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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有仙来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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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有仙来仪
&&&&他知道，今日恐怕没什么善果，但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可顾忌的：“海安胜所说不实。山里人都知道，小辈弟子中他最是横行霸道，我平日里又怎会对他凶煞？”
&&&&虚泽身为幻虚宫玄隐真人的记名弟子，在幻虚宫修行时，同门相争的局面见过不少，所以在断案机巧方面很是有心得。既然海中青早与他打过招呼，定是要给乔小七来些皮肉教训，是以虚泽言道：“我且问你，今日之事究竟是否是你所为？”
&&&&暗叹一声，乔小七心知还是逃不过，道：“今日海安胜六人对我拳打脚踢，我忍无可忍，便……”
&&&&“够了！”虚泽等的就是这句话，怒道：“乔小七，师尊、师兄当年何等仁慈，救你上山本欲教化，不想你却妖性不改，伤我含涧山弟子。按门律，此等罪过当棍罚三十，并逐下山去。你等可有异议？”
&&&&此言一出，寂静一片，众人生怕戒律长老迁怒于己，连说些悄悄话也是不敢。
&&&&霎时，偌大个演武场，几十号人，只闻山风呼啸，不得人言半句。
&&&&忽然，乔小七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似乎是穿破了罡风，响彻整个演武场：“海安胜伤我在先，理应先行处置，还有他们六个常在房内偷醉，这又该如何？”
&&&&瞥了一眼海安胜，虚泽暗道这小妖物做了陪读却是练得牙尖嘴利，面上却肃容道：“你说的可有证据？”
&&&&乔小七顿时哑然，物证是决计寻不出来，至于人证，又有谁肯为他作证？
&&&&“那就按律处置，将乔小七棍罚三十！”
&&&&两壮丁应了，随即将乔小七按倒，便要行罚。
&&&&人群中，海安琦的衣角被拽了又拽。她看着珊儿泪眼汪汪的眼睛，又是心疼又是犹豫。她自然知道自己的弟弟是个什么货色，但撇去各种缘由不说，她在含涧山也属小辈，又是女子，按理说，这种场合确实不该冒失出言。
&&&&“小姐，你是要我跪下求你么？”珊儿只能寄希望于海安琦，眼看着就要缓缓跪下。
&&&&“珊儿，别……”海安琦与珊儿相伴时日已是不短，感情极好，实与姐妹无异，她又怎会忍心让珊儿伤心欲绝：“我……我去便是。”
&&&&方欲挤开人群，一只大手按住了海安琦的肩头。二女回头一看，见是海安栋。
&&&&“戒律长老且慢！”海安栋排众而出，立于虚泽面前，拱手一礼道：“这乔小七乃是师公所救，若真打他三十棍，他一个孩子怎受得起？把他打死了，也有对师公不敬之意。不如就此算了，不过是孩子们的胡闹而已，不消棍棒，观其后事便可。”
&&&&“恩……”虚泽捋捋胡须，沉吟不语。既然海安栋把他师尊搬了出来，就不得不把前言改上一改：“那就打上十……十棍吧。但我含涧山不能再容他，就算师尊他日问起，我也有说辞。”
&&&&一听三十棍被大哥变成了十棍，海安胜不干了：“戒律长老，乔小七不光把我们打成这样，我的屋子也被他给毁了，怎能轻易放过他？”
&&&&“我们也不难为他，他要是能拿得出五百两银子来陪，我们就不与他计较。若是不能，给我们六个磕头赔礼，再打他十棍，我们也认了！若是都不能，就让他受了三十棍！”
&&&&“是啊是啊，戒律长老。”五人随后呼应。
&&&&“安胜莫要胡说，三十棍可不是开玩笑的。”海安栋斥道。
&&&&乔小七看得出来，虚泽、海安胜六人像是串通好了一般，海安栋在他们面前越说越是势单力薄，看来这些恶人是非要自己跪了不可。
&&&&上跪父母，下跪贤君！
&&&&长吸了一口气，乔小七道：“三十棍吧。”
&&&&“你说什么！”虚泽惊怒，觉得这小妖物莫不是疯了，成人也受不住三十棍，刚才不过是吓唬吓唬罢了，按原本设想，他也不愿闹出人命。
&&&&“我说三十棍吧。”乔小七伏在地上，淡淡地说：“我没有五百两银子，你们要我跪，也是休想。”
&&&&这句话略有冲撞戒律长老的意思，见虚泽面色阴沉，海安栋立刻抢在前面低声道：“乔小七，不要乱说，快给戒律长老赔罪。”
&&&&“好好好，你说三十棍，果然是妖性不改，我看四十棍吧。来呀，打他四十棍！”虚泽总算抓住了漏洞，怒极反笑道。
&&&&多年来，他在含涧山的威望仅次于海中青，作威作福惯了，又是戒律长老，所以还没有人敢于当众顶撞他。这回任是海安栋或是海安琦来劝阻，全都一概不理。
&&&&沉甸甸的木棒一上一下，两个壮丁毫不客气，一下一下地打，直打得乔小七的青鳞铛铛作响，珊儿痛哭欲绝。
&&&&“哈哈，三十如何，三百又如何！”乔小七忽然大笑，似是将多年的积怨一同发了。
&&&&年少无知，年少轻狂。乔小七忍着痛，从儿时至现今的一幕幕，仿佛正在他眼前浮现。
&&&&“小七！小七！”
&&&&虚泽方要再加刑罚，只听传来一阵悲呼，原来是乔老汉闻讯赶到。
&&&&乔老汉腿脚已不利索，一个没站住，跪倒在虚泽面前，不由得老泪纵横，道：“神仙，求你放过我儿性命。”
&&&&乔小七见爹爹跪在虚泽身前，银牙紧咬，道：“爹，不要求他，是非对错在场人都明白，他包庇护短算个屁神仙！”
&&&&多年的威严今日让一只小小蛇妖损得所剩无几，虚泽压抑着怒火，闭目全当没听见，只道：“既入我含涧山，便受门律规章约束。来呀，送乔老汉回去歇息。”
&&&&一把推开左右，乔老汉登时急道：“神仙，小公子日日欺辱我儿，我早就有耳闻。我儿小七只为能在山中混口饭吃，也不告诉我，你看他身上。”一把撕开了乔小七的上衣，乔老汉声色戚戚：“这些都是小公子打的。”
&&&&白皙的皮肤上或青或肿，密密麻麻，呈现于众人眼前。
&&&&珊儿不禁以手掩口，受了这样的罪，乔小七却从未对她提起。
&&&&乔小七心里也是“咯噔”一下，暗道：“原来爹爹早就知道了。让他老人家为我担惊受怕，现在还给跪在人家面前，我这儿子真是不孝之极。”
&&&&一旁的海安胜见事不好，急辩道：“我可没做过这事！戒律长老，弟子从入学以来，先生常说见善不欺，这句教诲弟子永不敢忘，乔老汉方才所言我自信无愧！”
&&&&其实虚泽心里是明明白白的，但大长老之子当场受罚岂不是折了含涧山仙威？于是说：“此事会给你一个交代，但今日你子伤我含涧山弟子确凿，方才乔小七又口出不逊，理当严刑峻法，你且回去吧。”虚泽大手一挥，立时又钻出两大汉，四人一起将乔老汉硬是扶了下去。
&&&&乔老汉呜咽作喊，却无人理会。
&&&&四十无情棍已过，乔小七的青尾肿得发红，直欲渗血。海安胜在一旁暗自愉悦，而珊儿伏在海安琦身上，痛哭欲阙。
&&&&虚泽行至乔小七近前，道：“妖孽，你可认罪？”
&&&&抬首，虚泽不怒自威的面孔即落入乔小七的眼帘，乔小七一字一顿地道：“我神族何惧尔等淫威！”
&&&&“反了，反了！”纵是虚泽修习仙法多年，也忍不得这般羞辱，恨恨道：“既然是神族，就接着给我打！”
&&&&海安栋拉过虚泽，急劝道：“师叔，不可再打了，他日师公询问起来如何交代？”
&&&&虚泽此刻怒火冲天，哪里能听得进去，面色如同神游，任海安栋如何劝阻也是不理。
&&&&“我神族……何惧尔等淫威！”乔小七口溢鲜血，又一口将血吞入腹中，他宁死也不在人前示软！
&&&&“小七说得好！”不知珊儿哪来的勇气，忽然从人群中奔了过来，伏在乔小七身上，海安琦拉也拉不住。
&&&&两壮丁顿时没了主意，停了手，都看着虚泽，等他定夺。
&&&&虚泽自是该神游回来了，一瞧正是那竹妖，冷冷道：“既然你认为他说得好，你二人就一同受罚吧，看看到底好是不好，打！”
&&&&那木棒可不识人，珊儿又不习武，哪里能受得住一棒。一翻身，乔小七把珊儿牢牢护于身下。
&&&&他怎舍得让珊儿代己受罚？
&&&&眼看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况且海安胜平时在山中所为有目共睹。有些正式弟子见海安琦也上去说情，便三三两两地出来，求虚泽绕过乔小七。
&&&&但虚泽不为所动，仍然不依不饶地呼喝两个壮丁快些行罚。正在那大棒又将落在乔小七的皮肉上时……
&&&&“这份气魄我看很好。”
&&&&四处八方回荡着一玄妙之音，音虽不响亮，但传入众人耳中却甚是清楚，赫然是千里传音。在场众修者无不大骇，皆四下寻觅声音来源，找了半天却无所获。
&&&&“在那里！”一弟子呼道。
&&&&远方，一仙人自空中徐徐而来。众人以手遮着烈日向天空望去，但见那人在耀眼阳光中忽隐忽现，仿佛是从那轮烈日里飘来的一般。
&&&&虚泽见了，先是眯眼细瞧，后立即跪伏于地，恭声道：“师尊远道而来，恕弟子未曾远迎。”
&&&&一个身影忽的凭空自来，海中青也到了演武场。他跪于众人之前，高呼道：“弟子恭迎师尊仙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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