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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坪县二道街街尾,刺眼的阳光透过屋顶的大洞照耀下来,让原本黑乎乎的屋子顿时明亮了起来。  这是一间十分破旧的房屋,房屋大门早已不知去向,屋内没有桌椅板凳,只有几堆厚厚的稻草。屋顶上‘开’了几个大洞,阳光穿过大洞,洒向屋内。  房屋早已荒废许久,现在成了南坪县几个乞丐的老窝。  整间房屋十分安静,没有半点声响,此时一名小男孩正躺在草堆上。  男孩一动不动,半闭着双眼,精神恍惚,似乎十分享受这烈日的照耀。  杜杰打量着自身行头,十二三岁的个子,面黄肌瘦,头发凌乱,衣衫破烂,全身上下都没有一块完整的布料,典型的一副乞丐模样。  伸出自己的双手瞧了瞧,枯瘦漆黑,杜杰想到自己的乞丐模样,再想起不久前发生的事情,气愤难消。  杜杰本来二十多岁,是中国一家皮包公司的老总,凭着过人的天赋的精明的头脑,短短三四年时间就诈骗了上亿的资产,纵横商界。  他曾大胆扬言,“这个世界上,连我都骗不到的东西,不多。”  今天杜杰心情大好,开车出去游玩,路经十字路口,车子刚刚开出去,忽然右边一辆满载货物的大卡车飞驰而来,‘嘭’,小车被大卡车撞个正着,杜杰只觉得眼前一黑,心中最后一句话还来不及说出就已经晕了过去,“妈的,不遵守交通规则。”  杜杰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身处一间破旧房屋内,而自己居然变成了一名十二三岁的男孩,更要命的是居然还是个浑身破烂的小乞丐。  猛烈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杜杰被刺得睁不开眼,就地一滚,滚向一边,躲开耀眼的阳光。  杜杰发现自己脑海中另外还有一股意识,在自己醒过来时,那股意识居然自行消散了,而杜杰却是接受到了一段记忆,关于这个世界的一些记忆。  “估计那股意识就是这个身体主人的,被我霸占后就消亡了,真是罪过啊。”杜杰一拍脑袋,摇头叹息一声。  良久,杜杰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自己的确来到了另外一个地方,而自己也由一个亿万富翁变成了小乞丐。  “妈的,可惜了我银行里的一个多亿啊,早知道我就大肆挥霍了,辛辛苦苦骗来的钱我都还没用多少。”杜杰仰天长叹,暗骂老天不公。  杜杰闻着自己身上的怪味,实在是受不了,全身上下脏兮兮的,就像非洲难民一样。  熟悉了一下这个身体,杜杰颇有不适,男孩的身体实在脆弱,瘦骨嶙峋,动作间感觉十分别扭。不由暗道:“难道这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吗,不,我不相信,凭我的聪明才智,我绝不甘心隐没。我杜杰能在那个世界干出一番‘事业’来,在这里我一样能行。”  杜杰站起身,在房屋内来回走动,一是活动活动筋骨,二是找找有没有吃的,他很清楚的听见自己的肚子在抗议。  几声微弱的脚步声在屋外响起,杜杰奇怪自己的听力何时有这么好了,这么细微的声音都能听见。  片刻,一声叫喊声从门口传来,这是他以前没听过的语言。不过杜杰获得这男孩的记忆后,明白这是他们这个世界的语言,刚才那句话说的是一个名字,正是这个小乞丐的名字,“白易”。  三名中年乞丐快步走进房屋,当先一人见杜杰愣在那里,连声说道:“白易,快,找些柴火来。”  杜杰往三名乞丐望去,只见三人正抬着一只大黄狗走进来,黄狗一动不动,想必是已经死翘翘了,杜杰用着不太纯属的话说道:“哦,我这...就去。”  杜杰说完跑出房屋,在门口附近四处搜寻,捡了一大把树枝,匆匆跑进屋去。  此时的大黄狗已被三名乞丐流利的剥了皮,开膛破肚,内脏被扔在一边,三人用一只木棍窜起黄狗,做一个简单的木架放在房屋正中。  由于没有清水冲洗,黄狗身上血肉模糊,全身上下还有些许毛发未清理干净,看得刚刚进屋的杜杰直皱眉。  “白易,今天你有口福了,快点过来生火。”居中一名乞丐见杜杰捡了柴火回来,连忙招呼他过来,看他刚才的表情,心中笑道:“你小子怕是没吃过荤吧,还装作不好意思。”  另外两名乞丐也是一副‘便宜你小子了’的表情,显然这个名叫‘白易’的小乞丐以前没有吃过这样好的东西。  杜杰抱着柴火来到屋中间,把树枝放在地上,由三名乞丐负责生火,杜杰独自一人坐在一边,暗骂:“吃个东西都这么复杂,还要自己亲自动手,难道这地方没酒店吗。”  一名乞丐流利的点着柴火,一人握着木架来回翻滚火堆上的黄狗,一边还在与另外两人聊天。  杜杰从白易的记忆中得知,三人皆是南坪镇的乞丐,年岁最大的那个名叫老木,另外一个叫阿生,最壮那个,也就是最年轻那个中年人,白易管他叫二哥。  三人这次出去行乞,路径一座庄园时,一条大黄狗‘腾’地冲出,向三人扑去,三人引着黄狗跑到一处人少的地方,合力用木棒打死黄狗,连忙抬了回来。  杜杰,哦不,现在应该叫做白易了,一边听着三人吹嘘一边傻笑,无奈摇了摇头,杀个狗也值得炫耀。  “白易,你小子别不在意,这么大的狗,要是你的话怕是要吓尿裤子吧。”  老木哈哈大笑,一边翻滚着木架上的黄狗,一边调侃白易,阿生和二哥连连点头。三人都知道白易胆小,别说杀狗了,就是看见了也会吓得转身便跑。  “妈的,老子何时受过这种气,这个人也忒孬了。”白易用力拍了拍脑袋,咬牙切齿的模样更是惹得三人大笑不止。  四人聊了一阵,白易基本上已经能流利说话了,此时,火堆上的黄狗也已烤熟,散发出阵阵特有的味道。  “哈哈,好久没吃过这种野味了。”阿生扯下一块狗肉,用力嗅了嗅,满脸的享受,伸手递给白易,问道:“你吃不吃。”  白易摇了摇头,这东西看着就恶心,加上又没有清洗,也没放调料,对于他这种富豪来说,想都没想过会吃这种食物。  “不吃算了,呵呵,难得吃上一次美味,你还嫌弃。”阿生一口咬掉一块狗肉,随便嚼了几下就吞了下去,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老木和二哥也不管白易了,各自扯下一块,放在嘴里猛嚼一通。  一只狗肉很快就被三人消灭一半,倒在一边的白易肚子‘咕咕’直叫,心道:“妈的,吃,反正又吃不死人,不吃才会死人。”  白易猛的扯下一块狗肉,看也没看就塞进嘴里,胡乱嚼了几下就吞进肚。直到狗肉下肚,白易还没觉出是什么味道来,只觉得有股淡淡的肉香味,但是大多是血腥味和臭味。  “妈的,你们别吃那么快,给我留点,那谁...狗腿是我的。”白易见狗肉并不难吃,也管不了这么多,扯下一块最大的狗腿,一顿猛啃。  三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白易,今天的白易确实有点反常,不但跟他们抢着吃,而且还骂了一句粗话,实在是太不寻常了。  “这是我们认识的那个白易吗?”三人互相对视一眼,然后齐齐把目光看向白易。  白易此时才发觉自己刚才不经意间漏了陷,一见三人的反应顿觉不妙,忙道:“我见你们平时也是这么说话的,我觉得好玩,就学了一句,老木,生哥,二哥,你们也吃吧,我一个人可吃不下这么多。”  “是他。”三人见白易这样说,这才放下心来,又是互相对视一眼,皆点了点头,继续分肉吃。  一只狗肉在四人的瓜分下所剩无几,尽管这狗肉很难吃,但白易还是吃的鼓鼓的。忽然耳中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起,渐渐向这边靠近,白易眉头一皱,轻声说道:“有人过来了。”  三乞丐凝神细听,哪有半点声响,正想骂白易胡扯,忽然一阵阵叫喊声在屋外响起,四人连忙站起身来。  一名身穿锦衣的青年男子在一群护卫的陪同下步入小屋,闻到这里面的味道后直作呕,连忙退了出去,“把他们拉出来。”  白易一见那锦衣青年的表情,顿觉不快,暗骂:“妈的,比老子还要大牌,老子亿万富翁的时候都没这样过。”  白易昂头挺步当先走了出去,三名乞丐显然认识那名青年,知道对方的身份,心头暗道:“要遭。”慢慢行了出去。  锦衣青年大约二十来岁,长相颇为英俊,不过嘴角挂着嘲笑,一脸自大的模样,装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白易四人行至锦衣青年身边,三乞丐忐忑不安,结结巴巴行礼道:“张少爷好。”  此人正是南坪县三大家族中张家的大少爷张宝,一个含着金勺子长大的公子爷。  张宝见三名乞丐向自己行礼,十分受用,自然而然的点了点头。侧眼看见白易负手而立,完全没有把自己这位少爷放在眼里,不由大怒,“这个小乞丐居然看不起本少爷,一定要给他苦头吃。”  “是你们四个打死我家看门狗的么。”张宝望着四人,厉声问道,目光却是看向白易。  “张少爷,实在是小人的不是,是我们三个瞎了眼害死了公子的爱犬。此事跟白易无关,他看见狗就害怕,怎么可能下手呢。”老木点头哈腰的说道,显然是极怕此人,不过还是维护了白易。  张宝怎么可能轻易就放过白易,一看他胀鼓鼓的肚子,立马喝道:“就算没杀,那他也吃了狗肉,照样得赔钱来。”  张宝料定白易身上无钱,既然拿不出来,自己也找到了借口,可以狠狠的修理一番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白易见张宝的表情就知道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四人,当即冷笑一声,“原来大名鼎鼎的张家少爷也是个穷鬼,既然缺钱的话直接跟我说一声就是了,还怕我不给你么,何必使出这种办法,欺骗手下的呢。”  白易料定张宝爱面子,不肯在下人面前失了身份,自然不敢再提要钱的事。  “哼,本少爷有的是钱,我谅你也拿不出钱来,不过你们打死我家看门狗,此事绝对不能善罢甘休,你们得赔我一条狗来。”  张宝的确十分爱面子,又看见护卫们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当即作罢,顿时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白易一声嗤笑,摇了摇头,打量着张宝来,缓缓说道:“我说张公子,我看你是糊涂了吧,我问你,看门狗是用来做什么的。”  张宝一愣,疑惑的望着白易,不明白这小子为什么问这种废话,“当然是用来看门的,防止坏人进出。”  白易点了点头,赞赏的看了看张宝,一脸惊讶的表情,仿佛在说‘你这个都知道’。  “既然是用来看门的,那想必应该很凶猛才是。不过这条黄狗连三个乞丐都打不过,如果遇上高手前来,这条狗就形同虚设,要与不要又有什么意义。莫非是你张家家小业小,买不起好的狗,少了这条狗的话就没法生活,那也说得过去,我们赔给你就是了。”  白易掐准张宝爱面子的要害,句句不离损人的话,口口声声说他家穷,损失一点东西都死活要别人赔偿。  张宝现在要也不是,不要也不甘心,暗骂这小鬼倒是机灵,嘿嘿一笑,“我也不要你们赔了,给我打。”  张宝一声令下,手一挥,七八名护卫涌上前去,围住四人,挥着拳脚照四人身上猛打。  白易见张宝居然不听自己言语,说动手就动手,一点也不含糊。一边用双手护住头部,心中骂道:“妈的,真不是东西。”  几名护卫打了几拳,张宝见状十分满意,叫住护卫,哼声道:“我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惹本少爷。”  说完,张宝一挥手,带着护卫趾高气扬的走了,留下愤怒的白易和三名乞丐。  
    毕竟是在南坪县内,他张家也不是天王老子,不敢做得太过火,也只是轻轻的收拾了白易四人一番。  白易前胸后背各挨了几拳,现在还隐隐作痛,要知道那护卫可是身强力壮之人,还未使出全力来。  “妈的,等老子以后发达了,定当百倍奉还。”白易摸了摸小巧的鼻子,哼了一声。  老木三人刚才还是用看怪物一样的表情看白易,不过现在变成看外星人一样的眼神了。  “白易,你刚才那些话是在哪儿学来的,这么会说。还有,你怎么不怕他?”二哥怔怔的望着白易,这话相当于是帮其他二人一同问的了。  白易此时也懒得说这些废话了,自己刚来这个世界就被人打了一顿,说不出的憋屈,“都说了是学来的,哎呀,遭了,狗肉。”  白易说完也不理会三人,奔跑进小屋,三乞丐犹如丈二和尚一般,摇了摇头,跟着也转进房屋。  “妈的,一定是北边那群乞丐去张家告的密,为了骗点赏钱,真是丢我们乞丐的脸。”阿生一手扯下一块狗肉,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怒道。  三人刚才杀黄狗时,虽然隐秘,不过还是让别人看见了,现在张家找上门来,三人当然会认为是别人告的密。  “吃吧,这顿吃完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下顿了。”老木叹息一声,分吃剩下的狗肉,转头发现白易坐在草地上发呆,笑道:“你不吃啦,今晚上可是没宵夜的。”  白易确实吃不下去了,一想到自己不知道还要过多久这种乞丐生活,顿时没了食欲。  “看来还得发挥出我无敌的骗术,不然,这年头想吃饱饭都难。”白易头一偏,就地倒在草堆上,也不管三人的叫骂,闭上眼睛睡觉。  三乞丐吃光了剩下的狗肉,收拾一番,也倒在草堆上休息起来。做乞丐就是这样,吃饱喝足那就是睡觉,根本就不必考虑明天。  片刻过后,破旧的小房屋内又恢复了以往的安静,伴随着的是阵阵呼吸声和打鼾声。  白易这一觉睡得非常舒服,醒过来时已将天黑,白易伸了一个懒腰,打着哈欠站起身来。  三名乞丐早已醒来,此时坐在一边聊天,大多都是在吹嘘自己吃过什么最好的,见过什么最好的。白易听见他们吹嘘,不由莞尔微笑。  “想吃好东西吗,走,我现在就带你们去。”白易朝三人点了点头,整理了一下衣衫,转身向外走去。  南坪县中心街道,这是整个南坪县最豪华,最热闹的地段,无数门铺店面林立,街上还有南坪县最大的酒楼,三层楼高的‘风花酒楼’。  夜晚的南坪县才能体会出它的繁华,街上川流不息,人来人往。买卖声,吆喝声,热闹非凡。  白易按照记忆带着三名乞丐来到风花酒楼,嘴角挂着微笑,昂首往里面走去。  “白易,你小子有病吧,现在客人还在里面吃饭,想要饭也不是这个时候。”老木一把拉住白易,瞪了他一眼,本以为他会带着三人去吃什么好的,结果还不是来要饭。  “记住,我们是去吃饭,不是要饭。”白易再次重申一遍,迈开步子往里面走去,三人犹犹豫豫,一咬牙,跟了上去。  白易刚刚踏上台阶就被一只大手拦住,一名大汉粗声粗气的说道:“里面客人正在用饭,想要饭的话晚点再过来。”  “你知不知道我的身份,你也敢拦我。”白易当即怒喝道。  他本来就是一个上位者,作为领导人物,说话自然有一些威严,就这表情倒是把大汉吓了一跳。  “你不就是一个小乞丐吗,还能有什么来头。”大汉反应过来,随即嗤笑一声。  “我告诉你,乞丐那只是我用来掩饰身份用的,我真正的身份就是,上头派下来专查你们这些酒楼滥用私盐的。你不让我进去,是不是你们酒楼也在用私盐,回头把你封了。”  白易说得有模有样,大汉倒是为难了,不知道这小子说的是不是真的,如果是骗人的还好,要是真的,怕是要惹麻烦。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那三个乞丐我倒是经常见过,来这里要饭很多次了。”  白易嘿嘿一笑,心道不怕你不信,就怕你乱来,到了我这里白的都能变成黑的。  “他们三个是我的手下,他们表面上是来要饭,其实是来暗地查看你们有没有用私盐,然后如实的向我汇报,现在我基本上已经掌握了你们这里的情况。你一个小小的守门人,也敢阻拦我,看来你是不想干了吧,把你们老板叫出来。”白易一皱眉头,当即做发怒状。  大汉确实心虚,这份工作可不容易,如果丢了的话那损失就大了。心想就让你们进去吃饭,反正我又不会吃亏。  大汉思量一番,转头对四人笑道:“几位,请进吧,刚才多有得罪。”  白易嘿嘿一笑,跟着大汉进了酒楼,老木三人愣了片刻,对视一眼,也跟着走了进去。  风花酒楼很大,光是一楼大厅就摆了几十张桌子,再加上二三楼的包间,难怪会是南坪县第一大酒楼。  大汉带着白易四人转进大厅,大汉独自来到柜台前,与管事说了一番,又对着白易四人指指点点,最后点了点头,转身回来。  “几位,请随意坐吧,我先下去了。”大汉朝白易一拱手,扭头走出酒楼,继续站他的岗。  四人随便找了张空桌坐下,白易若无其事,老木三人忐忑不安,生怕被拆穿,丢脸事小,挨打就不划算了。  “四位,用点什么。”管事走到白易桌前,笑呵呵的问道。  白易暗道这招还真管用,正色道:“你也知道我们的来头,现在把你们店里好吃的菜都每样上一盘来,我尝尝是官盐还是私盐。”  管事答应一声,转身离开,嘴上嘀咕道:“我还没听说过私盐能尝出来的。”  “白易,我们这么做会不会被他们发现啊,”阿生自从下午发生那事以后,看白易的表情都变了,那完全不是看正常人的。  “放心吧,待会儿尽管吃,不会有事的。”白易会心一笑,安慰三人,心中加了一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片刻,店小二端上来几盘菜肴,放在白易桌上,随后便退开。  白易看着桌上的美味,猛吞一口口水,下午那只狗肉简直就不能算是食物,一边动筷子,一边说道:“吃吃吃。”  大小四名乞丐此时也顾不上什么仪表,就像半辈子没吃过东西一样,猛抢猛吃。店小二不时的送上一两盘菜肴,看着四人的样子慌忙跑开。  管事的不失时机,此时走上前来,见四人只顾吃菜,完全没有半点仪态,摇头问道:“不知道四位是哪位大人派来的。”  白易虽然在大吃大喝,不过还是留意到其他地方,见管事过来,心中一笑,想套我话,没那么容易。  “老木,生哥,二哥,咱们别吃啦,人家不相信咱们的来历,我看还是回去‘如实’上告吧。”  白易摇了摇头,慢慢站起身来,最后一句中还特别加重了如实二字的语气。三乞丐不知道他做什么,反正听他的就是了,也跟着站起身。  “误会,我想各位误会了,你们请慢用,告退。”管事丢下一句话后转身便走,生怕惹得这几位不高兴。  “慢着。”白易突然叫住管事,这倒是把他吓了一跳,战战兢兢的转过身来,“有酒没有,给我拿几瓶好酒来。”  “有有有,稍等片刻。”管事麻利的跑到柜台后,抱出一坛高粱酒来,“几位请慢用。”  白易自顾自倒了一碗酒,在三人惊讶的目光中一口喝尽。三人吃菜还来不及,哪还管白易怎么会喝酒的。  四人正吃得起劲,忽然酒楼大门口又走进来几名青年,人还未到,令人讨厌的笑声就传了进来。本来酒楼来客人是再正常不过了,不过众食客一见此人到来,脸上都显出鄙夷的神色,却是敢怒不敢言。  “妈的,在这儿都能遇上这种人,看来这顿饭是没法吃了。”白易抬头向门口望去,发现刚刚走进来的几人正是白天见过面,而且还打了他一顿的张家公子张宝及其手下护卫。  
    张宝尚未发现白易四人,刚进门,冲着小儿喝道:“给本少爷上好吃的菜来,招待好了本少爷自然少不了你的赏钱。”  张宝显然是经常到风花酒楼来吃饭,十分熟悉这里,毕竟作为本县的三大家族之一,来这里消费是再正常不过的。  酒楼的伙计都知道张宝的为人,不敢得罪,招呼一声,飞快跑向厨房。  张宝一伙人找了张桌子坐下,随后眼光在大厅内四处扫荡,看看哪里有长得漂亮的黄花闺女。  老木三人早已发现张宝到来,连忙低下了头,生怕被发现,连桌上的美味佳肴都顾不上了。白易却是不管这些,自顾自的吃着喝着。  忙着找寻猎物的张宝忽然像是发现了新鲜事物一样,愣了半晌,方才回过神来。随后哈哈大笑,叫过来一名店小二,指着白易一桌问道:“你们酒楼到底在搞什么鬼,怎么把这群乞丐给放进来了。”  店小二低着头,唯唯诺诺的说道:“刘管事说,他们上面有人,来头可不小。”  张宝一听,更是乐了,这群乞丐今天还被自己收拾过,能有什么来头,当即喝道:“有个屁的来头,我看他们就是进来骗饭吃的,赶紧把他们撵出去。”  店小二左右为难,既不敢得罪张宝,白易那边也不敢去说,苦于没办法,只得说道:“这个小的做不了主,张少爷还是去找刘管事吧。”  说完,店小二急忙退开,右手一摸脑门,冷汗都流了出来。  张宝嘿嘿一笑,心想今天非要让你出丑,对旁边一名护卫耳语几句,那护卫点了点头,向后堂走去。  白易笑呵呵的望着张宝,不知道他又会想出什么办法来对付自己,不过凭自己的足智多谋,应该能应付过来。  那名护卫片刻就从内堂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人,正是大厅的管事,刘福。  刘福快步来到张宝面前,一脸职业的微笑,“张少爷今天有空来光临酒楼,真是荣幸之至啊。”  张宝也不废话,一指白易那桌,讽刺道:“刘管事,给个说法吧,乞丐怎么会出现在这种酒楼里,你知不知道这很容易影响到我的食欲。”  刘福摇了摇头,苦笑道:“张少爷,他们可是上头派下来查私盐的,我们不敢得罪啊。”  “我看你脑袋进水了吧,这么幼稚的鬼话你也相信,你有见过上头派乞丐来查案子的吗?”张宝一脸鄙夷的望着刘福,暗骂这是个蠢猪。  “虽然我也不太相信,不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再说最近上面差得比较紧,老板说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刘福心中冷笑这还用你说吗,不过还是作出一副一脸的无奈,最后抬出老板来,总算张宝没有再苦苦相逼了。  张宝见刘福怕事,不敢得罪白易四人,思量一番,冷笑道:“那好吧,我也不为难你,不过他们既然来酒楼吃饭,那自然是要付账的,呆会儿如果他们拿不出钱来,那可就别怪我啦。”  刘福暗道希望你不要惹出大的麻烦来就行了,客气的拱了拱手,退到一边,冷眼看着这个二世祖出风头。  见白易还在那边悠哉悠哉的慢慢吃着,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张宝一见之下等不下去了,饭也不吃了,手一招,带着手下往白易一桌走去。  白易暗骂这人真他妈可恶,纯属没事找事。此时也坐不住了,把三名头低在桌子下的乞丐叫了起来,迎接张宝的到来。  张宝在众护卫的簇拥下来到白易这一桌前,一看他们吃的菜,全是最贵最好的,暗道这小子还挺识货,不过还不是要被本少爷收拾。  “你小子有种,敢到这地方来混吃混喝,他们胆小怕事,不敢得罪上面的人,本少爷可不怕,今天本少爷就是要给你好看。你若是现在就向我求饶的话,本少爷说不定心情一好,仁慈一点,就放了你们几个。”  白易何时受过这种气,以往的他都是给别人脸色看,今天好像角色互换了,改他被别人耍。  “你不是要让我求饶吗,过来吧。”白易向前走两步,微微一笑,等着张宝。  张宝嘿嘿一笑,我还以为你多有种,现在还不是要向我求饶,“这就对了,凡是跟本少爷作对的人,全都没好下场,算你小子...”  话未说完,只见白易操起桌上一只酒碗,右臂一抡,‘哐当’一声,正砸在张宝头顶上。转身拉着老木,叫声:“走。”  张宝惨叫一声,双手捂着头,痛得蹲了下去,头上却是鲜血直流。作为一个二世祖,他何事受过这种伤,心中的震惊不言而喻,居然有人敢打我,“把他们抓住,本少爷要亲手杀了他们。”  三名乞丐见白易动手打了张宝,知道此事闹大了,不用白易提醒,自觉地向酒楼外跑去。  两名护卫查看张宝的伤势,其余人去追白易,顿时酒楼内一场大乱,众食客惊恐的向外逃去。  白易四人刚刚跑出酒楼,还来不及辨别方向,身后几名身强体壮的护卫追了上来,把他们围住,也不动手。  白易知道今天此事不会善了,把心一横,也不打算跑了,看他们能把自己怎样。  张宝在两名护卫的搀扶下慢慢走了出来,头上裹着一块白纱布,嘴上还在哼哼卿卿的。  “你小子够狠,敢打本少爷,今天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  张宝走到白易身前两米处停下,小心提防着白易。虽然白易四人被护卫围住,手上又没有家伙,但长这么大还没被人打过的张宝还是发自内心的惧怕。这很没道理,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居然能会怕一个小乞丐,不过事实就是这样。  “张宝,你也不要太过分了,今天的事就这么算了,以后你不来惹我,我也不去惹你。”  白衣打心里瞧不起眼前这人,一个只会靠家族撑腰,到处显摆充大的二世祖罢了,在那个世界见得多了。  老木,阿生,二哥三人此时战战兢兢的,心中十分害怕,完全愣在一旁。他们不过区区一名乞丐,怎么敢跟一位有权有势的大少爷叫板。  过往的行人很快就涌上来围观,指指点点,不过大多都是敢怒不敢言,尽管看着张宝欺负一个小孩,也只能在一旁默不作声。  “算了?你打了本少爷就想这么算了,阿彪,给我找根粗的棍子来。”张宝狂笑一声,不料牵动了头上的伤口,痛得直叫唤。  张宝身边一名护卫点头答应一声,转身出了人群,给他家主子找棍子去。  白易见情况似乎有些不对,这张宝怕是想动真格的了,此时考虑着怎样才能脱身,跟这种没有头脑的家伙谈判确实很难。三名乞丐更是吓得双脚打颤,早知道就不来吃这免费的晚餐了。  片刻,那名护卫又返了回来,手上还拿着一根手腕粗的木棍。  张宝接过木棍,用手掂了掂,感觉分量还行,嘴上挂着阴笑,慢慢向白易逼近。  白易一看这还得了,这么粗的棍子就算不被打死也会被打傻的,左右看了一眼,逮着个缝隙就钻。不料张家护卫早有防备,一见白易想溜,当即把他死死抓住。  木棍从天而降,直指白易脑袋。白易仿佛看见了张宝那一脸得意的表情,心中吼道:“老子要是不死,非宰了你全家不可。”  眼见木棍击到白易头顶,三乞丐闭上双眼不敢看,白易奋力挣脱,不过身小力弱,奈何不得几名护卫。  就在白易绝望,伤感自己命运悲哀的时候,忽然人群中一条人影急速闪出,一把抓中白易头顶上的木棍。  
    这一幕大出所有人的意料,不过围观的群众却是放心的点了点头,显然他们也不想看见白易被恶少打死。  白易抬起头来打量眼前这位救命恩人,原来是名少女,十三四岁的样子,个子跟自己差不多,穿一件绿色衣衫,头上扎个马尾,刚刚发育的身材显得十分娇小玲珑,此时一只芊芊玉手握住木棍,使其不落下来。  白易打量少女的同时,发现少女也正在看着他,一张精致的小脸蛋正带着微笑,白易暗道:“好一个标准的小美女。”  张宝见有人拦阻自己,顿时大怒,用力想挣脱对方的束缚,不过任他如何用力少女手中的木棍都未动丝毫。  张宝向来人望去,心中顿时一惊,真是一个楚楚动人的小美人,当即咳嗽一声:“你是何人,敢阻止本少爷办事,知不知道本少爷是什么人啊。”  少女握住木棍的右手微微向后一拉,张宝只觉手中火辣,不自觉的松开了手。绿衣少女随手把木棍扔在地上,看也不看张宝一眼,冲着人群中娇声喊道:“小姐,快出来吧。”  张宝一阵尴尬,这绿衣女子居然完全不理会自己,这让自己颜面何存,怒道:“我问你话呢,你是不是想......”  话未说完,人群中慢慢走出一名女子,让得众人眼前一亮,不止是张宝,就连白易也目不转睛的盯着来人。  这女子大约十四五岁,一米五的个子看起来亭亭玉立,身穿一件浅黄色长裙,长发轻柔的散落在双肩,手如柔荑,面若桃花,肤如凝脂,明目皓齿,说不出的清新脱俗。  黄衣女子皓齿微开,语气轻柔,“堂堂南坪县三大家族之一的张家少爷居然对一个小孩子下此毒手,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张宝一愣,这么美丽的女子居然认识自己,不由激动一番,不过自己倒是从未在南坪县见过这么漂亮的美女,难道是其它地方的。此时也懒得理会白易的事了,当即呵呵一笑,做出一个自认为英俊潇洒的模样,拱手道:“不知道姑娘是哪家小姐,本少爷还未曾见过,有空倒是要多去登门拜访拜访。”  “哼,还想打我家小姐的主意,你也不看看你配么。”绿衣少女娇喝一声,讽刺道。  “小蝶,我们回去吧。”扭头对绿衣少女吩咐一声,黄衣少女也不理会在一旁发呆的张宝,转身向人群外走去。  似乎想起了什么,黄衣少女转过身来,微微一笑,冲着白易招了招手。  白易正失望前来搭救自己的两位美女就这么走了,忽然见黄衣女子向自己招手,连忙欢快的跑了过去,不管做什么,先保住命再说。  “你不要害怕,跟我们去宁家,以后就不用乞讨了。”黄衣女子吐气如兰,声音无比轻柔。  如此近的距离下听她讲话,白易只觉得说不出的舒服,忽然想到老木三人,忙问道:“那三位是我的好朋友,你能不能也把他们叫上。”  黄衣女子欣然微笑,点了点头,白易转身去叫老木三人,一行六人在众人欢送的目光中消失在街尾。  “少爷,我们要不要去追。”张宝身边一名护卫见白易等人走远,而主子却不为所动,当即出声提醒。  “追你妈的,阿彪,快去给我查查那女子是谁,是哪家哪户的,查不清楚就不要回来见我,快去。”张宝大喝一声,一想到那美丽女子,片刻都呆不住了,赶紧催促手下去打听。  白易随着绿黄两名女子转过两条大街,在一座华丽的庄园门前停了下来。白易抬头一看门上的牌匾,只见上面刻着两个烫金大字‘宁府’。  老木、阿生、二哥他们三人见多识广,一见之下便明白了眼前这名女子原来是宁家的小姐,难怪气势非凡,不把张家放在眼里。  宁家和张家一样,同是南坪县三大家族,不过宁家向来十分低调,没有张宝那么爱出风头,所以很少有人认识宁家的人。  一名门卫跑上前来,恭敬的说道:“是三小姐回来了,夫人还在里面等着小姐,快进去吧。”  黄衣少女点了点头,带着几人步入宁府,转身对绿衣少女说道:“小蝶,你给他们安排下住处,顺便安排下工作,我待会儿过来找你。”  绿衣小蝶点头答应一声,带着白易四人向另一边走去,而黄衣宁小姐则独自往大堂行去。  宁府后院一排住房门外,小蝶把老木三人分在一间大的房间里,而白易一人独自住着一间小房子,不过这比起那乞丐窝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小蝶随便给老木三人分配了一下工作,什么劈材、打水、扫地。偌大一个宁府,下人都有上百个,工作自然多了去了。  不过分到白易的时候,小蝶有点犯难了,看他瘦小的身材,重活自然是干不了。想了许久才想到一个好的职位,那就是;书童。  宁三小姐自幼便酷爱读书写字,更是有一手好画,小蝶既是三小姐的贴身丫鬟,也是她的唯一书童,有时确实觉得挺累,现在难得有一个现成的书童,不用的话那就白白浪费了。  白易对于这个职位倒是没什么不妥,自己现在饭都吃不起,有工作总比没有好。  “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当书童可以,不过我不喜欢打扮成书童的样子,衣服我自己选择穿,OK?”分完任务,小蝶正准备回自己房间,白易忽然叫住了她。  “这个倒是没什么要求,三小姐待人挺好的,不过你刚才最后说那个欧什么什么的是什么意思啊。”小蝶张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望着白易。  白易嘿嘿一笑,左手捂着鼻子,一本正经的说道:“OK,这是我们那儿的家乡话,意思就是说你长得真漂亮,明白了吧。”  “油嘴滑舌。”小蝶小脸微红,低头嘀咕几句,转身就走,心中却是反复念着这个词语,‘OK’。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要你帮忙。”白易忽然想起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连忙叫住还未走远的小蝶。  “什么事啊。”小蝶顿住身形,转身走过来,心想这人还真啰嗦。  白易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干笑一声,“帮我找一套干净的衣服过来,我要洗澡。”  “等着。”小蝶答应一声,飞快地跑开了,转过几条走廊后突然停了下来,一脸气愤的娇声道:“好啊,这小子居然把我当成他的丫鬟使唤了。”  
    白易一觉睡到了隔天正午,醒来时还是觉得昨天发生的事犹如梦一场,不过这毕竟不是梦,还得想办法生活下去。  如果说昨天在乞丐窝睡得还算舒服的话,那这里简直就是五星级酒店了。  起床慢慢穿上衣服鞋袜,这套衣服正是昨晚小蝶送来的,为此白易还挨了一顿臭骂。  对于这些古代的服饰,白易穿起来还是不太方便,花了足足一盏茶时间才穿好,洗漱一番,这才摇摇晃晃的出了房门。  夏日的阳光依然猛烈,白易抬头一看,原来现在已是正午,自己头一天工作居然就睡了个大懒觉,这说出去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笑话。  “妈的,该死的世界,该死的闹钟。”  白易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忽然走廊一端走过来一绿衣女子,仔细一看正是小蝶。  “你个大懒鬼,现在才知道起床,是不是不用吃饭啦。”小蝶蹦蹦跳跳的走到白易身边,调侃道。  昨天白易一身破破烂烂,全身脏兮兮的,脸上又是漆黑,看不出相貌来。然而洗过澡以后,整理一翻,再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人立刻就变了,虽然人还是那么消瘦,不过却比昨日俊俏多了,小蝶看着白易,不由得愣了片刻。  小蝶一说吃饭的事,白易顿时感觉到了腹中饥饿,现在可都是中午了。他现在还是长身体的时候,觉得饿是正常的。  “那,我要到哪儿去吃饭,是不是和其他工人一样。”  “你现在是三小姐的书童,不必和他们一起吃饭,跟我们一起就行了,过一段时间你就搬到前院来住。”小蝶认真说道,随后拉着白易就往前院走去,“现在就去吃饭。”  前院大堂,十几名护卫丫鬟在四周侯着,宁家三小姐和一名中年美妇人站在饭桌前,满脸思绪。  “这里这么多人守着,不知道在等什么重要的人。”白易一瞧这阵势,嘴上嘀咕道,他可不会傻到认为是在等他。  “别多话,今天老夫人出斋堂,夫人和小姐都在这里侯着。”小蝶拉住白易,提醒他不要乱说话。  二人进了大堂,在小蝶的低声提示下,白易总算知道了跟三小姐站在一起的中年美妇人是谁,原来此人正是宁家现在的当家人,三小姐的生母,林梅。  白易快步走上前,向林梅问了声好,恭敬地立在一旁。小蝶也乖巧地站在三小姐身边,唯独三小姐向白易点了点头。  大堂内十分安静,白易能清楚的听见周围人的呼吸声。自从白易来到这个世界后,听力居然增长了无数倍,十几米的距离也能听得很清楚。  大堂后门打开,一名颤巍巍老夫人在一名青年丫鬟的搀扶下慢慢走了出来。林梅和三小姐快步上前搀扶,一个口中叫‘母亲’,一个口中叫着‘奶奶’。  白易观这老夫人约么八十来岁,穿一件青布大褂,手中握着一串佛珠,却是一脸的慈祥。  老夫人正是宁家的家主,自从丈夫和儿子去世后,一心只是念佛吃斋,早已不管家事多年。此次出斋堂只是听说几年没回家的三小姐宁欢从外地回来,于是出来看看自己的宝贝孙女。  老夫人被请上了首位,林梅和宁欢在左右相陪,白易与小蝶等人在一旁站着。  “你们都去吃饭吧,老这么站着也挺辛苦的。这位姑娘是小蝶吧,我以前见过的,过来坐下吃饭吧。”  老夫人环顾四周,见这么多人站着,当即摆了摆手,让他们都下去。一转眼就看见站在近处的小蝶,向她招了招手。  “老夫人您好。”小蝶甜甜一笑,乖巧的向老夫人行了一礼,随后坐在宁欢旁边。  白易现在尴尬了,大堂中就他一人站着,其余之人都坐在桌上,这在以前那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  “这个小娃娃是新来的吧,也过来坐吧。”老夫人一转眼就瞧见了白易,冲他招了招手。  就等你这句话,白易松了一口气,见宁欢向自己点了点头,也不废话,就坐在小蝶旁边,向老夫人点了点头,“多谢老夫人。”  众人落座后,出现了一段短暂的沉默,大家都不开口说话,白易当然识趣,早早闭嘴。  “欢儿,你有五年没回过家了吧,在那边还习惯吗,要是觉得不好就回来住,陪在奶奶身边。”老夫人拉着宁欢的一双柔荑,爱抚的摸了摸,仔细端详着宁欢,伤感道:“哎,这些年苦了你们了。”  “奶奶,您放心吧,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们会度过这个难关。”宁欢强颜欢笑,安慰着老夫人,实则心中有说不出的委屈。  林梅摇头叹息一声,沉默不语,老夫人倒是呵呵一笑,摆手道:“不说这些了,快吃吧,饭菜都凉了。”  白易心中一惊,听宁欢的语气,想必是宁家有什么大的困难,短时间内还不能解决。白易这倒奇怪了,宁家是南坪县三大家族之一,一方富豪,能有什么事情难住宁家。  白易摇了摇头,清理掉脑中的想法,懒得想那么多,当务之急是填饱肚子。  “这个小娃娃看着倒是蛮机灵的,叫什么名字。”众人刚吃几口,老夫人忽然盯着白易,笑呵呵的问道。  “母亲,他是欢儿昨日找来的书童,我们还没来得及过问他的家世。”林梅放下手中的筷子,对老夫人解释道。  白易心中一动,终于说到自己了,抹了一把‘眼泪’,缓缓说道:“回老夫人话,我叫白易,是个孤儿,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了爹娘,一直靠乞讨为生。要不是昨天三小姐出手相救,恐怕我早就被坏人打死了,三小姐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白易说的这一切都是实情,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就成了一个小乞丐,而自己的父母远在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当然没有他的爹娘,而自己确实是靠乞讨为生,虽然只当了半天的乞丐,昨天要不是宁欢及时出手,不知道还会不会穿越到其它地方。  桌上除了白易之外全是女人,而且阅历有限,自己不知道白易撒了一个天大的谎。  坐在旁边的小蝶伸出芊芊玉手拍了拍白易的肩膀,叹息一声,一脸悲伤的说道:“你好可怜。”  老夫人点了点头,不再过问白易的事,一边吃着素斋,一边与宁欢闲聊。  白易落得清闲,自顾自的吃着,虽然这些菜比不上昨日风花酒楼的菜肴,不过也算得上是美食了。  
    吃过饭后就没什么事做了,向几位当家的打个招呼,白易自觉的回了房。  这两天三小姐宁欢要陪着老夫人,读书习字的时间也就少了,白易这个书童也就相当于放了个假。  独自一人躺在床上,白易只觉无比枯燥,终日无所事事,“该死的穿越。”  正发愣间,忽然屋外院中响起一片欢呼声,正愁没事做的白易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飞快的跳下床,向外跑去。  后院中间,十几名工人丫鬟围成一个圈,不时发出阵阵喝彩声,白易个子小,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只得死命往里面挤。  好不容易挤开几名丫鬟,白易顺利冲到了圈内,放眼一看,双眼一亮。  一身绿衫的小蝶正在演练着拳法,她的动作看似轻柔,却是轻快无比。  白易看过不少功夫片,那里面的拳法大多都是刚猛有力,哪似她这般柔弱扭捏,在白易看来,小蝶更像是在跳舞。  先不说小蝶的拳法有没有力道,光是卖相就十分好看,难怪这些根本就不懂武功的丫鬟工人们在这里瞎起哄。  白易正闲得无聊,干脆就找点事来做,嘿嘿一笑,计上心来,猛然跳入场中,伸手拦住小蝶。  正打得投入的小蝶显然没料到有人会来阻拦,急忙收回拳头,以免误伤了人,一看白易拦在中间,娇声问道:“你干嘛,想挨拳头吗?”  白易挥舞双手,对围观的工人道:“今天小蝶姑娘不表演了,你们都回去吧。”  众人骂骂咧咧,眨眼间就全走光了,只剩下白易和小蝶两人。  小蝶显然有些生气了,秀眉微皱,白了白易一眼,“你别捣乱了,我还要练功呢。”  “呵呵,小蝶姑娘,你这套拳法看起来倒是挺漂亮的,叫做什么名字,不知道能不能打架啊。”白易微微一笑,不好意思的询问道。  “这套拳法是我师傅教我的,名叫行云流水掌。当然能打架咯,你要不要来试试,保证让你满意。”小蝶眨了眨眼睛,戏谑的说道。  那就免了,白易心中一动,想到昨晚小蝶抢夺张宝手中的木棍时,轻轻一拉之下,一名成年男子都握不住,显然功夫不假。  四处看了看,白易发现后院之中有一处两米高的假山,心中一笑,指着假山道:“你一拳能不能把它打碎。”  小蝶看了看假山,又看了看白易,嘴角微微一撇,娇声道:“你有病吧,这么大的假山你叫我把它打碎,你当我是神啊。”  “我以为你多厉害呢。”白易一阵气结,本来还想学学功夫,不过现在大失所望,“那你这拳法有多厉害,给我展示一下吧。”  小蝶嘴角一撇,老气横秋的说道:“找块木板来,我让你见识见识。”  白易问明柴房的位置,道一声“你等着”,转身跑开。小蝶俏脸一扬,轻哼一声。  “你要是能把这个打碎,我就拜你为师。”柴房内,白易左挑右选,最后拿了一块一寸厚的木板,心中嘿嘿一笑。  白易拿着木板返回后院,小蝶正叉着双手等着,看见白易回来,娇声笑道:“你怎么这么慢啊,找来了没有。”  白易从身后拿出木板,双手用力握住,摆好架势,叫道“来吧。”  小蝶轻迈步伐,缓缓走至白易面前,对着白易款款一笑,娇声道:“看好咯。”  右手轻轻拍出,看似软弱无力,不过速度极快,眨眼间就打在木板上,‘啪’的一声,木板碎成一地,白易连退几步。  白易看了看地上的碎片,再看了看一脸得意的小蝶,猛吞一口口水,暗道:“这小妮子这么厉害,得想个办法让她教我。”  小蝶俏脸一扬,瞧着白易,骄傲的说道:“怎么样,本姑娘的拳法厉害吧。”  “小蝶妹妹,你这么厉害,教教我好不好。”白易走到小蝶面前,笑眯眯的说道。  “什么,你敢叫我作妹妹,我看你是想挨拳头了吧,你最多才十三岁,当我弟弟还差不多。”小脸微微一簇,小蝶顿时不满了,伸出粉拳来,在白易面前比划了几下。  “那你多大了。”白易移开小蝶的粉拳,笑问道。  “本姑娘上个月就已经过十四岁了,比你最少大了一岁多。”小蝶嘴角一扬,一副大姐的派头。  “那真是不巧,我上个月也满十五岁了,正好比你大一岁。”白易摇头叹息一声,十分不好意思的说道。  “骗人,如果你真的有十五岁的话,怎么可能还这么瘦小,分明是想骗本姑娘。”小蝶哼了一声,娇声呵斥道,再次举起两只粉拳来。  白易心中一笑,这么个小妮子还不好骗,我本来二十多岁了,现在说成是十五岁,那也算我亏了。  伸手摸了摸鼻子,白易忽然语气伤感的道:“如果我能像你们一样从小就吃好喝好,不挨饿受冻,身体自然长得很快。不过我自小就以乞讨为生,经常饿肚子,有时候一连几天都没饭吃。身体当然发育不完全,所以现在比你们身体要瘦弱一些,看起来也就小了几岁,老天啊,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最后几句话,白易是装出哽咽着说的,慢慢弯下腰来,一双小手还不停的擦了擦眼睛。  小蝶望着白易,见他也不像说谎的样子,心中一软,摇了摇白易的胳膊,轻声安慰道:“你不要难过了,那些都已经过去了,以后你好好的呆在宁家,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那你教不教我练武功?”白易抬头望着小蝶,嘻嘻一笑,刚才那些表情全都消失不见了。  “教是可以教,不过我师傅跟我说过,这拳法不能外传,你要是想学的话就拜我为师吧。”小蝶点了点头,抿嘴轻笑。  “拜师?”白易一愣,没想到这个世界也搞这一套。白易托着下巴,心中思量一翻,“这小妮子现在就这么漂亮,长大了更是个大美人,很有可能要嫁给我当老婆,我若是现在拜了师,那就比她矮了一辈,以后恐怕不好办了。”  白易思考了片刻,小嘴一咧,笑问道:“不拜师行不行啊。”  
    为了以后的幸福生活,白易当然不能拜小蝶为师,只好跟小蝶谈判起来。  “那当然不行咯,师傅亲口说的,这拳法不能外传,你快点拜师吧。”小蝶摇了摇头,娇声说道,坚决要收白易为徒。  “你比我还小,让我拜你为师,说出去别人都会笑话的。”白易摇头无语,嘴上嘟哝道。  “哼,我还不想收你这个不乖的徒弟呢。”小蝶俏脸一扬,娇喝道。  白易咬着手指,想了半天,突然笑道:“我想到一个办法,可以不用拜师,你也可以教我拳法。”  小蝶一愣,旋即锤了白易几拳,娇声骂道:“你就这么不愿意拜我为师,我有这么可怕吗。”  白易自然不能说出心中的想法,叹息一声,“你看我这个样子,我怕当了你徒弟以后会有损你的美丽形象。等我以后长大了,长英俊了再来拜师,到那时候你也有面子了。”  白易说完,在心中给了自己一嘴巴,这种话要是能相信的话,那就真的有问题了。  小蝶认真思考着白易说的话,良久才缓缓点了点头,说道:“我就知道你不想拜师,说吧,有什么办法。”  白易嘿嘿一笑,嘴里蹦出两字:“照学。”  小蝶心中不放心,不知道这样是对是错,又怕事后被师傅知晓后挨骂,不过还是在白易的唆使下‘教了’他。  说是照学,实则就是偷学,小蝶在一边演练,白易就在一旁观看。遇到不明白处,白易就在一边大声自言自语,小蝶则是高声讲解。  按照白易的说法,这不叫偷学,这叫光明正大的看,他依稀记得,功夫片里面就有这样的剧情。  白易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严禁偷学这些规矩,再加上小蝶又是个小姑娘,人情世故又不太懂,稀里糊涂的就变相的教了白易。  就这样,半推半就之间,一个极不情愿的教,一个及其努力的学,白易很快就掌握了行云流水拳法的基本要领,剩下的就是自己苦练了。  当然,如果小蝶知道白易心中不愿意拜师的真正目的的话,恐怕非要一掌把他拍死方才解气。  另外,除了一些基本的拳法外,小蝶还教了白易一些锻炼体能的方法,有负重跳跃,负重跑,俯卧撑,蛙跳等等。  一个下午的练习下来,就把白易累得死去活来,直接就躺在后院草地上,张着小嘴猛喘气。  “不学了,老子要累死了,全身骨头都散架啦。”白易躺在地上,一边呼呼的喘气,一边不停的抱怨道。  学习了半天,白易基本上掌握了行云流水的拳法套路,以后就是靠自己多多练习、揣摩。  不过这些锻炼身体的方法实在是太累人了,白易在那个世界本来就不经常锻炼,再加上这个身体又十分瘦弱,当然吃不消了。  “哼,才锻炼这么一会儿就喊累,我看你是没什么希望学好武功了。”小蝶来回走动,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白易一眼,摇头叹息道。  “我好歹也是一位大人物,不能就这么被一个小姑娘给看扁了。”白易心中一动,当即跳起来,望了望满天星空,咂嘴道:“今天太晚了,明天再接着练,我回去了。”  白易说完也不搭理小蝶,转身向厨房走去,练了一个下午早忘记吃晚饭了。  第二天早上,白易早早起床,独自来到后院练拳,越练越觉得奇怪。  这套行云流水拳,是小蝶师傅为她选择的,想必是专门供女子所练,招式轻盈,出拳较轻。不过看似软弱无力,威力却是十分猛烈,这点白易昨天就已经见识过了。  “管他的,先练着再说,这年代,什么都靠不住,不学习武艺防身,到哪儿都会被欺负。”  白易双手提起一个三十来斤的石臼,举起又放下,放下又举起,反复练习。重复十余次,白易累得满脸大汗,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呼的直喘气。  忽然几声轻笑从旁边传来,白易转身看去,四名丫鬟正坐在走廊边上,望着院中白易的窘态,抿嘴轻笑。  “好哇,居然敢笑我,有你们好看的。”白易嘿嘿一笑,从地上爬了起来,踱步向四名丫鬟走去。  宁府的管制不是很严厉,没事做的话就可以休息。四名丫鬟显然是没什么事做,跑到这边来看白易练功。  四人差不多都是十三四岁的年纪,穿着花布衬衣,头上梳两条辫子,模样长得一般。  “几位妹妹,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啊。”白易走上前,轻轻一笑,显得十分有礼貌。  四人闻声,皆娇笑不已,互相望了望,其中一人说道:“新来的,没想到你这么有本事,居然能叫小蝶姐姐教你武功。”  白易一听,哈哈大笑,心中一动,看我怎么耍你们,“我跟你们说个秘密,你们可不能到处乱说。”  四人点了点头,“你说吧,我们保证不会告诉别人的。”  白易四周望了望,一脸的神秘之色,把四人叫道跟前,低声说道:“我跟你们小蝶姐姐以前就是老相好了,我让她教我武功她自然会教。”  白易说完还拍了拍胸膛,十分的自豪,看着四人愣愣的表情,只觉得说不出的过瘾。  本来他这么大的人完全没必要跟一群‘小孩子’开玩笑,不过白易一想到自己今世是个少年,在这个年龄阶段自然要做少年该做的事。  上一世,白易整天想着的就是如何骗钱,如何获利。既然能重新来过,白易当然想要过不同的生活。  听了白易的话,四人确实十分吃惊,不过都是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显然都不太相信。  “我以前怎么没听小蝶姐姐说过呢,再说了,你以前不是乞丐吗,怎么会认识小蝶姐姐。”其中一名丫鬟出声问道。  白易暗道一声真麻烦,解释道:“我以前家里条件很好,很小的时候就认识小蝶了,不过后来家产都被我老爸拿去赌了,结果输得倾家荡产,我就做了小乞丐,哎,我真是...”  话未说完,白易只觉得手腕一紧,被人抓住夹在后背,一个动听的女子声音说道:“你们不要听这个小骗子的,他说的都是骗你们的。”  
    白易一听说话之声,暗叫要遭,被人抓个现行,想解释都解释不清楚了。  来人正是小蝶,小蝶一只手抓住白易的手腕,对四人说道:“你们都回去吧。”  四名丫鬟叫声‘小蝶姐姐’,抿着嘴转身走开了,留下弯着腰,脸色难看的白易和单手负立的小蝶。  “哼,你不好好练武,还有闲心跟几个妹妹瞎说。”小蝶松开白易的手腕,不满地哼了一声。  白易知道瞒不过,砸了砸嘴,打个哈哈说道:“呵呵,今天天气不错,是时候练功了。”  说完,白易转身走进后院,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小蝶正盯着他,于是便扭扭捏捏的打起拳来。  白易一边打拳,一边高声唱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本来白易就身材瘦弱,现在又在练习这么轻盈的行云流水拳,整个看起来就像是乱打乱踢。  待到白易念完,小蝶才缓步走过来,上下打量一番,嘀咕道:“用心学好你的武功吧,还学人家装学问,也不知道你念的是什么。”  说完,小蝶跃入场中,右手一挥,向白易攻去,口中叫道:“我试试你有没有进步。”  白易一早就发现小蝶入场,没想到她说打就打,完全没有任何征兆。见她挥拳攻来,左脚后退半步,侧身躲开一击,趁着小蝶还没收招,同时右手伸出,直拿她右手腕。  小蝶轻轻一笑,任由白易来抓,等到白易抓住手腕后,右手发力一震,轻松震开白易的一爪,变拳为掌,一掌拍向他的胸口。  白易没料到她居然靠内力反击,加上小蝶出招速度又极快,触不及防的情况下,被一掌拍中胸口。白易只觉得一股大力涌来,心口生痛,连退好几步,结果一屁股摔坐在地上。  “怎么样,知道厉害了吧,看你以后还不好好练功。”小蝶插着双手,蹲下身,微笑的看着地上的白易,娇声说道。  其实小蝶根本就不需要使用内力,凭着她精熟的招式完全能把白易这个才刚刚入门的小子三招两式就打趴下。不过她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提醒白易,招式和内力同样重要,不能光只顾着练习招式,更要加强锻炼,练好体质。  至于白易能不能明白小蝶的用意,那就要看他自己了。  “怕了你了。”白易翻身爬起,揉了揉胸口,心中暗道:“这小妮子,现在仗着武功高强就来欺负我,等我以后练好武功,有你好瞧的。”  白易装作不理,径直走向一边,看了看地上的器材,随后拿起地上一方石臼,奋力举过头顶。  “小骗子,你这样是练不好的。”小蝶见白易没有搭理自己,也不在意,反而认真教导白易的锻炼。  整个上午白易和小蝶都在后院中练功,猛烈的阳光让白易有种昏厥、脱力的感觉。  小蝶负责指导白易练习方法,偶尔亲身示范,白易郁闷了,为什么她的拳法能打这么好,而自己始终不得要领。  “妈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什么狗屁天赋,注定老子没什么成就。”白易顿时错愕,不过转念一想,别人既然能做到,我也能做到,难道我还比别人差不成。  白易点了点头,继续锻炼起来,现在他要做的是,负重蛙跳。  白易现在负重大约10公斤,一个粗布沙袋捆绑在背上,背着双手,在后院中来来回回的跳着,就像一只特大号的青蛙。  小蝶躲在一块阴凉的空地下,时不时的注视着烈日下的白易,身边不知何时搬来一个大西瓜,此时正津津有味的品尝着。  “既然要学,那就好好的学,当年这套行云流水拳我可是学了三年才精通,你还早着呢。”小蝶一边吃着西瓜,一边望着场中,忽然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娇声说道。  白易往这边一看,暗道你倒是懂得享受,让我一个人顶着烈日锻炼,你却来诱惑我。  两三步来到小蝶面前,白易随便拿起一块西瓜,张开小嘴猛啃。此时实在是太热了,白易早就汗流浃背,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味道一样。”白易几口就吃完一块西瓜,抹了抹嘴,嘿嘿一笑。  “小蝶姐姐,不好了,三小姐叫你快快过去,张家少爷找上门来了。”白易又拿起一块西瓜,正准备开口,忽然走廊上传来一声叫喊。二人转身看去,只见一名丫鬟边跑边喊,神色慌张,向这边而来。  “翠儿,发生什么事了,慢慢说。”小蝶拉住猛喘气的丫鬟,秀眉微蹙,疑问道。  “张家的大少爷不知道在哪儿听说三小姐回府了,现在带着一帮人到了宁府,说是要向三小姐提亲,小蝶姐姐,你快去看看吧。”翠玉急声说道,看得出来,情况十分紧急。  “妈的,敢抢我未来老婆,简直就是找死。”白易吓了一大跳,心中一震,没想到这张宝这么不要脸,居然敢找上门来。  “翠儿,快带我去。”小蝶一扭头,拉着翠儿的手就往前院走去,同时对身后的白易说道:“你在这里等我。”  小蝶此时已是火冒三丈,虽然她与宁欢是主仆的关系,不过二人自小相识,感情深厚,情同姐妹。现在张家那个无赖居然敢上门提亲,这还得了。  若是品行端正之人上门提亲,小蝶还不至此,不过张宝的为人,小蝶从小就清楚得很,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尽管她只是一名丫鬟,不过为了不让宁欢羊入虎口,今天恐怕要动手了。  小蝶本来性格温顺、善良,不过当自己的亲人朋友被欺负的时候,她会奋不顾身的反抗,凭着她多年的武功去反抗。  “开玩笑,我未来老婆都被人欺负上门了,我还能坐得住。”白易猛啃一口西瓜,急忙跟随小蝶一起往前院行去。  小蝶看了眼快步跟上来的白易,无奈摇了摇头,三人一同往前院跑去。  
    宁家前院大厅,此时热闹非凡,宁夫人林梅,三小姐宁欢,脸色慌忙的坐在椅子上。宁欢一双柳眉凤眼时不时的望着屋外,露出焦急之色,正等着小蝶的到来。  一身白衣,风度翩翩的张宝此时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宁欢,本来就很出众的外表现在看起来更是得意。因为他好不容易说服父亲,前来宁府提亲,而自己终于可以一睹相识之苦了。  自从上次张宝在风花酒楼外遇见宁欢,便似着了魔般,多方打听之下才得知原来是宁家的三小姐。这可难办了,对付宁欢可不能像对付一般少女那般硬抢,宁家可是跟张家有着同等地位,思前想后终于想出一个绝妙的办法,那就是提亲。  坐在张宝旁边的是一名中年锦衣男子,四十多岁,中等身材,此人正是张宝的父亲,张家的当家人,张野。  张野身后跟着几名随从,恭敬的站立着,地上还放着一大堆礼品,看得出来,张家这次前来提亲可是花了大价钱。  “宁夫人考虑得怎么样了,你我两家本来就门当户对,如果结成了亲家,那以后生意上就可以多多合作了。”  张野满脸堆笑,大手一挥,身后一名随从走上前来,掏出一张礼单,高声念道:“黄金一百两,白银两千两,蓝宝石十颗,温玉五枚,绫罗一百匹,坊市两间。”  张野一边听一边点头,显然对自己下的聘礼非常满意。当然,在南坪县内,这么贵重的聘礼连县令的千金都能娶到。  林梅听完礼单上的聘礼数目,嗤笑一声,断然道:“张老爷还是请收回吧,小女年幼,现在谈此事恐怕为时尚早。”  林梅十分清楚张宝的为人,一个十足的坏蛋,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女儿羊入虎口,不管他张家下多少聘礼,结果都是免谈。  “宁夫人还是考虑一下吧,先定亲也可以,难道宁夫人完全不顾我们两家的良好关系吗。”张野目光一转,望着林梅,笑着说道。  张野表面上是为了儿子的婚事,实际上还有另一个重大的原因,那就是为了得到宁家的家产和生意。  宁家家主宁明侠唯一的一个儿子已经过世,剩下一家三代全是女流之辈。如果两家能结成亲家,等到将来,宁家的家产还不全归张家所有。  林梅自然明白张野的想法,张家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那更是不能答应了,想也不想,一口回绝道:“张老爷不用费心了,小女的婚事让她自己做主,我这个当妈的也无权干涉。”  听到此话,宁欢终于放下心来,暗自松了一口气,朝着母亲安心的点了点头,复又盯着厅门口。  “你......,好,宁夫人果然有魄力,不过我听说宁家北区的坊市最近生意出了点状况,不知道我张家能不能帮上忙。”张野气急,没想到林梅居然油盐不进,不过他不会就此放弃,转念一想,干脆以商业来威胁她。  其实张野一早就在策划怎么消灭宁家,不断派人到宁家产业下的商店生事,以此来骚扰宁家,让宁家生意下滑,最后崩溃。  张野为了吞并宁家的产业可以说是煞费苦心,而且此事早已经预谋了几年,现在难得有一个大好的机会,他当然不会错过。  林梅苦涩一笑,心中明了,自从三年前丈夫和儿子去世后,家族的事业一落千丈,更是被一些宵小之辈窥视。不过能不能保住家族的产业比起自己女儿的终身幸福来,林梅还是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  “张老爷还是请回吧,我宁家好歹也是南坪县三大家族之一,想对付我宁家,也要付出点代价。”  张野微微一愣,真想不到林梅脾气这么倔,完全不顾家族的死活,当即冷笑一声,声音低沉的说道:“宁夫人既然如此决绝,那我也无话可说,宝儿,我们走。”  张野一拂袖,转身向厅外走去,张宝连忙跟上,叫道:“爹,难道就这么算了,孩儿好不容易碰见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您一定要帮我啊。”  “回去再说,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张野气急,暗骂张宝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张宝不敢多嘴,留恋的望了望宁欢,迎接他的只是一片漠视的眼神。  张野带着张宝和手下随从,挑着丰厚的聘礼就往厅门口走去,正巧碰上了急忙赶过来的小蝶和白易三人。  微愣之间,张宝首先发现了白易,牙关一咬,高声吼道:“是你小子,今天本少爷非要打死你不可。”  白易也看见了张宝,暗骂这人是个白痴,一见面就要死要活的,白易也不答话,径直走到宁欢身边。  “爹,那小子上次打伤了我,害得我张家被人耻笑,您要为我报仇啊。”张宝也不傻,知道想要报仇只有靠张野,自己可不敢在宁家撒野。  张野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向来十分疼爱,那天见张宝受伤后当时就火冒三丈,根本就不管整件事的个中缘由,一味的相信自己的儿子所作所为全是对的,当然,胆敢伤害张宝的都是罪不可赦之人。  “宁夫人,这人前几日行凶打伤小儿,希望夫人能把此人交由我张家处置,宁夫人不会为了这么一个人物而为难我张家吧。”张野蛮横之极,一指宁欢身边的白易,指名道姓的要起人来。  张野听张宝说过,白易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乞丐,宁家好心收留才留了下来,宁府不至于为了包庇一个小角色而得罪张家,他向林梅要人也正是于此。  白易微微一笑,不予理会,等着宁家人做决定,心中想到,要是实在没办法就准备跑路吧。  小蝶拉住宁欢的手臂,低声道:“小姐,千万不要,张家的人都很坏,小骗子要是被抓去肯定活不了。”  宁欢微微点了点头,焦急的朝母亲投去一眼,一脸的期盼之色。  “你口中所说的小骗子不会是我吧,你什么时候给我取的外号。”白易嘴角一撇,无辜的看向小蝶,不知道自己何时获得了这个称号。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小蝶一跺脚,没好气的娇声喝道。  白易看在眼里,会心一笑,心中暗道:“看不出来,这小妮子这么关心我,嗯,这是个好事。”  
    林梅先是看了看一脸紧张的小蝶和宁欢,再看了看凶神恶煞的张家两父子,目光最后停留在一脸平静、镇定的白易身上,暗自点了点头。  “白易现在是我宁家的人,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宁家,既然打伤了令公子,那是我们的不对。福管家,去账房取一百两汤药费赔给张家。”  “张老爷,请稍等。”一名青衣老者从后面走上前,答应一声,往后堂走去。  张野看着眼前的变化,还未反应过来,不知道宁家何时变得这么强势了,难道非要和张家作对不成。  张宝脸色瞬变,被气成一脸的猪肝色,一拉张野的衣袖,急忙叫道:“爹爹,你看该怎么办。”  张野震惊之余,恢复过来,怒气冲冲的望着林梅,“打伤我儿子,赔一百两就行了吗,今天我非要把这小子带走。”  话都说到这个份了,看来两家都不会退让,白易夹在中间,此时却是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完全看不出半点紧张。  “如果张老爷还不罢休,那就公堂上见吧,送客。”林梅也动了真怒,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苦苦相逼,难道我宁家就是软柿子,任人想捏就捏的吗。  张家今天算是面子丢大了,提亲不成,索要凶手又被拒绝。张野此刻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眼珠一转,看向一边悠闲的白易,心道:“你小子现在尽管得意,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宁夫人,既然你如此偏袒,想要断绝你我两家的关系,那好,从此以后你我两家就算是敌人了,以后小心吧。”  张野冷哼一声,丢下一句狠话后带着张宝等人愤然离开了宁府,可谓是风风光光的来,灰头土脸的去。  而两家之间积攒的仇恨也达到了最大化,两家的当家人都知道,一场商业大战无可避免。  张家一行人走后,宁欢和小蝶终于松了一口气,不过却诧异的望着林梅,在她两的印象中,宁夫人还没发过这么大的火。  林梅遣散下人,只留下宁欢、小蝶、白易三人。微微叹息一声,林梅凝视着白易,笑问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把你交出去。”  白易何等聪明,光是看今天的情况就猜出个八九不离十,“宁家和张家矛盾激化,恐怕已经达到了生死存亡、有你没我的地步。就冲着今天张家来提亲和要人,表面上看来再正常不过,不过张家却是在有心试探。宁夫人如果无奈答应的话,那只会让张家觉得宁家在示弱,已经没有抵抗张家的实力了,那时候张家更会肆无忌惮。相反,如果宁夫人表现出强势的一面,一来可以保全宁家的名声,二来也可以威慑张家,至少短时间内张家不敢有所行动。”  小蝶和宁欢一脸诧异的望着白易,她俩都知道白易是乞丐出生,想不到居然这么聪明,分析事来头头是道。  “小骗子,看不出来你头脑还不简单嘛。”小蝶拉着白易的手臂,低声笑道。  林梅也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白易,她原本也以为白易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直到刚才看见他镇定的表情时才觉得不简单,真没想到白易一点即中,分析得如此透测,完全说清楚了事态的严重性。  林梅抬头望着天,思绪飘飞,无限感慨。  “自从三年前我丈夫和儿子去世以后,宁家一日不如一日。不少家族势力都窥伺我宁家财产,想要把我宁家赶走。他们破坏市场,欺压顾客,扰乱商业,无所不作,这点张家尤甚。现在宁家的生意一落千丈,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挤垮。而且我宁家现在还有一大难关,如果渡不过去的话,宁家离灭亡也不远了。”  顿了顿,林梅接着问白易道:“这些年来,我宁家忙破了头,不过还是一筹莫展,白易你有没有什么好的主意,能帮我宁家渡过这一劫。”  林梅此时已是久病乱投医,全把希望寄托在了白易身上,也完全没想过白易只不过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小乞丐而已。  “既然张家摆明了要与宁家为敌,那也就没什么好挽回的了,听夫人这么一说,很显然现在宁家实力不如张家,不能硬拼。不过我们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张家可以扰乱宁家的商场,我们也可以去张家的地盘捣乱,让他顾得了头顾不了尾。”  依着白易的性格那就是主动出击,这样才是最好的防守,宁家最大的敌人就是张家,如果能搞乱张家,那么危机也就解除了。  林梅思考片刻,虽然觉得这样做太过冒险,不过也不失为一条退敌的好计策,点头道:“好吧,就这样办,白易,你计划好了就去做吧。”  白易点了点头,答应一声。宁欢突然出声问道:“如果惹怒了张家,他们动手打人那该怎么办。”  “小姐,你就放心吧,我这些年的功夫可不是白练的,张家的混蛋真要是敢动手,我就教训他们一番。”小蝶握了握拳头,嘴角弯成一道弧线,轻声笑道。  “还有,县令大人那边也有一点关系,至少他不敢明着帮助张家。”林梅想起一事,跟着说道。  “好,我打算明天去宁家的商场看看,了解一下情况。”白易微微一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四人商量片刻,制定了大致方案,吃过午饭后,白易和小蝶离开大厅,又回到后院,继续练起武来。  尽管现在宁家大敌当前,不过白易并不着急,仍然是该干嘛干嘛,练功一事也并未落下。  关于这一点,小蝶就不比白易了,知道宁家有大难,现在脸上总是挂着一副忧心重重的样子。  不过一见白易那若无其事的样子,小蝶就来气,俏脸一扬,娇嗔道:“小骗子,你就不能消停消停么,快想想办法呀,明天去宁家商场,你有什么打算。”  “现在暂时保密,明天你跟我一起去,到时候就知道了。哦,对了,明天带上家伙。”白易嘿嘿一笑,不予解释。  “哼,装什么神秘嘛,我猜你现在还没有什么对策,所以不敢说。”小蝶心中一动,听他的口气,难道是要打架。  “小蝶妹妹果然冰雪聪明,一猜便中,佩服佩服。”白易呆呆的望着小蝶,脸上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小蝶一见白易这个表情就知道自己没有猜对,娇嗔道:“小骗子,又在骗人了。”  白易无奈的挠了挠头,苦笑一声,忽然想起一事,跳起身来,大叫道:“哎呀,遭了,我的西瓜。”  
    白易又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来练功,关于明天要办的事却是只字未提,小蝶也不再过问,细心的指导他练习。  虽然只练习了两天的行云流水拳,不过白易却发觉了这套拳法的巧妙所在。招式重在灵活多变,劲道奇大,更重要的一点就是,自身并不需要运用多大的力道,但效果却是很明显的。  期间,白易也与小蝶过过几次招,结果都是被打倒趴在地上,然后又跳起来继续训练。  夏季的夜晚无疑是最美的,凝视着漫天的星空,享受着柔和的夜风,再吃上几块冰甜的西瓜,滋味自行体会。  一阵低沉的脚步声慢慢靠近,躺在后院草坪上的白易不用回头看就能判断出来人有几个,没错,正好两人。  这几日以来,白易发现自己的听力、眼力、感应力、注意力、精神力等等都比以往要强大了许多,些许微小的事都能知道得清清楚楚。  “难道这个身体具有传说中的超能力,不过也没电视上那么夸张啊。”白易曾多次问过自己。  小蝶带着宁欢来到后院中间,见白易还躺着地上一动不动,嘴里还在嚼着一块西瓜,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不由气道:“小骗子,你快点起来呀,三小姐到了。”  “我早知道了,还用你说。”白易一撇嘴,几口嚼完口中的西瓜,翻身坐在草地上,望着身前的二人,招了招手,说道:“坐下说话。”  宁欢和小蝶对视一眼,复又望了望坐在地上的白易,随后二人双双盘膝坐了下来,三人围坐在一起。  宁欢为什么会来这里?这当然是白易的主意,应该说是他吩咐小蝶,让小蝶去叫三小姐宁欢来见他。  下人让主人去见他?这如果说出去恐怕都不会有人相信,一个下人使唤丫鬟叫主子去见他,结果是那主子还真的来见他了。  “白易,你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吗,是不是白天那件事。”宁欢贝齿轻开,柔声问道。  白易点了点头,猛然盯着宁欢的眼睛,嘴角一动,“我想知道宁夫人白天所说宁家有一大难关,是什么?”  宁欢被白易目不转睛的盯着,只觉得俏脸绯红,连忙转移视线,看向小蝶。  “小姐,告诉白易吧,他或许有办法。”小蝶拉着宁欢的手,用力点了点头,她也不知道何时起对白易有了如此信心。  宁欢见自己最好的姐妹都在开劝,又想起白易白天所说的话,或许真的有办法化解,此刻也不再犹豫,慢慢道出一段心酸往事。  宁欢神色哀伤,娓娓道来,每次想起这些事都是泪流满面,只觉得有无尽的冤屈,讲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  小蝶在一旁相劝,不过也是伤心落泪,小蝶自小就在宁家长大,受到莫大的恩惠,眼见宁家受难,却是无能为力,只能默默流泪。  此时有一人比二人更苦恼,小蝶和宁欢不断哭哭啼啼,一人接着说几句,白易不知道二人到底是讲得多还是哭得更多一些,不过最后总算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宁家世代从商,长期居住在南坪县,家族规模逐渐扩大,最后发展成南坪县三大家族之一,这一现状一直维持着。  宁欢的父亲名叫宁明侠,是宁家的上一代家主。宁明侠当家的时候,宁家早已经是南坪县三大家族之一,而且还是势力最大的一家。这也算不得什么,不过宁明侠还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天朝当今国主的救命恩人,凭着这个身份背景,宁家在南坪县内一家独大,就连庆化城的城主大人都要给宁家几分面子,那时候的宁家可谓是鼎盛之极。  然而好景不长,灾难突然降临在这个如日中天的家族身上,给原本幸福安定的家庭带来了灭顶之灾。  五年前,一名神秘人物向当今国主告密,宁家勾结觞坦国,意图谋反,并向其大量提供军费、物质之需。宁明侠被迫押解到皇城受审。  南坪县所在的庆化城位于天朝与觞坦国的交界处,两国贸易往来频繁,各路人马出入边界,庆化城更是鱼龙混杂。这也难怪国主会对宁明侠心生疑惑,只好抓来审问。  宁明侠当然知道这是有心人故意造谣,自己根本就没理由谋反,也没那个资格谋反,大呼冤枉。  国主心知宁明侠忠厚老实,不可能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听了宁明侠的辩解后觉得此事大有蹊跷,毕竟谋反罪之大,可是要灭全族的。  僵持之间,神秘人忽然拿出几封书信来,书信的内容正是宁明侠与觞坦国丰原大将交往的内容,商谈合作一事,落款处还有宁明侠和丰原的签名,字迹也确是宁明侠所写无疑,这下证据齐全,国主不得不信了。  宁明侠一见书信,知道百口难辨,别人已经设计好了,完全不给宁家活路,他想解释也解释不清楚了。  当时天朝与觞坦国之间虽然摩擦不断,不过还未开战,说宁明侠谋反也不全对。再加上宁明侠于国主有救命之恩,国主思前想后,决定暂时免去宁家一族的死罪,不过宁家要在五年之内筹集一万两黄金当做军费之用,否者诛灭宁家全族。  国主这样做也算是变相的饶恕了宁家,毕竟五年之内筹集一万两黄金还是很有希望的。  谋反一事告一段路,宁明侠被释放,回到了南坪县。一边想办法筹集钱财,一边苦苦思索自己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以至招来大祸。  一万两黄金对于一个城级的大家族来说或许算不得什么,不过对于像宁家这种县级的家族来说,一万两黄金那就相当于十年的收入。  五年的收入加上宁家现有的资产,还远远不够一万两,宁明侠不得不另作打算。  宁明侠把宁家产业交由夫人和手下心腹管理,带着一儿两女外出,另辟商业途径。  或许,在宁明侠的理念中,宁家的后代也必须和前辈一样,从小就学习经商之道,世世代代以经商为业。  宁明侠不愧是有商业头脑,半年时间就在庆化城辖下的松古县扎住根,慢慢经营起来,尽管比不上宁家的主产业,不过也有一定的收入,就这样一直持续了一年多。  然而一场噩梦突然降临在宁家的所有人员身上,宁明侠和大儿子宁真双双被暗杀,凶手却毫无踪迹。一时间,宁家陷入了悲痛和困境之中。  宁家失去了主心骨,等于塌了半边天,从此以后宁家声望日渐下降,事业也难以维持。  从那以后,宁家产业由林梅掌管,而松古县那边则是由二小姐宁玉与三小姐宁欢共同掌管,一直持续到现在。  几天前三小姐宁欢从松古县返回南坪县,商谈如何借那一万两黄金之事,因为还有几个月就到最后期限了。  
    白易从两人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了事情的大致起末,也为宁家遭遇到的不幸感到不公,感叹一句,无论身处何处,危险总是伴随。  此时两女还在断断续续的抽泣着,这也难怪,无论是谁遇上这种天大的委屈都难以制止,白易不做声,坐着等候,直到二女不再啼哭为止。  “三小姐,这么说来,你还有个姐姐咯,她今年多大啦。”白易问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这个,因为他所关心的就是这些。  眼前的宁欢就已经美貌得不可方物了,那她的同胞姐姐也应该不会差到哪儿去,很可能将来会成为‘一家人’。  至于那一万两黄金的事白易根本就不用担心,因为在他看来,挣钱那是再简单不过了。  宁欢不知道白易问这些来做什么,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姐姐比我大两岁,今年已有十六。”  白易点了点头,脑海中想象着一位跟宁欢相貌差不多的美女,只是岁数大上一些。更觉得此女应当是国色天香,想着想着,猛然哈哈大笑。  宁欢和小蝶一脸茫然的望着白易,不明白白易到底怎么回事,小蝶一拉他的手臂,用力摇了摇。  白易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干笑一声,擦了擦嘴角,接着问道:“还有多长时间到五年期限?”  “只有四个半月了。”宁欢哀声叹道,一想到万两黄金还差那么多,顿时满是着急。  “三小姐不用担心,我保证三个月内帮你筹齐一万两黄金。”白易微微一笑,信心十足。  “三个月?万两黄金?”宁欢和小蝶同时张大樱桃小嘴,异口同声的问道,仿佛没听清楚一般。  白易用力点了点头,看二女的眼神就知道她们不会相信,这也难怪,三个月挣一万两黄金,如果对别人说,恐怕要被当成疯子看待。  小蝶起初还有点高兴,以为宁家真的有救了,不过仔细一想又觉得不现实,叹息一声,口中嘀咕道:“小骗子,你又在骗人了。”  宁欢也摇了摇头,怎么都不可能相信,若是那些有权有势的大人物或许还能办到。至于白易嘛,小乞丐出生而已,也不是他们不愿意相信。  白易嘿嘿一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转头对小蝶说道:“小蝶妹妹,我们打个赌好不好,如果我在三个月内筹到万两黄金,以后你就跟我了。如果我没有筹到,或者超出三个月时间,以后我就跟你,你想怎样都行。”  听白易这么一说,二女对他的看法又有所改变,满脸的疑惑之色。如果他真的是在吹牛,为何还敢打赌,难道他真的能办到吗?  小蝶思索一阵,觉得这样也好。如果白易所说是真的,三个月之内能筹到万两黄金,帮助宁家渡过这个难关,那他就是宁家的大恩人,的确是该好好的报答才对。宁家对自己有恩,作为答谢,给白易当丫鬟那也算不了什么。  很显然,小蝶把白易所说的‘跟他’理解成了当他的丫鬟,完全没明白白易的意思,因为她本身就是个丫鬟。  或许在小蝶心中,她期盼着自己能输,因为这样宁家才有救,才会渡过这个难关。  “好,我跟你赌,你赢了的话,从此以后我就跟着你。但是,如果你输了,我以后就再也不理你。”小蝶轻咬嘴唇,终于点了点头,答应了这个看似公平,实则无奈的赌局。  白易哈哈大笑,一脸奸计得逞的样子,这更是给了二女莫名的希望。  “白易,你现在有什么好的办法么,毕竟三个月时间太短,如果你失败了我们还得去另外筹钱。”赌局已经定了下来,下面该是说说细节的时候了,如何在三个月时间内筹到万两黄金,宁欢不得不着急。  “山人自有妙计,万两黄金就当我送你的,放心吧,我说到做到。”白易还是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  不是他不愿意说怎么筹钱,而是他到现在根本就没有想过,虽然变换了一个世界,可是他的自信却是分毫未失。  宁欢见白易不愿意说,也不多问,三人东说西说,又聊了一些其它的。  “三小姐,你们知不知道那个神秘人物到底是谁,我想这人应该与暗杀你父兄的杀手有关系,会不会是宁家的仇家。”白易忽然想起宁欢所说那个告密的神秘人,直觉告诉他这人不简单。  “不知道,宁家向来安定,从不招摇,没结什么仇家。要说生意上的冲突那就只有南坪县另外两家,不过他们似乎也没有这个能耐做出这么大的手笔。”宁欢摇了摇头,查了五年一点头绪都没有,神秘人好像根本就不在他们生活中。  白易也想不出这个人到底是谁,很显然这神秘人物想让宁家灭全族,不过国主体谅宁明侠有救命之恩,饶恕了宁家,于是神秘人又想出暗杀的手段来。  “想不出来就不要想了,等这难关过后,慢慢找出杀人凶手,我要为老爷和少爷报仇。”小蝶俏脸一扬,寒声道。  宁欢感激的拉着小蝶的手,用力点了点头,满脸欣慰。白易长叹一声,摇了摇头,一阵无语。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白易了解了更多宁家的情况。眼看时间不早了,宁欢、小蝶二人起身回了前院,白易就近,房门就在一边。  第二天天刚刚亮,下人们也都起床干活,不过白易还窝在被子里,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砰砰砰。”房门不停地震荡着,伴随着一阵阵的叫喊声,白易正睡得津津有味,不料被这讨厌的声音吵醒,懒得理会,翻身继续睡觉,同时用被子捂住耳朵。  “小骗子,快起来呀,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小蝶的声音急促响起,手上却没停下,仍拍打着大门。  白易猛然清醒,知道继续睡下去是不可能的了,迅速穿好衣服,洗漱一番,这才打开房门,把早已等得不耐烦的小蝶放了进来。  不知何时,白易发现自己的睡眠时间大大提高了,或许是这具身体还小,正是成长的时候。  “真是个大懒猪,快点走吧,夫人和小姐都在大厅等着你呢。”小蝶白了白易一眼,拉着他的手就往外走。  白易顿时一愣,让主人家等自己,这怎么好意思。  
    宁府前院大厅,宁夫人林梅、三小姐宁欢、小蝶和白易四人坐在一起,吃过早点后,商谈今日白易去宁家商市之事。  宁欢已经把昨日白易作出承诺一事告诉了母亲,现在林梅看白易的眼神明显有了很大的变化,不管信不信,有希望总是好的。  最后,白易只带了小蝶、管家宁福,三人一同往北区的宁家市场行去。带小蝶去是因为能打,带管家去是因为熟悉那里的情况,方便应付。  作为南坪县三大家族中的一家,宁家的势力已经落至低谷,商业区只剩下北区的一部分,至于其它的地盘,全被其他家族瓜分了。  白易还是第一次出去逛街,以现代化角度来看这些‘古迹’,自然觉得另有一番风味。  南坪县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城,不过人口却有几万人,繁荣辉煌,白天到哪儿都能见到人群。  宁家的商场位于南坪县北区中部,白易从宁福那儿了解到,宁家现有的商铺,就只剩下八间。一间服装店,一间药店,一间手工店,一间铁匠铺,一间当铺,一间赌坊,一间茶馆,另外还有一间酒楼。  三人来到北区,逐个商铺都去看看,宁福则在一旁介绍。店铺的老板都是宁府的人,自然认识管家宁福,也都热情的接待。  前来买东西的人也挺多,毕竟宁家好歹也是三大家族之一,商品也有保障。  白易三人一路来到服装店,这里的客人明显比其它地方要多,看来这些人都是懂得生活,白易瞄了一眼,带着二人走了进去。  这间服装店名叫“有求服饰”,意为大众有所需求的东西,老板是本地人,名叫周然,租下店铺后自己经营,实则属于宁家旗下。  店铺有三间房屋长,大多是卖成衣,男女老少皆有,另外还有许多布料,也可买回家自己缝制。  周然显然认识宁福,此时见他陪着两人前来,心中一惊,暗道这少年来头不小,居然还要宁府管家相陪,当即迎上前,热情招呼。  “老板,生意这么好啊。”白易朝着周然点了点头,随后四处打量。  店铺内尚有十几名客人,几间屋子被挤得满满的,几名伙计负责向客人介绍商品,同时尽力拉价,因为这关系到他们的工资收入。  “这位小兄弟,不瞒你说,要是在几年前,本店那可是全天爆满,客流满座。如今呐,几个小**经常过来捣乱,把店里的客人全都赶跑,一天下来也没有几趟生意,根本就没什么收入。”周然愁眉苦脸,对白易猛倒苦水。  “那你们就没有想对策么,比如报官什么的。”  白易东瞧瞧西看看,突然眼前一亮,在一排男装服装架上找到了一件淡紫色的紧身衣衫,连带裤子、鞋子一套都是同一款式颜色。白易兴高采烈的唤来一名伙计,指着那套淡紫色衣衫问道:“你们店里有没有小一点的,给我找一套来。”  伙计看了看白易,又转头望向老板,见老板点了点头,说道:“稍等片刻。”飞快跑向后堂。  周然接着刚才的话道:“根本就没人来管,那几个**赶跑了客人,还没等巡逻的护卫赶到,早就跑得不见踪影了。宁夫人也想过一些办法,不过都没什么效果,那些**照样每天都来捣乱。”  “我们也想过找人来教训他们,为此还打了几场架,结果惊动了县老爷。县老爷收了两边的好处,就没怎么管,继续任由那些人来捣乱。”宁福此时也满是气愤,作为宁府的管家,他有义务管理好宁家的商业。  二人说完同时望着白易,想听听白易的见解,却见白易正与刚刚装好衣服走出来的伙计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小蝶鼓着腮帮,走到白易面前,撇嘴道:“叫你出来是帮忙想办法的,你倒好,还有心情买衣服。”  白易接过伙计手中装衣衫的袋子,干笑一声,一拍脑袋,叫道:“哎呀,忘了给小蝶妹妹选衣服啦。”  白易说完,慢慢走到货架前,一脸认真的挑选起来,不过不是男装衣服,而是女装。  小蝶捂着小嘴,‘扑哧’一声娇笑,实在是拿白易没办法,只好由得他去。不过见白易选的衣服要么颜色不好看,要么样式古怪,小蝶都觉不行,于是兴冲冲的跑过去,自行挑选。宁福和周然一脸无奈的看着这两个少年、少女,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小蝶选了许久,终于相中了一件浅绿色衣衫,跟她身上所穿的那件款式相差无几。白易叫伙计同样包好一套,片刻就拿到手了。  “呵呵,老板,你看这多不好意思,又耽误了你这么长时间。哦,对了,这两套衣服要多少钱。”白易手上提着两套衣服,似乎这才想起还有两人在一旁等着,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白兄弟,宁家来这里买东西全都是从每月的分红里直接扣除,所以你不用掏钱。”宁福在一旁解释道。  宁家的收益全靠这些店铺,店铺赚的钱多,则分红就越多,店铺如果没有收益,那就只能收取少许的店面费用。  “你不说我也知道,我身上本来就没钱,要给的话也给不出来。”白易无奈翻了个白眼,心中说道。  白易又问了一些关于那群**的事,忽然门口跑来一人,气喘呼呼的道:“老板,不好啦,那些人又来了。”  周然心中一惊,真是说什么来什么,没想到这么快就上门了,此刻满是慌张,用求救的眼神看向白易。  白易微微一笑,该来的终于来了,总算没让自己白等这么久,心中思量一番,对着小蝶招了招手。  小蝶不解的望着白易,不知道他又想搞什么鬼,慢慢走了上去,在他面前站定。白易凑到小蝶耳边,低声讲了几句。  “待会儿一定要记住咯。”白易对小蝶吩咐几句,再三告诫道。  小蝶点了点头,紧握拳头,娇声喝道:“放心吧,一个都跑不了。”  周然和宁福疑惑的看着白易和小蝶二人,不知道他们在商量什么事,那群捣乱的**都要到了,还不快点想想对策。  “嘿嘿,宁夫人找来的这个毛头小子也不过如此,只知道谈情说爱。待会儿我看你如何对付那些**,可千万别丢了宁家的脸面。”周然无奈的摇了摇头,本以为宁府派来了什么厉害人物,能帮助他消灾解难,不过现在却大失所望。  一阵吵闹的叫喊声传进屋内,四名身强体壮的大汉横排着走进店来,顿时把店里的客人吓走了大半。  “周老板,生意这么好啊。”  当先一人中等身材,空着双手,大摇大摆的走到柜台前,用力一拍桌面,顿时把剩下的客人吓得四处逃散,只剩下几名伙计和白易三人。  
    周然心中暗骂,不过脸上却十分平静,抬头看向白易,把这个难题丢给了这位新来的指导人员。  四名大汉在屋内乱逛,随手把货架上的衣服到处乱扔,几名伙计唯唯诺诺的站在一旁观看,却不敢做声。  “你们应该是张家派来的吧,张家到底给了你们什么好处,你们这么替他们卖命。”白易微微一笑,昂首问道。  刚才说话那名汉子走上前来,上下打量白易几眼,嘴角一撇,粗声道:“关你屁事,你小子是谁呀,也敢管大爷我们。”  “老子见过拽的,却没见过这么拽的。”白易深吸一口气,脸上表情仍是平淡无奇,心中冷笑一声,猛然后退两步,来到小蝶身后,大喝道:“扁他。”  白易这一声大吼,顿时把周围众人愣住,尚未反应过来。不过小蝶却是先动了,一个箭步冲到那名**身前,右拳急速攻出,正击中那汉子的胸膛。汉子痛叫一声,左手按着胸口蹲了下去,已无半点力气。  另外三名**反应过来,合力向小蝶围攻,不过三人显然都不懂武艺,也没经过特别的锻炼,挥拳甚是笨拙,还未碰到小蝶衣衫一下就被全数打倒在地了。  小蝶拍了拍手,高兴的叫道:“小骗子,怎么样,没让你失望吧。”  白易赞赏的朝小蝶点了点头,竖起大拇指来,夸赞道:“小蝶妹妹果然好本事,三招两式就把敌人打趴下了。”  小蝶俏脸一扬,听着白易的称赞心中很是满意,忽然又发现四名**倒在地上痛叫,随即把四人全部提到一起,仍在地上,交由白易处置。  这四名汉子每人少说也有一百五六十斤,小蝶这样一个小小的姑娘居然能一手抓住一个提起来,力道可见不一般。  宁福和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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