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了个青岛石头山庄度假村打石头,拿不到钱,又是非法开采的怎么办

曲阜四座山体柏树被砍伐&开采证背后另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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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曲阜四座山体柏树被砍伐 开采证背后另有隐情  齐鲁网济南1月14日讯(记者 池鹏 柴明明)俗话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在济宁曲阜,有这样一个小山村。50年前,村周围的几座大山都是光秃秃的石头山。当年,为了改变生态环境,全村的男女老少齐上阵。老一辈的人干活那可真是实在啊。没过几年,这个村子就被茂密的山林环抱其中。可50年后的今天,当有人再次来到这个村子,就会惊奇的发现。这里不但树没了,连山,都快没了!   四座小山,四家石料场,三年间毁掉了村民50年的辛劳   双山口村地处济宁曲阜的防山镇,本是一个安静的小山村,村周四座小山环抱,但是,三年前这里的山谷中,突然开办了几家石料厂,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安静的小山村被突然开班的几家石料厂打破了平静 (视频截图)   村民告诉记者,树都给烧了,点火,树都给烧了,在这开石头。   明目张胆无证砍伐 主管部门称监管困难   “已经报批了,报到检察院了,没批因为按合同,有采矿许可证,唯一就是没林业,没林业呢,就是两家,一个嘴大一个嘴小,土地部门很牛气,他没看起林业部门。   村民告诉记者,这边三四个石料厂,东边一个,这里一个,前头一个,山那边一个。记者了解到,这四家石料厂主要生产石子,而双山口村周围的双山、大顶山、狼洞山、牛郎山盛产青石,是加工石子的上好石材,随着这四家石料场的大肆开采,这四座小山上的柏树却就此遭了殃。   村民说:“都败坏的树,不败坏树没法开采呀,树都给烧了,黑了伐了树,白天就去抛那个树疙瘩卖,一车一车的往外走”。何大爷今年70岁,是双山口村的老村主任。何大爷告诉记者,这四座山上的柏树凝聚着他们双山口村人的汗水和心血。原来,50年前,双山,大顶山、狼洞山和牛郎山都是光秃秃的石头山。1966年开始,时任双山口村村主任的何大爷带领村民上山种树。俗话说,平原梧桐,沙石松,石头山上栽柏树,几经考察,何大爷他们决定就在这石头山上种柏树,改变这里的生态环境。何大爷接着说,全村都呼啦着上山栽,也不论趟了,看着哪块长草哪块栽,不长草的地方没土,就这么栽的,估摸着得栽了有十来万棵树。   村民们每天带着干粮,在石头缝里找土种树,村里的老人们都经历过那段艰苦的岁月。一点一滴的辛勤栽种成就了现在四座山上的漫山柏树。但是,最近三年来,随着这四家石料厂的开工,漫山的柏树遭到了大面积的破坏。
  年轻时亲手栽下的树成片成片的倒下,村里上了年纪的人无不痛心和气愤(视频截图)   何大爷对接着说:“到边,到这个地边,底下种地,上边都是柏树”。眼看自己年轻时亲手栽下的树成片成片的倒下,村里上了年纪的人无不痛心和气愤。那么,石料厂如此大肆破坏生态环境。双山口村村委会难道会坐视不管吗?何大爷告诉记者,光许看管,不许败坏,是哪说的光许看管不许败坏?上面,就是说村里面只能看管,不能败坏树,那现在这不都败坏了,村里不管呀。   双山等四座山虽然都属于双山口村村委管理,但是,管理的效果却并不怎么样。记者在山上看到,正有石料厂在山上打眼开山,山顶上满是树木被砍伐后留下的树桩,有的树桩还是新的,显然刚被砍伐不久。石料厂工作人员说,往山上开,不能往山下开,一个班能出四五千吨。记者还注意到,有的石料厂正在增加刻石机,似乎在酝酿着更大规模的开采。   共2页:   上一页   下一页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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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民 网 版 权 所 有 ,未 经 书 面 授 权 禁 止 使 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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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情、暴力
我们会通过消息、邮箱等方式尽快将举报结果通知您。
我承包了一个石头山,上面有侧松树,如何把杀掉或者移走等办法吗?反正去林业局办手续时不好办理?高人来
这个虫子吃的快不快,如何把杀掉或者移走等办法吗?反正去林业局办手续时不好办理?如何得松材线虫病我承包了一个石头山,上面有侧松树
我有更好的答案
把松树移到可维持生存的地方,既不违法还能美化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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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芳的故事
《献给将来的回忆》(一)
本帖最后由 小芳 于
15:22 编辑
& &&&献给将来的回忆 (一)前 言
& && &&&谁都有自己的经历,这些经历弥漫在生活的岁月中,常常被自己看得杂乱无章而又平淡无奇,但岁月的流逝,当你在多少年以后,又回过头来看这些已经谈漠的往事时,你也许会突然发现,你早已在自己的人生旅途中留下了一篇动人心弦的故事。
& && & 用官话说,我也是沐浴党的阳光成长起来的一代,我的童年尽管有些贫寒,但也确是一个称得上美丽的金色童年,父亲以工程师微薄的工薪维持着我们这个九口之家,靠着母亲的勤俭,我和无数的同龄人一样,在祖国的大家庭中健康幸福地成长起来了。
& && &&&一九六六年,也就是文化大革命开始那年,记得参加小学升中学毕业考试那天,母亲从邻居家借了两个鸡蛋,做了两张我最喜欢吃的饼,天真的我告诉妈妈:“吃了这饼我一定能考好”。果真我没食言,成绩相当出色,在填报志愿时,我毫不犹豫的填写了三中,梦想着踏进“三中”校门时,那光荣的时刻早日到来,然而,那个特殊的年代,“土政策、新事物”层出不穷,“就近入学”一道圣旨,毁了我的梦,气也好,恼也罢,不分成绩好坏,我们一个不落的被送进了,哈尔滨市第十九中学。那个时候,我们还不懂什么是“革命的一块砖,哪儿需要,哪儿搬”的道理,但我心中明确的知道,老百姓就是一粒棋子,社会想把你支在哪,你就得呆在哪。
& && &&&中学生即是我,然而又不是我,我拥有初中毕业生的美称,可我根本就不是中学毕业生,中学时代伴我美好生涯的三年,不是那宝贵的科学文化知识,而是“忠字舞”“大批判”以及那毫无休止的唇枪舌战,“红宝书”取代了“数、理、化”那塑造灵魂的工程师们却顶着高矮不齐的“小丑帽”漫步在校园的各个角落中,看到那花白头发的资深的“臭老九”被斗的晕头转向,任人摆布的可怜像,再望见那用门板抬出的滴血的武斗“红卫兵”我搞不懂是怎么回事了。从幼年时期起,我单纯的心灵就处在“毛泽东思想”的阳光的雨露中我懂得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那种幸福感,无论是来自家庭还是社会的教育,都使我特别容易接受共产党的一切宣传,包括正确的和后来被证明是“左”的东西。虽然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有诸多的迷惑不解,可年青的心却也跟着时代充满了政治的冲动和敏感,渴望着像别人一样干一番惊天动地的伟业,成为先辈一样的英雄。那么在当时那个特殊的历史年代中,加入“红卫兵”组织是实现理想的最佳选择。“红卫兵”裹挟着整整一代青少年,带着我们狂热的追求, 暴烈的行动和痛苦的反思,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迹。“红卫兵”老三届,并包括我们“六九”届的初中毕业生, 这一“文革”的产儿和象征,不时搅动过来人的心绪,也为后来者留下了诸多的思索。
& && &&&时代就是这样毫无愧色的造就了一批像我一样的“人才”,脑壳空,空脑壳,知识的桂冠不管你喜不喜欢,却堂而皇之的“冠”在了我们的头上,名为知识青的“六九”届初中毕业生,其实只有小学毕业的文化水平。时光不饶人啊,逝去的光阴将一去不复还。轰轰烈烈的“文化大革命运动”使我们这些十几岁的中学生,怀着满腔政治热情和有些简单幼稚的理想,在社会的大舞台上匆匆上演了一出出现在看来又莫名其妙、又悲壮、又无知、又滑稽、又痛苦、又欢欣、又幸福的人间悲喜剧。仅短短几年的时间,我们这批中国政治舞台上昙花一现的中学生,又大多被狂飙与激流推向了广阔的农村天地,去“大有作为”一番。我们从繁华的大城市去往祖国最偏僻的农村、农垦、军垦……。
& && &&&在那场震惊中外的“接受再教育,改造世界观”的运动席卷全国的时候,这股锐不可挡的洪流没有抛弃我,将我卷入了高高的浪潮中,是我代表全班向在校的“六九”届初中毕业生执笔起草了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的倡议书。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我不知道,只知道走的越远越光荣,去的地方越苦就越伟大,好儿女志在四方。
& && &&&鲁迅先生曾说过:“我自己是什么也不怕的,生命是我自己的东西,所以我不碍大步的走去,向着我自己以为可以走去的路,即使前而是深渊、荆棘、狭谷、火炕都由我自己负责。“十六岁,刚满十六岁的我已被那个年代的浪潮推到了浪尖上,面对母亲的泪眼,尽管心中很难受,可我根本理解不了母亲那深沉的爱,更不可能懂得预想自己的未来,历史就这样,在我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猛的将我推上了舞台,蹦蹦跳跳的我,不会拉幕,不会谢幕,就这样跳了起来。
& && &&&哥哥闻迅从萝北边陲赶了回来,奉父母之命,他为我办好了去他所在的萝北军川农场的一切手续,手捧着领回的黄军装,哥哥苦口婆心地劝我说:“好妹妹你非要下乡,哥不拦你,可你必须跟哥走,哥和大姐会照顾好你,爸、妈也会放心……”他认为他是哥哥,有权力和义务照顾我,可我不那么认为,我把他们的关心看做是对我的一种约束,我不愿意在他们的管制下生活,我要去闯自己的天下,面对倔强的妹妹,愤怒的哥哥,有生以来第一次举起了拳头,一拳下来我坐在了地上,奇怪的是我一滴眼泪也没掉,哥哥倒是泪如雨下。最终我还是偷出了户口簿,实现了我的诺言——自己的路自己走。
& && &&&自己的路自己走,自酿苦酒自己喝,我相信自我选择,我也从不后悔,既使我的选择是痛苦和错误的,我也心甘情愿,况且我的选择并没有错,在接受再教育近八年五颜六色的艰苦生活中,尽管历尽了千辛万苦的磨砺,我靠自己的力量,也许靠的这种所谓的带有“野”性的自尊,在崎岖不平复杂的生活道路上闯荡,侥幸的很,我没有步入歧途,从天真的我成长为现实的我。
& && && && && && && && && && && && && && && && && &&&第 一 章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一
& && &&&一九六九年七月三十一日,清晨,一列开往佳木斯方向的专列满载着我们这些时代的“畸型儿”——“六六”届、“六七”届、“六八”届、“六九”届哈尔滨知青,在亲人的哭泣声、在震耳欲聋的锣鼓声中,伴着“大海航行靠舵手”的嘹亮歌声,驶离了我的故乡——哈尔滨。
& && &&&随着列车慢慢启动的颠簸,我向母亲望去了那最后的一眼,那一眼看到的一幕,令我终生难忘。我真的不敢看清母亲那哭肿的双眼,去年的今天,送走了大儿子、大女儿,可怜的母亲几乎崩溃,憔悴的脸上布满了凄楚的哀伤,今天又痛彻心肺的送走二女儿,后来我也做了母亲,我才知道了那痛心的感觉,是什么滋味,十六岁的女儿就要离家远行,而且是“遥无归期”,母亲的心怎么放得下!……。列车开始加速了,我将脸贴在了车窗上,突然看见苍老的父亲,眼含热泪,竟和那些壮年人一样,追着列车向前奔跑,我摆动着的双手长时间的高举起不肯放下来,我心如刀割,长这么大,头一次看见爸爸流泪,我的心被掏空了,多少年以后,这一切总是像电影一样闪过我的脑海,抹也抹不去。我觉得愧对父母太多太多,恐怕今生都无法偿还。
& && &&&列车飞奔起来,一股莫名奇妙的空虚和孤独涌上心头,这可是活了十几年来第一次的感受,我使劲地摇了摇头,试图摆脱它,然而是徒劳的,反被这双无形的大手死死的卡住了。不听话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滴滴急速的抛洒下来,弄湿了胸前的大红花,我猛的将红花从胸前扯了下来,在手中揉成了一团,刹那间,双手变成了红色,泪水又一次模糊了我的视线,车箱内一片哭声盖过了扩音器中播放的那首“大海航行靠舵手,万物生长靠太阳……。田野、村镇、农舍在我们的眼前飞快地扫过,随着列车有节奏地震动,任它将我们“载向远方……”
& && &&&一九六九年八月一日,也就是在“建军”节的黄昏,在经历了火车、汽车的颠簸后,我们抵达了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三师二十三团团部,从那时起,我就成为一名无领章帽徽穿军装的军垦战士。
& && &&&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她的前身由农垦和军垦组成,军垦初期其成员由残废军人和部队转业军人也称荣军农场,从1955年起铁道兵复员,转业兵开始在北大荒,大规模的开始了军垦农场的建设,设立了东北农垦总局,一九六八年六月三十日正式成立了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接收了国营农、牧、渔场93个,合编为五个师,辖58个团,而我们所在的团,原是国营八五九农场,当时改称为三师二十三团,到了一九六九年时农场总局又在三江平原东北部的抚远荒原新建了六个团,并将原来隶属于三师管辖的四个独立团划出,合并后编为一个师,顺称为第六师,从一九六九年的冬季开始我们团又改称六师二十三团了。
& && &&&一踏上边疆的土地,大家就像刚出壳的小鸡,充满了好奇,呼呼拉拉的被“轰进”了在当时称得上最高雅的集会重地——团部大礼堂。说是大礼堂,其实就是一个搭有土台的大空房子,里面没有椅子,装修相当简单,只有用木板搭成的一排排长凳,是唯一的装饰。坐下来以后我感到疲劳极了,眼皮越来越支不起来,恨不能马上躺在地上,大睡一觉。而且沉重的、不愉快的思绪,阵阵刺痛我的心,搅得我的头很痛,好像乌云遮住了心灵,再加上一天一夜的长途奔波,我终于忍不住了,靠在柱子上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也不知究竟睡了多久,忽然猛的被人推醒了,这时我看见大家开始向大门口涌动,昏昏沉沉的我蒙头转向不知如何是好,慌忙拉住身边的同学“怎么回事,我们要去哪里?”这时有人告诉我说:小芳,快醒醒吧,你好像被分配到十连了吧……
& && &&&人群在大礼堂门前的广场上“慌作一团”,八连的到这……、十三连的过来啦……去工程连的到这报到了……喊叫声此起彼伏,而我像老鼠一样转来跑去的,半天找不到自己的队伍,最后终于在同学的帮助下找到了十连的集合地,那儿聚集了几十人,由于我个子比较矮小,在人群外既听不清里面在说什么,更看不见人群中间说话的人,我急坏了,便从人缝中拼命向里挤,也许是心太急,也许是长途乘车的不适,也许是刚睡醒,反正不知为什么在挤进人堆后,我一头就向人堆中央站立的那个人撞了过去,险些摔倒,那个人反应相当快,一把将我抱住了,我仰头一看,好啊原来是个“老八路”。只见他中等身材,看上去有三十来岁,四方大脸,浓眉下镶嵌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我突然想起有人告诉我说:方脸初次相见,欺骗性较强,他会给你一种安全的感觉,别说还真是的。待我站稳脚跟后再细打量他,他给我的感觉是那么的亲切,一点都不陌生。温柔的微笑挂在他的脸上,威严之中透出了几分慈祥,洗得已发白的旧军装套在他的均称的身体上,精神极啦,真是不失军人的那种干练,虽然帽徽上红色的“五角星”已摘掉,可印迹却清晰可见。也许我的冲撞,加上盯住他上下打量引起了他对我的注意,他蹲下来,双手压在我的肩上,虽然他的手很轻、很轻,可我还是有一种被压的重重下沉的感觉,他操着浓重的乡音问道:“小不点,几岁啦?”啊!好亲切的辽宁乡音,和爸爸妈妈的语音一样,听了让你心里痒痒的,“但几岁啦?”让人觉得不太受听,哪有这样问一个来参加工作的女孩子的。当时我也不知哪来的胆,回敬了他一句“请问你几岁了?”当时他愣住了,到底是军人,他马上反应过来,站直了身体,摸着的头,哈哈的大笑起来,那是男子汉开心的爽朗笑声,动听极了,“小丫头,挺厉害啊……说说你是谁的妹妹,胆不小啊,还敢跑到这儿来玩”。我一听又急了,忙分辨道:“我谁的妹妹都不是,我也不是来玩的……”说着说着委曲的眼泪就流了下来。听了我的话以后,他收住了笑,定睛看了我好半天,突然我看见他的眼中湿润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不在理我了。随后他开始正式点名,当他喊到我的名字时,我擦干眼泪清脆的应了一声到,他看都不看我一眼,张口又是一句不错 “小不点”。
& && && && && && && && && && && && && && && && && && & 二
& && && &我们这批被分到十连的三十几个知青,虽然都是我们十九中的人占多数,可我认识的并不多,因为这中间有高中的大同学,我只认识我们同届的其他班的一部份同学,大家尾随在那个叫我“小不点”的人的身后,来到了接我们去连队的那辆车旁。这车在城里确实很少见,形状与城里运东西的小蹦蹦车相似,但要比蹦蹦车大一倍,仅那个大车箱就能把蹦蹦车连车头带车箱装上都有余,别提那车该有多大了。大家分别从车头与车箱的连接处或者车轮旁边鱼贯般攀爬了上去,可我看了一眼车轮,觉得那车轮好像比我的个头还要高,想从那上去比登天还难。无奈我只好硬着头皮凑到车头与车箱连接的那三角架旁试试看,现在我的身高是1.54米,可那一年没长成人的我身高只有1.49米。我窜了又窜、蹦了又蹦可就是上不去,别提有多闹心了,正在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后背猛的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抓住了,接着衣领被揪了起来,我的身体马上离开了地面,我觉得被人轻轻地一抛,就被稳稳地扔进了车箱,惊魂未定的我回头一看,原来是 “老八路”,我尴尬的冲他露出了小虎牙。
& && && &车启动了,随着“铁牛”嘟嘟的欢叫,车箱在干燥、坑洼不平的土路上跳跃着奔驶起来,大家你扶我,我拉你,前仰后合的站在车箱里迎风冲去。尘土飞扬,天渐渐的黑了下来,眼前只能看见车灯映射下的那一小条光束,杂草丛生。四处黑漆漆的一片,天阴沉沉的,伴有阵阵雷声,不久,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本来大家已是满身灰尘,此时加上雨点,每个人很快都如同泥人一般了。雨越下越大,雷声、闪电搅得我胆战心惊,从小就害怕打雷的我,此时蜷缩成一团,无处躲无处藏,衣服早就湿透了,被风一顿猛吹,上牙与下牙毫无规律地碰撞起来,不时的咬住了舌头和嘴唇,口中“咸咸”的味道,不知是血还是泪。更可恶的是,讨厌的车头总是不时地将大泥巴重重地甩打在我的头上、脸上、和身上,“好痛好痛”,本想动下身子躲一躲,可是大家挤成一团,让你无法活动,我实在忍不住便哭出了声,我又非常害怕被别人听见,便拼命捂住自己的嘴,可还是被旁边的人听见了,庆幸的是没有人笑话我,因为大家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所以很快我的哭声引来了共鸣,不一会车上哭声一片。“老八路”挤了过来,脱下了身上穿的那件旧军装,将我从头到脚紧紧地包裹起来,并伸出了他那有力的双臂紧紧的将我搂在了他的怀中,他挺直了腰身,为我挡住了车头甩过来的大泥巴。那一刻,我真的感动的泪如雨下,我紧紧地咬住自己的手,把哭声压的低点, 再低 一点 。我的身体在剧烈的抖动着,“老八路”以为我冷,将我搂的更紧了。车在雨水中艰难地行驶了三个多小时后终于抵达了连队——三师二十三团十连。
& && && &车子还没驶进连队,我们就听见锣鼓声响了起来,热情的贫下中农、农场的老职工,和先于我们下乡的、北京、上海、天津、佳木斯知青,只见他们打着标语,挥舞着拳头,高呼着口号,将我们这些奇丑无比的“落汤鸡”迎进了大食堂。一碗手擀面吃掉后,嗑睡虫又挑战似的爬了上来,我稀里糊涂地被弄进了一个宿舍,用毛巾简单地擦了把脸,脱掉湿衣服,钻进“老知青”腾出的被窝,不等将被子盖好就早已进入了梦乡……
& && && &我真的做梦了,太奇怪了我怎么会重复儿时的梦呢?心理学家讲过:日有所思,夜有所想,可我日并没有所思,怎么可能会夜有所想呢?真的是好奇怪的一件事,况且小时候的梦境会完整无缺的重现,但更奇怪的是就是因为我的这个梦,会送一个年近九旬的老妪上西天。
& && && &我记得在梦幻中,我牵着小弟的手,游玩在我家附近的马家沟河边,那天是一个大晴天,蓝蓝的天空,白云点点,弟弟晃动着小脑瓜,完全沉醉在我的歌声中,那是当年我最喜欢唱的一首歌。现在还能清楚的记下歌词来“最大的恩人是毛主席,最亲的亲人是毛主席,公社的红旗您树起,集体化的道路您开辟……”我觉得当时自己的歌声很动听,我那响亮的歌声,虽谈不上能感天动地,但也招来了不少小鸟快乐的陪我吱吱喳喳欢叫起来,听了小鸟的叫声,我的情绪更加高涨,下决心要和小鸟一比高低,小鸟一声我一声,好高兴啊。 不知是我的歌声惊扰了哪路神灵,突然间我看见浅浅的河水中央,猛的泛起了涟漪,水波迅速的扩散开来,就在水涡的中心猛然冒出了一缕青烟,随着青烟的慢慢消失,一位头顶挽着疙瘩揪,满脸皱纹的老妪钻出水面,立时她脚下的水面,形成了一个看似莲花座状的雾气,雾气稳稳地将她托了起来,灰黑的脸上阴沉沉的,那是一张极其可怕、狰狞的面孔。一件大襟的褂子上,脏稀稀的,下身穿着一条裹着白裤腰肥裤腿的老式棉裤,裤腿被黑色的旧缎带扎死了。只见她紧闭双唇,怒目圆睁,可把我和弟弟吓坏了,我们拉起手来拼命地逃,恨不能脚下生风,我们在前面跑,她在后面追。只见我们的眼前险象横生,摇晃的小木桥,没膝的冰水、陡峭的山崖……累死我了,这回好像我们无论如何也逃不过去了,因为在我们眼前出现了一个断了壁的山崖,无路可走了,再说我也累得一步也走不动了,我将小弟弟紧紧的揽在怀中闭上了双眼,一切听天由命啦!突然就在这时,一片五彩光环闪现在我们的眼前,啊!太漂亮了,真美啊,一个美丽的仙女,身披五彩花衣,举起纤细秀美的双手,温柔地托起我的头,望着她我拼命的大呼小叫:“救救我们,快救救我们……”仙女微微蠕动着双唇,可我不知她在说什么,竟一句也听不见,求生的本能告诉我,拉住这救命的仙女,死也不要松手。仙女抬起了手指,只是轻轻的一点,那可怕老妪便乖乖的退回了水中,我感动极了,恨不得给仙女跪下磕头,可是腿就不好使,把我急死啦……
& && && && && && && && && && && && && && && && && && & 三
& && && &冲锋号!怎么会有冲锋号声?我拼命的想站起来,可腿脚就是不好使,待我费尽全力睁开双目时,刚才发生的一切都烟消云散了,呈现在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的陌生。我猛的坐了起来,正巧脸对着窗外,我看到窗外新奇的景象,我怀疑,自己好像在继续做梦。向左望去一片红花、绿草、天地相连, 金色的麦浪像海浪随风飘荡,向前望去水井,橹辂.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还没有从可怕的梦中醒过来。我满头大汗,双眼发直,不知这场可怕的噩梦在向我暗示着什么?为什么会在我踏上北大荒这块土地的第一夜让我重复这儿时可怕的梦。后来我是怎样穿上衣服,又是怎样走出宿舍的,至今都无法回忆起来,暗示总归是暗示,我想也许将来有一天我会解开这个迷,但是这个“谜”并没有让我等到将来就解开了,因为很快意想不到的事情就发生了。
& && && &当时我迷迷糊糊听到的冲锋号声并不是幻觉,的确是号声,但不同的是吹的不是冲锋的号角,而是连队司号员上海知青郑鸿庆吹的起床号,准军事化的生活,从号角声中开始了。我身着尚未完全晾干的衣服,尾随大家来到了食堂门前的大操场上,随着开饭号声的熄灭,全连男女老少已整齐的列队好。又是昨天接我们的那个“老八路”站在队前,他带领大家搞饭前的“三敬三祝”在“祝伟大领袖毛主席万寿无疆”“祝林副统帅身体健康”的祝福声中,全连知青“鱼惯般”的进入食堂,这时我听见身后有人喊孟指导员……我闻声看去,原来被称为指导员的人就是“老八路”,此时我恍然大悟,原来这个让我感动万分的给我起外号的人,就是连队的大官啊!难怪他说话底气十足。我心里有点打鼓,后悔与他打嘴仗,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岂不是自讨苦吃。& &&&一边想一边走,就在我的右脚刚跨进食堂门坎,左脚悬在空中的那一瞬间,眼前的一切把我惊呆了,我看见了最不敢看见的一个人。我知道自己的喊叫不是人的声音,我把她吓的够呛,只见她的双手猛的一抖,手中正在摘的豆角散落在地上,就在我们对视的目光相撞的一刹那,我们彼此同时清楚的认出了对方,她是梦中从水中钻出来的那个凶神恶煞的老太婆,而我是那个被她追杀的小女孩。我疯了似的跑出了食堂,速度快极了,几个人想拉都拉不住,想追上我,没门!你们休想抓住我,我一口气跑回昨晚睡觉的那间宿舍,浑身哆嗦着蜷缩在角落中,睁着一双惊恐的大眼睛,不停的摇着头。整整一天,我不停地哭,滴水未进,谁劝我都解决不了问题。指导员叫来了卫生员,卫生员告诉指导员:“这孩子受刺激了,她吓坏了,她看见什么了?”指导员摊开双手,一脸的茫然,只有我自己心知肚明。可无论如何我不能说出来,也不敢说出来看见什么了。当天晚上我病了,发高烧、说胡话,一会儿大汗淋漓,一会儿浑身冻得发抖。& & 第二天我昏昏沉沉的足足睡了一上午,就是醒不过来,好不容易在中午的时候,被窗外井台旁挑水的妇女们的粗声大嗓的说话声喊醒了,就听她们说:“李嫂你说多奇怪啊!小山东他那九十来岁的老妈,昨晚咋就突然咽气啦!多硬实的老太太啊!”“可不是吗,都快当百岁老人了,人能吃能喝的,昨天白天听说一顿吃了三个大馒头还说没吃饱”“唉!这人可真是的说走就走了……” “你说啊,李嫂,这回食堂又该麻烦咱们轮班去帮厨了,这老太太不死,还真能顶个人干活……”一字字、一句句,都像利剑一样穿透我的心,吓得我又出了一身冷汗。奇怪的是我的烧退掉了,人也能起床了,可是我还是害怕进食堂,只要一踏进食堂的门坎我的心就会紧紧地抽动起来,头发根也会忽的一下子立起来了,用老百姓话讲炸头皮。这个阴影深深地埋藏在我的心中,后来我调离十连以后,才把这件事慢慢的淡忘掉。& && &&&& & 离开大城市,踏出了学校的大门,不管你十五六,还是二十五六岁,步入社会你就由孩子转变成了大人,没人会可怜你,没人惯着你,好坏都由着自己了。告别繁华的大都市,来到荒凉的北大荒,对我来讲别提该有多难了,老天爷根本不给我机会和时间去思考,天真的我却完全沉浸在新奇和神秘中不能自拔。
& && &&&边疆与城市天壤之别,在我们的连队是绝对找不到一座楼房的影子,视野相当的开阔,那时候在我的眼中天和地总是相连的,四周全是一眼望不到边的麦田、豆子地,以及尚未开垦出来的大荒原,唯有我们的连队孤零零地突起在广阔的地平线上,让人有一种与世隔绝的感觉.清爽的空气中充满了泥土的芳香,在城里长大的人突然置身于大自然中的那种奇特感受,是无法形容的。
& && &&&幸运的是,我们住进了连队唯一的那幢红砖平房宿舍里,靠东边的那间是卫生所,看病很方便,这幢房子共分有四个门栋,每个栋口里有东西两个房间,也称东西屋,每个屋又分南北炕,每个炕上正好挤下了六个人,这就是一个班(十二名战士)完全规范化的部队建制。八个班,两个排的人员都集中在这幢房子里。这里没有自来水,只有甘甜的井水,而水井就在我们宿舍和食堂门前的空地上。兵团一日三餐,吃的都是雪白的馒头,我们终于彻底的告别了“玉米面”“大楂子”“窝窝头”的苦日子。你的胃口有多大,馒头就有多少,保证不限量,直到吃不进去为止。我们就像过年一样,感觉还不错。只是从小到大我从没有在别人家住过,更别提会住什么集体宿舍,一下子和这么多的人住一起,别说还真有点不习惯。& && & & & 生活对每一个人来讲都应该是美好的,但是看你自己如何对待如何享受,生活确实又复杂又让人难以琢磨,让人无法回避,也就更无法逃离,无论是什么样的生活,你必须面对。人本来就生活在矛盾中,美与丑、阴暗与光明、苦恼与喜悦、失望与希望……常常会交织成一幅色彩杂驳的画面,当你在坎坷的生活道路上挣扎时,你在画面上是别人看得见,自己看不清的一个点。
& && && && && && && && && && && && && && && && &四
& && & & & 每个人都有一只掌握自己命运的笔,也都在有意无意的涂抹自己生活的画卷,无数短暂人生的描绘,汇成了终生的长卷,每个人的描绘各不相同,五花八门,但每个人最终都希望自己那幅画是最美的,最好的一幅。而我觉得自己最佳的手笔应该属于北大荒那八年。
& && &&&长达八年之久的“耕耘”我和无数的知青一样用青春年华、汗水、泪水,谱写了一曲如诗如歌的梦幻曲。是北大荒那块神奇的土地给了我生存的希望,是北大荒用烈火和冰水锻打和淬火了我良好的素质,使我懂得了什么叫“尊严”,在北大荒是伟大领袖毛主席“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口号支撑我,使我心甘情愿的为之奋斗,赢得和练就了一身健康的体魄,培养了我坚强的意志,惊人的耐力。在那无限虔诚地“修理地球”中,尽管又脏、又苦、又累,我却从中体会着“战天斗地”的“其乐无穷”,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没有北大荒,也就没有今天还算不失败的我。
& && &&&北大荒的八年,我和黑土地结下了深厚的友情,更是与那无数的知青战友们,在边疆的土地上,锲而不舍地努力着,拼命地去争取和扩大光明的因素,顽强地用我们微弱的力量去改造那些阴暗的东西,在不断地思考中迂回、曲折、艰难地前进着,这也许真的是我们这一代人特有的奋斗方式吧。无论是单纯、还是复杂,每个人都会以不同的思维来面对人生,谁也躲不开人生的考验。强者以强者的胸怀面对人生,弱者则以自己的情怀接受人生,所以有人正视自己,有人欺骗自己,自认聪明的我,有百分之八十的精神去正视自己的人生,会留下百分之二十的空间欺骗自己,我绝对不是完人,也谈不上是所谓的“超人”,我要利用那百分之二十的欺骗来平衡我的人生。
& && & 当我真的踏进了生活的激流中,到了真的对生活承担责任的时候,我才真的开始让心灵去理解和认识自己。认识是一种能力,而理解更需要一个过程。
& && &&&伟大的上山下乡运动,给了那代人一个广阔的天地,也给了我一个美丽的空间,;让我慢慢地走在大荒原中,聆听大地的回声;让我静静地来到花丛中,摘下片片湿漉漉的花瓣,让我倚在烂漫的野花丛小草旁,听那潺潺而去的流水声。我看到了,我听到了,我体会到了,生命是没有站台的,奋斗才是真谛。每一个人都需要去认识和理解自己,而每一个人也需要完善自己。近八年,岁月苍桑,证明了一点,那就是我完全有能力驾驭自己。
& && && &到边疆后的前十五天,我们由老知青带领,进行政治学习,其次是熟悉和了解连队,政治学习对我们来讲,没有什么可说的,都是老一套的,无非增加的内容就是热爱边疆、建设边疆、保卫边疆,而改造世界观显得更加切合实际了, 但对我们吸引力最大的则是对兵团生活的亲身体验。
& && && &我们就是在这激动人心的喜悦中,迎来了落日的黄昏,当领教了第一个落日后的痛苦之后,我变得非常害怕太阳落山,恨不得有一把“魔箭”射向天空,将太阳牢牢地固定在天上.... .
& && &&&记得在听动员报告时,头戴狗皮帽子的北大荒人介绍北大荒时说:“北大荒,祖国的最北疆,那里的土地肥的流油,种什么产什么。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是解放军的序列,到那去,穿军装,吃白面,发工资,那可是一个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的好地方啊……。”在我们红卫兵的心中,那是祖国反修的“最前哨”,如果能成为一名兵团战士简直是无尚光荣的,不仅是单纯的红卫兵,对北大荒人的宣传坚信无疑,就是我们那些有了“一定阅力”的老父母也一样,凭着对伟大领袖毛主席那朴素的阶级感情,和对党的无限忠诚及热爱,谁也不肯对这些产生质疑的,况且大势所趋,父母们虽然对要远离城市,奔赴边疆的儿女们做了在他们认为充分的思想和物质准备,但从内心深处也曾有种隐隐的莫名的不安和困扰外,他们又能怎么样呢!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五
& && & & &&&对于吃苦,临行前父母也讲了不少,给我打了预防针,可担心的哥哥左交待右交待的现身说法,就是忽略了那北大荒的蚊子。在城市,住的是高楼,如果在屋里发现一个蚊子,全家会如临大敌一样,一齐动手将其消灭。北大荒的蚊子,比人多无数倍,想消灭它们,那可真是白日做梦。尽管我们的宿舍都备有纱窗,但人的出入带进来的蚊子也多的可怕,那屋里的嗡嗡声不亚于一架轻型飞机的发动机,这对我们这些哈市知青来讲,简直是始料不及的,因为没有人会想到蚊子会那么可怕,连“狗皮帽子”宣传员也忘了,提示我们带蚊帐。没有蚊帐,就意味着你就别想睡个舒服觉了。起初我们想用棉被蒙上头,但不行,大三伏天的人捂在被子里浑身大汗,还喘不过气来,无论任何地方稍有一点空隙,蚊子会毫不留情地钻进来,当你喘不过气,想将头从被窝露出来,呼地一下子,七、八个大蚊子猛地冲下来,你马上会被它叮的满脸大包。有人试验着将枕巾蒙在脸上,那也不解决问题,北大荒蚊子的嘴就象一根“毒针”,又长又尖,穿透枕巾不费吹灰之力,照样能吸出你的血来。我们索性不睡了也学老知青的样子,用肥皂沫水对着灯光抓蚊子,等到屋里的蚊子抓的差不多了,天也快亮了。一夜可熬,两夜能挺,到了第三夜,面对成群结队嗡嗡鸣叫的蚊虫对我们肆无忌惮的蹂躏,闷热的夏夜我们确实彻夜难眠,被蚊虫叮咬过的地方奇痒难熬,白天那些新奇美好,热情洋溢的表白,在漆黑的夜里显得那么苍白遥远和不可思议,我认为自己好像在做梦,有时使劲地拧一下大腿,又有强烈的疼痛,瑟瑟发抖的我,想起温暖的家,想起慈爱的妈妈,我几乎每个夜晚都是与泪水一同迎来黎明的。
& && && &大家唯一的指望,就是盼望家中尽快把蚊帐寄来,仅十几天的等待,对我们来讲是那么的漫长。这期间连长也想了不少办法,动员老知青,借出他们的蚊帐,大家将借来的仅有的那么几顶蚊帐,充分的利用起来,发挥最大的效率,那就是将蚊帐横过来吊在朝头的那个方向,三、四个人合用一顶蚊帐,头是有地方放了,可身上还必须盖上厚厚的棉被,否则照样会被蚊子叮上的,虽然身上还是大汗淋漓,但起码脑袋可以伸出被窝,气是可以喘出来了,如果遇到哪个睡觉不老实的,让蚊子钻进来,我们大家又要喂蚊子了。终于,我收到了家中寄来的蚊帐,拆开邮包一看,发现我的蚊帐与别人的不一样,看一看人家的在看一看自己的,人家的都是机器缝的,而我的看着有点别扭,当时心里不免有些不快……。后来弟弟来信告诉我,为了这顶蚊帐,从来不请假的父亲,请了一天的事假,跑遍了哈市的各大小商场也没买到现成的蚊帐,没办法父亲只好买回蚊帐布,妈妈借来人家的蚊帐做样子,家中又没有缝纫机,是母亲为我一针针、一线线熬了整整一个通宵才为我赶制出来的。
& && && & 捧着弟弟的来信,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好像看见了灯光映照下的母亲,微驼的背,在花镜的衬托下,那苍老疲倦的面容,随着针儿的走动,那一针针、一线线,全都打在女儿的心上,先打掉了我的不快,又打掉我的气恼,最终打掉了我那不谐世音的冷漠,并把我情感中稍微成熟、但尚未启封的知觉全部打破,涌动的成人感,刹那间溢满我的全身,那是一种火辣辣的,干涩干涩的东西,既陌生又亲切,完全不同于少年时的温暖、甜蜜和简单。我在辛辣中感到了一阵揪心的刺痛,我第一次真的意识到母亲老了,而我从来就没有想过母亲会老,自己应该担当什么责任,现在突然感觉母亲老了,那种感觉是内疚、疼痛、悔恨,我怎么会对手工缝制的蚊帐感到不快呢?我恨自己,这种感觉使我的骨节噼啪作响,人好像骤然拔高了……我成人了!半个月后,我将得到的第一个月的工资留下生活费,其余的全都寄给了母亲,以后我月月如此,从未间断过 。& && & & & 屯垦戍边、 建设边疆、保卫边疆、彻底改造世界观。响亮的口号落到实处,就是劳动。我们参加的第一次体力劳动和以后的工作相比是再轻松再简单不过的工作,打扫场院。可是对于我来说简直是一次考验,举起那又重又大的扫把,带动我的身子直打晃,好不容易学会了掌握平衡,才算是稳住了自己,一上午劳动下来,我的手臂从肩部向下肿了起来,中午吃饭时候手打不了弯,连筷子都拿不起来,手背肿的发亮光,胀胀的、麻麻的。到了下午就更困难了,双手根本抓不住大扫把,把我愁的够呛,我找了根草绳,求别人帮忙把双手绑在了扫把上,才可以继续干下去,没成想又被指导员发现了,他心疼地帮我把草绳解开,并举起我的双手看了半天,然后抬起头来,他说:“小不点这没你的事了,去帮保管员收拾一下场院的工具吧”我不想去还想和指导员争辩几句,但是指导员不由分说拉起我的手将我拖走,我不好意思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大家到仓库找保管员去了……第二天,我接到连部的通知,连里决定让我到连部当通讯收发员,也就是在连部办公室,看电话,发发报纸信件,谁都知道,我被照顾了。& && & & &&&每天看着战友们歌声嘹亮的奔赴场院,而我却只能孤零零的守在连部,因为是秋收的大忙季节,所有的人都忙在生产第一线,而我一个人静静的坐在连部,守着那唯一的一部手摇式电话机,记录每天的天气预报,和营团发来的通知,除此之外就是每天跑一趟场院,送一张报纸或者隔几天去送一次信。那时我想我是受欢迎的,大家都盼望我去场院,但我知道他们盼望的不是我,而是他们的家书。这样的日子过了没有多久,我自己就烦了,孤独和寂寞让我觉得不舒服,孤独并不是身置渺无人烟的荒山野岭,而是那种身居喧嚣的连队,连部的门大敞四开,可就是没有人走进来,确切地讲,人们没有闲暇时间走进来,那外面的喧闹只会加重你的孤独,人是需要别人的理解和沟通的,可人家没有时间顾及你,所以我憋的很难受,每当送完信后我都会站在场院迟迟不肯离去,一会跑去翻翻场,一会又去帮助装袋子,快乐的像只小鸟,再到后来,场院麦子晒的差不多了,秋收又开始了,大家全都奔赴豆子地。每天面对空荡荡的连队,时间长了我再也憋不住了,又哭又闹的找连长非要到农工排和大家一起干活去,连长被我闹的没办法,只好答应我去农工排参加大豆的收割。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六& & 割大豆
& &  & && & & &&&1969年的秋天是个多雨的季节,由于暴雨的侵袭,兵团不少连队的大田已成了汪洋一片的水泽之国,而处于地势低洼的三江平原更是闹起了水灾,大部分豆子来不及收割全都泡在地里,拖拉机、收割机、康拜因均深陷于烂泥中,机械化全都“爬窝”了。机车无法上去,面对这严峻的局面,兵团党委发出号召“全团上下齐上阵,势与老天争高低”,所有的连队上下动员了以农工为主的一切人员,挥镰上阵收割。广播中不时地传来战天斗地的口号声:“小镰刀也要割出大目标”、“与天奋斗其乐无穷……”北大荒虽然夏季短,可光照时间却特别长,这可能也是有利于农作物生长的一个特点吧。豆子地里聚集了北京、天津、上海、佳木斯、哈尔滨的男女知青们,知青们每天早3点出工晚上8点收工,一天之中,四顿饭皆在地里吃。这可真应了那句话“为了一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了”当时雨水大,你忙、蚊虫也不闲着,一九六九年的蚊虫简直都泛滥成灾了,我们在与天奋斗、与地奋斗的同时,时刻不忘还必需要与蚊子战斗。
& &   当我第一次站在豆垄上时,我简直都蒙了,天哪.这豆垄咋这么长啊。因为举目望去,我无论如何都看不见地头在哪,手持镰刀,又不知从何下手,还好老知青们用简短的时间、简练的语言、熟练的动作给我们做了示范后扬长而去了。要领我们是听明白也看懂了,可实践起来却谈何容易,但是没有人再继续陪你练了,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任务,大家都很急,因为经验告诉他们耽误一分钟就会浪费一分钟,也就意味着会被别人落下一大截,所以都赶快闷头向前割去。我觉得自己还不算太笨,照着他们的样子我也模仿着干了起来,起初是抓起一根“豆梗”割一下,用没开过刃的镰刀砍一根豆子很容易,但我发现速度太慢,眼看着被甩的越来越远,不知那辈子能到地头,不免心中着急,后来抓两根,再后来抓三根,起初有露水,“豆梗”的毛刺不算锋利,待太阳一出来,豆毛刺全都硬挺挺的立了起来,我又没有手套,不知何时手上扎满了黑色的豆毛刺,碰一下钻心的痛,腰酸背疼,头发昏,而且倒霉的手又肿了起来,镰刀不时的在用力时,不知不觉的掉在地上,好在那把镰刀没有开刃,不然我早把自己的左手割掉了。别梦想追上老知青了,我觉得这辈子还不知道能不能爬到地头呢?痛苦和绝望,使我甩掉镰刀,跪在地上放声的大哭起来,哭声引来了指导员,无论他怎样劝,我就是不停地哭,恨不得把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出来,指导员一看,这么不听劝,干脆不理我了,临走时气愤地甩下一句话:哭吧!哭吧!今天让你哭个够……。
& &   指导员刚刚离开,突然一个蚊子嗡嗡地叫着向我的脸冲了过来,真能凑热闹.简直是气死我了.愤怒中的我下意识地抓起一把泥,就在蚊子那尖尖的“毒针”要刺进我脸上的一刹那,我将一把泥巴重重地糊在自己的脸上,我心里想,咬我,你休想,小蚊子你也想来欺负我,它被我消灭了,我才是真正的胜利者,我失态的哈哈地笑了起来。我喊到:“指导员你让我哭我还不哭了呢!”然后我又歇斯底里地唱起歌来。我心里想,哼!你们是人,我也是人;你们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割豆子吗,你能割,我也能割,我就不信,你能到地头,我就割不到地头。一狠心,擦干泪我又继续拼命向前割去,我下定了决心就是拼命我也要拚到地头.我口中不停的念叨.不能停下来不能停下来,其实不是不想停下来,是真的不敢再停下来了。从早晨3点半到时近中午,手臂又剧烈地痛了起来,特别是快到中午的时候,这也是人最难熬的时间,太阳烤的人直冒油,口干舌燥,腰也连续弯了好几个小时此时更加疼痛难忍。我真想甩掉镰刀不干了,好想休息一会儿,但我发现那可不行,因为不怕你慢就怕你站,因为只要腰一直起来,就很难在弯下去,还不如就弯着腰坚持下去的好,速度虽然慢点,但是毕竟在前进着。腰疼的实在难以忍受时,我也学老知青的样子,反手将镰刀横在自己的腰间,搁上几下,我下定决心坚决不在把腰直起来了。就这样,我几乎是拼命地向前、向前,站着割不动时,我干脆就跪在泥水地里继续向前、向前……不知什么时候指导员又转回来了,他手中举着几个白面馒头,看着我直发呆,我抬起头来,两只眼睛直钩钩的盯住他手中的大馒头,半天不说话。指导员说:小不点饿了吧,一句话搞的我不好意思了,指导员却眼中满含泪花。他说:你这个小孩挺又意思, 如果兵团战士都像你这样,那可是我们兵团的骄傲啊。 说完后他将馒头举在我的面前,起初我还有点不好意思接过来,可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口水不住地往上涌,我可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接过馒头,狼吞虎咽一口气吃掉两个大馒头。然后我也学指导员的样子,趴在地上吹了吹垄沟里积水上的飘浮物,用脏手捧起水大口的喝了起来,那水流入心田,沁人心脾。指导员将他搭在脖子上的黑呼呼的手巾递给我说:“你怎么弄了一脸的泥,快擦擦吧”这时我才想起刚才用泥巴打蚊子,脸上的泥还没来的及擦掉呢,我不好意思转过身去,用指导员那条黑手巾,拼命地擦自己的脸。& & 指导员这次没有走,他过来帮我割豆子,一边割还一边自言自语道,小小的孩子倔脾气可不小,有出息……在指导员的帮助下,我是新来的哈市知青中第一个完成任务的人,我终于胜利了。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七& &毛泽东思想宣传队
& && & & && & & &&&对于北大荒来讲,大大小小的毛泽东思想宣传队,是活跃在兵团的主要宣传力量,这些骨干无愧于自己的称号,他们在临时搭就的舞台上、在场院、在田间地头,秀美矫健的宣传队员们,尽情地用“丁字步”、“弓字步”等各种亮相摆出了一幅气吞山河的造型。台上潇洒激情 ,台下掌声雷鸣口号震天,那场面,真是气派极了。
& && && &而我有幸也成了这个队伍的一员,我们的宣传队,以北京和上海的老知青为骨干,他们中间多数都是货真价实的老三届。文化功底相当深厚,老有才了。而我们哈尔滨这几个小姑娘,只是宣传队中几个蹦蹦跳跳的丑小鸭而已。写到这里我要说一说我们的宣传队长,副连长北京知青崔胜利。崔胜利细高的个子,瘦瘦脸,眼睛又大又有神,说起话来京腔京味,我觉得他所有的话都能说到点子上,并且又极具有煽动力,看似慢条斯理,语调平和,但是字字落地有声,有的时候还绵里藏针,相当的有水平。他的修养、他的风度、他的作风,令知青们十分佩服,我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他可真不愧为从首都北京来的高才生。从参加宣传队那天起,我对队长的话是言听计从的,那时他不单是宣传队的队长,还是二排的排长,我们宣传队的节目,大多出自他的手笔。他组织了几个北京、上海的才子才女们,编排了很多优秀的小节目,最让全团震惊和羡慕的节目,就是《诗歌大联唱》那可真是我们宣传队的主打节目,到哪演出都被人们赞不绝口,不是吹,相当于一个小型的舞蹈史诗“东方红”的翻版。我现在还清楚的记得当时的歌曲有下列几首组成《遵义会议金光闪》、《八角楼的灯光》、《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滚滚延河水》、《红军战士想念毛主席》等等。
& && && &那时我们宣传队除了给连队演,还参加营团组织的汇演,乘着“敞蓬”大卡车,我们的队旗迎风飘扬,有好几次演出时赶上大烟炮,冻的我和李燕经常钻到老大哥王家琪的大衣里躲避寒风,老大哥每次都会紧紧地将我们搂在他的怀中,那感觉真是温暖极了,让我无法忘掉.那时候兵团战士的服装是统一的,大冬天的男女装束完全一样,有时真的会分不清男女,为此我们也闹了不少笑话。
& && &&&记得有一次演出结束后,大家爬上了大汽车,我们宣传队有一个北京小姑娘,胖呼呼的,她一上车,不分清红皂白就将双手搭在了坐在车边的一个人的身上,汽车启动了,站立不稳的她一下子搂住了那个人的头,就这样车一直开回了连队,当下车时她才发现她搂了一路的人竟然是拉小提琴的男知青。下车后把她气得大哭一场,边哭边骂,“该死的,我搂了你的头,你为什么不吭声?”小提琴手是个“大老蔫”,平时就不喜欢讲话,这回被她骂急了,脱口回敬了一句:“你一上车你就按住我的肩,不等我说话,你又搂住我的头,憋得我都上不来气,还怪我不吭声”两人吵了起来。副连长马上过来解围:“搂谁不都一样吗,大家都是战友,跟亲兄弟姐妹有什么区别,在说了这一道你们俩位又暖和又稳当又幸福的,还吵个什么劲呀。”一席话弄得全体队员哈哈大笑起来,他们也不好意思再继续吵下了。
& && && &那时我们的排练厅就是食堂,而那个土坯搭就的讲台就是我们的大舞台,让我们“蹦塌”了好几回。还记得有一次,有一个由我主演的节目,练了很久,不知怎么搞的,我总是与乐器合不上音节,队长说:“你的嗓子好怪呀?简直就是个K调,我当时还傻呼呼的问k调是什么调啊?副连长笑着说就是高不成低不就啊,他说要不然咱们用口琴试一下?”说完后他亲自出马为我伴奏,奇怪了,我还真给他面子,没跑调,从那以后我又多了一个绰号“小老K”。我记得那首鱼鼓调的歌,歌词大意是“我连处在反修前哨,毛泽东思想红旗举得高,颗颗红心向着毛主席啊,建设边疆啊保卫边疆……”&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八& && &站岗 & && &
& && && &1970年5 月20日,毛泽东在《全世界人民团结起来,打败美帝国主义侵略者及其一切走狗》中指出:“新的世界大战的危险依然存在,各国人民必须有所准备”,这就是著名的“五·二零”声明。此外,毛泽东还指出“提高警惕,保卫祖国”,“备战、备荒、为人民”及“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等一系列指示。
& && &&&在毛泽东的亲自推动下,战备工作全面展开。作为地处“反修”前沿的黑龙江生产兵团更是任重道远,积极开展的战备教育、战备工作其军事化程度同现役部队差不多。战备工作的主要内容就是军事训练,于是不断的模拟战争,也使我们知青饱受了军人生活的酸甜苦辣。
& &&&六九年中苏关系到了白日化的局面,地处三江边境的我们兵团,与苏联仅一条乌苏里江之隔,冰天雪地,漫长的边境线上虽有解放军的边防部队驻防,但长长的边境线不可能完全做到万无一失,剩下的防线则全由我们这些无领章、帽徽的“土八路”来防范了。苏联的小股入侵部队,时常进犯我边防,干扰兵团的生产和劳动,破坏活动屡屡发生,为此战备进入了一级状态,随时都有战争发生的可能。一边生产、一边随时准备战斗,连队发枪和弹药,弄得我们很紧张,军训天天进行,晚间轮流站岗放哨。我第一次站夜班岗就是和郑班长一起,那是深夜最难熬的一班岗,班长从来都是吃苦在前面的,她把自己排在最困难的时间里,榜样就是这样,我是她的好友,又是她认为有培养价值的人,所以自然就得跟她一同吃苦啦,一点至三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时间,前半夜心情紧张,无法入睡,在家时我们兄妹七人中我是出了名的胆小鬼,只要天黑下来,我可是连门都不敢出的,更别提走夜路了,那时候在院子里玩到天黑,想回家上楼,每次都有是家人下来接我。今天我就要深更半夜的去站岗,天晓得我吓成什么样子了。午夜十二点左右,我就悄无声息地爬了起来,穿好衣服后,静静的在黑暗中足足坐了一个多小时,我睁大惊恐的双眼,不停的四周环顾,只见班长睡的那么安稳,我心中在想,她可真行,睡的可真香啊……!班长的小闹钟响了起来,吓了我一大跳,只见班长她迅速穿好衣服,并从枕头旁摸起眼镜,待她一切整理完毕后,才抬起头来,看见我以后又把她吓了一大跳,她瞪着眼问我“你几点起来的?”我不敢说我根本就没睡觉,我支支吾吾的说“刚起来,刚起来”。
& &&&几分钟过后我们推开了房门,突然一股强烈的冷空气迎面扑来,呛得我猛烈地咳嗽起来,我双手下意识地裹紧了棉衣,将头紧紧地缩进衣领,紧跟在班长的身后,踏着没脚脖深的积雪,迎着“大烟炮”向夜幕中走去。我抬头仰望天空,无数闪亮的小星星似乎想用它那淡淡的光芒穿透黑暗来窥视人间的秘密……,而整个天空悄然无声如同沙漠,冰冷僵硬又宛如石头。黑夜用酷寒封锁了大千世界,夜又展开了漆黑的翅膀向大地扑来,似乎想把它扼杀……此时喳喳地踩雪声,伴着西北风凛冽的呼声,远处又了隐隐传来野狼的哭嚎声,我浑身哆嗦了起来,腿立刻不听使唤了,路是怎么走的,步是怎么迈动的我全然不知,身体不听使唤,马上失去了平衡,一个跟头我就扑了出去,强大的冲力将班长推了个跟头,她爬起来抬起眼睛回过头来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就这样,我一个跟头接一个跟头往前走,一次次的被班长扶了起来,班长折了一根树条子递给我,不管怎样有了这根树叉我似乎稳定了不少。班长问我:“你怕吗?”我说“不怕”,说完我就觉得可笑,真是打肿脸充胖子,简直是个“神精病”,我能不怕吗,我简直都快要吓死了,可我只能说不怕,如果我说怕了,没准第二天班长就会组织班务会批判我,我可不想当活把子。
& && && & 我们在雪地上前进着,我在心中暗暗的祈求,但愿上帝你能保佑我,时间啊!请你快快滑过吧……。从宿舍到场院、从场院到粮库、又从粮库到“猪马号”,“巡逻流动哨”的任务就是这样转着圈子检查连队。还好一切平安无事,我那颗紧紧揪着的心刚刚想要放下来,鬼知道班长当时是怎么想的,她突然提出要去连队边缘的油库看一看,她可真够讨厌的,要知道油库可是远离连队,即偏远又可怕的地方啊!干什么偏去那儿,当时我恨死她啦,我心中嘀咕着,就是不想移动脚步,班长看我不动地方,用树枝捅了我两下,喊道:“快走啊!”没办法这是命令,班长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我硬着头皮跟在她身后,她的脚印就是我的脚印,我一步不落的紧跟着她,这是我从别人那偷听来的,也是比较安全的做法。刚出连队不远,班长“扑咚”一声爬在了地上,我根本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也跟着倒在了雪地上,此时我大气不敢出,只知道不错眼珠盯住班长,大约过了五分钟,班长又爬了起来。狂风呼啸起来,大地惶恐不安,我心中就如同揣了无数只小兔子七上八下的,班长又继续向前了,我愤怒极了,在她的身后猛的举起了拳头,冲着她的后脑勺砍了过去,就在这一刻,班长转过头来,吓得我举起的拳头悬在了空中……班长根本没理我,继续向前走去。
我也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跟在班长的身后双眼直视前向,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天地融成了一体,大自然已完全消失于混浊的雾气里,这一切是那么的令人恐怖,我身上的毛孔又一次裂开了,只觉得汗毛一根根地竖了起来,我恨她,我在心中不停的骂她“小四眼”、“混蛋”、“怪物”……当班长再次从雪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她又下达了一个新的命令,去!你到油库上面检查一下吧,我的妈呀,她不是要我的命吧,我知道不去不行,我只能去,于是我一步一回头,深一脚浅一脚的登上了油库,就在我接近油罐的一刹那,只见一个黑呼呼的东西“呼”的一声拔地而起,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我一屁股瘫坐在雪地上,立时大脑一片空白,就在我的魂魄飞出体内的那一瞬间我发出了鬼一样的怪叫声,我死去了,真的死了……
& && & & & 当钻心的疼痛让我清醒过来时,只见班长正爬在我的身旁拼命地拍打我的脸,我抱住班长大哭了起来,那声音和狼的嚎叫差不多少,班长也紧紧的抱住了我,任凭我哭嚎,班长告诉我:“那个黑家伙是一只野鸡,因为你的脚步声惊搅到了它,所以它会突然飞起来。”可我就是听不进去,我觉得不会是野鸡,分明就是鬼要来抓我。回去的路上,我是被班长拖着走的,惊吓过后的我双腿几乎失去了知觉。
& && && &&&第二天我真的又一次发高烧了,在宿舍足足躺了三天,奇怪的是班长竟一字不提此事,只是格外的关心我,为我打病号饭,为我擦洗,为我端水喂药,我被她感动了并且不再恨她了,怪只能怪自己胆小如鼠。
& & & && &郑班长是我的大姐姐,她对我的要求很严格,她不会同我计较小事的,而且时常会用宽阔的胸怀来温暖体谅我。自从那次站岗我像狼一样的哭嚎以后,她经常背后教训我,班长从来不哭,也要我在众人面前不许哭,她说女人的眼泪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因为它只能代表你的无能。班长有意识的为我创造机会,以练我的胆量,比如夜晚让我一个人去连部取材料了,或者天黑时我们上厕所她把我一个人丢下了……。很快在她的约束下我有了进步,我会强迫自己有泪往肚子里咽,人生的路还很长,我需要班长的搀扶,我也需要努力的克服自身的弱点。慢慢的我才真正的体会到做人难,而且要做一个有尊严的人更难,因为内心的堡垒常常是自毁的,最强大的人是意志坚韧的人,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和障碍,永远让耐心和毅力做铺垫为自己鼓励,实实在在地做事做人,才会得到实实在在地收获。
& && && &&&班长很干净,把自己的卫生搞的很出色,还常常帮我拆被子,洗衣服,让我体会到了有人关心的幸福,无形中也培养了我助人为乐的品质,现在有时想起她来还真的难以平静下来,我真的忘不了在我十七岁生日那天,班长送我的那个重音口琴,我是那么的爱不释手。
& && && & 在郑班长的关爱下我逐渐地成长起来,一九六九年十二月二十八日那天,我在团旗下举起了手,能在二百来号知青中,首批被“吐故纳新”加入共青团,在当时那特定的年代也称得上是知青中的佼佼者了。支部大会上是严肃的,参加者有连队的干部、老党员、老共青团员,以及列席的知青积极分子代表,那场面不亚于授衔仪式。我的心情十分激动,要知道我们可是知青中第一批入团的,当我宣读入团志愿书时,双手竟不停地哆嗦起来。宣读结束后,还好我还没有忘记深深地向大家鞠躬。而后我沉浸在热烈的掌声中,我准备了一个小小的日记本,想把大家对我的评价、鼓励、希望都逐条的记录下来留作终生的纪念。记得当时杨林的几句话让我羞愧难当,他说:“你今后是一名共青团员了,再出早操时可千万别掉队了,别给团员的称号摸黑。”我心里当时很难过,羞红了脸,哪是我喜欢掉队呀,实在是因为我的被子太沉了,我的那床被子是两个旧棉被套重叠在一起的,妈妈怕冻坏了我,下乡的时候为我特制的,又大又沉,每天早晨打背包都累得我满头大汗,背起沉重的被子我好像一个大蜗牛,跑上两圈我就不行了,为此我确实时常掉队,惹的大家都取笑我,没想到在今天我入团的庄严日子里,这竟是一个严重的问题被亮了出来,我意识到了“别给团员称号摸黑”的严重性,当天回到宿舍我就三下五除二的将被子揭了下来,只剩下一层旧被套,虽然这床棉被子,常常将我在睡梦中冻醒,但我再也没有掉过队。
& &&&郑班长是真正的老三届的高才生,文化水平、思想修养、良好的心理素质,以及出色的能力,突出的才气,很快被连队的伯乐们发现了,她被调到连部工作,当了一名文书,当得知她要离开,虽然还在一个连队,但不能同睡一铺炕,不能时刻受教、受益于她时,我还是难过了一阵子,她的离开为我的成长又做了一个新的铺垫,我接替了她当了七班的副班长,班长走了,留给我一个新的、独立的大舞台,从那时起我就变成了编导,也是导演,确切的讲也是主演。莎士比亚曾讲过:“世间的任何事物,追求时的兴致,总要比享用的时候兴致浓烈”。而我对享用则更感兴趣,我希望自己成为一个高尚的人,可人生来去匆匆,社会是一个无比宽大的舞台,每个公民都有各自的角色,那我该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我能活得像一个有尊严的人吗?我在编导前常常问自己也问苍天,我无法明确的回答自己,上苍却在生活中让我悟出一个真理,那就是上苍送给人们的唯一礼物就是人的“潜能”,要相信自己,相信自己一定能行。但我该如何回报上苍呢?那只有一条,就是快乐人生实现自我,我就是我,我要扛着自己的脑袋活着,去实现我的自我。我在自己设计的舞台上,无所顾忌的开始了表演,我会告诫自己,假如在人生舞台上旋转无人喝彩时,那我一定要为自己喝彩!& && && && && && && && &第 二 章
& && && && && && && && && && && && && && & 一& &当班长
& &&&生活有一种绝妙的节奏,天地万物在自由自在无限地循环着, 时间也在一分一秒的延续着,我的路也一步步的在前进着。当了七班的班长后,我觉得自己似乎长大了,虽然全班十一个人的年龄都比我大,但我是她们不得不承认的头领,不管她们心中有多大的不愿意也必须接纳我,好在郑班长底子打的好, 已把七班带的不错,我也就好干多了,大家齐心合力、共同努力,年终我们班有九人评上了五好战士,居全连之首,班级自然也被评为了“四好班”,我也因此自然顺理成章的成了标兵。随着先进经验介绍会、连级、营级的表扬接踵而来,我参加了活学活用毛泽东思想“讲用会”的演讲团,出席了很多表彰会,因而也得了个“小个儿班长带大兵”的称号。而后我又被推选为连队兵团战士委员会的成员,并且担任了毛泽东思想宣传队的副队长。
& && && &就在这时,连队卫生员四川老医生(赤脚医生)相中了我,准备让我跟他学医。连领导找我谈话,我也爽快地答应了,但是到了卫生所,我干了不到一周,就打了退堂鼓,一来因为胆小怕事的我害怕拿错药把人药死 , 二来因为在给佳木斯男青年打针的时候,遭到了戏弄,当时的我,是一个没有经过专业培训学习的假“赤脚医生” 刚上岗没两天,老医生让我给一个发烧的病人打“安痛定”退热,抽完药水后,我拿针的手不停的抖动,眼睛盯住了他的臀部,说什么也下不了手,他等的实在不耐烦了,便对我说:“小不点儿,看啥呀?我屁股蛋上也没长花,别把你的小眼珠看进去……”。说完后他竟诙谐地笑起来,我当时觉得受到了莫大的污辱,转身扔掉针管,含泪逃离了卫生所。本来我就不喜欢卫生所那股难闻的味道,而且也害怕干这项工作,今天又遭到他的羞辱,我宁愿放弃大家都羡慕的好工作,哪怕下大地、出大力、流大汗,风里雨里是我自己的事,反正我就是不干了。& &&&我跑到连部告诉指导员我不干了,我说什么也不干了,指导说,不干正好,要不是老医生非要你到卫生所,连长早就打算把你派到八班当班长了,正好你去八班报道吧。我一听头皮都“炸开”了马上就傻眼了,八班、让我到八班当班长!我还不如回卫生所当所谓的赤脚医生。八班那可是全连最有名的“捣蛋班”啊,她们班的战士最能捣乱了,曾经齐心协力气跑了好几个班长,谁敢去、谁又愿意去接这个乱摊子,可是我已经自己找上门来了,就是想退出也来不及了,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了。 七班和八班同在一个排,七班是全团的标兵班,而八班是全连最落后的一个班。没有好哪能显出坏。七班和八班门对门,八班的人逆反心理极其严重,大家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思想,你当你的先进我当我的后进,要使她们班起死回生,谈何容易!连长说“小不点儿呀!这回可要看你的本事啦!”晚间全连大会上,连长宣读了任命令,八班的人连头都没抬,看都不看我一眼, 回到七班,姐妹们依依不舍,还真有人掉眼泪, 其实只是从这屋搬到那屋罢了。& & 第二天清晨,我怀抱被子,撞开了八班的大门,个子矮小,加上被子又大,我眼前根本没有视线可谈,凭感觉我笨拙地迈过了门槛,随着前脚落地的瞬间,只听噹的一声,满满一盆水不偏不斜正好全部扣在我的脚上,鞋马上灌了包,裤腿也立刻溅满了水。 哈哈……猛然间爆发出一阵狂喜的欢叫声,这帮该死的东西,竟会用这么可恶的恶作剧来迎接我,只见那个比我大三岁的北京知青大王,手舞足蹈地挥动手臂,指挥大家有节奏的敲打饭盆、水桶、脸盆“欢迎,欢迎,不点儿进营……一声声、一字字听在耳中打在心上,我的眼泪在眼圈中打转,但我以最大的忍耐控制自己最终没有让泪水掉下来,我不能让她们看我的笑话,也绝不能让她们感到我无能软弱。当时手中没有棍棒,如果有,我想我会狠狠的敲她们一顿的. 有办法了,我利用手中唯一的武器——被褥,我将它们对准 大王 猛地砸了过去,只听“哐”地一声,她手中的小盆应声落在了地上,我的被子虽然被她下意识的接了一下,最终还是散落在地上。 吵闹声嘎然而止,她们一个个瞪大了双眼盯着我,尴尬的局面僵持了几秒钟后,我强忍住满腔的怒火和委屈,一声不响的离开了八班,眼泪在出门的一刹那终于流了出来,我不想让她们看见我的眼泪,我想快点把泪水擦干净,可是它们好像是绝了堤,想堵都堵不住,我只好头也不回拼命地跑,她们追了出来,不知我要干什么,后来大王告诉我,她们猜想我肯定会去连部找领导告状,可没想到我会消失在茫茫的荒草垫子中,任凭她们千呼万唤就是不应声,她们吓坏了。
& && && &我在荒草垫子里躺了足足有一个多小时,起初是委曲掉眼泪,后悔当初不该答应领导接这个缺德班,后来我恨,恨这群混蛋,特别是 大王,我恨不得拿把刀杀了她。再到后来,委曲、后悔、怨恨全部化做强烈报复的欲望,我不信我制不了她们,我要她们向我赔礼道歉,我要和她们较量一番,想给我来个下马威,想赶跑我没那么容易,我要让她们看一看究竟谁是胜利者。
& && && &午饭过后,我若无其事的再次踏进了八班的大门,我以为我的被子可能还散落在地上 ,但是我发现被褥已整齐的摆在了班长的铺位上,我 心中立刻愉快了不少,这说明第一回合,我至少不算输。第一次班务会就在这样的气氛中开始了,我心里明白一定要先发制人,所以清了清嗓子便开始我的就职演说,我说今天是我到八班召开的第一次班会,我希望我讲话的时候,你们要认真听,如果对我说的话有意见,会后可以和我谈,首先我感谢你们“用心良苦”为我准备的欢迎仪式,其二,今后我是你们的班长,希望我们大家合作愉快,第三,我不会当落后班的班长。一席话落地铿锵有力,我都怀疑刚才的话是不是自己说的,我对自己的讲话非常满意。那次我还发现了眼睛的威力在于谁直视对方的时间长,谁就是胜利者,只有强者才有胆量敢直视对方的眼睛。因为我讲话的同时,还用眼睛轮番向她们进攻,她们一个个很快在我眼睛的威慑退缩了,但只有一个人还是敢和我的目光抗衡,她就是大王。
& &  世界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懦弱的胆小鬼;另一种却是富有冒险精神的开拓者,前一种人常会为别人的几句话而烦恼,而后种人却从不去理会别人对他的看法。我取其后者,我该去证实自己的力量,有了第一次较量的成功,如同给我注入了兴奋剂,要知道把别人征服了是多么幸福啊,跟这群狡诈的调皮鬼们周旋,我似乎也有了主心骨,况且,强烈的征服欲也让我兴奋不已。
& &   你可别小看这十二个人,这十二个人可不只十二个心眼,恨不能 一人长三心眼。十二个人中有北京的、天津的、哈尔滨的、佳木斯的、还有当地的,可称得上是个小小的大世界。能否将她们制服,并将她们的心拢在一起,起码十二个变成六个心眼也好,这可全看我的啦,伤脑筋啊真伤脑筋,况且,我们相互间抵触情绪又那么大。没有几天我就发现了一个秘密,大王看上去只是班级一个普通的成员,表面上不多言不多语,好像什么都不参与似的,其实并不然,她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在起着一种远远超过班长能量的作用,她能左右除了我以外的全班每一个人,看来不先制服她,其它的事就无法进行了。
& &  &&提起副班长天津知青老蔡,人相当不错,老实善良,特有爱心。就是有点爱面子,让这些调皮鬼欺负的不知哭过多少回,老大姐老王,有点封建迷信的思想装神弄鬼的倒满有一套,讲起那类故事来唾液飞溅神灵活现的,吓得我好几次不敢单独上厕所,我真怕“红手绿手将心掏走……”。雷锋式的好战士小姜,干起活来不怕脏不怕累,很实在的,喜欢助人为乐,心眼实的都有点发傻,有一次小猪崽子生病,快要憋死时,她竟然对着小猪的嘴, 搞起了人工呼吸。还有小王可有意思了,心甘情愿做大王的女仆,整天不离大王的左右,一会儿给她打饭,一会儿为她刷鞋,又是帮她扛工具,又是磨镰刀,傻里傻气的也闹出不少笑话。小周更是别提了,小心眼的脾气闹起来,说哭就哭, 说笑就笑的, 那喜怒无常的劲可真够吓人的,谁见谁怕,这四个宝贝凑到在了一起,按理说,下乡的知青都挺抱团的,可这几个宝贝可不大讲义气,四个人别说抱团,互相矛盾还不知如何解决呢。北京知青小徐,调皮的不得了,因为人家是来自首都北京城,“北京人”自然成了她的金字&&招牌,在她的眼中除了北京人,别人好像都是“土老帽”。小小的年纪,脾气可真得不小,给北京人惹了不少的麻烦。不足1.50 米的小个子,圆墩墩的,却长一双大脚丫子,寒冷的冬季为了保暖,她还会专挑大码鞋穿,就为了她的这双脚,不知和别人打了多少架,闹了多少的别扭。& & 有一次大家闹着玩,我一不小心踩了她的脚,天那,可了不得了她竟和我纠缠了一个星期,并把我心爱的小油灯摔了个粉碎不说,竟然还在碎片上蹦起来没完,口中不停地嚷:“看谁今后还敢踩我的脚”。真是弄得你哭笑不得。& &其她的人我就不提了,因为个性在人的身上呈现出的是五花八门景色,是一幅画,更是一首歌,个性构成了人生的五彩世界,尽管有时令你哭笑不得,但它最终让你感到很美妙有趣。人本来就生活在问题中,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这如同打毛衣,很有意思也很美,更有趣,织过来打过去,反反复复的最后变成了一件杰作,这也便是人活着的真实,理不完的头、打不完的结,这也确实就是人生的一种乐趣。我开始转动自己不算聪明的小脑瓜,经过一番周密的思考后,一套治理班级的计划出台了。俗语说:“擒贼先擒王”,我第一个对准的目标就是能左右全班的那个地下班长——大王。
& && && && && && && && && && &    & &&&二
& &  大王,北京人,比我大三岁,身高1.62 米,货真价实的老三届,此人聪明,胆大心细,长着一张棱角分明的脸,高挺的鼻梁,微翘的下巴,眼睛不大,但目光却咄咄逼人。可是不知怎么搞的,那张脸却给人一种与其年龄不相符的沧桑感,她的沧桑并不是人们想象中的那样邋遢而没有生气,相反的她却留着齐耳的短发,衣着简朴清洁,走起路来昂首挺胸相当的精神。她的沧桑是写在她的眼神里的,那是一种悠怨的眼神,让你会误以为她是一个经历了许多风风雨雨的女人。我最羡慕的是大王写的字,那字不像是出自一个女人的手,而像一个男人的字体,刚劲有力。一个人写出的字好比这个人身上分离出来的细胞,人与字之间有着不可更改的血缘关系,任何人都代替不了写字人的手迹,就好比任何人都代替不了别人一样,自己就是自己。来兵团之前她就是一个清高、自傲、永不服输的“北京姐”,一心等着考试结束进军“北大”和“清华”的三好学生,哪知天有不测风云,毕业考试刚结束,“文化大革命”的风暴席卷大地,顿时之间天昏地暗,整个世界都翻了一个个,一夜之间,身居高官的父亲被打成了“黑帮分子”转眼之间从八面威风的机关干部变成了“坏分子”。因父亲的罪过,三好学生的她成了“黑五类”的狗崽子,大学的梦就这样破灭了,父亲又被关进了牛棚,家门被封,亲友远之,好在怜香惜玉的老师做了一点手脚,她才被送上北上的列车。
& &   生产建设兵团是属于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序列,虽然兵团战士都是经历过严格的政审,确认为是根红苗正的“红五类”,但难免其中混进像她这样的属于剥削阶级出身的“黑五类”了,还有什么资产阶级意识的坏分子”之类的人物,这些人就是那个年代在兵团初期清理阶级队伍必不可少的对像,而她也被定性为其中的一个。
& &  屯垦戍边,除了劳动之外,知青们的脑袋中还要绷紧阶级斗争那根弦。阶级斗争,要斗争就要有斗的和被斗的两种,连队斗完了地、富、反、坏、右分子之后,没有了要斗的对象时,知青中“黑五类”的狗崽子们走到哪就被斗到哪了,所以说就是到了兵团你也别想幸免。大王也是怀着一颗无限忠诚的心到边疆来的,来到兵团初期,她表现的非常出色,主动挑选脏活和累活干,休息的时候积极性蛮高的她把肚子里的故事猛劲地往外倒,那时的她可真够聪明的,脑子里竟储存了那么多的故事,懂得那么多的大道理,劳动之余,她身边围的人越来越多,大家围着她缠着她,都喜欢听她讲的故事和笑话,还喜欢听她唱几首毛主席诗词谱写的歌曲,她的歌声有时大气磅礴,有时娓娓细雨动听极了,对兵团战士来讲这也是一种相当不错的享受了。但后来奇怪的事情接连发生了,表现那么突出的她却始终榜上无名,本来已被评上的先进,到了连队却被除了名,年终选上了“五好战士”,又被毫无原因地刷了下来。远离连队外出执行所谓的艰巨任务的时候,去的知青中不在有她的身影了。开始的时候“不知趣”的她还去找连长和排长表示自己的决心,碰了几回钉子后,她灰溜溜的回去了,一来二去慢慢的她懂得了识趣。再后来她变了,变得让大家快不认识她了,变得孤僻、冷漠、倔强,话越来越少,有时一连几天也讲不上一句话,从早到晚一个人闷头劳动,天黑后早早的钻进被窝,故事没了,笑话没了,歌声也没了,她身边的人转眼之间都消失了。从此以后她的汗水比别人多了,泪水却比别人少了,再苦再累的活她都不在乎,她苦苦地干,拼命地干,从来都不休病假,就是每月一次的“例假”,她也照样光着双脚站在冰冷的泥水里和泥脱坯,以至于落下了肚子疼起来时恨不得满地打滚的毛病,腰也常常直不起来,她的双手磨出了大血泡,渐渐结上了厚茧,风里雨里、泥里水里,唉!谁让父母有问题呢!她想努力用自己的行动告诉大家,她在洗刷罪名并彻底改造世界观,但是到头来“五好战士”照样还是没她的份,她注定就是兵团战士中的“另类”了。弱小又刚强的她,从此内心完全失去了平衡,她不甘心就这样的死去,更不想这样痛苦的活着,她要报复,她要发泄郁积在内心深处的“恨”,她要把所承受的一切不公平的待遇和痛苦转嫁出去。起初她以无声的抗拒来表示她的不满,但是很快她发现她的不满不起任何作用,于是她改变了反击的目标,可怕的是她选择报复的对像不是对不起她的连干部们,而是那些“根红苗正”的 “红五类”和在她眼里那些虚伪的只会“装洋像”的“假马列”们。可怜周围无辜的战友们可真吃尽了她制造的 “苦头”,被她气跑的班长一提起她来,恨不得将她活活吞了才解恨。她的行为,从而也更加激怒了那些别有用心的小人,“老子反动儿混蛋”从而加重了她的罪名。她不用连队给她定性了,自己早把自己定为反面教材的活典型了,恶性循环开始了,大家从喜欢她到疏远她,又从疏远她到批判她,这个进程在短短的一年中就全部完成了。
& && && &后来她是见了谁气都不打一处来,班长们很难管住她,说白了吧你也休想管住她,她聪明绝顶,她不会犯在你的手掌心里的,比如说她身体素质本来就很好,加之又肯吃苦、干活又肯卖力气,大家分配同样的工作定额时,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她总是比别人先完成任务,而且绝对是保质保量,干完活后她会收拾好工具就走人,好像整个宇宙中只有她自己。还有脱坯的时候,每人分配的定额是200 块,女孩子喜欢扎堆,另外合伙干也比较方便,几个人凑在一起,担水的担水、轧草的轧草……,行成了一条龙的工序,可是她是坚决不与任何人合作的,所有的一切工作从挖土、铡草、担水、合泥到脱成坯, 一切的工作都由自己来完成,并且还总是比别人的速度快,她可是谁的忙也不肯帮的,班长们也干瞧着没办法。她是最瞧不起那些偷懒完不成任务还哭哭啼啼的人,她会嘲笑她们,“埋汰”他们,弄得她们总是灰头土面的,不少的人恨死她了,每当这时她都以一个胜利者的狂笑来满足她那颗倍受伤害的心。
& &  兵团战士并不是都不通情达理,大王的身边也有好人,天津知青小王就让我非常感动。外号“傻姑娘”的她,其实人一点也不傻,只不过憨厚老实反映稍显迟钝罢了,实在人有时会被人误解,就看你的误解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小王看不惯连队对大王的冷漠作法,出于她善良的同情心,她主动地贴近了大王,孤独的大王有了她的陪伴,似乎生命中又注入了新的气息,看得出来大王格外的喜欢小王这个“根红苗正”的“红五类”分子,但是她的喜欢可是怪怪的,在那痛苦的年代里,大王不相信会有什么好人出现,心灵极度扭曲的她觉得小王很对自己的胃口,她对小王对她表现的关心并不领情,不但不感激人家,反倒欺负人家,她可把小王调理坏了,上工时帮她扛工具,下工后洗洗擦擦都是她的活,有时干的不好还要挨大王的训斥,为此小王不知哭了多少回。记得有一次大王批评小王没把饭盒刷干净,小王不服辩解了几句,你猜怎么样,她硬是罚她又重新刷了二十遍,有人看不下眼去,帮小王说了两句,你猜小王非但不感激,反而哭喊着冲那个人去了,口中不停地嚷:“我乐意,你操那门子心……”简直都成了笑话,从那以后没人在愿意管她的闲事了。憨厚老实的她始终不离大王的左右,她心甘情愿无怨无悔的做大王的仆人。大王真的好坏、好坏,今天抓一只毛毛虫偷偷地放在你的饭盒里,明天会抓一只死老鼠装在你的鞋科里,后天她又会在你睡着的时候将你的小辫子拴在门拉手上……总之她总是让你不得安宁,她就没有一天安份的时候。大家背后骂她“混蛋”、“恶魔”、“狗崽子”,可当面谁也不敢骂她一句。但她也确实吃了不少的苦头,脏活、累活少不了她都是她的事,除此之外还要三天两头挨顿批判,连队对这样的“狗崽子”是严加管教的,她需每十天向连队交一份思想汇报。善良的人不理解她,老实人惧怕她;爱出风头的人回避她;激进的人仇视她;她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满腹的委曲,无人诉说,只有从那个年代过来的人,才会体会她那种感受她很坚强,她能健康的活过来真是不易。& && && &
& &   最初,我也杵她,离她近了吧怕人家说我立场有问题,离她远了又无法了解她,面对她可真的把我难住了,可是如果不解决她的问题,其它问题一切都无法进行。思来想去我只有豁出去了,我决定与她交朋友,接触了一段时间以后,我便发现了在她的身上会有那么多的优点是我意想不到的,而切这些优点恰恰又是许多人无法具备的。我突然变得慢慢地喜欢起她来,她那股永远不认输的劲头,那股吃苦耐劳的刚强劲,还有那股“宁折不弯”的倔劲,实在是太招人喜爱了,更重要的是我觉得她还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当时的八班,也可以讲四排无人可比。我打破了上几任班长躲她的做法,而是主动接近她并与她“称姐道妹”,我出乎大家意料的让她排队站在第二位,也就是副班长的位置上,在直观上强迫她承认是我的助手,睡觉时我又将她的铺位挪到我旁边,让大家产生一种我们的关系密不可分的错觉。最初她很不自在,别扭了好几天,见了我就躲,我知道我已经打乱了她的心中的“阵角”,她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了,一天难得讲上两句话,可我则越来越信心十足,让大家觉得更奇怪的是我又时常加入她的恶作剧活动中,也干一些大家公认的“坏事”来,渐渐的大王和我中间的障碍在逐步解除。& & 终于有那么一天,她挺不住了。那天赶巧连队杀了一口猪改善伙食,别提大家该有多高兴了,红烧肉都快有一年没吃到了,从大肥猪被捆绑起来开始嚎叫时起,我们大家几乎无心干活了,只等晚饭快点开始。好不容易熬到太阳落山,我们像一群“饿狼”窜回了连队,有许多人甚至脸都没来得及洗,就端起饭盒冲进了食堂,男女青年都一样,一会儿的功夫百十号人排成了长龙,小伙子们脸皮厚不在乎,噹噹的不停地敲击手中的饭盒,兴奋的手舞足蹈乱喊乱叫,而女孩们则“吱吱喳喳”就向一群争抢食物的“山麻雀”。刺鼻的香味迎面扑来,我觉得嗓子里好像有一支手伸出了来要抓肉吃,搅得我心里难受极了,我没羞没臊的也伸长了脖子向前张望。好不容易轮到了我,没出息的我,端起饭盒边走边吃,等走到了桌子边,半饭盒红烧肉仅剩下肉汤了,我拿起馒头将肉汤吸尽,再用馒头将饭盒擦一遍,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饭盒,好吗它简直就比我平时刷洗过的还要干净几分,我没有时间也可以讲根本就没有心思去顾及其它,当时对我来说只要香喷喷的感觉在就足够了,这一切速战速决,遗憾的是红烧肉非但没有解馋,反到把我肚子里的“馋虫”勾了出来。正在此时突然一碗还冒热气的红烧肉,举在了我的鼻子下面,我惊呆了,抬头一看大w满脸温情的站在我的面前,把自己应得的那唯一的一份红烧肉送给了我,为了大王的这份特殊的情意,为了这不寻常的红烧肉,我被感动了。
& && && &就在那天晚上,我们相依偎在边疆的荒草坡上,她用自己结满劳动厚茧 “男人”的手,紧紧地握住了我的小手,这是真班长与“假班长”的第一次握手,她说:“谢谢你小不点班长”,我问:“为什么要谢我”,她脱口一句:“感谢你把我当人待”,一句话惊得我无言以对。望着她湿润的双眼我悄然泪下,她真的有苦有难吗?我想她一定有说不完的故事想告诉我,今晚我非常的想知道,我知道她也一定很想讲给我听。
& &   下乡以来她第一次向别人打开了闸门,听着她娓娓的诉说,泪水一次又一次打湿了我的手帕,她永远忘不掉,“狗崽子”的她在离京之前,都没能与双双关进牛棚的父母见上一面,更忘不掉众叛亲离的凄惨,想当年曾被她们接济过的朋友们,面对硬着头皮讨上门去的她,只不过想借一个小小的一只脸盆,却被他们毫不留情的推出门外。到处都是歧视的目光,这对当年的三好学生的她该是一个多么沉重的打击,幼小的心灵,竟承受如此的重创。而到了兵团以后,本以为可以脱胎换骨的改造一番,能为自己赢回 “尊严”来,可没想到还是阶级斗争的对象。我真的很为她抱不平,可谁又能从根上解决问题呢?别的我无法选择,但是和她交朋友,因为那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完全可以做得到,我不在乎害怕受到她的牵连而远离她,更不可能像其他人那样与她形成敌对的相持了。我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大声的告诉她,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朋友,我会和你一起分担痛苦。我只不过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没想到她双膝一软,竟跪在了我的面前,我情不自禁地搂住了她,她在我的怀中,放声地大哭起来,我没有劝她,哭吧!哭吧,泪水会洗刷她的痛苦,泪水会使她压抑的心情好过些。她哭够了,倔强的猛地站起来,她拉住我的手,一声“谢谢你小不点班长,今天你把我当人看,明天我会做个人样给你看。”说完后她头一甩,大踏步的消失在暮色中,望着她远去的背景,我沉思......&&从那以后,“班长和地下班长可铁了”,顿时传遍了全排,排长不得不时不时地提醒我:“你可要注意和大王的关系呀!”关系、关系,她们就知道关系,都他妈的见鬼去吧,我才不在乎呢。
& && && && && && && && && && &  & && &四&&紧急集合& &&&& && & & && &一九七零年的寒冬格外的冷,北风呼啸着吹枯拉朽般地将残存的树叶席卷一空,到处都是光秃秃的一片,人为的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味,中苏边境“危机四浮”。战争教育以深入人心,各大城市早已大批疏散人口,边境也进入了一级的战备状态,我们早就被吓得提心吊胆,魂飞魄散了,真不知哪那天炸弹会从身边掉下来,这也是我在外边渡过最恐怖的一个春节。最紧张的日子里, 有的知青晚上干脆不脱衣服就睡觉,生怕战争打响了来不及穿衣服。那时每个人眼中露出的竟都是受惊的惶恐。最值得一提的是同去的哈市知青 小秦,那些日子她都近乎精神失常了,小秦的家里很困难,临下乡的时候, 她父亲给她买了一双大头皮鞋,可是她从来都舍不得穿,每次紧急集合,小秦凡是能拿走的东西一样也丢不下,所以每次训练一结束你就看吧把她累得快不行了,回来就说下次什么也不要了,而下次还会照就重复不变,最让人感动的是每次她都不会忘记将那双崭新的大头皮鞋挂在脖子上,以至于后来有人送她一个绰号“大头鞋”。还有更可笑的是小秦 因为藏馒头不知遭到了多少人嘲弄,如果过个十天半个月掀开 小秦脚下的褥子准能找出几个长了绿毛的馒头,起初我们不理解,后来日子长了,大家才明白用 小秦 的话讲:“饿怕了,存点馒头好,万一哪天打起仗来,这几个馒头也能顶几天饿”,这叫有备无患啊!& &
& && && &年关的来临,又为特殊的冬季增添了艳丽的耐人寻味的色彩,过年本来是欢喜的日子,可一九六九年的春节却让人无法乐起来,一来,因为这是离家后的第一个春节,二来一触即发的战争也在不断的提醒人们要打仗了。那时候的日子真的不好过,时光像乌龟一样慢慢地爬行,痛苦和恐惧像蛇一样在人们心中盘成了一团,种种离奇的想法在头脑中翻来覆去无拘无束地随意涌来涌去,大家都快要崩溃了。
& && && &阴历腊月二十七那天,也就是再有两三天就过年了,在排水工地会战了一天的知青们疲惫极了,晚饭刚过就早早地钻进了被窝。凌晨一点左右,急促的“一长、二短”哨音划破夜空,这儿是我们既熟悉又恐怖的紧急集合的号令,“老毛子打过来了”可怕地闪念过后我咕噜一下子爬了起来,连队的狗也跟着狂吠起来了,我很快地穿戴完毕,因为有严格的规定紧急集合时一律不许开灯,战备教育告诉我们灯光是给敌人指挥轰炸的目标,所以大家已学会了在黑暗中整理行装,但是慌乱中还是有人在情急之中找不到衣服……宿舍传来了惊恐的哭声,也不知是谁将烧红的炉盖掀了起来,这下子可帮了不少人的忙,借着炉火微弱的光亮大家自顾自的疯忙一气,我背上行囊立在屋子的中央,,呈现在眼前的情景真是让我哭笑不得。小王跪在地上,双手乱摸一气,她已经找不到自己的另外一只鞋子了,当时看的我直闹心,又气有急的我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了,随便将靠在脚边的一只鞋没好气的一脚踢了过去,她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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