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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语:补充选择小说类型。
【内容简介】
第三人称。极虐。BT。不喜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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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刀村正
  作者:cooqi
  这个故事要从陈文童为什么会接下这个任务开始谈起。
  陈文童04年分到荣北分局,一直在政治处从事离退休老干部这一块儿的工作。说来也清闲,坐机关嘛,朝九晚
五,这离退休老干部也不是天天有事,无非就是重大节假日,局领导要下去表表关心,安排一下慰问什么的,连活
动这一块儿都不要她操心,和她一起的韩大姐是个勤快人,又是和她爸爸那会儿是一起从崇仁派出所调入分局的,
因此也对她格外照顾。
  这么个好挡儿多少人挤破了头想干,怎么就被陈文童摊上了呢?她家一无权二无财,本人又平凡无奇,她在警
校多少比她优秀的同学最后都被分到基层派出所,她到能到分局,还这么个好差事----全凭他们家老陈,也就
是她老爹,陈成河。
  陈成河这老爷子,一辈子既老实又圆滑。这怎么个说法?他参军转业后就被分到公安局,一直是个户警,要说
人但凡有那么点儿进取心,现在至少也能混个科室里的小干部了吧,这不是胡说,瞧和他同年进公安系统的战友们
现在哪个不是头儿了?本来那年调他进分局,他这资历,再和当时已经是分局副局的老战友李福明多撮合撮合,也
混的上去,可他就没那心呐,只要求进政治部做工会工作,这老东西不就求份清闲嘛。好了,这一干就二三十年,
到死了还是个工会干事。
  要说,这陈成河人没那野心,可心眼也不少,他在这分局上下混的也算如鱼得水,方方面面,那人际关系,-
---局里愣就没个儿说他陈成河一个不字的。好嘛,这口碑算给他们家陈文童积下大德了,陈成河退休那会儿,
领导们询问\&老陈同志有什么难处?\&,陈成河一脸老实八憨的笑容,\&让我们家那丫头顶我的职吧。\&陈成河他
老婆死的早,就这么个丫头从小拉巴大,一小就跟着分局里衔进衔出,领导们一想,人家老陈同志为了分局后勤工
作也算是拉家带口操和这么多年了,不容易啊,也就点了头。
  瞧,陈成河同志有远见吧,这一退休福利,硬给闺女儿挣回个铁打铁的好工作。于是,初中毕业,警校,三年
中专,两年大专,又读自修得了个本科文凭,陈文童正式进入分局接下老父亲的衣钵。参加工作第二年,陈成河同
志高血压去见了马克思,留下一套两室一厅单位分房给了陈文童,也算心愿遂了。
  要说这陈文童,她老爹那胸无大志图清闲的性子她遗传了个十全十,可老爹那点儿心眼儿,嗨,没接下分毫,
老实人一个。如果不是意外发现那么个东西,估计就和她老爹一样这么悠闲地过下下去了,过几年再嫁个好人家,
又是一幸福小女人。
  可,命运的齿轮就这么让你摸不透。陈文童懒地几百年不去做大扫除的,那天一做,竟从老爹的旧箱子里翻出
一张存单,是工行的一个保险柜,陈文童一去问,想看看老爹到底留了些什么家底,当时老爹高血压可走的匆忙,
陈文童赶去医院时人已经不行了,相当于老爹什么遗言都没有留下来,现在冷不丁发现这么个存单,还真让陈文童
  银行的工作人员告诉她,你现在还不能取,存件人要求她女儿27岁过后才能来取。抓瞎吧,老爹还给她来这手
,还有一年?陈文童拽着单子回了家,想了会儿,这保险箱里放着什么呢?
  存折?有可能,老爹死后,家里的存折确实都没看到。别看当时陈文童已经参加了工作,还是象学生时代,老
爸定期给生活费,一切工资奖金全上交。
  也许还有别的值钱的东西。陈文童这么想,也是有根据的,别看她老妈死的早,可正儿八经也留下过遗产。陈
文童的外公解放前是国民党政府里的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员,有点家财的,后来解放时没来得及跑出去,人被捉了不
说,财产大部分被没了收,只有一小部分让奶妈带着自己的小女儿留了下来。即使是三年自然灾害那么困难的时候
,陈妈都把自己家里的那些宝贝捂地严严实实没有动,只告诉陈文童,这是家底,扎扎实实的家底,不到万不得已
绝不能动。
  陈文童确实也没把这份财挂在心上,一来到底值不值钱也说不准,要不当年老爹单位集资买这套房子时,为什
么还要陈成河到处腆着老脸去借?要知道,陈成河一生最恨借钱。二来,就算值钱,估计也不多,当年一个奶妈能
带多少出来,要是些银票银元那算彻底打了水漂儿。
  所以,陈文童是没把存单放心里,就这么搁着了。她这样得过且过的人,一生不求发个大财,物质需求、精神
需求都淡。日子也就这么平平静静过去了。
  不过,事情有时候就这么接着来。第二天,陈文童照常踩着点儿端着过早的进了办公室,才一边咬着面窝一边
翻着报纸,韩大姐就告诉她李局让她去一下他办公室。
  李局?陈文童是有点紧张的,虽说这李福明是她老爹的老战友,而且她进分局顶职也是他一手办的,按说,亲
亲热热喊个伯伯都不为过,可是,人家现在毕竟是分局一把手了,见领导,谁不寒几分呢。
  \&报告。\&敲门还喊了句这,陈文童有时候老实地也着实单纯可爱。这不,李局抬头见到她就笑了,平日里严
肃的脸孔也温和了几分,\&文童啊,快进来,\&
  \&是,\&陈文童笔挺挺地走了进去,停在宽大的办公桌前,有些局促,又有些庄严,领导座位后插着的国旗,
让人看着就有严肃感,
  \&来,坐,坐,\&李局却带着她走到旁边的小沙发上,还亲自去给她倒了杯水。陈文童又有些受宠若惊了,接
住水,坐下来身体都是僵硬的,心白着:这是什么事儿啊,领导一大早这么殷勤?
  \&文童,你参加工作有三年了吧,\&
  \&恩,上个月八号刚好满三年,\&陈文童双手捧着水老实点头,
  \&恩,也算个老同志了,\&李局也点点头,突然站起身从办公桌上取过一个文件夹,\&诶,喝水呀,别紧张,
是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许是陈文童那紧绷着的模样连局长都看出来了,笑着说。陈文童真捧着水杯喝了口
  \&是这样的,咱们局里现在有个案子很棘手,是件贩毒案,涉及的数量金额都很大,现在已经到收网阶段了,
只是这个贩毒网络有一个点还有点儿,恩,怎么说,我们需要更确凿的证据,----\&
  接下来,李局说了许多,还把那个红色的文件夹递给了陈文童。直到从李局办公室里出来,陈文童混混沌沌的
脑子还没转过来:
  贩毒?这和她有关系吗?
  有,现在有了,她被局里千挑万选选成了这件案子的卧底。卧底?想起这个词,陈文童脑子就一麻,脸都跟着
哭丧起来,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可,刚才又怎么答应了呢,都怪那红旗,她刚才只盯着它来着,是着了魔,哦,不,是领导那说话的语气,有
期望,有鼓励,有----哦,不不,她是压根在领导面前就怵----陈文童脑子乱乱的回了办公室,韩大姐喊
她她都没听见,不过机械地还是拿起了没吃完的面窝: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脑子简单的人,要着急的话反复能念叨什么,不就这五个字。可能怎么办,谁让她老人家声都不做的应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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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那个你,手脚麻利点儿,豆角还没有洗好啊,\&
  \&哦,哦,马上好,\&
  陈文童忙不迭地双手在水里扑腾着,发丝掉在颊边都来不及扒拉,心里,真是苦不堪言。
  她现在叫郝二丫,是个从乡下来城里打工的妹子,托同乡的\&亲戚\&介绍,\&好容易\&谋到这么个工作---
-工业学院食堂里的服务员。
  说起来是个\&服务员\&,大学食堂里又不需要端盘子送水的,也就是一打杂的小妹,做好洗、切菜及食堂清洁
卫生。坐惯机关的陈文童也算娇生惯养的,这样冷不丁天天操劳,那个难受。可这还不算最难受的,当得知自己卧
底的角色是这么个事儿,陈文童难受了好几天,就想着,这领导咋就看中了她来完成这次任务呢?是不是因为自己
本身模样最象个乡下妹子,傻不啦叽的,----
  可这是工作,再难受也得受着,这点,陈文童的忍劲儿还是不错的,从小,她最擅长的体育项目是长跑,耐性
儿可见一斑。
  \&二丫,这些菜全端案板上,等会儿学生们就过来了,\&
  \&哦,\&
  豆角才放进超大的簸箕里,那边大师傅又喊过来。文童湿淋淋的手不管不顾的只往衣服上一蹭,就小跑着去端
菜。菜全盛在四方的铁盘里,一盘一盘端上案板。那边,一个小伙子也在做同样的事儿。
  陈文童虽然手脚匆忙地往上搁着菜,却还是抽空往那边瞟了好几眼。习惯咬了咬唇,眼睛后来虽然瞅着自己手
里的菜盘,心里,却七上八下直打鼓----就是他!他就是那个嫌疑犯。
  不错,这个看起来虎头虎脑的小伙子就是她此次行动的绝对目标---王小虎。看这孩子顶多20来岁,愣头二
青的模样,谁能想象的出他竟是个二线生!所谓二线生,是他们这次行动给所有毒犯划分的一个结构代号,这个贩
毒网络等级挺严,层层复层层,二线生已经算个小高层了,只这么说吧,负责这次行动的缉毒组唐光耀组长说,王
小虎一人负责着整个从南京路到民航小区半个崇武区的毒品流通,可是这个贩毒网络中的\&得力战将\&。
  别看这男孩儿平时二愣子似的,真正,人精着呢,狡猾地跟条蛇。他控制的这条线极其隐秘,虽然最后还是被
缉毒组的侦察员们挖出来了,可惜,直指他的证据却远不足。于是,局领导调整了策略,决定放长线钓大鱼,在不
打草惊蛇的情况下把这个王小虎监控起来,一来,继续寻找他的确凿证据,二来,期盼能有意外收获,他这样的人
物,上线的线索可能更不得了。只是,既然这是个小狐狸,自然不能引起他的丝毫怀疑,于是,陈文童便参与了进
来,按李局的话说,找个最生最生的面孔,是最保险的,也是最安全的。
  最生最生的面孔?陈文童的理解是,她有一张畜生无害的平淡脸蛋儿,照她现在干的这活儿看,只怕还有点儿
乡里气,又看起来傻乎乎老实巴交的样儿,谁会怀疑到她身上。再来,她正儿八经也算是五年警校毕业,该接受的
训练也都训练过,虽成绩平平,也总比那些从重点高等院校公务员招考时应聘进公安机关的大学生强。领导又信任
她是公安世家出生,完成这样的\&艰巨\&任务自然不做二想。
  陈文童到不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李局到底还是心疼这个看着长大的小丫头的,他嘱咐过唐光耀,一旦他们外
围的监控人员发现苗头不对,马上撤出陈文童,她的安全摆在首位。这让陈文童觉悟上又有些提高,完成任务有了
  \&叮铃!--\&下课铃声响了,已经有学生陆续进了食堂。陈文童在工业学院北区食堂,这个食堂主要为生物
与制药工程系、化学与环境工程系、机械工程系等几个理工科系服务,男生来吃饭的居多。男孩子食量都大,连盛
饭都成了苦差事。今天轮到陈文童和王小虎负责盛饭。
  \&我来吧,你接碗,\&
  陈文童刚拿起饭勺,就被王小虎拿了过去。陈文童只点点头。
  看他动作麻利的样子,头上被饭里的热气蒸得满头门汗,一副也能吃苦的劲头儿。一旁的陈文童就纳着闷:他
贩毒挣那些杀人钱儿为了个啥呢,还整天和她一样在这儿干着又脏又累的活儿,就为了伪装?他其实蛮勤快,就凭
这双手挣钱多安心呐,干嘛----
  \&喂,\&陈文童吓地一颤,到让喊她的王小虎不好意思起来,\&你把碗给我呀,\&王小虎见这个新来的乡下丫
头端着个碗就站着发起呆来,也怪可怜的。新来的都要被踹阵儿的,她一整天默不做声的忙前忙后,估计是累傻了
  \&算了,你去歇会儿吧,我一个人可以,\&
  \&那怎么行,大师傅看见---\&
  \&那你去那边看那锅饭蒸好没有,蒸好了叫我,\&还是变着法儿的让她休息,
  陈文童点点头,走了过去,侧过头时还轻轻摇了摇头,感叹啊,这样的男孩儿会是个心狠手辣的毒贩?
  \&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
  正坐在小凳儿上一件一件洗碗的陈文童还特意起身朝案板上看了看,嘿,这老孙头还有这个雅兴咧。只见案板
上用洗锅的刷子斜七歪八地写着几个字儿,老孙头刚才念出来时,文童还不信,这掌勺的老厨子还知道这句诗?他
到真写出来了。
  \&怎么样丫头,识不识这几个字?\&老孙头见文童站起来瞧,自鸣得意地扬了扬头,
  文童装傻地摇摇头,又坐下来手伸进满盆子油泡泡里,耳朵却竖起来听这老东西吹,
  \&咳,这可是咱家小子‘孙可留\'这名字的出处儿,当年一算命先生起的,孙可留,大吉利了,子子孙孙留富
贵乡里----\&
  文童垂着脑袋觉得好笑,这是哪儿跟哪儿。有人就起哄了,\&老孙头,咋就你儿孙留富贵乡了,把你丢这儿油
吧拉咂的地儿薰蚊子呐!\&
  大伙儿都笑了起来。说起来这食堂,也就午后午餐供应后闲松些了,不象一大早,各个儿忙地象打仗。
  \&这名字啊,哪有那些讲究,人常说贱名命贵,象小虎,名字就好,显的命扎实,\&
  扯到那男孩儿身上,文童瞟了眼那边也在收拾厨具的王小虎,他耳根子都红了,不知是被提到名羞的,还是干
活干的,就象个蛮干的小老虎只知道努力干活儿。文童再次觉得这个男孩儿不可思议,装成这种程度,要不就道行
太深,要不就是----也许他有苦衷?
  文童自己都翻了个白眼儿,他有苦衷?再有苦衷赚那样的黑心钱也不值得同情!此时,文童身为执法者的自觉
战胜了她很容易泛滥的同情心,连洗碗的手劲儿都大了些。这案子早结了就好了,家里的电费还没有交吧,----洗
碗能有什么事儿,文童又胡思乱想到别处去了,
  \&诶,诶,大伙儿,这是新来的,叫--\&
  \&极夜。\&
  文童被这个名字引地抬起了头,也为说出这个名字时那口气里明显隐忍着的不耐,只是,这一看去----
  食堂里每双目不转睛盯着的眼睛里都和陈文童一个想法吧:这样的男孩儿怎么会来这儿?
  他和他的名字一样美丽。
  他可以和这个世上任何一件美好的事物联系在一起,独独不可能是污秽。这厨房到处油污的----文童觉得
绝对糟蹋他了。
  \&你,--要不,你就先帮二丫去洗碗吧,\&
  蹲在水池下的大脏盆旁的只有陈文童。男孩儿走了过来,袖子一抹,手就伸进盆里。文童瞅地很仔细,他手接
近油污的水时眉头确实蹙了下,很嫌恶。不过,依然默默的搓着碗,很不熟练,那双白皙的手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
,会做什么事儿?
  旁人自然看不分明,只觉得这孩子默不做声的,让做什么就做了什么,也没看出什么同样貌一般给人的娇气,
再漂亮,也不能紧盯着看吧,各自忙各自的了,小声嘀嘀咕咕还是有的。陈文童却看的清楚,他也不是怕脏,可就
象有什么怨气在发,再加上,他绝对从没有洗过碗,碗,哪有他那样搓的?
  递给他一块抹布,\&这样洗,\&文童憋着个乡下普通话示范着。男孩儿捏着抹布只盯着手里的碗。文童突然有
阵紧张,她可以感觉到这个男孩儿一触即发的怒气,----他一直垂着眼,可文童就感觉的到!
  手,慢慢揪着抹布在碗上动起来。男孩儿抿着唇看一眼文童手里洗碗的动作,跟着动起来。
  他这样,文童只觉得四个字在脑海里打了结:忍辱负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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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老海,你手艺真不错,\&陈文童嘴里满满包着饺子,口齿不清的说。老海五十多了,是位经验丰富的
老侦察员。
  \&哪里,是我老婆包的,唐队说你爱吃饺子,就给你带了些,\&\&谢谢,\&陈文童乐呵呵地笑着说。
  此时,他们坐在一部隐蔽的小吉普里,驶向的就是她的家。陈文童高兴地不仅是有饺子吃,还有,就是终于可
以回家一趟了。为了不见疑,行动组给\&郝二丫\&安排了一间出租房,很小,就在工业学院门口一个副食品小商店
的后面,条件非常简陋。
  说起来,唐光耀也是陈文童她老头的老同事了,也心疼这丫头现在吃的苦,今天是周末就特许她晚上回家一趟
,顺便和行动组在车上简单碰个头,陈文童说了说这几天的情况。
  \&那个叫极夜的男孩儿我们知道,\&陈文童特意指出了极夜。处了几天,她发现这个孩子是个闷葫芦,脏活累
活,你让他做什么他做什么,可一看就知,这是个常日里养尊处优的主儿,什么都做不好,他又不做声,你说他他
也听着,你教他他也学着。面上闷着,可一看,又知道他绝对心不甘情不愿的。这么个别扭着的男孩儿,还真是奇
怪。文童指出来,没想唐光耀却点了点头,\&佳毅去查了下这孩子的底,家道中落,休了学,也是来这食堂打工的
,\&\&他会不会和王小虎有关系?\&
  唐光耀摇摇头,\&佳毅查的很清楚,华工那边休学的记录都能找到,又跟了几天,没什么不对,不过,这孩子
,----文童,你还是防着点儿好,\&文童点点头,又摇摇头,叹了口气,\&如果这个叫极夜的也是个毒贩,就
让人太绝望了,都这么年轻的孩子---\&\&呵呵,小丫头片子,你多大,感叹他们年轻,\&气氛稍微轻松点儿,老
海笑着说,\&我是比他们大不了几岁,可是你看那王小虎,看起来真的挺老实,我要是在路上真抓破脑袋也看不出
他会是个‘二线生\',\&\&文童,可别放松警惕,王小虎人年轻,可绝对是个狠角色,他下面的人简直就‘谈虎色
变\',可见他的手段呐,这种人的狠劲儿都是骨子里的,你千万别大意。\&
  唐光耀也着实担心着陈文童,他教过她,绝对不要和王小虎正面多接触,陈文童这次主要的任务是从旁监控,
只要发现王小虎的异常,报告行动组即可,其余的,唐光耀不指望也不敢让陈文童去冒多余的险。所幸,这几天的
工作,发现文童还比较机灵,装个乡下妹子还挺象。文童基本上性子还算稳重,不会大意,可,多嘱咐几句,唐光
耀还是心安些。
  文童只有不住点头的份儿,望向窗外飞驰而过的夜景,本来心上还象压着层东西挺难受的,可一想到马上可以
回家痛痛快快洗个热水澡,又开朗了不少,\&唐队,上次你说这次案子结了,我能去哪儿疗养几天,\&\&呵呵,这
丫头老想着这点儿福利咧,\&车上的人都笑了起来,陈文童有些涩然地眨了眨眼,赶忙又看向窗外,脸脖子都红了
,心里却想,这样压抑的日子,可不盼着点儿好的,咱过?她可真记着咧,唐光耀说,每次大案结束,进案的同志
们都有保护性疗养几天的福利,陈文童真挺盼着咧。
  文童明显发现这几天到北区食堂打饭的女生变多了,都是因为极夜吧。
  这个男孩儿自有一股让人仰视的沉静与傲气,虽确有\&出淤泥而不染\&的意味儿,可他比莲还是要尖锐些。
  \&来来,我们今天开个小会儿,\&终于忙完中午那阵儿,大师傅拍了拍手招呼所有人坐过来。他叫冯有才,是
北区食堂的负责人,也是这里唯一一个属于学校的正式职工。我们都叫他\&大师傅\&。
  \&是这么个事儿,今天就要布置布置了,后天学校开运动会,我们这边主要负责老师们的伙食,标准自然要高
些,恩,还是老规矩,老孙头负责配料,矮伢你负责---\&
  大师傅分活儿分的相当细,由是看出他非常重视这次运动会。文童很能理解,负责老师的伙食,老师里面肯定
包括领导,大师傅自然要慎重三分。看他连装饭的碗都想到了,
  \&这次,咱不用餐盘,有些老师辛苦了,那会儿他不想吃,再吃那饭不冷了?就用他们外面快餐用的那种盒子
,又卫生又看起来高档,\&
  \&就是那种上下两层,上面菜下面饭的,恩,是好,\&
  \&我见过,我见过,有的下面还放两小馒头,\&马上有人拍马屁的应和,大师傅显然很受用,笑着喝了口水,
  \&今天就去把那盒子采购回来,我给那包装厂的胡老板已经打过电话了,盒子上还印着咱学校这次运动的专用
字样。小虎,下午你带极夜和二丫去把它抱回来!\&
  说起来这食堂就这三孩子年轻了,他们不跑腿谁跑?
  下午,三个人就出去了。说实话,走路上挺别扭,都不说话,因为都不熟。
  他们三人都还穿着学校食堂那白褂,土里土气。文童这才发现\&人要衣装,佛要金装\&的真道理,三人坐轻轨
去的,胡老板那包装厂又开在闹市,沿路上都是繁华都市的时尚人群,显得他们格外拙气。极夜再漂亮怎样,他一
直耷拉个脑袋,更显落魄。文童也是怏怏的,她是生怕碰见熟人,不好解释这模样。只有小虎,还算大方。
  点了数目,这大师傅订了不少,整整三大捆,男孩儿们还是有风度的,紧自己抱着最大限度,余下的留给文童
抱着。这样回去走路上更窘,活活三个搬运工。
  \&二丫,拿不拿的动,要不你放这等着,等我和极夜抱回去这些再过来接你,\&小虎从摞地高高的盒子那边撑
出脑袋问这边的文童,文童抱着也不少,确实有些吃力。可她还是摇摇头,\&我能行。\&
  极夜看着女孩儿晒的通红的脸庞,旁边的发丝都汗湿了,也着实可怜,刚想张嘴说什么,却突然见女孩儿惊慌
地睁大了双眼,\&小心!\&
  盒子高高挡着,都没时间多想,只看见小虎被对面跑过来的几个人狠狠撞到地上,还连累了旁边的文童,一同
摔了下去。盒子散地一地都是,有的还被撞到马路中间,往来的车轧来轧去,
  \&你们怎么回事----\&突发事件,小虎惊愕地话都没说完,更不可理喻的事情发生了,那几个撞到他们的
人,还象要动手打起人,\&你他妈不要命了,敢拦老子的路!\&一个男人抓起小虎的衣领一拳头就打过来,\&个乡
巴佬还敢问老子怎么回事?!\&这几个人一看就不是善类,恶霸的简直象没王法。再怎么样,文童哪见过这种事,
就要跑过去拉着,那边,极夜也丢下盒子,跑了过来,\&喂,你们怎么打人!--\&
  \&老子打的就是你们!看你们这破盒子把老子衣服刮的!\&那右角唇一颗痣的男人骄横地抬了抬他的胳膊,他
穿的线衫,盒子角许是是勾到他的衣服了,可绝没到值得发这么大火儿的地步,况且,还是他们先撞过来的,他这
摆明着瞧不起人就要欺负人!\&你衣服也没划成怎样,打人就是----\&文童实在生气,可还记着憋着乡里话冲
口而出,\&诶,你个乡里人还敢跟老子顶嘴!\&他们甚至上来推文童,突然,\&砰!--\&一暴拳,只见极夜一拳
头挥过去,\&极夜!\&小虎也冲了过去,文童被推在地上----一时间,马路上打地乱七八糟。
  文童想,这辈子,只怕也就现在最狼狈了吧。
  \&手放后面,别动,蹲下!\&耳边充斥的就是这样的声音,当然,她现在也是同样的姿势,蹲在墙边,此时,
要有能钻进去的地逢,文童真想钻进去!这才真是丢脸丢到家了,她被抓局子里了。
  不过,幸亏不是自己分局下的派出所,可还是怕冷不丁冒出个脸熟的,文童头埋进自己的双腿里,都快把自己
  \&二丫,\&许是她一直一动不动,蹲她旁边的小虎悄悄推了推她。\&我没事儿。\&闷闷的声音传出来,可听上
去象是快哭出来。小虎皱起了眉头,可也没办法。这间审讯室本来就小,犯各种事儿蹲着的人又多,小虎和极夜脸
上身上都还挂着彩,蹲着更难受着。
  \&别说话,是不是想铐起来!\&头顶上民警突然一吼,审讯室里有短暂的息窒。文童苦涩地想,我也变成他们
一样被打击的\&阶级敌人\&了。
  \&王小虎,极夜,郝二丫!里面是不是有这三个人?\&另一个民警的声音响起,他们三个站起来,文童始终还
是把头紧低着,头发也散着,象个小疯子。
  \&他们都是你们单位的?\&
  \&是是,都是打工的孩子,没见过世面,\&大师傅旁边小心赔笑着,\&没见过世面都打成这样?他们几个在公
共场合聚众斗殴,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条例,情节严重是要刑事拘留的,----\&三个人都低着头,没一个敢吭声
。文童知道这是例行性的管训,他们的\&情节\&并不严重,你看,下面就听见这位民警\&把点儿\&了,\&他们那边
说愿意私了,你们怎么说,\&\&私了,私了,谢谢,谢谢,您辛苦了,都是些苦孩子,在这也没个家人---\&大师
傅只递烟,民警推了,带着他们去了隔壁一间审讯室,当然,三个孩子还是一边站着,大师傅象个老母鸡一样不停
点头哈腰陪小心。
  四个人从所里出来,走了许久,大师傅才停下脚,找了个路边花坛栏杆旁坐下,望着这三个孩子。是真的生气
,可是又看他们脸上红肿的,身上也破破烂烂,又怎么也发不起大火,最后,叹了口气,\&你们也不容易,这来城
里打工是要受气,怎么办,就这么个现实!你看,现在咱好,碗给你们报消了,大几千块钱,这也不是我私人能摊
得了的,再来,我们这也是学校,制度自然比别地儿都要紧,你们这真是闯了祸,总要有人来担责任吧,小虎,我
是把事情交给你的,你看你现在这样,要我怎么---留不住你了,----\&\&大师傅,这件事不怪小虎,是我先
动的手,\&三个孩子听到这,都抬起了头,极夜冲口就出,\&大师傅,我也,---\&文童也要张嘴,却被极夜拉住
了,\&二丫,你别说话,\&又看向大师傅,\&就算走,也是我走,损失我会想办法赔的,不要再追究小虎和二丫了
,\&文童心里很急:可不能就这样开了王小虎咧,他走了,再上哪儿去跟着他?可是,又有些心疼这个极夜,虽然
现在他身份不明,可就这样被开走了,又好象挺对不住他----文童心软起来一时也没了办法,\&大师傅,能不
能都不走,我赔双倍的损失,\&一直没做声的王小虎这时开了口。文童的心\&呵噔\&一跳,总觉得王小虎开口说这
话时语气较平常有什么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文童突然觉得发生这件事情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而且,好
处马上就见到了,大师傅望着小虎又叹了口气,\&你又赚了多少,都赔进来----我知道你们几个都是好孩子,
可是这是学校的制度----\&一边起身一边摇头先走了,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意思,文童和极夜互相看了一眼,又
都看向小虎,只见那边的男孩儿笑起来,还是憨憨的,可是文童就觉得里面多了些什么,比如狡黠,甚至冷漠?-
---\&放心吧,他同意了。你们都才来,大师傅就这脾气,他这是绕着弯儿的让我们多赔钱,赔了就没事儿了,
\&\&我和你一起赔,二丫,她就算了,\&\&不,我也可以,---\&\&好了,说我赔就我赔,这次是我带你们出来的
。兄弟,妹子,谢谢了。\&
  小虎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这一眼----文童心里笑了,好处可不就是这一眼,因为,那里面,全是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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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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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叫什么名字,能约你出去玩儿吗,\&
  \&对啊,这是我们的电话号码---\&
  小窗口前递进来的不是饭盒,而是一张很精致的小纸条。这边,拿着饭勺的极夜其实已经很不耐烦了,可是,
也只能僵着。一旁跟着盛饭的文童,也挺同情他的,现在女学生主动的----极夜这个情况能怎么样。
  \&二丫,把这些拿后面去!\&是老杨。二丫一惊,饭勺已经放下赶忙跑了过去。
  老杨就是把文童介绍到这儿工作的那\&远方亲戚\&,他已经被公安机关做好工作,是这里唯一知道文童身份的
人。因为二丫是个乡下苦孩儿,不可能有通讯工具,唐队他们要联系文童,一般都是通过老杨。这会儿老杨让她去
倒猪食,文童知道一定有什么情况。
  \&我跟你一块儿去吧,\&谁知,极夜也跟着放下饭勺跑了出来,
  \&不,不,你去盛饭,等会儿大师傅看见了又要骂了,\&文童是有些急,这怎么能让他跟着!
  \&没事儿,这么多你怎么端得动!\&极夜好象有些生气,可文童清楚,他那是真在前台呆不住了。他到不是想
帮文童,只是,只要这会儿能离开前台盛饭,你让他干啥都好。这点,和极夜呆时间长了,文童也有些摸透了这男
孩儿,其实,他真的很骄纵的,一点儿不如意就生气,可这孩子也特能忍,矛盾到不可思议。
  \&我可以,你---\&文童话都没说完,男孩儿已经捞起一桶糟糠先走了。文童很着急,这些糟糠是拿到食堂后
面一个小院儿里去的,那里,食堂自己养了几头猪仔,因为臭,平时没人会去那儿。所以,唐队他们约好,要有紧
急的事需要立马通知文童,会在老杨的配合下在猪圈那里会合。当时唐队交代的很清楚,一定是非常紧急的事才会
用这招儿,因为毕竟有风险。
  一定出事了!
  文童这会儿又着急这男孩儿还跟着,又担心是出了什么事儿,脸都有些白了,鼻尖直冒汗,不能让他再往前走
  \&极夜!\&文童叫的很大声,极夜到真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女孩儿脸色很不好,\&怎么了,二丫,\&
  \&我,我---\&文童突然放下手里的桶,捂着肚子咬着唇很难受又象很不好意思地望着他,\&我肚子好疼,我
想---\&男孩儿先还愣了下,再看女孩儿那样子自己也不好意思起来,
  \&你能先回去吗,这些我等会儿自己来拿,你也帮我拿到这了---\&文童稍弯着腰极力做出快忍不住的样子。
要说极夜这会儿也单纯,不自在地愣愣一点头,放下桶转身赶忙就走了。文童还喵着腰一边往猪圈挪一边还回头望
着极夜远走的背影,看他是不是真走了。待到看到他的身影消失,一下站起来,急忙往猪圈周围张望。
  这时,从那边木头门后走出一个人,是老海。他身上脏兮兮的,一个裤腿还卷着,戴个草帽,脚旁边还躺着一
袋猪饲料样的东西。
  \&小丫头挺机警,\&显然,刚才老海全看到了。文童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瞅着老海,\&您伪装的也不错,
\&老海伸出食指点了点她,\&来说正事儿吧,\&文童立马正了脸色,
  \&是这样的,唐队他们都在紧急待命,今天才接到线报,已经有一批货进了市内,晚上就会分货,唐队他们都
在现场附近,让我过来嘱咐你一声,不管这批货跟王小虎有没有关系,都要盯住他,当然,只是盯着,切莫打草惊
蛇,更不能以身涉险,文童,唐队反复交代,你的安全是第一的,记住了?\&看着老海担忧的眼睛,文童点了点头
,\&我会盯住他的,也不会让自己有危险。\&慎重地说,文童觉得,此刻,自己才是个真正的警察,责任和安全都
要埋在心里。
  老海这才放心地点点头,一手又捞起旁边的猪饲料往里撒了撒,文童也端着糟糠往里挪,她知道,老海这是谨
防有人过来。
  \&文童呐,这段时间是让你这丫头吃苦了,你去台北街派出所蹲了一圈,我们都知道,其实,大伙儿也都想着
心疼,小丫头从小在分局里长大,什么时候受过这个委屈?可是,这是工作,---\&
  文童一边浇着糟糠,眼也红了,老海说的话确实让自己委屈,可也暖进心里,\&没事儿,就当带薪减肥了,\&
抬起脸甜甜一笑,这笑容让老海看着着实心疼,可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转了话题半开玩笑地说,\&我看那个极夜
是真长的好看,男孩儿有他那个品格儿,----咱们文童没被他迷住了吧,\&
  \&不可能,他比我小。\&谁知,文童傻呼呼地一本正经地说。老海哈哈直笑,真还是个没开窍的孩子。
  这一晚,文童以为已经是惊心动魄的,尽管什么都没有发生。
  当得知自己的任务就是盯住王小虎,从猪圈返回后,文童的心神就全挂在这个男孩儿身上。他并没有什么异常
,可文童也不敢有差池,甚至偷偷准备好了棉大衣,当晚,她没有回去自己的出租屋,而是在学校食堂后的一排平
房外的角落里蹲守了一夜,目光炯炯地盯了那里面一间小屋一夜,王小虎就住那里。
  目光炯炯?晚上不困吗?说起来,文童还真不困,许是受到下午老海那番话的激励,月光下,文童的那份责任
感到翻腾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脑海里想着的就是,一定要完成好这次任务,不辜负唐队,不辜负老海----可,
早上五点多看到打着哈欠出来的王小虎,文童开始困了,一夜冷风也吹了,热情也散了,平静无波,文童的懒虫放
松般地全钻了出来。
  当她偷偷返回出租屋洗漱完毕,稍稍整理了下自己,再回到食堂上班时,一切如常。这时,文童才体会到兴奋
状态下熬了一个通宵的厉害,切菜时,那上眼皮和下眼皮就不住的打架,好几次她都差点儿切到手。
  \&哎呀,老冯,老冯!\&
  门口突然走进来很多人,领头那个只高喊着大师傅,文童认出他是学校后勤处的涂老师,只见大师傅连忙招呼
地跑过去,\&哎哟,魏所长怎么亲自过来了,这是---\&\&哦,这几位是市卫生局的同志,来我们区指导工作的,
这不,你们学院食堂一直是‘五好食堂\',我们就带过来看看,\&那个魏所长亲热地比了比后面几个人笑着说,大
师傅只点头打着招呼,\&咳,您这不是突击检查嘛,\&\&哪里,你们学校食堂一直是卫生优秀评比单位,禁得起任
何检查的,\&魏所长轻轻拍了拍大师傅的肩头,其实,冯有才心里也是打着鼓的,这种\&突击检查\&以前也不是没
有过,只是这次区卫生监督所的魏所长亲自带队,还有上级领导,只怕检查的更仔细些,那以前那些应付而过的角
角落落这次未必过的了关了。咳,冯有才心里就想,这办食堂的就怕卫生这块儿碰钉子,今天这种大规模的检查怎
么学校事先也没通知一下呢,可也不能耽误呀,只能陪着笑听任着人家拿出笔在夹板上的长长表格上勾勾划划。
  个人卫生,工作服、帽、围裙、袖头---后厨卫生,操作台、地面、玻璃、门窗、墙壁,下水道,物品摆放
,冰箱----检查工作如常的进行着,\&诶,你们这儿有单独储放米、面粉的地方吗,\&\&有有,我们这儿的米
粮都是单独储放的,而且有专人定期打扫,\&\&去看看吧,前几个地方这块儿都有卫生死角,\&\&好好。----
小虎,小虎!去把米粮间先打开!----你们看这是我们的餐具格---\&\&极夜,二丫,你们过来帮个忙,\&当
王小虎喊到她时,文童还愣了下,接着,她右眼就\&突突\&跳了两下,文童当时没在意,以为是自己昨晚没睡觉的
正常反应,可,当她跟着两个男孩儿一拐进米粮间----老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自己偏偏那个时候右
眼跳了两下----文童后来不得不相信,有时候命运真的会有预兆,因为----从此,妖魔人生,开启。
  文童此后不止一次的想到,如果当初没有跟着王小虎走进那间米粮间,她会过着怎样的日子,虽然,此后的人
生里,她做过许多次抉择,可,这个最初的起点,----文童总会下意识地想到这个起点,想到她有可能的另一
种人生----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人生只有一条路线,你走进去了,就要继续走下去,就算,它是一条妖异无
比的魔道----
  其实这间储粮室非常小,小到容纳三个人进去都觉得呼吸压抑不堪,可,此时,当文童第一眼看进这间晕黄灯
光下的小房间----她死死咬住了唇!
  不仅仅是因为小虎捷身掐住了她的脖子,而他另一只手握着枪,枪口对准同样已经面无血色的极夜。而是,里
面赫赫一颗血淋淋的人头立在层层麻袋上,储粮间里阴暗的霉味儿和冲天的血腥味儿----
  \&你能不叫出声吗,\&小虎的眼睛此时格外清明,他盯着文童,其实里面却有信任,看见文童虽说胆怯,却肯
定地点了点头,对这孩子已经有欣赏了,\&好女孩儿。\&手却没有离开她的脖子。又看向这边的极夜,
  这也是个硬骨头男孩儿,看得出他现在很害怕,可,那头依然微扬着,漂亮的眼睛盯着他,有倔强---他倔
强地掩饰着自己的害怕。
  \&极夜,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就现在。\&小虎盯着他,说地很轻,可脑门上的枪口却有意识地顶了顶。枪口
下的男孩儿依然不屈地盯着他,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好男孩儿。\&
  小虎却笑了,同时收手,麻利地将枪别在腰间,转身毫无顾及地将那颗恐怖的人头撂到一边,开始搬动人头下
层层的麻袋,\&快,他们快来了,\&
  同样苍白着脸庞的极夜和文童只来得及仓茫地看彼此一眼,就开始接住小虎不断从里面递出来的麻袋。小房间
里只听见\&唏唏唆唆\&搬动麻袋的声音,三个人间,谁也猜不出谁此刻的心情----
  很快,三个人都快成了\&粉人儿\&,露出来的面粉沾地三人全身都是,脸上,头上,白噌噌的,只见小虎抽出
最底下的一层麻袋,从裤子荷包里迅速拿出一颗状似口香糖一样的东西粘在麻袋表面,
  \&二丫,等会儿这东西一起火,抓着我千万别松手!极夜,跟着我!\&
  两个人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小虎从那团东西中牵出一丝几乎透明般的导线,狠狠一拉,\&砰!\&闷闷
地一声,再看那个大麻袋已燃起熊熊的火焰!
  \&快走!\&小虎拉上文童的手腕就跑,却不是向外,而是还硬往储粮室内里跑,里面已经是烟薰窒息难耐了,
模模糊糊,文童看见小虎使劲踹开内壁下的一个只容下一人身的铁闸栏,自己先滑了下去,然后拖住文童,\&小心
,抓着我!\&等到文童站下去,才发现脚下其实象是一只铁管道,旁边好象还是悬空的,才知道为什么小虎让她千
万别松手。
  等极夜也滑下来贴在她身后时,三人有可能就象壁虎一样紧贴着墙壁站在一只不粗的铁管道上。这时,只听见
头顶上方,\&呀!着火了!着火了!\&
  文童只觉得自己真到了地狱。
  \&你们跟着我顺着往前走,小心,别滑下去了,二丫,牵着我,\&
  上面是熊熊的烈火,灼烧着他们紧贴的墙壁也开始渐渐发烫,小虎的声音从头顶上嘈杂的呼救扑火声中隐隐传
来。文童\&恩\&了声,紧了紧抓住小虎手腕的手。
  又是一片漆黑,感觉脚下的铁管也很滑,文童的整个神经都紧绷着,来不及想那颗狰狞的人头,想那个诡异的
麻袋,只想着赶紧安全的离开这个鬼地方,出去再做计较。
  极夜跟在她身后,三个人挨着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顺着钢管往前走,就在文童在心里哀叹这何时是个头时,只
听见小虎说了声,\&停下,等会儿。\&他松开了文童的手,\&极夜,你扶着二丫,\&\&恩,\&感觉极夜一只手扶住
了文童的背部。文童心想,不管这两个男孩儿是不是一伙儿的,至少现在他们没想到要害她,心稍微放宽了些,可
马上又习惯性的咬住了唇,现在这个情况,等会儿出去了要怎么办?继续跟着他们跑,还是----陈文童,你现
在有这个能力反抗他们吗,你除了跟着他们继续跑,然后再想办法脱身或通知唐队----唐队----文童一想
到唐队,就想到这次任务,她觉得自己跟着王小虎是没错的,可,毕竟又害怕,----
  就在文童脑袋里百转千回乱成一团时,只听见侧头顶方向\&吱呀\&一声就象那个生了锈的老铁错开的声音,头
顶上逐渐有了光亮,原来小虎顶开了一块铁板,他先撑了上去,然后文童,然后极夜。当三个人从下面支撑上来时
,都是气啜吁吁,身上脸上俱还是白色的面粉灰,狼狈透顶。
  \&好了,我们不能停太久,翻过这个小山坡那边有几道铁轨,因为是拐弯处,货车前行时都会减速,咱们可以
爬上去,就可以离开这里。\&
  出来的地方是一片荒林子,文童认出这就是工业学院背后那个小山坡子,原来他们到了这儿。小虎指着荒林的
深处,文童望过去,突然有些迷茫,那里深地就好象自己仓皇未知的未来---
  \&你到底是谁?\&文童扭过头去看向身后的极夜,男孩儿的脸庞写着显而易见的警惕,他望着小虎,眼底充满
了不信任。
  难道他们真不是一伙儿的?文童若有所思地睇了眼极夜,又马上将眼光调向王小虎,她确实也想听听这个男孩
儿怎么说自己,
  \&我是谁不重要,今天我确实拖你们两下了水,可我信任你们,我王小虎今天可以在这里发誓,有我王小虎一
天,就有你极夜、二丫一天好日子,我绝不负你们!\&男孩儿眼中闪烁的光芒,很质朴,也很坚决。
  文童觉得很不可思议,他凭什么就这样信任他们?大家也不过萍水相逢而已----这个问题,极夜也问出了
口,可王小虎只是笑了笑,这个笑容,很沧桑的感觉,这么个年纪的男孩儿脸上出现这样沉甸的笑容,----他
说,\&也请你们信任我,我从来不会错看自己一个兄弟!\&眼神矍铄,那样的自信,又有份天生的犀利感。文童心
道,这个王小虎确实不简单。
  两个男孩儿对视了不久,极夜好象轻轻点了点头,王小虎笑了,笑容又奇异地温暖,他又看向文童,\&二丫,
以后我会把你当亲妹子看待,我会报答你今天帮我做的一切,一定!\&文童也只得点头,心里苦涩地想,骑虎难下
,就是这个状况了吧。
  三个人朝林子深处跑去。还没散去的雾霭包裹着三个身影,渐去,越来越淡,越来越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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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车轰隆的声音就在耳膜旁震荡,文童很不舒服地挪动了下身体,一下头磕在了铁皮车壁上,算彻底碰醒了。
睁开眼才发现真的很冷。这是个油闷罐子车,前面几节全是油罐子,最后两节是货车模样的铁皮车。
  两节货车,前面一节不知道,不过小虎说他们运油的货运员可能就住前一节里。因为他们三人趁这列车拐弯跳
上来时是最后一节,里面有个大锅炉,后面全是巨大的木箱子,多亏有这些木箱子,他们三人躲后面才一直没被发
  现在从后面那个小窗户望去,外面天已经黑了,可文童已经不知道睡过去醒过来多少次了,火车此时好象穿行
在山里,他们又冷又饿。文童几次想到现在的境遇都快哭了,幸亏天黑下来,他们三人各依着个木箱下,谁也看不
到她的表情就是了。
  蜷缩在文童左边的是极夜,文童睨了眼他的背影,她刚才醒过来时,他就是这个姿势,现在还是这个姿势,文
童不禁有些佩服他,----哦,不,这个男孩儿刚上车时,可烦躁的很,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又怕被人发现
,文童可以看出他好象特别受不了这样的环境,----现在,又安静地象条死鱼----文童心一惊,他不会出
什么事儿了吧!就要过去探探----突然听见右侧的小虎开口说话,那边的极夜也翻过身,咳,人好好的,文童
当下悄悄给自己了个白眼,瞎操个什么心----
  \&二丫,极夜,你们饿了吧,我去搞点儿东西吃,\&
  文童和极夜全坐起了身,\&你到哪儿去弄?\&文童问出来后就后了悔,明摆着,他现在能上哪儿弄东西吃,不
也就能打那前车厢的主意了,
  \&你怎么弄,这样去太危险,\&极夜也说,可小虎只是笑了笑,黑夜里依然能看到他那憨憨唇型下溢出的狡黠
,\&放心,我有办法。\&人已经猫着腰翻了出去。
  文童和极夜不安地对看了一眼,又都收回目光。两个人此时是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只能各想各的心思。
  文童重新窝回木箱下,望着破了一小角的车窗发起了呆,想起了刚才小虎跟他们说的话。原来,那个麻袋里装
的真是海洛因。文童很震惊,唐队他们确实收到线报有批海洛因流入本市,而且还掌握了交易分货的时间,可是,
显然,线报是有误的,货是到了本市,可根本不是那晚分,而是一直藏在王小虎这里。王小虎说,\&货是就在这几
天撒出去的,可是出了些状况\&,什么状况呢,他没说,那颗人头,他也没说,实际上,他说的很少,只是可以看
出他说到那袋海洛因时,神情是很冷肃的。货现在被他烧了,他也会有麻烦吧。文童想。
  轻轻呼了口气,文童轻轻把自己的面颊在枕着的胳膊上磨蹭了下,----也许,自己这样的决定是正确的。
既然已经确定王小虎跟毒品百分百脱不了干系,现在跟在他的身边,或许还能顺藤摸瓜找到点儿更多的什么,虽然
如履薄冰,非常危险,可,这样的机会,获得王小虎绝对信任的机会----
  自己还是小心点儿吧,尽力而为,尽力而为----轻磕着下巴,文童想着想着又闭上了眼。
  \&嘀哩!\&
  这个细小的声音在火车轰隆的声音里听起来确实微弱,可是,文童还是听见了,神经立马绷紧,不会听错!文
童猛地睁开眼,耳朵都竖起来了,这个声音----不会听错!是---是手机短信息的声音!
  这种地方----
  文童缓缓侧过头,却,----
  \&啊!--\&
  尖叫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一双手死死捂住!
  \&你敢叫出声,我就,我就----\&显然身后的男孩儿也很紧张,可手捂地却一点儿也不轻。文童只能死命
地抓着他的手腕,不住的摇头,\&呜呜\&地呜咽,她可不想就这样被他不明所以的捂死!
  黑夜里,极夜看到只有女孩儿惊恐的眼睛,再次小声而狠绝地确定,\&你敢叫--\&可捂着她的手真的在发抖
,\&呜呜呜--\&文童急忙摇着头。手,慢慢松开些,女孩儿微张着唇大口呼吸着,紧接着一个哽咽,硬逼出了眼
泪,又赶忙死死咬住唇,生怕发出一点儿声音,文童是真怕了那双还在自己呼吸范围内的手---此时,极夜半压
在文童的上方,双腿跨在她的腰间钳制着她的双腿,死死压着,一只手圈过她的脖子,就在她的唇下方,只要她敢
叫就捂上去,一只手向后摸了摸,从裤子荷包里拿出一样东西,果真是手机。这东西本不该在文童面前出现,可糟
糕的是,这时又来了信息,对极夜说,这条信息很关键!
  文童就这样被他死死压着,她知道,只要她稍有动作,男孩儿会毫不犹豫地捂死自己,亦或,就这样生生压死
自己。她很难受,可全身僵硬地厉害,男孩儿厚重的呼吸就在耳边,他似乎也非常紧张,从现在这个姿势看,男孩
儿制服对方的手段毫无章法,完全出自于本能,可这本能也够呛啊,他会生生使出蛮劲致你于死地,何况,文童虽
说是个警察,却是个\&文科警察\&,学过格斗,完全是为了挣学分当了摆设,此时此地,她根本毫无办法。
  \&嘀!\&按键是被消了音的,可,靠的这样近,文童还是感受到这一声,眼睛不禁瞟过去,----极夜急于
看这条短信,可又害怕文童有举动,根本不敢分太开,所以,文童可以清晰的看到手机屏幕上的字,这一看---
-\&不行!一定要撑住!极夜,你还是个警察,这是你的任务!帮帮我们--\&后面的看不到了,可\&警察\&这两
个字足以震撼文童的心!她象个黑暗中垂死挣扎的人看到了一抹光亮,\&极夜--\&声音都在颤抖,眼中的泪再次
模糊了自己的眼,极夜有些分神,不,确切讲是正处在极度愤怒中,看到这些小字,他恨不得----这时,却突
然听到女孩儿如此哀戚的声音叫着自己,待看清女孩儿的眼睛,那抹欣喜与沉痛的混合----极夜不做他想的,
第一个动作竟然是立即去捂住她的口鼻!现在,极夜太缺乏安全感了,他看到这样软弱的女孩儿,第一反应是,她
在迷惑我!他只觉自己脆弱到狂躁不堪---\&不!极夜,我也是警察!\&可就在极夜要捂住她的口鼻时,文童惊
恐地哭了出来,极夜刹那间愣在那里,看着身下的女孩儿上气不接下气的闭着眼抽泣着,语无伦次地,象只彻底受
了惊的兔子,\&我也是警察,----我的警号是010756,----我是荣北分局政治处工会的陈文童,荣北分局
在北湖379号,----市公安局在建设大道260---局长粱言声,书记吕延德,政治处主任杜志勇---\&文童哽
咽地不住说着,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是直觉要掏心掏肺地把自己的身份明明白白地告诉这个男孩
儿,极力让他相信自己,他们是同事,他们都是警察呀!
  许久,----文童微微睁开了眼,还在不住的抽噎,她看见男孩儿愣愣地望着自己,也许,太过于震惊,也
许,还不相信---\&我还知道很多,我们荣北分局在去年全公安系统‘八荣八耻\'演讲比赛中获得---\&文童着
急地还要说,\&你说普通话---\&男孩儿还是愣愣地望着身下的文童,手,仿佛不自觉地抚上她的前额,\&你说错
了,杜志勇去年退休了,现在的政治处主任是---\&男孩儿象在那里自言自语。
  其实,极夜现在的心情,----没有人知道,没有人能体会,因为,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现在是怎么个
  他愤怒!进入这次行动并非他自愿,确切说,他吃不得这样的苦,受不了这样的罪,他急于想撤离出去,可老
林他们不让!!
  他惊惶!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没料到,任务只是让他在食堂里接近那个王小虎,却没想越陷越深,跟他纠
缠到这个程度,老林他们还让他跟?!他们就这样不顾他的感受?
  他震惊!本来已经感觉孤立到无望的地步,却发现----一直在身边的这个满口乡里话的女孩儿,也是个警
察?!她说的都是真的,极夜就是市局的,局长粱言声,书记吕延德,政治处主任杜志勇----他的老领导杜志
勇----他无措!现在怎么办,原来还以为这个女孩儿和那王小虎是一伙儿的,自己就是抗命不执行,硬找机会
撤离,也没什么遗憾,可----她也是警察,能把她一人留下吗,她又是执行什么任务,她要遇害了怎么办,-
---极夜的良心受不了这个折磨!
  就在极夜脑袋乱哄哄裹成一团麻时,此时还被他压在身下的文童着急地不得了:他在想什么,他还不相信自己
?\&极夜,我---\&她还想说,却兀地睁大了眼,因为极夜又捂住了她的嘴,不过,这次捂地不重了,而且他人也
靠过来,唇贴着她的耳朵,全身仿佛也突然紧绷起来,\&嘘!有人进来了。\&
  文童的心思全牵到了层层木箱外。
  火车轰隆隆的巨大哄响声依然掩盖不住木箱外那一铲一铲往锅炉里添煤声,原来,是前面的工人到后面来往锅
炉里加煤。木箱这边的两个人依然维持着紧贴的姿势,不敢挪出一点儿声响,呼吸都较刚才的急促平息了些,脑袋
里却是各想各的心思。
  文童现在贴着男孩儿却有了后怕,自己刚才为了活命,连起码的警觉都失去了,不管不顾全招了,这要是极夜
和王小虎设的一个陷阱----
  巧了,极夜这时也冷静了头脑,刚才这女孩儿看见了短信,她会不会狡猾地骗我,可她说的确实又都是真的,
莫非,他们之前做过这方面的调查?那他们早知道我是警察----
  反正,各想各的,可,心思带动情绪,才稍微放松下来的身体又都紧绷起来,\&你!\&两个人同时警觉地互相
望进对方的眼睛,
  \&你是警察?\&又都互相出口,声音都很低,却一样地质疑。要在平常,极夜和文童都会觉得这举动很低能,
可如此关头,谁也顾不住了,人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两个人都紧盯着对方的眼睛,想看出蛛丝马迹,
  \&我刚才说了我的警号,你的呢?\&
  \&你说你是荣北分局政治处的,你说政治处有哪些职能?\&
  \&你参加工作几年,是哪局哪处的,你们单位地址,\&
  \&你参加工作又几年,哪儿毕业的,工资怎么拿,几级工资?\&
  两个人这时到真拿出了\&审讯\&的本领,你来我往极小声互问着,又怕外面那个人发现,就象嘀咕,所以也问
不出个威严出来,而且,两个人都只发问,谁也不答,反正就是挖空心思想些极内部的东西问对方,探对方的底。
  其实,两个都是菜鸟,文童参加工作三年,极夜还短些,两年都不到。问到最后,两个人其实心里也都有了数
,只不过同时骇然的发现,问的问题不约而同的越来越接近,他们只怕还是一个学校毕业,工作后还是同样一个部
门?到后来,就都问成这样了:
  \&你是不是工作一年后工资才转正,两年加一次工资?\&
  \&你们政治处共青团是不是每月都要缴团费,团费是多少?\&
  \&你们学院女生宿舍后面是不是有个篮球场,看门的叫老张?\&
  \&老张是不是有个儿子是瘸子,后来学校照顾去北院看自行车?\&
  \&他儿子看自行车后来是不是被开除了,老张也受到了连累?\&
  问地越来越弱智了,两个人仿佛同时泄了气,所有的疑虑顷刻间全化为乌有:不会错了。轰动全警校的\&老张
事件\&也只有近几年毕业的警察才知道,因为丢大脸了,警校竟然发现\&监守自盗\&的丑闻?老张的瘸子儿子伙同
外面的混混偷了学校好几层自行车,这种家丑可不能外扬,可在他们那几界学生里却传了个遍,耻辱啊!
  两个人好象都有找到组织的感觉,完全放松下来,同时叹了口气,又同时想到一个问题:如今这领导都怎么了
,执行这么重要的任务全选菜鸟?
  又过了一会儿,外边铲煤的声音没了,极夜和文童互看了一眼,极夜慢慢挪动身体,悄悄探出点身子从木箱间
的缝隙里看去,----原来,那边煤已经添完了,可那个工人还没有走,他靠在锅炉边好象在打盹儿,文童这时也慢
慢起身瞧那边望去,一转头,两个人的唇差点刷个边儿,顿时,两个人都尴尬起来。刚才\&疑虑重重\&,都不觉得
,现在确认了组织关系,靠这样近,才发现不是普通的暧昧。立时,两个人迅速弹开,又都互相看了一眼,是笑也
不是怎么也不是,\&恩,你在荣北分局政治处具体是干嘛的,\&现在不说话,气氛又很奇怪,还是极夜先开的口,
不过还是怕那边的工人听见动静,他还是挪近了些,\&离退休老干部,我一直做这块儿,你呢,\&文童抹了抹鼻子
,睨向旁边的男孩儿,极夜还瞅着那边的工人,\&党务。\&
  \&你是党员?\&文童立马睁大了眼,他这么年轻----哪知道男孩儿撇了撇嘴,这个动作极吊儿郎当,\&我
才工作一年多,哪那么求先进,我爷爷给我排那儿的,\&似乎态度中还有些不满,\&你爷爷安排的?你爷爷是个大
官儿?他同意你参与这么危险的行动?\&文童一连问出这么多不是没有道理的,极夜可是在市局政治处,这比他们
分局又不知高了多少档次,而且搞党务工作的,都多少和高官沾亲带故,他又说是他爷爷安排的,他爷爷来头一定
不小,可,这样危险的卧底领导们敢派个\&高官子弟\&?别说他,就是他们家陈成河在世,也万万不想让自己的孩
子参加这样的行动吧!
  \&他省公安厅的,前年去世了,\&极夜的脸很平静,可文童却听地很尴尬,\&人走茶凉\&的道理,她懂。
  其实,极夜自己到没想到这层。要说不满,从参加工作起,他就不满了,自己的理想并不是当警察,可是干了
一辈子警察的爷爷没有把他老爸控制住了,就铁定打上他的主意,非要把他安排进公安系统。也怪他自个儿不争气
,学生时期贪玩儿要死,成绩不理想,最后毕业也只能随爷爷的愿儿进了警校,出来又被直接安排进了市局。本以
为就这样一直混日子来着,直到上半年已经移民瑞士经商的老爸出了车祸,澜姨没有办法了,几次打电话过来说让
他赶快过去,那么大个公司她看不住,她只想好好照顾他老爸。极夜一想,这样也好,辞了工作去瑞士重新开始。
可报告一递上去,----这件倒霉的任务就来了。
  \&极夜,我是你爷爷的老部下,看着你长大的,你从小在你爷爷身边成长,应该知道他对公安事业的执着与忠
诚,他要是知道当党和人民需要时你能投身到前线去,我想,他一定会以你为荣的!极夜,其实你很机灵,又有那
么多小聪明,这次的任务对你来说肯定是小菜一碟,再加上,你马上也要去瑞士的,这次任务结束了会帮我们节省
许多善后工作,你也知道,局里许多年轻同志家里都有困难,可这次我们确实只需要象你这样年轻的同志---\&当
时,他们梁局是这么跟他说的,实际上,极夜多少和文童的情况还差不多,都是赶鸭子上架,只不过,极夜的自愿
性更差些,刚开始,和他合作的这次行动的总指挥刑侦支队林队只是让他从旁协助跟踪王小虎,他年轻,经常在校
园里走动不会引起注意,本来说好了,就只跟踪,可后来,又发展成要装成\&家道中落\&的辍学子弟去食堂打工接
近王小虎?极夜已经很不耐烦了,一来他父亲那边情况很糟,澜姨都快急死了,再来,极夜从小就娇生惯养,真不
是吃苦的料儿,他承受不了这样的压力,更受不了这样糟糕的生活条件,几次都提出撤出,都被那个来做工作,这
个来做工作给稳回来了,现在好,阴错阳差,他和王小虎走的更近了,老林他们越发不得让他此时撤出去,极夜都
快烦死了!
  但凡极夜是个彻底没责任心的孩子也好,就甩下这个烂摊子给你们,人飞瑞士谁还怪的了他?可恨就恨在,极
夜这孩子从小到底在他那有强烈责任心的爷爷身边长大,怎么也狠不下这心一走了之,现在,又多了个文童,他觉
得这日子都快没个头了。
  极夜一直怨怼又加愤恨地想着这一切,一时也出了神,好半天没说话,文童只当他还想着\&人走茶凉\&的凄景
儿,\&你们为什么盯住王小虎的,也是毒品?\&文童只能换个话题,\&什么,\&男孩儿皱起眉头问了声,他走神没
听见文童问什么,\&你们为什么---\&\&嚓~嚓~!\&文童刚想再问一遍,这时那边的工人好象醒了,继续起来给
锅炉里添煤,两个人顿时警惕的同时往那边望过去,这一望,不打紧,两个人都慌了!
  到不是那个工人,是那边工人侧上方前车窗上印出的人影,王小虎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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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文童和极夜这个角度看过去,爬在车窗外的王小虎就象一只来自黑夜里的魅影,诡异可怖,特别是当
看清他手里将要抬起的枪管。因为工人就在他唯一能进入车内的窗口的下方,看来,王小虎已动了杀心。
  极夜和文童都急了!两个活生生的警察怎能眼看着‘滥杀无辜\'就在面前发生?再菜,也不能!
  只见极夜慌乱地用两只食指一交叉就朝小虎那边比去,管他看见没有,一反扑接着就把身后的文童扑在地上,
\&啊!\&文童果然不及促叫了出来,\&谁?\&工人立马警觉起来,手里握着锹就紧张地立起来,双眼警惕地瞪着木
箱那边,却不敢靠近,\&谁在那边!\&
  这边,文童不明所以又有些恼怒地盯着极夜,这家伙正手脚忙乱地扒她上身的衣服,\&你干嘛!\&文童不敢出
声地怒问他。极夜显然也很紧张,还要不停地从细缝间观察那边的工人,又靠近文童的耳边,急促地说,\&你只管
小声地呻吟,等他过来了,你就躲我后面,别出声!\&
  文童似乎有些理解极夜的意思了,这小子反应是蛮快咧,只是----她打开他的手,自己有些不情愿地开始
解开上身的衣服,当光洁的肩头露出时,两个人眼睛都不自在地眨了眨。极夜脸都红了,扶上她的肩头,脸埋下去
,整个身体都压在她身上,\&他过来了----\&在她耳畔说。两个人脸都红的彻底,在不明亮的车厢里,却仿佛
镀上一层妖媚的金色---\&谁在---\&当铁锹小心翼翼试探过来时,极夜突然转身,好象受惊吓般大力挥开铁锹
,这时,文童适时地尖叫出----工人也吓呆了般地往后大退了步,待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幕,眼睛都睁圆了!只
见----一个几乎半裸的少女睁着惊恐的大眼环抱着少年的腰瑟缩地躲在身后,少年的衣服也是敞开的,双手回
身护着后面的少女,眼睛里也是既惊慌却又带着几分胆色地望着他,\&你--你们是谁?!\&工人吼着,两个孩子
看起来都还这么小,脸蛋儿上都红汪儿的,也不知是吓的,还是羞的,还是刚才激情---\&大叔,我们,我们-
--\&极夜这个时候的结巴也不是装的,文童柔软的身体就贴在他的背后,又是这么个状况,让他真说顺一句话真难
,\&快把衣服穿上!两个小孩子----\&工人同志年纪也大了,一时还真受不了眼前看到的这些,拿着铁锹急忙
往后走了几步。待他一转身,文童和极夜迅速分开,各自赶紧把自己的衣服穿好,真象两个做错事被逮着的小孩子
,两个人还是牵着手的走出来,害羞又害怕地望着工人同志,\&你们两怎么跑这儿来的?\&
  \&火车拐弯减速时跳上来的,\&极夜老实地回答,\&不好好在家读书,跑这儿来干嘛?\&
  \&我喜欢她,可老师、爸爸妈妈都不让我们在一起,我们就决定私奔---\&\&荒唐!年纪轻轻懂个屁,你们知
道你们这样跑出来,你们家长该多么担心---\&工人同志也是当爹的人呐,看这对小不懂事的毛孩子,是既心烦又
心疼,好好教训了顿,两个孩子只牵着手低着头听着。也许也是看他们这样子怪可怜的,\&你们在这儿呆多长时间
  \&快一天了,\&极夜小声说,\&还没吃东西吧,\&两个人都不做声。只听见工人大叔重重叹了口气,摇摇头,
\&如今这孩子都不知道怎么想的----你们搁这等着,现在黑灯瞎火的也不知道给你们弄什么东西吃好,我们前
面还有些干粮,---你们下站就赶紧下车啊,赶紧回家!----这当爹当妈的不急死才怪---\&念叨着,就开
了车门前面去了。
  他一离开,王小虎就跳了下来,笑盈盈地望着两人,\&干得好,够机灵!\&手里的食物一人一袋向他们抛过来
。文童和极夜脸色都不好看。
  小虎也没在意,只当两人害羞。迅速翻到最后面的木箱下,\&手里的东西赶紧藏起来,他马上就过来了。再过
两个小时天就快亮了,我们找机会下车。\&
  文童和极夜始终都没有做声,两个人默默地坐下来。心里,都蛮苦涩:真正的卧底生活开始了吧。
  \&入山看见藤缠树,
  出山看见树缠藤,
  树死藤生缠到死,
  树生藤死死也缠。\&
  山间妇人高亢清亮的声音从葱葱郁郁密林处传来,积郁在文童和极夜心底的懑闷才消散了些。
  他们那天天蒙亮从火车上跳下后,又辗转几道火车汽车才来到这里,逐渐,两个人也感觉到王小虎带着他们这
一路颠簸,实际上是有目标性的。这里,已经是中越边境。
  薄刀,这座大山的名字,阳光初现,确有刀锋般犀利凌薄之感。这里虽然海拔高,但山林茂密,稍微行走一小
段就犹如在深山老林间行进,山风阴冷,不过,晨鸟相鸣,偶见阳光直射,到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怕。
  三个人一纵走在羊肠小路上。王小虎走在最前面,和后面的文童和极夜还有段距离,看来他很熟悉这里的地形
。到不是他故意和后面两个隔这么远,实在是这两个孩子走太慢,不是山里的孩子走这种小道确实费些力,小虎等
过几次,后来也没了这个耐性,反正他们也不会跟丢。
  而后面的文童和极夜,真是苦不堪言,两个人说起来都是坐机关坐惯了的,这几天\&颠沛流离\&般的生活已经
折腾死他们了,现在又是徒步走这样艰苦的深山,可不要了他们的命?两个都感冒了,极夜甚至还有些发烧。可,
已经走到这地步了,再苦,眼泪也只能往心里流,两个人心里都想着,反正是,拼了!
  还有,极夜心里也急,他的手机已经没有电了,和老林他们的联系彻底中断,最后告之他们自己所处之处还是
在转了两道火车之前。极夜一方面希望老林他们能通过自己隐约一些提示判断出他们这是一路西行,另一方面也盼
着能早点走到有人烟的地方,看找个机会能联系出去没有,可,看这深山老林的,估计能联系的机会也渺茫了。
  文童也想着通知唐队。从她从工业学院消失,已经和唐队他们彻底失去了联系,估计那边肯定快急死了。可文
童有什么办法?别说手机,这一路她和极夜说话的机会都少,王小虎一直寸步不离,而且,那王小虎话也很少,越
往这西走,他好象心思越重。到后来走这小道了吧,文童和极夜有些机会嘀咕嘀咕,才知道极夜手机早没电了,他
也急着,文童更是觉得无望透了。
  她更难受的是,这几天一直处在惊慌不安中,饮食也不正常,又感冒,她的例假明显推迟了几天,可先兆却来
的汹涌,下腹总是隐隐做痛,文童担心这要例假来了,她什么都没带,身体又这样虚弱,而且脏的要命----她
都不想要这个身子了!
  两个人都心事重重,两个人又都担心受怕,病,饿,冷,----
  \&二丫!\&
  身后极夜突然一叫,声音轻,却惊惶极了。本来已经昏沉沉的文童浑身一战,极夜这声叫的慎地慌,
  \&怎么---\&文童本来就有些害怕地回过头,却看见眼前一幕,更吓地连呼吸都忘了!
  在他两之间,一小滩浠泥水里,一条暗花尖头蛇正高高地昂着头瞪着前面的文童,犀利地吐着信子,好象随时
准备攻击,
  \&极---\&文童想喊,可喉咙眼儿就象堵着块大石头怎么也发不出声。她已经吓傻了!
  \&别--别怕,我,我来---\&极夜的声音也在打颤,可心神突然间还是稳定了下,听说捉蛇掐它颈下三寸处
,----极夜努力集中着精力伸手向它靠去----
  哪知那蛇警觉性极高,就在极夜轻轻靠近的刹那,它突然回头,毒牙深深扎进极夜地右手腕!
  \&啊!\&极夜和文童的叫声在深山里听上去格外惨厉,
  走在前面的小虎听见,立马三步并两步地跑回,一看见这一幕,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果断地掏出腰间的匕首
向蛇首砍去,蛇血\&砰!\&地飙向极夜痛苦的脸上,小虎的眼睛上额头上也满溅着是,却不容多想,迅速捻出扎进
手腕的蛇头丢向一旁,然后----
  \&不!\&文童眼睁睁看着小虎用锋利的匕首生生挖走极夜手腕上被蛇牙扎进的那块肉!极夜已经昏过去了,满
脸都是蛇的血和他的汗----
  文童死死咬着唇抱着双腿蹲在一旁,看着小虎面无表情地撕下自己一条裤腿的边缘,紧紧绑在极夜手腕伤口的
上方,又俯下身一口口吸出伤口涌出的污血,吐出,只到流出的是猩红的血液----又撕下另一条裤腿的边缘,
小心地包扎着伤口----\&妹子,你走在我前面,咱们一定要赶在天黑前出山,极夜也需要一些简要的医护。\&
  文童的腿已经麻木了,但还是强忍着起身,迈出第一步就颠簸了下,紧接着,她感觉下体一股热流涌出,\&二
丫?你没事儿吧,\&背着依然昏迷的极夜,小虎看见面前的女孩儿脸色惨白的几无人色,文童只是紧皱着眉头摇摇
头,\&没事儿,咱们快走吧,\&文童知道,小虎刚才那样实际上已经救了极夜一命,可现在真不能耽搁了,一来极
夜需要医护,二来在这山上真凶险,天黑不出去的话,可就真麻烦了。尽管感觉下面被血水浸地难受的想哭,文童
还是忍住了,比起极夜,她觉得自己没资格说任何痛苦了。
  \&入山看见藤缠树,出山看见树缠藤,树死藤生缠到死,树生藤死死也缠。\&
  山歌依然袅袅从山脉那边传来,鸟儿的啁啾,细唆的脚步声,一切都是生的迹象,可文童心里却冷地只有疼痛
感。她不时回头看看小虎身上背着的极夜,他一直没有醒,文童回过头,眼泪\&卜卜\&流出,风吹干了,想着疼,
想着慌,又\&卜卜\&流出----就这样一路惊惶又失措地走出,终于,他们还是赶在天黑前出了山。
  山脚下有个小镇,天还没有完全黑,镇上往来的人还不少,文童这才觉得有了些生气,当下大大呼了口气。可
一回头,发现背着极夜的小虎脸上的表情严肃极了,他们在路边一个土坎上歇了会儿。
  小虎一直盯着对面不远处的一家洗发店,眼睛闪烁不明,还不时机警地打量两边,他在观察什么?文童才松下
的一口气,又紧张起来,\&妹子,还记得刚才咱们在山上老听着的那句山歌吗,\&小虎突然问她,文童点点头,\&
好,你过来我跟你说---\&小虎贴进文童耳旁交代了几句,见文童疑惑不明所以地望着他,小虎笑了笑,还是那样
的憨厚质朴,\&别怕,咱只是试探他们,这里的情况不明,咱不能贸然进他们的窝,\&文童点了点头。虽然不确定
此时的一切,可,极夜伤着,只能随这王小虎走一步算一步。
  文童把散乱的头发重新扎了扎,起身又拍了拍身上的衣服,经血好象没有再流了,可干涸在裤子上非常难受,
索性外面穿着的是厚牛仔裤,也看不出什么。
  她努力挺直着腰向那家小洗发店走去,\&小姐,洗头啊,\&店里,一个女人用当地的土音笑着问她,文童却摇
摇头,\&我是来听山歌的,听说这里的山歌最好听,\&只见那女人的笑脸立马变了变,却依然维持着微笑,可显儿
看出了深意,\&咱这山歌好听的多了,你想听哪首,\&文童的心\&嘭嘭\&直跳,女人果然和刚才王小虎事先交代的
话说的一样,文童顺着往下说,\&就那首山上老唱的‘树死藤生缠到死,树生藤死死也缠\'。\&
  什么\&缠\&什么\&死\&,文童只觉得晦气,可女人听了后显然沉厉了几分,眼光上下打量了文童好几次,最后
,说出了文童最想听到的那句话,\&山歌好听不好学,树生藤死,无望无明呐--\&女人感叹探究的眼光里,文童
微笑着和她点点头出来了。
  \&他们果然还在。二丫,咱们走。\&当文童回来一五一十说给小虎听后,只见小虎一直混暗不明的眼睛里滑过
一丝精亮,那是欣喜,也有----文童来不及细揣,只能跟着小虎再次向小洗发店走去。现在,只希望快些救治
极夜,他怎么一直都没醒?
  他们进去时,刚才文童来时店里本来还有客人的,现在全部都走了,竟然连店员都不在,空空如也。
  \&小虎,\&文童不安地看向小虎,谁知小虎却很镇定,安慰地和她摇摇头。这时,从里屋掀开布帘出来一个人
,是刚才那个女人。她看了眼文童,接着就看向小虎和他背着的极夜,
  \&什么伤?\&
  \&蛇伤。\&
  女人朝里屋扬了扬头,\&进去吧。\&然后走向他们身后,朝门外机警地张望了下,关了店门。
  原来后面是个不大的小四合院儿,女人带着他们进了左边的房间,里面一张沙发床,靠窗边的竹椅上坐着两个
男人,见他们进来起了身。
  小虎将极夜小心地放在沙发床上,又摸了摸极夜的额头,\&他还在发烧,蛇咬在他手腕上,毒已经清了,\&
  小虎简洁地交代着,可他面前的三个人却没动,盯着他,\&请问,怎么称呼?\&其中一个人问,三个人都在打
  \&王小虎。\&
  小虎微笑着朝他们一点头。文童看地分明,那三人脸色都微微变了下。
  \&晁名在吧,我能见见他吗,\&小虎一直在微笑,这样的笑容看起来丝毫没有侵略性,可文童就能感觉到那无
形的威严,
  只见问话的人朝女人使了个眼色,女人出去了。小虎象是无所谓地移过眼光看向床上的极夜,却是对文童说,
\&二丫,今晚你还要辛苦一晚上了,极夜烧的不清,\&
  \&恩,\&文童点点头,摸上极夜的额头,烫地吓人,心里可急死了,这里的环境,极夜这样能挨过去吗?
  事实上,文童的担心是没必要的。接下来,文童真正见识了这里每个人的本事儿。女人出去一趟,抱进来一个
见方的箱子,展开一看,大小手术刀、消毒用具、各类针管、药物应有尽有,女人的手脚相当麻利,剪开极夜手臂
上缠着的布,就着床前的台灯,面不改色的开始熟练的操作:消毒、麻醉、手术、上药、包扎----一切,可以
说完美地行进。在文童眼里,她那双有些粗糙的双手堪比钢琴师般灵活完美。
  整个过程,极夜一直沉沉地昏迷着,女人只准备着冰块儿用毛巾包着让文童掌着敷在极夜的额头上。
  一个男人一直坐在一旁的竹椅上看着这一切,确切的讲,他是在盯着小虎。另一个男人出去端进来几套干净衣
裳,还有一篮菜饭。
  待极夜的医护工作全都完毕,女人褪下手里的消毒手套,递给文童一个纸包,\&每两个小时喂他吃一次,半夜
他可能就会醒,不过有些迷糊,你多喂他点水喝就成了,\&文童听话地只点头。女人收拾着东西出去了。这时,一
直坐着那的男人走向床边,开始解极夜的衣服,\&诶,你--\&要去阻止的文童却被小虎拉了过来,\&没事儿,他
是给极夜换干净衣裳。\&
  可文童看着却不完全是那回事儿,确切的讲,他更象在搜身,当然,手很轻,最后,衣服也确实给换了。文童
想,幸亏极夜的手机没电后半路上就给丢臭水沟里了,否则,这会儿还真凶险。
  这边,另一个男人走向他两,伸出了手,只见小虎合作地摸向腰间,抽出了枪、匕首,全交了过去。那人又朝
向文童,文童摇头向后退了一步。\&她身上没什么,等会儿你们可以让那位大姐来看看,\&小虎说,男人点了点头
,也出去了。
  果然,文童在另一个房间换衣裳时,刚才那女人进来了一圈儿,把她原来身上所有穿着的衣服全拿了出去。不
过,当看见她底裤上深涸的血迹,还是体贴的又进来放下了一包卫生巾。文童羞涩地小声说了声谢谢。
  等他们全都收拾好自己,也都吃了些东西,小虎就坐在窗边那只竹椅上看着文童给床上依然未醒的极夜换额头
上的毛巾。那三个人出去后就一直没有再进来。
  \&那位大姐手真巧,\&文童觉得屋里静地怪诡异的,还是说些什么比较好,还是憋着个乡下口音开了口,
  \&他们看枪伤都习惯了,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小虎笑了笑,帮助文童接过换下的毛巾在旁边的脸盆里浸了浸
  \&他们怎么就这样信任咱们,你好象和他们也不熟,\&文童故意很担心地望向小虎。小虎微笑着摇摇头,揪干
毛巾后甩了甩又递给文童,
  \&这是组织里的规矩,只要暗号对上了,不管是哪个‘家族\'里的兄弟,任何人都有无条件支援的义务。\&
  文童背着他偷偷噘了下嘴,她很想问清楚\&什么组织,什么家族\&,可还是没有做声,这时问勤了不对头,一
个普通乡下妹子没那么多好奇心。所以,她只是故意装着手里忙着给极夜擦汗,冷敷。
  小虎也没有说下去,屋子一时又冷了场。不过,没一会儿,屋里进来了人,而且,还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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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童跪在床头靠里面点儿,给极夜攒了攒身上盖着的薄被,屋里突然进来这么多人,而且各个象是深沉
的眼光打量他们,文童挺不自在。
  \&小虎,\&中间这个男人,中年,相貌平易,笑容更是温和。小虎站起身,笑着也不卑不亢,\&名哥,\&\&都
安排地还妥当吧,小地方,照顾不周,你多担待着点儿吧,\&\&名哥客气了,\&\&要不咱们去中厅谈--\&中年人
瞟了眼床上的两个孩子,说。小虎也回头看了看,笑着摇摇头,\&没事儿,他们都是家里人。\&中年人点点头,\&
原朗,好生照顾着。\&他身后立着的,也就是刚才给他们送进衣服的那个男人应声恭敬地点了一点头。
  中年人比了个\&请\&,小虎随他坐了下来。
  \&你可不容易来找我,\&中年人笑容很随和,可这话的意味----文童看对方来这阵势,虽然没有明显的杀
气,可他手下那些后面站着的,各个盯着小虎挺戒备。可文童看小虎却很放松,\&来找您自然是有要紧事儿。实话
实说吧,我来找货的。\&
  \&哈哈,\&中年人笑出来,\&说笑话吧,小虎,谁不知道螭吻家族六成的货都在你手上,你还来找我要?\&中
年人只笑着轻轻摇头,小虎也一直淡淡笑着,\&我搞砸了一笔。名哥,你消息灵通,不会不知道我这次栽哪儿了吧
,\&\&那批货呢,\&\&我烧了,\&\&昶衍真这么绝?你可是从小就跟着他,\&中年人,也就是晁名,睇着眼前这个
男孩儿,没有放过他眼底一丝变化,可惜,这小子太精,够沉稳,眼底无一丝异样。
  这可是块儿硬骨头,晁名心想。当听手下说,王小虎来了他的地界儿,他着实有些摸不着底。螭吻家族和他们
椒图家族这几年一直有摩擦,虽然没翻到台面上大规模对抗过,可,芥蒂已深。曾经听说,两家的老板在总堂的会
议厅里当场就翻过脸,都惊动老爷子了。而且,前段儿,椒图家南海那边一个\&军团\&在军火生意上还抢了螭吻家
一笔,这官司----不过,两家至今在毒品上没什么交集----可,来者不善。晁名和这王小虎也就数面之缘
,可印象中这后生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一定要防!
  心思已是转了个遍,脸上却是不动声色,依然温和地睇着眼前的男孩儿。只见男孩儿垂下了眼,呼了口气,\&
名哥也知道,这是家里的规矩,货丢了,再亲的人也没个亲法了,\&男孩儿抬起头,望着对面的晁名却坦然极了,
\&我不怪衍哥,从我三岁起他就带着我,丢了货的人怎么个下场我都看着呢,这次,是我的错,我一人承担,衍哥
他就是对我下了‘格杀令\'我也不怪他,可,我下面跟着我的那些兄弟---\&小虎摇摇头,很坚毅,\&不能连累了
他们,我今儿个在您这里找这些货回去,也是为了那些兄弟,货补回去了,我会自己到衍哥那里去领罪,是杀是剐
,随他。\&
  晁名听着点了点头,\&有担当!可是,小虎,不是名哥我长多个心眼,咱这两家现在这形式,你也知道,恐怕
我前脚给你谈成了这笔生意,后脚,咱兄弟在家里就不好交代了,\&王小虎烧了那批货的事儿,晁名当然知道,听
说螭吻家族几个军团下的杀手集团已经接到\&A令\&,这可是家族里的最高格杀令:见面立斩!也难怪昶衍这么火大
无情,那批货据说数量庞大,是螭吻家族中南网一年的收成,这个损失----\&况且,\&晁名有些为难地看着小
虎,\&你现在这情况,能拿什么和我换货?\&
  王小虎现在是真正\&穷途末路\&,晁名也好奇,他凭什么跑这来和自己做这么笔巨大的生意?如果这是螭吻家
跟他玩儿的一个花样,也未免太把他晁名不当回事儿了。晁名等着小虎怎么说。
  文童也一旁竖着耳朵等着小虎怎么说。虽然,他们说的文童一时不能搞分明,可是赤裸裸的毒品交易明显就在
她眼前,她想集中十二分精神听清每一个细节。
  \&我不会让你吃亏的,\&只见小虎眉眼一展,莞尔,这笑容----说不出的神秘诡异----他凑近晁名耳
旁,说出的话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到,\&玉龙符在我手上。\&
  闻言,除文童,在场所有人全都变了脸色。
  \&玉龙符?!\&
  晁名惊愕地一下子站起了身,瞪着王小虎,
  \&你知道你说出这话的后果,这是绝对不能拿来开玩笑的!\&
  只见王小虎也慎重地直起身,无比严肃地望着晁名,\&名哥,你知道我绝对不可能有胆子拿它来开玩笑。它确
实在我手上。\&
  \&你有什么证据?还有,\&晁名此时一点儿也不掩饰他的防备了,\&谁都知道那半块儿玉龙符在殉王墓埋着呢
,咱可谁也没听说它最近被打开过--\&晁名眼中已现虐气,
  王小虎却面不改色,依然坦荡荡地盯着他,\&殉王墓,国家一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被盗了是个什么好事儿?
政府那边肯定封锁了消息,何况,咱们从里面什么都没拿出来,只这半块儿玉龙符,有个什么好大张旗鼓的张扬。
名哥,有些事儿就怕人去做了。\&
  \&呵,看不出你还有这本事儿,这挖坟掘墓的事儿---\&晁名笑地很讽刺,王小虎并没在意,\&我哪有那本事儿
,只不过巧了,咱有个舅舅恰是干这倒斗的老行生,\&
  \&老人家现在还愿意冒这个险?\&
  \&吸货上了瘾,什么都愿意,\&小虎这句话说的轻极了,可听在晁名和文童耳中,都是一惊,那股子冷----这
可是他舅舅!
  可让他们心底更是寒透彻了的是接下来小虎无情地说吐出的话,\&不过,现在老人家也安生了。我原本打算连
他的首级和玉龙符一起交给衍哥的,可,谁知道突然出了那么件事儿,\&小虎只遗憾地摇头,
  那边,给极夜换毛巾的文童手都在打战了,那颗人头----原来那颗人头----是他的舅舅!他的舅舅呀,就为了
  \&后生可畏,\&晁名笑地也极不自然,传说这王小虎心思歹毒,见着真不假呀,\&那现在玉龙符---\&
  \&名哥,我王小虎如今这样个处境来见你,还有什么遮着掩着的,您要不信我,大不了一枪搁我这儿毙了,我
王小虎也没任何怨言。谁都知道这半块儿玉龙符现在什么个位儿,小虎我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没胆儿拿它说事儿,
我愿意献给您,也是为了咱下面那些兄弟,您就给个了话,这笔买卖,是做还是不做。\&
  王小虎干脆坦诚地直盯着晁名,晁名一时心里还真有些七上八下,事关玉龙符可就是大事儿了,他此时还真不
好决断了,不过到底也是只老狐狸,面上却笑起来一团和气,\&兄弟,说这些不外了,不过,你既然手上有玉龙符
,直接献给老爷子事儿不都解决了?\&
  王小虎冷哼了声,\&名哥,您还是不信我,这九龙堂里的规矩,您不比我知道的清楚?我丢了货那可是实打实
的死罪,规矩都是老爷子订的,他老人家就算再爱这玉龙符,可破规矩这事儿,---就算免了死罪,功过一抵,我是
保全了,可我手下那些兄弟?\&王小虎摇摇头,\&他们的身家可都系在我身上,谁来养活他们,老爷子天高皇帝远
,顾不上的,----还不如来些实成的,我要货,这功劳给您了,就算小虎回去领了个死罪,下了地也是安心的。\&
  王小虎的眼睛说这番话时是空茫的,他说的这些晁名也不是不知道,玉龙符或许是救得了他的命,可往后的日
子,----毁一次货,在他们这行就是断了一辈子的前程,再想有起色----
  \&好吧,兄弟,你也容我想一下,一来,这扯上玉龙符可就是大事儿了,再来,就算咱要交易,你那可是个大
数目,一时半会儿---\&
  \&名哥,我了解。\&小虎点了点头。晁名拍了拍小虎的肩头,\&你放心搁我这住着,我多派些人手看着。会马
上给你答复的。\&
  一行人鱼龙灌出走了出去。小虎坐下来望着文童疲惫地笑了笑,\&极夜好了些没有,\&
  这边,晁名一出来就疾步往外走,一边和身边人交代着,\&盯紧点儿,多派些人手---\&想了下,又说了声,\&
好生照顾着。\&身边人应了声,看着他带着人出了门。
  门口停着辆并不甚新的老式吉普,晁名从上了车就一直皱着眉头。
  这件事摆在他面前,确实棘手,晁名一时真不知该如何是好。玉龙符,真在他手上?
  说起这玉龙符,还得先从九龙堂说起。
  九龙堂,最早起源于科西里岛,是当地秘密结社的犯罪组织。今时今日,这个犯罪组织不单只活跃于科西里本
土,百多年来更随着亚裔移民而散布于世界各地,特别是美国东岸。如今,它俨然已成为全球最大的亚裔黑帮。它
的黑暗渗透于世界的各个角落。
  九龙堂以家族为单位,一直是以龙九子的名字作为命名的家族统治(赑屃、螭吻、蒲牢、狴犴、饕餮、睚眦、
狻猊、椒图、囚牛),家族彼此设立一\&委员会\&,作为各家族之间的最高仲裁单位。九龙堂的各个家族引继传统
的少数精锐主义,所以,大的家族在100--200人左右,一般则在50--60人的程度,但几乎所有家族拥有百倍数以上
的\&合伙人\&。
  每个家族被一个\&老板\&所控制,老板与家族的具体行动之间被亲信层层隔离。老板可以任命家族中的\&顾问
\&,这也是老板最接近并最信任的家族成员,实际上,\&顾问\&类似于负责调解家族内部纠纷的\&倾听官\&,他的
主要任务还有将家族的一切具体行动\&合法化\&,相当于企业律师一职。
  家族中还有\&二老板\&,通常也是被老板所任命的亲信担任,他被视为掌管家族所有\&军团\&指挥官的\&总指
挥官\&,他只听令于老板,若老板入狱或就医,他就必须担任老板的代理人。
  九龙堂各家族内部有为数众多的\&军团\&,通常每个家族有4个--6个\&军团\&,有些甚至可能更多约7个--10个
,而每一\&军团\&由数量约20--30名\&士兵\&所组成,用以执行具体行动。各\&军团\&均由一位\&指挥官\&领导。
指挥官也被称为\&一流的士兵\&,他们被二老板提名,但最终选择权在老板手中,所以,指挥官直接对老板负责。
每当老板做出一项决议,他决不会直接向负责执行的士兵传达命令,而是由一系列的军团指挥官代之传递指示,如
此,当下级成员被司法部门俘获,上级成员便可金蝉脱壳,免受法律制裁。
  晁名之所以相信即使王小虎把玉龙符送至科西里岛老爷子手里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是因为,即使是他晁名,
还有王小虎的老大昶衍,都只是各自家族里的一个\&士兵\&,更别说王小虎根本还不是\&家族成员\&,他说起来再
厉害,也不过是家族下千千万万普通\&合伙人\&中的一个。
  九龙堂等级森严,一级一级,即使是本家族成员也不常见,更别说远在科西里岛的核心。
  如今九龙堂的当家主宰是年逾七十的抚桀,他统治九龙堂将近有半个世纪了,他本人出自囚牛家族。囚牛家族
是九龙堂家族里拥有科西里血统最纯正的一个家族,九龙堂的象征,玉龙符,就一直保藏在这个家族手里。
  不过,半年前,整个九龙世界都听到了一个震惊的消息:玉龙符毁于一场大火!一时猜测纷纷。最后科西里传
下话来,更是在各个家族炸开了锅,抚桀说:玉龙符本是一对儿,毁去的一支还有另一半,原在殉王墓随葬。
  只这几句,没有下文。抚桀并没有下令要拿回那半边玉龙符,因为,九龙堂历来有条忌讳:不做刨坟掘墓的勾
当!可是各个家族里却已经有了这样的传闻:谁献上这只玉龙符,谁有可能就是下个当家!
  当然,这个\&当家\&也只有各个家族的大老板盯着,家族以下成员任何人得了只有往上献的理儿。这个王小虎
竟然先下了手!
  晁名有忧虑,王小虎真得了玉龙符能给他自然是好事儿,可真这么简单?再如果,他根本没玉龙符,骗自己,
那又是什么目的?----这都不能不考虑周全呐!
  (九龙堂组织结构参考\&黑手党\&)
  \&我宣誓,我志愿成为一名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警察,我保证忠于中国共产党,忠于人民,忠于法律;听从指
挥;严守纪律,保守秘密;秉公执法,清正廉洁;格尽职守,不怕牺牲;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我愿献身于崇高的
人民公安事业,为实现自己的誓言而努力奋斗!\&
  深夜,开始起雾了,一丝薄薄的,给灰色的夜里添加了一点颜色。深山里的夜晚格外宁静。
  文童迷瞪着竟然隐约梦到自己当初进警局时在鲜艳的五星红旗下发的誓言。声音越来越大,文童一下子惊醒,
定神一听,原来是耳边极夜的呻吟。她趴在他身边真睡着了。
  \&恩--水---\&
  文童小心又匆忙地摸向极夜的额头,----他终于醒了!
  \&极夜,极夜,\&小声唤着他。手里的温度终于不再那么烫,文童是放下了心。借着窗外的月光,文童看见极
夜漂亮的脸庞依然苍白,人家发高烧都脸通红,他却白的无血色,可能跟中蛇毒有关。
  文童轻轻用毛巾沾了点水贴向他干涸的唇,再喂他喝水才不会那么难受。极夜眼睛依然闭着,眉头却紧锁着,
他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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