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门皇家赌场里面的哪一款游细你花千骨里面最喜欢谁玩?

《007皇家赌场》里玩的那个扑克游戏叫什么?怎么玩?
《007皇家赌场》里玩的那个扑克游戏叫什么?怎么玩?
08-12-28 &
德克萨斯扑克(德州扑克) 玩法: 比赛至少两人和一发牌员。发牌员不参加比赛。 发牌员先将一付标准的52张扑克牌洗好。游戏开始前,发牌员给玩家各发一张牌,谁的牌最大,钮扣就先放在谁的位置。钮扣是一块正反都写着 “DEALER”一词的圆形塑料板,在每一局结束之后,钮扣会按顺时针方向从一个玩家移到下一个玩家。在赌场里,钮扣的位置决定发牌前谁下盲注BLIND) 德州扑克发牌前需要紧挨钮扣左边的两个玩家先下一定数量的赌注,这种初始赌注称为盲注BLIND ,盲注分小盲注SMALL BIND与大盲注BIG BLIND两种,盲注的多少决定于你所玩游戏的大小,通常小盲注是最低赌注的一半,大盲注与最低赌注相等。下盲注是为了保证每局牌都有赌注可玩。 盲注放好以后,发牌员按顺时针方向开始发牌,小盲注得第一张牌,依次发下去,最后每个玩家各拿两张牌,这两张牌称为“窝牌” (底牌,起手牌),只有玩家自己知道自己的两张窝牌是什么。 第一轮下下注 德州扑克下注分四轮进行,每轮下注玩家有多种选择 第一轮下注是在玩家拿到自己的两张窝牌以后,从大盲注左边的第一个玩家开始下注,该玩家有三种选择:弃牌FOLD,跟注CALL,加注RAISE。 弃牌FOLD是指玩家觉得自己的两张窝牌很差,从而放弃这手牌不玩,不需要下任何赌注。什么样的牌应该弃牌,后面会有所介绍 跟注CALL是指玩家下与前面玩家同样的赌注,在上述情况下,该玩家若跟注,需下与大盲注同样数量的赌注。 加注RAISE是指玩家将赌注加倍,比如说大盲注为$4,你下注$8,称为加注。 然后第二个玩家开始下注,该玩家也有三个选择:弃牌FOLD,跟注CALL,加注RAISE 。跟注或加注都是依上一个玩家的下注额为参考 然后依次类推,直到所有参与游戏的玩家的赌注相等为止。比如你开始跟注$4,你后面的玩家将赌注提高到$16,你若想继续玩下去,你必须再放$12进去,使你的总赌注额与桌上的最高赌注额相等。如果你觉得牌不怎么好,再放$12进去不值得,你可以弃牌,退出这局游戏,你开始放进的$4自动输掉。 第二轮下注 第一轮下注结束后,发牌员会将手中牌最上面一张弃掉,弃掉这张牌是为了防止有人偶然看见这张牌是什么。发牌员再发三张牌放到赌桌的中央,然后翻开这三张牌,这三张牌称为悬牌,为公用牌,玩家根据自己的窝牌与这三张公用牌决定下一步如何下注。 第二轮下注从钮扣左边第一个继续参与游戏的玩家开始,下注有三种选择:弃牌FOLD,看牌CHECK或下注BET 看牌是指玩家不想下注,想看了下一张公用牌之后再决定是否下注,只要你前面的玩家下了任何赌注,你不能再选择看牌 下注指你是第一个下注的玩家,投入赌注继续游戏,称为下注。 后面的玩家可以选择弃牌,看牌 (如果前面的玩家选择看牌) ,跟注,加注,再加注。 再加注是指前面玩家已经加注,你再增加赌注额,称为再加注RAISE。 同样,直到所有进入游戏的玩家赌注相等为止。 第三轮下注 第二轮下注结束后,发牌员再弃最上面一张牌,再发一张牌放到前面三张公用牌旁边,然后翻开这张牌。这张牌是第四张公用牌,称为转牌. 现在玩家根据自己的窝牌与桌上的四张公用牌进行第三轮下注,下注过程同第二轮下注 同样,直到所有进入游戏的玩家赌注相等为止。 第四轮下注 第三轮下注结束后,发牌员再弃最上面一张牌,再发一张牌放到前面四张公用牌旁边,然后翻开这张牌。这张牌是第五张公用牌,称为河牌 现在玩家根据自己的窝牌与桌上的五张公用牌进行第四轮下注,下注过程同上 同样,直到所有进入游戏的玩家赌注相等为止。 最后玩家摊开自己的窝牌决定谁是赢家。德州扑克是用玩家的两张窝牌加桌面上的五张公用牌共7张牌,从这7张牌中选出5张组成一副最好牌,谁的五张最好牌最大,谁赢走所有的赌注!五张牌的大小比较见后,如果大家的牌相同,则平分彩池中的赌注。 德州扑克游戏过程中,不断有玩家弃牌,因此经常公用牌还没发完或者根本还没发公用牌,已经决出输赢。因此玩德州扑克赢钱,有两种方法,要么迫使你的对手弃牌,要么你最后的五张牌比对手的大。 玩德州扑克,开始买筹码数量有一定限制,玩牌过程中,有一种情况叫全进,比如说,对手将赌注提高到$50,而你桌面上只有$30筹码,你又想跟这手牌,这时候你不能再买筹码,只能将自己桌面上的筹码全押上,称为全进ALL IN。 另外介绍一下德州扑克分类介绍 德州扑克分两大类:有限下注德州扑克(Limit Texas Hold'em Poker)与无限下注德州扑克(No-Limit Texas Hold'em Poker) 有限下注德州扑克是指每轮下注过程中,最高下注额有一定限制。以2-4 有限下注德州扑克为例:2和4两个数字是指最低下注额,2是指第一轮第二轮下注的最低下注额为$2,4是指第三轮第四轮下注的最低下注额为$4,每轮下注过程中最多只能加注三次,第一轮第二轮下注过程中每次加注只能加$2,比如第一个玩家下注$2,第二个玩家加注只能是$4,第三个玩家加注只能是$6,第四个玩家再加注只能是$8,$8为这一轮的最高下注额,后面的玩家只能跟注不能再加注;第三轮第四轮下注过程中每次加注只能加$4,比如第一个玩家下注$4,第二个玩家加注只能是$8,第三个玩家加注只能是$12,第四个玩家再加注只能是$16,$16为这一轮的最高下注额,后面的玩家只能跟注不能再加注。象3-6,4-8,10-20,50-100有限下注德州扑克下注过程的限制是一样的,只是最低下注额不同而已。 无限下注德州扑克是指每轮下注过程中,下注额没有任何限制,但你如果要加注,加注额最少要是你前面玩家下注额的两倍。比如你前面玩家下注$10,你可以加注到$50,你后面玩家若要加注,则最少要下注$100,当然他也可以加注到$200 或$500。所以无限下注德州扑克是一种风险更大但更富挑战性刺激性的游戏。 洗牌 Shuffle 发牌 Deal 盲注 The Blinds 发牌员 The dealer6 钮扣 Button 小盲注 Small Blind 大盲注 Big Blind( 窝牌 Hole Card 悬牌 The Flop Cards 转牌 The Turn Card 河牌 The River Card 弃牌 Fold 看牌 Check 下注 Bet 跟注 Call 加注 Raise 再加注 Re-Raiseb 赌注总额 Pot 全进 All-in 德州扑克五张牌由大到小排列次序 皇家同花顺 (Royal Flush) 最大的一手牌 A, K, Q, J,10,五张牌同一花色 同花顺 (Straight Flush) 五张牌既是顺子又是同花(比如 8,9,10, J,Q 五张牌全是黑桃,或者 2,3, 4, 5,6 五张牌全是方块). 四张同号(Four of a Kind) 四张同样的牌(比如: 四张8或四张Q) 船牌或全家福(Boat or Full House) 三张同号牌加一对同号牌(比如.: 3张10加一对6,三张K加一对5等) 五张同花(Flush) 五张牌同一花色但并不连牌(比如: 4, 5, 7, 10, K五张牌全是黑桃). 五张顺子(Staight) 五张牌相连但不同花(比如: 7 , 8 , 9 , 10 , J 五张牌但不是同一花色). 三张同号(Three of a Kind) 五张牌里有三张同号牌另外两张为散牌(比如三张3加一张5一张Q, 或三张J加一张8一张K). 两对(Two Pairs) 两对不同的牌加一张散牌(比如.一对Q,一对5加一张10 或者一对8一对9加一张A). 一对(Pair) 一对牌加三张散牌(比如: 一对7加一张4,一张10,一张Q 或者一对J加一张3,一张K,一张8). 散牌 (High Card) 五张牌没有上面任何一种情况,其大小由面值最大的牌决定。 牌的面值由大到小排列如下:A,K,Q,J,10,9,8,7,6,5,4,3,2 A可以与2,3,4,5结合形成顺子A,2,3,4,5 。这五张牌属于最小的顺子 不管你的对手是谁,玩德州扑克,下面一些基本策略具有普遍意义: 1.当你拿到自己的两张牌以后,要做到喜怒不形于色,让对手无法根据你的举止表情猜出你手中牌的好坏。因为对手如果猜出你手中牌的好坏,下注时会占很多优势。 因此玩德州扑克,牌桌上要记住一个词:面无表情! 国外称“扑克面孔”。《皇家赌场》这段演示很生动。 2.知道自己两张牌后,要下注还是要放弃,与牌桌上有多少个赌客有关。一般来讲,如果你手上两张牌都小于10且不成对,你应放弃这手牌(FOLD)。保守的赌客只要有一张牌小于10且不成对,都会放弃这手牌。具进攻性的赌客在拿到8,9同花时通常不会放弃(希望可以拿到同花FLUSH或顺子STAIGHT)。007最后拿到了两个小同花,最后反败为胜,就是这个方法。 3.在第1,2,3张公用牌(THE FLOP)翻开以后,如果你没有一对最大牌(如果第1,2,3张公用牌为K-9-5,最大一对牌应为一对K),而且你形成同花和顺子的机会不大,你应该考虑放弃,因为通常在一张赌桌有7个玩家的情况下,需要组成两对或更好的牌才会赢。 但要注意,玩家减少,好牌出现的机会也减少,因此只有3或4个玩家的时候,可以玩的更大胆一些。 4.第四张公用牌(THE TURN)翻开以后,一定要小心。如果你希望同花或顺子,这时候还没形成,你应该放弃,不要把希望寄托到最后一张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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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赌场伊安·弗莱明 著第一章 神秘赌客
清晨三点,在法国索姆河口的“矿泉王城”俱乐部里,赌客们一掷千金,赌兴正浓。大厅里乌烟瘴气,香烟味和汗臭味四处漫溢。围在赌台四周的人们满怀贪婪、恐惧和期望,使赌场的气氛紧张不安,也使赌客们身心交瘁,难以自持。在这种氛围中,詹姆斯·邦德表现出了极大的与众不同之处:审时度势,适时撤离战场,避免在身心疲倦、反应迟纯的情况下输个精光。现在,他神态安然地离开一直在玩的轮盘赌台,走到铜栏杆外休息片刻。拉契夫还在玩着轮盘赌,显然他仍雄踞在庄家座位上。他的前面堆满了乱七八糟、带有斑点的白色筹码,每一枚代表一百万法郎。他那结实左臂的阴影下堆放着每枚价值五十万法郎的大黄筹码。  邦德打量着这位彪形大汉的背影,然后他耸耸双肩,朝筹码兑换处走去。  筹码兑换台位于门边,由齐下颌高的栅栏围起来。出纳员坐在栅栏柜台后,神气十足,很象银行里的小职员。此刻,他正在埋头清点大把大把的钞票和筹码,并把它们分门别类地装在悬挂柜架的框格中。出纳员随身都备有一根大头棍和一支枪。如果有人想翻过栏杆,偷走钞票,然后从栏杆上翻过来,通过走廊和一道道门逃出赌场,这是白费心机。况且,出纳员通常是两人一班。  邦德来到兑换台把筹码换成钞票时,脑了里正在思虑着这里有没有遭抢劫的可能性。这倒不是因为他想入非非,只是对这事感兴趣罢了。最后他认定这里遭抢劫的可能性不大。据他估计,干这种事至少需要十名训练有素的彪形大汉,而在当今的法国或其它什么国家,要找到十个忠心耿耿、矢志不渝的好汉实非易事。  否定了兑换台遭抢劫的可能性后,邦德开始想象明天上午赌场董事们例行的业务汇报会。明天的例会报告一定会这样的:“拉契夫先生赢了两百万。他赢的钱和平日差不多。费尔柴尔德小姐替拉契夫在一小时中做了三次摊庄后赚了一百万,然后才离开。维克姆特·维勒林先生在轮盘赌上玩了两次,赢了一百万。他下的是最高赌额的赌注,他很走运。接下来就轮到那个英国人邦德先生,他在过去两天中赢了大约三百万法郎。他在第五号台边专押红字,采取的是累进制下赌法。他看上去镇定自若,处事不慌,加上手气很顺,因此赢得不少。昨晚我们游乐场的总收入是..。”会议在一片致谢声中结束。  邦德边思考着,边走出大厅的转门,顺便朝穿着夜礼服的门卫点了点头。  这人的职责就是负责检查进进出出的人。只要发现什么可疑的迹象,就立即踩下电子踏脚板,转门便被锁住,再也转不起来。  在衣帽间,邦德慷慨大方地塞给存衣女郎一千法郎小费,然后潇洒自信地走下俱乐部的台阶,进入静寂的夜色之中。他深深地吸了一口芳香清新的空气,想借此放松一下僵直的身体,驱赶袭来的倦意。他很想知道自从他晚饭前离开旅馆之后,有没有人搜查过他的房屋。  他穿过宽阔的林荫大道,走过花园,回到他投宿的“辉煌饭店”。服务员满面微笑地递上他的房间钥匙和一封电报。  电报是从牙买加发来的,上面写道:牙买加首都金斯顿急电:法国家姆矿泉王城“辉煌饭店”转邦德。现汇上1915 年古巴哈瓦那雪茄贷款一千万法郎。希望你对这个数字满意。  致意达西尔瓦这封电报意味着,已经有一千万法郎正在拨汇的途中。头天下午,邦德通过巴黎发了一封电报给伦敦情报局总部,要求给予更多的资金作为赌本,这封电报就是给他的回答。巴黎方面将此事告诉了邦德所在部门的头目克莱门茨,克莱门茨又转告给M 局长,M 局长苦笑了一下,要求会计和财政部落实这件事情。
邦德曾在牙买加工作过。他这次来矿泉王城俱乐部执行任务,其掩护身份是牙加卡弗里主要进出口公司非常富有的代理商。因此,他必须通过牙买加和伦敦联系。牙买加负责与他接头的人名叫福西特。他少言寡语,是加勒比海地区最著名的报纸《拾穗者日报》美术编辑室的主任。  战前,福西特在一家玳帽公司当会计。战争爆发后,他自愿离开老家开曼岛毅然投军,在马耳他一个小型海军情报机构做过出纳员。战争结束后,他即将复员回开曼岛,只觉得壮志未酬,心情非常郁闷。就在这时,他被情报局负责加勒比海地区的负责人所看中。他在摄影及其它艺术学科方面受到了严格而艰苦的训练,然后在牙买加一个某要人的推荐下,在《拾穗者日报》谋得摄影记者兼美术编辑的职位。  他在报社的主要工作是处理世界各大通讯社提供的新闻图片。工作之余,他得按照某位从未见过面的上司的电话指示,做一些简单易行、只须勤快谨慎就能办好的事。作为对他这部分勤务的报酬,他每月可获二十英镑。  这些钱名义上是他在英国的一个远亲寄给他的,记在加拿大皇家银行他的帐户上。  为了协助邦德目前这一特殊任务,福西特必须立即把伦敦来的指示以加急电报的形式传达给在法国的邦德,电报署名为达西瓦尔。上级告诉他,为了不引起当地电讯局的怀疑,所有来往的电讯名义上都应是商业通信。于是,他以《航运通讯与图片》杂志社的特约记者身份,频繁地向英法两国传递相互发出的情报。他干这项工作,每月可得到十英镑的额外报酬。  他对自己的工作成绩很满意。作为一种自我奖励,他以分期付款的方式,订购了一辆“莫利斯”牌小轿车。他还买了一个可以调节的绿色眼罩,这有助于他将美术编辑的身份装得更像。  邦德已习惯于这种间接联络方式,而且可以说是非常喜欢,因为这种遥控手段造成了一种距离感,使他觉得他跟伦敦摄政公园附近情报局大楼里的头头们绝对不止横隔一条一百五十英里的英吉利海峡。头头们也因通讯距离的延长而无法清楚了解他的一举一动。其实他心里很明白,这种距离感也许是虚幻的,说不定在矿泉王城俱乐部就潜伏着另一名特工人员,暗中监视着自己的行动,然后向上级直接汇报。即使这样,邦德还是很满意这种舍近求远的联络方式。正像金斯顿的开曼群岛人福西特所知道的那样,如果他是以现金一次买下了“莫利斯”轿车,而不是分期付款的话,那么伦敦也许有人会知道、也许想知道这笔钱是从哪儿来的。
他把电报看了两遍,然后从服务台的便笺本上撕下一张电文纸,用大写字母写起回电来:来电收悉,款够用,多谢。  邦德。  他将电报稿递给服务员,然后将达西瓦尔的来电放进口袋。他突然意识到,如果有人想偷看他的电报内容太容易了,只需买通这个服务员就行。  他拿着钥匙,道了声晚安,然后转向楼梯,朝开电梯人摇摇了头,表示他不坐电梯。他知道,电梯可能是一种危险的信号。如果二楼有人,电梯一开动,就会打草惊蛇。他想,还是谨慎为妙。  他踮起脚尖轻声爬上楼梯,忽然后悔自己通过牙买加给M 局长的回复太傲慢了。作为一个赌棍,他知道要与强敌抗衡,必须有充足的赌本。但话又说回来,从M 局长那里要钱并不是那么容易。他耸了耸双肩,走上楼梯,来到走廊,轻轻地朝自己房间的门走去。  邦德很清楚电灯开关在哪里,他猛地推开门,冲进走廊,一手拉亮电灯,另一手紧握防身手枪。房间里宽宽敞敞,空无一人。他没有检查半开着门的浴室,而是径直走进卧室,将门锁起来,打开床头灯和镜子灯,将枪扔在窗旁的长靠椅上。然后他弯下腰,检查了他临行前放在写字台抽屉前沿的一根头发,发现它仍在原处。  然后,他又检查了大衣柜的搪瓷把手,那一点爽身粉还在上面。他走进浴室,掀起马桶盖,核实了一下里面的贮水线和铜质阻塞球是否还在原来的位置上。  做完这些工作,他又检查了那些微型盗警铃。他并不感到这样做有什么荒谬可笑,或者神经过敏。他是一个受过严格训练的特工人员。正是由于他对自己生活的每个细节都很注意,他才能活到现在。平时谨慎小心对他来说是应该的,就像一个深海潜水员,一个飞机试飞员,或者像那些挣危险钱的人一样,事事均需谨小慎微。  邦德很高兴在他外出的这段时间里,他的房间没被搜查过。他脱了衣服,冲了个冷水澡,然后点燃这一天的第七十支香烟。他坐在书桌旁,桌上放着厚厚的一迭钞票。他边清点钞票,一边往小本子上记帐。经过两天的角逐,他差不多赢了三百万法郎。他从伦敦带来的赌本是一千万法郎,后又向伦敦要了一千万法郎,从福西特的电报得知钱已汇出。等这一千万法郎到达手后,那么他的行动资金将达到两千三百万法郎,也就是大约两万三千英镑。  邦德一动不动地坐了一会儿,盯着窗外那黑色大海;然后他把这捆钞票一股恼儿地全部塞进华丽的单人床上的枕头下。他刷了牙,关掉灯,轻松舒适地钻进粗糙的法国被单里。他身子侧向左边躺了十分钟,思索着这一天中的活动。然后,他翻过身,准备安然入睡。  他的最后一个动作就是右手放进枕下摸索,直到触到了38 口径科尔特手枪的木柄。不久他就进入了梦乡。  寂静的房间里响起轻微的鼾声。
 第二章 知己知彼  两周前,一份备忘录从英国国防部情报局的苏联情报站(S 站)传到了M局长手中。M 局长过去是,现在仍然是英国国防部的有力助手、情报局的头目。备忘录是这样写的:发给:M 局长发自:S 站站长内容:摧毁拉契夫的行动计划拉契夫化名为“代号”,“她的代号”,“黑尔·兹夫尔”,等等,公开身份是法共控制的阿尔萨斯重工业及运输工会的会计主任,实际上是苏联潜伏在法国的间谍组织第五纵队的头目。拉契夫私人档案及苏联“锄奸团”的内幕介绍作为附件列在行动计划末尾。行动计划正文:种种迹象表明,拉契夫越来越陷入困境。他是苏联派驻西欧活动的得力间谍;但是他那强烈的色欲成为他致命的弱点。我们通过他的这一弱点时常能钻到空子。比如,他的一个情妇(一位欧亚混血女郎)就是我方派遣的法国情报站工作人员(1860
号情报员)。最近,她获得了他秘密事务的一些情报。 简单说来,拉契夫似乎正濒临一次经济危机。1860 号注意到了他的某些细小却反常的情况,比如:谨慎地出售了一些珠宝,卖掉了昂蒂布的一幢别墅,而且全面检点自己的奢侈花费,一改过去大手大脚的花钱方式。在法国情报部门的帮助下,我们进一步弄清了情况。下面是事情的始末。  1946 年1月,拉契夫买下了一个叫作“逍遥宫”的系列妓院,这些妓院开在诺曼底和布里塔尼。为了买下这些妓院,他非常愚笨地挪用了列宁格勒第三处委托给他保管的大约五千万法郎。这些钱是列宁格勒第三处给阿尔萨斯工会的活动经费。  按理说,买下“逍遥宫”系列妓院可谓是最聪明之举,因为开办妓院这一行当最容易赚钱。  拉契夫想用他主管的资金进行投机活动。其动机不排除想借此机会积累工会本身的资金,以扩大工会的实力,但最主要还是想满足个人的淫欲。很显然,如果他不是受到那些可供自己玩弄的、又可以为自己赚钱的女人的诱惑,那么他的这笔资金完全可以投放到比妓院更有意义的行当中去。  命运之神很快就朝他举起了惩罚的利箭。  仅仅三个月以后,在4月13日,法国众议院忽然通过了第46685 号法案—《关闭所有妓院,全力抵制卖淫活动法》。  这一法案明文规定关闭所有低级下流的场所,禁止出售一切黄色书籍、图片和电影,这几乎在一夜之间就宣布了他投资的破产。突然间,拉契夫面临着工会资金的严重赤字问题。他使出全身解数,将妓院变成赌场,私下安排那些前来嫖娼的人。他还继续经营着一两个专放色情电影的地下电影院。但是这些改变经营的做法怎么也应付不了他的开支,更转移不了警察对他的注意。他想尽一切办法想卖掉这些妓院,哪怕损失一大笔钱也行。可是,这些尝试都不幸地失败了。同时,警察也跟踪上了他。很快,他的二十多家妓院被勒令关闭了。  当然,警察一开始对他感兴趣只是因为他是妓院大老板。到后来调查他的财务状况时,主管情报的法国国防部情报处密切配合警察局,使他们很快查出,拉契夫经管的工会帐目上短缺了五千万法郎,而他本人正是工会的会计兼出纳主任。不用说,法国人与我们一样,清楚地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然而,此事似乎并未引起列宁格勒的怀疑,却让“锄奸团”组织察觉到了。据报,上个星期,“锄奸团”的一个高级官员已离开华沙,通过东柏林去斯特拉斯堡。不过这个报告尚未得到法国国防部情报处和斯特拉斯堡当局的证实。我们安插在拉契夫老窝里的一个双重间谍(除1860
号之外)也没有对此事有任何表示。  如果拉契夫知道“锄奸困”正跟踪他,或怀疑他的话,那么他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不自杀,要不就是设法逃跑。但是他目前的计划表明,在他孤注一掷的时候,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危在旦夕。他可能要制订一个非常惊人的反行动计划。但是,据我们分析,他不大可能去做证券交易,因为收效太慢;贩运毒品风险又太大。赛马活动不能使他赚到他想得到的大笔赌金;而且,即使他赢了,他也不一定能拿到钱,倒很有可能被杀死。因此我们认为,无论他的行动计划多么冒险与不同寻常,实际上与其他找零花钱的小偷并无本质上的区别,无非是想借豪赌在赌场上大捞一把,以弥补亏空。我们已获悉,他从工会金库中取走了最后的两千五百万法郎,于两星期前,在索姆河入海口以北的“矿泉王城俱乐部”的旁边买了一幢小别墅。  据推测,今年夏天矿泉王城俱乐部将出现欧洲最为盛大的赌况。为了吸引游人赌客,已从埃及“皇家海滨浴场公司”借贷若干资金,还借来了三张“巴卡拉”牌局专用台。这次盛会的宣传活动很热烈。许多欧美著名赌客都已在“矿泉王城俱乐部”订了席位;本地所有大旅馆的房间也已经预订客满。届时,这个古老的海滨胜地很有可能恢复其维多利亚时期的鼎盛景象。  综上所述,我们十分肯定,拉契夫光临矿泉王城俱乐部的真正意图是打算在6 月15 日左右用他从工会金库中最后提走的两千五百万法郎作为赌本,在“巴卡拉”纸牌赌台上赢足五千万法郎,既大赚一笔,又保全小命。  据此,我们提出如下建议:利用这个机会狠狠打击拉契夫这一苏联的得力鹰犬,暴露他在财务上的贪污行为,使其名誉扫地,瓦解他属下的工会组织,进而动摇其苏联主子的地位的影响。拉契夫掌握的工会拥有五万会员。一旦西欧爆发战争,他们必将成为苏联的别动队。拔掉拉契夫这一苏联在西欧活动的得力鹰犬,不仅符合英国的利益,也维护了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各国的安全。我们认为,暗杀是无意义的,因为那样的话,列宁格勒将会迅速补偿亏空额,追认他为一名烈士。  因此我们建议,应派出情报局精通赌博的特工,携带足够的资金前往矿泉王城俱乐部,竭尽全力在赌博中战胜这个家伙。  风险是显然存在的。一旦失手,情报局很可能损失许多资金。但是机会难得,实在值得一试。  如果我局不宜实施这次行动,可否将我们的情报和建议提供给法国国防部情报处或者美国中央情报局这两个机构无疑会很乐意接受这个计划的。下面附上有关李·奇尔夫的资料和苏联“锄奸团”简介。
签名:S 附录A 姓名:拉契夫。化名:叫法不同,但都是意为“密码”、“代号”。原籍:不详。  1945年6月,他作为一个由于战争而逃离原居住地的人出现在德国美军占领区难民营里,显然患有记忆缺失和声带麻痹这两种症状。声带被治好了,但是他仍然声称记忆大部分丧失,只知道于1943的9月转移到阿尔萨斯的洛林地区和斯特拉斯堡。无国籍,护照号码是304596。  所用的名字是“拉契夫”。没有教名。  年龄:大约四十五岁。  容貌特征:高五英尺八英寸,重一百八十磅。肌肤很白。胡子刮得很干净,平顶头,头发呈棕色,眼珠呈深棕色,周围一圈呈白色。口小如女人。镶金牙。耳朵小,但耳垂大,这表明他是犹太血统。手小,多毛。双脚也小。就种族问题来说,他也许是地中海和普鲁士或波兰人血缘的混血儿。穿着讲究,外表整洁,通常穿着黑色双排钮扣的西服。烟瘾很大,不停地抽着“粗烟丝”牌香烟,使用一个除去其中菸碱的烟嘴。说话声音柔和平稳,会讲法语和英语,还会讲德语,有点马赛口音。总是板着脸,不拘言笑。  习惯和爱好:总体上说来生活奢侈,但花钱谨慎。性欲强烈。擅长高速驾驶、手枪射击,也是使用小型武器和其它匕首搏斗行家。经常随身携带三把“永锋”牌剃须刀片,藏于帽边的丝带里、左脚的皮鞋里和香烟盒中。熟悉会计和计算知识。赌博经验丰富。外出时总是由两个穿着体面的身带武器的保镖:一个是法国人,一个是德国人(详细资料可在档案室查阅)。结论:拉契夫一个由列宁格勒第三处驻巴黎分站控制的可怕而又危险的苏联间谍。  签名:档案保管员附录B 名称:“锄奸团”组织情报来源:根据局本部档案室的档案和由法国国防部情报处及华盛顿中央情报局提供的材料汇编而成。  “锄奸团”的俄语原文为“SMERSH”,系俄语“消灭”和“奸细”两词缩合而成,即“锄奸团”之意。其组织地位高于苏联内务人民委员部,直接由贝里亚亲自领导。  总部:列宁格勒(分部在莫斯科)。  该组织的主要任务是消灭苏联情报局和秘密警察局在国内外的各种形式的背叛变节行为的成员。它是苏联最强大、最可怕的组织,世人皆知。它在执行使命时一丝不苛,而且从未失败过。  据称,当年逃亡墨西哥的布尔什维克元老托洛茨基被暗杀事件即由“锄奸团”所为。此案发生于1940 年8月22日。由于苏联的许多特工和组织以前的暗杀都未成功,所以它这次暗杀的成功赢得了名声。  接着,在1941 年希特勒进攻苏联的时候,锄奸团又一展雄风。其组织在苏联军队在各战场节节败退之时迅速扩大,用以对付叛徒和双重间谍。同时,它还兼任苏联内务人民委员部的执法队。  战后,其组织本身进行了一次彻底清洗,现在它只包括几百名技艺非常高明的间谍,分别隶属下列五个处:一处:负责苏联在国内外的反间谍活动。  二处:拟定行动计划,包括暗杀。  三处:主管财务。  四处:主管人事。  五处:对所有被告作最后判决的检察部门。  战后,我们只抓到过一名“锄奸团”的特务,名叫高伊切夫,化名加勒德琼斯。他于1948年8 月7 日在伦敦海德公园打死了南斯拉夫大使馆的军医主任佩奇奥拉。被捕待审时,他吞下了一颗装有浓缩氰化钾的衣扣自杀了。除了承认自己是“锄奸团”成员并为此感到非常自豪外,他没吐露出任何情报。  我们相信,下列英国双重间谍是“锄奸团”的牺牲品:多诺万、哈思诺普、伊丽莎白·杜蒙、文特尔、梅思、萨维林。(细节请参见Q 站档案)。  结论:我们必须尽一切努力进一步掌握这个强大的恐怖组织的情况,并消灭其特工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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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特殊使命  S 站(情报局中负责苏联事务的分站)的站长对自己消灭拉契夫的计划非常自信,几经考虑后,他决定亲自向M 局长面呈自己的计划。他拿起备忘录,踏上楼梯,来到这幢俯视摄政公园的灰色大楼顶层,穿过蒙着绿色粗呢的大门,沿着走廊来到顶端的一间屋子。  他步履矫健地走进M 局长的参谋长办公室。参谋长曾经是一名年轻有为的工兵军官。他在1944
年的一次破坏行动中负伤后,因功被封为参谋长委员会的一名参谋长。虽然他长期从事情报工作,但始终保持着幽默感。  “看这儿,比尔,我想向M 局长出售点东西。这是时候吗?”  “你说呢,潘妮?”参谋长转身征求与自己同一个办公室的M 局长的私人秘书的意见。  莫妮潘妮小姐长得十分迷人,但是她待人并不十分热情。  “应该是时候。今天早晨他在外交部的会议上发言,得到了与会者的赞许,心情还不错。再说,下面的半个小时他没有约会。”她破例朝S 站站长笑了笑。因为她喜欢他的为人,喜欢他的那个重要部门。  “那太好了。这是内部消息,比尔。”S 站站长递过带有表示“绝密”  意思的黑色红星卷宗。“看在上帝份上,但愿你给他时,他会显出很有兴趣的样子。请告诉他,我在这儿等着,敬候他定夺此案。如果他要询问某些细节,我随时可以提供。我要求你们二位,在他看完卷宗之前,不要用其它事情打扰他。”  “好吧。”参谋长按了一下揿钮,朝桌上的内部电话倾过身去。  “喂?”一个平静、低沉的声音问道。  “S 站站长有一份紧急公文要请你批阅,先生。”停顿了一下。  “把它拿进来吧,”对方的声音说道。  参谋长松开了按钮,站了起来。  “多谢了,比尔,我就在隔壁。”S 站长立即道谢。  参谋长拿起绝密文件,穿过办公室,走进那扇通往M 局长办公室的门。  一会儿他出来了。门的上方,一只小蓝灯立即发亮,表示局长正在处理要务,不要打扰他。  后来,S 站站长得意洋洋地对他的副手说:因为那最后一段话,我们差点毁了我们自己。局长认为,这是颠覆和讹诈。他说这话时非常严厉。不过,他赞成我的计划。他说这个计划近乎狂妄,但如果财政部支持的话,还是值得一试的,他认为财政部可能会同意拨款的。他将对他们说,这是一次很有希望的赌博,比我们上次买通的那个在这里“政治避难”了几个月而后来背信弃义的俄国上校希望大得多。而且他非常渴望打败拉契夫,何况他已找到了合适的人选,想派他来完成这个差事。  “他是谁呢?”副手问。  “00
组的成员,我猜想是007 。他很有才干,M 局长认为他完全可以应付拉契夫和那两个保镖。他玩牌一定不错,否则就不会在战前派他去欧洲赌城蒙特卡洛,干了两个月,和法国情报局合作,在赌台上大获全胜。足足赢了一百万法郎。这些钱在当时来说算是不少了。”
詹姆斯·邦德和M 局长的会晤十分短暂。  “怎么样,詹姆斯?”当邦德来到他的办公室看了S 站站长的备忘录,盯着窗外公园中的树看了十分钟后,M 局长这样问道。邦德注视着对方那双狡猾、清澈的眼睛。  “谢谢你,先生,我乐意干这件事。但是我不敢保证取胜。牌桌上情形瞬息万变,玩‘巴卡拉’牌更是复杂。如果我运气不佳,在紧要关头分到一副‘蹩十’牌,那就可能把钱输光。赌额将是相当高的。开局赌注将达五十万,我是这样想的。”  邦德的话被那冷漠的双眼制止住了。M 局长已经知道所有这些情况,就像邦德一样,知道这种纸牌赌博的取胜机会究竟有多少。这是他的工作掌握一切工作取胜的比例,了解手下人,了解自己,也要了解敌人。邦德后悔自己刚才没有对这种担心保持沉默。  “你的对手也可能不走运,也可能分到一副‘蹩十’牌。”M 局长说。“至于赌金,你不用担心,会给你足够的资金,可达两千五百万法郎,和对手的钱一样多。我们先给你一千万,在你到达那儿察看一番后,我们再给你汇去一千万,剩下的五百万你将自己去赚。”他笑了起来。“在巨赌开始之前,你先熟悉几天。你的食宿、交通及其它用品都有专人安排。会计主任将为你筹集好资金。我马上与法国国防部情报处联系,请他们给予帮助。那是他们的领土,如果他们不声张,我们就很幸运了。我想设法说服他们派马西斯和你配合。记得你和他在蒙特卡洛合作得很好。因为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的关系,我也将通知华盛顿。中央情报局在枫丹白露的联合情报处有一两个优秀的情报员。还有什么事吗?”  邦德摇了摇头。“我喜欢和马西斯配合,先生。”  “好,我们争取赌赢这一次。如果你赢不了,那我们就太没面子了。必须多加小心,这看起来好象是一件很有趣的差事,但其实不是这样。拉契夫是一个很有才干的家伙。好,祝你走运。”  “谢谢你,先生,”邦德说完,走向门口。  “等一等。”  邦德转过身来。  “詹姆斯,我想还是派一个人掩护你。两个头脑总比一个大脑强,何况你也需要有个人帮你联络。我将解决这个问题,他们将和你在皇家饭店取得联系。你不必担心,我将派一个精明强干的人去。”  邦德宁愿独自工作,但是他没和M 局长争辩。他走出房间,心中期望他们派来的这个人将听他的话,既不愚蠢,也不要有野心。有野心是最糟糕的。
第四章 饭店接头  两个星期后,詹姆斯·邦德住进了矿泉王城的辉煌饭店。一觉醒来,脑海里便闪现出领受任务时的情景。  两天前,他于中餐时间准时抵达辉煌饭店,没有人来和他接头。当他在登记表上写下“牙买加,玛丽亚港,詹姆斯·邦德”时,没有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M 局长建议他以真实姓名执行这一任务。“一旦你开始在桌旁向拉契夫发起攻击时,你就无法再隐瞒你的真实身份,”他说,“化名只能哄骗局外人。”邦德很熟悉牙买加,因此他要求以那里作为活动背景。他的身份是一个牙买加商人,父亲在烟草和雪茄买卖中发了财,而他本人则选择了证券交易市场和赌场作为发财的途径。如果有人盘问他的底细,可以找请金斯顿的卡弗里公司的查理斯·达西瓦尔,化名达西瓦尔的马西斯将证实他所说的话。  邦德将前两个下午和夜晚的大部分时间花在了赌场里,在轮盘赌旁用比较有把握的方式玩着复杂的累进系统。在巴卡拉赌台上,只要有人愿意和他玩纸牌赌博,他就坐下来押上高额赌注。如果输了,他将继续打第二盘,如果第二盘又输了,他就不再打了。  他用这种方法赢了大约三百万法郎,使自己的神经和牌感得到了一次彻底锻炼。他已将赌场的地理位置、布局结构深深地印在了脑中。更重要的是,他设法观看了拉契夫尔的许多赌博,他沮丧地发现,拉契夫是一个从不犯错误的幸运赌棍。  邦德的早餐一向很讲究。他冲了个冷水澡后,便坐在窗前的写字桌旁,看着窗外晴朗的天气,吃了半杯冰镇桔子汁,三份炒蛋和咸肉,以及两杯没放冰糖的咖啡。然后他点燃了这一天的第一支烟。这种烟是巴尔干烟叶和土耳其烟丝的混合物,是穆兰大街香烟厂专为他制造的。他向外面的海滩望去,滚滚白浪轻轻拍打着长长的沙岸,来自迪耶普的渔船队排成一行,驶向六月里的热带地区,一群海鸥在船后嬉戏追逐着。  电话铃响了起来,打断了他的思路。是大厅服务员打来的,说是一个无线电公司的主任在下面等他,他带来了邦德从巴黎订购的收音机。  “是吗?”邦德说。“请他上来吧。”  这就是来和邦德联系的联络人。邦德看着房门,希望在门口出现的是马西斯。  果然不出所料,马西斯走了进来。他俨然是一个受人尊敬的商人模样,手里提着一只大匣子。邦德高兴地迎上去,但马西斯却皱起眉头,谨慎地关上门,抬起那只空闲的手示意邦德先别作声。  “我刚刚从巴黎抵达这里,先生,这是你订购的收音机,有五个电子管,超外差式的。你可以用它在辉煌饭店收听欧洲大多数国家首都的广播节目。周围四十英里内没有任何高山阻挡。”  “那太好了,”邦德说着,抬起眉毛瞧着这张神秘的脸。马西斯装作没有看见,继续办理移交手续。他解开收音机套,将它放在壁炉下电炉旁的地板上。  “刚过十一点,”马西斯说,“我们可以用中波来收听正在罗马巡回演出的尚松音乐团的歌唱表演。我们来看看这个设备的接收功能怎么样,这应该是一次很好的测试。”  说完,马西斯朝邦德挤了挤眼睛。邦德注意到他已将音量旋到最大位置,亮着的红灯表明中波段已经在工作,但收音机还没有声音。  马西斯拨弄着接收机的后部。突然,一阵非常震耳的吼声充斥着整个房间。马西斯的目光在收音机上愉快地看了几秒钟,然后将其关掉,他的声音显得非常沮丧。  “我亲爱的先生,请原谅,我没有调好。“他再次弯腰拨弄着调谐度盘,鼓捣几下之后,收音机里终于传出一阵音色优美的法语歌声。这时,马西斯走到邦德跟前,在他背上猛地捶了一下,同时伸手紧紧握着住邦德的手,把他的手指捏得生疼。  邦德向他报以一笑。“究竟怎么样?”他问。  “我亲爱的朋友,”马西斯语调激动,“老兄,你的底牌已被人揭了。”  他指着天花板,“楼上的芒茨先生和他的夫人正在恭候我们。我想他们一定已被这混声合唱的洪亮歇声吵得震耳欲聋,耳朵肯定听不见其它声音了,他俩声称患了流行性感冒卧床不起,我想他们这时一定很气愤。”他看着邦德皱起眉头、一副不相信的样子,高兴地大笑起来。  马西斯对自己的话产生的气氛感到很满意,他变得严肃起来。  “事情是怎样发生的,我不知道。他们在你到达这里的前几天就知道你一定会来。对手正精神饱满地等着我们。你楼上是芒茨一家。芒茨是德国人,他的夫人则她是中欧某个地方人,也许是捷克人。这是一家老式饭店。这些电炉的后面是废弃不用的烟囱。这里头大有文章。就在这里,”他指着电炉上方几英寸的地方说,“藏着一个高倍微音探测器,上面安有电线,穿过烟囱一直通到楼上芒茨夫妇的电炉后面,他们在那里再接上一个音频放大器。估计在他们的房间里有一个钢丝录音机,一对耳机,以供他们轮流监听。这就是为什么芒茨夫人得了流行性感冒,三餐都在床上吃的原因,也是芒茨先生始终陪伴着她,而不去欣赏这个美丽的疗养胜地的阳光和赌博的原因。”  “我们之所以知道这些情况,是因为我们法国情报部门非常聪明能干。  在你抵达这里之前的几个小时,我们已拆开了你的电炉,证实了其它问题。”  邦德疑惑地走过去,仔细地检查着墙上装有电阻丝的接线板,发现螺丝槽里有着微小的擦痕。  “现在又该背一段台词了,”马西斯说。他走到仍然传出热情奔放的歌声的收音机旁,关上开关。  “你感到满意吗,先生?”他问。“你听见了吧,音质很清楚,歌声很优美,这台机器不错吧?”他用右手绕了一圈、抬起眉毛向邦德示意。  “一切都很好,”邦德说,“我还想听听这个节目。”想到芒茨一家一定在上面交换着气愤的目光,他不禁笑了起来。“这个机器确实很好,正是我要买下来带回牙买加的那种。”  马西斯朝他做了个鬼脸,然后又打开收音机,屋子里又响起一片洪亮的歌声。
“你和你的牙买加,”他说着,极不痛快地在床上坐了下来。  邦德皱着眉看着他。“老兄,发脾气是没用的,”他说。“我们本来也伪装很长时间,但令人不解的是他们何以这样快就了解了我们的底细。”他的大脑在费劲地搜索着线索。难道俄国人已经破译了我们的密码系统吗?如果这样的话,那么他最好是打好行李回家。因为他和他的任务已经向敌人全部暴露了。  马西斯似乎猜透了邦德的心思。“不可能破译密码的,”他说,“但是,我们还是立刻告诉了伦敦方面。他们马上将改变现在所使用的密码。不管怎么讲,我们已经引起了一场大动乱,是不是?”两人会意地笑了起来。马西斯郑重其事地接着说:“我们得在音乐节目结束之前,把正事交待完毕。”  “首先”,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你对上级给你派来的助手将会非常满意。她很漂亮(邦德皱起了眉头),确实非常漂亮。”马西斯很满意邦德的反应,继续说道:“她长着黑头发,蓝眼睛,以及诱人的..呃..身段。她长得无可挑剔,”他又加了一句。“她是一个无线电专家,虽然我并没怎么考虑她的长相,但还是雇佣了她,她是‘无线电公司’的一名优秀雇员,也是我的助手,协助我在这美丽的夏季来这儿推销无线电设备,想必不会引起怀疑。”他笑了起来。“我们俩也将住在这家饭店。如果你新买的收音机出故障,我的助手可随时为你检查。这些新机器虽然是法国产的,但顾客买下后的一两天内也会出些小故障。而且通常是在夜间,”他不停地眨了几眼。  邦德并不高兴。“他们究竟为什么要派一个女人来,”他愤怒地说。“他们是不是认为这是一种轻松的工作?”  马西斯插了话。“镇定,我亲爱的詹姆斯。她就象你所期望的那样,是个一本正经的人,象冰一样冷酷。她说法语就象说英语一样流利,懂得做秘密工作的各种规定。派她来掩护你太合适不过了。你在这里选择一个漂亮的姑娘帮助自己,这是很自然的事。你是一个牙买加亿万富翁的阔少,”他轻声咳嗽了几声,“一个年轻漂亮的小伙子,没有漂亮女人作伴,反而使人生疑。”  邦德怀疑地哼了一声。  “还有什么惊人的消息吗?”他疑惑地问。  “没什么了,”马西斯答道。“拉契夫现住在他的别墅中,离海岸公路大约十英里。他身边有两个保镖,看起来都是很有本事的家伙,我们发现其中一个家伙去过一个膳宿公寓。就在那儿,三个可疑的人于两天前住了进去。他们也许是和拉契夫一伙的。他们的身份证看来没有什么问题,好象是无国籍的捷克人,但是我们的一位情报员说,他们在房间里交谈的语言是巴尔干语。此地的巴尔干人很少,其中多数被用来对付土耳其和南斯拉夫人。他们很愚笨,但很恭顺。俄国人只利用他们去杀人,或者在更复杂的问题中做替罪羊。”  “非常感谢。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中饭前到‘隐士’酒吧来,我把你的副手介绍给你。今晚你可以请她吃晚餐。然后,你和她一起进矿泉王城俱乐部就很自然了。我也将去那儿,但只是在暗中助你一把。我还会派一两个很有本事的人,随时保护你。哦,有一个叫莱特的美国人,也住在这家饭店里。他叫费利克斯·莱特,是中央情报局驻枫丹白露的特工。伦敦方面要我转告你,他很可靠,来这里也许很有用。”  一阵意大利语欢呼声从地上的收音机里炸耳地传来,演出已近尾声。马西斯将收音机关掉,两人交谈了一会儿收音机的事,还有邦德应该怎样付款的问题。然后,马西斯说了几句热情洋溢的告别话,最后眨了一下眼睛,退出了房间。  邦德坐在窗旁,理着思绪。马西斯说的话使他深感不安。他已被人盯上了,处于真正的职业侦探的监视之下,而他对敌人却了解甚少,说不定还不等他有机会在赌桌旁和拉契夫对阵,就已被敌人吃掉。俄国人素来杀人不眨眼。现在又来了这样一位讨厌的姑娘作累赘,他叹了口气。女人是供消遣用的。在执行任务中,她们往往很碍事,经常因为她们的性别、自尊心和所有的感情负担而把事情弄糟。到头来男人们既要照料好她们,还要保护她们。  “他妈的,”邦德骂了一句,突然他想起芒茨夫妇,又大声骂了一句“他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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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飞来横祸  邦德离开辉煌饭店时是中午十二点钟。市政厅的大钟正慢慢奏着自鸣钟的乐曲。空气中散发出松树和含羞草的浓郁芳香。通往矿泉王城俱乐部的途中点缀着漂亮整齐的砾石花圃和小道。阳光灿烂,空气中充满着愉快和喜悦,这似乎是新风尚、新气象的良好征兆,表明这个小小的沿海城市在经历过许多兴衰浮沉之后,又开始显示出它的富有和堂皇。  矿泉王城位于索姆河口,平坦的海岸线从南部皮卡迪海滩延伸至通往勒阿弗尔的布里塔尼峭壁。它与附近的游乐小镇施劳维尔一样,经历过许多风风雨雨。  矿泉王城开始只是一个小渔村。在第二帝国时期时发展成了一个闻名的供上流社会享乐的海滨胜地,就象施劳维尔一样引人注目。但是后来,施劳维尔压倒了矿泉王城。  本世纪初,当这个小小的海滨城市很不景气时,命运之神给它带来了转机。当时,人们开始意识到旅游胜地不应只提供娱乐,而且还要“治疗”身体。在矿泉王城后面的群山中有一个天然温泉,其中有许多稀释硫黄,有助于治疗人的肝病。因为大部分法国人的肝脏都有毛病,所以这个地方立刻出了名。  但是它没能长久地与维希、佩里尔和维特尔集团相抗衡。这里连续发生了一系列的诉讼案件;许多人丢了大量的钱财,很快,它的服务对象再次局限到当地人范围中。幸好这里每年夏季有英、法两国的游客前来度假,冬季则靠渔船出海打鱼,人们的生活还算过得去。  但是,矿泉王城俱乐部那巴罗克的建筑式样却非常壮观,带有浓烈的维多利亚时期雅致和豪华的风格。1950 年,矿泉王城俱乐部吸引了巴黎的一个辛迪加集团来投资,更使得它装饰一新。  布赖顿自从战争以来复活了,尼斯更加华而不实,而矿泉王城俱乐部则到了谋取暴利的黄金时代。它的外观被重新油漆成原来的白色和金色,室内墙壁都被漆成淡灰色,还饰有紫红色的地毯和窗帘。天花板上吊着巨大的枝形吊灯。花园修整一新,喷泉又喷出了高高水柱。两家主要饭店“辉煌”和“隐士”粉刷一新,吸引着往来的客人。现在,这个小小的城市和古老的港口正尽量一展笑颜,欢迎各路来宾。主要街道两旁点缀着著名的巴黎珠宝商店和时髦女装商店,显得非常繁华热闹。  在这灿烂闪光的背景下,邦德站在阳光中,感到自己的使命与这景色是多么的不合谐,差距是多么大。  他尽量驱散这种一时产生的不安感,绕道走到饭店后面,下了斜坡来到车库。他决定在去“隐士”饭店约会之前,开车沿着海岸公路,察看一下拉契夫的别墅,然后由内陆公路驶回来。  邦德的一大爱好是驾车兜风。他于1933 年买了这辆至今仍然崭新的本特利轿车。战争期间为了省油,他没有再用这辆车,而是将它小心藏了起来,每年由一个前“本特利”机械师进行维修保养。此人就在邦德公寓附近的一个汽车修理厂工作。因些,他现在使用这辆车时还感到非常愉快,十分顺手。  这是一辆灰色的多功能小轿车,每小时能够开九十英里,最高时速可达一百二十英里。  邦德慢慢地将车开出车库,上了斜坡,很快,随着排气管发出的噗噗声,汽车开上了林荫大道,穿过小镇拥挤的大街,穿过沙丘,向南驶去。  一个小时后,邦德走进“隐士”饭店的酒吧,选了一张靠一扇大窗的桌子坐下来。  酒吧非常豪华,服务员的服饰、欧石南的名烟斗以及卷毛犬等更增添了法国的奢侈气氛。厅内椅子都有皮质靠垫,桌椅和衬墙板一律铮光闪亮的红木。窗帘和地毯是红光蓝色的。男侍穿着条纹背心和绿色呢的围裙在大厅中来回穿梭。邦德订了一瓶“美国”牌红酒。然后又仔细研究着穿得非常讲究的顾客。他想,这些人多半来自巴黎。他们坐着,津津有味、轻松愉快地交谈着,形成一种戏剧性的善于交际的气氛。  男人们喝着使人兴奋的香槟酒,女人们则喝着味道并不甜的“马丁尼”。
  忽然,邦德瞥见马西斯高大的身影正走在人行道上,满脸兴奋地与身边一位穿着灰色衣服、披着一头乌发的姑娘谈着什么。他用手挽着她,手臂挽得很高,但是从他们的表情来看,还缺乏一股亲热的劲儿。姑娘的脸上有着一种嘲讽的神情,这就表明他们只是事业上的伙伴,而不是情投意合的恋人。  邦德等着他们穿过街边这扇门走进酒吧来,但是却装着没有看见他俩,继续盯着窗外的行人。  “我想,一定是邦德先生吧?”马西斯的声音充满着惊奇和兴奋,从他身后传来。邦德也似乎很激动地站起身。  马西斯说:“你独自一人呆在这里吗?你在等什么人?我可以介绍一下我这位同事琳德小姐吗?亲爱的,这是来自牙买加的邦德先生,我今天早晨很愉快地和他做了一笔生意。”  邦德向前欠了身子,表示一种友好和礼貌。“很高兴见到你们。我一人坐在这儿,你们俩愿意和我坐在一起吗?”他抽出一张椅子。当客人坐下后,他向一位男服务员示意了一下,马西斯坚持要做东,可邦德没理会他,给马西斯要了份红酒,给姑娘要了一份香槟。  马西斯和邦德愉快地交谈起来。一个称赞矿泉王城晴朗的天气,另一个推测今年夏天矿泉王城即将恢复鼎盛时期的热闹。姑娘坐着沉默不语。她接过邦德递来的一支香烟,看了看,然后悠闲自得地抽起来。她一点不做作地将烟深深吸进肺里,然后屏住气息,漫不经心地将烟从双唇和鼻孔里喷出来。  她抽烟的动作显得优雅大方,轻松自然。  邦德强烈地感到了这位女助手对自己的吸引力。他和马西斯谈话时,他不时地转向她,很有礼貌地在交谈中谈到她,但是他每次瞥向她时总是不带任何表情。  她头发乌黑,分成两边,低低地搭落在颈背上,下颌线条清晰美丽。虽然头发很浓密,随着头部的摆动而飘动,但是她并不用手指把头发拂弄到原来的位置,只是顺其自然。她的双眼很大,呈深蓝色,带着一种讥讽的、不感兴趣的神情漠然地看着邦德,逼得他赶紧避开她的目光。她的皮肤略微呈太阳晒过的黑色,没有什么化妆的迹象,只是在她那张富有魅力的嘴唇上涂了口红。她光洁的手臂使人想到她恬静的气质。指甲没有涂指甲油,剪得很短,毫无做作之感。她的脖子上戴着一个纯金项链,右手无名指上戴着一个大黄玉戒指。她那中长外套是灰色野蚕丝做成的,方形的低领口恰到好处地衬托出她那丰满的胸部,腰间扎着一根三英寸宽的黑色腰带,一只黑色坤包放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和一顶金色草帽放在一起,帽顶四周扎着一根窄窄的黑色天鹅绒带子,带子在帽后打成一个短结。  邦德被她的美貌深深吸引住了。一想到即将与她一起工作,他不禁怦然心动。同时,他又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于是下意识地啜了一口酒。马西斯注意到他神情不定的模样。  “请原谅,”马西斯对姑娘说,“我要给杜本夫妇打个电话,安排好今晚晚餐聚会的事。今晚上让你独自留在旅馆,你不介意吧?”  她摇了摇头。  邦德会意了。当马西斯穿过酒吧,走到酒吧旁的电话间时,邦德对姑娘说道:“如果你今晚独自一人呆在屋里的话,那么你是否愿意和我共进晚餐呢?”  她带着神秘的微笑回答:“我非常乐意。”她说,“然后也许你会送我去矿泉王城俱乐部。马西斯先生告诉我,你在国内经常去赌场。也许我会给你带来好运的。”  马西斯走后,她对邦德的态度突然显得温和起来。她仿佛知道他们俩即将同舟共济,生死与共。他们谈论着见面的时间和地点。谈完这一切后,邦德明白,和她制订详细的行动计划十分容易。他发现琳德对自己在这次行动中扮演的角色很感兴趣,也很激动,同时很乐意和他配合。在这之前,在和她建立起这种和睦的关系之前,他想象到了许多障碍和隔阂,但是现在看来,事情极为顺利,他感到自己能直接和她讨论计划的细节。他心里承认,自己对她已产生爱慕之情,但是只有等任务完成后才能顾及私人情感。  当马西斯返回桌旁时,邦德叫服务员来结帐。邦德向他仍解释说,他的朋友们在饭店等着他一起吃中饭。他握了一下她的手,感到他俩之间产主了一种爱慕和理解之情。半小时前他绝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姑娘目送他出了门,来到了林荫大道上。  马西斯将椅子移到她跟前,轻声说道:“他是我的一位亲密的朋友,我很高兴你们能彼此相见。我已能感觉到两条封冻的冰河就要解冻了。”他微笑着,“我认为邦德这块冰还从未溶化过,这将是他的一次新经历,你也一样。”  她并没直接回答他,而是说:“他长得非常英俊,他使我想起了霍吉·卡米歇尔,但是他的嘴巴有点冷酷……”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在几英尺外的地方,整个厚玻璃板窗子被震得剧烈摇晃起来,碎玻璃片四处飞溅。强烈的爆炸气流把他俩掀翻在地。一瞬间,死一般的静寂。然后,他们听见重物倒下压在外面的水泥地面上,酒瓶倒在酒吧后面的架子上。接着是一阵阵尖叫声,人们慌乱地跑向大门。  “你呆在这里,”马西斯说。  他跳上椅子,猫腰穿过没有玻璃的窗框,跳到了人行道上。
第六章 死里逃生  邦德离开酒吧,有意沿着林荫大道一侧的人行道朝几百码外的饭店走去。他感到饥肠辘辘。  天气仍然十分晴朗,骄阳似火,烤着他的头顶。幸好人行道上每隔二十英尺有一株梧桐树,在草地与宽阔柏油马路之间投下它的阴影,行人可以借此遮荫。  四处没有什么人,只有两个男人沉默不语,站在林荫道对面的一棵树荫下,行动有点鬼鬼祟祟。  当邦德和他们相距还有一百码远时,就注意到了他们。他和他们间的距离与与他们和辉煌饭店间的距离差不多。  他们的出现使邦德感到十分不安和怀疑。他们俩都很矮,穿的好象都是黑色服装。邦德知道,这是时髦的热带打扮。他们看起来象在等公共汽车去戏院上台表演的杂耍人员。他们每人戴着一顶草帽,帽沿上镶有一条宽宽的黑边,很有海滨浴场的假日气氛。大帽沿再加上树荫使他们的脸模糊不清,只有每人胸口前的一块东西非常醒目。仔细看来,每人胸口上都吊着一台方形照相机,一台是大红色,另一台呈天蓝色。  当邦德看清这些细节时,他离这两个男人只有五十码远了。他思考着各种小型武器的射程,以及如何取得掩护。突然,一个令人震惊、可怕的场景出现了。那个背红盒子的男人向背蓝色盒子的男人点了点头,后者迅速从肩上取下蓝色相机,摆弄一下往前一扔。邦德因为身旁一棵梧桐树的粗大树干正好挡住了他的视线,所以没看清盒子落地时的情景,只看见一道眩目的白色闪光,接着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尽管邦德有树干的保护,他还是被一阵强烈的热浪冲倒在人行道上。热浪掠过他的双颊和腹部,犹如秋风扫落时般迅疾。他躺在地上,双眼仰望着天空。空气中仍然回荡着爆炸的余音,好象有人用一只大锤猛敲了一下钢琴的低音区域一样。  邦德单膝跪着站了起来,只感到眼花缭乱,头晕脑胀,一连串可怕的肉屑和一片片浸着血迹的衣服碎片散落在他四周,和树干及砾石混合在一起。  接着又落下许多小嫩枝和树叶。四周传来玻璃破碎发出的刺耳的稀里哗啦声。空中弥漫着一片蘑菇状的黑色烟雾,他朦胧地看着它往上升,渐渐消散。  空中散发着一种强烈的爆炸后的炸药怪味,还夹杂着树枝烧焦的糊味和类似烤羊肉的味道。林荫大道上五十码距离内的树木都被烧成光秃秃的枝桠。在他的对面,有两棵大树被拦腰斩断,一动不动地躺在路中间。在倒下的两棵树之间,还有一个冒烟的板条箱。那两个戴草帽的男人不见丝毫踪影,但是在马路上,在人行道上,在树干上到处都留有斑斑血迹,还有闪光的玻璃碎片高高挂在树枝上。  邦德不觉一阵恶心。  马西斯第一个跑到他跟前。这时,邦德正用手臂抱住树干想站起来。多亏这棵树的保护,他才死里逃生。  他没有受伤,但是全身发麻,脑子里晕头转向,只好听凭马西斯领着自己走向辉煌饭店。  饭店里的服务员和客人蜂拥而出,惊恐地议论刚才的爆炸事件。远处响起救火车和救护车的尖啸声。他俩设法挤过人群,登上短短的台阶,进入走廊,来到邦德的房间。  马西斯首先打开壁炉前的收音机,邦德脱下了身上那血迹斑斑的衣服,向马西斯描述刚才发生的一切。  听完邦德对那两个的形象描述后,马西斯立刻拿起了邦德床边的电话。  “..告诉警察局,”他最后说,“告诉他们,来自牙买加的英国人被炸弹击倒在地,但没有受伤。这事让我们来负责处理,请他们放心好了。半个小时后,我会向他们解释的。他们可以这样向新闻界解释,这是发生在两个巴尔干民族之间的种族仇杀。两个恐怖分子已同归于尽。他们不必谈及那个在逃的第三个巴尔干人。但是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把他抓获归案。他肯定逃向了巴黎。立即在各处设下路障,实行突击检查。明白吗?那么,祝你一切顺利。”  马西斯转向邦德,听他讲完全部细节。  “老兄,算你走运,”当邦德讲完时,马西斯接嘴道。“很明显,炸弹是冲着你来的。他们一定是出了什么差错。他们本来想把炸弹扔过来,然后躲在树后。但是整个事件以另一种方式发生了。不要紧,我们会找到真相的。”  他稍作停顿。“不过,这件事表明情况很严重。这些家伙看来是在认真地对付你。”马西斯显出一种决斗者的架势。“但是,这些该死的巴尔干人想怎样逃脱追捕呢?那红色和蓝色盒子究竟有什么不同呢?我们必须尽快找到那只红色盒子的碎片。”  马西斯咬着指甲。他很兴奋,双眼闪着光芒。看来这案子远非原来想象的那样简单。不管怎样,他个人已卷入这个事件。在邦德和拉契夫在赌台上决一胜负的同时,他肯定不能只是在一旁为邦德拿拿衣帽了。马西斯跳了起来。  “现在喝点酒,吃顿午饭,休息一下,”他命令邦德说。“趁警察还未到现场,我必须迅速调查这个案子。”  马西斯关掉收音机,朝邦德意味深长地挥手告别。门被关上,屋里又静了下来。邦德在窗旁呆坐了一会儿,享受着幸存者的快乐。邦德开始啜饮加冰块的纯威士忌酒,品尝着服务员刚刚为他送来的肥鹅肝和冷盘龙虾,这时,电话铃响了起来。  “我是琳德小姐。”  声音低沉,焦急。  “你没事吧?”  “很好。”  “我很高兴,请多保重。”  她挂了电话。  邦德摇摇头,然后拿起刀子,选了一个最厚的热面包。  他突然想到:他们报销了两个人,我的身边却多了一个女助手。这场战斗只是刚刚开始,好戏还在后头。  他将刀子放进盛着开水的杯子里,品尝起美味的龙虾来。他忽然想起,应该给服务员双倍的小费,以感谢他送来了这顿美餐。
第七章 首战告捷  邦德决定充分休息以对付那可能进行到下半夜的赌博。他预约了一个按摩师三点钟来为他按摩。中餐的残羹剩汤被端走后,他坐在窗旁,悠然欣赏青海滩景色。突然,传来一声敲门声,他一看表,已经三点了。一个瑞士按摩师走了进来。  他一声不吭地给邦德按摩起来,从脚到脖子,松弛他体内的紧张肌肉,放松那仍在脑中震颤的神经。邦德左肩上一道道青肿块渐渐消失,两肋也停止了抽痛。瑞士按摩师走后,邦德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傍晚时分,他一觉醒来,觉得精神焕发,神清气爽。  邦德冲了个冷水澡,然后去矿泉王城俱乐部。自从前天晚上以来,他在赌场的手气不是那么顺,现在需要有所调整。他必须恢复那一半是智慧,一半是直觉的注意力,并且不能激动,要乐观自信,他知道这些都是赢牌的关键性因素,对于任何赌者来说都是这样。  邦德一直是个赌博能手,喜欢听洗牌时的清脆敲打声,乐于观看,喜欢那绿桌周围不断悄悄出现的戏剧性数字。他喜欢牌室和赌场那严肃、认真的气氛,喜欢具有漂亮护垫的椅子扶手,喜欢肘边放着的香槟或威士忌酒杯,喜欢那些无微不至、态度和蔼的服务员。他一看见滴溜溜转的轮盘赌球和就止不住心花怒放。他喜欢做一个演员,也喜欢做一名观众,坐在自己椅中为别人出牌揣摩主意,最后说出那一般说来只是意味着百分之五十取胜把握的起着关键作用的“跟进,”或“免看”。  总之,他认为胜败全在闪念之间。一切决断全在自己,不应将失败归咎于别人。人总有走运与不走运的时候。重要的是人们必须保持清醒头脑,胜而不骄,败而不馁。不能有机可乘便贸然进攻,一时不顺便误认倒了邪霉。  他将幸运看作是一个女人,应该温柔地向她求爱,决不能勾引或者拼命地缠住不放。但是他也坦率地承认,他还没有吃过纸牌和女人的苦头。当有一天真发生了这种事,他知道自己也会和其他人一样,承认自己难免犯错误。  在这个六月的傍晚,当邦德抄捷径走后路来到俱乐部大厅时,油然而生一种自信,一种想参加大赌博的雄心勃勃之感。他将一百万法郎兑换成五十个筹码,然后在一号轮盘赌台管理员身旁坐下来。  邦德从记帐员那里要过记录卡,仔细地研究了一番自从下午三点钟开盘后各盘运转的情况。他每次在台边坐下后总要先看看记录,虽然他知道轮盘的每次转动、每次落进编上号码槽沟的球与前面的运转情况都毫无联系。在轮盘赌台上,轮盘转动的顺序、每格带字的槽沟和圆筒的机械细节部分都是早就设计好的。经过多年的运行,几乎达到尽善尽美的境地,任何人为的努力都不能影响象牙球的掉落情况。不过,有经验的赌客通常都会对过去每盘赌博进行仔细的研究,总结出得到轮盘运转的特点,比如说,注意和思考上一个号码的运行结果,其取胜的可能性就比较大。  其实,邦德并不墨守成规。他只是认为,在赌博中投入的努力和智慧越多,赢的可能性也就会越大。  邦德对一号轮盘赌台的记录卡研究一番后,发现第三组数字,即25—36号都不走运。因此他决定把最高注赌额押在第一、二组中1 —12、13—24
的各个字码上,每组各下注十万法郎。  他玩了七次,赢了六次。在第七次中,出现了30,所以他输了。他此时的净收入是五十万法郎。第八盘他歇了一次,没有下注,这次刚好是0 号中奖,他算得挺准。然后他继续玩,却输了两次,使他损失了四十万法郎,但是随后他的手气不断好转。当他最后从桌旁站起来时,他净赚了一百一十万法郎。  邦德一开局就下高额赌注,使得人们都对他刮目相看。其中一人甚至学着他一样下注。那人坐在邦德对面,显出特别的友好和兴奋神情,仿佛他和邦德平分赌金一样。邦德看出他是一位美国人。那人因为仿效邦德的战术连得甜头,不禁神彩飞扬,有一两次还特地朝邦德笑一笑,点头示意。当邦德站起身时,他也将椅子拉开站了起来,对着桌子愉快地喊道:“跟着你沾光不少,我想请你喝一杯,以示谢意。你愿意来吗?”  邦德感到这人可能是中央情报局的特工。当他们一起走向酒吧时,他知道自己的判断是对的。邦德给记帐员和服务员各扔一枚筹码作小费。  “我叫费利克斯·莱特,”美国人说道。“很高兴见到你。”  “我叫邦德,詹姆斯·邦德。”  “哦,太好了,”莱特说,“让我想想,怎样庆贺一番呢?”  邦德坚持要请莱特喝一杯“岩石”牌威士忌,然后他仔细地瞧了一下调酒员。  “一份马丁尼鸡尾酒,”他说。“一份,倒在一只深口香槟高脚杯里。”  “是,先生。”  “等一等,我要变个花样,用三份哥顿琴酒,一份伏特加,半份莉兰酒混在一起搅匀,冰镇一下,摇匀后再放一大片柠檬皮。明白吗?”“当然明白,先生。”调酒员对这种吃法似乎很赞赏。  “好,这才是真正的鸡尾酒,劲头一定不小。”莱特说。  邦德大笑起来。“当我集中精神考虑问题时,”他解释道,“在晚餐前我顶多只喝一杯,但是这一杯得够冰、够烈、够味,必须是混合调制的。刚才那种鸡尾酒调配法是我的专利,一旦我想好了一个有趣的名字,我就去申请专利权。”  他边说边看着调酒员按他吩咐把调好的鸡尾酒倒进杯子里。他仔细地欣赏着深口酒杯里的淡黄色酒液,由于刚才调酒员的搅动而微微充着气。他伸手端起杯子,吸了一大口。  “很好,”他对调酒员说,“但是,如果你们的伏特加是用麦子而不是用土豆酿造的话,这酒就更好喝了。”  调酒员受宠若惊地笑了起来。  莱特对邦德的酒仍然很感兴趣。“你很会动脑筋,”他颇为高兴地说。  当他们端着杯子来到房子的一角时,莱特压低声音说道:“今天中午你已尝到味道了吧?最好称它为‘莫洛托夫鸡尾酒’。”他们坐了下来,邦德会意地捧腹大笑。  “我看见那个出事地点已经做了记号,用绳子拦开了,汽车只好绕道从人行道上走。我希望这次爆炸不会吓跑那些准备来此豪赌的大亨。”  “人们认为这是赤色分子干的,或者是煤气总管发生了爆炸。所有烧焦的树将于今晚被锯掉。如果他们象在蒙特卡洛那样处理这种问题的话,那么明早就看不出任何迹象了。”  莱特从烟盒里抖出一支“睡椅”牌香烟。“我很高兴和你一起执行这项任务,”他边说边看着邦德的鸡尾酒饮料,“因此我特别高兴的是你没上西天。我们颇为关注此事,处里十分重视这项任务。实际上,华盛顿因为我们没能执行这项任务而深感遗憾。你是知道那些高级人物的。我想你们英国那些官员也一样。”  邦德点点头。“他们对别人抢先得到的新闻总是有点嫉妒的,”他承认。  “不管怎样,我听从你的指挥,尽一切可能提供你所需要的任何帮助。这儿有马西斯和他的伙伴们,也许需要我尽力的地方不多。但是不管怎样,我随时听你的命令。”  “我很高兴你来帮助我,”邦德谦逊地说。“敌人已经盯上了我,也许还有你和马西斯。说不定他们已经设下圈套,等我们钻进去。拉契夫似乎就象我们所想的那样凶悍。我想现在还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需要你帮忙,但是如果你能来矿泉王城俱乐部,我将感到非常高兴。我已有了一位助手,叫琳德小姐。赌博开始后,我想把她托给你照管。你对她不要不好意思,她是一位美丽的姑娘。”他微笑地看着莱特,又说:“你留神看着拉契夫的那两个保镖。我想他们是不会诉诸暴力的,但是谁又能说得准呢?”  “我也许能帮着做点什么,”莱特说。“在参加这个组织之前,我曾在海军陆战队服过役,这也许可以使你放心一些。”他看了看邦德。  “当然,”邦德说。  莱特是德克萨斯州人。他谈着自己在北大西洋公约组织联合情报机构的工作情况。在这样一个许多国家云集的组织中干活,很难保证自身的安全。  邦德想,善良的美国人极易相处,尤其是德克萨斯州人,莱特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费利克斯·莱特大约三十五岁,个子很高,骨架不大。他那轻便的棕褐色的西服宽松地套在肩上。他的言谈举止似乎不紧不慢,但是人们只要见到他一眼便可感到他内在的速度和力量。显然,他是一个刚毅的、无情的战士。  当他弯身坐在桌旁时,仿佛具有一种猎鹰的气质。他的脸,他那尖尖的下巴、颊骨和那略为歪斜的大嘴都给人以一种猎鹰的形象。他那灰色的双眼显得很机警、深沉。当他的双眼碰到“睡椅”牌香烟散发出的烟雾时,便自然地眯起来,这种习惯动作更增添了他的持重老成。这种眯眼的习惯使他的眼角形成了一道道皱纹,使人感到他的笑容往往表现在眼角上,而不是在嘴巴上。  一绺金色的头发斜着掠过前额,使他的脸带有一种孩子气,而近看的话就不是这样了。虽然他好象非常坦率地谈论着他在巴黎的工作,但是邦德很快注意到,他从不提及他在欧洲或华盛顿的那些美国伙伴。邦德猜想,莱特为了保护自己所属组织的利益。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的情况大家都知道,谈谈也无妨。邦德很同情他的这种想法。  这时,莱特已喝完第二杯威士忌。邦德将芒茨夫妇的暗中监听活动和他那天早晨沿着海岸对拉契夫别墅所作的短暂侦察情况告诉了他。这时已是七点半,他们决定一齐步行回饭店,在离开赌场前,邦德将身上的两千四百万法郎寄存在筹码兑换处,只留下几张一千法郎的钞票作零用。  他们走向辉煌饭店的时候,看见一队修路工人已经在爆炸现场忙乎起来了,几棵烧焦的树干被连根刨了起来。从一辆城市洒水车上拖下来的水龙软管正冲洗着林荫大道和人行道。炸弹坑已经填平。只有几个过路人偶尔停下观看。邦德想,“隐士”饭店一定已经进行了整容手术,还有玻璃被损坏的商店和临街房屋也将修饰一新。  在这温暖的蓝色薄暮中,矿泉王城再次恢复了它宁静而整洁的风貌。  “你认为那个看门人在为谁干活?”当他们走到饭店跟前时,莱特问道。  邦德也不清楚,便老老实实告诉莱特不知道。他记得马西斯曾说过:“除非是你自己收买了他,否则你必须假定他已被另一方收买了。所有的看门人都可以被收买,但这不是他们的过错。他们这类人在接受职业训练时便认定所有旅客都是招摇撞骗的能手,只有印度王公一类例外。所以他们对任何旅客都在暗中监视。”  果然,他们一进饭店大门,那看门人就急匆匆上来问邦德是否已从中午那不幸事件中恢复过来。邦德想起马西斯的话,便将计就计地回答说仍然很头晕脑胀。看门人听完邦德的话后,便礼貌地预祝他早日康复,转身走了。  邦德希望拉契夫能收到这一错误信息,认为大邦德在今晚的赌台上一定会精力不济。  莱特的房间在四楼。他们约好了大约十点半或十一点钟在赌场见面,这个时间通常是高额赌注开始进行的时候,然后,他们在电梯口分手。
第八章 靓女琳德  邦德走进自己的房间,又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被人动过的迹象。然后,脱去衣服,洗了一个长时间的热水澡,接着冲了个冷淋浴,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还有一个小时可供休息和理情思绪。在这一个小时里他要一点点地检查已拟定的赌博计划的每一个细节。他想到了开赌以后将出现的各种胜利或失败的情况。他既要安排好马西斯、莱特和姑娘的随从角色,又要估计到敌人可能会出现的种种反应。他闭上眼睛,想象着一系列仔细构筑好的场景,仿佛在看着万花筒中变幻莫测的图案一样。  八点四十分,他详尽无遗地研究了在他和拉契夫决战中可能会出现的各种事件。他站起来,穿好衣服,尽量使自己从复杂的考虑中冷静下来。  他一面打着那条窄窄的黑色缎子领带,一面在镜子里审视着自己。他那灰蓝色的眼睛在镜子中显得很平静,带有一点讥讽的询问神情。不驯服的一绺短短黑发慢慢地搭落下来,在他右眉毛上形成一层厚厚的刘海。他的右颊上有一块狭长的垂直伤疤,使他看上去有点象凶悍的海盗。马西斯曾将琳德对邦德的评语告诉了他,但邦德却很有自知之明,心想自己这副嘴脸哪能跟电影中的硬汉子相比。不过他还是很高兴琳达对他有此印象。他边想边把带有三道金圈的五十支“穆兰”牌香烟装进一个扁平的烟盒,将烟盒揣进臀部口袋里,掏出他那黑色的“龙森”牌气体打火机,看看打火机是否要补充燃料。接着他把一小扎面值一万法郎的钞票揣进口袋里。他打开一只抽屉,拿出一只轻巧的羚羊皮枪套,将其挎在左肩上,枪套离腋窝大约有三英寸。然后,他从另一只抽屉抽出一把大柄75
毫米大口径贝雷塔自动手枪。他卸下弹夹,退出和枪管里的子弹,做了几次拔枪的动作,然后击发,只听扳机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嗒声。他再次将枪推上膛,安上保险机,将枪装进枪套里。他四下察看了一番,看看有没有什么疏漏之处。最后他在丝绸衬衫上套上一件单排钮扣的夜礼服。他在镜子里仔细打量,确信旁人看不出在腋下的扁平手枪,这才最后理了理狭长的领带,走出房间,将门锁上。  当他走到楼梯下转向酒吧时,听到身后的电梯门打开了,接着传来一声轻快的招呼:“晚上好。”  正是那位姑娘。她站在那儿,等着他朝自己走来。  他已清清楚楚记住了她的美貌,现在再次被她的美貌吸引住。她穿着一身黑色丝绒衣服,样式并不复杂,但显出一种华贵的光彩,这种衣服想必只有巴黎的一流妇女时装设计师才能设计出来。她的脖子上挂着一串稀有钻石项链,还有一只钻石夹。乳房凸出,显得很丰满。手上拎着一只纯黑的椭圆形提包,那乌黑发亮的头发梳得十分整齐,发端一律向内卷曲着。她长得美极了,邦德不禁顿生怜爱之情。  “你长得十分可爱。你们在无线电方面的生意一定十分兴隆!”  她伸出一只胳臂,让他挽着。“我们直接去吃晚餐好吗?”她问。“我想当着众人走进餐厅,借此造个舆论。另外,黑色丝绒衣有个缺点,容易被椅子绊住。如果你听到我尖叫的话,那我一定是让椅子给夹住了。”  邦德大笑起来。“那好,我们直接进去吧。点菜之前,我们先来一杯伏特加。”  她不高兴地瞥了他一下。他立刻纠正了自己的话:“或者是一杯鸡尾酒,如果你喜欢的话。这里的饭菜是矿泉王城最好的。”  当餐厅领班恭恭敬敬地领着他们穿过拥挤的餐厅时,邦德立即注意到,所有就餐者的头一齐落在琳达窈窕动人的身段上。  餐厅的时髦之处体现在那宽宽的月牙形窗户上,就象一艘宽大的船只停泊在饭店花园之上。邦德走到这间大餐厅后面,在嵌有镜子的壁橱附近选了一张桌子坐下。这些壁橱还保留着爱德华七世时代古色古香的风格,也显得十分僻静。四壁饰以白色和金色,使人感到非常愉快。还有红色的华丽餐桌,帝国后期时代的壁灯,都使这里别具一格。  他们坐下来,刚拿起紫色花体字印制的精致菜谱时,服务员便立即侍立一旁。邦德转向同伴。  “你想喝点什么?”  “我想喝一杯伏特加,”她知道邦德喜欢伏特加,便这样吩咐,然后又仔细看起菜单来。  “一小瓶伏特加,冰镇的,”邦德吩咐侍者,然后转向琳达点着酒。  “不知道你的教名,我怎么为你的健康而干杯呢?”  “维斯帕,”她说,“维斯帕·琳达。”  邦德询问地看着她。  “我的教名与美丽女神没关系。据我父母讲,我出生在傍晚,正是金星闪烁之时。你知道,金星也叫维斯帕。显然他们为了记念那个时刻,就给我起了这个名字。”她微笑起来。“有些人喜欢这个名字,有些人则不喜欢。  我反正是习惯了。”  “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听的名字,”邦德说,一个念头突然在他脑中萌生。“我可以借用一下这个名字吗?”他解释了他发明的那种特殊马丁尼鸡尾酒,说他并正为这种酒的命名发愁呢。“维斯帕,”他说。“听起来多美,我的这种鸡尾酒一定会醉倒整个世界。我可以用这个名字吗?”  “只要我能第一个尝尝这种酒就行,”她答应说。“它能作为一种酒的名称,我感到很荣幸。”  “当这一切事情办完了,不管是赢还是输,我一定陪你喝一杯我的这种酒,”邦德说。“现在你想好晚餐想吃什么了吗?请点些昂贵的菜,”当他看到她犹豫的神情时,又补充说道:“否则就和你这套美丽的礼服不相配了。”  她高兴地笑了。“那好,能在这显示一下亿万富翁的派头,也是一种乐事,只是可能会使你破费不少。我想吃鱼子酱、炸牛腰、苹果馅饼。再来点奶油欧洲草莓。点的东西这么多,实在不好意思。”她用询问的目光微笑着看着他。  “主人请客人点菜,天经地义。再说,你点的菜也算不上美味佳肴,只是营养实惠一些罢了,所以不必太客气。”  他转向餐厅侍者总管。“再来几片面包。”  “鱼子酱的份量很足,”他对维斯帕解释说,“但佐食的面包通常不够,所以多要点。”  “好,”他的视线回到菜单上,然后对侍者吩咐道“我将陪小姐吃鱼子酱;但是吃完鱼子酱后,我要一块很小的腓里牛排,做得要嫩,抹上鸡蛋黄油调味汁。再要一份西印度群岛的紫梨作点心,涂上法国调料。这些你们都有供应吧?”  餐厅领班连连鞠躬点头。  “多谢光顾,小姐和先生。”他转向倒酒的服务员,重复一遍他俩刚才点的菜名。  “请点佐食酒,”倒酒员又递过皮制酒单。  “如果你赞成的话,”邦德说,“我今晚倒乐意陪你喝香槟,一是令人愉快,二是正合时宜。”  “好,我喜欢香槟,”她说。  邦德用手指着酒单对着倒酒员说:“这是‘廷格’酒吗?”“是的,这是一种上等红酒,先生,”倒酒员说。“但是先生将会发现,”他用铅笔指着酒单说,“商标相同的‘布兰克’酒是无可匹敌的。”邦德微笑起来。“那就喝这种酒吧,”他说。  “这种酒虽然不是名牌,”邦德对同伴解释说,“但确是上乘香槟,可称得上酒中珍品。”突然,他为自己的这番吹嘘感到十分好笑。“请原谅,”  他说。“我对今天的吃喝有着一种莫名奇妙的兴奋。这种兴奋部分是因为我是一个单身汉,但主要原因还在于我喜欢挑剔,像个老处女一样吹毛求疵。每当我执行任务时,我通常独自就餐,如果我使什么人陷入了困境,那我吃得就更有劲了。”  维斯帕朝他微笑着。“我欣赏你的这种做法。”她说。“我自己也喜欢凡事尽善尽美,有条不紊。我想这就是我的生活方式。我这样说,你不会觉得太书生气了吧?”她歉意地补充道。  小小的伏特加饮料瓶放在盛着碎冰块的碗里端上桌来,邦德将伏特加倒入两只杯里。  “哪里,我很同意你的观点,”他说,“好,为今晚的幸福干杯吧,维斯帕。”  “好,”姑娘轻声回答,她举起小酒杯,带着一种好奇的目光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我希望今晚一切顺利。”  邦德好像感到她在说话时,双肩迅速地耸了一耸。接着,她感情冲动地靠向自己。  “有个情况要告诉你,是马西斯带来的。他很想亲自告诉你,但抽不开身,只好由我来转达。是关于那件炸弹的事,非常离奇呢。”
 第九章 面授机宜  邦德四下看了看,他们的谈话不可能被人偷听到,再说鱼子酱还在厨房里等着烧热呢。  “告诉我,”他的双眼显出急迫的神态。  “他们在通往巴黎的路上抓获了第三个巴尔干人。他驾着一辆汽车,收留了两个英国免费搭乘者作为自己的保护伞。车开到路障时,这个家伙非常沮丧地发现他们要检查他的身份证。于是,他拔出枪来,打中了摩托车上的一个巡逻兵,但是另一个巡逻兵抓住了他。详细情况我不太清楚,但知道警方确实已将他拿获,还防止了他自杀的企图。他们把他带到鲁昂,掏出了他的话kk
我想是用通常的老式法国拷问方式使他开口的。”  “显然,他们是法国一个联营组织的成员,专干破坏、谋财害命等这类事情。马西斯的朋友们已经设法问出了其它内容。他们如果杀死你,将会得到两百万法郎的赏金。那个指使他们进行这次行动的头头对他们说,如果他们不折不扣地按照他的命令行事,那么他们绝不会被抓住。”  她呷了一口伏特加,又说,“你所看见的那两只摄影机盒子颜色非常醒目,以便他们运用时看得更清楚些。那头头告诉他们,那只蓝色盒子里放有一颗力量很大的烟幕弹,而红色盒子里则放的是炸弹。在一个人将红色盒子扔出去的时候,另一个人将按下蓝色盒子的揿钮放出烟幕,然后他们就可以在烟幕的掩护下逃走。但实际上,那颗能使他们逃走的烟幕弹是假的,两只盒子里放的都是暴炸力很强的炸弹。蓝色盒子和红色盒子没有一点区别。他们是想不留一点痕迹地炸死你和那两个扔炸弹的人。对第三个巴尔干走卒,他们又有另一套灭口的办法。”  “继续说下去,”邦德对敌人这种两面手法似乎很感兴趣。  “显然这两个巴尔干人认为这个主意相当好,但是他们为了谨慎起见,决定不要冒任何危险。他们认为,最好先按下烟幕弹的开关,然后在烟幕的掩护下,再把炸弹扔向你。你所看见的情景就是那个扔炸弹的助手按下了那假的烟幕弹的揿钮。当然,他俩一起被炸死了。”  “第三个巴尔干人正在皇家饭店的后面等着接应他的这两位同伴。当他看见所发生的一切时,猜到事情给弄糟了,便企图逃串,但还是被抓获了。  警察把那个没有爆炸的红色炸弹的碎片给他看,并向他讲清了他们主子的如意算盘,他才知道他的两个朋友被炸死了。于是,他招出了一些实情。我想他现在还在交待。但是所有这一切与拉契夫并无直接关系。是李的保镖向他们布置了这个任务并下达了行动命令。”  她刚讲完,服务员便端着鱼子酱、一大摞面包和几个小碟子走过来。碟子里盛着切得很细的洋葱,炒得很老的鸡蛋。一只碟子里的菜是白色的,另一只碟子里的菜是黄色的。  他们将鱼子酱倒在盘子里,沉默不语地吃了一会儿。  邦德过了一会儿说:“这对敌人来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马西斯对那天的工作一定很满意,他的五个对手在二十四小时中都失去了效用。”  他把芒茨夫妇是怎样被愚弄的过程告诉了她。  “顺便提一句,”他问,“你是怎么卷入这个案件中的?你属于哪个分局?”  “我是S 站站长的私人秘书,”维斯帕说。“因为这个计划是他拟定的,所以他要他的分站派一个人插手这次行动。他向M 局长推荐我。这似乎只是一种联络工作,所以M 局长同意了,但他告诉我的上司,你并不喜欢女士做你的助手。”她稍作停顿,看到邦德并不动声色时,继续说道:“我接受了任务,在巴黎见到马西斯,然后和他来这儿。在巴黎时,我通过一位朋友借了几套象样的服装。这套黑丝绒晚礼服和上午那件衬衫都是借来的,否则我哪能和这些人相媲美。”她朝餐厅挥了一下手。“虽然办公室的人不知道我干的是什么差事,但他们都很羡慕我。他们所知道的就是我将和双O 代号的特工一起执行任务。当然你是我们的英雄,我很荣幸。”  邦德皱起了眉头。“争取双O 代号并不难,关键是敢于下手。另外,有双O 代号的特殊之处就是有自己决定出击的权力。当然,双O 特工也是情报人员,服从命令是天职。嘿,鱼子酱拌洋葱鸡蛋的味道如何?”“这两种东西放在一起真是太好吃了,”她说,“我非常喜欢今天的晚餐。我有点不好意思..”她看到邦德眼中的冷漠表情,停下了话头。邦德见她有点发窘,便解围道:“如果不是为了工作,我们也不会到这儿来品尝这些菜的,”他说。  突然,他意识到与女助手的谈话不应该太富人情味。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工作。于是他马上言归正传。“我们来想想下面该怎么办吧,”他坦率地说。  “我最好先说一下我将努力做什么,以及你怎样帮助我。我想,不会需要你多少帮助的。”他简略地叙述了整个计划,列举了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  餐厅领班来招呼着上第二道菜。待他走后,邦德一边吃,一边继续讲着他的计划。  她仔细地听着他的叙述,听得很专注,很认真。她完全被他的严厉表情所威慑住了,同时她暗自想,S 站站长说得不错,邦德的确是位对工作认真负责的人。“他是一个具有献身精神的人,”站长向她分派任务时,曾这样对她说过,“不要以为这是一件玩笑事。当执行任务时,他什么也不考虑,只思考手里的工作。他也是一个专家,不可能对其它许多东西都感兴趣。他是一个英俊的家伙,但是不要爱上他。我认为他缺乏人情味。好吧,祝你走运,不要遇到麻烦。”  所有这些都是一种挑战。当她感到自己的魅力已将他吸引住,他对她发生兴趣时,她高兴极了。但她没有料到,刚刚讲出几句通常的倾慕对方的话时,他突然变得冰冷起来。残酷无情地赶走了热情,仿佛热情对他来说是毒药一样。她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和愚弄。她暗暗下定决心,不能再犯这样的错误。  邦德开始解释“巴卡拉”牌的打法,“这和其它赌博差不多。庄家和旁家取胜的机会基本上相同的。哪怕是一分对双方来说都是关键性的,不是打败庄家,就是击败旁家。”  “据我们了解,就象我们知道的一样,今晚拉契夫从在这儿经营高额赌注生意的埃及一家公司买下了这台巴卡拉的做庄权,他为此花了一百万法郎。他现在还剩二千四百万法郎左右。我的钱也有这么多。我估计将有十个旁家,在椭圆形台面周围团团坐定。”  “一般说来,旁边被分为左右两列,庄家轮番跟左列或右列比点数。在这种赌博中,庄家将通过两个场面的互相争斗和一流计算的方法来取胜。但是矿泉王城俱乐部还没有足够的巴卡拉旁家,拉契夫只能每次都跟所有旁家比点子大小。按这种打法,庄家获胜的把握并不大,因为不可能常拿到大点子牌。但是他还是占有一点取胜希望的,而且,他还控制了赌注的多少这个有利条件。”  “巴卡拉开局时,庄家坐在中间,赌场里计帐员洗牌,宣布每一局赌注的数目。一个管理员通常仲裁每盘赌博。我将尽力靠近拉契夫的正对面坐着。  他的前面有一个精致的金属盘子,上面放着六副洗好的牌。牌由计帐员洗好,由一个旁家切好,然后装进放在牌桌上大家都能看到的金属盘子里。我们已经检查过牌,它们毫无可疑的地方。想在所有的牌上做好记号是有用的,但这样做不大可能,除非与计帐员内外勾结。不管怎么样,我们必须警惕这一点。”  邦德喝了一口香槟,然后继续说下去。  “开局以后,庄家宣布,开局的赌注是五十万法郎,或者四百英镑。每个座位从庄家的右边开始编号,坐在庄家旁边的打牌者编号为1 ,他如果表示应战,就把他的钱推到桌上;如果他认为赌注太大,不愿接受的话,那他就叫声“不跟”。接着,第2 号有权应战,如果2 号拒绝了,3 号可以应战,以此类推,在桌旁循环往复。如果庄家的赌注太大,一家难以抗衡,可以由几家联合起来,凑足资金,共同对付庄家。”  “一般来说,五十万法郎的赌注很小,很快就能被接受,但是当赌注达到一两百万法郎时,就常常难以找到单独的应战者。这时,我必须单独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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