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是青龙会的龙头叫什么怎么转成水龙吟

【天涯明月刀OL】魇歌·风动&|&主唐青枫
【魇歌·风动】
唐青枫坐下没多久,耳边便传来了唱曲声。
是首江南的小调,清清泠泠的,不似寻常馆子里那样缠绵旖旎。起句“长相思,在长安”,一句一清弹,中间停顿些许,待声音在宽阔的戏楼里传过了,再悠悠接上。歌者是个小丫头,看去不过十四五岁,怀里横抱着把唐琵琶,容姿精致而娇俏,眉眼里又隐隐一股子英气。
一缕光从高处散下,依稀看见她盈盈笑着,柔得像蜜。
“如何?这地方还不错吧?”齐落竹扣了扣茶碗盖,悠悠一声。
“可不,怎么给你找着的?”唐青枫点头,目光依然倦赖在台子上。台子很大,半月形,两翼帷幔层层,台子下围了一圈流水,再之外是缭绕的灯火。观众坐于五层看台之上,小厮则端着张笑脸穿梭忙碌。可若是仔细看,这笑竟都有八九分相似,叫人有些毛骨悚然起来。唐青枫摇了摇扇子,微微阖起了眼,只听得耳边,那个小丫头依然在清声唱着。
——香亦竟不灭,人亦竟不来。相思黄叶落,白露湿青苔。
“今天是七月初九。七月初九的偃月楼,那就不是平时的偃月楼了。”齐落竹继续说,“你看这些奔走的小厮,脚底生风,个个都是有功夫的。更别说这包间里坐着的人物。偃月唱卖,一年一会,牵出来的都是新奇东西。可以拿钱买,也可以拿命买,剑拔弩张,抢破脑袋的事情也不是没发生过。你迟到了两刻钟,错过不少好戏,刚拍出了件前靖的古画,整十万。”
“嚯,那你有没有买过什么好东西?”
齐落竹摇了摇头,“穷啊,看个热闹。”
“就你还穷?也不知是谁花七千买了株牡丹,只开了一回,就变成了枯草。”
齐落竹睨了他一眼,“你再揶揄我,我赶人啦。”
“哟,气量这么小,可千万别,”唐青枫赶紧一轱辘折起身,抱手做了个架势,“我这就向齐兄赔罪,还不行吗?”
说完也不等齐落竹回应,顾自捡了颗花生入口,唇齿含笑,满口浓香,倒是俏皮得像个少年。
“少来这一套。”齐落竹见怪不怪,抬手给唐青枫斟满杯子。
说话间正好一曲唱罢。歌伎欠身致谢,风情万种。看台上响起掌声。她便顺着声音的方向一一颔首。唐青枫也拍了拍巴掌,只见那个小丫头望了过来,露出笑脸。
“容色不错,就是小了一点,怕是还没有成年吧?”齐落竹也看向她,“这个小丫头也是今晚的一件拍品,看这样子,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你有兴趣?”
“我可真的赶人啦。”齐落竹放下茶碗。
“哈哈哈哈哈哈哈。”
唐青枫于是大笑起来,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倚好。舞台上乐班们又起调换了另一首歌。“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依旧是那个清清淡淡的声音,甚至听不出太多的哀怨,倒像是在静静讲着一个故事。铁马冰河,生生死死,在琵琶的和唱中,铮铮然仿佛带了金铁之声。
“小山姑娘此曲唱得正好。接下来要奉上的宝物,也算和这曲子有点关系。”
主持走到中央,引出一个小台子。他的声音不响,可传到五层楼里,每个人都听得真真的。空气一下子寂静了下来。歌伎也不再演唱,只是轻轻拨弄着琵琶,略做伴奏。
掀开盖头,台子上原来是一把刀鞘。红底银纹,似是古物。一树灯火照彻过来,它剥落的银边泛着清烈烈的水光。
唐青枫直起身来,合拢上手里的扇子。
“风动百花杀。”他喃喃。
话几乎是和主持一起出口。唐青枫的神色收敛了几分。引得齐落竹都有些好奇。唐青枫不常露出这样的表情,即便刀颈在喉,他似乎都能不紧不慢地说上几句玩笑话。
“风动百花杀。在座的诸位应该也有听过的。这是盛唐时候江湖上的一把名刀了。”主持笑道,“相传挥刀之时,极其瑰美,又迅疾如风,就连盛开的花朵也要折服。它的头一位主人,姓洛,出身西域,后来浪迹四海。据说她每杀一个人,就在刀鞘上画上一朵花。等画满九十九朵的时候,她找了当时最厉害的工匠,把图纹用银镂刻了出来,自己封刀而走。我拿到这件宝贝的时候,刀刃已然不知所踪,只剩下这对刀鞘。用是不能再用了,诸位若是喜欢,权当是买回去一个故事。起价五千,可以摇铃了。”
看楼陷入了沉静。
每一次开铃后惯例都会沉静一会,也是为了表示表示风度,只是这次观望的成分占了多。弹琴的歌伎又再度开始吟唱,依然是那首唐时的《关山月》。看楼里隐隐传来交头接耳的响动。主持站在灯光的最盛处,还是笑得春风和煦。
“高了。”齐落竹下了结论,“刀最好的地方自然是刀本身,一把断鞘有什么意思,竟还起价五千……”
“五千!”
话没说完,身旁的唐青枫已经拉动了铃铛,慷慨报价。
“我天爷。”齐落竹当场呛出口水来,“唐青枫,你干什么?”
“叫价啊。摇铃报数,铃动价定,不对吗?”
“可你摇的是我的铃铛!”
“那有什么办法。”唐青枫摊摊手,“我又没有。”
齐落竹简直想撞死在桌子上。
“三楼九座,五千两!”主持立即一声回报。
楼里沉默了一刻。充满了“想不到这把破刀壳还有人要”的惊异感。因为齐落竹的雅间挂的是实名,于是这一声叹息中又充满了对铸神谷谷主别样审美的担忧。
一世英名,付诸那个流水啊。
——怎么就和这么个家伙成了兄弟?
“回去还我。”齐落竹认了栽,从怀里摸出印章。
“好说。”唐青枫一展折扇,笑。
忽然又响起了一阵铃声。空落落地回荡在楼堂间。唐青枫立刻抬起头,视线追逐着那一声清脆停在高层黑暗的某处,像是掉进了无底的深渊。
“五楼五座,一万两!”
看台上传来一阵唏嘘,连弹琴的小丫头也张望过来,露出惊异而浓郁的笑。
“还好还好,有个不识货的。”齐落竹舒了口气。
然而唐青枫又拉了把铃铛,“一万五!”
“我……”这下齐落竹话都说不出了,缓了缓神才又开口,“怎么回事?你和这刀……?”
唐青枫没有回答,只拿扇子做了个嘘的动作,继而抬眼看向楼上。
“五楼五座,五万两!”果不其然,铃声又响了。
看台上炸开了锅,难道这对又小又破的刀鞘真有什么特殊价值?喧闹中又有几位金主加入了竞争,然而五楼五座一直死咬着价位,不肯退让一步。
转眼,又往上翻了几番。
唐青枫没有再跟。若不是他的脸上不复轻快,齐落竹甚至会觉得他是故意抬价寻开心来的。这是一个极善于“隐”的人,天生如此。用三分力的时候,看上去像是五分,用九分力的时候,看上去亦像是五分。譬如此刻。锋利的爪牙与浓烈气势只迸发了一瞬,眨眼间,这只老虎又窝回了原来的位置,眉目慵懒,像一只置身事外的猫。
“我第一次听说这刀,是‘她’告诉我的。”唐青枫开口,“那时候我还很小,她会讲一些故事给我。这是其中的一个。她说她很喜欢这把刀的女主人,敢爱敢恨,从不言悔。”
“原来如此。”齐落竹瞬间意会。
这不是唐青枫第一次提起“她”了。虽然齐落竹并不知道“她”的名字,但他隐隐猜到,这个她该是对唐青枫十分重要之人。或许是至亲,或许是至友。
“你怀疑五楼五座那位,与‘她’有关?”
“很有可能。”
唐青枫微微眯起眼来。
“这样的行事,像她的风格。下决心想拥有的东西,就一定要牢牢握在掌心中,不计较代价,也不在乎声名。”他坐直了身板,“无论如何,我觉得应该去见一见这位金主。”
“应该的。”齐落竹点头,继而压低了喉咙,“是这样,一会儿唱卖结束,买家会进入后阁交易,那里戒备极森严,你是打算明着来,还是……”
“二十万三次!满楼风静——成交啦!”楼下传来主持明亮的话语,打断了齐落竹的声音,“宝刀风动百花杀的刀鞘,归于五楼五座!请阁下下楼入后阁交易。其余诸位稍安勿躁,小山姑娘自有清歌一曲献上。”
满座寂静,继而一起摇动铃铛,作为庆贺。
二十万,这在偃月唱卖的历史上虽不是什么骇人听闻的高价,但也绝对不便宜。
这把残断的刀鞘……真的值这么多吗?
台上乐队转轴拨弦,演出继续。丝竹声一响,一切涌动都掩藏了起来。小山横抱着琵琶,呷着一唇轻笑,这一回唱的是“春风动春心,”子夜四时歌其一。
“不必。”
忽然传来一句喊声,接着高空中便落下一个人影。站定后,人们发现那是个又瘦又高的年轻男人,宽衣广袖,尖尖的下巴上留了一抹胡须。
曲声停了,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他。台下的守卫们拔出了钢刀。
“就直接在这交易吧,你们楼里的守卫……实话说,我不放心。”男人面色坦然,撩起袖子,手中拿的正是五楼五座的玉牌。
——是他?
那个倾重金买下风动百花杀的,就是眼前这个人吗?
唐青枫微微探出身去,目光浓郁。
不,这实在是个陌生的面孔,不是那个人,就连一点点那个人的影子都没有。
难道又是场误会吗?
难道注定错过一次,就要永不相见?
——“青枫儿。”
心念一乱,眼前忽然浮动起一抹白衣,白得像雪,像月光,像琢磨不定的烟和云。她的唇彩是夺目的红,又像醉倒在雪地里的一朵浓梅,绽开了,舒展了,没有人能移开对她的目光。
——“青枫儿呀,你小小的脑袋里,在想什么呢?”女人依稀回过头来,带着笑容。
“这位公子。”舞台上,主持陪着笑脸,在得到小厮确切的回报后,才慢慢开口,“这可不合规矩。”
“规矩?规矩都是人定的,可以定,就可以破。”
男人又举起另一只手,正是一张银票。
“话不是这么说的,公子。今日为你破了规矩,明日又会有别人要我破了规矩,长此以往,规矩就不是规矩了。在偃月楼,尤其是七月初九的偃月楼,规矩二字,是最重要的。”
主持沉下表情,整个人的气势忽然就凌厉了。
“若我非破不可呢?”男人一字一句,“好狗不挡道。”
随着他的话音,楼台顶上传来一片机弩张弦的咔嚓声。守备严密的偃月楼,已不知何时变成了捉鳖的瓮城。
看台上的客人都变了脸色,这些箭镞的目标,分明是对着他们。
“这下是要演哪出?”齐落竹看向唐青枫。
“这还不明摆着?你和我,都成了人家手里的肉票咯。”唐青枫摇了摇扇子,依然是云淡风轻的样子。
“你想做什么?”主持沉声。
“我想做什么?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我要这把刀鞘,现在。”男人凑近过来,“否则,就只好委屈在场的诸位达官贵人,做一回刺猬。”他勾起笑容,“真是的,我又不是不给钱,不过想省掉一些没劲的规矩而已。说实话以我的性子,能乖乖坐在这里摇铃竞拍,已经是够给你们面子了。”
“你究竟是……”
男人的笑意更浓了,俯到主持耳边,轻轻说了句什么。
主持登时神情大变。
“如何,现在愿意为我破了这个规矩吗?”
主持盯着他。那一刹那主持的眼中还有火,但很快那缕光就熄灭了。他向后退了一步。
“您请。”
台下小厮面面相觑,不知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来历,竟然叫主持一瞬间就俯了首。
“放下刀!”主持又大喊,“所有人!”
一片刀光麟麟而落,满楼寂静无声。灯火中,每个人神色不一,犹如鬼画。
唐青枫暗暗站起身来,扣紧了铁扇。
然而不等他有所动作,琵琶响了。
突兀的一声,随之而来的是那个清冷的唱腔。只听得她的歌声空落落地回荡在高楼里,像骤然拔出惊涛骇浪。
再不见软糯婉转,四弦一扫,仿佛惊雷。
“对客小垂手。”
“罗衣舞春风。”
“宾跪请休息。
“主人情未极。”
不知为什么,这个娇小的歌伎忽然又开始弹唱。只有一把琵琶和一副嗓子,却比以往的任何时刻都更有力量。
男人一瞬停住了。
有什么东西苏醒了,像落入死水的石子,破土而出的新芽。
“唐兄,这首诗……”齐落竹怔怔,“这首诗不是……”
唐青枫也怔在那里。
……莫非这歌声?!
小山挑起目光,像一把吹毛断发的剑,那一瞬间,唐青枫甚至觉得这个目光直直地刺杀了过来。
明亮的灯火照彻了她的脸,她依然笑着,像桃花那样妖冶,瑰丽,而又无辜。短暂的停顿后,她压住琴声,唱出了这首歌的第一句词。
人们这才恍惚记起这首歌来。已经有十年了,江湖上不再有人胆敢唱出这首诗来。
——“天上白玉京。”
忽然一切都乱了!在这句歌声落幕之际,那一个尾韵忽然如洪钟般轰鸣起来。整个世界都在眼眶中颤抖,火焰化作模糊的涌浪,冰冷的箭镞凌乱地倾泄而下。
没有一句呼喊。所有人都被脑海中巨大的撞击震得不能动弹。
不可能……这不可能。
如此可怕的内力……他竟会一无所知?
男人半跪着扑倒在地,努力睁开双眼。中计了。从一开始,这个女人就把力量揉散在琴曲中,缓慢地流进所有听众的五脏六腑。只等这瞬间的发动,摧枯拉朽,万夫莫开。
这是……埋伏,是挑衅。
震荡的视野里,那抹红裙悄然站了起来,缓缓走向自己。
“你是谁?……你是……谁?”
“我是谁?”小山甜甜一笑,学着刚才男人的口气,俯身,“我刚才……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
“不可能……”男人抬起头与她相视,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声音,“绝不可能……”
“是吗?”小山直起身子,“那随你怎么想啦。”
她微微一笑,绕过男人倒下的身体,握住了案台上的刀鞘。
也就在这一刻,唐青枫从看台上冲了出来,在一片浑噩中,扑向舞台上耸立的那团红衣。
像飞蛾扑向烈火。
像一支箭。
“青枫儿。”
脑海里响起一个声音。
极纯,极静。
就像什么呢?如果非要比喻的话,大概就像穿过竹海的风吧。
暖暖的,吹动云朵,下起一场温润的雨。
“唐……”他听见自己张开了口,“……唐蓝姑姑。”
是个孩子的声音。
是啊,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孩子呢。最爱在师傅讲课时躲进林子里,去逃避那浩如烟海的学问和责任。
抬起头时看到的那片青天白云,就是他对世界全部的想象了。
“青枫儿呀,你这小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呢?”
女人对他微微笑着,伸手拂过他的耳畔,拂平那一缕乱发。
“没……没想什么。只是觉得,姑姑好像要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一样。”
“是呀,姑姑是要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
“真的吗?那带枫儿一道去吗?”
女人沉默了下,摇摇头。
“为什么?”
他摇了摇女人的手,努力踮起脚尖,想要看清女人的样子。
然而他只看到一绺血色,从女人光洁的额头流了下来。
仿佛心脏被骤然拧紧,漏跳了一拍。
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看见女人衣衫残破,皮开肉绽;他看见那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开来,倔强又坚决;他看见鲜血淌过她好看的脖颈,占满云白色的衣襟……甚至直到最后,她都没有回过头来再看自己一眼。是了,这才是他记忆中关于她最后的样子。她和一个男人并肩走出了那片竹海,消失在明月山风之中。
就此,永不相见。
“因为姑姑是个任性的女人啊。”
耳边传来她的叹息,分不清是她真的说过,还是脑海里的某一种虚妄的想象。
“可能的话,还是不要变成姑姑这样的人吧。”
黑暗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唐青枫在风中奔跑,纵使刚才他的意识已经模糊了,脚步却没有丝毫地停息。
风吹在脸上,如此不真实。
画面断断续续地闪过眼前。白衣,长发,青葱手指,温暖而遥远。
他朝着心底那个小小的自己低吼,目光雪亮。
于是那个孩子露出惊恐的神色,颤颤流下眼泪。
“不!不!我不要做什么掌门!什么武道存续,与我何干?什么百代声名,又与我何干?难道就因为生在唐家,就要听从所谓天命的摆布?我是人,不是你们的傀儡!
“我只要姑姑回来,可你们逼走了她!你们想她死!”
唐青枫再一次吼道,近乎咬牙切齿。
一瞬的清明。他伸出手,向着视野的某处,用力甩开五指。
无数丝线借力而上,带着他杀人的傀儡。
就是现在!
小山停下了脚步。
事实上她已经无法向前了,锋利的丝线阻住了她的去路。她只要再稍稍前进一步,傀儡手里的刀丝就将割开她的喉咙。
“困百骸。”她回过头,语气中带着赞许,“唐盟主。”
唐青枫面容冷峻,在不远处站定了,一面努力平复着气息,一面扣紧了手中的铁扇。
一阵风吹来,将他修长挺拔的身影勾勒清晰,亦锋锐了他的眉眼。这一路不知追出去多远。唐青枫悄然环顾,此处是城外的一片椿树林,夕阳西去,落叶满天。
“想不到唐盟主中了我的埋伏,气势还这样逼人。诶……要是公平开打,我岂不是要被揍成了包子?”小山笑道,轻轻盈盈的,清甜如花发。
她的四面八方在一瞬间覆下了天罗地网,四名傀儡匍匐在周围,拉扯着锋利如刀的丝线。她不得前进,亦不得后退。只能扭过头来注视着撒网的猎人。唐青枫微微愕然了一下,这个女孩的模样似乎和方才弹琴时并不一致,甚至连身形都变了,整个人的气势更是浓烈而分明。那红衣不再是生香的红袖,而是一把烈火。
唐青枫不由捏紧了手指,只觉得视野又模糊了起来。他也受了重创,能勉力追击至此,发动攻击,已经到了极限。
“青龙会?”他问道。
“唐盟主误会了,刚才那个竹竿一样的大叔才是青龙会。我不过是替我家主人取回他看上眼的东西。”她瞥了瞥手里的刀鞘,“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你家主人是谁?说。”
“这个问题……恕难从命。”
唐青枫抽紧了刀丝,“那就是找死了。”
丝线割开了女孩的皮肤,一绺血从她的脖颈处流下来,流进同样鲜红的衣领里。
痛。那小小的背影颤了一下,并不吭声。
“我再问你,你知不知道唐蓝?”唐青枫的声音骤然拔高,“或者……沈孤雁?”
“不知道。”
刀丝再一次被抽紧,女孩咬紧牙关。痛,十分的痛。纵使她运转内力飞速地为自身止血,也抵挡不了这种难言的痛苦。唐门的刀丝都是特制的,入肉生根,更可怕的,是上面很可能已经涂上了难解的奇毒。是刀的痛,还是毒的痛,她分不清楚。
茫然,带来恐惧。
小山收起了笑容,目光复杂地看向唐青枫。此刻的她十分清楚,身后所站的再不是那个传说中云淡风轻的水龙吟盟主,而是某一头吃人的野兽!单是与那双眼对视一刻,就叫人魂飞魄散!谁说他无欲无念,只是他把一切都掩藏得太好。就像宝刀入鞘,所有的锋芒都归于永寂。
而当他骤然拔刀的一刻,一切都不同了,仿佛龙吟出水,天地都被这气势照亮。
——山、崩、地、裂!
“请……不,求盟主饶我一命。”她服了软,“我愿意交出这把刀鞘,来换一条生路。”
“我要你回答我的问题。”
一阵沉默,小山回过头,看着眼前渐渐昏暗的光影。
满山寂然,唯有鸟鸣与风声。
她终于开口。
“第一,我真的不是青龙会的人,与水龙吟,与四盟,毫无纠葛,今日若不是那个竹竿大叔不按牌理出牌,非要直接取走刀鞘,我也不会轻易出手。第二,唐蓝和沈孤雁这两个名字,我确实从未听说过。唐蓝……应该是你们唐家的人吧?和你有什么关系吗?你这样生气……是因为她吗?”
“住嘴。”唐青枫低低一声。
“何必逞强呢?人都是有执念的,尤其是对求而不得的东西。我还听人说,执念生而不灭,不肯承认,又不愿放下,很容易憋出病的。”小山继续说着,“唐蓝,听名字是个女人,是个很好看的女人吧?盟主想拍下这刀,也是和唐蓝有关吗?盟主……是不是喜欢她?”
“住嘴!”唐青枫大喝,“你究竟受谁指使?!”
小山勾起笑容,浓如花开。
“真是笨啊。我不是早就告诉你们了吗?”
她霍然回身,一刹那挣断了缚在身上的丝线。原来她的指尖夹着薄如蝉翼的刀。
俯首只是在争取时间封住脉门,不可贪快,毕竟她无法确定,唐青枫的刀丝上究竟有没有淬毒。
生的机会只有一瞬!
她用尽力气掷出刀鞘。就在唐青枫躲闪之时,迅速向身后退去。一声弦音铮地回荡在椿树林里。她竟用唐门的刀丝,拨出了摄人心魄的音符!
这是——织梦之术!
天地再度开始震荡,唐青枫向前冲了几步,接着便跪倒在地。好霸道的幻术,将他之前所受的创伤全部拉扯而出。眼前的世界在迅速地崩塌重建,虚虚实实,明明灭灭。
“青枫儿。”
“青枫儿。”
“青枫儿。”
白衣胜雪,青丝如瀑,明亮珠圆的眼眸,比天空中任何星星都要明媚。
她在青色招摇的竹林间蹦跳旋转,顾自起舞,一千枚落叶缠绕在她身侧。她在山溪里悠然濯足,仰头呼吸着山岚。她于明月光下拉动刀丝,花雨满天,罗扇飞舞,尤令日月失辉。
这样动人的画面,再也不会有了。
“青枫儿,瞧你这张肉嘟嘟的脸,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
“长大了就好,长大就能走出这片竹海了。听说外面的世界很大很大,青枫儿,你不想去看一看吗?”
“凡我所想的,我一定要得到,凡我不想的,纵然千夫所指,我也绝不苟同。”
“我唐蓝,自愿被逐出唐门,从此以后与唐家再无瓜葛。生不入翠海,死不入宗祠。千年万载,永不回头!”
那些画面,声音,涌浪一般拍打过来,仿佛有千斤的重量,压得他喘不过气。视线的最后,是那个女人破碎着走进无边的黑暗,白衣化作赤雪,纷纷洋洋,渐渐迷糊。
唐青枫匍匐在地上,努力睁开眼睛。
他看见一双小小的青色布鞋站在眼前,其余的一切都消失了,世界是一片纯彻的黑,只有这个小小的人儿如此清晰,毫发毕现。
是……孩童时候的自己啊。
“凶手。”
但是小小的男孩看着他,目光却无比阴冷,
“是你害了她……是你告的密……你和那些人都一样……凶手。”
“凶手!”
“凶手!”
“凶手!”
男孩举起手中的短剑,狰狞着扑上前来。
唐青枫一下子惊醒。
头很沉,浑身都没有力气,像是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有一生那么久远。他坐起身来活动了活动手指,一切如常,似乎没有什么大碍。
推门出去,屋外月色正好。
应该是回了杭州城,夏夜微醺,荷香扑鼻。小院里坐着个人。宝剑置膝,正在喝酒。
唐青枫定睛一看,原来是叶知秋。
“醒了呀。”
“嗯。齐落竹没事吧?”
“织梦摄魂之术,下手不重,那天楼里的人都没什么损伤。倒是你伤得最重,昏睡了这么多天。”
“在林子里又捱了一招,怪我大意了。诶……老人、女人、小孩,果然是江湖上最不能惹的三种人,老祖宗诚不欺我。”
唐青枫也坐了下来,又露出往日的笑。
“喏,你的宝贝。”
唐青枫怔了下,到手才发现,是那把风动百花杀的刀鞘。
“找到什么东西没有?”他问叶知秋。
“没有。我到偃月楼的时候,似是已经落后了一步。齐谷主与我说了当日大致的情形。基本都对得上,只是五楼五座那位,却是无影无踪了。”
“那个叫小山的歌伎呢?”
“卖家查到了,挂了秦川商会的名,但其实这个人并不存在。没有人卖小山。或者说,是她自己把自己送进了唱卖席里,就为了这把刀鞘。”
“也就是线索俱断了?”
“目前来看,是。”叶知秋笑了笑,“不过……如果他们的目标是我们,终有一天他们会走到我们面前;如果他们的目标是彼此,我们又何劳多操一份心呢?”
唐青枫点点头,“那个女孩说,她无意与四盟为敌,希望是真的。说来,她还告诉我说,五楼五座的那个男人,是青龙会的手下。”
叶知秋的神色立刻变了,“我会继续查。”
两个人沉默了一刻。耳边蝉声渐起。
叶知秋从房间里拎了个酒杯出来,替唐青枫满上。倒到一半又想起他重伤初愈,似是不应饮酒,就又去换了壶茶来。唐青枫直喊肚子饿,他便吩咐厨房端两盘小菜过来,唐青枫爱吃西湖的糖藕,盘子一上来,眼睛都看直了。
两个人就这样边吃茶边赏月。夜晚的杭州城无比宁静,远方依稀传来打更声。刀光血雨,你争我夺,似乎都只是昨日一场旧梦罢了。
“话说,这刀鞘里藏了什么宝贝?你昏迷的时候,我和齐谷主拿来瞧了半天,也没能瞧出个名堂来。难道真有什么绝世秘籍,或者倾国财宝的线索?”叶知秋打趣道。
“没有啦。”唐青枫勾起笑容,窝回躺椅上,“不过是……一段旧事罢了。”
&&&&遥远山间,琴声悠扬。
弹琴的是个有些年纪的男人,面容恬淡,气韵从容,他坐在万丈山崖的一处巨石之上,面前就是苍茫的云海与孤月。曲子是《幽兰操》,很衬眼前如画的美景。
一个女孩坐在他身边,借着月光为自己受伤的胳膊换药包扎。
伤口都很深,一眼便知是被细密的丝线所割,若是下手再心狠一点,割肉削骨也未尝不是可能。可怜她第一次单独出门就遇上这样的魔王,这可是唐家的刀丝呀,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吃苦头了吧。”男人说。
“我都差点把自己卖了,您还笑话我。”小山撅起嘴来,“还好那刀丝上没有毒,可把我吓坏了。”
“风动百花杀,就这么给你丢了?”
“您要罚我呀?”
“算了,平安回来就好。一把旧刀而已,不过是个念想。”男人停了停,又改了主意,“不过也怪你自己考虑不周,我看还是小惩一下,半个月不许吃肉,怎么样?”
“不好。”女孩的头摇得像拨浪鼓。
男人低低地笑了。
“我看今日月光甚好。小山儿,取我的剑来,借月洗一洗尘吧。”
“好嘞!”女孩点点头,拍拍屁股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手拾起散落的绷带,走进屋内。
过了一会她出来了,怀里捧着一把长剑。
陈旧的剑鞘,陈旧的剑穗,只在出鞘的一刻才叫人惊艳。
先辈匣中三尺,曾入吴潭斩龙子。
女孩把剑恭恭敬敬地搁在石台上,自己便顺势趴在一边,枕着双手,歪过头去看山崖边弹琴的男人。
《幽兰操》仍在继续。男人双目微合,仿佛已经融化进了天地山川中。青松翠竹,白云飞鸟,林间溪水,山风弗弗。
一曲弹毕,他才睁开双眼。
“那个唐青枫……功夫如何?”他问。
“厉害得很。”女孩一个白眼,“要不是事先中了我的埋伏,我可打不过他。您还说他会怜香惜玉,呸呸呸。依我看,他哪里是什么翩翩佳公子,分明是只大老虎。”
男人被她逗笑了,“看来你这座小山,也算是见过天地了。”
“说起来阿爹,这次和唐青枫过招,他向我提起两个人。”女孩忽然想起了什么,直起身。
“哪两个?”
“唐蓝,沈孤雁。”
男人的眼神变了下,抬头看着女孩。
“这两个人名是一起问出口的,肯定有所关联。我在想,如果沈孤雁就是公子羽的话,那么唐蓝应该是他身边的人吧?会不会就是明月心呢?”
“哦?这可有意思了。”
“是吧?还有,我觉得唐青枫对这个唐蓝很不一般,那天在小林,我借着织梦的劲道还没有散去,试探了试探,他的反应很有意思,像是竭力隐藏,又好像按耐不住……”女孩把玩着自己的小辫子,“有没有可能,这个唐青枫也和公子羽有关呐?”
“你这小丫头,个子不高,想法倒是不少。”
“阿爹你又笑话我,不喜欢你啦!”
男人低低一笑。幽居在这山野这么久了,气一气这个小丫头,大概是他当下为数不多的一大乐事了。
“老实说,我对四盟不感兴趣,唐青枫也一样。我只想敲打敲打公子羽,要知道做人再狂放,头顶上也终究还有一片天,而逆天之人,终将为天所诛。江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江湖了,物换星移,可看这些晚辈后生像笋尖一样的冒出来,再去走一遍当年我们走过的路,我又觉得这江湖从来也没变过。”
“阿爹说得是。”女孩笑盈盈地看着他。
“是什么?我刚才说的那些,你听懂一个字了吗?”
“听懂啦,我就是您说的‘晚辈后生’嘛。”
女孩站起身,朝着断崖的方向跑了几步,伸了个懒腰,露出悠然自得的笑。她脱掉了红色的裙摆,洗去浓妆,换上了一身轻便的绿衣,真就像是个小小的笋芽,要在山间勃发生长,摇曳旋转。
一代代的人呀……
男人的目光追着她的背影,唇齿留笑,少待,又低下头继续抚琴。他过去并不会弹琴,只是在这隐居生活中生发出的一个小小爱好。而弹起琴来才发现,从这七根丝弦中获得的满足,并不比那三尺长剑中少。
可惜……明白得太晚。
男人的眼中露出一丝自嘲来。
一声双弹,拨云见月。正是那日小山在偃月楼中所奏的歌。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误逐世间乐,颇穷理乱情。九十六圣君,浮云挂空名。”
琴声回荡在长空,平静而悠远,再不复本来的肃杀,甚至连那一点苍凉和幽怨都被彻底化去了。女孩在这琴声中回过头来,月光照开她的脸孔,三分明锐,七分无辜。
“阿爹弹得真好听。”她想。
补充设定。
【白云清歌·袁小山】&
袁小山是白玉京的养女,因为心思纯净,神经大条,白玉京便指点她去学习织梦摄魂之术。袁小山学得很好,因为她是个没有心魔的人,因而不用担心会遭到摄魂之术的反噬。
但是白玉京依然传了一些剑术给她,甚至最后在他离世之时,把长生剑也交由了这个女娃保管。
那个时候的白玉京已经不在乎什么名利,他把他的古琴、剑谱、收藏,甚至地里种的萝卜都打包装了起来,一股脑塞给了袁小山。
袁小山感到难以自持的悲伤。她抱着长生剑,在坟前痛哭了一场。
袁小山十五岁的时候第一次独自出门,白玉京的意思是,这是一份成人礼。
于是袁小山就大闹了偃月楼,不仅揍趴了青龙会斗堂堂主,还和水龙吟盟主唐青枫动起了手。结果袁小山丢了白玉京钟爱的古刀,仓促败退,唐青枫也是风度尽失,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
袁小山很不服气。她的功夫是白玉京教出来的,白玉京可比唐青枫的师父子桑不寿厉害多了,怎么她就打不过唐青枫呢?
她说这话的时候嘟囔着嘴,鼓起的脸颊活像个肉包子。
袁小山很爱吃肉包子。
十七岁的时候,袁小山路过东越,在一个包子铺上遇见了笑道人。两个人迅速引为知己,理由有二:一是两个人忧愁叹气的原因都是因为四盟的盟主;二是两个人的名字都一样随便。
“你叫什么?”笑道人问。
“袁小山。”
“‘小山重叠金明灭’的那个小山?”
“不是,是因为我阿爹在山里捡到的我,所以就叫我小山。”
“哈哈哈哈哈,这么说我们还真挺像。”笑道人一拍桌子,“我就是因为喜欢笑,所以他们都管我叫笑道人。”
但是说到底,袁小山和笑道人还是不同的。笑道人叹气,是因为他喜欢曲无忆。而袁小山呢,大概只是因为一点点的不甘心吧。
对,就是不甘心。
袁小山捏起拳头,摸出那本刚买的《剑门关公子传奇》,在扉页唐青枫的肖画像上,画了个猪头。
只是很多年后,当袁小山发现,她已经无法再像当年那样使用织梦摄魂之术的时候,她才恍然明白过来,当初那一点点小小的不甘心,也已经在她的心里淤积成了执念,不肯承认,又不愿意放下。
这种感觉……就是心魔吗?
袁小山一笑,继而拔出长生剑,朝着风雨中那抹扭曲的青色人影走去,目光坚决。
【心之逆刃·唐青枫】
唐青枫很小的时候,姑姑唐蓝离开了唐门。
那是唐青枫不愿回想的一个夜晚,因为就在唐蓝问公子羽愿不愿意带她离开唐门的那一刻,唐青枫就抱着一捧小花,站在不远处的竹林里。
震惊?错愕?愤怒?当时心头的情绪,唐青枫已然模糊了。
等回过神来,他已站在唐啸天的身边,眼睁睁看着整个事情滑入了无法挽回的深渊里。
“生不入翠海,死不入宗祠。千年万载,永不回头!”
满身鲜血的唐蓝目光如刀,一面倚靠着那个叫沈孤雁的男人,向禁锢了她十六年的沉重枷锁决裂,一字一句。
唐青枫觉得心像是被剜掉了一块,空空荡荡的,漏出冰冷的风来。
不是这样的。
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只想让姑姑留下来,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那一夜后,唐青枫便病倒了。在床上昏昏沉沉躺了半个多月,终于好转。
没有人再向他提起唐蓝的名字,事实上从那以后,唐蓝的名字已经成为整个唐门的禁语。唐青枫也没有再主动问起过唐蓝,他走在万青竹海里,只觉得山水景色依旧,却已物是人非了。
再然后,唐青枫开始有了噩梦。
他总是梦见那个小小的自己站在一片荒凉的黑色中,目光怨毒,声音冰冷。
“凶手。”
一双青色的布鞋,一捧白色的天心花,一切都像是定格在了那噩梦一样的夜晚,如此真实,如此亲密,简直就像是……像是从他心里生出的怨鬼!
“都是因为你……是你害了她……明明说好了不做唐家的傀儡,到头来不还是低头了?骗子。”
“凶手!骗子!”
男孩死死地盯过来,直盯得人不寒而栗。
唐青枫渐渐发现,每当他心意混乱之时,这个孩子便会从脑海中跳出来,叫嚣着,诅咒着,举起手中的剑。他想杀了他!这个念头蹿升在唐青枫的脑海,像野火一样可怕。他的梦魇越来越频繁。甚至自从他遇到过小山后,有好几次,他觉得自己几乎都要被杀死了。
这个孩子就是自己吗?他自己……竟然想杀了自己?
原来不是不在乎,而是太在乎了吗?
终于有一天,唐青枫觉得累了,放弃了抵抗。他低下头,看见自己的身体被男孩刺穿。红色的鲜血潮水般涌动出来,他失去意识,坠入深海。
“青枫儿……我回来了。”
耳边响起唐蓝的声音,暖暖的,就像穿过竹海的风。
铸神谷,夜,大雨如瀑。
齐落竹瘫倒在地上,身边是横七竖八的尸体。
“我是唐青枫。”男人说,抖落青衣上的鲜血,叩开红叶铁扇。
八名傀儡环绕在他身侧,形如鬼魅。
“不,你不是。”齐落竹捂住流血的伤口,“你到底是谁?”
男人勾起一抹笑来,一样的脸孔,却再不是那个清风明月般的少年。
一声惊雷,怒风如吼。
男人回过身,剑光如白虹,猛地刺入他身侧的墙壁。
一缕鲜血,划破他的面颊。
好快的剑!
一个女人从天而落,衣发皆已被大雨浸湿。她目光锃亮,挥手便将墙上的长剑拉扯回来,原来那剑柄上被系了根琴弦。
——袁小山。
终于写了写天刀里最爱的唐二,一个字,帅!
最开始想到的是偃月楼的场景,恢弘的灯台,憧憧人影,然后在一个突然混乱的环境中,唐青枫从楼上扑冲出来,叩开红叶,刀丝嗡鸣。
然后,就有了小山这个人物。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她用一句歌词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听到这句歌词的第一反应便是【青龙会】,但只有青龙会的人自己知道,这一句话,只属于白玉京。
小山的姓氏来自于原著中白玉京的恋人袁紫霞,但是她们之间应该没有联系,或许是巧合,或许是白玉京为了纪念紫霞而为。
被小山称为竹竿大叔的是青龙会斗堂堂主,出现在偃月楼的原因,确是受明月心之命,千方百计夺下刀鞘。
补充小剧场里还写到了她与笑道人。在我的感觉中,她与笑道人的交集应该不多。他们只是在一个屋檐下遇到了,互诉彼此,找到了许多共同点。而离开那个屋檐以后,笑道人还是去追他的曲无忆,而袁小山,依然心心念念着要打败唐青枫。
唐青枫黑化,终于在小剧场的结尾写到了这一幕,妈呀这太让人激动了。
黑化的原因,是潜藏在唐青枫心里的第二人格终于夺取了主意志,而这个人格出现的原因,是唐蓝的离开。
小山的织梦摄魂之术,在无意中加快了这个人格的成长,正篇中唐青枫会受到如此大的创伤,以及那么多对唐蓝的幻念,很大部分都是因为他的心魔。
唐青枫黑化,袁小山深感对此事抱有责任。于是主动请缨赶到铸神谷,在滚滚烈雨中,向唐青枫拔出了长生剑。
这是他们一生中第二次交手,亦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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