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79级的人问道有没有挂可能冰五个

问道名人—【避暑山庄】醉心客、【北京古都】南山隐士
玩家:【长白天池】成队LOVE醉心客---冰手的代名词,问道史上最出名的冰手,没有之一。醉心客在问道史上也是坚持时间最长的玩家之一,他的坚持也得到了回报,丰富的个人履历,辉煌的历史战绩,不卑不亢的个人魅力,让醉心客拥有大量的粉丝。他也是为数不多的另对手也佩服的玩家。醉心客也是问道
玩家:【长白天池】成队LOVE& & &&醉心客---冰手的代名词,问道史上最出名的冰手,没有之一。醉心客在问道史上也是坚持时间最长的玩家之一,他的坚持也得到了回报,丰富的个人履历,辉煌的历史战绩,不卑不亢的个人魅力,让醉心客拥有大量的粉丝。他也是为数不多的另对手也佩服的玩家。醉心客也是问道的常青树,他鉴证了问道史上的历届王者,跟每一个王者都对抗过,败给过南山,败给过风的寂渺,败给过很多人,当然也赢了无数人。但是醉心客没有被打倒过,他一直都是个斗士。在最早的江寒月时代,避暑就很强,只是避暑连年内乱。区组的斗争没有停止过,以至于跨服没有组起最强的队伍来。直到后来的跨服赛正式出台后,避暑组起了梦之队,由醉心客做冰手,海云天做F手,掌门人、决策人、代言人打手。这支队伍足够豪华,也是每个对手都不想遇到的队伍。最终由于区组原因次次无缘冠军,后因队伍矛盾队伍解散了,后来避暑的子誓无痕崛起,打造避暑第一敏火,决策人也改名为江天暮雪,为避暑第一F手,子誓的崛起直接导致醉心客被压制长达1年之久,直到后来子誓洗力后,醉心客开始翻盘,格格勿也由法金洗成了敏金担任F手。时间来到了第一届名人赛,避暑组成另外一支梦之队,醉心客冰手,江天暮雪F手,子誓敏火,代言人力打手,雅,甜到哀伤力打手。这支队伍一路斩关杀将在决赛遇到北古领衔的混合队。醉心客在决赛发挥出色,冰的太稳了,也让避暑梦之队拿下南山队伍,勇夺第一届名人赛冠军。一时间避暑成了大热门,醉心跟子誓的联手也成为一段佳话,放下个人恩怨,为区组而战!名人赛的胜利并没有使避暑团结,接下来是更乱的内斗。醉心和子誓队伍数次道北拉练,互有伤亡。就这样又是一年,避暑的内乱没有停止过。时间来到第二届名人赛,南山当时正值巅峰,由于子誓洗力,使得队伍不再有速度优势,队伍实力也大大降低,不过当时子誓队伍的平均道是最高的,道行最低的雅,甜到哀伤也进入全服前十。5分钟被南山队伍打出去,也大大的伤害了子誓的自尊心和耐心,一气之下,子誓退出了问道。留下醉心客独扛大旗。醉心也没让人们失望,最终在决赛与南山相遇。不过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格格勿(也就是战神就是狂傲)掉线了。当时醉心客组了一剑的醉无情,醉无情当时也是前3的敏火,绝对快过北古的轻急速。掉线后无法进入名人赛赛场,使得格格十分郁闷,最终第二届名人赛决赛是4打5.南山最终赢得了冠军。第二届名人赛后,南山就离开了问道,缺少了南山的北古实力还是大减,尽管在跨服联赛场上还是没有对手,但是北古第一队已经不再是全服第一队了。醉心的坚持终于得到了回报。接下来就是长达1年多的不败,即使后期香区的蕊龙强势改8,也无法阻挡醉心前进的步伐。直到华山风的寂渺的出现,改9确实强大。从此醉心队伍也失去了全服第一队美誉。时间来到第三届名人赛,避暑由醉心客带领刷道队伍毫无争议的夺冠。当时敏火压制,舍命立下奇功。醉心队伍研究出策略,醉心翻转为全体,其它队伍成员全员拉灵芝保证醉心客第一回合出手冰,第二回合开始调整,慢慢击杀队伍。颠倒乾坤被用的如此神奇。在人们疯狂高改,疯狂切糕的时候,醉心队伍选择低调刷道,每天15小时的刷道也让这支队伍更加沉稳,更加冷静。即使面对非议,队伍也是低调,低调到一个字都不说。事实说话似乎成为了醉心队伍的惯例。醉心客还在坚持着刷道,目前位居全服第三道,辉煌还在继续。让我们为这位问道史上最出名的玩家点个赞吧!玩家:【长白天池】☆淇2提到醉心客,大多是全服第一水,高忽视,大叔,等等称呼。然而醉心客上榜理由是,法宝技能颠倒!第三届名人赛,醉心客本土队伍,毫无争议的夺得第一名!然而,在名人赛前夕,醉心客在跨服赛中几次被舍命一击搞的连出手机会都没有而输掉比赛。当时真是为他感到惋惜。这么高的道行,竟然连出手机会都没有。带着这种惋惜,来到了第三届名人赛。比赛开始,醉心客翻转为全体,剩下四名队友都对他拉灵芝或玲珑,就这样大叔出手成功。依靠高道和强大的忽视、强力冰冻,大叔成功冰上对方两名人物,因为宝宝下回合就开,所以这里不表。依靠法宝的颠倒,大叔成功了!出乎很多人的意料!跟水皇一样,同样作为慢队,却演绎着不同的传奇!醉心大叔一直再坚持!迎来了近两年的辉煌!作为问道的常青树,向大叔致敬!玩家评论:舞法—舞天730:&作为第一个区,虽然好长时间不玩避暑,但是一直有个小号关注避暑的每一次战斗,喜欢醉心,他虽然不吃活动,相对而言装备宝宝都不是很出色,但是一直坚持下来,为他的毅力和努力喝彩。&匿名:楼兰城 黄沙搁浅,残壁断瓦,零星飘散。曾经一夜登顶是多少人的梦然而又有多少圆了梦玩家黯然离开,他们曾撑起了一个队伍,撑起了一个区组,更撑起了跨服史上的一片天。 还记得第一届服战,最有名的一只队伍;由全服第一水醉心客组成的避暑天字号第一战队。曾经此队伍是多少跨服主队的恶梦又是多少玩家所追捧的偶像明星级队伍。可惜天字第一队仅打了第一次服战就分化成两队,此后不知道有多少人幻想着这队伍能重组,再续神话。天字第一队重组时是第一届名人争霸赛,果不负众望,一举夺下王者称号。如今第二届名人赛又开打,在神控南山面前,天字第一队又会不会重组呢? 昔日红遍问道半边天的飞龙v小坏蛋,全服第一个满级玩家,也是曾经的第一道。在跨服战场上带领过岭南三战黄埔,豪夺两冠。后期更组成了全服第一只快火游舌队,风靡一时,几无败绩。当年有玩家排名全服十大队伍,位居第二。谈起坏蛋,自然少不了他的对手--自由的风。有岭南第一速火之称的自由的风更是当年轰动一时火相五事件的主人公,在第一届服战决赛时也曾因冰宝宝而颇负众议,其队伍在当时的第二主力里可以说是横扫七十二服,更可以和许多区的主力队势均力敌。 如果要说传奇,那绝对少不了天地雄心的飘渺家族,能凭一只队伍支撑一个鬼区的壮举,在问道舍飘渺其谁。不仅带领天地连拿BC两组冠,更在A组强强林立的队伍中混的风声水起。在跨服帮战里更让白云城的旗帜飘洒四方,其名可谓是如雷贯耳,朱雀九尾等游舌宝宝也是因他们一战价格大幅度上升。就连南山也是其手下败将,最可叹的是没能一睹其战坏蛋的风采。 有双塔奇兵之称的君临天下,是继天地后又一后起之秀。其第一奇兵是现在赫赫有名的颜色家族,然而可惜的是早已离开问道生涯的另一奇兵;忆江南家族。当时君临作为继岭南终结不败黄埔的大热门,靠着双塔屠龙化骨的实力与黄埔风云在楼兰城一决高下,可惜最终仍是不敌,败北楼兰。既名为双塔则缺一不可,忆江南家族一离开,颜色家族则独木难支,正如岭南一阵不起。 神话,传奇,服战史上的唯一一个不朽神话,服战之神--黄埔风云。服战你可以不认识以上所有的队伍及玩家,但你绝对不可以不认识有着六座总冠军的黄埔风云。全服唯一一个豪拿五届跨服战总冠军,一届跨帮战总冠军的双冠王,其光芒堪称可比日月。避暑山庄 醉心客队伍近况&&&&&&& 醉心客队伍依然是那么淡定、低调。不管是赢了比赛还是输掉比赛,每天依然是15小时的刷道。有金牌代练浪子坐镇,避暑的道涨的飞快。避暑跟钟山合区后,我是露儿进入一队,自从原来的疯子离队后,避暑一队一直是残阵出战,虽然说失去了曾经的全服第一队称号,但是依靠四大将领,避暑一队仍然处在顶级队伍行列。我是露儿的加盟,会让避暑一队实力增强,目前我是露儿,洗力了,装备据说也要改8。到那时,避暑全队都是改8套,醉心更是全服第一力打手,心雨则是全服第一法打手。战神高道控手,星儿高道体木,避暑醉心队有望冲击全服第一队。2015年的跨服赛修改了,比赛密度小了很多,这也给了全服所有队伍更充足的刷道时间。大家都在秣兵历马,磨刀霍霍。名人赛离我们不远了,相信避暑会为我们奉献高质量的比赛。千万别忘记啊,避暑醉心客队伍在名人赛的战绩非常耀眼。问道名人—北京古都 南山隐士玩家:【长白天池】成对LOVE北京古都问道最早开区之一。北古人才济济,各种属性各种爆,南山能冲出重围,一举飞天实在难得。南山带领北古拿到大满贯,也是问道唯一一个大满贯区组,至今没被人打破。曾经的跨服试道九连冠。。。数不清的荣誉。时间回到2010年,南山在江寒月走了之后强势崛起,超越牡丹的伤成为问道第一道。南山也是第一个突破2万年道的玩家,更是第一个突破3万年道的玩家,领跑全服道榜长达2年多的时间。南山疯狂的刷道,以绝对的优势领跑道榜,也带动了北古整体道行的疯狂增涨。一时间,北古的道行优势显露无遗,这也为后期北古的垄断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南山是继江寒月后的又一F手的代名词,也是第一个稳F满武学宝宝的人。南山经历了问道的各种改版,娃娃的出现,力魄的出现,舍命的出现,敏火的横行,游说的出现等等,都没有难住这位低调的王者。只要南山出手,基本都是稳F5个。这也是南山队伍数次能绝地逢生的法宝。只要南山出手,对方就废了。加上忠义和左手、老顽童(前期左手是力金,后买了伊布玩起了冰手替掉了沚水,老顽童此时进队替掉左手的力金)的强势发挥,南山队伍2年内只输掉一场比赛。那场比赛被君临天下的颜色队伍拿下。时间来到第二届名人赛,第二届名人赛队伍都十分豪华,武当暴力队,避暑子誓队,避暑醉心队等等。南山分别在5分钟内拿下子誓队和武当暴力队,后来这两支队伍也纷纷退出了问道。最终决赛遇到醉心队,南山一鼓作气夺冠,成就了大满贯。南山在第二届名人赛后,退出了问道。具体原因不详。南山可以说是没有遗憾,问道所有的荣誉他都拿到了。作为首破2万道,3万道的南山离开了,留下了一个难以逾越的神话。南山的个性签名:南江烟雨归途愁,山城风云争不休。隐身世外几余载,士途功名何须留?缅怀这位低调的王者吧。玩家:【长白天池】☆淇2南山可以说是一个传奇。他区别于江寒月的是,他带领北古辉煌过两年多的时间。北古从来不缺乏故事,然而南山把属于他的故事演绎的如此传奇!无声的来,带来了无数的精彩,无声的走,带走了北古的精神!真如他的名字一样,南山也许累了,也许腻了,他像隐士一般突然消失在聚光灯下,留给人们无数的遐想和期盼!我了解北古的时候,时间大约在2010年末。那时南山已占据全服道榜第一名。当我申请小号去北古的时候,发现北古的百晓通竟然是如此的漂亮!随着时间的推移,排行榜竟然越来越漂亮,以至于我在感叹,北古是让梦想成真的地方!依稀记得,北古物伤第一百名,可以排在我们区四十左右,法伤第一百名排在我们区二十五左右。我由此感叹,可不可以不这么夸张!首都虽好,难倒游戏也不承让吗!!!无数的纯天然装备,无数的变异神兽。确实让我感到震撼!然而就在这么大的优势下,北古的跨服一直连小组赛都冲不出去,可以说谁见谁揍,而且打的还很惨!据我统计,前七届,只有一次出小组赛,第二轮就被干翻了!我非常不解!后来慢慢的去北古多了,也了解一些事情,这里不能不提九转!神一样的人物,却做着猪都不想做的事情,后续会提到!当时北古最大的敌人应该是自己,区组的不团结,当时北京英雄阁和纯白吓人协会竞争,也就是南山和九转之间的战斗!这里不表。南山用默默刷道的方式来发动北古的心,终于更多的人来参加跨服,好好组织队伍,一步一步走了出来!前七届跨服,第一届和第二届都是岭南风情夺冠,从第三届到第七届都是黄埔连庄。当时静队的实力确实强悍!前面提到过,静这个毒木,让无数队伍吃尽了苦头。为此左手写爱当时是男力金,还做了抗中毒的抗装!在第八届跨服中,南山终于打败黄埔,夺得梦寐以求的冠军!就在这届跨服刚刚结束时,我小号还跟左手说了一些建议,那就是,忠义比左手快,忠义当时为爆法!队伍的情况应该是,火拉速,水冰,金封,力砍,法号再秒,因为法号不能一次秒死宝宝,或者人,力先砍,剩下残血让法号来收尾才是正常,后来左手很客气的接受了建议!随着第八届跨服的胜利,南山逐渐开始在PK舞台上站稳脚跟!第九届跨服,最终对决是北古对巴渝山城!当时巴渝山城的领袖貌似是,我是马马,和土魔。由于巴渝山城打不过南山队,因此巴渝山城的战术就是从进战图,也就是八点,派单号来单点南山,一直点到十点结束。北古见状,见招拆招,由二队开始杀我是马马队,由于我是马马队积分较多,最后时刻如果杀了他们北古能赢回不少分,当时比分差距不大,由于北古的依布,也就是现在的左手写爱,操作失误,最后时刻还在冰,而错过了击杀时间,北古憾负。南山在这种局势下依然选择默默的刷道,似乎只有刷更多的道,才解心头之恨。王者队伍要经过无数队伍的检验。自从有了跨服试道,南山一直是跨服试道第一名。这也是个很难打破的记录了!随着成绩的到来,北古越来越团结,在后面的几次跨服中,连夺冠军!不得不提的一笔就是,九转看到南山无数荣誉,他感到不舒服,九转也去参加跨服,组了五个牛逼人,全体不带宝宝,给对方送分去。我在这里鄙视下九转,虽然后期洗力,不管是装备还是首饰,都是全服顶级的,然而这个人,不是顶级的,甚至是低级的!南山在接下来的两年时间内,我印象里只输过一次,就是输给君临天下颜色队!这估计也是一个很难被打破的记录吧!两年时间会发生很多事情,问道都改了几次!南山依然坚挺!时间来到第二届名人赛,南山当时唯一想拿的荣誉,大满贯!在小组赛中,分别打走了武当暴力队和子誓。这两个队伍均被五分钟解决掉。可见当时南山的强大!这两个队伍真的被打走了,之后子誓队伍长期搁置,武当暴力队散队纷纷卖号!另外提一句,当时子誓队,比西索巅峰的时候还要牛。四个号进全服前十,逍遥皇帝是十几名了,记不清了。子誓的敏金全服第二,敏水好像是第四,雅,在第八左右,子誓在第五。第二届名人赛的决赛,是在争议中结束的,当时醉心客被寄予厚望,而且醉心客把当时前三的敏火,醉无情拉进队,想跟南山一战高低。后来由于战神掉线,后再无法进入战场,出现了四打五的局面。不过可悲的是,醉心先出手,依然没冰上南山!南山倒是封了醉心两轮。最终南山夺冠!另外,在南山辉煌的时期,我印象中,他只被一个人障碍过一次,这个人就是钱塘观潮的波波LOVE,而且是冰了两回合!不得不佩服南山!随着无数的冠军接踵而来,怀疑南山是GM的人越来越多。对了,南山是第一个稳封满武学宝宝的人!随着后来南山号挂奇宝斋,才发现,他强大的忽视以及高抗的属性!大满贯之后,没多久,南山真的像一个隐士一般离开了我们的视线。他走了,带走了北古的精神!忠义就像当年的皮蓬一样,离开乔丹后,无法带北古继续辉煌!北古没落了,其实就是缺少一个领袖!他们或许再等待南山的回归,或许再等待另一名领袖的出现!南山隐士,一直隐下去呢还是在等待时机回归呢?让我们拭目以待!玩家评论:造化境圆满:&南山隐士传奇人物,江寒月时代默默无闻,以后横空出世,那时还没有切糕,低调,在北古最辉煌的时候,看透一切,默默离开,南山没用过改名卡噢南山隐士,同样神一样的人物。在北古这个最火爆的区组,成功脱颖而出,确实不是一般的牛逼。南山是继江寒月后,封手的代名词。第一个稳封满武学宝宝的控手。由于南山时代,问道的pk已经开始多元化。相比江寒月时代多了娃娃。南山在刚开始服战的时候,并不突出,即使在第一届名人赛,南山组的混合队也是败给了避暑醉心客和子誓无痕队。但是南山并没有气馁,没有放弃。而是冲劲更足了,当时的北古各个天赋异禀,但就像一盘散沙,南山就像粘合剂,把各路豪强成功的组织到了一起,才有后来的辉煌。第八届跨服联赛以后的南山和北古一发不可收。各种比赛都开始占据第一。成功拿下了无数的荣誉。带领北古彻底走向了巅峰。当时所有的荣誉,北古和南山全拿到了。就在南山巅峰时,他突然的消失了,从此号一直搁浅。就像他的名字一样,真正的做起了隐士!我觉得北古的玩家是怀念南山的,不光他带来了无数荣誉,他更多带来的是精神!一种不放弃,不气馁的精神。在前7届跨服联赛,由于北古一直冲不出小组赛,南山也被多人怀疑过,也被人开贴黑过,但是他并没有因此而放弃,他依然努力的刷道。最终成功了!南山近况:南山自从2012年名人赛后退出,一直到现在,偶尔上线做下日常,号仍然停留在155级。看来目前是没有复出的想法。号停滞了3年的时间,道行已经严重处于劣势。曾经的全服第一道,早已掉出了全服道榜。不知道南山还会不会回归,会不会再次给我们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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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道》五周年 细数曾经的难忘情怀
《问道》五周年 细数曾经的难忘情怀
作者: 官方 来源:官方发布时间: 13:0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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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小城之恋    一    一九三四年早秋时节,一辆大篷马车在湖南南部的一条山道上奔跑着。车上坐着四个人,其中三人农民装扮;另一个学生模样,黑色学生上装加灰色的裤子。这个学生模样的小伙子叫林星,今年十七岁。他长得眉清目秀的,乍看像个文弱书生,双眼透出的目光有些忧郁,但眉目间却英气毕露;白皙的皮肤在这山区显得特别的刺眼,一点也不像山里人,倒像是个城里的小伙子来这大山里游山玩水的。  这辆马车的目的地是兰田县城。林星是去县城上学的,他考上了兰田县唯一的高等学府——兰田高中。  虽然酷暑已去,但早秋的阳光依然灼热。山路如同一条大蟒蛇在山腰间蜿蜒延伸,马蹄扬起的尘土在干燥的空气中膨胀,远望去像是一个黄色的巨球在滚动。山路的两旁都是高大的松树,不时有鸟儿从中惊起。山脚是一条小溪,溪中乱石林立,溪水从山上俯冲而下,击打着石头发出哗哗的响声,这声音在山谷中回荡便具有了摄人心魄的力量。  林星的心情很好,欣赏着秋天的景色,丝毫感觉不到肃杀的氛围,却像置身于春天般的鸟语花香之中。因为他要迈出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步。林星的内心里对未来充满了美丽的憧憬,他渴望能够走出大山去大城市生活。尽管他已在这大山里生活了十年,但他并不真正属于这里,至少他的心不在这。其实,他本来就是城里人。林星出生在上海,一直与爸妈在上海生活着。七岁那年,他的爸妈要出国去留学,就把他送回了外婆家。但从此他的爸妈便没了音信,不知道他们去了哪,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活在这个世上。如今,林星对于上海和自己的爸妈都只残留了零星模糊的记忆,而这些记忆总是让他的心飘向远方。他经常会做一个梦,梦见妈妈牵着自己的手站在路边等一辆叮当响的有轨电车,梦见自己依偎在妈妈怀里坐在那摇摇晃晃的车厢里。这个梦陪伴了林星的成长。他的兴奋之情和对大城市的向往正是源自于对妈妈的思念。妈妈正是从大山来到县城,再从县城去往更大的城市。如今他正在沿着妈妈走过的道路前行。  马车下了山,进入一条比较宽敞的官道,官道的两旁零星的有一些房屋出现。又行了一个多时辰,出现一个比较大的村庄。一个女孩在路边招手,马车停了下来。她迈着碎步小跑了过来,长发被风吹散了,遮住了半边脸。坐在最外面的林星伸手把她拉上了车,马蓬很矮,她只能弓着身。她拢了拢被吹散的头发,林星看清楚了她的脸。这是林星长这么大见过的最美的脸。标准的鹅蛋脸型,樱桃小嘴,一双眼睛脉脉含情,因为刚才的小跑,双颊泛上一层红晕。林星的心里一阵慌乱,他向外挪了挪,把里面的位置让她坐。她说了声谢谢,便挨着林星坐了下来。这个女孩年纪与林星相若,穿了一件暗红色的花格子衣服,一条黑色的裤子。林星转过头去看她,正遇了她也回眸过来,四目相对时,女孩大方地笑了笑。林星也笑了笑,但笑得极不自然,他缺乏与女孩交往的经验。  马车在坑坑洼洼的路上摇摇晃晃地前行,此时已是中午,女孩有些疲倦,闭上了眼睛休息。不一会儿,女孩竟睡着了,她的头歪下来正好靠在林星的肩上。林星从未有如此近地与女孩接触过,他的心狂跳起来,他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他一动不动地坐着,生怕弄醒了她。女孩的头发拂在他的脖颈上,有些痒,但更多的是一种奇妙的感觉。他闻到一种馨香,那种香味比山上梨花的香味更令人心醉。林星真希望这种状态一直保持下去,马车永远也不要到达终点。  但马车似乎跑得更快了,一个小时的路程好像只用了半个小时。马车终于到达了县城的驿站。乘客们下车的声音把女孩吵醒了。她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枕在了一个陌生男孩的肩上,赶紧抬起头,脸上泛上一层羞涩的红晕。她说了声:“对不起”,便拿起包裹下了车。  林星想要叫住她,但叫住她后又该说什么呢?林星虽然出生在大城市,但十年的山里生活已经把他变成了一个地道的山里人。而山里的男孩是从不会主动与陌生的女孩说话的。正是这个多年养成的习惯让林星怔怔地看着这个自己一见倾心的女孩走出了驿站的大门。待到他醒悟过来,拿了行李追出去时,早已不见了女孩的踪影。林星感到非常的懊恼,他为自己在一个女孩面前举止失体而懊恼,也为自己的胆怯懊恼。先前欢愉的心情已消失殆尽,林星就像是一只被斗败了的公鸡全身都蔫了下来。   兰田高中就在驿站的斜对面,步行五分钟就到了。这里的学生是通过全县的统考排名择优录取的,尽管少不了一些走后门的达官贵人的子弟,但相对还比较公平,有许多乡下人和穷人的子弟凭着自己的真实成绩来这上学。每年仅招收100名学生,分成两个班。在这个偏远的小县城,兰田高中无疑成了那些怀揣梦想的年轻人的向往之地。  走进学校的大门,面前是一条宽若二十米、长若五十米的大道,路面用黄泥土和鹅卵石铺成,道路的两旁种着高大的松树和梧桐树,繁茂的枝叶从两边伸过来连在一起,如同搭了一个凉棚,走在中间竟然见不到阳光。道路的右边有两栋两层的楼房,黄泥巴的墙,楼面、楼梯和栏杆都是木质的,这里是学生的教室和宿舍。道路的左边有一栋红砖砌成的两层楼房,一楼是办公室、二楼是教师的住房。还有一栋平房,那是食堂。道路的尽头连着一个宽大的操场。  林星办好了入学手续,把行李搬去分配的宿舍。宿舍是用教室改成的,很宽大,里面摆了二十几张高低铺床。由于只有乡下来的学生才住校,所以一间房里容纳了几个班的住宿生。教室在另一栋楼里,相隔只有十几米远。第二天,林星上街去逛了逛,顺便买了些日常用品。以前林星也曾来过县城,最近的一次是两年前,他随三表舅进城购买年货,但由于时间匆忙也没有好好地玩玩。现在倒是时间充裕了,却又感觉百无聊赖的,打不起精神来。第三天就正式上课了,第一节课是新生见面会,全班五十名同学,除了一名请假,全都到齐了。班主任是个肥胖的中年男人,他照例在讲台上作了一番激情洋溢的讲话。全班有三分之二的人都是家住县城或者县城近郊的村庄的,有不少的人都彼此认识,很快大家便熟络起来。林星是大山里来的,人生地不熟,加上他性格内向,不喜欢主动找人说话,所以几天过去了依然是形单影只。  新的环境、新的同学、新的生活并没有让林星的心情好起来,他总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上课的时候,听着听着便走了神。究其原因是他还沉浸在对那个女孩的思念中。再看看班上的十几个女同学,竟然找不到一个让自己心动的,他对那个女孩的思念又加深了一层。每当独处时,他就不由地想起她;每当想起她,他就会不断地责怪自己。有些人相处了很久,你也记不住她;有的人只见了一面,却可以让你记一辈子。对林星而言那个女孩就是可以让他记一辈子的人。  “如果再次遇到她,我一定不会错过的。”他这样想道,“她一定就住在城里,看上去不像乡下姑娘。”于是,他决定要去寻找她。每天放学后,林星便会上街去。兰田县是个小县城,居民都集中住在一块很小的地方,繁华处只有一条狭长的街道,花上半个小时就可以从头走到尾。热闹的地方、女孩喜欢去的地方他都会去看看。有一天,他看见前面有一个穿着暗红色格子衣、肩披长发的姑娘,连忙追了上去,跑到她前面一看却发觉并不是自己要找的人。连续几天都没有收获,他又想:“也许她并不住在城里。”到了星期六,学校不上课,林星去斜对面的驿站搭车去那天女孩上车的地方。附近有一个百十来户人的村庄。林星去到村子里,把那个女孩的穿着和长相向村民打听,问了几个人得到的回答都是:“我们村没有这样的人。”林星更坚信这个女孩是城里人了。第二天,他又把整条街道仔仔细细地搜寻了一遍,就差点挨家挨户去问了,但依然一无所获。林星并不气馁,他是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他坚信自己一定会再次遇见她。但往深了一想,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又该怎么办呢?难不成跟她说自己很想她,一直在寻找她。也许她会回答:“你是谁呀?我认识你吗?你脑子有毛病吧?”。想到这点,林星便被无边无际的愁绪包围了。  但过去十天后,信心满满的他便有些灰心了:“也许她也像自己一样是大山里的人?也许她是别县来走亲戚的?也许她是从大城市来这玩的?…”    二    人们都说缘分是天定的,不由你不信。  上课铃响了,班主任老师肥胖的身体伴随着皮鞋敲打在木质楼面的响声出现在大家面前。与之相印成趣的是他的身后跟了一个女孩,迈着轻盈的步伐无声无息像是飘了进来似的。  “给大家介绍一位新的同学,”老师开口了,他指着跟他进来的女孩,“这位是江雪君同学,请大家欢迎。”同学们都鼓起掌来。  老师指着林星旁边的空位对女孩说:“你的座位在那。请回到你的座位上去。”  林星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这个叫江雪君的同学正是自己一直在寻找的那位女孩。  课桌是长方形的,一张桌子坐两个人,学校安排尽量让男女搭配,目的是为了消除这个偏僻小城的一些封建陋习。  江雪君来到自己的座位上,她看了看自己的同桌,脸上现出惊愕的表情,眼睛睁得像一只核桃。她坐下来,放好书包,拿出书本,翻到老师讲解的页面。她忍不住再次看向自己的同桌,只见他双眼注视黑板一本正经地听老师讲课。她从书包里拿出一张信纸,在上面写道:“你是那天在马车上遇到的那个人吗?”然后把信纸沿桌面移过去。对方写了个“是”又把信纸移了过来。  “没想到会这么巧。”  “是啊。”  “我叫江雪君,你呢?”  “林星。”  “你是哪儿人?”  “大唐堡。”  “那可是武术之乡,你练过武吗?”  “一点点。”  信纸被小心翼翼地移来移去,两人都尽量把动作做得隐蔽些,以免被周围的同学发现。  兰田高中实行新式教育,开设的课程有语文、英语、音乐、自然科学等,老师也大多是从大城市来的大学生。尽管如此,传统守旧的习俗却短期难以改变。学校的男生与女生都是互不交往的,即使是同班的男生与女生,在路上相遇,也会装着像陌生人一样,互不打招呼。  有的男生与女生本来就认识,或是邻居、或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但到了学校也会装着互不相识。并不排斥有男女同学相互爱慕的,约了出去玩、或谈恋爱,但都只能偷偷地进行。让别人知道了,那可是很丢脸的事情,虽然学校并不禁止谈情说爱,但却会受到大家的嘲笑,爱拨弄是非的人会说一些不堪入耳的话来让你难堪得要死。  不过这样的习俗也并非所有人都遵守,任何时候都会有走在时代前面的人,吴克定就是这样的另类。  吴克定长得牛高马大的,大脸盘却装了一对小眼睛。他家是县城数一数二的有钱人,他能够进兰田高中来读书,当然是靠他家用金钱开的路。他还有另一个身份,湘南六县赫赫有名的“过江龙”吴擒虎的徒弟。“过江龙”吴擒虎是县城里第一大帮派龙门帮的帮主,也是吴克定的远房族叔。吴克定对第一个身份倒不怎么在意,但对第二个身份却得意得很。吴克定很钦佩自己的师傅,在他眼里他师傅是个大大的英雄。他跟同学聊天,开口便是我师傅如何如何,他把他师傅当年闯荡江湖的事添油加醋地讲出来,还真能吸引不少的听众。有一个武功高强的师傅,想必他也是个武林高手,正所谓名师出高徒。因此,同学们对他都有些敬畏。  吴克定除了喜欢吹牛外,另一个嗜好就是找女孩的茬。他以挑逗女孩为乐事,越是害羞的女孩,他越会讲一些露骨的话,直到这个女孩要哭了,他才作罢。他见自己班里的女孩长得不怎样,而隔壁班的女孩有几个长得不赖,下了课他就钻到了隔壁班去。如今,自己的班里来了个天仙般的美人儿,他自然不会放过。等到课间的时候,吴克定来到了江雪君身旁。同学们都知道他这招,都等着看故事呢!  “江雪君”他拖长声音说,“名字很美,人长得更美。”同学们都哄笑起来,江雪君的脸也红了。  “美人,哥哥跟你商量个事呗?”  江雪君以为他真有什么事情要说,便看着他,等他说下去。  “现在天下大乱,狼烟四起,北边是日本人的铁蹄,南边是赤匪在作乱。虽然日本人离我们还很远,但赤匪离我们就近了,总共只有几天的路程。赤匪,你知道吗?红头发、蓝眼睛,见了有钱人就抓去杀头,见了漂亮姑娘就抓去做老婆。真可惜呀,你是生不逢时呀!”  江雪君知道他在胡说八道,就转过脸去,不再理他。  “不过,你运气特别好,遇到了哥哥我。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我师傅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过江龙”吴擒虎,湘南第一大帮派的掌门人。就算是赤匪打进来了,那也得对我师傅礼让三分。让哥哥我来当你的保护人吧,我包你绝不会吃亏的。”吴克定口沫横飞地说着。他见江雪君那张漂亮的脸因为生气浮上了一层红云,粉嫩粉嫩的很是可爱,忍不住伸手去摸了一下,口中啧啧称赞:“真美!”  江雪君没有防着他会动手,这下真生了气,“你手脚干净些!我要告老师去。”  “告老师?好呀,去呀,就说我很喜欢你呀。”吴克定说着,伸了手去,想要再摸一下,不过这次他没有得逞。他伸出去的手被另一只手抓住了。他见抓着自己的手的竟是林星,他用力一扯,竟然没有挣脱。  “哎呀!见鬼了,你还敢抓我?放开!”他大喊道。  林星松开了手。吴克定就势一巴掌向林星的脑袋煽去,但不知怎么搞的,他的手又落进了林星的掌中,他使劲地扯,但怎么也扯不掉。  “我跟你说,我是怕弄到这个美人,你小子不怕死,咱俩到后面去单挑。”  林星这下松开了手。教室里课桌没有摆满,后面还留出两米宽的空地。吴克定几步走到空地上,指着林星说:“来,来,咱哥俩练练。”这时全班的目光都转向了林星。林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江雪君在他的衣角扯了一下,示意他不要去,但林星装着不知道,也走到了空地上,与吴克定面对面地站着。  “咱们得定个规矩,”吴克定说,“如果我赢了,美人归我,你不能跟我抢。”  “这个我做不了主。”林星答道。  “那这样,如果我赢了,咱俩交换个座位,这个你可以做主了吧?”吴克定说,他想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  “这个可以,”林星答道,“如果你输了呢?”  “我输?我会输吗?”  “万一你输了呢?”  “我输了,美人就归你。”  吴克定说完,摆出一个姿势,双手为掌,一前一后,右脚下蹲,左脚弓起。他见林星双手垂立,一动不动地站着,就说:“你到底打不打呀?”。  “打呀,你先来呀。”林星答道。  “你就这样站着,连个起手式也不会?你师傅怎么教你的?你到底练过没?”吴克定练了几年武,与师兄弟过招都是摆好了姿势才开打的。  “起手式我不会,我只会怎样打赢了。”林星答道。  吴克定转过头对等着看好戏的同学们说:“你们听,这小子挺狂吧!你们不准说我欺负他,这可是他自找的。”话音刚落,右手已化掌为拳向林星的胸口打了过去。只听“咣当”一声,吴克定向后倒了个四脚朝天。这一下变化太快,大家都没看清怎么回事。吴克定自己也莫名其妙,还以为有人从后面把他拉倒了,但身后又明明没有人。他站起来说:“这次不算,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了。”  大家都觉得好笑,但终究对吴克定有些忌惮,所以不敢大声笑出来。  林星说:“再来,这次你可要小心了,不要又把自己给摔了。”  吴克定又一拳朝林星的胸口打了过来。如果说刚才他还有所保留,这次却使足了全身的力气。结果不同的是:吴克定向前摔了个狗吃屎。还好,地面是木板的,摔在上面也不怎么痛。吴克定终究跟师傅练过几年,好坏还分得出。第一次以为是侥幸,这一次他明白了对手高出自己太多,再打下去也是自取其辱。不过,他嘴上可不认输,他爬起来说:“不跟你打了,连基本的套路都不懂,我没法跟你打。”  同学们再也忍不住,哄笑了起来。这时,上课的铃声已响了第二遍,老师走了进来,用黑板刷敲着讲台说:“笑什么?笑什么?”。同学们赶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从此以后,大家把原来对吴克定的那份敬畏转移到了林星的身上。    三    日夜思念的那个人,坐在自己身边,挨得如此的近,可以闻到她身上传来的馨香,可以听到她呼吸的声音,可以看到她细长的眼睫毛,手臂时不时会碰着她的衣裳。林星设想了一百种结局,但绝想不到现在这种结局。一整天,林星都宛如置身于梦中,显得极不真实。  放了学,城里的学生都回家去了。江雪君在街上走着,林星远远地跟在后面。一来有些担心吴克定再来找她的麻烦,二来也想看看她家住在哪里。  这天是赶集的日子,虽然下午四、五点钟赶集的人已散去十之六七,但依然人潮涌动,街道显得十分拥挤。兰田县虽然人口不多且地处偏僻,但这里的集市却十分的繁华,因为兰田县是著名的药材产地,这里的药材产量占了全省的三分之一。集市十日一次,赶集的日子远近各县的药商和一些掮客都会涌向这里。不过采购中药材只是一个幌子,他们真实的目的是为西药而来。兰田县是广东进入湖南的咽喉,由此往南翻越南岭山脉就到了广东的境界。许多从海外来的走私品都是从这里流向北方的。在如今这种战乱的年代,西药特别是疗伤的西药就成了比黄金还值钱的东西。所以兰田县的药材市场实际上分成了明的与暗的两种,表面上是在采购中药材,暗地里却在商谈西药的价钱和交货时间。在别的地方走私药品是要被杀头的,但在这里却成了公开的秘密,只要不捅出事来,官府的人也会睁一眼闭一眼。  江雪君在前面走走停停,一会儿在这个摊上看看,一会儿去那个摊上问问。林星不紧不慢的跟着,不敢靠得太近以免让她发现。这时,江雪君回过头来,像是在找寻什么,林星连忙躲进了人群中。就是那么一眨眼的功夫,江雪君消失了。林星走到她刚才站立的地方,眼睛向周围搜寻了一遍,没有发现她的身影。一个大活人竟然让自己跟丢了,林星有些懊恼。  他准备返回学校去,可是他一转身却发现江雪君站在自己身后,脸上挂着嘲笑的神情。  “你的武功一流,但你跟踪人的水平却不怎样。”江雪君说道。  自己的行为被她揭穿了,林星显得很尴尬,不知该如何回答。  “那好吧,罚你送我回家吧。”江雪君说话的神态像是在惩罚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子。林星当然非常乐意地接受了。  “刚才,你怎么突然不见了?”林星不解地问。  “我躲在那呢!”江雪君指了指路旁的一棵树,树上靠了一块木板正好可以藏住一个人。  “你怎么晚了这么些天才来上学?”林星问道。  “我奶奶去世了,奶奶家在大桥乡,离县城有六七十里地呢。你们家离县城有多远?”  “超过了一百里。”  “那么远!那你来县城要多长时间?”  “坐驿站的马车差不多七、八个小时。”  两人肩并肩地走着,江雪君突然抢前几步,然后转过身来,歪着头,双眼紧盯着林星的脸。林星让她看得不好意思了。  “不像、不像。”江雪君摇着头说。  “不像什么?”  “你是大唐堡人,怎么不姓唐?”  “大唐堡人也不全姓唐,也有一些外姓人。”  “皮肤那么白,一点不像山里人。”  “其实,我生在上海,七岁的时候母亲才送我回到外婆家。”  “难怪,原来是上海人。”  林星没有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上海人,童年的回忆只有母亲的影子,对于父亲的印象几乎是零。  “你的爸爸、妈妈呢”江雪君问道。  “不知道,他们送我回来是因为要出国留学,但从那以后就没了音信。”  “没写过信回来?”  “没有。”  “你想他们吗?”  “有时想,但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  江雪君的家并不太远,两人说着话,一会儿就到了。她家就在街道旁,是一栋两层楼房,一层是商铺,大门框上写着“江记诊所”四个大字。林星曾几次路过这里,见有许多人看病就没怎么注意。  “去我家坐坐吧。”  “不去啦。”林星觉得第一次就去别人家不太好。  “去吧,没关系的,我还有事情要求你帮忙呢。”  “什么事?”  “去我家,我再跟你说。”江雪君拽着林星的手臂,几乎是把他拖进了家门。  厅屋很宽敞,正面摆了一排药柜,靠右边墙上摆了一张四方桌,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正在给一个老人看病。门边的几张长条凳上坐了几个等着看病的人。  江雪君拉着林星进了左边的房间。这里既是厨房也是餐厅,右边靠墙一道楼梯通往二楼的卧室,左边是灶台,中间摆了一张圆形的餐桌,桌旁坐了一位年轻妇女正在研磨药粉。  “妈妈,这是我的同学林星。”  年轻妇女很友好地朝林星笑了笑,她给林星的第一印象是不像江雪君的妈妈倒像是她的姐姐。林星也点了点头算是问候。本来林星应该说声“阿姨好”之类的话,但山里人没有称呼陌生人的习惯,所以未能说出口。江雪君的妈妈端庄贤淑,秀外慧中,虽然穿着一件粗布衣服在做事,但依然掩饰不住高雅的气质。与林星见过的山里妇女是完全不同的。  “妈妈,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你们去玩吧。”  江雪君放了书包,带林星从后门出去。后面是一个小院,院中摆了一张四方桌和四张长条凳。江雪君招呼林星坐下,又返回里屋倒了一碗茶出来,放在林星面前,自己坐在林星的对面。夕阳的余晖穿过屋顶散落下来,江雪君身上像是照了一层淡红色的薄纱,更显得妩媚动人。  “你的武功那么厉害,是跟谁学的?”江雪君问道。  “我没有正式拜过师,但教过我的人却不只一个,第一个教我武功的人是我表姐,教我时间最长的人是我外公。”林星回答道。  “你外公?那应该是唐门的高手吧?”  “我外公是现在唐门的掌门人。”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你那么厉害。我一直想学武,可惜没有好的师傅。要不,我就拜你为师吧?”  “拜师可不敢当,我指点你一下还是可以的。”  “那你跟我讲讲,应该怎样练法?”  “通常的学习方法是用五年练习基本功,五年练习拳法,五年练习击技。”  “那就是要十五年,时间太长了,有没有速成的方法。”  “我刚才讲的是常规的方法。速成的方法也有,就是把前两项免了,直接学习击技。如果天赋好的话,两三年就会小有所成。其实我学武也没有按照常规方法,我大多的时间都用在了练习实战击技上。”  林星的回答,让江雪君很兴奋,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她站起来迫不及待地说:“你现在就教我吧。”  林星选了一套实用性很强的唐门擒拿手教她。两个人站在院子中间,一个很认真地教,一个很认真地学,不知不觉天就黑了下来。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林星想要告辞,但禁不住江雪君的挽留,且学校早过了饭点,便留了下来吃饭。江雪君的妈妈拿了一盏煤油灯出来放在四方桌上,又端出四盘菜:一盘木耳炒五花肉、一盘辣椒炒鸡蛋、两盘素菜。江雪君的爸爸也出了来,四个人分四边坐了。江雪君的爸妈都是很随和的人,特别是她的母亲,无论长相、性情都与林星心目中的母亲形象相似,让林星自然地产生一种亲切感,所以刚开始的拘谨很快就消失了。  江雪君的爸妈得知林星的身份后,对江雪君想要跟林星习武的决定都没有反对,只是告诫她习武可不是件轻松的事,要有吃苦的心里准备。大唐堡是远近闻名的武术之乡,自古即有“打不过大唐”的说法,唐门中人不参与江湖的纷争,且地处偏僻更让外人有一种神秘感。江雪君的爸爸也对大唐堡有着浓厚的兴趣,他向林星询问了一些大唐堡的历史沿革、风土人情、形胜地貌等,林星都尽自己所知具实相告。  吃完晚饭,林星又陪江雪君练了一会儿武,直到学校关门的时间了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为了不成为众矢之的,回到学校两人装得像陌生人一样,谈话还是以传递纸条的方式悄悄地进行。如果说以前对江雪君的思念只是建立在虚无的想象之上,但经过一天的接触,林星真正地爱上了她。尽管林星是个感情不外露的人,但他仍控制不住自己,时不时扭过头去看她,好像生怕她会从自己的身边消失一样。她的身上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吸引着林星。  放学的时候,江雪君向林星使个眼色,示意他等会儿再走。等到周围的同学都走了,她才小声对林星说:“去我家吧。我先走,你晚些再出来,我在校门口等你。”  林星等她走了几分钟才起身。出了校门,看见她站在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下面。她看见了林星,便向他招手。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话。林星虽然性格内向但并不木讷。他是那种慢热型的人,他的内心活泼而健康,言辞幽默而睿智,不过,这一切只有在熟悉人面前才能表现出来。  两个人走了没多远,突然几个穿黑衣的大汉围了过来,为头的正是吴克定。  “怎么?还好上啦!”吴克定得意洋洋地说。  “吴克定,你说过话不算数,想耍无赖呀?”江雪君大声说。  “美人,我吴克定一口唾沫一口丁,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  “那你今天找那么多人来干吗?”  “这可不关我的事,是我师傅他老人家非要见见这小子。”  “一定是你告了刁状。”  “美人,我真冤啊!我只是在师傅面前夸耀了这小子几句,绝没有说过半句坏话。”吴克定做出很无辜的样子。他并没有说假话,他想要师傅替自己出口气,所以在师傅面前把林星吹上了天,要不这样他师傅才不会理会这些学生们的过节呢。  林星见四周都围了人,这阵式不去是行不通了,便说道:“好吧,我跟你去见你师傅。”  “这还差不多,你小子倒挺识趣。”吴克定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江雪君虽然很着急,但此时也没有好办法,她只好跟着去,怕他们会对林星不利。两人随着吴克定从一条小道进去,行了几十米远便见一座豪宅,青砖砌成的围墙有一人多高,大门框上写着“龙门帮”几个金色大字。进了大门,是一块宽敞的操坪。走过操坪再上几级石阶就来到了龙门帮的正殿。此时,大门洞开,十几个弟子分列两旁,中间一张太师椅上坐着一位年若五十的壮汉。林星知道此人定是大名鼎鼎的龙门帮帮主吴擒虎了。  吴克定抱拳行了个礼,说道:“师傅,这小子已经给您带来了。”  林星在中间站定,双手握拳,手臂呈水平状,两只食指伸出呈交叉状,頜首向吴擒虎行了个礼。  吴擒虎很惊讶地问:“你是唐门中人?你师傅是谁?”  原来林星行礼的手势正是唐门中人在江湖上遇见本门弟子时使用的,而且这个手势只有比较高级的弟子才知道。  林星回答道:“唐老爷子是在下的外公,唐振声是在下的大表舅。”  吴擒虎更感惊讶,“原来你就是唐老爷子的嫡传弟子,前些时候,师傅到县城来还对我谈起过你。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来人,看坐。”手下的人赶忙搬了两张椅子来给林星和江雪君坐。  唐门的辈分是按“诗书光峻德,礼义振家兴”顺序传承的。林星的外公属“义”字辈,林星的大表舅唐振声属“振”字辈。而唐振声正是吴擒虎的师傅,所以吴擒虎与林星同辈,林星应该叫吴擒虎师兄。来县城的时候,唐振声就交代过林星,在县城遇到什么麻烦一定要来找自己的这个徒弟。  吴擒虎与唐振声名为师徒,但实际年龄却差不多。当年吴擒虎行走江湖偶遇唐振声,两人交手,不出两三招便败在唐振声手下,他便死缠着要拜唐振声为师。唐振声见他态度诚恳且人品还不错就收下了他。但知道他是江湖中人,便声明以后他行事不得打唐门的旗号,以免祸及唐门。他以记名弟子的身份跟唐振声学习了几年,武艺大进。后来,再次闯荡江湖,打出了响当当的“过江龙”的名号,并且创立了“龙门帮”,势力遍及湘南一带,黑白两道都要给几分薄面。饮水思源,他今天有这样的成就,与唐门的教导是分不开的,因而,他对唐门充满了感激之情。而眼前的这个小伙子,在唐门的地位非常特殊,虽然两人的年龄相差较远,但也不敢怠慢了。  吴擒虎对站在前面的几个弟子说:“你们,过来拜见师叔。”  这一切都出乎吴克定的意料,但师傅的话他也不敢不听,只得跟了几个师兄过去行礼。  吴擒虎的弟子的年龄都比林星大,林星不敢以长辈自居,连忙站起来还礼。  吴克定本想让师傅替自己出口气,没想到偷鸡不成反而蚀把米。他虽然在师兄弟中排名靠后,但却很有人缘,因为他家很有钱,而且吴克定为人又大方,经常给师兄们一些小恩小惠,因而这些师兄都乐意听他的使唤。此时,他向为首的人使了个眼色,此人三十多岁,姓周,是吴克定的大师兄,也是武功最好的一个。其他人行完礼都退回了原位,周师兄却站立不动。他对林星说道:“初次见面,还请小师叔指点指点。”林星比他的年龄小的多,所以他特意在师叔的前面加了个“小”字。  林星知道所谓指点就是要比试一下的意思,连忙摇手说:“不行,不行。”  周师兄并不等他同意,已跳到中央,双手抱拳说:“请。”  林星看了看吴擒虎,希望他能阻止,但吴擒虎却说:“小师弟,你就随便比划几下吧,要不然他们不会甘心的。”唐振声前次来县城与他谈及近几年武林中的后起之秀,对这位唐掌门的外孙赞不绝口,所以他也很想看看这位被师傅如此夸耀的年轻人的武艺。  林星没办法只得向前走了几步,站定了,抱拳说道:“师兄,请。”林星与吴克定是同学,所以按吴克定的辈分称他为师兄。  周师兄知道对方是长辈的身份不会先出手,便不再客气,左手挥拳打过去,但这是虚招,霎那间,右拳已后发先至,眼看便要触到对方的鼻梁。林星后退了一步,恰恰躲过了这一拳。周师兄左手向右横扫,左脚踢向对手的腹部。林星后退一步,右脚抬起,躲过上下的进攻。  周师兄双手连环出拳,迅捷异常,不让对方有喘息之机。林星再次后退一步,此时,他右手挡住来拳,左手挥拳出击。周师兄连忙后退躲避来拳,明明已经躲过了,没想到林星化拳为掌近距离发力按在了他的胸口,一股大力逼得他连退几步。林星向前走三步又站回了原位。  这一来一去,胜负已分,但周师兄并不认输,他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接连向林星进攻了十几招,林星只是在原地旋转,再没有后退半步。但他只是见招拆招,并不进攻。这可恼了周师兄,他忽地腾空而起,使招“连环鸳鸯腿”向林星踢去。林星一斜身,伸出右手抓住了周师兄左脚的脚踝,向前微一使力,周师兄平稳地站在了地上。如果林星的手向上抬高半尺,周师兄非得摔个四脚朝天不可。  周师兄抱拳说道:“多谢小师叔指点。”他知道对手保全了自己的颜面,且自己与对手相差太远,再比下去已没有意义。  吴擒虎见林星果然武艺不凡,很是高兴,此时已到吃晚饭的时间,便留了林星与江雪君吃饭。林星知道江湖上的朋友都喜欢直来直去,不喜那些繁文缛节,如果推辞反倒显得自己小气,便答应了。江雪君怕爸妈担心,就写了张纸条让吴克定派人送回家去。  吃了饭出来,时间已经不早了,林星把江雪君送回家便返回了学校。    四    林星成了江雪君家的常客,他陪江雪君练武,江雪君则帮他补习英语。林星以前在乡下没有学过英语,到了县城才第一次接触英语,学习起来很吃力。第一次英语小测验,林星在全班排在了倒数第几名。好在林星是个很聪明的人,在江雪君帮助下英语水平已有了很大提高。而江雪君在练武上也很有天赋,再加上非常地勤奋刻苦,所以也进步很快。林星刚开始想:一个女孩子学武不过是一时的兴趣罢了,过不了几天就会厌烦的。况且练武是件很辛苦的事,哪个女孩愿意吃这种苦呢?没想到江雪君把练武当成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来做,头天林星刚教完的,第二天她就能熟练地演练。林星知道对于一个没有多少基础的人要做到这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意味着林星走了以后她还要独自地练习几十遍。林星对她心疼了,他开始认真地对待这件事,并根据她的体质特点专门为她设计了一套教习方案,这样就可以缩短教习的时间,她也可以少吃些苦。  林星对江雪君的爸妈也有了一些了解。江雪君的爸爸名叫江致远,本地人,妈妈名叫李慧玲,长沙人,两人在湖南湘雅医科大学相识、相恋并走到了一起。三年前他们辞去了长沙的工作,回到家乡来创办了“江记诊所”,既给人看病也做些药材生意。  每个星期六林星都会来江雪君家帮忙,因为这天是“江记诊所”免费看病和免费送药的时间,天还没亮“江记诊所”门前就已经站满了来看病的人,这些人都是外乡的难民和本地的穷人。由于人数太多,而“江记诊所”财力有限,无法满足所有的人,因此江致远决定每周发放50个免费名额。为了保证这些名额能够派给最需要的病人,江致远便让他的伙计李亢来把第一道关,按病情的轻重和路程的远近来确定把名额派给谁。李亢是江致远的表弟,三十多岁,皮肤黝黑,身体强健,一副典型的农民模样,因自幼父母双亡,是在江致远家长大的,与江致远的关系如同亲兄弟一般。林星的任务是协助李亢维护秩序。江雪君则做她爸妈的助手。从早到晚一整天都没有休息,虽然很辛苦,但林星的内心却很愉快。  扶危济困在大唐堡的家训中有着很重要的位置,如今的大唐堡有近一半的人都是非唐姓人,这些人都是几百年来唐门收留的逃难人。唐门帮助这些一无所有的人安家、谋生、繁衍后代。现在唐门的实际负责人——林星的外婆就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而林星是外婆一手带大的,从小耳濡目染,在林星的心里扶危济困是天经地义的事。不过,以前只是听到和看到,  如今却是亲身参与,感觉自然不同以往。当他看着一个一个的病人带无助的眼神进去,却又满脸欢欣地出来,他便觉得生命又多了一层新的含义。而在他的内心深处更让他高兴的是:江雪君和她的家人都是值得自己敬爱的人。  星期天,江雪君有睡懒觉的习惯。这一天林星吃了早餐,打了一会儿篮球,眼看快到中午了才去她家。江雪君的妈妈正在里屋碾磨药粉,见到林星进来便说道:“林星,你上楼去把那个懒虫叫起来,我马上要做中饭了。”  这是林星第一次上她家的二楼。楼上并排着三间卧室,江雪君和她爸妈各住一间,另一间放了一张空床和一些杂物。江雪君卧室的门虚掩着,林星轻轻地推开走了进去。卧室的陈设很简单,一张床、一个大衣柜、一个书桌。书桌上摆放着一叠书、一盏煤油灯和一面镜子。林星拨开蚊帐,用蚊帐勾勾起来,他看见蚊帐勾上系着一只漂亮的白纸鹤。江雪君还没醒,一只手露在被子外面,脸色桃红,鼻子发出柔和的呼吸声,散乱的头发遮住了眉头,被子的被面是藕色的面底配上几朵葱绿的水仙花。好一幅睡美人图!林星怔怔地看了一会儿才伸手去捏了一下她的鼻子。江雪君睁开眼看见是林星,又把眼睛闭上翻过身朝向里面,过了好一会儿才又转过身来。  “你怎么那么早?”她睡眼朦胧地问林星。  “还早?”林星指了指从窗户照射进来的阳光,“马上就要吃中饭了,你可真能睡的!”  “哎呀!”她娇嗔道,“一个星期有六天都睡眠不足,只有今天才稍稍多睡会儿,谁像你呀,精力旺盛!况且我还处在发育阶段,睡眠不足会影响大脑发育的。”  林星笑道:“在我们那儿,象你这样的年纪早就是几个孩子的妈了。”  “那是因为你们那的人还生活在十六世纪。”  “懒人就是理由多。我先下去了,你赶快起来吧。”  “好啦!”  吃了中饭,李慧玲对江雪君说:“君君,你与林星去塔下寺挑一担甜水回来。”  “好嘞。”江雪君答应道。她让林星挑了一对木桶,两人出了门来向塔下寺走去。  “你去过塔下寺吗”江雪君问道。  “没有,倒是听说过。那里有一口古井,井水冬暖夏凉,而且特别的甜,传说是观音娘娘往井里撒了一滴圣水,喝了可以祛病降魔的。”  “那都是迷信的说法。不过那井水真是特别的甜,如同放了白糖一样,特别的好喝,城里的人几乎每家每户都会去那挑水。”  塔下寺在县城的南郊,步行十几分钟就到了。林星从远处望去,只见一座高高的宝塔,塔身已经倾斜;宝塔下是一座寺庙,寺庙的围墙也剥落得很厉害。从寺庙的正门进来是一块宽阔的操坪,古井就在操坪的左侧。操坪上已站了许多打井水的人,他们都很安静,没有喧哗和争吵,大家都很自觉地排队,因为他们都觉得这一刻观音娘娘正在天上看着自己呢。  江雪君让林星把木桶放在一颗树下,说道:“我们先去玩玩再来吧。”  走上石阶,来到大雄宝殿,这里是塔下寺唯一保存得比较完整的殿堂,殿堂的正中供奉着观音娘娘的佛像。由于年久失修,佛像的全身都已经溃烂了。大殿空旷而落寞,除了他们俩和一个坐在佛像旁打瞌睡的值日和尚便再看不到一个人。林星见佛像前摆放着一个抽签的竹筒,便问江雪君道:“雪君,你有没有来这抽过签?听我外婆说观音娘娘座下的签都是很灵验的。”  “我才不信那些迷信的东西。”  “你都没试过又怎知灵不灵呢!我们那儿也有一座庙,供奉的也是观音娘娘,每年的大年初一外婆都要去烧香拜佛,并且还要抽签来询问一年的运程。还真有灵验的时候,有一年签上说有水灾,那一年果真发了大洪水。”  “那不过是碰巧而已。”  “不过,说到抽签有一件事还跟你有关联。”  “怎么又扯上我啦?”  “今年的大年初一,外婆带我去抽了一签,签中说鲤鱼跃龙门,结果我就考上了兰田高中。试想想,如果我不去抽这一签,就可能考不上兰田高中;考不上兰田高中,就不会认识你。”  江雪君笑道:“狡辩!”  林星拿着签筒递到江雪君面前,“我抽了一签便遇见了你,你也来抽一签看又如何说?”  江雪君信手拈了一只签出来递给林星,林星拿到值日僧那买回了签条,只见上面写着:  文姬思汉  羌笛频吹韵更悲,异乡作客触归期  南来孤雁如怜我,烦寄家书转达知  江雪君问道:“该如何解释?”  “好像是说你要远离家乡到北方去,并且嫁给了一位王爷。”  “你怎么不说我嫁给一位皇上呢!”  “哎呀,不好!”林星愁眉苦脸地说,“你远走高飞了,我该怎么办?”  江雪君格格地笑道:“傻子,这也相信!我哪也不去,就守着你好了。”话一出口,她便觉得一个女孩家这样说有点出格了,红了脸从后门跑了出去。  虽然年年都要被外婆叫去烧香拜佛,祈求平安,但对于抽签这种虚妄之事,林星也是不信的。学了自然科学后就更不信了。但不知怎么的此时他的心却像是被人用针扎了一下。  大雄宝殿后面,走下石阶是一块平地,平地旁有一株枝繁叶茂的榕树,据说树龄已有两百多年,树冠撑开来把平地遮住了大半。平地边上的围墙已经坍塌了,站在平地上就可以看到寺庙后面的河流和田野。田野的尽头就是重峦叠嶂的南岭山脉。  江雪君站在平地的中央,问道:“你知道这块平地是干什么用的吗?”  林星摇了摇头。  “据说两百多年前这里来了一位少林武僧,这颗榕树就是他种的,这块平地就是这位高僧每天练武的地方。”  林星点点头,“这里确是个练武的好地方。”  江雪君双手抱拳,说道:“林兄,我们何不效仿古风也在此地演练一回。”话音未落已跃身而起,右手化掌为刀砍向林星的咽喉。林星一怔之间身体后仰恰恰躲过,江雪君的左旋腿又疾风扫至,逼得林星急退两步。江雪君如影随形,一记短距离的快拳连续出击,逼得林星再退两步。此时林星已背靠榕树无处可退了。江雪君右手虚劈一掌,左手一记重拳砸向林星的鼻梁。林星要躲过这一拳并不难,但那样江雪君的拳头就会打在榕树上,坚硬和粗糙的榕树皮定会导致江雪君的手受伤。要想避免这种情况而自己又不被打中只有选择出击,在千钧一发之际林星已欺身而上,右掌按在了江雪君的肩上。江雪君叫了一声“唉哟”便向后倒去。林星连忙拉住她的手往回一带。江雪君完全失去了重心,扑进了林星的怀里,她的脸恰好贴在了林星的脸上。  江雪君挣脱林星的怀抱,双颊早已泛上了红云,她跺跺脚娇嗔道:“你真坏!就知道占人家的便宜。”  林星也有些尴尬:“真没想到你那么厉害,要是没有这颗树我已经被你赶进河里去了。”  江雪君嘟着嘴说:“总有一天,我要让你成为我的手下败将。”  两个人坐在草地上说了一会话,直到太阳西斜才回到前面的操坪,此时等待的人已少了许多。没等多久就打了一担满满的井水回家去了。    五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在学校吴克定与林星成了好朋友,吴克定虽有不少缺点,但为人大方讲义气,为朋友可以两肋插刀。吴克定叫林星小师叔,叫江雪君小师娘。林星知道帮派中的人等级与辈分观念是很强的,便由得他这样叫。吴克定与林星虽然年纪一样,但他对林星的武艺却佩服得五体投地,做他的师叔绰绰有余,所以他也心甘情愿这样叫。林星并未正式加入唐门,也不必受唐门条规的约束,再加上他本来是个生性随和的人,所以在他心里只把吴克定当同学和朋友,从未把他当晚辈。倒是江雪君不同,虽然她的年龄比吴克定还小,但却喜欢摆出长辈的架势来使唤吴克定,称其为小吴,而小吴对这位小师娘的话是不敢不听的。  学校没有专门的体育老师,安排了教音乐的女教师兼任。她并不懂得如何上体育课,排队点名后就解散,让大家自由活动。一些同学便要求林星教他们武术,开始只有几个人,到后来几乎全班的人都加入了进来。女教师知道这事后,便向校长建议体育课干脆就让林星来教武术。校长觉得这个建议不错,在这种战乱的年代,让学生们学点武术不仅可以强身健体,将来进入社会也可以派上用场。于是把一年级两个班的体育课合在一起,统一由林星来教武术。由于是校长的决定,林星也不好拒绝,便应承下来。  但第一堂大课就出现了问题。林星准备教大家一套入门的套路,教了没几招,另一个班有几个人就起哄了。一个说:“什么垃圾也拿出来教!”另一个说“小儿科的东西谁不会呀?”  第三个说“凭他那样也配教我们?”  吴克定跳出来大喊道:“你们几个想造反呀?你们知道他是谁吗?他可是我老吴的师叔!”捣蛋的人都是家住县城的,他们都认识吴克定,但却不认识林星。  一个人嘲讽道:“你叫他师叔?干脆你叫我师爷算啦。”  “妈啦巴子,你想找死?”吴克定暴跳如雷,便要冲过去动手。林星拉住了他,让他代替自己继续教大家。林星把那几个起哄的人叫到一边去,对他们说道:“你们都练过武,但不要轻视简单的招式,简单的招式往往在实战中是最有用的。”  “狗皮膏药谁不会呀?来点实际的呀。”一个人回答道。  “那好吧,”林星说道:“你们出来两个人同时向我攻击。”  两个人向林星扑过来,一眨眼功夫两个人便倒在了地上。  “你们看清楚我是怎么打倒他们的没有?来,再来两个人,这回看清了。”  另外两个人又向林星扑过来,一眨眼功夫这两个人又倒在了地上。  这下,这几个起哄的人都不敢再吭声了。  “你们看清楚了吧,”林星说道,“我打倒你们用的都是最简单的招式,练武贵在精而不在多,许多练武之人都沉溺于招式之中,一味地追求招式的繁复和好看,但越复杂多变的招式在实战中越派不上用场,所以练了十年武功的人往往还打不过练了一年的人。”  自古以来,湘南的民风就以剽悍著称,年轻人习武也是很普遍的事。这些人的情形与吴克定差不多,跟师傅练了几年武,但师傅传授的方式是老祖宗一代一代传承下来的,只在招式上下功夫,顶了一个练武的名声,与人打架,摆出一个起手势,口中声称自己是什么派的,与之对垒的人就害怕了,不敢再动手。其实他们自己心里清楚真要动起手来未必就可以打过那从未练过武的人。其中的一个人就有这样的经历,他经常欺负一个农村来的同学,起初这个同学很怕他,但后来实在忍无可忍了,便伸手一推把他推倒在地上,他跳起来摆开架势,可人家根本不理这么多,上前来伸手一推,又把他推倒在地上。农村的男孩从小上山砍柴,手臂的力气岂是城里的男孩能够相比的!  林星的一番话说得他们心服口服。从此以后,林星把全部人分成两部分,大部分人由吴克定教授基本套路,小部分有些基础的人便由自己教授实战击技。  这一天,体育课是最后一节课,下了课城里的同学就可以回家去了。江雪君走到林星身边,小声对他说:“你到学校后门去等我。”  林星走到后门,一会儿江雪君便背着书包来了。林星跟着江雪君从后门出去。后面是一座茶山,他们向茶山深处走去,走了一百多米远,有一块空地。江雪君见四周已没有人,便停了下来。她蹲在地上,从书包里拿出一叠纸钱,用火柴点燃了。  “给谁烧纸呀?”林星问道。  “今天是我爸爸、妈妈的祭日。”江雪君很平静地回答道。  “你的爸爸、妈妈?他们不都还在吗?”林星以为自己听错了,很惊讶地问道。  “你见到的是我的义父义母,他们是我爸妈的同事,我亲生的爸妈七年前就走了。”江雪君答道,她拿了一些纸钱给林星,让他也烧一些。  “爸爸、妈妈。”江雪君对着烧纸说道,“这是林星,是我最好的朋友,今天带来让你们认识一下。”  林星觉得很不可思议,江雪君好像在说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但林星也清楚,这种事是不可能开玩笑的。  江雪君又从书包里拿出两只白纸鹤来,递一只给林星,“我烧一只,你烧一只。”  林星看着手中的白纸鹤与上次在她房间里见到的一模一样,“这白纸鹤叠得真漂亮!”  “是我妈妈亲手教我叠的,每年的今天我都会叠两只烧给他们,告诉他们我在这个世上快乐地生活着。”  “他们是怎么走的?”  “车祸。”江雪君似乎不愿多说,只回答了两个字。  林星想要说几句安慰的话,却又无从说起,江雪君脸上看不出一点悲伤的神情,他怕自己的话反倒勾起她的伤心来。但林星的心里却感到无比的甜蜜,因为兰田县的风俗,一个年轻的女子只能带自己的丈夫或者已定了亲的未婚夫给先人烧纸,可见江雪君已把自己当成了最亲的人。  “我的爸妈都是教师,我们一家人住在学校。爸爸是一个很忙的人,下了课就往外面跑,经常很晚才回家,只有妈妈在家陪着我。妈妈是我在这个世上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她喜欢穿一条白裙子,学哥学姐们都说妈妈是白雪公主,他们都很羡慕我有这样一位天仙般的妈妈。  妈妈还是一位全才,在学校她什么课都教,语文、数学、英语、音乐、体育,似乎没有妈妈不会的。放了学,妈妈教我弹钢琴,陪我打羽毛球、乒乓球、篮球。妈妈还带着我在学校的旁边挖了一块菜地,上面种了南瓜、丝瓜、茄子、辣椒…,傍晚的时候妈妈会带着我给菜地浇水。每天我们都可以吃到很新鲜的蔬菜。尽管七年过去了,但我总觉得妈妈并没有离开我。我走路的时候、睡觉的时候、看书的时候,妈妈就守候在我的身旁。我的理想就是要成为一个象妈妈那样的人,勇敢、善良、博学多才。小的时候妈妈教我读范仲淹的《岳阳楼记》,里面有句名言‘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我始终不明白它的意思,妈妈说将来你长大了自然就明白了。现在我知道了,爸爸妈妈还有义父义母都是那样的人。在如今的中国,山河破碎、民不聊生、世风日下。要做一个坏人很容易,要做一个好人却很难,要付出许多许多,甚至是鲜血和生命。”  林星怔怔的听江雪君说着,他突然感到难过起来,因为他从未像江雪君这样想过,他的理想就是能够走出大山,能够像自己的父母亲那样在城市里工作生活。他觉得自己有些配不上江雪君,她的心灵要比自己高尚得多。  烧完纸,江雪君嘱咐林星不要对任何人说,即使在她义父义母面也要装着不知道。林星从小路把江雪君送回了家,她家与往常一样,并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吃了晚饭林星像往常一样陪江雪君练了一会儿武才回了学校。  这天晚上,躺在床上的林星辗转难眠。他把与江雪君交往的过程细想了一遍,但依然无法把她与一个失去父母的孤儿联系在一起。她开朗、阳光,对生活充满了美好的憧憬;她善良、真诚,没有同龄女孩的虚伪、做作。别的女孩把零花钱积攒起来购买自己心爱的东西,而她却把零花钱积攒起来接济街上的难民。自己的父母虽然也多年没有音信,但至少他们还活在这个世上,也许某一天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还有外公外婆、舅舅舅母对自己的疼爱。尽管如此,林星仍感觉心理面有一块阴暗的角落怎么都亮不起来。江雪君的义父义母虽然对她很好,但终究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七年前的江雪君还不到十岁,幼小的心灵遭受如此巨大的创伤,究竟是什么力量把它弥合得如此完美?林星觉得这个女孩已经融进了自己生命的血液里,再也无法分离了。  林星总觉得江雪君和她的义父义母与自己以前接触的人不同,但不同在哪里却又说不出来。其实这里面隐藏了一个极大的秘密,只是这个秘密江雪君是不可能告诉林星的,即使她把林星当成了最亲近的人。因为这个秘密一旦被人得知将会危及好几个人的生命。  江雪君的爸妈并非死于车祸,他们都是中国□□早期党员。日,□□在上海发动□□政变,疯狂捕杀□□员与革命群众,提出了“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人”的口号。同年5月21日,湖南的军阀响应□□的号召,在长沙发动了“马日事变”。国民党军官许克祥率军袭击省总工会、农民协会、农民讲习所等革命机关,解除工人纠察队和农民自卫军武装,释放所有在押的土豪劣绅,大肆捕杀□□员及工农群众。江雪君的爸妈都是省总工会的负责人,在这次事变中她的爸妈连同江雪君一道被捕了。在监狱里关了几个月后,她的爸妈被枪杀,她被放了出来在街上流浪。后来,她爸妈的同事江致远找到了她,她便成了江致远的女儿。  江雪君的义父义母也都是□□党员,江致远还是□□湘南特委的负责人。一九三零年前后,由于叛徒的出卖,□□湖南省委遭到毁灭的打击,湘南特委便与省委失去了联系。后来湘南特委与湘赣苏区建立了联系,接受湘赣省委的领导。国共双方的战争一直在不间断地进行,由于国民党的封锁,□□管辖的苏区药品奇缺,许多受伤的红军战士因为没有药品的救治而献出了生命。因而对于苏区来说,药品是比黄金都宝贵的东西。  湘南特委原设在郴县,但为了方便给苏区筹措药品便迁来了兰田。兰田县地处偏僻,管制不严,却又是中草药的产地和走私药品的集散之地。而江致远本是兰田人,在这个小县城像江致远这样的从一流大学毕业的人屈指可数,所以江致远也是兰田县的名人。再加上江致远在湘雅医院工作期间,兰田的达官贵人得了重病去到省城都是去找他,他积累了相当多的人脉关系。基于这些条件,这些年湘南特委的工作卓有成效,他们建立了一条秘密的交通线,把筹措的药品送往湘赣苏区。江雪君虽然还不是□□党员,但她的整个身心都与自己的爸妈还有义父义母们连在了一起。他们都在为了一个崇高的目标而奋斗,为了这个目标,成千上万的人倒在了血泊之中。生命对于他们而言已不再是最宝贵的东西。    六    乍寒还暖之际,时间过得飞快,转眼过去了半学期。学校举行了期中考试,成绩公布出来,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罗先迈考了第一、江雪君考了第二、林星排在中间、吴克定考了倒数第一。罗先迈是个小个子的男孩,平时沉默寡言的,但说起话来也可以滔滔不绝,他考了第一一点也不令人奇怪,他平时读书就很用功,再加上他有得天独厚的条件:他的父母都是本校的教师。林星基础本来很差,他的入学成绩排在倒数第几,这次能排在中间已经提升了不少,所以林星还算比较满意。一些考得差的人都在那垂头丧气,不知道如何回去向父母交差,唯独吴克定特别高兴,好像自己考的不是倒数第一,而是第一一样。  学校决定放两天假,下课铃一响,吴克定就跑到江雪君的课桌旁。  “小师娘,明天约几个人去玩玩呗?”他露出一付讨好的样子。  “去哪玩呀?”江雪君问道。  “去花果山野炊,怎么样?”吴克定说。  “我没意见。”江雪君向旁边看了一眼,征询林星的意见。  “放心,放心,小师娘同意的事,小师叔没有不同意的。”吴克定满有把握地说。林星笑了笑算是同意了他的话。  “明天早上八点钟,学校门口见。野炊的东西全部由我来准备,你们不用操心。”吴克定说完,吹着口哨走了。  第二天早上,林星按约定时间来到校门口。吴克定他们早到了,两男两女:吴克定、罗先迈、阮嫦娥、黄红缨。这两个女生都是城里姑娘,与吴克定小学就是同学,彼此很熟悉。林星虽与她们是同班同学,但却没怎么讲过话。阮嫦娥是个活泼可爱的姑娘,圆圆的脸蛋,笑起来有两个酒窝。黄红缨是个身材瘦小的姑娘,走路迈着细步,讲话时抿着嘴,装着害羞的样子。  令林星没想到的是,还有三辆自行车。原以为是走路去,二三十里地根本不算什么,林星经常跟着外公和舅舅们去打猎、伐树,一日来回走上百里路也是常有的。  “你的工具还很齐全的呢!”林星拍了拍自行车的坐垫说道。  吴克定吹嘘道:“我跟你说,小师叔,你跟我出去玩包你不会吃亏。看看,这是美国货。”他从行礼包里拿出一个相机来,然后又拉开一个长长的帆布口袋的拉链,里面装的竟然是一支崭新的□□,“看看,德国进口的,我跟你说,全县要是找出第二支来,你砍我头!”  林星竖起大拇指对他说:“厉害!佩服!”林星一看那支枪就知道非同一般,吴克定虽然爱吹牛,但这次说的还不算离谱,这种□□在兰田县就算不是唯一的,但也应该是稀有物品。  “君姐,君姐,快点!”阮嫦娥喊道。  江雪君从远处小跑了过来,她穿了一件淡黄色风衣,束了一根腰带,身材更显苗条,头发扎成两支辫子,跑起步来摔来摔去。  跑到跟前,江雪君拍着胸口有些气喘地说道:“对不起,我迟到了。”  吴克定喊道:“出发。”三个男生每人搭了一个女生上路了。  花果山在县城的西南面,离县城二十多里路。三个男生虽然搭了一个人,但你追我赶的,骑得飞快。吴克定后面坐的是阮嫦娥,他故意搞一些惊险动作,弄得阮嫦娥不时发出尖叫声。  阮嫦娥说道:“吴克定,你小心点,等会儿,我让你师娘来收拾你。”吴克定便老实一会儿,但过不多久又故伎重演。几个人嬉笑着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花果山是因为这里的风景很像小说《西游记》里的花果山而得名。从大路旁的一条小道进去,还要翻越一座小山包。他们把自行车放在一户农户家然后徒步上山。小山包并不陡峭,到了小山包的另一边,有一座石桥名为万年桥。万年桥并非由人建造,而是天然形成,整个桥身是一个巨石,上面平坦如桥面,下面却是一个大洞似桥拱,由于不知其形成的年代,所以后人称其为万年桥。桥的另一头连着的就是花果山。桥下是一个宽约十米的山涧,桥的上游约五十米处是一座瀑布,名为水帘洞。瀑布后面的峭壁上确有一个山洞,不过这个洞很小,里面什么也没有。如今是秋天,山上的水都干涸了,已无法看到壮观的瀑布,只有很小的水沿着石壁流向下面的池塘。整条山涧原本浸在水中的石块,此时却露了出来,巨大的石块光滑平整,在秋日的阳光下熠熠生辉,如同一张张天然的大床,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躺在上面美美地睡上一觉。  六个人下到山涧中来,把东西放在一块平整的巨石上,吴克定开始分配任务:罗先迈、阮嫦娥、黄红缨负责到山涧中去抓鱼;吴克定、林星、江雪君进山去打猎。  打猎的三个人往山上走去,走了一里多路,树木变得茂盛起来,鸟的叫声也越来越大。花果山虽然名声很大,但与林星经常去打猎的深山是根本无法相比的,这里的山不算高、林不算密,且离县城很近,山中较大一点的野物早就被打光了,只剩了一些山鸟。山鸟是永远打不尽的,打了一批马上又会飞来另外一批。  不过要把山鸟打下来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吴克定连开三枪也没有击中目标。他不好意思地说道:“今天的手气特别背。小师叔,你会打枪吗?要不你来试试?”  林星含糊地答道:“这种枪…不会。”  吴克定以为林星真不会,便一本正经地向他讲解如何开保险、如何瞄准、如何上子弹等射击要领。林星也装着很认真地听。其实林星已有了五年的枪龄,他的枪法在整个大唐堡也是数一数二的。如今天下不太平,占山为王的山贼多如牛毛,为了保护家乡的安全,大唐堡很早就建立了保乡团,并从外地购进了一批武器,林星的满舅就是这个保乡团的团长。林星十二岁便开始打枪,山中的那些飞禽走兽都成了他练习射击的活靶子,加之他天性聪明,几年下来,已练成了一位百发百中的神枪手。  林星举枪瞄准了好一会儿,又把枪放了下来。说道:“你教的方法不太习惯,还是按我自己的方法来。”话音刚落,只见他抬手“呯”的一声,一只大鸟从树上掉了下来。  江雪君欢呼一声,跑了过去把鸟捡了起来。  吴克定很惊讶地说:“你的运气真好,没有瞄就把鸟打下来了。”  林星笑着说:“你应该说我水平真高。”  吴克定不相信的说:“不瞄就打中目标,我还是头一回见到。你再打几枪看看。”  三个人继续往前走,忽然听得“噗”的一声一只山鸟从树上飞了起来。说时迟那时快,林星抬手一枪,山鸟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从空中掉了下来。”  吴克定这次相信了,他很羡慕地问:“飞在半空也能打中,神了!你这枪法是怎么练出来的?”  林星故作神秘地说:“天机不可泄露!”  林星把枪递给江雪君,让她也打几枪玩,她连放了几枪离目标都相差很远。林星又告诉她开枪时要屏住呼吸,双手不要抖动,要做到心无杂念。她又放了几枪,最后一枪还真的打下一只鸟来。  江雪君对打枪很有兴趣,拿着枪便不愿放手,子弹十有八九都被她打了。眼看时间已到中午,三个人收拾了往回走。来到万年桥下,见另外三人还在水里抓鱼,一个上午一条鱼也没抓到。林星说道:“还是让我来吧。”他在岸边砍了一只细竹子并把一头削尖了。山涧的水很浅,最深处只能及到膝盖,但水很清,水底的卵石可以一粒粒地数出来。林星把竹子伸进一个个的石洞中搅拌,把水搅浑了,过了一会儿果然一条很大的鱼从石洞中游了出来。大家都屏住呼吸,生怕把它惊走了。等它慢慢地游近了,林星举起手中的竹子,用尖的一头刺下去,正中鱼身,挑上来一看,是一条鲤鱼足有两斤重。  三个女生捡了一些枯枝,在石块上燃起一堆火。三个男生把山鸟和鱼收拾干净了,撒上一点盐,用树枝叉起来,放在火上烤。阮嫦娥从包里拿了几个糍粑出来,也放在火中烤。不一会儿,便香气四溢了。  吴克定把烤好的东西盛在一个大盘里,把它放在另一个平整的石头上,用刀切细了。又拿出六个杯子,每个人倒上一杯甜酒。六个人围坐在一起,一边吃,一边天南地北地瞎聊。  吴克定说道:“小师叔,给我们讲讲唐门的故事呗?”大家对这一提议表示高度的赞同,他们都对唐门充满了好奇。  林星见大家都投来期待的目光便说道:“近年来,唐门出现了两位杰出的女性,一位是我的母亲,她文武双全,不仅武艺出众而且不到十七岁时考入了北京师范学院。另一位是我表姐,她从小喜武厌文,练就了一身高强的本领。表姐大我六岁,也是我练武的启蒙师傅。我记得我来到大唐堡的第二年,那一年表姐只有十五岁,也是这样的秋天的一个下午,大约四五点钟。一些村民在村庄旁边的一座小山包上做事,小山包上种满了蔬菜和红薯,还有一群小孩也在一边玩耍。表姐带着我在挖红薯。突然,听得山的背面传来一声枪响,不一会儿,一头很大的野猪从树林中奔出。原来几个猎户从山的那边发现了这只野猪,开了一枪,打伤了它,但没有打中要害。受了伤的野猪挺着一对长长的獠牙疯狂地向山下冲来,而它的前方正是那一群玩耍的小孩。正在做事的村民们被这突发的事件惊呆了,小孩们还在嬉闹着全然不知即将到来的危险。此时,我与表姐与那群小孩有五十多米的距离。表姐拔腿便向小孩冲去,但如何跑得过从山上府冲而下的野猪呢!眼看野猪就要从孩子们身上践踏过去,只见表姐腾空而起,两柄飞刀已从手中发出,飞刀发出破空之声,一左一右从野猪的两只耳朵旁插进去,野猪头重脚轻地栽倒在地,打了一个滚,野猪的屁股离小孩还有不到一尺远。这群小孩突然看见一个庞然大物倒在自己面前都吓得哭了起来。村民们把野猪抬回去秤了一下,有两百多斤重。后来我再也没有见过比这更大的野猪了,这件事也是我有生以来遇到的最惊险的事。”  吴克定说道:“厉害!了不起!一个小女孩竟有这般本领,唐门当真是藏龙卧虎!我一定要去拜你的表姐为师。”  林星微笑着说道:“可惜!晚了。我表姐已经嫁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吴克定叹口气道:“唉!这样的巾帼英雄也会嫁人!”  罗先迈摇了摇头说道:“你们都落伍了,现在已不是冷兵器时代了,英雄的定义早就变了。武功再厉害又有什么用?总厉害不过枪吧?谁手中有枪谁就可以当英雄。你们看现在那个省、哪个县不是带兵的掌权。□□就有一句名言:枪杆子里面出政权。”  吴克定问道:“□□是谁?”  罗先迈鼻孔哼了一声,很轻蔑地说道:“孤陋寡闻!”  吴克定说道:“什么,我孤陋寡闻?你随便说一个人就说我孤陋寡闻?阮嫦娥,你知道□□是谁吗?”  阮嫦娥回答道:“不知道。”  吴克定又问道:“小师叔,你知道吗?”林星摇了摇头。  吴克定说道:“你看,大家都不知道,就你知道。”  江学君说道:“我倒是听说过,是□□的一位领袖,蒋委员长悬赏十万大洋买他的人头呢!”  吴克定轻蔑的说道:“我以为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不就一赤匪吗?”  罗先迈鼻孔哼了一声,做出不屑回答的样子。  江学君说道:“罗先迈,你的老家是江西的,离瑞金有多远?”  罗先迈回答道:“五六十里路。”  江学君说道:“你一定听说过不少□□的故事,给我们讲讲吧?”  吴克定附和道:“对,讲讲。我上次看了一张传单,说是赤匪都是魔鬼投胎转世,共产共妻。听说你们江西已经是赤匪的天下了,你们家有没有被共了去?”  罗先迈回答道:“你有没有脑子?那种传单你也相信?”  吴克定说道:“你见过赤匪,我们都没见过,那你跟我们讲讲呀!”  罗先迈说道:“是红军不是赤匪。”  吴克定说道:“红军?这名字有点意思,那你就给我们讲讲这红军吧!”  罗先迈说道:“不讲,犯法的事情我不干!”  吴克定生气地说:“你这样讲就不够意思了!这里又没有别人,难道我们几个人还会去告发你呀?”  罗先迈说道:“我可以讲,但是你们回去后不能再跟别的人讲。”大家都点头同意。  罗先迈问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朱毛红军?”  吴克定回答道:“好像听人说起过,是不是他们的头领是一个叫朱毛的人。”  罗先迈说道:“错!朱毛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朱就是指朱德,毛就是我刚才讲的□□。这两个人都不是简单的人物,朱德是蔡锷手下的第一员大将,蔡锷,你们总知道吧?”  吴克定回答道:“这个知道,护国战争的领袖,可惜是个短命鬼。”  罗先迈继续说道:“□□就更不简单了,国父孙中山在世时,□□就是国民党中央执委,并且官居国民党中央宣传部长,他的地位还在□□之上。”  吴克定说道:“等等,你刚才说□□是□□,怎么又在国民党里当大官?”  罗先迈说道:“那时国民党与□□还在合作,很多□□都在政府里当官。”  吴克定说道:“我就想不明白了,这些□□好好的大官不做,偏要起来造反。”  罗先迈说道:“不是他们要造反,而是□□要大权独揽,容不下□□人,要把他们赶尽杀绝。这叫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吴克定说道:“这倒不错,现如今,别的都好说,只要沾上□□几个字,那就一定是杀头。”  江雪君说道:“小吴,你别打岔,让罗先迈说。”  罗先迈继续说道:“朱德和□□各带一队人马,合在一起就成了朱毛红军。刚开始时只有两三千人,地盘只有井冈山,后来不断地打胜仗,发展到了几万人,占领了江西的大部和福建的一部分。我有一个表叔,小的时候常带着我玩,跟我关系特别好,他就参加了红军,在一个团部任参谋。去年我回老家过年,正遇到他回家探亲,他跟我讲了很多朱毛红军的故事,最精彩的就是红军与国军的三次大战。第一战,□□派了十万人马,任命张辉瓒为总指挥,这个张辉瓒也不简单,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毕业,后又去德国学习过军事,自以为是个军事家,根本不把红军放在眼里。此时,红军只有三万人,而且装备非常简陋,好些人手上还拿着梭镖和鸟铳。国军分成三路围攻红军,而红军并不迎战却是采用诱敌深入的战术,把张辉瓒带领的那个师吸引到龙冈。红军早在那设好了埋伏,国军一到便四面出击,不一会儿就全歼了一个师,并且把张辉瓒活捉了。红军接着乘胜追击,国军的十万人马被打得溃不成军,纷纷逃窜。第二战,□□派了二十万人马,而且还加派了空军,任命何应钦为陆海空军总司令,采犬稳打稳扎,步步为营\\\'的方针,分4路进攻红军。而红军放过其它三路,集中兵力专打一路,并在东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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