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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品通过国家质量监督权威检验中心等机构检验与认证情感小故事:狼侠传奇情感小故事:狼侠传奇新鲜的影视百家号这天正午,文兴县的大街上突然出现了一顶大花轿,令人诧异的是,抬轿的四个轿夫居然都蒙着面。在花轿前面领路的同样是个身穿新郎服骑马的蒙面人,此人边走还边不住地朝过往行人身上瞄来瞄去。当五个蒙面人行至一家客栈门前时,骑马的蒙面人突然腾空而起飞到了一个刚从客栈里出来的妙龄女子身边。不等女子反应过来,蒙面人已点中了女子的穴位,紧接着蒙面人就把女子抛进了轿中,然后飞身上马拨转马头快速地离去了。很快就从客栈里出来几个壮汉手持棍棒去追那顶轿子,怎奈那顶轿子行动如飞,没过太大工夫,轿子就消失在了壮汉们的视线之外。又过了一会儿,轿子就行到了县城郊外的一处偏僻路段上,四个轿夫似乎都有些累了,于是他们就跟骑马的蒙面人打了声招呼后放慢了脚步朝前走去。五个蒙面人缓步而行没走多远,突然从路旁的草丛里蹿出了八只狼挡住了他们的去路。骑马的蒙面人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摸出三支飞镖猛一挥手,三支飞镖就仿佛长了眼晴一般朝着三头体形硕大的狼的咽喉处飞去。眼看飞镖就要射中那三只狼了,那三只狼竟都身子一侧头一偏,在让过飞镖的尖刃后再猛一张口就把飞镖都叼在了口中。就在五个蒙面人对狼们的接镖神技惊愕不已时,狼们已冲到了他们身边发起了攻击。五个蒙面人慌忙拔出了腰间的佩刀与狼们展开了搏斗。让五个蒙面人万分惊讶的是,那些狼们不但能接镖,还擅长躲刀,斗着斗着有三个轿夫稍不留心就被狼扑倒在地后咬断喉咙命赴黄泉了。骑马的蒙面人见势不妙,双脚一点马镫就飞离了马身打算凭借高超的轻功逃走。突然从草丛里飞出一个头戴狼头面具的人,几个起落后追上骑马的蒙面人,挥手一刀就砍下了蒙面人的头。戴狼头面具的人把斩下来的人头提到唯一还活着的轿夫身边:“回去告诉阎麻子,就说我狼侠又重出江湖了。”待那个轿夫提着人头走远后,狼侠才掀开了轿帘帮轿中的女子解开了穴道。当轿中女子看到头戴狼头面具的狼侠及狼侠身后那八只目露凶光的狼后,不禁被吓得面如土色险些晕过去。狼侠怔了一下:“姑娘不必害怕,趁着天色尚明,姑娘还是早些回家罢!”说罢此话后,狼侠就仰天一声长啸后带着八只狼离去了。女子在轿中呆坐了半天后,见狼侠已走得连影子都看不见了,她才敢下了轿朝家的方向走去。2那个轿夫提着颗人头一边朝前走,一边琢磨着回到黑虎山该如何向山大王阎麻子交待。轿夫手中提着的,正是阎麻子长子阎文豹的人头。当日早上,阎文豹本打算和一个昨夜才抢上山的少女成亲,却没想到性烈如火的少女竟在半夜里就咬舌自尽了。阎文豹一怒之下就带了四个轻功上佳的轿夫下了山,打算冒险到城里抢个女人上山成亲。不知不觉那个轿夫就回到了黑虎山上,当他把阎文豹的人头恭恭敬敬地交给阎麻子后,他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对阎麻子说了出来。当阎麻子得知是狼侠杀了自己的长子后,不禁怔在当地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二十年前,武林中曾出了个头戴狼头面具到处行侠仗义自称狼侠的少年。江湖中的十多个恶人恨透了处处与他们作对的狼侠,于是开了个会后就在阎麻子的带领下突然袭击了正在一家客栈里休息的狼侠。狼侠虽凭着惊人的艺业杀退了众恶人,但他也因受伤过重只好藏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养伤去了。狼侠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两年多之后,突然有一天阎麻子得知狼侠藏到了北方草原上,并与当地的一个姑娘结了婚。阎麻子生怕狼侠彻底伤愈后找他复仇,于是他就又带领着十几个恶人星夜兼程地赶到了草原上包围了狼侠与妻子所住的蒙古包。经过一场激战,狼侠终因寡不敌众死在了众恶人手中;见一伙来历不明的人突然杀了自己的丈夫,悲愤交加的狼侠妻子就指着阎麻子破口大骂了起来,阎麻子被骂得恼羞成怒手起刀落就把狼侠的妻子也杀了。当阎麻子从回忆中回到现实中后,他就咬牙切齿地指天发誓定要找到狼侠将狼侠碎尸万段,然后他就派出两个探子下山去打听狼侠的行踪。然而一连数日过去,阎麻子虽派出了数批探子外出打探消息,探子们也没能查到狼侠的下落。这天早上,突然有探子来报有个商队正朝着黑虎山行来。当阎麻子得知只不过是个只有六辆马车,连主带仆也不过八个人的小商队后,他就派了次子阎武豹带领一小队喽啰下山去劫货。自从阎文豹死后,阎武豹外表虽装着很伤心,其实他的内心却早已乐开了花,一直以来他都十分嫉恨仅比他早出生一年却有资格继承山大王之位的阎文豹。当得知阎麻子破天荒地把劫货的重任交给自己时,阎武豹乐呵呵地答应了一声就带领着五十多个凶神恶煞般的喽啰下山了。阎武豹与喽啰们潜伏在商队必经之路的两边等了大半天,商队才进了他们的埋伏圈中。一声炮响过后,阎武豹就率领着喽啰们把商队包围了。一个身强体壮商人打扮的小伙子慌忙跑到阎武豹身边作了个揖:“小人做的是小本买卖,还请好汉爷高抬贵手放小人过去吧!”边说着话,小伙子边把一锭银子递到阎武豹手中。阎武豹收了银子突然把刀架在了小伙子的脖子上:“人可以过去,车马东西就还是留下来让爷替你保管吧!”显然小伙子被吓坏了,他指着一辆车上的一个大箱子结结巴巴地哀求阎武豹:“其他东西就算小人孝敬好汉爷了,只是这个箱子里的东西都是家父的遗物,还求好汉爷让我把它带走吧!”阎武豹一声冷哼就走到那个箱子边好奇地亲手打开了箱子,箱子刚一开启,突然从里里蹦出了一头狼出其不意地把阎武豹扑倒在地,一口咬断了阎武豹的脖子。不等阎武豹身边的几个喽啰反应过来,那头狼又快如闪电似的相继咬断了几个喽啰的脖子。那个小伙子也没闲着,只见他连出数掌就把围在他身边的几个喽啰都打倒了。转瞬之间就有十几个山贼倒在地上非死即伤,其他山贼们一个个被吓得魂飞魄散,互相也不通知一声就都朝着山上没命地逃走了。当喽啰们上气不接下气地逃回山上后,这才把阎武豹被狼咬死的事对阎麻子说了出来。正与军师刘尔程下棋的阎麻子闻讯后愤怒地掀翻棋盘,拔出腰间的佩刀一连砍倒了三个喽啰,然后他怒吼着下令山上所有的山贼都跟他下山去替阎武豹报仇。阎麻子率领着所有山贼浩浩荡荡地来到山下后,他除了看到十几具横七竖八的尸体外哪还有商队的影子?阎麻子一怒之下就命令所有山贼兵分四路去追击商队。山贼们得令后刚想按照阎麻子的吩咐分头行动,刘尔程突然走到阎麻子身边阻拦道:“大王,千万不能分兵去追击商队呀!”阎麻子恼怒地瞪了一眼刘尔程:“为什么?”刘尔程四处瞅了瞅这才对阎麻子说:“我担心那个狼侠是官府派来的。如果大王兵分四路去追击商队正好上了官府的当,如果官府突然派兵偷袭山寨,山寨可就岌岌可危了!”虽然刘尔程说得很有道理,不过余怒未消的阎麻子还是心有不甘地质问刘尔程:“难道杀子仇人还未走远,我就这样放走他吗?”刘尔程朝着阎麻子鞠了个躬:“大王不过五十出头,留得青山在难道还怕没柴烧吗?”阎麻子明白刘尔程这句话既有劝他以山寨为重,又有他还可再生儿子的双重含义,于是他就长叹了一声,命令四个小头目各带二十个小喽啰分头去追击商队。阎麻子回到山上没多久,四个小头目就都回来禀报说,商队似乎已逃出了黑虎山的管辖范围。其实那四个头目去追击商队也不过是在敷衍了事,四个头目带领着手下的喽啰一走出阎麻子的视线之外就都各找了个地方休息了一会儿后回来了。3自从两个儿子相继被狼侠杀掉后,阎麻子每时每刻都在想着要替儿子报仇。这天,瞅着阎麻子悲痛欲绝的神情,刘尔程就主动请命要求下山去调查狼侠的下落与来历。阎麻子十分信任刘尔程,于是他就交给刘尔程五千两银子让刘尔程下山了。大约两个月后,化妆成算命先生的刘尔程就风尘仆仆地回到了山上,他刚一回到山上就告诉阎麻子他已打听到了狼侠的来历。据刘尔程说,狼侠跟官府并无牵连,狼侠只不过就是出生在北方草原上的一个穷小子。听了刘尔程的话,阎麻子才长长地舒了口气,不过刘尔程接下来的话却把阎麻子惊出了一身冷汗。据刘尔程说,杀死阎氏兄弟的这个狼侠很可能就是二十年前那个狼侠的转世之人。大约十九年前,在北方草原的一户牧民家中降生了一个男婴,令人称奇的是,这个男婴刚一出生就会说话。当地牧民十分好奇就纷纷带着礼物去看男婴,牧民中也有不少人懂汉语,男婴就把他曾以狼侠的身份闯荡江湖的事说了出来。这个男婴长大后也在许多方面与众不同,无人教他武功他却天生就会;他不喜与同龄伙伴玩耍却经常带着八只草原狼在草原上游荡;也不知在哪一天,他还专门做了个狼头面具套在头上在草原上到处打抱不平。阎麻子目瞪口呆地听罢刘尔程的讲述后,沉思了一会儿突然冷哼一声:“杀子之仇不能不报,老刘你先在山寨里好好休息几天,过几天你再辛苦一趟陪我去找那小子算账。”刘尔程点了点头:“大王亲自出马定能取了那小子的‘狼头!在半路上我还曾专门拜访了一个法术高强的道士,道士告诉我只有黑狗血才能令那小子魂飞魄散,因此还请大王去时多备些黑狗血方可永绝后患!”阎麻子用赞赏的眼光看了看刘尔程:“还是军师想得周到。”4大约三个月后,阎麻子约了十多个江湖上的朋友,又从山寨中精挑细选了二十多个武艺高强的山贼,然后他就带领着这些人奔赴草原去找狼侠报仇去了。为了这次远征,阎麻子也下了大本钱,因为要对付狼侠,他还专门派人花大价钱从草原上买来了三十多匹经常跟狼打交道的马。阎麻子惯于夜间偷袭,但他深知狼侠养的那八只狼更擅长夜战,于是他就打算在白天对狼侠进行突然袭击。在刘尔程的引领下,这天上午阎麻子就带人把正在草原上放羊的狼侠包围了。眼瞅着山贼们围成的包围圈已是越来越小,狼侠的神色却是一点也不显得紧张,突然狼侠趴在地上后就学着狼的样子仰天发出了数声狼嚎,围在他身边的那八匹狼就也随声附和地跟着嚎叫了起来。一件让阎麻子做梦也想不到的事发生了,突然他听见远远近近都传来了狼嚎声。仅仅过了一会儿,山贼们就发现他们被二百多只狼包围了。虽然山贼们的马都跟狼打过交道,但一下子面对如此多的狼,马儿们还是被吓得四散奔逃了起来。山贼们本就骑术不精,对于这些已经受惊了的马他们更是不知该如何控制,慌乱之下有的山贼就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不等那些摔落在地的山贼站起身来,他们就被围拢上来的狼咬断了喉咙。毕竟阎麻子经多见广经验丰富,他一边怒力地控制着已受惊了的马,一边四处张望。突然他看见了草原上的几棵大树后就冲众山贼们喊道:“弟兄们赶快弃马随我上树!”山贼们听到阎麻子的喊声后就纷纷跃下马背施展起轻功朝着那几棵大树飞去。眼看有两个山贼已飞到了树前就要上树了,突然狼侠拣起两块石子猛一挥手就准确无误地把两个身在半空中的山贼都击落在地了,两个山贼刚一落地就有四五头狼扑上去把他们咬死了。狼侠似乎已找到了制胜的法宝,于是他就一枚接一枚地朝着山贼们发射石子,不一会儿的工夫,山贼中除了擅长接镖的阎麻子与幸运无比的刘尔程顺利地上了树外,其他山贼就都命赴黄泉了。阎麻子上树后慌忙解开了他手中提着的一个大包袱,包袱里不仅装有头盔,还有一套钢铁锁子甲。随身携带盔甲,一直都是阎麻子这只老狐狸的习惯。阎麻子手脚十分利索地把盔甲穿戴好后对刘尔程说:“老刘,你先在树上保护好自己,待我下去杀了那个狼崽子后就来救你。”阎麻子一声怒吼过后就手举大刀跳到了树下,他刚一落地就有十几只狼朝他扑了过去。因有铠甲护身,阎麻子已无后顾之忧,只见他手中的那把刀时而上下翻飞,时而左砍右削,不一会儿的工夫那十几只狼就都成了他的刀下之鬼。看到转眼之间就有十几只狼惨死在了阎麻子的刀下,狼侠急了,他慌忙又仰天发出了几声狼嚎后,群狼才停止了进攻,远远地围住阎麻子等待着狼侠的命令。见狼们都已退远了,阎麻子几个起落后就来到了狼侠的身边,然后他就挥舞着大刀向狼侠发起了疾风骤雨般的进攻。狼侠仓促应战,然而几个回合不到,他手中的那把刀就被阎麻子的宝刀削成了两段。狼侠无奈,只得凭借着绝佳的轻功左躲右闪,上跳下窜疲于奔命地躲避着阎麻子的进攻。纵使狼侠轻功不错,但他也知久战下去难免稍有闪失就可能成了阎麻子的刀下之鬼。在此危急时刻,刘尔程突然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一边抛向狼侠,一边对狼侠说道:“侄儿,接着!”刘尔程的话音刚落,狼侠就灵巧地躲过了阎麻子的一刀后一伸手接住了刘尔程抛给他的匕首。手中有了匕首的狼侠一下子有了信心,他一边巧妙地躲避着阎麻子的进攻,一边寻找着机会向阎麻子发起反攻。机会终于来了,只见狼侠突然速度奇快地绕到阎麻子身后,然后他就出手奇快地一下子把匕首插在了阎麻子的后背上。顷刻之间阎麻子的后背就被鲜血染红了,过了一会儿,阎麻子就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5狼侠走到阎麻子尸体旁瞅了瞅,在确认阎麻子确实死了后,他就又仰天发出了几声狼嚎。包括那八只狼在内的所有狼听到他的嚎叫后就都四散离去了。见狼们都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刘尔程才从树上一跃而下跑到狼侠面前抱住狼侠大哭了起来。刘尔程之所以在千钧一发之际肯出手帮狼侠也是有原因的。刘尔程与当年的狼侠不但相识,且两人还因志趣相投结成了异姓兄弟。二十年前,当刘尔程得知狼侠被阎麻子带人杀死后,他就匆匆忙忙地赶到草原上打算吊唁一下狼侠,顺便他还想知道狼侠唯一的儿子是否还活在人世。狼侠在草原上与妻子结婚后,两人生有一子。当刘尔程赶到草原上后,他仅见到了狼侠夫妇的尸体,至于狼侠儿子却不知所踪了。其实就在阎麻子带人到来那天,狼侠的妻子因担心刚出生八个月的儿子受到伤害,她就把正在熟睡中的儿子藏到了一大捆牧草的下面。狼侠夫妇遇害后,恰巧有一头母狼从敞开的蒙古包的门进到包内搜寻食物发现婴儿后就把婴儿叼走了。刘尔程在当地牧民的帮助下安葬了狼侠夫妇后,他就悲伤地回到了中原。两年之后,刘尔程来到草原上给狼侠扫墓,他无意中从一个牧民口中听到一个奇闻,草原上的一对夫妇收养了一个狼孩儿。刘尔程一下子想到了狼侠的儿子,于是他就找到了那对牧民夫妇打听起了狼孩儿的来历。据牧民讲,有一天他的羊群遭到了狼的袭击死了几只羊,一怒之下他就找来几个牧民带着刀箭去杀狼。后来几个牧民发现了一个狼洞,他们设法杀了老狼后就打算进洞后把狼崽子也一并杀死,然而他们进洞后却吃惊地发现狼洞内居然藏着个婴儿。讲过狼孩儿的来历后,牧民还把狼孩儿抱出来让刘尔程看。当刘尔程看到狼孩儿脖子上的那个小玉坠后,他一下子就认出了玉坠正是狼侠曾戴在脖子上的传家宝。总算找到了故人之子,刘尔程就留在了草原上与那对牧民夫妇共同抚养狼孩儿。为让狼孩儿长大后有望替父报仇,刘尔程还当起了狼孩儿的武术教师。许是狼孩儿自幼与狼相伴的缘故,当他长到七八岁时他依旧喜欢到草原上找狼嬉戏。刘尔程认为这是狼孩儿得天独厚的优势,于是他就鼓励狼孩儿去训练狼。就在狼孩儿长到十五岁那一年,刘尔程的另一个朋友也十分不幸地遭了阎麻子的毒手。愤怒至极的刘尔程就把狼孩儿托付给那对牧民夫妇抚养,他打算一个人到黑虎山上找阎麻子报仇。因他知道以他的武功想要除掉阎麻子比登天还难,于是他就假意投靠了阎麻子,然后等待良机刺杀阎麻子。然而让刘尔程失望的是,他一连在黑虎山上潜伏了几年也没能找到合适的下手机会。这一天,刘尔程突然收到了狼孩儿的密信,狼孩儿自认为他已长大成人可以带着狼群替父报仇了。刘尔程曾亲眼目睹过阎麻子一次又一次凭借着黑虎山山高地险、机关密布的优势,指挥山贼们击败了官府少则几千,多则上万的重兵围剿。他认为仅凭狼孩儿和一群狼就想攻上黑虎山置阎麻子于死地无异于飞蛾扑火自取灭亡,思来想去,他就写密信给狼孩儿,出了两人里应外合先智除阎麻子的两个儿子,再激怒阎麻子将阎麻子诱至草原上杀掉的主意。后来,当阎麻子的死讯传到黑虎山上后,黑虎山上的山贼们为了争夺寨主之位发生了严重的内讧,官府得信后趁此良机就突然发兵一举剿灭了黑虎山上的山贼。当然,自从狼孩儿杀了阎麻子后,狼侠的威名就又一夜之间传遍了江湖,以后数年时间,狼孩儿还曾带领群狼杀掉了江湖上的众多恶人。不过,关于狼孩儿其实是狼侠儿子这件事,江湖中人却依旧是知情者甚少。本文仅代表作者观点,不代表百度立场。系作者授权百家号发表,未经许可不得转载。新鲜的影视百家号最近更新:简介:不一样的影视故事,不一样的情感作者最新文章相关文章限量诱妻:帝少夜夜宠_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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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为一个人丢盔弃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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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书包 www.ddshubao.com最快更新限量诱妻:帝少夜夜宠最新章节。&&&&顾肖肖想了想叶庭川之前对她的超强占有欲还有做出近乎疯狂的事,他所谓的“不懈追求”……可以说是非常强势了。
&&&&不过她由怎么会看不出来,他眼神里流露出的真心不假,那是爱一个人才会有的目光。
&&&&“虽然她不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但自从第一眼见过她,自那以后,我的眼里再没有任何别的女人。”叶庭川说完这一番话,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坐在后排角落里的人身上,她竟然胆子大到偷偷溜到现场来。
&&&&在场的人都被叶庭川的一番话给感动了,没想到高高在上的叶三少也有为了一个女孩爱到丢盔弃甲的时候,那个女孩到底是怎样的人?居然会俘获叶三少的心!
&&&&坐在台下的顾肖肖绞紧了手指,她知道,等这段采访播出去后,她恐怕就要成为全世界女孩的公敌了。
&&&&与此同时,一个记者提问道:“我在许多场合上都见到叶总您的手上戴着这枚戒指,请问它对您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叶庭川薄唇勾起一个淡淡的弧度,声音里带着一股强势的气场,“这枚戒指是我的爱人亲手设计和制作的,它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况且又是她亲手相送的第一件礼物,对我来说意义非凡,所以我从来舍不得把它摘下来。关于我们的婚期,将定在一个月之后,不过介于我爱人她不喜欢热闹的场合,到时候我们的婚礼将不会邀请外来人员,还请谅解……”
&&&&在场的女记者唏嘘起来,叶总真是把他喜欢的这个女孩保护得太好了,简直就是捧在手心上啊!她的命怎么就这么好,被这位帅气多金又年纪轻轻制霸商界的叶三少深深爱上!
&&&&一旁的安然朝她指了指手机,顾肖肖明白了她的意思,拿起手机一看,惊讶得睁大了双眼。
&&&&没想到消息在网上传得这么快,发布会的视频一经流出,热度竟然超过了几个当红明星,抢占了头条!
&&&&好在叶庭川对她的隐私保护得很好,网上并没有传出她的照片,也没有太多关于她的详细资料。
&&&&但这件事终究还是在网上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有网友爆出CA集团总裁叶庭川带着心上人顾肖肖的照片。
&&&&照片里,顾肖肖坐在购物车里,怀里抱着包包,面前堆满了食材,叶庭川则在后面推着购物车向前走,嘴角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笑意,要知道在各大采访中看到叶庭川笑一次是有多难啊!
&&&&可照片里的叶庭川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没有以往的凌厉和霸道,更多的是添了几分温柔,这温柔仅限于顾肖肖。
&&&&两人没有去物价昂贵的高档商场,只是也没有戴口罩遮掩,看起来相处的简单又幸福,就和普通的恋人没什么两样。
&&&&媒体的追问和众人的猜测将这件事推上了风口浪尖。
&&&&顾肖肖揉了揉胃所在的位置,又有一种强烈的干呕感觉了,她转身走向场外,去寻找卫生间。
&&&&就在这时,一个媒体记者恰好从门口走进来,正撞到了匆匆出门的顾肖肖。
&&&&“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顾肖肖低着头,胃里又是一阵翻涌,吓得她赶紧用手捂住嘴。
&&&&然而这个记者格外眼尖,一眼就看出顾肖肖有些眼熟,“你是……叶庭川的未婚妻,顾肖肖?”
&&&&顾肖肖蓦然怔了怔,一边后退一边摇头,“你看错了,我不是!”
&&&&话说完,她转身就跑,不仅是要躲着这个记者,更重要的是找到卫生间,不然她就真的要吐在这里了。
&&&&“等等,顾小姐你别走,我可以采访你几个问题吗?”那个记者穷追不舍,跟在顾肖肖身后并没有放弃的意思。
&&&&顾肖肖顺着安全通道所指的方向跑过去,却迟迟没有发现卫生间在哪里,急得她眼睛都快花了……
&&&&另一边,安然和谢文歌发现顾肖肖一不留神就不见了,赶紧出来找人,结果只听到一个女记者喊了一声:“顾肖肖在这里!她来到现场了!”
&&&&紧接着,一群记者和摄影师蜂拥一般跟着挤了出去。
&&&&“不好了!”安然只觉得背脊都窜过了一抹冷意,“肖肖她本来就胆子小,被这么多人围上去的话,肯定会吓到的,而且被叶庭川知道我们把她带出来还没有保护好她的话,一定会大发雷霆的吧……”
&&&&“冷静点,我想她应该会去卫生间,我们从侧门找近路过去,一定要把这些记者拦在半路。”谢文歌拉住安然的手腕,朝旁边的人吩咐:“快去叫人过来维持秩序!”
&&&&此刻在台上的叶庭川脸色黑了下来,下一秒脱下外套,大步走向后台的安全门……
&&&&顾肖肖好不容易找到了卫生间的标识,转过头却发现有更多的记者正在朝她跑来,刚好拦住了她去卫生间的路,而身后的记者和摄影师也快追上她了,这下子她真的是前有豺狼后有虎豹了。
&&&&胃里翻腾的越来越厉害,她的脸色苍白,手捂着胃的位置,身体弯了下来。
&&&&糟糕,她不会吐在这里吧?那可就丢人了,到时候新闻岂不是要写上“叶庭川心上人遭曝光,当众呕吐脏秽不堪”之类的标题吗?
&&&&顾肖肖背靠着墙壁,大力呼吸着新鲜空气,额头滚落下几滴冷汗,眼前是反射着灯光的地板,大脑开始混乱一片……
&&&&然而预想中的事并没有发生,那群媒体记者被及时赶到的保镖阻拦在不远处。
&&&&顾肖肖试着抬起头,眼前忽然一黑,一件外套罩在了她的身上,随后,她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淡淡的薄荷香暂时平复了她紧张的心绪。
&&&&是叶庭川。
&&&&太好了,是叶庭川。
&&&&“告诉那些记者,不用追过来了,我不会让我的未婚妻在公众面前泄露隐私,这是我对她的保护,希望他们不要做得太过分。”叶庭川告诉保镖去传话,然后一把将顾肖肖横抱起,走进卫生间,关上了门。
&&&&这里的卫生间走进去后才分男女两侧,中间是公用的一排洗手池和烘干机,为了保险起见,叶庭川已经叫人事先把人都清走了,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顶点书包 www.ddshubao.com最快更新限量诱妻:帝少夜夜宠最新章节。绑定第三方账号分享(送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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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小时热门搞笑一、&br&&br&格林兄弟显然是一对图省事的懒人,因为他们把七个小矮人分别叫做第一个小矮人,第二个小矮人,第三个小矮人,第四个小矮人,第五个小矮人,第六个小矮人以及第七个小矮人,好像他们天生就没有自己的名字一样。可事实上,他们每个人都有一个非常气派的名字,比如第六个小矮人叫做波塞冬,第七个小矮人叫做阿波罗,如果你觉得一下记住七个名字有困难,那就先记住波塞冬和阿波罗,并且保证别把他们弄混就够了。&br&  事情是由阿波罗引起的,就在白雪公主住下来的第七天晚上,阿波罗邀请波塞冬去屋顶上聊聊天,“我爱上了一个人,”他满脸通红地说:“你有什么看法?”&br&  “这个人是谁呀?”波塞冬好奇地问。&br&  阿波罗不敢看波塞冬,假装轻松地把两只脚晃来晃去,“嗨,就是在我们家干活的姑娘。”&br&  “白雪公主?”波塞冬吃惊地差点从房顶上掉下来,“这怎么行?我做梦也没想过这样的事!”他把双手插在头发里嚷道:“要知道我们七个叠起来还没有她高!”&br&  “我知道我个子不高,”阿波罗也激动起来,“但是我爱她的心一点也不小,我已经决定要向她表白,如果不能得到她的芳心,”他指着院子里的一口废井发誓,“我宁愿在那口井里度过余生!到时候麻烦你每天把我拉上来三次,分别是早餐,午餐和晚餐时间——我主要就是来拜托你这件事的。”&br&波塞冬张大了嘴,他知道阿波罗是他们中间最倔强的一个,他下定决心要做的事,就算是把其他六个小矮人绑在一块儿也拉不回头,但同时阿波罗又非常容易受伤,如果有谁伤害了他的自尊心,他真的有可能会一声不吭地跳到井里,“要不这样吧,”波塞冬心烦意乱地挠着后脑勺,“我去找她表白好了。”&br&  “你也爱上她了吗?”阿波罗不可思议地问道。&br&  “我的意思是说,”波塞冬费劲地解释道,“反正,反正我们都差不多高,要是我成功了,我就告诉她其实我是帮阿波罗传话的,要是失败了,大不了就是被笑话一通,那也比每天从井里把你拉上来三次好!”&br&  毫无疑问,阿波罗被波塞冬的提议震撼了,他一会觉得听起来十分荒唐,一会又觉得其实也相当不错,他内心挣扎得非常激烈,以致于半天都没开口说话,体贴的波塞冬猜想他一定是觉得这个提议很棒,只是不好意思麻烦自己,于是他拍了拍阿波罗的肩膀,默默无言地跳下屋顶,一个头变两个大地去找玫瑰花去了。&br&  波塞冬偷偷把玫瑰花交给白雪公主是在晚饭后,白雪公主惊奇地说了声谢谢。她会把它插在瓶子里呢,还是放在枕头旁边?如果是枕头旁边,代表她对小矮人也有那么一点儿意思,接下来的事情就会顺利很多;如果只是插在瓶子里呢,接下来就还要再加把劲。无论怎么样,用玫瑰花来试探都是个不错的主意!波塞冬紧张又得意地想。&br&  可事实上,白雪公主既没把花插在瓶子里,更没把它放在枕头边,她抹完桌子就把它忘了,玫瑰花孤伶伶地在桌子上躺了一整个晚上,第二天吃早饭前被波塞冬灰溜溜地丢掉了。虽然受到了小小打击,但是为了阿波罗,总不能这么轻易就放弃。也许是我暗示得还不够,我还要表现得再好一点!所以到了吃早饭的时候,白雪公主只是被汤呛了一口,波塞冬就连忙抢过她的碗,把汤倒进研钵里捣了半天,又重新倒回碗里殷勤地递过去。白雪公主的脸红了,接过汤碗但是一直没有碰。其他的小矮人都奇怪地看着波塞冬,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老实说就连阿波罗也觉得波塞冬这样有些丢人,所以他紧紧抓住面前的餐巾,不敢看白雪公主的表情。&br&  像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波塞冬露骨的讨好方式令其他小矮人觉得蒙羞,认为他已经严重脱离了集体,正当他们准备好好找他谈一次的时候,不幸的事情发生了,没错,农妇——就是那个恶毒的皇后——拎来了一篮苹果,并且为了不让白雪公主起疑心,她故意把价格开得很高。&br&  “多么诱人的苹果啊!”白雪公主果然看上了最大最红的那一个,“可是我却只能看看而已,我是一个吃不起苹果的公主。”白雪公主在窗前忧伤地叹息道。这时候,小矮人们刚好结束了一天的劳动回家,波塞冬当然毫不犹豫地拿出了自己全部的积蓄买下了那个苹果,结果你知道,白雪公主刚刚啃了一口,她红润的脸颊就立刻失去了血色,“咚”一声倒在地上,苹果也骨碌碌地滚出去好远。&br&  小矮人们都被眼前的情景吓坏了,波塞冬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又是伤心又是后悔,怎么会这样?都怪我!我把事情都搞砸了!他简直想立刻钻到地底下,可是其他的小矮人并没有因为他团成一个球就原谅他,他们一反应过来就纷纷气愤地指责波塞冬害死了白雪公主,谁也没有留意到阿波罗的脸色看起来比白雪公主还要差。&br&  “如果不是你搞出这么多花样,白雪公主就不会死!”&br&  “要是被她的父王知道了,说不定会带兵来剿灭我们呢!”&br&  “难道你指望她真的会爱上一个矮人?”&br&  ……&br&  虽然已经用胳膊紧紧夹住了耳朵,可这些话还是一直不停地往耳朵里钻,波塞冬难过得希望自己马上昏过去就好了,忽然他觉得这些声音一下子全部消失了,都走了吗?好半天他才敢站起来,这才发现大家全都围在阿波罗身边哭泣,“他把剩下的苹果都吃了。”他们哭着告诉波塞冬。阿波罗张了张嘴,他的嘴唇就像冬天的叶子一样灰败,“你们都错怪波塞冬了,爱上白雪公主的那个人其实是我……我愿意为她付出生命,可是现在,我的生命也没有任何意义了。”说完这句话,阿波罗就闭上了眼睛。&br&  巨大的悲痛淹没了波塞冬和其他的小矮人们,突如其来的不幸让他们重新团结到一起,他们没日没夜地做了一口巨大的水晶棺,把白雪公主和阿波罗一起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伤心地运到树林里准备埋葬,可是一路上,因为马车十分颠簸,白雪公主喉咙里的那块苹果竟然被颠了出来,她慢慢地苏醒过来,艰难地从水晶棺里爬起来,跪在阿波罗旁边用手抚摸着他的脸颊——昏迷中的白雪公主隐隐约约听见了小矮人们的对话,她知道阿波罗之所以会躺在这里都是因为她,感动的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在阿波罗脸上,或许爱情的力量真的是这么强大,又或者是眼泪落到脸上有点儿痒,阿波罗居然猛地咳嗽了起来,剧烈的咳嗽声惊动了马车上的其他小矮人,他们难以置信地打开棺材盖,当他们看见活生生的白雪公主和阿波罗时,高兴得差点儿哭出来了!&br&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葬礼变成了婚礼,他们把阿波罗打扮得漂漂亮亮地交给白雪公主,手拉手把这对大难不死的小情人围在中间,尽情往他们身上洒沾着露水的花瓣,波塞冬像个经验丰富的司仪一样致辞,“他们经历了生与死的考验才能走到一起,他们发誓永远不分开……”其他的小矮人们就把留声机开到最大音量,疯狂地跳啊唱啊:&br&  “真爱不问种族,&br&  真爱不论肤色,&br&  真爱不看美丑&br&  真爱不计较个头,&br&  啊,这就是真爱!真爱!&br&  吻她!吻他!”&br&  在大家的起哄声中,白雪公主羞涩又甜蜜地弯下了腰,阿波罗兴奋又紧张地踮起了脚,力竭声嘶的小矮人们觉得几百年都没有这么高兴过了,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小矮人们热情地说:“请他进来!请他进来!”&br&  阿波罗兴冲冲地跑去开门,可当他们看清楚进来的人时,小屋里忽然安静了,那是一个非常英俊的陌生人,他的头发像金子一样耀眼,眼睛比水银还要清澈,看见他小矮人们就忍不住想要遮起自己的脸。&br&  “我是过路的王子,听见这里有人在跳舞,”他向小矮人们解释道。&br&  正在等待一个吻的白雪公主睁开眼睛,王子英俊的脸像火柴一样霎时点亮了它们,小矮人们从来没有在她脸上看见过这样的神情,就好像有几百朵礼花同时绽放了似的,他们都敏感地觉得一定会发生点什么了。电光火石之间,王子也看见了公主,“美丽的姑娘,你愿意跟我走吗,和我一起参加——”&br&  “我愿意。”王子的话还没说完,白雪公主就迫不及待地把手交给了他,满脸幸福地跟着他上了他的白马。&br&  音乐戛然而止,她并没有回头看一看。(完)&br&&br&&br&&br&&br&二 、&br&&br&从前,在欧洲大陆的最南边,有一个侏儒之村,村子里生活着很多侏儒,他们虽然身材短小,但是天生具有不寻常的法力,异常骁勇善战。曾经有一名黑骑士被邀请去侏儒村作客,刚刚走进村口,马腿就被什么绊了一下,从马上摔下来的黑骑士怒不可遏地拔剑向绊住马腿的东西砍去,只听“叮”一声,剑刃卷了口,原来那是一块比马头还要大的黄金!&br&  黑骑士顿时起了坏心眼,立刻掉转马头返回骑士城堡,通知其他人抄起武器杀向遍地黄金的侏儒村,数也数不清的黑骑士们纷纷从四面八方涌来,黑压压地堵在村口,要求村里的人把所有黄金都用马匹驮出来。命令下达之后的几个钟头里,村子里一直没有什么动静,可是骑士们并不担心,有些很久没见的黑骑士还借此机会亲热地叙起了旧。有谁见过胆敢违抗骑士老爷的人呢?他们充满自信地想,一定是金子太多太沉,要多给这些乡巴佬一点时间。&br&  等到太阳落山的时候,村口终于出现了一支马队,可令黑骑士们大失所望的是,骏马上驮着的并不是黄灿灿的金子,而是全副武装,手里紧紧握着长枪的侏儒们。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些披坚执锐的侏儒,黑骑士们的脚都软了,一个个吓得瑟瑟发抖,丢盔弃甲抱头鼠窜地逃回了骑士城堡。&br&  回去清点人数的时候,大家才发现带路的黑骑士已经不知所踪了,有人回想起看见过他的帽子挂在树枝上,有人记起看见过他的靴子有一只掉在水塘里,还有人补充,另外一只被狗叼在嘴上……&br&  明天就是量侏儒的日子了,乔恩的妈妈不大放心地又替乔恩量了一次身高,还差足足两公分才到一米,乔恩兴奋得脸都红了,妈妈回房间后,乔恩躺在床上翻来翻去怎么也睡不着,索性溜到客厅偷了一点牛奶喝,乔恩已经好几年没喝过牛奶了,妈妈说十杯牛奶就会毁掉一个侏儒!不过你知道,睡不着实在是很讨厌的事,乔恩可不希望明天量侏儒的时候,自己的眼睛红得像兔子一样,听说牛奶有很好的安神作用呢。&br&  乔恩喝了牛奶,没过多久就睡着了,他好像迷迷糊糊看见自己穿上了侏儒战袍,和邪恶的黑骑士在沙场上拼个你死我活,每个黑骑士的头上都盘旋着一条恶龙,那些龙异常凶狠,乔恩完全无法避开它们的攻击,战袍被龙爪撕成了破布,浑身上下都是龙鳞刮出的血口子,“冲啊!”乔恩命令自己,可是他的腿抖得厉害,根本不听使唤,有条狡猾的恶龙扑到乔恩面前,伸出爪子向他的胸膛抓去,乔恩连忙举起剑来挡,谁知道它立刻缩回这只爪子,却伸出另外一只把乔恩的耳朵撕了下来。&br&   “妈妈!”乔恩疼得大叫一声,一下子坐了起来,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摸,幸好,耳朵还在!乔恩把脑袋埋在两个膝盖中间,他能感觉到自己还在剧烈地颤抖,乔恩把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不断提醒自己,这只是个梦而已啊!可是他很快发现,自己浑身上下的勇气都在被这个梦一点一点地抽走,他觉得害怕极了……&br&  第二天一大早,所有人都聚集在了村口的广场上,村长把一根直尺竖着靠在侏儒纪念碑上——没错,这块碑就是为了纪念当年赶走了黑骑士的侏儒英雄们而立在这里的——炯炯有神的双目威严地注视着每一个走过来的少年。少年们都明白自己只是走个过场,乔恩才是这次大会上万众瞩目的焦点,他们中间有的带着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象征性地往直尺旁边一站,就飞快地跑开了,有的干脆大声招呼道:“嘿,乔恩,怎么回事?你还在那里磨蹭什么?”&br&  乔恩忐忑不安地慢慢走到那根直尺旁边,大家都激动得紧紧攥住拳头,随时准备振臂欢呼。可是,天哪,当乔恩离直尺越来越近,他们看见了什么?乔恩似乎超过了那根直尺!大家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先说出这个发现,乔恩的妈妈脸色煞白,好像马上就要晕过去了,她难以置信地捂着脸,喃喃地说,“不可能,不可能,昨天晚上明明才量过……”乔恩的爸爸脸倒是黑得吓人,“这小子一定是偷喝了牛奶!难怪瓶子里的牛奶矮了一大截!”&br&  现在,乔恩已经完全贴着那根直尺了,他的脑袋明显比直尺顶端高出了一点,村长无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很遗憾,你不是真正的侏儒。”村长的宣判一出口,大家心里最后一线希望也破灭了,乔恩的几个女同学忍不住哭了起来,他一直是她们心目中的英雄啊!&br&  完蛋了,现在村子里一个侏儒也没有了!自从最后一个老侏儒去世以后,侏儒之村已经有十年没出过侏儒了,听说骑士城堡也得到了一点风声,一直在厉兵秣马蠢蠢欲动。黑骑士大概很快就要来消灭我们了,我们现在不过就是在等死而已啦,大家又沮丧,又害怕地想,所有人的心情都异常沉重……&br&  乔恩一回到家,就躲进自己的房间脱下靴子,靴子里垫的几块泡沫被焐得臭烘烘的,他把泡沫扔出窗外,又换上了几块新的泡沫,以后就要整天踩着这些泡沫了,过几年说不定还要换成高跷才不会惹人怀疑,不过,总算是过了这一关,乔恩惊魂未定地想。  &br&  出于一种奇怪的心理,似乎觉得被乔恩伤透了心,村民们对乔恩一家的态度不约而同地冷淡了起来,妈妈有好几次买到了发臭的羊排,爸爸的靴子总是蒙着厚厚的灰,他自己也自暴自弃地不去管它,甚至任它像鳄鱼一样张着大嘴;乔恩的家庭作业也经常无缘无故地被老师退回来重写,做值日的时间比其他同学多上一倍,可是乔恩自己却从这种不公平中找到了一种安全感,只要他们不再注意我,不再对我寄予厚望,不派我去战斗就可以了,乔恩始终忘不了在梦中和龙的那场搏斗,只要一想到,就觉得全身发软,疲惫不堪,一点力气也没有了。&br&  黑骑士似乎每一天都有可能杀进村,可是究竟会在哪一天,谁也不知道,侏儒村的村民们就这样心惊胆战地又过了十年,直到女孩罗莎的出现。量侏儒大会上,罗莎的头刚好挨着那根直尺的顶端,老村长犹豫了半天,说既然找不到不满一米的,那么正好达到一米的也可以算是侏儒了。村长的话一向具有非常高的威信,所以他一说完,广场上的村民们都惊呆了,之前因为乔恩的关系,大家对于侏儒这件事几乎已经心灰意冷,不相信村里还会再出现侏儒了,也没有怎么注意过罗莎,想不到她竟然是真正的侏儒!这下好了,再也不用害怕黑骑士了,尽管罗莎只是一个小姑娘,可是侏儒天生就是黑骑士的克星呀!村民们喜极而泣,纷纷抱头痛哭,少女们手拉着手,围着罗莎跳起了舞,还有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一把把罗莎抱起来丢到了天上,伴随着姑娘们的尖叫,又稳稳地接住了罗莎,广场上的人们集体陷入了狂欢。&br&&br&  乔恩却不在狂欢的人群里面,他站在离他们很远的一棵树旁边,为了掩饰自己自从十四岁以后就没有再长高的身材,他从几年前就踩上了高跷,虽然已经踩了好几年,可是时间长了,还是会觉得腿很酸,得不时用一只手扶着树干才会觉得舒服点,罗莎因为兴奋涨得通红的脸让乔恩想到了十年前的自己,如果没有那个梦的话,这一切荣耀都会是属于自己的吧,想到将来这个小姑娘很可能要和黑骑士们决一死战,乔恩觉得心里充满了对她的同情,可是乔恩没有意识到,其实他也很羡慕她。&br&  量侏儒大会之后,罗莎获得了公主般的待遇,每天清晨,都会有小贩把带着露珠的玫瑰和茉莉放在她家门口的台阶上,还有人从裁缝铺里偷来各式各样新奇的钮扣,串成项链塞进门缝,男孩子们喜欢罗莎卷卷的头发和圆圆的脸蛋,在她背后吹口哨,可是一看见她就红着脸快快地走掉。&br&  侏儒村里的每个人都热爱罗莎,或许正是因为如此,从前活泼得像只小鸽子的罗莎逐渐变得傲慢起来,她开始嫌弃同龄的女伴,不愿意和她们走在一起,也看不起那些既不是侏儒,个子也不高,不尴不尬的男孩,常常挖苦得他们再也不敢靠近她,罗莎只和村里最高大威猛的男孩子交往,乔恩有两次看见他们走在一起,站在那个男孩身边的罗莎显得格外娇小玲珑,看上去更加迷人了。&br&  乔恩从教堂里走出来的时候,阳光有些刺眼,他眯着眼睛,没走两步就不小心被一块石头绊了一跤,坐在地上的乔恩看见裤管里的高跷,觉得十分沮丧,他忽然很想试试用脚走路的感觉,侏儒村的人一般都不会来这里,在这里走上两步应该不会被人看见的吧。乔恩警惕地环顾了四周,小心翼翼地把腿上的高跷拆了下来,试着走了几步,有些不习惯,走得摇摇摆摆,可是乔恩很久没有享受过这种无拘无束的感觉了,他快活地一边转圈,一边吹起了口哨。&br&&br&  可是老天,他看见前面走过来一个人,乔恩连忙回头去找高跷,情急之下竟然没找到,那人越来越近,乔恩终于看清了她的脸,是罗莎!失去了高跷的掩护,乔恩看起来竟然比罗莎还要矮一大截,糟了,这下要露馅了 !我简直就是侏儒中的侏儒!乔恩绝望地想。&br&  这时候罗莎也看见了乔恩,有那么一瞬间,她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她会怎么想呢?她一定觉得我是个贪生怕死的侏儒吧,她会不会当场拆穿我呢?乔恩紧张得手心全都是汗,可是罗莎很快木然从乔恩身边走过去了,什么也没有说。&br&  乔恩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终于看见了那两只高跷,他把它们抱在怀里,哭了起来,他很感激罗莎,可是他觉得窝囊到家了。&br&  不久罗莎就搬到了离教堂不远的一栋红房子里,那栋房子堵在侏儒村唯一通向外面的路上,以前大家一直嫌它碍事,但是有人提议说这房子将来可以给选出来的侏儒住,这样侏儒就可以把黑骑士的进攻扼杀在半途中,红房子因此才保留下来了。罗莎成为侏儒以后,大家都很希望她能搬到红房子里去住,可是谁也不好意思先开口,最后还是罗莎自己收拾了东西,一声不响地搬过去了。&br&  黑骑士那边,据说已经剑拔弩张了,村民们几乎每天在睡梦中都能听到马蹄声,还有隐隐约约的嘶喊,惊醒之后他们总是会安慰自己说,没关系,罗莎住在红房子里呢,黑骑士们到不了村口就要被打得落花流水!可是渐渐地,他们一步也不敢迈出村子了,并且为自己的怯懦找到了合理的借口,如果是双方正在交战的时候被黑骑士捉住当人质,不是给罗莎添麻烦吗?&br&  作为一名真正的侏儒,乔恩对于战斗比其他人更加敏感,他知道黑骑士是真的杀过来了,他甚至看得见他们锃亮的铠甲,头上的银盔,和马蹄卷起的滚滚烟尘,当黑骑士们挺起长枪向红房子冲过来的时候,乔恩会觉得头皮发麻,可是这种感觉很快就会消退,嘶喊声也渐渐归于平静,罗莎总是可以轻易退敌,虽然乔恩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但他可以想象她在战场上的英姿,她光滑的脸蛋一定被风吹得很粗糙,像高原上的人一样带着两团红晕,栗色头发总是在这两团红晕上扫来扫去,侏儒战袍对她来说还有点宽大,一抬起手来袖子里就灌满了风,好像她瘦小的身体里蓄积着巨大的能量。乔恩常常陷入这种遐想,甚至偶尔还会觉得自己已经来到了罗莎身边,在和她并肩作战,但是乔恩马上就会感到羞愧,痛苦地抱着脑袋想,哦,得了吧,她哪儿需要我这种人啊?她知道我也是一个侏儒,可是她更知道我是侏儒里面的胆小鬼,她压根不指望能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帮助,要是看见了我,没准还会说,“滚开!你这个碍手碍脚的废物!”&br&  日子就这样过了一年又一年,因为罗莎的保护,村外虽然风声鹤唳,村里的人始终平安无事,侏儒村再也没有选出过其他的侏儒,我们有罗莎就够了,剩下的事,等罗莎老得打不动了再说吧,大家都这么想,可是他们已经有很多年没见过罗莎了,他们忘记了罗莎的年纪,印象中她还是那个脸蛋红扑扑的小姑娘,至少可以为他们再拼杀半个世纪。&br&  只有乔恩知道,罗莎不再年轻了,罗莎比他小十岁,而他自己已经快要连路都走不动了。有一天乔恩突然觉得心绪不宁,战事又要开始了吧,可是这一次和以往不同,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说不出的难受,总像有哪里不对劲似的,坐立不安的乔恩心里漫过一种不祥的预感,犹豫了半天,他终于驻起拐杖,鼓足了勇气向村外走去……&br&  乔恩去了教堂,自从罗莎住进红房子,他就再也没有来过这里,令人意外的是,神父还活着,并且和老态龙钟的乔恩比起来,神父的变化并不大,看见乔恩居然还向他点了点头。乔恩在从前的那条凳子上坐下,耶稣依然被钉在十字架上受难,圣母玛利亚的脚趾头上也仍然布满了灰尘,教堂里的一切看起来都没有太大变化,只除了乔恩自己,几十年过去,乔恩已经老得不成话了,可是内心里,他还是那天晚上,被龙吓坏了的那个少年,时间没有给他增添任何勇气。乔恩看着自己长出了老人斑的双手,那双一点忙也帮不上的手,想到自己竟然做了一辈子毫无用处的侏儒,心里难受极了。&br&  他开始絮絮地忏悔,说起他的童年,他的青年,他的中年和他的老年,他说起那个梦,诉说和龙搏斗的艰苦;他说他喝过罗莎的满月酒,还抱过襁褓中的她;他说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十四岁以后,他就再也跑不起来了,他又说他其实知道为什么,因为脚上装了高跷,他说到这里就哭了起来。&br&神父向乔恩走了过来,居然开口说了话,他给乔恩讲了一个故事——&br&  “很久以前,有一个女孩去教堂忏悔,她说自己撒了一个弥天大谎,辜负了所有人的寄托,她身上根本没有他们盼望的那种能力,她像所有普通的女孩一样正常地发育生长,当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她很想告诉他们,可是又怕大家伤心失望,她只好尽可能地去掩饰,她不敢和同龄的女伴走在一起,怕别人看出来她长得和她们一样快,她喜欢一个个子不太高的男孩,可是她只敢和个子最高的男孩交往,因为这会使她看起来像个小个子姑娘,后来她有一次在路上遇见那个个子不太高的男孩,她发现自己居然比他还要高出一大截,她觉得非常绝望,原来自己不仅不是长不高的矮个子姑娘,甚至还得了巨人症,她很害怕自己对付不了那些觊觎自己村庄的坏蛋,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br&  “后来呢?”乔恩的手抖个不停,嗓子也有点嘶哑。&br&  “后来她从神那里得到了指示,只要有一颗勇敢的心,那么无论你拥有怎样的驱壳,都是一个真正的勇士。”&br&   乔恩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裂开了,他知道那个女孩一定是罗莎,那个个子不高的男孩,就是自己啊!原来罗莎并不是真正的侏儒,自己才是村里唯一的,最后的侏儒,可是罗莎并没有意识到这点,她还以为是自己的身材太过高大。乔恩不知道罗莎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不知道她到底怎样抵挡那些黑骑士,想到这些他觉得心疼死了,他好想用他苍老的手抱一抱她,要是她不嫌弃的话。&br&  离开教堂以后,乔恩走到红房子门口,伸手叩了叩门,里面没有人应,乔恩也没再敲,他想自己不该像现在这样出现在罗莎面前,他应该穿上侏儒战袍,骑在马上,静静地伫立在红房子门口,等待罗莎的出现,如果有黑骑士冲过来,他一定会毫不犹豫挡在她的身前。&br&  乔恩回到了村里,他拆下了腿上的高跷,想去领一件侏儒战袍,路上的行人都用诧异的眼光看着他,乔恩心里涌上一股久违的自豪感,看吧看吧,没错,我就是那个真正的侏儒!乔恩觉得自己现在充满了勇气,简直可以反手抓住龙的脖子把它往地上摔。乔恩来到了村长家,他想一定早有人通知村长侏儒乔恩来了,当年为乔恩量身高的老村长已经死了,现在的村长是他的孙子,那个年轻人盯着乔恩看了半天,并没有恭恭敬敬地把侏儒战袍捧出来交给乔恩,而是说了一句差点没让乔恩疯掉的话——&br&  “想不到人老了缩得这么厉害!”&br&  乔恩跳起来跟他理论,可是村长坚持自己的观点,不肯把侏儒战袍交给他,最后被乔恩缠得没办法,答应乔恩如果找到三个人承认他是侏儒,战袍就属于他了。乔恩原本以为这是一件非常轻而易举的事,他挨家挨户去找人,想不到没有一个人相信他是真正的侏儒,大家都和村长一样认为乔恩只是长缩了,他们一送走乔恩,就关上门讥笑道,都到了这个年纪还做什么英雄梦!&br&  既没有战马,也没有战袍,我这样子怎么去见罗莎呢?乔恩十分沮丧,他觉得自己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又要泄光了,这时候他想起了神父的话,“只要有一颗勇敢的心,那么无论你拥有怎样的驱壳,都是一个真正的勇士。”没错,只要有一颗用生命来保护罗莎的心,没有战袍和战马又怕什么呢?&br&  她保护了他那么久,现在,该换他来保护她了。&br&  乔恩下定了决心,向红房子走去。&br&  之前听见敲门声时,罗莎正在换衣服,等她换好衣服,门口已经没有人了。会是谁呢?自己住在红房子里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过一个访客,罗莎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她更关心的是自己得了风湿的双腿,从前每当黑骑士来犯的时候,她都会把自己藏在宽大的侏儒战袍里,跪着行走的罗莎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真正的侏儒,当然如果是在马上,罗莎还得把腿折叠起来,牢牢地绑在一块,她脸上那种凛然无惧的神色让黑骑士们以为遇到了难缠的对手,谁也不敢轻举妄动,这个时候只要罗莎再扔出一枝长枪刺中敌人的马肚子,黑骑士们就没命地抱头鼠窜了。她就这样吓唬了他们很多年,可是自己的年纪越来越大,风湿也越来越严重,膝盖已经很难弯下去,更别提跪在地上行走了,如果黑骑士再来的话怎么办呢?罗莎忧心忡忡地想。&br&  这时候,罗莎又听见了敲门声……(完)&br&&br&&br&&br&&br&三、 &br&  在日本札幌的一个小村子里,住着一个孤伶伶的老头儿,几十年来都是独自生活,老伴哪去了?有没有儿女?没人知道这些事,大家对他的了解都仅限于他的名字叫吉川,是个开杂货店的。名义上,吉川虽然是个杂货店主,但是他那间小店来来回回就卖几样老掉牙的东西,不是发黄的风景明信片(风景永远是“富士积雪”或者“箱根红叶”);就是边角已经磨毛,一打开就会呛上一口灰的藤条箱;柜台上还摆着几个东倒西歪的偶人,身上的和服早就被太阳晒得褪了色。再加上村子里的其他人家也很穷困,所以与其说生意不大景气,倒不如说简直完全没有生意,好在吉川的房子靠着大山,每到冬天,吉川老头儿就会去树林里捡些枯枝回来生火,春天就去挖点山笋和蕨菜,秋天收点柿子和板栗,到了夏天,他会砍几根竹子回来,剖出细细的竹篾编成凉席,反正什么事都是一个人,靠山吃山,日子倒也勉强对付得来,但是他有时候也会敲着又酸又痛的膝盖想,这样活着哪有半点乐趣可言嘛,快点死掉就好了! &br&  因为常常自暴自弃地想着“快点死掉就好了”,所以这几年来,吉川的脾气是越来越孤僻了,以前他还能和别人说上几句话,可是现在就算有人跑到他面前和他打招呼,他也只会稍微点个头就走掉,看上去好像浑身不自在似的,大家在背后议论他: &br&  “那个老爷子呦,整天气鼓鼓的,好像有谁欠了他几百万。” &br&  “可不是,那张脸看了可真让人不快活!” &br&  “老头儿有七十多了吧?日子恐怕也不长了。” &br&  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吉川可能很快就会像他自己和大家衷心希望的那样,顺顺利利地死掉,可是那天中午,吉川像往常一样上好门板,准备在杂货店里打个盹的时候,忽然听见一阵“砰砰砰!”的敲门声。 &br&  “谁啊?”吉川懒洋洋地问道,并没准备过去开门。 &br&   “我!”门外传来小男孩的清脆声音。 &br&   “你是谁啊?”吉川嘟嘟囔囔地走到门口,不大情愿地拆下两块门板,伸出头去看看,四下里却哪有什么小男孩?只有一只个头不小的花猫趴在地上,前爪上还系着一张卡片。 &br&  吉川扯下卡片,上面有几行歪歪扭扭,写得很丑的字—— &br&   真是够落魄的呀, &br&  送只猫给你玩玩吧! &br&   没有称呼,也没有落款,吉川有点生气,心想这是哪个家伙的恶作剧呀!可是再仔细瞧瞧,又觉得这字体有点眼熟,只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br&  莫非是友子?吉川心里一动,友子恐怕也老得皱纹爬满脸了吧?他到现在也忘不了友子那张白白的,光滑的,却挂满了泪水的脸,“说什么也没办法和您生活下去了!”友子走的时候只带了一个旧皮箱,家里也确实没什么好带的就是。美保那会是六岁吧?团太郎更小,只有三岁,被友子抱在怀里,哭得撕心裂肺,美保跟在后面跑,没跑多远就摔了个大跟头,后来友子咬咬牙,把她也带走了。说起来全怪自己,如果不是赌得家徒四壁,连友子陪嫁的碗都输个精光的话,事情也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不知道她们现在怎么样了啊?吉川看着卡片出神,不对,不是友子,友子的字比这个漂亮多了,也许是美保?或者是团太郎?小孩子的字都是像这样丑丑的嘛。啊,美保现在是个中年妇人了吧?团太郎估计也结婚生子了,说不定这张卡片就是我孙子写的,没错了,刚才来敲门的不正是个小男孩吗?想到这,吉川的脸色红润起来了,他把花猫抱进杂货店里,靠在躺椅上,有点伤感地问它:“我孙子今年多大啦?” &br&  冬天的中午总是很短,斜照进店里的阳光一点点从吉川的头上挪到膝头,又慢慢撤退到脚下,躺椅上的吉川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嫌冷的话,就抱着猫好了。抱着猫睡觉,就好像有十个太阳在头上照着那么暖和。”他想到友子说过的话,把花猫搂得更紧了一点,果然胸口啊,肚子啊全都热乎乎的,不一会儿就盹着了。吉川还是头一次睡得这么香呢,他梦见自己和友子,美保,团太郎,还有没见过面的小孙子,孙女儿,全家人围在一起吃着热气腾腾的饭菜,有烤河鱼,油炸豆腐和味譄汤,全都是吉川最爱吃的。友子做的东西滋味真是好啊!吉川在梦中心满意足地咂着嘴。 &br&  第二天,吉川的杂货店一大早就开了门,去上学的孩子们发现吉川的脖子上多了条毛茸茸的大围领,仔细一看,嗬,居然是只花猫哩!花猫的两只爪子分别搭在吉川的两边肩膀上,远远看上去真像一条暖洋洋的围脖。孩子们惊奇地围了过去,盯着花猫左看右看,一个头发发黄的小孩怯生生地问道:“吉川伯伯,我可以摸摸它吗?” &br&  吉川一反常态地回答:“摸吧摸吧。” &br&  大家一阵欢呼,蜂拥上去,你拉拉花猫的爪子,我揪揪花猫的尾巴,直到上课铃声响起,一个个才忙不迭地往学校跑去,黄头发的小孩跑了几步又扭头向吉川喊道:“吉川伯伯,下午放学了我们还来和猫玩!” &br&  放了学,孩子们果然又来了,不止这样,此后他们几乎每天都要来吉川的杂货店报道呢,看着他们好奇地把花猫放在自己肩膀上,然后又龇牙咧嘴地说:“好重啊!”吉川那张习惯了板着的脸就会不自觉地松弛下来,杂货店也开始卖一些色彩鲜艳的糖豆和各种蔬菜形状的橡皮,生意虽然不敢说大为好转,总算渐渐有了点起色,“这都是多亏了你啊!”吉川抚着猫脊背上的毛,感激地想。花猫伸出舌头舔了舔吉川的脸,还巴着眼屎呢,吉川有点不好意思,可是它一点也不嫌弃,好像在舔什么绝顶美味似的咂着嘴。 &br&  这样大概过了一个多月吧,一天夜里,蜷在被窝里咳嗽的吉川又听到了“砰砰砰!”的敲门声。 &br&  “谁啊?”吉川马上不咳嗽了,提高了声音问道。 &br&  “我!” &br&  吉川兴奋得连忙披衣下床,快要走到门口又觉得有点不对劲,这次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明显不是上次的小男孩,倒有点像是正在变声的少年,更何况现在已经这么晚了,吉川又警惕地问了一句:“你是谁?”这次,却再也没有声音了。 &br&  吉川狐疑地拉开门栓,可是门前被月光照得银子一样的水泥小路上,哪里还有半个人影?年轻人的腿脚可真是快啊!吉川摇着头想,正准备关门,才注意到地上多了一盒破旧的卡带,拾起来一看,咦,封面上不是歌手小百合吗? &br&  年轻的时候,小百合可是他们这帮男孩子的梦中情人呢!记得那会儿为了攒钱买她的专辑,一连大半个月都不吃早饭,还伪造小百合的签名向同学炫耀,结果拙劣的字迹一眼就被别人识穿……吉川有点好笑地翻开歌词纸。且慢,这是怎么回事?吉川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歌词纸上赫然也有一个小百合的签名!而且,很明显就是吉川伪造的那一个!啊,明白了,一定是友子收拾东西时,翻出了这盒卡带,然后对大一点的孙子说:“这个,给爷爷送过去吧,爷爷年轻的时候最喜欢小百合的歌。”是啊,小百合来札幌开演唱会的时候,自己还拉着友子的手逃课去听呢,吉川的眼角不知不觉地湿润了,友子看到这盒卡带时,心里恐怕也很是惆怅吧。 &br&  吉川杂货店的柜台上,从此又多了一台录音机,每天翻来覆去放着小百合的歌: &br&  “淡红色秋樱开在秋季, &br&  摇曳在凝重的阳光里。 &br&  最近母亲变得容易掉泪, &br&  一声轻咳回应在庭院壁……” &br&  小百合的声音也发黄了,像一脚踩上掉落的叶子,沙沙杂杂地让人特别容易想起过去 &br&  的事,那些来店里接孩子的妇女们都会轻轻叹口气,“想妈妈了呢。”多半还会买一张明信片,边写边擦眼泪,“很抱歉自从出嫁以来,就没给您写过信,请放心,女儿现在生活得很好,推开窗户就能看见富士山顶的积雪(或者是‘推开窗户就能看到漫山的红叶,每年至少泡两次温泉’)……” &br&  就这样,杂货店里的生意渐渐红火起来了,吉川也不断收到各种各样的礼物,虽然从来没有见到送礼物的人,对方总是回答一声“我!”就把东西放在门口,可是吉川坚信一定是友子和孩子们给他送来的。瞧瞧这些礼物吧,有织了一半的围巾,弹弓,小罐茶叶……最离谱的是有一次门缝里还被塞进几幅春宫图,一定是团太郎那个不成材的!吉川脸红耳热地想。不过想到大家争先恐后地给他送礼物,吉川就觉得受宠若惊,他的脸上一天比一天添了笑容,简直成了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家,孩子们喜欢来他的店里找花猫玩耍,带他们来的大人也乐得和吉川闲话家常,有人小心翼翼地问起子女的事,“您有孩子吗?不会一直都是一个人的吧?” &br&  吉川巴不得有人问呢,他笑眯眯地回答,“有一个儿子还有一个女儿,都在东京的大公司里做事,孩子们都很孝顺,经常来信说‘爸爸,来我们家,和我们一起生活吧。’可是呀,我在乡下生活惯了,真怕到了那种大都市不适应呢。再说我还没老到非让人照顾不可啊,所以每次都回信说暂时还不能搬过去。孩子们怕我一个人孤单,大老远从东京送来不少礼物,我孙子还给我写了卡片——”吉川从抽屉里取出卡片给他们看,大家纷纷惊叹不已,又有人问道:“那您有孙女儿吗?” &br&   “有啊!”吉川毫不犹豫地说。 &br&   “真让人羡慕啊!” &br&  是啊,真让人羡慕呀,眼前的孩子们,好像一个个都变成了美保,团太郎,还有小孙子和孙女儿,友子呢?吉川扭头往屋后的厨房看了一眼,哦,她正在煮晚上的萝卜汤呢,“咕嘟咕嘟” 白色的热气不停地从锅里冒出来,又白又浓,吉川都快看不清友子的脸了,他闭上眼睛使劲地嗅着萝卜汤的热气,脸上的表情像个老奶奶一样,有一种温吞的幸福…… &br&  可是啊,这几个月以来吉川一直都没有再收到礼物,“我”怎么不来啦?吉川有点慌神,该不会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吧?他安慰自己说,再等等嘛,说不定过几天就有礼物收了,可吉川已经好一阵子没睡过踏实觉了,一到夜里他就习惯性地竖起耳朵,有点什么风吹草动都要开门看个究竟,这样下去怎么行啊?还不如上东京去看看,吉川可没吹牛,早些年他是真的听人说美保和团太郎都在东京的大公司里做事,东京哟,听名字就够吓人的了,吉川有些发怵,毕竟他这辈子也没去过那种大地方,连新干线怎么乘都搞不清呢,不过想想去东京就能见到孩子们和友子,吉川终于还是鼓足勇气动身了。 &br&&br&  带着几瓶酱萝卜上路的吉川,还没找到美保和团太郎,就把给他们的礼物吃得差不多了,因为他没想到东京会有这么多的大公司,每间大公司又都藏在一模一样的大楼里,他还以为大公司只有那么几家,不是“东芝”就是“本田”,要么就是“松下”,一家家问过去就好了。站在东京的烈日下,吉川觉得那些高楼好像围成了一只巨大的陀螺,自己就是陀螺的尖儿,鞭子一抽,就滴溜溜转个头晕眼花。这时候,从远处缓缓推过来的一台摄影机救了他,一个和吉川差不多老的老头正冲着镜头喊,“松岛啊!”吉川知道他们在拍电视,陡然来了精神,也冲过去大喊:“美保啊!团太郎啊!”工作人员连忙把他拉开,谁知道吉川像条泥鳅一样又钻了回来,“谢谢你们的礼物呦!”他从口袋里一件件掏出那些稀奇古怪的礼物,笑容满面地对着镜头用力挥了挥手,这才如释重负地到旁边擦了擦眼睛,他不知道他们会把这一段剪掉。 &br&  从东京回来之后,吉川花了整整一天收拾他只有四个榻榻米大的房间,孩子们看到电视,说不定马上就要来作客了,屋里要是乱糟糟的成个什么话嘛?吉川把那些陈年的,散发着霉味的字纸捆成几堆,准备扔进灶间当柴禾烧掉,刚刚提起一捆,就从里面掉出一个口袋大小的本子,封面上是一个写得歪歪扭扭的名字:吉川原一郎。 &br&  这个,是我小学时的作文本吧?吉川捡起本子,饶有兴致地翻了两页,真不愧是我吉川的作文本啊,那些1分,2分(满分为5分)的成绩看着真是亲切,等等,这篇居然得了5分?倒要看看写了些什么—— &br&  今天我们全家都去了三重,因为爷爷死了。 &br&  爷爷死了两天才被人发现,爸爸说,幸亏是冬天,不臭。 &br&  我看着躺在床上的爷爷突发奇想:我老了会不会也这么悲惨呢?一个人孤伶伶的,儿子女儿一个都没有?想想就觉得好惨,我想把我最喜欢的猫送给老了的我玩,希望他也喜欢玩。 &br&  以后我喜欢什么也都要存下来,全部都送给老了的我玩! &br&  我希望我不要死在夏天! &br&  见鬼,这是什么鬼东西?可是越看这字就越像那张卡片上的字,吉川直冒冷汗地从抽屉里翻出卡片,没错了……吉川手脚冰凉地瘫坐在地上,就是说,不是友子,不是美保,不是团太郎,也不是什么孙子孙女儿,礼物都是我自己送给自己的呀!那盒卡带,还有那几幅春宫,都是自己年轻时喜欢的东西呀,难怪送礼物来的人都是“我”。有那么一会儿吉川像受到了愚弄一样气愤不已,气小时候的自己搞出这么多花样,可是很快他就舍不得气了,只有小时候的自己还惦记着现在的自己啊,吉川摸着花猫的脑袋,伤心地想,你都有那么多朋友,只有我吉川是没有朋友,也没有亲人的呢……花猫背上一凉,不爽地抖了抖毛。 &br&  吉川又像从前一样,不大爱和别人说话了,大家都说自从去了一趟东京之后,吉川又变回了原来的那个古怪老头,“兴许是没找着儿子女儿,心里不快活吧。”有人这么说,另外就有人赶紧反驳,“我的妈呀,我可是不信他真有什么儿子女儿在东京!”反正哪,孩子们也看腻了吉川的猫,渐渐地也不再有人上吉川的杂货店去了,大家很快就忘记了曾经和他们亲热得像一家人的“吉川伯伯”。 &br&  又过了几年,吉川这回是真的老得不能动了,花猫也意外跌进火盆烧死了,马上就要轮到我了吧?吉川躺在床上,无神地盯着天花板想。 &br&  “砰砰砰!”“砰砰砰!”敲门声又响了,吉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幻觉吧? &br&  “砰砰砰!” &br&  “砰砰砰!” &br&  真的有人在敲门啊,吉川挣扎着下床去开门,门外猛地蹿进来一只狒狒,“想不到我还有礼物啊。”吉川喃喃地说,“是‘我’把你送来的吗?唉,我老了,不能出去给你找吃的了,”他缩回被窝打量着狒狒,“你看上去也上了年纪啊!” &br&   狒狒忽然扭着屁股跳起了舞,一边跳还一边唱: &br&  “猴子和我一起来,我带猴子去买菜 &br&&br&   吉川一愣,随即哈哈哈地笑出声来,这是什么啊,还有会唱歌的狒狒啊?&br&  狒狒又取出不知从哪来的草帽戴在头上,扮成诡计多端的农夫, &br&  “我和猴子一样坏,猴子被我拿去卖。” &br&  哈哈哈,乐死啦!吉川笑得肚子一鼓一鼓,视线开始模糊起来,狒狒一个变两个,两个变四个,变出了友子,美保,团太郎,还有小孙子和孙女儿,都比以前长高了不少啦,他们手拉着手跳啊,唱啊,“爸爸,快加入我们吧!”美保兴奋地朝他招手,“来啦!来啦!”吉川的呼吸渐渐急促,有气没力地挣扎着想坐起来,终于一头栽在床上,咧着嘴一动不动了。 &br&  老狒狒不跳了,佝偻着身子慢慢走了出去,像是脱毛衣一样把整张狒狒皮撸到了脖子上,然后慢慢从里面钻出一颗白发苍苍的头,赫然也是吉川!只是看起来比躺在床上的那个稍微年轻一点。哎,家里已经穷得什么都没有了,只好把自己当成礼物送给临终前的自己了呀,幸好还赶得上,这样就不是一个人孤伶伶地死去了,吉川不无欣慰地想。脱下狒狒皮毛扔在雪地上,吉川冻得哆嗦了一下,还好是冬天啊,他的眼圈红了。(完) &br&&br&&br&&br&&br&&br&四、 &br& 从前,有个挑剔的国王,从小到大都不能容忍一点点的肮脏和龌龊,比方说他从来不和别人共同进餐,在他用餐的时候,所有的侍女都要恭恭敬敬地站在一丈开外,以防呼出的浊气污染了精美的菜肴,大家背地里都说他是严重的洁癖患者,所以当他成年之后,因为对王妃的要求异常严格而导致后宫长年空虚,人们也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事了。&br&&br&  国王心目中的王妃必须是浑身上下晶莹洁白,没有一丁点瑕疵的美人儿。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的姑娘们送到他面前供他挑选,他总是坐在高高的王座上,用犀利的目光扫视着她们的胴体,每一个微小的细节都不放过,他甚至精明地命人抬起她们的胳膊,检查腋窝里是不是藏着见不得人的黑痣。没有人能通过他苛刻的审查,看着姑娘们一个个羞愧地穿起衣服,哭哭啼啼地离开王宫,国王也觉得扫兴透了,为了宽慰自己,他暂时放下一切令人不开心的俗务,背起弓箭,骑上骏马,进山打猎去了。&br&  后山上到处都是狡猾的野兔和松鼠,听见羽箭的破空之声就“飕”地钻进灌木丛,溜地没影子了,国王箭囊里的箭射得只剩下最后一支,仍然一无所获,索性拉满了弓,对着茂密的树林射出最后一箭,羽箭笔直地飞进树林,林子里突然奔出一个惊惶失措的少女,她的身姿像小鹿一样矫健,失去血色的脸蛋白得像国王早上刚吃过的汤团,国王的心好像被人拿重锤狠狠敲了一下,这正是朕心目中的王妃啊!&br&  少女刚跑出树林就晕倒在地,国王连忙过去将她抱起,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或许这少女真是老天爷赐给他的礼物,全身上下竟然真的像刚刚落到地面的新雪一样洁白无暇。苍天有眼!苍天有眼!爱妃,朕总算找到你啦!国王激动得浑身战栗,一把将少女抱上马,快马加鞭地赶回了王宫……&br&  婚礼整整进行了一天一夜,所有的大臣们都轮流端起酒杯,隔着一丈的距离遥祝国王和王妃白头偕老,百年好合,国王也在这空前热烈的气氛下喝得酩酊大醉,等他跌跌撞撞地回到寝宫,他不胜酒力的新娘已经躺在芳香四溢的锦被里睡着了。&br&  国王满怀爱意地打量着他的王妃,只见她鬈曲的头发散落在暗红描金的枕头上,薄薄的嘴唇上泛着雨后蔷薇的色泽,睫毛上的香粉在灯下发着幽暗的光芒,美丽的身体裹在锦被里,只有一双可爱的脚蹬在外面,水晶鞋也没脱……国王温柔地为他的爱妃除下鞋袜,突然,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王妃的脚掌心上——竟然有一块铜钱大小的胎记!&br&  他震惊地退后了一步,像吞下了几百只毛毛虫一样恶心,几乎想立刻拔剑杀死她,他的手已经按上了剑柄,“刷”地一声把宝剑抽了出来,王妃被拔剑声惊醒,睁开眼睛就看见寒光闪闪的剑尖指着自己的心脏,可怜的少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魂不附体地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跪在地上乞求国王的怜悯,单薄的肩膀因为恐惧抖得像风中的三叶草。看见她如此娇弱,国王也不忍心把宝剑刺进她百合花一样洁白的胸膛了,可是对于连一颗痣都无法容忍的国王来说,铜钱那么大的胎记简直会要了他的命!国王痛苦地丢掉宝剑,抱头坐在床沿,既不能接受胎记,又不忍割舍爱妃,爱妃爱妃!胎记胎记!他的头都快炸开了,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开出最丰厚的条件为爱妃搜罗去除胎记的良方,希望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吧。&br&  第二天,宫门外张贴出一张皇榜:吾国国王重金悬赏美白秘方,如有人能使王妃脚上的胎记淡化,赏赐金珠一车,宝石一斗,若能将胎记彻底去除,加赐羊羔美酒,肥猪千口!&br&  皇榜一下,整个国家都沸腾了!金珠一车!宝石一斗!羊羔美酒!肥猪千口!哪一样都令人垂涎三尺,百姓们陷入了一种狂热的情绪里,每天进宫贡献秘方的人比肩接踵,有人捣了米浆给王妃敷脚,有人制造了巨大的冰块,试图用冰冻疗法将胎记揭去,还有人千辛万苦从东方带回了白术,丹皮,薏仁,芍药,茯苓,银杏等名贵药材,煎出一大锅黑乎乎的汤汁给王妃灌下,甚至有性急的人怀揣利刃,企图用锋利的砍刀斩断王妃的一只脚,因为他觉得这也不失为彻底去除胎记的好办法,幸好被眼尖的侍卫及时拦下。王妃每天都被这种巨大的恐惧所折磨,很快病倒了,可是脚上的胎记却连一点淡化的迹象都没有,国王心急如焚,不知揪掉了多少头发,终于他下定决心,在榜文上加了一句——“如若彻底去除胎记,更将获赐王国终极财富,永享王国最高荣誉!”虽然这样势必让他付出沉重的代价,但是只要能换来一个健康洁白的爱妃,无论如何他也在所不惜。&br&  这句话一加,一个名叫安东尼奥的勇士坐不住了,王国的终极财富,会是什么呢?说不定干脆就是整个王国吧!不爱江山爱美人的国王历史上也有过很多呀,就算分不到整个王国,分到一半也是好的,从此和国王平起平坐,并肩治理朝政,畅论国事,令行禁止,杀伐决断……这真是百年难遇的进身之阶啊!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安东尼奥越想越觉得心花怒放,他记得小时候祖母曾经和他说过关于食人族的事,当年祖母不慎被食人族捉去当作过冬的存粮,为了使食物的口感可以保持丰腴鲜美,他们往她身上涂了一层厚厚的慕斯,安东尼奥的祖母也是一位女勇士,自然不甘心接受沦为食物的命运,英勇地领导其他“存粮”造反,结果大部分都被暴怒的食人族提前享用了,她自己却顽强地逃了出来,并且意外地发现自己原本又黑又粗的皮肤变得白皙幼滑宛若新生,毫无疑问一定是那些慕斯的功劳。&br&  如果能搞到一点食人族的慕斯,王国的终极财富就是我安东尼奥的囊中之物了!安东尼奥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他简直一刻也等不了了,来不及向回娘家的妻子告别就上路了,说实话,那个只会抱怨安东尼奥没把脸洗干净的婆娘,他根本就不高兴和她告别!天底下有几个勇士是讲卫生的呢?如果一个人整天都把自己收拾得一尘不染,甚至连鼻孔里都要打扫好几遍,那他就绝对算不上真正的勇士。&br&  安东尼奥出了家门口,遇见正在锄地的邻居皮洛,皮洛是个精瘦的小个子男人,看见安东尼奥,热情地招呼道:“安东尼奥,你要上哪儿去呀?”&br&   “啊,随便走走。”安东尼奥支支吾吾地说。&br&  可是安东尼奥不自然的神态又怎么能骗过精明的皮洛?皮洛凑上前去,神神秘秘地问道:“你该不会是去找美白的方子吧?”&br&  安东尼奥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br&   “献上美白秘方就能得到王国的终极财富,你安东尼奥会不动心?”皮洛得意地说:“我是苦无门路才留在这里锄地,你要是有什么路子,可千万记得捎上我皮洛。”看见安东尼奥有些犹豫,皮洛又补上一句,“放心,我绝对不会抢你的功劳,我只要随随便便分几块宝石,几口肥猪,就心满意足了!”&br&   安东尼奥心想,好吧,有皮洛在身边多少也能壮壮胆,就把他带上吧!于是,他对皮洛说:“那你就和我一起上路吧!”皮洛立刻眉开眼笑地丢下锄头跟着安东尼奥走了。&br&  沿着祖母记忆中的路线走了大概有半天的工夫,安东尼奥已经把祖母的话原原本本地向皮洛转述了一遍,听说是要去找食人族的慕斯,皮洛不但不害怕,反而更加坚定了追随安东尼奥的决心,食人族的慕斯!比什么米浆之类的东西靠谱多啦,听上去就像是那么一回事,十有八九能搞定王妃的胎记!“那你准备怎么把慕斯弄到手呢?”皮洛好奇地打听道。&br&   “我打算先伪装成大菜,引诱他们往我身上涂抹慕斯,之后再伺机逃跑。”安东尼奥自信满满地说。&br&   “好主意!”皮洛兴奋地说:“我愿意和你一起伪装成大菜,这样我们就可以多屯一些慕——”话还没说完,皮洛突然发现脚下的土有点松,“安东尼奥,快来看啊!”他大声喊道。&br&  安东尼奥跑过来小心翼翼地用脚在四周踩了踩,确认只有薄薄的一层浮土,试着往中间一跳,“扑通!”立马掉进了一个足足有两米多深的坑里,安东尼奥在坑底激动地嚷道:“没错!这就是食人族的陷阱啊!”&br&  一听是食人族的陷阱,皮洛也连忙“扑通!”一声跳了进去。&br&  很快有人拎来一小桶慕斯,皮洛也想往慕斯跟前靠,却被人粗暴地一把推开,好像觉得瘦巴巴的皮洛根本没有资格接受慕斯涂抹似的,皮洛当然不会轻易放弃,像一条狡猾的泥鳅一样钻来钻去,很快食人族的领袖就注意到了这个碍事的家伙,叽哩咕噜地吩咐了站在旁边的青年几句,那个小伙子满脸不情愿地拎起皮洛走到角落里,独自支起了一口小锅。&br&  安东尼奥和皮洛在陷阱里一直等到天黑,终于等来了一个浑身赤裸,只有腰间缠着树叶,脖子上挂着牙齿项链的男人,探头向坑里看了看,一伸手就把安东尼奥和皮洛提了出来,大步流星地赶回不远处的一个山洞里。&br&  闻到生人的气味,食人族的男女老幼纷纷涌到洞口,看见高大壮硕的安东尼奥,他们脸上都流露出万分惊喜的神色,像对待最尊贵的客人一样,给安东尼奥戴上南瓜花,丝瓜花和倭瓜花编成的花环,挂上清一色由臼齿串成的项链,手拉着手围着他跳起了古怪的舞蹈,受宠若惊的安东尼奥又是兴奋又是忐忑,被冷落在一旁的皮洛则气得脸色发青。&br&  很快有人拎来一小桶慕斯,皮洛也想往慕斯跟前靠,却被人粗暴地一把推开,好像觉得瘦巴巴的皮洛根本没有资格接受慕斯涂抹似的,皮洛当然不会轻易放弃,像一条狡猾的泥鳅一样钻来钻去,很快食人族的领袖就注意到了这个碍事的家伙,叽哩咕噜地吩咐了站在旁边的青年几句,那个小伙子满脸不情愿地拎起皮洛走到角落里,独自支起了一口小锅。&br&  皮洛这里冷冷清清,安东尼奥那边可真是热火朝天,有人忙着把安东尼奥抬到一块巨大的案板上,有人忙着架起松枝烧火,有人忙着把用来串起安东尼奥的大铁签擦得锃亮,更多的人是在七手八脚地往他身上涂抹着洁白细腻的慕斯,眼看安东尼奥的身体已经涂满了慕斯,他却仍然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躺在案板上,脸上还露出恬静的笑容,好像已经完全沉醉在慕斯的清香之中,忘记了自己神圣的使命。&br&  正在给皮洛脱毛的小伙子也心猿意马地频频向安东尼奥张望,皮洛趁机挣脱了他,逃到洞口拼命叫道:“安东尼奥,快跑啊!”&br&  安东尼奥如梦初醒,触电般地从案板上跳起来,拔腿就跑。&br&  胃口大开的食人族们哪里肯放过即将到嘴的烧烤?他们纷纷丢下手里的家伙来捉安东尼奥,有的拉住了安东尼奥的手,有的扯住了安东尼奥的胳膊,还有的抱住了安东尼奥的小腿,有好几次安东尼奥都差点被他们捉了回去,可是因为涂了慕斯的原因,安东尼奥浑身上下都滑不留手,终于惊险地摆脱了食人族,和皮洛一路狂奔回去。&br&  回到家以后,安东尼奥在皮洛的协助下,把身上的慕斯仔仔细细地刮了下来,装进一个瓷瓶里,阳光下的安东尼奥并不像想像中那样白得刺眼,皮洛大失所望地抱怨道:“什么见鬼的慕斯,根本一点用也没有!”&br&  “别担心!皮肤的生命周期是二十一天,这种慕斯一定要坚持涂抹二十一天才能让人脱胎换骨,当年我祖母可是在食人族的粮仓里焐了半个冬天!”安东尼奥信心十足地说:“你再好好看看,我觉得我比之前要白得多了!”&br&&br&  听他这么一说,皮洛也觉得安东尼奥的皮肤确实从棕褐的马粪色变成了灰白的泥土色,看来慕斯真是挺有效的呀!皮洛又高兴起来了,金珠和宝石很快就要落到我皮洛的口袋里啦!羊羔和肥猪很快就要被我皮洛牵着鼻子走啦!王国的终极财富说不定也……嘿嘿,哈哈,想到这里,欣喜若狂的皮洛忍不住手舞足蹈起来。&br&  老实的安东尼奥哪里想得到皮洛的野心竟然这么大,还以为他真的只要几块宝石,几口肥猪就打发了呢,他带上那个盛着慕斯的瓶子和皮洛一起去了王宫,声称前来进献可以去除王妃脚上胎记的雪花膏,侍卫将他们领到国王陛下的阶前,由安东尼奥详细说明了“雪花膏”的来历,当然他只说瓶子里的雪花膏是千辛万苦弄到手的食人族慕斯,而对慕斯是从自己身上刮下来的一节则带过不提,因为就连他对国王的洁癖也有风闻。&br&  国王半信半疑地打开瓶盖,只见膏体温润如玉,还不时传出一阵阵的幽香,不由龙心大悦,心想没准这玩意真是爱妃脚上胎记的克星呢!可是看见跪在地上的安东尼奥和皮洛,想到或许要向他们兑现自己的诺言,国王就忍不住有些后悔,要同时赏赐给两个人,是他万万做不到的,于是他皱着眉头问:“你们两个,谁的功劳更大呢?”&br&  皮洛抢着答道:“启奏陛下,安东尼奥的功劳更大!”&br&  安东尼奥连忙高兴地谦虚道:“启奏陛下,皮洛的功劳也不小。”&br&  皮洛接着道:“当小的决定以身犯险,为王妃寻找雪花膏之时,安东尼奥毫不犹豫地为小的带路;当小的发现了食人族的陷阱,安东尼奥二话不说就跳了进去;而当小的终于拿到慕斯,提醒安东尼奥赶紧逃跑,他想也不想就跑了出来,总之一旦小的有所决策,安东尼奥必定言听计从,没有给小的增添一丝一毫的麻烦,实在是劳苦功高!”&br&  安东尼奥觉得有些奇怪,虽然皮洛说的都是事实,可是听起来总是好像不大对劲,他还反应过来,国王已经发话了,“听你这么说,你的功劳比安东尼奥大得多啦。”&br&  皮洛窃喜道:“一切听凭陛下圣断!”&br&  安东尼奥这才发现皮洛故意绕着弯子说话,抢了自己的功劳,他怒不可遏地捏紧拳头向皮洛冲了过去,“你这个该死的骗子!狡猾的狐狸!”&br&  “我誓要维护陛下英明的裁夺!”皮洛也不甘示弱地挥拳还击,两人难分难解地扭打在一起。&br&  看见这不堪的景象,国王立刻厌恶地让侍卫把他们都拉了下去,“既然你们说这种雪花膏要在二十一天以后才能收到效果,就等到那时再来决定到底应该赏赐你们中的哪一个吧,不过如若王妃脚上的胎记一点儿也没有淡化,当心你们的脑袋都要搬家!”&br&  安东尼奥气鼓鼓地离开了王宫,悔不该误信奸人啊!看情形国王十有八九都认为皮洛的功劳大了,现在只好寄希望于事情在这二十一天里还会出现转机,比如说皮洛突然死掉什么的。干掉皮洛?!这个念头在安东尼奥脑中一闪而过,但是很快就被他否决了,即便皮洛有多么十恶不赦也好,一个真正的勇士又怎么会残忍地杀害自己的邻居呢?&br&&br&想不到到了第十九天的时候,事情真的出现了转机,国王派人通知安东尼奥和皮洛,雪花膏用完了!王妃脚上的胎记淡得只剩下一点印子了,雪花膏却偏偏在这个时候用完了,国王简直要抓狂了,命令他们立刻再去食人族取回最后两天份的雪花膏,谁第一个把雪花膏送到国王面前,就将是他决定赏赐的那个人。&br&  安东尼奥知道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了,虽然这次再去,很可能会被食人族认出他就是上次那个叛逃的猎物,说不定还会被就地正法,嚼得连渣都不剩,可是要他眼睁睁看着终极财富落进皮洛的口袋里,简直比被食人族啊呜啊呜地大口吃掉还难受,安东尼奥横下一条心,决定再向虎山行,他知道这次自己多半是回不来了,所以去了一趟妻子的娘家辞行,不管怎么说也是夫妻一场,不打声招呼就去死也并非勇士的行径。&br&  见到妻子,安东尼奥简要地交待了事情的经过,妻子哭哭啼啼地不让他去冒险,却始终无法转移安东尼奥钢铁一般的意志,最后安东尼奥的妻子回房间取出一顶骑士头盔,“这个头盔是我爷爷留下来的,戴上它,至少食人族没法啃你的头!”她眼睛里噙着泪水,小心翼翼地帮他戴上头盔,安东尼奥第一次发现她竟然如此温柔,其实两个人平平淡淡地过日子也很好,她也就是唠叨了一点……安东尼奥的心里蓦地充满了柔情,可惜,我决定要去死了,虽然不是必死无疑,也至少是九死一生……&br&  “哇!”思绪万千的安东尼奥突然被一声大叫拉回了现实,“这是什么?!”妻子狠狠揪住他的耳朵,“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洗脸的时候记得耳朵后面也要洗,你看看这后面白花花,滑腻腻,恶心死了的两团是什么!啊,对不起,安东尼奥——”她想起了这是在生离死别,声音顿时软了下来,“对不起,安东尼奥,我只是习惯了——”说着就伤心地捧着脸哭了起来。&br&   安东尼奥伸手往耳后一摸,老天!雪花膏!是千真万确的雪花膏啊!幸好每次洗脸都不仔细,耳朵后面这两抹雪花膏才能一直留到现在,这些用作两天的份量肯定足够了吧,感谢上帝!不用去食人族找死啦!终极财富也到手啦!皮洛机关算尽,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安东尼奥激动得快要疯了,抱着妻子转了一圈又一圈,转到头晕目眩,眼前一黑,终于平静下来,安东尼奥喘着粗气,决定立刻将雪花膏送去王宫,妻子找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把最后一点雪花膏装进盒子里,叮嘱安东尼奥早去早回,安东尼奥深情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都是你给我带来的好运!”&br&  酬躇满志的安东尼奥刚刚走出门口,最不幸的事情发生了,一直潜伏在屋外灌木丛里的皮洛,突然骑着马冲到安东尼奥旁边,探身一把夺去了盛着雪花膏的盒子,得意洋洋地绝尘而去,剩下可怜的安东尼奥,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br&  皮洛献上的雪花膏刚好够两天的份量,两天后,王妃脚上最后一点胎记也褪尽了,现在她是整个王国最最冰清玉洁的人,看着焕然一新的爱妃,国王觉得自己简直攀上了幸福之巅,当然他也并没有忘记自己许下的承诺,就连失意的安东尼奥也得到了整整一车的金珠和宝石,还有上千亩良田和无数肥猪,这些俗物虽然不至于轻易打动安东尼奥,却也将他从濒临崩溃的边缘拉了回来,之后的日子里,安东尼奥和妻子每天辛勤耕耘田地,放牧肥猪,缺乏安全感的时候就数数宝石和金珠,虽然对于一名勇士来说多少有些闷,但也不失为一种恬淡安乐的生活了。&br&  至于对皮洛的赏赐,国王并没有预先公布,而是留在了和皮洛共进晚餐的时候揭晓,国王似乎没什么胃口,桌上的菜几乎一点都没动,而从没见过此等美味佳肴的皮洛却狼吞虎咽地撑圆了肚子,皮洛摸着圆鼓鼓的肚子,心想,王国的终极财富啊!到底有多“终极”呢?连安东尼奥都得到了数不清的宝石和肥猪,我皮洛至少也该有鸡蛋那么大的钻石跟拳头那么大的珍珠吧?甚至说不定,待会儿国王就会自动跳下王座,邀请我坐上去——“皮洛勇士,请不要客气,从现在开始,王国是你的了!”皮洛越想越亢奋,忍不住嘿嘿地笑了起来,王国是我的啦,嘿嘿,不枉我皮洛负尽天下人!&br&  皮洛越笑越大声,国王厌恶地起身离席,却忘了宣布对皮洛的赏赐,皮洛连忙叫道:“国王陛下,您似乎忘记了什么?”&br&  国王回头往座椅上看了看,“朕没忘什么呀。”&br&  “您似乎忘记了一件事!”&br&  “什么事?”&br&  “您忘了宣布对我的赏赐!”&br&  “你的赏赐刚刚不是已经颁发过了吗?”&br&  “可是我并没有收到啊!”皮洛急了。&br&  “大胆!你这个贪得无厌的家伙!”国王震怒了,“你已经获得了王国的终极精神财富和至高无上的荣誉——和伟大的托托巴拉十七世,也就是朕本人共进晚餐的机会,朕也为此做出了巨大牺牲,你难道还不知足吗?”&br&  话音刚落,只听“咕咚”一声,皮洛连人带椅地翻了过去,原来,原来这就是王国的终极财富,早知道,死也不抢安东尼奥的雪花膏了……&br&&br&&br&&br&&br&五、&br&&br& 最初是村子里的水电工茂平发现人鱼小姐来到福井老爷家的。&br&&br&  想去福井老爷家瞧瞧人鱼小姐?好说好说,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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