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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攻克东京(上)修
  我叫兰云,今年26岁,坦克排排长中尉军衔,上个星期才从日本回来,准备跟我的的女朋友结婚了,让她提心吊胆了大半年,还真过意不去……
  说正题吧,从哪里开始呢……
  我们部队7月6号空降在东京羽田国际机场,那是一大片濒海的平地,铺了三条跑道,两纵一横,有宽大的停机坪和漂亮的候机楼。坦克挂着六个专用降落伞慢慢下降,离地五六米反冲火箭启动,跟平时训练一样,没多大振动我们就安全落地了。
  当时在那个机场伞降的,除了我们坦克连的10辆新式坦克,还有空降兵部队的一个装甲营、一个步兵团,三十几辆装甲车,二十多门火炮吧。
  机场的抵抗稀稀拉拉,跑道边上五、六门高射炮旋低了炮管扫射友军的步兵,我的505号车最先落地,炮手王达马上转动炮塔,锁定目标,一分钟时连打5炮,废掉了小鬼子的5门炮,剩下一门被伞兵的机关炮打得稀烂。
  伞兵们下往候机楼和塔台进攻,那里的敌人也没多少,伞兵们自己就解决了,并没有呼叫坦克炮支援。
  连长的501号车落地后,高连长让我们排3辆车掩护5辆伞兵战车去占领机场西北的一座桥,那座桥连接着机场和东京的首都1号高速路,位置极其重要,也是敌军反攻机场的要道之一。
  我的505号车开在最前面,后面506、507车一左一右,
伞兵战车都跟在坦克后面,穿过了一些烧得焦烂的飞机残骸,绕过几个大得能装进好几辆坦克的弹坑,逐渐接近了那座电子地图上标为B2的跨河高架桥。
  桥头几个可怜的巡逻兵一看我们的阵势,慌忙跨上身边的摩托车想逃到桥那边去,我让王达用同轴机枪扫射,侧后方的伞兵战车也用机关炮点射,一辆摩托车爆炸起火,还有两辆翻倒在桥面上,5个穿迷彩服的都趴下了.
  那天因为是阴天,还有些薄雾,桥对面模模糊糊看不清楚,我开启热像仪,监视屏幕上出现了二十来个红色小点,可以判断为步兵,没有发现战车之类的重装备.
  为了抢时间,我没要求伞兵战车上的步兵下车掩护,而是直接随坦克乘车开到桥对面.
  但出于安全考虑,我命令手下各车开启车长、炮长热像仪,发现大号目标,立即往死里打。
  这个命令救了我一命,当我的505车一马当先冲近对岸桥头时,一团模糊的血红色的亮斑突然出现在监视屏上,我想也没想,马上按动按扭直接操控火炮,一看距离,1500米,锁定,炮弹上膛,按下发射钮,先一发破甲弹,再一发脱壳穿甲弹,监视屏上的亮斑化成了紫色。我凑近潜望镜,看到远处白茫茫的雾气中,冒出一闪一闪的火光和一滚一滚的黑烟。
  开到岸上后,才知道那是辆倭寇的90主战坦克,还是换装了德国55倍口径身长140毫米口径坦克炮的新改进型,被那家伙一炮打中的话,就算不被击穿,人也会震得半死。
  扫荡了那二十几个步兵后,我们占领了桥头。在出发之前连长就嘱咐我,时刻提防敌人的反攻,他们在市内还有些机动部队,对付我们这几辆坦克还能凑合。我们就马上转入了防御,伞兵和战车则隐蔽到残砖碎砾中。
  布置完毕后,我叫两个伞兵徒步到高速公路那边侦察,发现有敌情立即用无线电报告,其他抓紧时间吃午餐。
  这中间,伞兵的连长过来跟我说,他想一开始只派几个步兵放放枪,让敌人以为我们不过是侦察小分队,坦克和战车则开支主动隐身系统,待把敌人放到500米以内再狠狠地打,这样步兵的重型反坦克火箭也可以派上胜用场。
  我说行,但是不能只让几个步兵放枪,起码一个排一起放,特别要安排两个狙击手,抓住鬼子的指挥车打,打烂它的观瞄镜。步兵打了就跑,撤到别的房子里,待敌人接近到500米之内,听我下令,一起打。
  伞兵连长说没问题,就这么定了。
  我和那连长作了最坏的打算,就是估计敌人会有整个装甲团冲过来,外加两三个步兵营。届时若是呼叫不到空中支援,炮火支援又不够用,就先全力抵挡一一阵,打掉敌人前两波冲击,然后步兵全部上车,由坦克开路,沿河南下,冒险冲过多摩川上的大桥,到川崎去和大部队汇合。如果直接往后退,就可能在开阔的又无处可躲的大桥上成为敌人的靶子,向南去则出其不意,敌人主攻的是机场,必不会追来,届时又可以从背后打击多摩川北岸的守军,助正在过川崎向北推进的大部队一臂之力。
  然而敌人远远没有我们想像中的那么强。
  下午两点钟左右,薄雾早已散去,高速公路那边的侦察兵报告,发现了13辆90坦克,其中1辆装有长管140炮,后面还有15辆8轮装甲车(97式),5辆军用卡车,前面开路的是一辆4轮装甲车(99式)和一辆吉普车。
  虽然不像一个装甲团60辆坦克那么有气势,13辆90式仍是一股不小的战斗力,必须小心对付。
  主动隐身系统开启了,这是一种可防光学、电磁推测器的先进装置,再加上智能迷彩,敌人就算是步兵也要靠近到一两百米内才可能发现静止中的坦克。
  这种系统最大的缺点就是耗电量大,坦克蓄电池只够它全功率运转三个小时,而在隐蔽时又不能开辅助发动机给电池充电,还有,这家伙的主机常常过热,隔两个钟头就要关起来冷却,所以只能在最必要时用它。
  鬼子的4轮装甲车在大队前面一、二百米处,小心翼翼地朝这边开过来。
  距离800米的时候,狙击手和机枪手开火了,那辆装有机枪塔的4轮装甲车太不争气了,两下子就冒了烟,两个倭寇掀开了顶盖往外窜,还没能跳下车就被扫倒在车顶上。
  倭寇的坦克显然早有准备,几个齐射打过来,近旁几座三层小楼轰隆隆地塌下来,后来才知道有五个弟兄跑不及,被压在了废墟里。
  我们的车不动声色,600米,500米,400米,眼看两辆倭寇坦克已冲进300米绝对警戒线,我下令,开火!
  我的505车首发打中冲在最前面的那辆“长鼻子90”(注:我军对装长管140炮90坦克的通称),5秒后又打中了400米开外的一辆漆着野战迷彩的90式(注:当时东京都卫戍师装甲部队一律涂装灰色城市迷彩,涂装灰绿色野战迷彩的90式显然来自别的部队),再转移火力,搞掉一辆处于敌三角进攻阵势左后方的90式。
  这时,在我们坦克火力和伞兵战车反坦克导弹的联合打击下,当然,还包括步兵的反坦克火箭,倭寇13辆坦克一分钟里全部报销,不过,我们也有两辆伞兵战车被击毁,1辆重伤。
  倭寇的步兵下了车,以燃烧的坦克残骸为掩护,向我们步步逼近。
  我们的步兵和剩下的两辆伞兵战车以密集火力压制了敌人步兵,坦克则瞄起倭寇装甲车一阵猛打,一时间,数十团紫色光斑在监视屏上闪动,我不得不关了热像仪,改用放大潜望镜监视战场。
  浓烟和火光装置着眼前这片开阔地,几十个燃烧的铁疙瘩横在地上,看起来特别爽。
  敌人的步兵还想攻过来,发起了两次冲锋,我下令坦克用榴弹直瞄射击。打得他们血肉横飞,然而我们只剩下十向个步兵,无力发动反攻。
  三点过几分的时候,敌人撤了,我预感到他们要用大炮清扫这里,马上叫步兵上车,伤员进车厢,战斗员坐车顶,五辆车一齐开到桥头以南的一片松树林中隐蔽。
  果然,我们离开后不久,桥头一带一下子被密集的炮火覆盖,15分钟的炮击后,原来我们躲藏的地方已被夷为平地。
  炮火一停,倭寇的步兵又向桥头冲击,伞兵连长呼叫机场那边的炮火支援,我们的炮弹又准又狠地打在敌人中间,看到他们被轰得差不多了,我下令全部坦克战车冲出小树林,收拾敌人的残兵。
  这回他们算是给炸晕了,一看我们五辆坦克战车轰隆隆地开过来,纷纷跪到地上,单枪投降,有几个还想逃,被机关炮炸成了碎片。
  我们把俘虏带回小树林,点了一下,101个,里面有两个少尉,一个中尉。三十几个受了伤,其中八个重伤的,我们管不了,一时也不能后送,就简单包扎了一下,由他们在地上哼哼。我们也有三个重伤员,备用药都用光了,还是没有完全止血,伞兵连长急得直跺脚,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这连长叫肖光宝。
  肖连长钻到了他车里,捣鼓了半天,突然冒出头来,笑咪咪地朝我喊,说是增援部队马上就过桥了,重伤的弟兄有救了。
  谁知这时候高速路那边的弟兄又报告了,敌人又来了,长长的一列车队,里面有14辆坦克,5辆步兵战车,10辆八轮装甲车,3辆4轮装甲车,3辆八轮反坦克导弹发射车,9辆军用卡车。
  我在心里算计着,40多辆车,除去坦克和反坦克导弹车,30辆能搭步兵的车,其中又有20辆是装甲车,算来该有450名步兵。
  我们当时虽然还有3辆坦克,两辆伞兵车,弹药却已损耗过半,伞兵战车每车仅剩一枚反坦克导弹,还能作战的步兵16名,步兵的反坦克火箭只剩下一枚。
  我们不能后撤也不能南下,我们必须阻止敌人接近桥头,尽可能争取时间让增援部队安全过桥。
  我决定用坦克炮和反坦克导弹在2000米距离上打一个齐射,先减缓他们前进的速度,再呼叫炮火和空中支援,拖住他们,同时吸引他们往树林这边进攻,让我方增援部队能够顺利冲出桥头,并攻击他们的侧冀。
  当时那种情况,我自己也不知道是否真能顶住,我们没有了建筑物作掩体,叶子稀疏的松叶林,既不能提供遮蔽,更无法增加额外的防护,敌军中除了14辆坦克,还有8辆能发射反坦克导弹的装甲车,再加上步兵的便携反坦克导弹,我们能在第一轮齐射后不被敌人的十几发炮弹、导弹吞没就算是奇迹了。
  我们的坦克又开启了主动隐身系统,静悄悄地等着鬼子接近到两千米距离,导弹、坦克炮一齐放,一下打瘫了敌人的五辆坦克,我们的位置也暴露了,我命令五辆坦克战车立即倒车,退进松林深处,林子边缘留下四个伞兵,负责指引炮火打击。
  敌人被打瘫的坦克和先前已经烧成废铁的那些坦克装甲残骸严严实实地堵进了他们前进道路,榴弹炮和重迫击炮密密地打过去,够他们受的。
  肖连长放心不下,亲自带了无线电,领着个一等兵钻出战车,爬到林子边上,为后方的火炮指引目标。
  炮兵用了自主制导炮弹,可以自动锁定坦克装甲车辆,并直接命中辆辆的顶部,使用破甲战斗部,足以击穿坦克薄弱的顶装甲。这种炮弹的缺点是导引头搜索范围很小,需要前方步兵、车辆较准确地标定目标位置。
  炮一直打了十来分钟,敌人一步都前进不了。这时候头机顶隆隆地响起来,我们的武装直升机到了,跟我们的坦克进行识别联络后,反坦克导弹和火箭猛地放。肖连长在无线电里变了调地喊,打得好打得好,就是要往死里打,狗日的小日本,死定了。
  我打开舱盖往天上一看,密匝匝的枝叶间原来蓝灰的天已经变成了鲜艳的红色,那漂亮的啊,国庆礼花都没得比。
  武装直升机飞走了,我们的大炮紧跟着发威,这次的炮火更准更狠,肖连长说他在那里看得都傻眼了,极其怀疑等下子还有没有俘虏可抓。谁知道刚说完这句话他就牺牲了,被一块弹片打进了太阳穴,天知道为什么非要这么准。
  小日本打了一阵报复性的炮火,其中有不少凝固汽油弹,点着了那些十多米的松树干,林子成了一片火海,我们必须冲出去。
  我让身边的10名伞兵押着那100个俘虏往桥头方向撤,我自己亲率剩下的5辆坦克战车杀向敌阵,无论如何,能够挡一会儿算一会儿,增援部队也该到了,不怕没有接应。
  进攻开始了,对方的抵抗弱得令我们吃惊。距离那些烧红的残骸越来越近,炮火已延伸到敌后,突然,一枚火箭从残骸堆中飞出……
史实:7月6日,盟军司令部决定加快攻击东京的步伐,中国第1空降师第1团第2机械化空降营、第3空降师第9空降步兵团、第99装甲旅第252特种装甲营第5空降坦克连受命组成“东京第一空降特遣队”乘由俄罗斯安东诺夫大型运输机伞降在东京羽田国际机场。
  东京羽田国际机场是东京市郊唯一一个大型航空港,东临东京湾,北接东京港,西邻东京市大田区,南隔多摩川与川崎市川崎区遥望,实际上是个四面环水的岛,能过西面两座、北面一座大桥与东京市区联系。该机场不仅战略位置重要,且在东京湾被日军以水雷沉船严密封锁后,成为了盟军向前线快速输送部队、物资的最合适的集散基地。
  空降特遣队于7月6日11时30分开始伞降,日军机场完备原由第1卫戍师团第4团第2步兵宫负责,配第5师团第23装甲团3营2连的12辆坦克,以及1个35毫米高炮连,配6门35毫米厄利空双管高炮,7月5日夜,因川崎方向吃紧,坦克连和第2步兵营A连、C连被调往川崎前线,因此盟军空降时遇到的抵抗较弱。
  当天日军调动兵力反扑机场,经激战后被挫败。仅在羽田北桥西桥头一带就损失了28辆坦克、5辆步兵战车、31辆装甲车、阵亡701人,伤104人,被俘虏187人,坦克1排排长创下了单车击毁5辆敌坦克的“王牌”战绩。
第二章 攻克东京(下)
  “嘭”的一声,我右边的506车被击中了,不过因为命中点在炮塔下面的主装甲板上,506车只是稍稍顿了一下,又接着开足了马力跟上冲击部队。
  我的炮手王达准确地向火箭发射点打了一发榴弹,烟尘弥漫后,敌军竟再无反击。
  我们的大炮和武装直升机彻底打垮了这股敌人,我们这几辆车冲近时,小日本的残兵已完全崩溃了,大多趴在地上或向后溃逃,所谓武士道精神也不过如此。精神力量在更为强大的铁与火面前起不了什么作用,至多,增添些悲壮的气氛而已。可如今,我们面前的小日本官兵们干脆放弃了以生命交换悲壮的机会,他们或许真的绝望了。
  援军终于到了,十多辆坦克领着三十几辆步兵战车极其壮观地驶下桥头,与我们胜利会师,其中3辆坦克和6辆战车留下来一我们共同防御桥头,其余部队立即南下攻击敌多摩川北岸防御阵地。
  那两辆伞兵战车被调走了,我的坦克排转由一个姓黄的坦克连长指挥,在他的调度下,12辆坦克战车在桥头一带完成了防御准备,步兵还是很少,只有48名。
  天黑之前,4辆卡车运来60名步兵和一批弹药,这都是我们迫切需要的,可更令大家惊喜的是车上还有热腾腾的快餐盒饭,以及一锅香喷喷的牛肉汤。
  我们美美联地大吃了一顿,为坦克装好弹药,又检查了一遍设备,再度进入紧张的戒备状态。
  肖连长的尸体被他的伞兵弟兄们找到了,往机场那边送的时候,我上车揭开白布看了一眼,他面色很安祥,让我极其怀疑他仅仅是睡着了而已,我第一天认识他,也是最后一天见到他。
  高速公路那边的两个伞兵侦察员被陆军侦察兵换了下来,他俩经过我这里时,我把随身私藏的几块巧克力全塞给了他们,他们推着不要,我说怕什么,几块巧克力不算贿赂吧,你们帮我了大忙,我总得意思意思,回去以后再遇见,我请你们喝酒,他们嘻笑着就收下了。
  夜里,宪兵开始在桥头指挥交通,不知多少车闭着灯轰隆隆地从我们身边经过,我困得不行,和王达轮换着休息,驾驶员小马则躺在可调座椅上舒服地睡了大半夜。
  清晨,高连长领着6辆坦克来跟我们排汇合,我们排脱离了黄连长的指挥,跟着高连长招待新的任务——配合一个机械化步兵营进攻东京南部品川区的昭和大学。
  连长把昭和大学的卫星照片转送到每辆车的综合显示屏上,照片是黑白的,却很清晰,最大分辨率小于1米,可以随意格放,地面上停放的自行车都能轻易识别。
  熟悉地形,制订战术预案,联系好步兵,我们沿着东京的街道小心前进,街边的建筑很一般,就我们国家中等城市外围的水平,心想这里也就是东京的郊区,不能奢望太高。
  不过我最在意的还是楼顶窗后以及巨大的广告牌间是否隐藏着狙击手及反坦克火箭手。巷战中装甲兵的威力在训练有素的城市步兵面前要大打折扣。猎隼武装直升机在头上盘旋,为我们提供空中掩护,它拥有厚实的装甲和强大的火力——1门30毫米机关炮,8到16枚反坦克导弹,最多128枚57毫米火箭。除此之外,几架米—17直升机把突击队员机降在前方几座较高的大厦楼顶,抢占制高点,为我们装甲部队提供支援。
  10点钟左右,我们穿过首都二号高速公路,抵达目标——昭和大学外围。
  步兵战车放下步兵,坦克和战车一起支援步兵向前突击,但前方楼群中射出的凶猛火力压制住了我们的试探性进攻。
  步兵营长呼叫直升机支援,两架猎隼接近目标,几十发火箭弹过去,再打一阵机关炮,对方的火力减弱了一些。
  按照预案,我们排3辆坦克负责支援1个机步连的10辆步兵战车和80名步兵,从正门方向对昭和大学内的敌军施加压力,其他部队则集中突破学校东门的院墙,直接打击敌核心。
  敌人的抵抗很顽强,我们就不得不猛打炮,车上的125滑膛炮威力大、射速高,成为近距离火力支援的支柱。
  步兵战车上的25毫米机关炮最大射角可达85度,对楼上的敌军具有很强的打击力,千往往一具长点射就能扫掉半层楼的敌人。(此处略显夸张)
  这炮一猛打,弹药就跟不上了,战斗进行了一个多钟头,校园内的建筑基本上都给轰得千疮百孔,而我的505号车在战斗结束里仅剩下1发榴弹!
  今天我做为中国军队的一员杀入了日本国都东京,那种激动、振奋、自豪根本就能令人发狂,但敌人还在抵抗,中国军人在战斗中应该有冷静的头脑。
  在路过国家自然教育园一带时,我们发现并击毁了三辆90坦克,驱散了大约一个营的步兵,并且与刚刚攻占明治学院大学的一个装甲步兵团会师,还一起在大街上吃了后方送上的午餐——米饭和各种丰盛的炒菜,然后我们转向西北,经中国大使馆突进涉谷车站,那个装甲步兵团则转向东北,往世界贸易中心那边去了。
  战斗中,原来已受伤的504号车追上了部队,立即参战,谁知道他们也够倒霉,刚打了两炮又碾上地雷,只好再停下来修履带。
  武装直升机拼命向楼群开火,天空中满是火焰浓烟,突然几道火光自大楼间升起,冲着直升机撞去,两架直升机放了曳光弹,躲过了攻击,另一架运气不好,先后给两枚导弹打中,旋转着坠落,残片四溅,主体正好砸到一座十多层的豪华楼侧面,燃烧爆炸,震碎了整座楼表面覆盖着的蓝色玻璃。
  上面没有给我们太多时间,在远程炮火支援下,我们全力强攻,损失很大,我亲眼看着一个连的步兵冲进一积条小巷,半小时后只剩二十来人拖着五六个重伤员回来。
  我们只好改变战法,不再沿街道进攻,改由坦克在民居中撞开几条路,引导步兵直接突击敌防御核心。
  坦克把炮塔转向后方,开足马力撞开民居的院墙,一直冲破房子大门,穿透客厅,从后墙穿出,相当于一刀捅个透心凉。
  步兵紧跟着坦克从撞出的通道中通过,我不知道民居中的日本平民眼看着自己家里冲出一辆坦克,还给房子搞出两个大洞会有什么感觉,这就是战争,我只是个基层军官,执行命令乃是军人之天职。
  涉谷车站终于艰难地攻下了,步兵团的伤亡我不清楚,我们连倒是损伤了四辆车,其中两辆估计两小时内能修好,另两辆要等装甲抢修车来了才行。
  补充了一下弹药,另外又加进了一个坦克连和两个伞兵营,我们调转车头,沿首都三号高速路开进,目标——总理府、国会大厦、皇宫!
  我们排的507号车因为履带受损留在后方修理,剩下的505、506车直接听连长的,我纯粹成了名车长。
  远远的,看到了东京塔宏伟的身影,我在车内用可调式潜望镜仔细观察,却发现有好多东西正从这几百米高的巨塔上坠落,调高了放大倍率,原来竟是人!他们在集体跳塔自杀!
  塔上有穿军服的,也有平民,我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但我猜肯定是极度的绝望的。
  他们的先辈搞了南京大屠杀,血洗了中国的半壁山河,如今东京被中国军队攻陷,他们一定很怕吧。或许,他们还根本不知道有什么南京大屠杀,他们的历史教科书上早就把二战中有关日本入侵别国的内容删和一干二净,这是个极其无赖不知反省的民族,只要还有人怜悯它、支持它、利用它,它就会趁机翻身,篡改历史、扩充军备,重来一次征服世界的实践。
  两次太平洋战争,死的人数以千万计,经济损失无以计数,如果国际社会不汲取教训,彻底扼杀日本的军国主义劣根,难保没有第三、第四次甚至无限次太平洋战争以至于世界战争爆发。
  东京塔很快被我们的大军甩在身后,我们逐渐接近了东京的核心——皇宫。
  不知什么时候,头上竟出现了上百架我方直升机编队伴随地面部队向前推进的壮观场面,好看是好看,却没有什么战术意义,大概是敌人停止了抵抗,上面才放心大胆地搞这种空中阅兵式,甩甩威风,震慑一下民众。
  车速提高到50公里每小时,东京的大道很平整,又宽敞,50吨的坦克飞驰在上面的感觉很好,路上一尘歪歪横横抛下了好多车子,我们理也不理,加大油门径直往前冲,小车一碾而过,大货车则撞出好几米,现在没有什么能阻挡我们装甲兵的铁蹄了。
  总理府一掠而过,国会大楼一掠而过,小日本完全没有抵抗,街上空空荡荡,见卷起几张纸片,除此之外,东京似乎成了死城。
  接近皇宫大门是,领头的高连长的座车501号出了故障,停在街边,我的505号车紧跟在他后面,现在是自动成了领队车。
  镶满铜钉的朱红皇宫大门出现在我505号车的炮口前,由于事先接到了命令,不得擅自进攻皇宫,抓捕天皇的任务由特种部队执行,我让坦克停在了距大门50米外的位置上,眼看着运载特种部队的直升机消失在高大的宫墙后。
  打开炮塔舱盖,我钻出炮塔,站在车顶,向西望去,血红的夕阳慢慢下坠,逐渐丧失了残余的微光,消灭在参差不齐的繁杂楼群后。
  天黑下来,东京的夜暂且没有灯光,而夜空中却清晰可见弯弯的月牙。
  7月7日,我们攻克了东京。
  以后,俄罗斯人,美国人,韩国人,越南人,甚至还有印度人,陆陆续续进了东京城,我们国防军则由近卫军换下,搞撤到郊外休整。
  近来社会上有些谣言,说什么新宿集*杀女学生案、东京港大屠杀是我们国防军所为,我用军人的名誉保证,中国国防军从未做过有违人道主义精神、败坏军纪的事,我们在攻城的浴血奋战中还不忘救助受伤的平民,在撤出城区时还将食物分发给需要帮助的市民,中国国防军是一支伟大、光荣、文明的军队,我们国防军的清白,自有事实明证!
  谨以此文献给我已长眠地下的亲爱战友:胡哲凯、廖飞、高志诚、莫松、杨海以及伞兵上尉连长肖光宝。为人民、为祖国、为世界而光荣牺牲的烈士们永垂不朽!
新宿集*杀案近来已有政府间的共识,该案系美、韩、越、印度部分部队与中国近卫军一部所为,马德里国际法庭已正式起诉上述五国的86名涉案嫌疑人。据悉,未来还有更多的涉案人员被起诉。新宿集*杀案发生在东京繁华的商业区——新宿,那里是年轻人集中的地区,7月10日,约3900名女性在这里遭奸杀,其中大半为18岁以下在校中小学生,另有数万妇女被强奸。
  东京港大屠杀至今未有定论,7月10日,在东京大井码头、东京体育中心和东京水产大学三处,包括战俘在内的71500余人被集体屠杀,尸体抛入海中。舆论认为,此事系盟军共同所为,涉及各国高层,所以短期内不可能揭晓事实真相。
  中国国防军自7月8日起撤出东京,到7月9日夜已全部撤出,上述两案明显与国防军无关。
  史实:
  7月7日,中国国防军115机械化步兵师、126轻步兵师、99装甲旅、近卫军第1
装甲师与先前伞降在东京羽田国际机场的第一空降特遣队一起自南向北攻击东京市区。
  战至下午5时许,日军大部停止抵抗,在99装甲旅18辆坦克的支援下,
115机械化步兵师366机步团与伞兵3师8团2营、3营一起于下午6时30分许进至皇宫。是夜,陆军“猎豹”特种部队乘直升机进入皇宫,逮捕日本天皇。
  7月8日,盟军自北、东、西三面进入东京,于皇宫汇合,中国军队zhan有东京南部市区。
  自7月8日后,
中国国防军开始撤出东京,近卫军第3机步师、第10伞兵师、第603特战旅、第604特战旅、第605装甲旅和第610步兵旅进驻东京。
第三章 关于帝国,关于女孩,关于吻
  说过要带小兰去玩的,玩我喜欢的东西,比如PC
(电脑游戏)。
  那个时候,不会想到时间其实总是很容易溜走,现在不做的事情,可能明天就没机会了。
  小兰真的就走了,永远消失在我身旁。
  她喜欢我所喜欢的一切,包括飞机大炮,一战二战,北约华约,《反恐精英》,《帝国时代》——
  她不会干涉我的任何爱好,只是不时劝我少喝点酒,还有,不要抽烟,而事实上,我对烟酒没有任何兴趣。
  她生气的时候,最多知识撅起小嘴,一句话不说,那时的她,更显得娇美可爱,可我从未趁她那么可爱的时候吻过她。
  我一次也没有吻过她。
  为什么?
  我常常无端地注视着一株有花或无花的桂花树,反复地问自己。
  我和小兰,正是在十月的桂花树下相遇的,那天的花香能把人熏醉,而我却是为她心醉。
  第一次见面说过什么话,全都忘记了,当时的我一定不是情醒的。
  她的声音轻柔温暖;她的爱好广泛,性格活泼,眼睛里总闪烁一些孩子气般的俏皮;她对人宽容,很少耍小心眼、坏脾气。每当她笑之前,细细的漂亮的睫毛总会先颤动一下。她喜欢巧克力,而且从来不担心会吃胖。夏天她常常把齐肘的黑亮长发用各种花色的绢带扎束起来,后边一条马尾垂下,耳边还有长长的两绺,柔柔地搭在肩头,宛如古装剧中的某某角色。
  “我——好喜欢你的长发,不要剪掉,好吗?”
  “我不会剪掉的,除非我死了——”
  “乱讲——”
  “真的,阿杰,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把你喜欢的长发留下给你的——”
  她的长发没有留给我,她的长发随她消逝不见了。
  哪一天了,我们靠在河堤边的草坡上,柔和的阳光洒在她匀称美丽的身体上,她轻轻闭着眼,秀发随微风轻轻晃动,那时候,我真该吻她的。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吻她?
  “明天晚上去网吧玩《帝国》吧,教了你一星期,想看看成果怎么样。”
  “好啊,不过要跟你打的话,得给我加三家电脑。”
  “不行,两家。”
  “三家嘛,人家刚刚学会的。”
  “好,三家就三家,反正一般我对电脑也就一挑四。”
  “知道你厉害,谁叫你玩了半年了呢。阿杰,打完电脑去看电影怎么样,明晚大光明有部《星愿》,是任贤齐演的,还有张柏芝,就是周星弛《喜剧之王》里你看中的那个小美女啊——”
  “的确是美女嘛,只比你漂亮一点点——”
  “少来了——”
  明天——明天我没有看到她。
  以后也没有。
  后来我独自在网吧打了局《帝国》,一挑四,完美地胜利了。接下来一人到那家电影院看了那部《星愿》,电影里,任贤齐化为流星,永远离张柏芝而去——散场后,才发觉脸上湿得一塌糊涂。午夜,借着路灯的昏暗光线踱到河堤边那片草坡上,满身酒气地躺下去,直到清晨被一条出来方便的黄狗舔醒。
  从此,舍友经常抱怨我半夜大声说梦话,吵得大家睡不着。
  “不好意思,我都说什么了?”
  “为什么?”
  “什么?”
  “为什么?就是‘为什么’,你老是反反复复地说这个,而且还特别大声,你最近受了什么刺激了吗?”
  “没有,这个——可能是快要考试,太紧张了——”
  “不用吧,又不是高考,大学这种考试,随便应付一下就过关了——”
  他们不知道小兰的事,我从未告诉过他们。
  大三了,支离破碎的回忆愈加难以整理。机械地忙碌着,有意无意地埋葬某些回忆。
  “好累啊——”微积分课上昏昏欲睡的人群中当然地冒出这个声音。
  “怎么了?”我看是她,稍微关心地问了句。
  “昨晚去打电脑通宵啊,今早三点钟才回来——”
  “通宵?玩什么啊?”
  “帝国呀,星际呀——”
  “你会玩《帝国》?”
  “一代玩过很多,二代玩过两、三次吧。”
  “要不要跟我比几局,我很高手的哦。”
  “好啊,什么时候?”
  “有空吧——”
  我对女生通宵上网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然而听一个样子温柔的女生说她血光腥雨的战斗游戏玩到凌晨却吃了一惊。
  她叫韩莲,不知什么时候起,我同她的女伴一起单叫她“莲”,也不知什么时候起,我们上课时的位子总是很接近(大学不分派座位)。
  她的头发比小兰短一点点,但要黑一些,她习惯把一部分头发拢到后面,用小发卡夹一下,再让它们瀑布般地散开,从后面看去,就要别的长发女生浓密得多,我喜欢她这样。
  她是属于小巧玲珑型的,站直了,头也就齐我的肩,小兰则到我的耳朵以上。
  她的身材和小兰一样苗条,但似乎更多一些成熟的风韵,毕竟,小兰永远留在了十八岁。
  她也喜欢巧克力——
  我不知道为什么总要拿她跟小兰比,为什么?又是个无法解决的问题吗?我已经很久没有半夜大声说梦话了——
  “真的好高手哦,带了两家电脑都打不过你——”
  “你的水平也不错啊,一开始打得我要死。”
  “因为一开始你被那两家电脑拖住了啊,差一点点,就能灭你了——下次再来,一定灭你——”
  “那么自信啊。”
  “我学习能力很强的,今天这一仗下来,已经摸清你的套路了——”
  “哇,不要吓我啊,我花了好长时间才修炼到这个水平的——”
  “等等,”韩莲扯了我一下,眼睛盯着路边红红绿绿的电影广告贴画,“去看电影好不好,郭富城和张柏芝的《浪漫樱花》,听说还不错。”
  “张柏芝?”
  “是呀,小美女哦,动心了吧。”
  “张柏芝——”
  我一下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扯出了现实,钻入我在心中用钢筋混凝土打造的记忆坟墓中,我和小兰的最后一天,最后一次约会,最后一次吻她的机会——张柏芝——任贤齐、周星弛、《喜剧之王》、《星愿》、《帝国时代》——这些名字在脑中迸射、碰撞、反弹,痛得我不能呼吸——
  “陆杰,怎么了?”
  “不好意思,头忽然有点痛,想回去了,下次我请你看吧——”
  “再说吧,现在要紧的是你的头啊,很痛吗?要不要看医生啊。”
  “不用了,回去躺一下就行——”
  其实我很快就不觉得痛了,刚刚痛的只是心而已,但我没告诉韩莲,径直回了宿舍。
  缩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黑暗中依稀勾勒出小兰的容貌:樱红的小嘴,可爱的大眼睛、浅淡的柳叶眉——柳叶眉——柳叶眉,那眉毛,是韩莲的吧,小兰的容貌怎么变成韩莲的了?而且,还笑了,笑之前,细细漂亮的睫毛先颤动了一下——
  我蜷曲着身子,在被窝里扭动一阵,便睡着了。
  车子——轿车或卡车?货车还是客车?蓝鸟吗?丰田吗?警车——消防车——救护车?坦克!?
  某个时间,某个路口,某辆车子,白色连衣裙的女孩,轮子,鲜血,尸体。
  为什么?当时我不在她身边?
  “对了,小兰,一会儿社团里还有活动,你自己先回去吧。”
  “恩——”
  “路上小心色狼。”
  “除了你,我谁都不必担心。”
  “不是吧,这么说是要证据的哦——”
  “高中的时候,每天一下课就猫在窗前,盯着路过的美眉看的是谁啊。”
  “其实我看的是天空。”
  “天空会移动吗?”
  “云会动。”
  “哼,那么好看就继续看吧,今天太阳很大,不过还有点云,看到脖子断去吧,走啦——”
  ——轮子、鲜血、尸体!
  猛地睁开眼,世界还沉浸在深厚的黑暗中,窗外远处闹市区的方向,还模模糊糊地泛着一些迷幻般的光。
  然后,又就迷迷糊糊地睡去。
  “哎,昨晚你半夜‘烟、烟、烟’的叫个不停,你又不抽烟,怎么回事啊?”
  “错,昨晚他叫的好象是‘莲’吧,我们班的韩莲?法学班的凡月莲?”
  “哎,小陆,兔子不吃窝边草哦,不过你要真是饥渴难耐,我建议你选韩莲吧,就当肥水不流外人田——”
  “韩莲真的不错,虽然不算极品,不过在恐龙成群的商学院里,已经很难得了——”
  “据我侦察,她还没有男朋友,怎么样,快点出手啊,时间不多了,你不要可归我啦。”
  “好了好了,废话那么多——”我拿起毛巾奔向水龙头,摆脱了这帮烦人的舍友。
  韩莲是特别的,这并不在她有一副温柔的外型,或者还应该加上温柔的声音,她的特别来自她温柔后面过人的活力。
  高中时她是校女子足球队队长,大学里她又成了院女子排球队队员,每周里必然有两三天的下午看到她沿着校园林荫道慢跑,另有一、两天的下午会发现她在乒乓球台前挥板猛扣。
  ——小兰只会在我打篮球赛或是足球赛的时候默默地坐在边上看。
  一直到大三,未曾见她穿过裙子,不过她通常的牛仔裤加各色漂亮上衣的装扮也够女人味了——
  小兰大部分时间里都穿着裙子出现,她有好多好多裙子,夏天的连衣裙和短裙之外,春秋之际的牛仔裙,冬天的呢子长裙,花色从单色到军迷彩,款式更是数不胜数——
  韩莲喜欢电脑游戏,建设、破坏、杀戮的那类,比如《帝国时代》,比如《星际争霸》,这是我大三以后才知道的。
  她是真的喜欢吧,不像小兰那样是因为我喜欢而喜欢。
  小兰——真的会对一战二战、飞机大炮、《帝国时代》、《反恐精英》感兴趣吗?小兰,只是想和我拥有相同的兴趣,好能多一点时间在我身边吧。
  韩莲,真的好特别。
  可是,为什么?我又不自觉地把她与小兰相比呢?
  教室里,我们依然坐得很近,有时也坐在一起,课间聊聊游戏的话题,相互开开无伤大雅的玩笑,不过大部分时间她是和她的女伴——肖燕在一起。,
  我和肖燕大一的时候就很熟了,我们曾和同班的另外二男一女一起到湘南某山游玩,还在深山中云雾缭绕青竹生翠溪水潺潺等等景物装点下的某露天温泉共浴(当然是穿着泳衣的)。
  肖燕比韩香还矮一点,脸圆一些,身材比较丰满——穿着泳衣时更加明显,不过和瘦削的韩莲走在一起也没有明显不协调,或者说,还是能够互补的。
  一天,肖燕趁着韩莲不在,凑过来问:“前几天看到你和莲去逛街,怎么样了啊。”
  “她没告诉你?”
  “她没有义务凡事都向我汇报啊,再说,这种事我也不好问——”
  “不要三八哦,我们一起去玩电脑游戏而已。”
  “没别的意思,只想提醒你一下,莲喜欢一个男生玩,并不代表她就喜欢那个人,很多时候她主要是为了玩,而不是为了人,在她那里碰得头破血流的可不少哦。”
  “知道了,谢啦,不过我真没那个意思。”
  “有也无所谓啊,最难的就是如何把她的心思从玩的本身转移到一起玩的人身上来,前面那几个家伙都没能做的,也许你行。”
  “也许我真的能行,不过我不想。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拜托你不要到处宣传,OK?”“当然不会啦,我们什么交情嘛。”
  “什么交情啊,说来听听。”韩莲忽然插到我们中间,正好风向我这边吹,她的发丝轻轻拂过我的脸,滑滑的,痒痒的,是一种久违了的舒服的感觉。
  我忽然发现自己已经爱上韩莲了。
  然而,我该怎么办?
  小兰还在我心里,不,就在我身旁,每天都在。
  虽然我刻意把她为我织的四面掉线的手套、她到新疆旅行时专门为我捎来的镶彩牧刀、她出车祸前一天递到我手中的那本精装《海权论》等等等等统统装一个帆布包,带回家中,往衣柜深处一塞,再盖上一大堆旧衣服,以为这样便可以彻底埋葬了睹物思人的定时炸弹。
  回到学校后,我却发疯般地翻箱倒柜,搜寻关于小兰的任何蛛丝马迹。有时会对着镜子咒骂自己为什么从前没有偷偷收藏几丝小兰的黑发,以至她曾提前为我许下的遗愿无法实现了——
  于是痛恨自己,恨得想咬碎牙齿,最令我不能容忍的是,相处四年,我竟没有吻过小兰!我究竟怎么了!我不是爱她的吗?
  我爱她吗?
  “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都攻到你主基地里了,再多点黄金造上几十个游侠,保证砍光你那些轻骑——“
  夜,十一点,韩莲拽着我右边的胳膊,兴奋地谈论刚才与我的那场《帝国》之战,脸上的活泼笑容仿佛是对抗昏暗夜空的灿烂阳光。
  “比上次进步了嘛,一开始攻得那么厉害,加上那两家电脑,差不多就被你们攻下了。可惜,生产跟不上,没有后劲,你没看到我主基地里,起码有四、五十块田同时开工——”
  路灯的光有些暗,轻轻地洒在路面,树枝的影子模糊而散乱。虽然是周末,因为天冷,路上行人寥寥。
  前面一盏路灯不知怎么了,没亮,两边又是高墙,于是前边一段路就特别地暗。
  韩莲向我靠近了一点,紧依着我,两手拽紧了我的胳膊。
  我感觉一阵阵地冲动,想把身边的女孩一把揽入怀中,与此同时,右手已不知不觉伸到了她腰间。但走过了那一段路,我仍什么都没做。
  “下次吧,下次还有机会。”
  韩莲扬起可爱的笑脸看着我说。
  我想她说的是下次还有机会玩游戏打败我,可我还是悄悄地将手缩回了原位。
  女生宿舍大门前,她轻轻挥挥手:“拜拜。”
  “拜——”
  我两手插进外衣口袋,踩着被秋末的冷风吹得稍干净些的水泥地面,慢慢踱回宿舍。
  半路上远远瞅见肖燕和她男朋友拉着手走向女生宿舍,我假装没发现,扭过头,依旧欣赏风景般地小步轻迈。
  那天晚上我决定不再恋爱,至少在大学剩下的两年时间里。我打算考研,考到别的学校,去到别的城市,为此我必须收起心来,专心啃书。考研是个很有说服力的借口,学生以学业为重,天经地义。于是我每天泡在书海里,上课坐在最后一排背单词,下课跑去阅览室看资料,周末也不曾出街娱乐。
  韩莲也渐渐忙起来,她倾心于专业课,苦修数学和计算机,再没跟我提起《帝国》的事。她依然像往常一样,上课时与肖燕一起坐在教室的中间靠前位子,那也是我从前喜欢坐的位子。
  时间静静流逝,后来我们就毕业了。
  我考去了云南大学,在“春城”昆明交了个飘洒着齐肘长发,大部分时间里都穿着各式裙子,只是笑之前细细漂亮的睫毛不会颤动一下的女朋友,第一次约会时,我就吻了她。
  韩莲似乎在广州成了“白领”,分别时我们竟忘了互留联络方式,她也几乎不上网,就此失去了联络。
  我不时还去玩《帝国》,也带上女朋友,不过她只是在旁边上网,她对电脑游戏没有任何兴趣。
  很久没有梦到小兰了,半年前的一次大搬家弄丢了我大部分的相册,有关小兰的照片一张也没有剩下。后来只在网上的高中校友录里见过一张我们全班高一时的集体照,照片里小兰站在后排那堆牛高马大的男生中间,小脸模模糊糊地,不怎么清楚。
  有时候我忽然觉得,从前和小兰之间,其实不算恋爱,我们也许互相依恋,但总归没有踏入到相爱的境界。但这种想法又很快被单纯地否决,理由是:至少我想过要爱她的。到底是什么,给我——或许还包括小兰——留下了终生的遗憾呢?
  隔着条网线打败了美国的某个玩家,于是陪女朋友逛夜市。
  接近十一点,夜市还很热闹,灯火阑珊,韩国铁板烧和新疆羊肉串的香味混杂弥漫,大人小孩情侣夫妇摊主食客闲人浪子来来往往,人头攒动,熙熙攘攘。
  “下次吧,下次还有机会。”
  我记得那个暗淡的夜韩莲拽着我胳膊说的话。
  “不会有下次的。”我这么想,更加地理解了两年多前我放弃去爱韩莲的决定,因为当时的我,尚不知珍惜生命赐予的每一秒时间、每一次机会、每一份情感,总是把希望寄托在下一秒、下一次,那一种心境,不仅有可能再让自己经历一次迷乱的悔恨,更无法带给韩莲真正的幸福。
  “在想什么呢?”女友扯了一下我胳膊,“一天到晚都像在做梦一样发呆,什么时候才能清醒点啊。”
  “现在。”
  “什么?”
  “就是现在。”
  我停在马路中央,拥过女友,吻她。
第四章 杀手与孩子
  死亡可怕吗?死亡——
  他举起手枪,GLOCK-17自动手枪,扣动了扳机,“嗒”,清脆的一声,非常悦耳,但是远不及子弹出膛的声音美妙。
  他对着镜子笑,笑得很灿烂,像枪口喷出的火焰。
  拾起地上的弹匣,插进了手枪弹仓,上膛,对准镜中的自己,发现两只黑黑的熊猫眼挂在脸上。
  “又是噩梦吧。”他自言自语,整夜都没睡着的他倚在床脚,手轻抚着他的GLOCK-17,像曾经抚着他心爱的小琳的长发一样。
  懒洋洋地站起,吞进一把药丸,灌了半杯烈酒,跟平常一样,打开电脑,在电子信箱里寻找“定单”:
  “大货一件,美金50万,接头方式————”
  “特货一件,美金100万,预付50%——”
  “大货二件——”
  “都是差不多的东西,一帮狗屎!”他恶狠狠地叫道,然后瞅一眼干瘪的钱包,知道自己又必须工作了。
  “还有一封邮件,看看吧。”
  按动鼠标,屏幕上的几行字与通常的“定单”大不一样:“布拉德叔叔,我是从父亲的通讯录里找到这个地址的,他曾经说过你很能干,现在我父母都被坏人害死了,求求你,帮帮我的忙,我要为父母报仇,每天下午5点到6点,我都会在动物园大门口等你——”
  落款是:“尼克”。
  “恶作剧?警察的诱饵?”
  他关上电脑,一口喝光了杯中的酒,沉思几秒,决定去见那个尼克。
  动物园大门口,石雕狮子的基座下,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独自抱着书包左顾右盼已经快一个钟头了,来来往往的大人小孩对此虽然多少感到有点奇怪,但谁也懒得问。
  他确定那个男孩就是发E-MAIL来的“尼克”,并且认为附近不可能有潜伏的警察,便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走上前拍了拍小家伙的脑袋。
  “你是布拉德叔叔?”小男孩脸上溢着同龄人少有的老成与镇定。
  “叫我布拉德,别加叔叔,我没那么老。”
  “好的,我就是尼克,你愿意帮我的忙?”
  “只要你给我钱。”
  “我现在身上有100美元。”
  “你在跟我开玩笑?”
  “我父母的遗产总共是500万美元,你帮我报了仇,我就分你一半——”
  “成交,告诉我你要杀谁?”
  “我叔叔,还有他身边那个婊子,我叔叔现在是我的监护人。”
  “你叔叔害了你的父母
,然后吞了你家的财产,是这样吗?”
  “是的。”
  “你没有证据吧。”
  “是我父亲临终前告诉我的!”
  “好了,我知道了,别叫那么大声,告诉我有关你叔叔的事情,留下你的联络方式,然后就等我消息——这次不要你定金——”
  “谢谢——”
  自始至终,小男孩的脸色都异样地平静,似乎跟杀手谈生意这种事与向杂货店主买一块巧克力没什么区别。他觉得有点不对,恐怖或者刺激,还有些愚蠢,小男孩没有给他一分定金,他却揽下了这活,这是他干这行以来从未有过的。
  “是个陷阱?如果那样会更有意思的。”
  他对镜中的自己说,然后再检查了一便身上的装备——包括风衣内袋中心爱的GLOCK-17。
  “不会死得太惨的。”他这么想着,钻进了轿车。
  市郊,一所西班牙风格的豪宅内,缀有灌木草坪的院落里横了几具西装墨镜的粗壮躯体,碧蓝碧蓝的游泳池边,一个黑影悠然自得地晃过。
  “无聊,临时请的保安,水平太差了。”
  他为装了消音器的GLOCK-17换了个新弹匣,推开主人卧室的门,优雅地抬手、开火,准确地倾泻弹匣中17发9毫米口径的派拉贝鲁姆子弹。
  他没有看到流淌着的鲜血,因为席梦思与鸭绒被正贪婪地吮吸它们。照常规,在离开前需要确认目标已经断气,于是他打开灯。
  床上一男一女,男的秃头、肥脸,女的长发、瓜子脸,有着很熟悉的那种美貌——像——不,她就是小琳!那个因为他买不起凯迪拉克也付不了房租而离开他的女人,虽然他曾为她杀过人。
  他的大脑混乱起来,以至没照常规为自己的GLOCK-17换弹匣,就这么走出豪宅,穿过街头,开车回到公寓楼。拔钥匙,开门,进屋,还未转身,他已感觉腰间被一件硬邦邦的东西顶住了,他知道发生了什么。
  “快进去!”
  他被推进屋里,然后门“啪哒”一声关上了。他听出了入侵者的声音,就是那个白天雇他去杀人的那个小男孩。他本想一个急转身扭断那小崽子的手——他曾多次靠这个脱险——但这次对方没给他机会。
  两条大腿各中一弹,他面朝地板摔了下去,鼻子里涌出黏糊糊的玩意儿。
  “带消声器的GLOCK-17,和我的枪一样——”他在剧烈的剧痛中还这么想。
  “真不好意思,”对方的枪口顶在了他的头皮上,“好孩子本来不应该撒谎的,可是,我却骗你说我爸爸和我继母是我该死的叔叔跟他婊子,嘿嘿,是不是很有趣啊——”
  “你——小崽子——”他的声音在颤抖,他怕了,彻底地怕了,他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存在这样的孩子。
  “都是恶魔,你是,我是,我父亲也是,还有更多更多的恶魔,可惜,你看不到了——”
  派拉贝鲁姆的子弹穿过头盖骨,灭——
第五章 最后日记
  一本日记,躺在我的抽屉里,很久了,没有看。不知道是不敢还是不愿,一直没有去动它,好象里面藏有毒药,或者吸纳一切的黑洞。直到真的翻开它,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愚蠢,这不过是个女孩记载的乱七八糟的琐事,看与不看其实都无所谓的。我就这么欺骗自己,一页一页的读下去。
  9月14日
  今天,阿云给我买了本新日记,虽然不大喜欢这本东东的封面,但这是阿云买给我的,我还是喜欢啦。很晚了,明天再写吧。
  9月15日
  阿云好伤感啊,从昨晚和阿兰打过电话后,一直啰嗦着命运命运的,他的事,还真难办啊。本来今天想上网的,好多好多乱糟糟的事把大脑堵得短路了,结果就没去,明天好像也没空,后天可以吧。
  上周在OICQ注册了,月兰之云,命运的月兰花和痴心的云彩,从自己写的小短文里得到的灵感,很满意这个名字呢。听小敏她们说,OICQ
很好玩的,可以不用到处跑就可以交到朋友,唉,阿云最近又不跟我玩,就试试网上聊天吧,会交到什么样的朋友呢?又被骂字写得不好啦,不像女孩子写的字啦,有什么办法嘛,谁叫以前阿云总是手把手教我写字,他自己的字又差,搞得现在我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反正,我又不用写好多信,上网的话,更没人知道我写字怎么样了。
  9月16日
  好倒霉,感冒了,阿云被人传染,我被阿云传染吧。哎,那个阿云算惨了,就那么被人甩了,那种女孩子,街上随便一抓就一大把,根本配不上阿云嘛。难得阿云还对她那么好,她却主动提出分手了,害得阿云不爽了好几天。其实阿云对她很专一了,本来这次暑假阿云单独和阿兰去打工,还去过阿兰家好几次,看气氛,如果阿云有那种意思的话,想搞掂还不容易,都是顾忌到她啦,不做脚踏两只船的臭男生嘛,可是,结局竟然是这种样子--
  想出去玩啊,可以和别的女生一样,穿着漂亮裙子,在林边湖际跑跑跳跳,飞来飘去,融化于芬芳着绿草恬花映衬着蓝天白云的空气中。只能活在梦中的我,即使是这样一个对于普通女生来说是如此普通的愿望,对我来说只是奢望。没有在O
ICQ上找到朋友,机子太烂,还是我选择的上网时间不对?老是掉线啦信息发不出去啦,好烦。试试半夜上网?偷偷摸摸玩通宵,不会被发现吧。
  9月24日,睡了三天四夜,感冒好讨厌,也是自己抵抗力太差吧,唉,一直如此,不过,今天总算好了。
  9月27日
  大雨瓢泼,窗外灰蒙蒙一大片,玻璃上溅满水珠子,如果灯光足够亮,它们应该会是莹的透明水晶,小小的、圆圆的水晶球,都属于我的。身体更虚弱了,流感病毒怎么会可怜我呢?无论下雨与否,很长的一段时间,我连门都不能出了,也许,
  是永远。我知道自己的生命很有限,我剩下的时间并没有多少了,至少,前面这些日子,我以为自己还算幸福,我没有给任何人带来太多困扰。静静地来到世界,静静地存在着,静静地,消散于空气中,这就是我的命运吧。
  10月8日
  唉,大病一场,好倒霉。今天和阿云一起去上网,上了一个小时,我受不了那里的冷气,就回家了,在家里又继续玩。碰到一只大色狼,嘴里都是美女美女叫不停的,可是我竟然和他聊了好久呢,还约了周三下午再聊,是个北京的白痴,哼,懒理。九点多的时候到阿云宿舍去玩,阿云说他用了我月兰之云的号码去聊天,和一个南宁的什么什么聊得还可以,还给了人家电话号码。我问他有没有告诉人家自己是男生还是女生,阿云拍脑袋说忘记了,我就说等人家打电话来的时候终于打过来了,哈哈哈,果然把阿云当成女生了,真有意思,下次我装成男生去和女生聊天吧。不过阿云这次也没有骗他吧,只是对方太白痴,又加上我煽风点火,搞得人家团团转。不过,就算是阿云跟人家讲电话,也会被误会的,阿云的声音蛮细的嘛,可以鱼目混珠啦。反正就是太好玩了。
  10月9日
  好大的太阳啊,晒得要命,所以就翘了下午的选修课。晚上在网上又遇到了追风,油腔滑调的家伙,不过挺有趣的。阿琳还是没有上线,她到底在干什么呀,是不是她的B
OY心血来潮又把她拉走了呢,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太累了吧。讨厌的是那个南宁白痴,一个劲说我是陆陆陆陆他个头呀,我才不是那个臭陆云呢,。哼,都是阿云,想利用我的号码装成小妹妹去刺探他的情子,惹出这种无聊事来,烦死了。阿云帮我买了张信哲的新C
D老歌新歌各占一半,我主要是想听《信仰》那首歌。许茹芸的新专辑还没有吗,真实等死人了。小姨又嫌我的NRG太吵,真是没办法,反正我也受不了她的撕特劳死钢琴曲。上次N
RG在广场的演唱会没能去,真实太可惜了,谁叫我老是病呢。
  10月11日
  下午没见到追风,浪客也好久不见了,好无聊啊,就在MTV转来转去,就这么碰到了阿琳,聊了几句,发现已经五点半了,赶快做饭啦。
  现在又放篮球飞人,今天放到三井带人来打架那一场,下一集更血腥呢,唉,怎么不放《X战记》,现在不知道哪里有《X》的VCD,还想看《东京巴比伦》和《圣传》的M
OVIE。今天在杂志上看到高桥留美子笔下的几个代表人物,拉姆,乱马,小茜,我画下来送给阿云,他说画得比他差,臭屁。
  10月16日
  早上去了分部,在田鸡饼书院的七层楼顶上,风把头发吹得乱七八糟,我终于看清了分部的全貌,其实破烂的地方也不少啊,比本部好一点而已。阿云很快把我赶下去,说什么又想感冒找死啊,唉,不会那么倒霉吧。中午的P
ESI可乐太甜了,看着阿云在那里大吞煎饼,真是羡慕他的胃口。小梅和老杰很亲热哦,要做模范情侣吗?小梅的爱情事业双丰收呢。
  10月19日
  劳动,收拾那幢破楼,老师说我不用干了。阿云在那里搞得脏兮兮的,那种木头造的垃圾楼,早塌了算了,还要搞什么冬季展览,好无聊啊。蛆和小李两个好癫的样子,拿着拖把在那里扮小丑,难看死了。阿珊在网上被人追得起劲呢,还有人求婚,真是搞笑,。阿珊干脆答应人家算了,再办个网上W
EDDING,浪漫到家了。
  10月23日
  下了大半个星期的雨就一直没去街上玩,周末可笑地泡汤了(平常好像也不可能去的吧)。这些天在放《将爱情进行到底》,今天放到第七还是第八集了,反正是杨峥那个大白痴跑到深圳去那一集啦。大家都说杨峥帅,我说他一点也不帅,不比阿云帅。他呀,是一天到晚耍酷而已,才懒得和这种人拍拖。不过踏实比那个眼镜大哥要好一点,眼镜大哥算惨了,丢了女朋友(虽然是他先提出分手)竟然还丢了性命,自始至终都是文慧失意时的暂时寄托,好可怜。文慧那种女孩子,现实中几乎不存在吧,奇怪的是,她们同班的帅B
OY们竟然没有一个出手,太假了吧。这部片子其实是漏洞百出,整个体育场只有那六个人啦,走廊里常常是空空荡荡,一个班就那么几个人,反正为了刻意制造浪漫气氛,就抛弃了真实性吧。
  11月2日
  好忙,明天就考计算机二级了,难得抽空来晒晒太阳,其实是翘了课。追风一个劲说要追我追我的,甜言蜜语那么多,叫他写信来他又不干,反倒要我寄照片给他,大笨蛋,谁理你啊。
  天灰蓝灰蓝的,阳光静静地铺在阳台上,不时轻风晃过,树叶微微摇摆,真是好天气。唉,又想睡觉了,大懒虫。前天上马哲时,小欧那一伙不停地写字条传,我瞟了一眼,好像是哪个喜欢你之类的东东,她们一直玩了三节课,乐此不疲呢。我是不可能和她们一起玩的,没有几个人会接受我,我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我没有知心,即使阿云也不是,阿云毕竟是男生,虽然他很了解我,我也很信任他,但有些话,我还是不想和他说。这几天。那只蛆又老是围着我转,讨厌死了,起云也不帮我赶走他,还说什么考虑考虑的话。恶心,我死也不会看上那只死蛆的,快走开啦。
  为情所困的阿云,好久不和我玩了。他是不是正堕落着呢。前两天,熊猫说周六的时候阿云曾经给他打电话,说话不清不楚,像是喝醉了一样。昨天我去阿云宿舍,看到他床脚下有烟头,希望不是他扔的,失恋的话,也不用这样自暴自弃啊,再这样的话,我可不会理什么烟云酒云的。
  11月14日
  又下起了稀稀拉拉的小雨,黑暗中飘荡着不算清新的气息,当然不会清新了,
  到处是水泥与钢筋,大街上布满生锈的垃圾桶,水沟中淌着冒泡的污水,传说中
  美丽清澈的江浮着塑料袋与各种人世的污秽。尘世中的我们,都一样淡漠了都市的喧嚣
  ,习惯了混浊的空气,虽然还想着走向清新幽静的大自然,但无论如何,平凡的都市人
  ,有多少时间与金钱去拥抱真正的大自然呢?而富庶的都市人,只想着法宝子去zhan有自然
  、改造自然直到毁灭自然。都市与自然,是这么互不相容。没有人类的自然,没有自然的人类
  ,选择哪一个呢?人类离不开都市,人类也离不开自然吗?在都市中生活的人、倾慕于都市的
  人,在做出选择时,宁愿与自然隔离开的。然而,我会选择没有人类的自然。人类是病毒,
  疯狂地自我复制,疯狂地吞噬资源,我倒同意《黑客帝国》里那个特工的说法。
  11月19日
  又病了,很倒霉的样子。翻出小时候的相册,看到一张阿云跟我抢冰棍的,很搞笑。
  真不知道,我该怎么看待阿云。他是哥哥吗?也只是名义上的而已,从小就跟我玩,
  从来就是笑着跟我说话,欺负我也保护我。几乎没有一天不想到他的事,好像是每天固定的
功课,而他,毕竟不是课本啊。
  11月23日
  好几天了,还是起不来。阿云今天来看我,手上还戴着前几天我给他编的彩石手链,
  有一点感动,但是那手链跟他衣服很不配啊。真笨。
  12月3日
  昏了几天,醒来就在医院了。还没睁开眼睛时,我迷迷糊糊听到医生跟小姨说,还剩下不到一个月什么的,是说我吧。还剩一个月了吗?我那么平平淡淡的生命,这样结束了吗?好像还不甘心,可是,我还有什么事可做呢?
  12月9日
  这几天老做梦,梦到阿云,梦到过去与未来。我有一些贪心的想法,我这样快死的人,可不可以,像别的女孩一样,有一场小小的恋爱呢?不要太多,我想,是阿云该多好。
  12月13日
  注定要死的未来吗?不,是灭,从这世界灭去。已经帮阿云把他的小说改好了,错字一大堆,虽然写得很有趣,但是老毛病还是改不了,写东西老是写错字。
  12月14日
  在约定的日子到来之前,有一个真心爱我也是我真心所爱的人就足够了。我只想着个人是云,即使是在梦中能在一起。可是,就是在梦中,他也离我越来越远了。
  12月17日
  我的世界已零零碎碎,不在现实的我还阴魂不散,苦苦纠缠在人间,等不到可以解脱的日子。编造的悲剧毕竟是编造的,一直拖到现世中,想把梦打造为现实,结果只是加深悲剧的气氛,痛苦属于的,仅仅是自己。
  12月18日
  爸爸妈妈来了,跟小姨还有医生谈了好久,然后说要动几次手术。还有希望吗?我想,不应该带着太多遗憾啊。或许,还可以有一个要求,是什么呢?不想让父母痛苦和担心,但是失去了总比等待着失去痛苦要轻得多吧。有一些书看,阿云拿来的,可是头好痛,看不进了。
  12月24日
  明天,就要进手术室了,阿云说,会像去年一样,跟我一起过平安夜。他来了,带着一盒草莓冰淇淋蛋糕,我们都好喜欢吃的。医生不让我吃,阿云说,就一点点。后来,他就用小勺子喂了我一口。
  很久以前,阿云也这样喂我吃过蛋糕。那时候我也是卧病在床,他用存下来买玩具枪的钱,买了个蛋糕,送到我床头——好像是小学三年级的事了。
  回忆,还想拼命的回忆,好怕明天以后,就不能够再回忆了,可是,为什么眼睛里全是破碎的影像呢?医生叫我休息了,我突然想到,真的会是解脱吗?
  12月25日
  要走了,或许这是最后一天的日记。不过,我已经答应了阿云,今天以后,还要画漫画给他。他喊说,会带我去海南,去东北,去去西双版纳,去所有我想去的地方,只要我还肯再睁开眼睛。傻瓜,我不想去任何地方,我只想靠在你怀里,就这么死去也好,我对幸福,只有这一点点奢望了。好了,如果我看到的命运是错的,那么,阿云,我还要向命运争取一次机会,就一次而已,没有更多的了。
  合上这留下了大半空白的日记本,我使劲地撕扯卷筒纸,把一长条卷纸覆在脸上,然后,它们就紧紧地贴在了脸上。如果——,如果是不存在的,一切的一切,在经过时间与生命的洗礼后,再也不允许你去改变什么。不曾珍惜过的,也许,再没机会让你珍惜。我扯下湿透的卷纸,揉烂,扔掉,抓起电话,给现在的女朋友打电话。
第六章 美丽的校园生活之GUN(上)
  陆凯总觉得有人想杀他,所以他每天都身穿防弹衣,腰别一枝点50口径的沙漠之鹰大口径手枪,头戴一顶工地用安全帽,帽缘前边还用透明胶粘了两块后视镜。
  “谁会杀你呢”王通老是这么问他。
  “谁?多了。,多得数不清。蒋云会杀我,他会在某天晚上爬到我被子上,骑在我胸口,一刀割断我喉管,他会这么做的,因为以前我经常扁他,还骂他狗屎。王尚金会杀我,他会在某个早上冲进宿舍,掀开我的被子,把一桶硫酸泼到我脸上,只因为有一天他来检查宿舍时我叫了一声‘谁敢吵我我就搞死谁’,我是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说的——他一定听到了,他绝对不会放过我的。你也会杀我,虽然我不知道你想怎样杀我,但你总有一天是要杀我的,因为你睡在我上铺,还因为你长得那么凶残,跟电影里的杀人犯一样。”
  “我不是杀人犯。”王通抗议道。
  “你像杀人犯,这就足够了。”陆凯说。
  王通沉默了半分钟,突然抬起头,陆凯吓得一口气跑到校门外的接上,还不停左顾右盼,生怕王通一下子从旁边跳出来,高举宿舍里用来切西瓜的那把砍刀切他脑袋。
  校园里惶惶不可终日的家伙可不止陆凯一个,自从江校长被胡副校长用一条双筒猎枪打爆头之后,校内师生发疯似地搜集武器,从小剪刀到机关炮,凡是被认为可以杀死人的东西都成了大家抢购的对象。
  王达每天早晨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检查枕头下的乌兹冲锋枪,这枝容弹35发的冲锋枪寸步不离王达身边。
  “喂,没必要吧。”王通有一天在澡堂里对王达说,因为他觉得王达单手举着枪蹲在水龙头下冲凉的样子特别滑稽。
  “怎么没必要,谁知道王尚金会什么时候冲进来,端着条大口径一枪打烂我脑袋,我背地里骂他矮青蛙,他总有一天会报复的。
  “他进不来的,现在任何人都进不来。”王通的脸上绽出得意的笑容。
  “为什么?”
  “我在门口布了雷。”
  “布雷?”王达吃了一惊。
  “就是那种绊索雷,企图冲进来杀我们的人会被炸上天,宾锅雷宾锅席(广东话,意思是谁过来谁死)。”
  “你疯了吗?你想把大家都杀了吗?这个时候会有很多人来洗澡,你这样做是谋杀同学!更重要的是,今天王尚金到北海银滩考察去了,他怎么会来这种满地尿水的澡堂!?”
  “哦。”王通沉吟了半分钟,突然抬起头,抓起王达的洗发水走了出去。
  一会儿,王通返回来,把空洗发水瓶扔到王达脚边,脸上又溢满了得意的微笑。“喂,你干什么呢,我的洗发水呢?这可是35块钱一瓶的‘舒婷’。”
  “我用你的洗发水在门外写了‘危险,有地雷’,看到这个他们就不敢进来了——虽然王尚金不在,可是总有人会趁我们光着身子的时候来偷袭的。”
  王达立即紧张起来:“你真的写了‘危险’两个字?”
  “当然,写得特别大,三十米开外应该都看得见。”
  “你者白痴!”王达刚骂了句,就瞥见门外闪出一根M60机枪粗厚的枪管,连忙大叫:“趴下!”同时一下子卧倒在水哩叭叽的地板上,顺手还扯过一个铁皮水桶罩到脑袋上。
  王通的反应也不算迟钝,一个就地十八滚,躲到了一道水泥台阶后,五四手枪已紧握在手,随时准备反击。
  “哒哒哒——”刺耳的枪声震荡在澡堂内,墙壁上的瓷砖被打得破碎纷飞,一条水管被击穿,嘶嘶的水柱从弹孔疾速喷出。
  枪击持续了十几秒,澡堂里已经是一片狼籍。
  “妈的,有钱就了不起啊,买得起子弹也不用那么折腾。”王达愤愤地取下头上的水桶,继续蹲在水龙头下冲凉。
  “他是谁?”王通警惕地盯着门口方向,手中的枪上了膛。”
  “他你都不知道,赫赫有名的林少杰少爷啊,开学的时候坐着老爸的林肯车出入校园,好不威风。”
  “哦,那他为什么乱扫射?”
  “你不知道,他有些毛病,看到男生会凑上去说‘我跟你很熟哦’,如果是女生则会加上‘我们约会吧’,遇到领导会说‘我是个人才’,自从江校长被杀后,每当他看到或听到‘危险’二字,甚至是发现与危险相关的东西,就会扛起机枪打上几梭子。”
  “真是神奇。”王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哒哒哒——”不远处又传来了M60机枪极具震慑力的射击声,与之相伴的还有若干小猫小狗以及青蛙的惨叫声。
  陆凯充满恐惧地徘徊在大街上,提心吊胆而又警戒地注视着来来往往的人们尤其是那些扛着大包大箱或是身着风衣长裙的家伙,担心他们当中的某个人会突然抽出一枝黑亮的双筒猎枪顶住他脑袋,扣动扳机——
  陆凯是全校少数几个见过江校长尸体之一,也是枪杀案的惟一目击者。
  那天,他忐忑不安地在校长办公室门口,心里算计着进去接受得到校长亲自训话的伟大荣耀时该如何致辞。
  “不就是用几个病毒搞烂了校园网吗,不至于退学吧。”他自我安慰地想。
  “嘭!”地一声巨响,震得陆凯耳朵发麻。他慌忙把脸贴在校长办公室那正方形的玻璃上,看到一个倒在地板上,大约是头的部分已经稀稀拉拉,地板上和墙上满是红的、白的玩意儿,一枝双筒猎枪,还指着地上的尸体比划,枪上也沾了好些红红白白的东西,但黑亮的枪管还能刺眼的反光,拿枪的人戴着金丝眼镜,文质彬彬,陆凯在元旦晚会上见过他讲话,知道他便是胡副校长。
  陆凯一溜烟跑开了,昏沉沉沉地,跌跌撞撞地,好象脑袋了盛满了浆糊,好像各处关节生了锈,知道他冲进另一座楼里的厕所,吐了个天昏地暗才缓过劲来。
  接下来——
  陆凯使劲闭起眼睛,咬牙切齿地想封存起这些该死的记忆。就在这时,陆凯感觉到有人正在接近。
  “你好,我好像跟你很熟哦。”一个身背大号旅游包的大个子年轻人停在他面前。
  “你是谁?”陆凯问,手不自觉地移向腰间。
  “你不认识我?可我跟你很熟啊。”大个子热情洋溢地,还向前迈了一步。
  “别过来,听到没有!”陆凯叫道,手已经按在枪套上。
  “我真的跟你很熟哦,其实我——”大个子说着,又向前了一步。
  “停下!”陆凯惊恐地大叫,手已经握住枪,“再过来你会很危险的!听到没有!”
  大个子一听“危险”二字,迅即脸色大变,手向背后的大旅游包摸去。
  陆凯恐惧到了极点,他认定眼前这个大个子就是专门带着双筒猎枪来打爆他头的人,于是他立即举枪射击,沙漠之鹰巨大的威力把大个子一枪震出三米开外。
  “杀人啦!我杀人啦——”
  陆凯扔下枪,跪到地上,发狂地嚎叫起来。
第七章 美丽的校园生活之GUN(中)
  李志上是一个平和的普通的没有多少钱的学生,他买不起枪,出于基本安全的需要,他从地摊上买了把不到半米长的窄幅厨刀,花了不到二十块钱。李志上十分看重这把关系自己人身安全的刀,不但时常把刀磨得锋利透亮,还用硬纸、碎布作了个刀套,以便贴身携带。
  这天,教师里几个人正叽叽咕咕地谈论陆凯向林少杰开枪的事情。
  “是沙漠之鹰啊,点50的弹头,据说一枪可以连续射穿三个人的脑袋——”
  “可是大少爷的防弹衣太强了啊,姓林的只是被打昏了而已。”
  “陆凯还是被抓起来呢。”
  “废话,杀人未遂,至少二十年。”
  李志上听着听着,沮丧起来。
  “是啊,有了重型防弹衣就不会被打死,可是我哪有钱买啊,就是那把刀我也是省了三个月才凑够钱买的——”
  原以为有了把刀就高枕无忧的李志上一下子心情变得十分恶劣。他几乎能肯定自己将被子弹打穿身体,鲜血流尽而死了,而惟一的原因,就是没有钱。
  “就这么死了吗?我还没结婚呢——至少留个种啊。我的理想——成为亿万富翁的理想就这样破灭了吗?真是不甘心啊!”
  李志上绝望地盯着刚上了新漆的书桌,极其悲哀而又无可奈何,便拧开透明塑料的水壶大喝特喝起来。
  “陆凯回来了!”有人叫道,教室里一片喧闹,手枪上膛的声音此起彼伏。
  “安静——同学们安静!”班主任刘老师领着陆凯上了讲台,举起双手示意大家坐好。
  “同学们,陆凯的事情想必大家都知道了,我现在把事情的真相跟大家说明一下。当时林少杰的背包里有一挺上满100发子弹的机关枪,陆凯不开枪的话就有可能被打成筛子,并且有人证明林少杰不但非法骚扰陆凯,还企图伸手去取背上的机关枪,警察据此认为陆凯是正当防卫,立即释放。希望同学们不要因此和陆凯产生隔阂,大家继续做好同学,OK?”
  “YES,SIR。”众人应道,随即不少人取出手枪关上了保险。
  李志上平时和陆凯关系不错,这时更觉得有必要表示一下,看到大家掏出手枪当众关上保险以示没有敌意,便照猫画虎,想来个拔刀再收刀的动作,显示自己也并未与陆凯有隔阂。
  刀从纸套里抽出,本来就没多大声响,谁想众人耳朵竟如此灵敏,瞬时间皆认为有人企图趁机拔刀行凶,不约而同地抽枪上膛,听音辨位,指向刀响处一阵乱射。
  硝烟散尽,李志上端坐不动,仍保持他抽刀到半的姿势,面前崭新的书桌已弹洞累累,另有几个弹洞开在他坐的椅子上,与他身体仅一纸之距,而被他视为珍宝的二十块钱的厨刀,已断为两截,左右手各持一端。
  “我的刀——”
  李志上此时完全绝望了,他不但买不起防弹衣,连唯一防身的武器——那把二十块钱的厨刀也都被弄坏了,他现在赤手空拳,简直任人宰割。
  “李志上,你干嘛呢。”
  正熟练地换弹匣的王达说,那张书桌上的弹洞至少有三分之一是他那把乌兹冲锋枪造成的。
  “我——只是想——想看一下自己的刀——”
  李志上为自己刚才不合时宜的举动后悔不已,他真该把那把刀老老实实地藏在内衣里,无论发生任何事——即使有人已经冲过来要杀他了——都不要拔出来,以免永远地失去那给予自己安全感的弥足珍贵的不可分离的,刀。
  “吓死我了,呼——是个误会啊,大家把枪收起来吧。”王达招呼着大家,教室里逐渐又恢复了平静。
  矮矮瘦瘦的李枫却趴在地板上,于密布的桌脚间钻来钻去,寻觅刚才飞落的子弹壳。每当他看到有人开枪,都会冲前抢夺子弹壳,为此他不知承受了多少枪弹的袭击。
  “我只是想捡子弹壳而已,他们为什么要射我呢?”
  李枫总是这么抱怨。
  “蠢猪,”陆凯骂道,“你根本是找死,人家开枪的时候你却冲过去,正常人听到枪声应该趴下或者躲起来。”
  “我没做错什么啊,”李枫反驳道,“我只想要子弹壳,并不想抢他们的枪。”
  “问题不在这儿,人家在开枪,人家在战斗,这时候任何向他冲过去的人都会被当做敌人,他们当然会向敌人开枪。”
  “我不是他们的敌人,我和他们又不熟,也没有仇。”
  “可是当时那种情况下你只要冲过去,就会被认为是想袭击他们。”
  “我没有袭击他们,我只想捡弹壳。”
  “是的是的,”陆凯觉得头有点晕,但他还能坚持为李枫解释道:“好了,你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被他们射击,虽然你只想捡子弹壳,是吗?”
  “我一直在说这个。”李枫揉了揉鼻子,搓出些黑黑的东西。
  “你为什么不等他们战斗结束后再去捡子弹壳呢?那样不是很安全吗?枪手在战斗中会向所有不是自己人的开枪,尤其是对正向自己跑来的人。”
  “是的,战斗结束以后是可以捡,但是那时候谁都可以捡,我就不能独占所有的弹壳了。对了,你仍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回答了!”
  “我怎么没听到?”
  “刚才我的最后一句话不是说了吗?”
  “最后一句?”
  “是的,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是的,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喂,你怎么了?”
  “喂,你怎么了?”
  “不要学我说话!”
  “不要学我说话?”
  “你是猪啊。”
  “你是猪啊?”
  “喂,是不是想耍我!”陆凯忍无可忍,一把揪住李枫的衣服,两只手将他提离地面。
  “你说你的‘最后一句话’回答了我的问题,可是我还是不明白,究竟‘喂,是不是耍我’代表什么意思?”
  “你——”陆凯是个易怒的人,他不能容忍任何有意无意的无赖举动,此时他把李枫扔出几米开外,掏出沙漠之鹰手枪朝李枫脚边开了两枪,希望能吓唬吓唬他。
  李枫的眼球却随着划出优美弧线的子弹壳而运动,他两眼射出了狼一样的绿光,全身散发出吓人的杀气。他站起身,伸出了双手,弯曲了膝盖,摆好了预备起跑的姿势。
  陆凯看到这种情景,立即被震慑住了,只好收起枪落荒而逃。
  在他后面,李枫舒服地趴在刚施了天然肥的花圃中,深情地凝视手中两枚点50口径的弹壳。
  “现在你知道他为什么能活那么久了吧。”
  王晓通站在目瞪口呆的陆凯身后说。
  “能历经枪林弹雨而不死的人,要么是最强的,要么是最蠢的。”
  陆凯瞥了他一眼,不快地说:“你在这儿干什么?”
  “闲逛,顺便告诉你,李志上现在情况不太好,可能会自杀。”
  “那么夸张?”
  “你自己看看吧,我很忙,先走了。”
  “好走——”陆凯又瞥一眼他的背影,决定马上去见李志上
第八章 美丽的校园生活之GUN(下)
  走到宿舍楼,陆凯一抬眼就看到李志上坐在二楼他们宿舍的窗台上,两脚悬在空中晃着。
  “喂,”陆凯在楼下喊道,“是不是想自杀?”
  李志上犹豫了一下,摇摇头。
  “那是不是不想自杀啦?”
  李志上犹豫一下,摇摇头。
  “那你想怎么样?”
  李志上犹豫一下,还是摇头。”
  “妈的,跟我玩这一套,挂在窗台上丢我们宿舍的脸,看我收拾你!”
  话音刚落,5发点50口径枪弹在李志上左右上下连连开花,水泥粉渣四处乱溅,茶杯口大小的弹洞赫然现于墙上。
  希望此举可以将李志上赶回宿舍里的陆凯再次遭受沉重打击,李志上依然优雅地、忧郁地、忧伤地、稳丝不动地、神情呆滞地坐在窗台上。
  “不是吧,这么没用!”陆凯狠狠地盯了一下那把沙漠之鹰,摆出欲将其生吞的表情。
  “不是什么问题都可以用枪来摆平的,枪只是工具,它没有感觉,更不会欣赏人类那种拉屎拉不出的表情。”
  “王晓通同学。”
  “有事吗”
  “你不是很忙吗?”
  “是啊,所以我现在要走了,拜拜。”
  “拜你个头——”陆凯举枪欲射,才发现没子弹了,只得恶狠狠地踢一脚花圃的台基:“你拉屎拉得出,拉到肠子都出来了!”
  把枪收好,陆凯走进宿舍,也爬到窗台上,静静地坐在李志上身边。
  一阵清风拂过,澡堂边的榕树飘下几片青青黄黄的叶子,天很蓝,浮着几团**状的云。
  “天气很好——”陆凯首先打破沉寂。
  “知道。”李志上反应冷淡。
  “被今天的事吓坏了?其实大家也没真想杀你,子弹不全都打偏了吗?”
  “哦。”
  “你的刀——”陆凯看到李志上手中还一左一右握着那断成两段的刀,明白了点什么。
  “这样吧,我再给你买把刀,比这个好得多的——”
  “不必了。”李志上轻轻地摇摇头。
  “没什么的,算我借钱给你买的,等以后你成了亿万富翁再十倍返还给我,怎么样?”
  面对如此善良而热心的陆凯,李志上却更加痛苦了。
  “刀有什么用啊!没有防弹衣,我迟早会被打死的,我现在需要很多很多钱,买一件任何子弹都打不穿的防弹衣,对了,还有头盔,王晓通告诉我,现在世界上最好的防弹衣少说也要上百万,我哪有那么多钱啊!我完蛋了!我死定了!”
  陆凯点了点头,他完全理解李志上此时的心情。
  “其实我也很想弄一大笔钱,买一条能穿透任何防弹衣的枪。上次在那么近的距离我的沙漠之鹰都起不了作用,如果遇到了像胡副校长那么厉害的家伙,我那破手枪更加没用!”
  “可是怎么去弄钱呢?”
  李志上觉得陆凯应该有主意了,心里开始萌生出点点希望。
  “你的钱存在哪里?”
  “银行。”
  “别人的钱存在哪里?”
  “银行。”
  “如果你取在你自己的存款的同时出于极其重要的需要不得不挪用一些别人的存款,该怎么做?”
  “抢银行。”李志上平静地答道。
  “你怎么没想到贷款?”
  “贷了我也还不起。”
  “那没办法了,在这种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我们只好拼死一搏了,事关我们的生命安全,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下定决心,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没有困难,创造困难也要上——”
  “好象不是这么说的——”
  “别管怎么说了,来来来,计划一下,选哪家下手比较好呢?”
  陆凯立即以十二分的专业态度开始了战略上的评估决策,战术上的计划制定,外加背景分析,数学变量模型,计算机模拟,投资收益比较——
  十天后,同为熊猫眼的陆凯和李志上出现在校门外的一家工商银行营业部前。
  “——情况就是这样,现在里面有4个营业员,没有顾客,快到下班时间了,他们大概都在数钱。按三号方案,我先上,你紧跟在我后面——好了,准备,先检查一下装备——”
  陆凯俨然一副特种部队指挥官的派头,指手划脚,叽叽歪歪,完全不顾路人异样的目光。
  李志上扯了一下陆凯:“他们都在看我们呢。”
  “谁?”
  “过路的。”
  “你管他们呢,又不是跟他们一起去抢。”陆凯不一为然地说,低头看了一下电子表,嘴里又念念有词:“进入一级战备状态——”
  李志上开始觉得事情不妙了。
  “有人过来了,向门口走去呢。”李志上报告道。
  “那两个家伙吗?”陆凯也看到了,两个一米八几的彪形大汉,身着黑色风衣,一前一后稳步走向银行门口。
  “抢我们饭碗吗?也有可能只是取钱的而已。”陆凯还在猜测,两个大汉已接近了银行大门,迅即掏出黑头罩裹住脑袋,风衣下现出了经典名枪——AK-47的轮廓。
  “不是吧,拿自动步枪来抢银行,干嘛不开坦克来,存心砸我们饭碗嘛。”陆凯绝望地想,顿时面如死灰。
  李志上却仍跃跃欲试:“干脆趁他们不备,先进去灭了他们,再继续我们的计划——”
  “要去你自己去啊,猪脑——”陆凯用里推开李志上的脸,他现在被命运戏弄,已经很不幸了,还要听这个猪头在一边废话,自然恼火不已。
  “用脑子想一想啊,我们才一支手枪
,一个假手榴弹,跟人家两条自动步枪干,你找死啊,蠢得像猪一样——”
  陆凯还想趁机多骂两句,却听到银行里一阵急促的枪声,随即陷入死寂中。
  路人听闻枪声纷纷逃散,大街上一下子空空荡荡,几个塑料薄膜袋随风飞扬,一条土狗就着辆奔驰车的前轮拉了泡尿,奔驰车的主人追着土狗跑向远处。
  “为什么我们不走。”趴在那辆奔驰车另一侧轮胎边的李志上扭头问陆凯。
  陆凯咬咬牙,坚决地说:”不能走,这次我们的计划虽然泡汤,但至少能够近距离地吸取别人当场示范的经验,这是难得的机会啊。”
  银行的玻璃门缓缓打开了,一位娇小可爱,身着银行蓝白制服的小姐手持一条扫帚,吃里地往外扫东西。
  “哇,美女哦。”李志上赞叹道,因为没钱,他极少逛街,也没去过什么娱乐场所,并未见识多少美女。
  “美你个头啊。”陆凯敲了一下李志上的头,眯起眼睛瞧了好一会儿,才发觉自己忘了戴隐形眼镜,便问李志上:“看出来了吗?那个女人在扫什么?”
  “好象是——”李志上的声音忽然颤抖起来,“红红的,白白的,像杀猪摊上的碎肉、排骨,还有内脏什么的——肠子,我看到肠子了!”
  “别叫!”陆凯一拳打下去,低下头又按住李志上:“注意隐蔽,记住,我们也是来抢银行的——”
  “嗨,陆凯,你们在干什么呢?”娇小玲珑的覃蜜在他们身后甜腻腻地叫道。
  陆凯心里一阵紧缩,胃难受得很,他对覃蜜的声音天声过敏,在班里这是除覃蜜外众人皆知的事情。
  “你来干什么?”陆凯知道自己没必要继续与那泡狗尿趴在同一个平面上了,便一骨碌站起来,拍拍身上尘土。
  “逛街啊?”覃蜜握着双手,耸起肩,照卡通漫画的形象做可爱桩。
  陆凯立即过敏反应加剧:体温上升,呼吸加快,鼻液粘稠——
  “听到枪响了吗?”出于礼节,陆凯忍住胜生理上必然的痛苦,就与覃蜜说话。
  覃蜜点点头。
  “那为什么不跑呢?”
  覃蜜微微一笑,小嘴轻轻弯起,眼睛稍稍眯着,一字一句声音甜蜜地说:“为什么要跑呢?我一听这个枪声就知道又有银行抢劫犯要被打成碎片了,现在的抢劫犯要抢银行根本就是找死嘛,每个应行起码都有两三门自动机关枪,每一门机关枪都有六根枪管,一分钟能打六千发子弹,还用什么穿甲弹来着的,能穿透现在所有的防弹衣哦——“
  陆凯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他根本不知道这等事。
  任何公开的杂志、期刊、报纸、网站、电视节目都没有过银行装自动机枪的报道,银行竟这样偷偷摸摸地装备了机枪!能穿透任何防弹衣的机枪!一分钟能打六千发的机枪!根本不顾抢劫犯的死活,这是谋杀,对银行抢劫犯的集体谋杀,违背公理,侵犯人权——
  想想自己的身体差一点便成了碎骨烂肉,陆凯怕得一阵哆嗦,加上对覃蜜那可爱声音的过敏达到了最高境界——心跳超速、眼角发酸、皮肤干燥、牙龈肿胀、鼻涕流淌、口水横飞、耳屎掉落等等,陆凯一时支撑不住,竟晕了过去。
  历史在这里留下了些小小的遗憾。因为仍然没有钱去买可以抵御任何枪击的防弹衣,李志上依旧每天忧郁地坐在二楼窗台上,痛苦地遥望记满落叶长起杂草的公厕顶棚。陆凯却在之后的一个月内卧床不起,主要原因是覃蜜几乎每天都来探望他,对他可爱地笑,以她那特有的可爱声音说些关心的话,陆凯经常在这种甜蜜的幸福中晕死过去,自然不可能再去想弄钱买条可以穿透任何防弹衣的枪呀之类的事了。于是也许会成为银行抢劫史上里程碑的事件迟迟没有发生,那个堪称完美的、专业的、无可比拟的抢劫计划从此搁浅、停滞、腐烂、完蛋。
  另外要说明的是,覃蜜不仅属于侏罗纪的上等品,也属于21世纪中国的上流社会,她哟一个任工商银行市分行行长的老爸。
第九章 堕落天使!
  (一)
  “为什么要杀她?”
  “因为她太完美了,完美得让人无法忍受?”
  魔鬼能与天使共处一室吗?
  最终的结局不用猜都知道,
  魔鬼呲着獠牙撕咬天使洁白的翅膀,
  弥漫的血雾与凌乱飞落的天之羽,
  那种景象实在很美。
  “你为什么又后悔了?”
  “我不该毁了那双漂亮的翅膀。”
  “你留着天使的翅膀由有什么用?”
  “可以装在我的双肩后,去欺骗别的天使,还有人类。”
  “你不是可以幻化为天使吗?”
  “可是人们一眼就能看出我的翅膀是黑色的。”
  “你不明白
吗?被你那双肮脏爪子蹂躏过的天使翅膀,每一根羽毛都变成了黑色,魔鬼永远是魔鬼!无论装上什么翅膀也还是魔鬼!”
  从前,
  多久以前呢?
  我的翅膀好象也是白色的,
  那种高原碧空中浮云的颜色,
  从什么时候开始?
  掉下的碎羽,
  泛着冥界深处的暗黑呢?
  ----?
  “你和她怎么认识的,换句话说,你是如何用卑贱的手段骗取她的信任的?”
  “认识?认识--我们好象很久很久以前就相识了,在天上,游动的白云之上--”
  “你妄想!魔鬼怎么能到天上去!魔鬼只能住在地底下,永远与黑暗为伴!”
  “我不知道,是她说的,她说曾在天上见过我,我还送给她一段夹着山葡萄香的秋风---”
  “放肆!我警告你,接下来你再敢继续这种疯狂虚妄之言的话,我将有权立即判处你极刑!”
  ?!!?
  好美,
  好美。
  那种令我崩溃的美。
  不仅是容貌与身体,
  一举一动,
  一颦一笑,
  甚至只是浮游空中的姿态,
  都黯淡了可以称之为美的一切。
  “你知道吗?
  你真的明白吗?
  天空不见了,
  还有宇宙来代替,
  你不见了,
  我的心中还有什么能代替?“
  ?!?!?
  (二)
  “你爱她吗?”
  “这重要吗?”
  “回答我!这里你只需回答我的问题,不要有多余的问题!”
  “也许是爱的吧,我只知道她是爱我的。”
  “你在说谎!天使怎么会爱上魔鬼?说!你到底用什么魔法迷惑住她的?卑劣的魔鬼!”
  “我的魔法对她完全无效,原来我的确是因为觉得无聊想诱骗一个天使来玩玩,可是我吃惊地发现,我在她面前竟诚实地近乎透明,而她似乎特别特别地了解我,她从不曾把我当魔鬼看,她以为我是堕天,还说要把我拉回过去的世界——”
  “一派胡言!你以为我会被你这种荒谬的说法骗倒吗?堕天?哼!天使堕落了只能成为魔鬼,况且,看看你自己,彻头彻尾的魔鬼相,肯定是下贱人类中的渣滓掉进地狱变成的,你怎么能够把你自己跟高贵的天使扯上关系!污秽中的毒素!你碰到的绿草会枯萎,你触过的大海会死绝生命,你呼出的空气会让我白云腐烂!!!”
  !!!???
  幸福——
  幸福得不能呼吸,
  美妙得快要融化,
  陶醉得只想自杀。
  什么时候?
  她吻了我的嘴?
  什么时候?
  她只想依偎我?
  什么时候?
  她的脸由我放肆地抚mo?
  “你好寂寞——比我还寂寞——“
  “你也寂寞吗?天使怎么会寂寞——”
  “因为天上不再有你了啊。自从遇到了你,我才慢慢了解,真实的天堂原来并非想象中那样,你让我从梦中醒来,你让我为你着迷。你为我把眼前华丽的伪装揭下,然后却无情地失踪
,要我一个面对不再那么完美的天堂。我知道你也不愿意,还记得你是如何被放逐的吗?”
  ???!
  “你杀害了她,这就是事实,至于动机,我认定是你的本性所致。你愚蠢地爱上了一个天使,当然你不可能得到她,你用恶毒的魔法将她诱拐,她摆脱魔法后准备逃走,被你发现,你就残忍把她撕成了碎片。你承认吗?“
  “承不承认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已经死了,不,是灭了,我是凶手,落在你们手中,就请随意处置吧。”
  “你当然会受到应得的惩罚,比炼狱中更痛苦的折磨,不过,就个人而言,我对你刚才所说的按堆废话很感兴趣,也许,可以编成一个反叛派的故事,改天,我再细细听你说来——”
  “结束了吗?”
  ??!!??
  (三)
  “你竟然妖言惑众,反对天主!你知道你是因何而来到天堂的吗?”
  “崇信天主是拯救众生的唯一,按天主要求的一切去做···”
  “你是天使啊,天主的使者,你应该最忠心于天主才是,为何你要像俗世间的异端那样无端造谣,损害天主形象,破坏天堂的威严呢?”
  “天主他真的存在吗?”
  “你在说什么?没有天主就没有天堂,不会有你、我、不会有大地,不会有生命,不会有海洋……”
  “我们都在欺骗自己,天主其实是虚幻的影子,操纵这些影子的人才是真正的统治者。那些把我们玩弄于股掌之间,暂且称之为神的家伙,利用精神的枷锁束缚住我们,顺从者可以满足我空阔无边的yu望,逆反者被强加于异端的罪名踢入痛苦无限的深渊。作恶者可以假借各种各样的理由赎罪,进入天堂,真正善良的非信徒却因为不愿意放弃自己独有的思想而被逐入地狱,这都是我亲眼所见,天国的审判厅后门,挤满了前来‘赎罪’,许诺提供从金钱、物质到精神的所有奉献给天主的罪人,而审判厅的一侧,通往地狱的入口,则常常拥塞了号哭连天受冤遭屈的为善者。我翻过审判厅的记录,你知道吗?在世俗间杀人无数,被称为战争恶魔的二战元凶希特勒,竟然顺利通过审判,踏进了天堂的大门,只因为他在死前发誓为天主剿灭一切异端的灵魂,后来我还查到,天国审判厅的新执行官就是希特勒的灵魂!”
  “你说完了没有,堕落的天使,没看到你的翅膀已经变成了灰色了吗?当你原本洁白无暇的羽毛完全化黑时,你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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