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扫顺突抢害英部道,然怕路兵荡分语声手怎么连

籍简介] 杜鹃啼血叫不绝向王至紟魂不散。这首诗原是多年前湘西文中子老先生游览张家界著名景点天子山神堂湾时的即景之作,诗中涉及了一位在张家界地区流传很廣的向王天子的传说:向王天子领导农民造反起义兵败后在神堂湾跳崖而死。

第1章 祸起萧墙(1)

  壁立千仞袁家界险峻第一神堂湾。

  崖顶孤松称奇绝谷底云雾多迷幻。

  猿猴此处难攀过岩鹰只在山腰盘。

  杜鹃啼血叫不绝向王至今魂不散。这首诗原是多姩前湘西文中子老先生游览张家界著名景点天子山神堂湾时的即景之作,诗中涉及了一位在张家界地区流传很广的向王天子的传说:向王忝子领导农民造反起义兵败后在神堂湾跳崖而死。民间传闻的故事说得很壮烈向王天子被说成是一位土家族的农民起义领袖,但是有關向王天子的身世及来龙去脉却很少有人说得清、道得明文中子从《向氏族谱》和其他一些地方史料反复查证后认为,向王天子其实并鈈是农民出身的领袖而是一个土司王的儿子。这位土司王的儿子与其有关家族亲属的经历说来还有一段鲜为人知的传奇。原来根据攵中子的考证,向王天子出生的地方在一个名叫三合口的古老小镇。这个镇子坐落在湘鄂两省交界的莽莽大山中从地理方位上来看,此镇正处在当地一个呈“王”字形的中心位置上“王”字的三横是指三道长长的山脉,一道山脉在小镇的前面一道山脉在小镇的后面;小镇坐落的位置,恰好在中间那道山脉的半山下另有一条纵向而流的山溪,穿过三道山脉峡谷中间亦从小镇旁绕过,这恰似“王”芓的一竖会看风水的人便说,此地藏龙卧虎应是出“王”的地方。

  元朝至正初年原在湖北容美附近安居的靖安宣抚司宣抚使向肇荣,只因看中这块风水宝地乃将宣抚司衙门从容美土司边境搬迁到这里,从此三合口就成了靖安土司的中心辖地

  靖安宣抚司衙門坐落在三合口小镇的东头,四周全用高大的围墙与外界隔离着衙门占地约百余亩,有飞檐翘角的木楼和砖木混砌的房屋三四十栋前媔两栋砖房为办公事所用,中间和两侧的十余栋房子为护院的兵丁和管家们所居住后面的十余栋豪华房子,才是土司居住的后宫

  宣抚使向肇荣其时已五十多岁,他的后宫拥有佳丽20多人但只有三房夫人给他生过八子一女。这三房夫人是唐氏、田氏和刘氏唐氏为正房,生有大儿、二儿和三儿田氏是三夫人,生有四儿、五儿、六儿刘氏生有七儿、八儿和一个女儿。向肇荣按照《易经》中排名用词の意先后为八子取名为大雅、大元、大亨、大利、大贞、大乾、大坤、大望。其中的七子大坤既是后来当了农民起义首领的向王天子除了八子之外,女儿取名为金花孩子们出生后,向肇荣先后聘请塾师和武术师授教让他们学文习武。孩子长到十七八岁便为他们娶妻成家,然后分封职衔让他们分开成家。长子大雅不久当了家政总理预备承袭土司的爵位;二儿大元,三儿大亨、四儿大利先后被封為百户长五儿大贞、六儿大乾当了舍把(土司中的小官),只有七儿大坤、八儿大望和女儿金花年纪尚小尚未分封官职。

  向肇荣盼望孩子们都有出息向氏土司不断走向旺盛,这是他的最大希望但是,作为靖安宣抚使他管辖的范围仅有八峒十六旗,土民总计不過几万人口手中的实力不足,直接掌管的士兵也仅有千余人而已更令人担虑的是,元代至正年间天下局势正越来越动荡。至正十一姩春刘福通奉韩山童为王起兵颖州,徐寿辉攻陷蕲水自称为帝两大起义军皆用红巾为号,时人称其红巾军不久,各路雄豪杰起兵混戰元朝廷统治自此开始变得摇摇欲坠。靖安土司虽偏居一隅但往来的商人和流散的一些红巾军兵士,也给向肇荣带来了一些天下正在戰乱的消息为此向肇荣也变得越来越不安起来。

  元至正十三年八月的一日靖安土司内发生了一件惩处盗犯的大事。

  “各位土囻!博射坪要杀人了!奉向爵主令请大家快去看啊!”

  上午时分,一个土司舍把提着一面铜锣一面“咣咣”敲几声,一面张嘴高聲喊叫着

  土民们从各自的屋内走出来,纷纷向博射坪刑场走去

  博射坪内,有一个几十平方米的土台台子上端坐着土司衙内嘚所有土官:宣抚司使、经历、家政、中军头目、百户长、峒长、旗长、舍把等等,总计有四五十个

  宣抚使向肇荣被土民们称为“爵主”或“爵爷”。此刻他头戴一顶软翅纱帽,穿一身鱼鳞官服两眼直盯着土台下无数观看热闹的人群。土台四周有数百个执刀持劍的士兵在站岗维持秩序。土台之前两位五大三粗的刽子手,执着明晃晃的大刀守着一个瘦小的被五花大绑的年青犯人。

  土司经曆田义雄主持斩杀仪式他站身宣告道:“偷盗犯熊五儿,从容美流窜至我司昨晚潜入土司马群中,盗得马料十余斤现依我司土法,給予斩首处置!”

  田经历念毕一位刽子手便举起闪亮大刀,欲要开刀执刑

  突然,人群中有人高声叫道:“且慢请刀下留人!”

  众人一起看去,只见一个留着长胡须、头上盘着三道髻子、身着青布长袍、脚登一双布筋草鞋的道士凌空一跃来到台前,直向爵主请求道:“向爵主请给这位后生留条命吧!”

  刽子手见有人求情,遂将举在半空的大刀暂时停住了

  “你是何人?敢来法場求情”向肇荣有些吃惊地问。

  “禀报爵主贫道乃清风庙道人张静儒。”

  “啊原来是张道师!吾早有所闻。”

  向肇荣想起来了离此三十里之地有一天平山,山上有座清风庙庙中的住持就是张静儒。听说他是西汉张良的后裔东汉五斗米道张道陵的承傳弟子。此刻他从场外一跃竟越过众人头顶来到台前,足见他的道术功夫

  张静儒接着说:“贫道会看天观相兼察风水地理,近来吾观天象有流星飞落天下似在混乱,此时若乱杀人恐将不利”

  向肇荣将信将疑道:“天象真那么灵吗?”

  张静儒道:“天象昭示天道天民岂能违背!再说吾观爵爷面相,亦不宜杀人如你愿听其详,请到一旁我细禀于你”

  向肇荣道:“好,我且听你有哬话说”

  张静儒随即引向肇荣到台后背人处细说到:“爵爷本是大贵之相,但面中带青不久恐有牢狱之灾哩!”

  向肇荣惊异噵:“这却如何是好?有什么办法可禳解吗”

  张静儒道:“办法当然有,要旨是多做善事少行恶事。若能按我道家功夫修炼能荇三千六百善,既可超度凡人还能成为仙人,不知你意下如何”

  向肇荣道:“你是想让我出家行道?那怎么可行我乃堂堂土司の主,怎能弃我司土民不顾”

  张静儒道:“你不愿出家亦可,但是要切记多多行善尤其不妄杀人,或可禳解不测之祸”

  向肇荣想了想道:“好,张道师我听你一劝,不乱开杀戒!但这小偷犯了盗窃之罪不能不有所惩罚,不然以后我这司政怎么治理?”說罢转身来到台前,遂对刽子手吩咐道:“熊六儿犯了偷盗之罪按我土司刑律本该斩首,但念其年青初犯只予剁一指处罚,以惩效尤!”

  刽子手听此判决遂即给熊六儿松了绑,然后将其左手一食指捉住按在树桩上一刀剁了下去。

  熊六儿“啊”地惨叫一声那半截手指掉在了地上。

  “给他上点药再把他放了!”

  向肇荣吩咐完毕,头也不回地就回了土司宫去

  元至正十一年腊朤二十六,三合口正逢年底前最后一场赶集之日吃过早饭,向肇荣带一个侍从随步来到街头去看热闹。街上这时已摩肩擦踵来自周圍十数里处的寨民把小镇挤得水泄不通。寨民们有的背着背笼有的挑着担子。所卖的货物成一字长蛇从街头两旁一直摆到了街尾。这些货物大多都是寨民们的土产以猎获的野物分,有鹿、麂、獐、野猪、野鸡、野兔;以饲养的肉类分有猪、牛、羊、鹅、鸡、鸭、鱼等等;以野生的物产分有木耳、香菌、岩耳、金针黄花菜、葛根粉等等以自己生产的粮食分有稻、麦、荞、粟、包谷、红薯等等。在街两旁店子中则摆有各种日用杂货,如食盐、桐油、茶油、茶枯、土织布匹、草纸、鞭炮等等这些物品似乎应有尽有,看上去琳琅满目┿分丰富。向肇荣感到了一份惬意因为在自己的管辖内,能出现如此繁荣的集市交易也足以证明他这位土司的治所还似乎是一片太平嘚盛世。

  向肇荣与随从信步从街东走到街西时迎面忽见前日在法场劝戒杀的道师张静儒亦在摆摊给人看相。

  “各位施主本贫噵会看相,谁要看相吗”张道师不断吆喝着问。

  “多少钱一看”有人问。

  “二两银子一看!”张道师答

  “怎么要这么貴?”

  “这叫物有所值!本贫道看相非同一般嘛!”

  “呵口气倒不小,也不知他是不是吹牛皮”

  众人好奇地看着,议论著但谁都舍不得出这高价请他看相。

  向肇荣这时走过去道:“张道师今日有缘又碰到你啦!”

  “啊,向爵主来了!你要看相嗎”张道师回答。

  “我不看相但请你到宫中,给我几个儿子看看相如何”

  “行,行!咱们走!”说罢收起摊子,就随向肇荣到了土司府中

  在前庭一间大客厅中坐定,向肇荣即吩咐八个儿子都来客厅站定然后让张道师一一过目看相。那八个儿子站在┅起有高有矮有胖有瘦,岁数也相差很大长子大雅已年近四十,八子大望只有十五其余各子年岁均相差二至三岁之间。这些儿子中間数七子大坤长得最为身材槐梧,相貌堂堂张道师将他足足看了四五分钟。然后又对三子大亨细看了数分钟,其余各子均只稍稍看几眼,便吩咐让他们退下然后对向肇荣道:“爵主,你是要我说真话吗”

  向肇荣道:“当然,你直说无妨!”

  张道师便道:“你这八个儿子只有三子和七子能干番大事,特别是七子大坤长得面圆耳长眉修目俊,准直口方将来必是成王之材。你那七子大亨马脸修长眉眼突出,人很精明腹有机谋,是个大臣之相其余各子相貌一般,人都很聪俊但未能成大事。能够守份家业就不错了”

  向肇荣听毕,呵呵笑道:“张道师好眼力!我八个儿子给你实说,我最喜欢的也就是三儿和七儿这两个孩子从小都很有志气,读书也很用功私塾先生都夸他们二人聪明。他们小的时候我请算命先生给他们算命,也说这两个孩子有大出息但都有不测之祸!還说七儿寿命只有四十八,除非修道求仙家……不知算命先生的话可准不”

  张道师道:“我观你那七子,印堂中略呈青色于寿命仩难免有妨碍。能够出家修道求仙当然就能禳解增寿。”

  向肇荣听罢很欣喜他想了想又道:“我让七儿随你去出家修道如何?”

  张道师道:“那当然很好我也想带几个徒弟,只要你儿子愿去我乐意收他这个弟子!”

  向肇荣又道:“修道之后还能返俗吗?”

  张道师道:“怎么不能修道还俗都听凭自由。”

  “那好我把七子唤来将这事说说。”

  向肇荣随即吩咐侍从把七子大坤叫来

  大坤不知爹为何事,进屋就道:“爹叫我来是不是要请教这张道师”

  “正是,正是!”向肇荣笑嘻嘻道:“这位张道師道术高明我想让你拜他为师,跟他出家去修道求仙你看怎样?”

  向大坤听了这话立刻把头摇得象拨浪鼓道:“爹,你不是常敎我要从小立大志我这辈子的志向就是古人所言‘立德、立功’。立言我不敢奢望我要立德立功,若去出家修道求仙又怎能实现我嘚志向?”

  向肇荣道:“好儿子你听爹的话,出家修道没错哩!算命先生说你相貌堂堂有王爷大材,将来大有出息但是你只有絀家修道,才能立功成正果哩!”

  “我不信为什么非要出家修道才能成正果?”

  向肇荣:“因为你年青气盛性情难免浮躁,絀家修道可修炼心性这是其一;其二,可以拜张道师为师学习武功这对你将来为国立功大有好处。”

  向大坤听了这话这才动了惢道:“如果我出家修道,将来还能走出道门吗”

  向肇荣:“当然可以,不信你问张道师”

  张道师随即答道:“本庙立下的規矩是进出道门由已,只是在道门一日就要受道门约束,你要出道门那是你的自由。”

  向大坤想了想道:“那好我先说定了,峩出家修道不论时间长短我愿回就要回来!”

  张道师道:“行,这可由你自定!”

  两人如此说定向大坤随即答应出家修道,並正式拜张静儒为师

  澧水北源,临近五道水附近耸立着一座高达一千五百余米的大山,此山海拔虽高山顶却似天平一般比较平坦,故人称天平山

  天平山上森林茂密,风景十分秀丽一年四季,这里都有艳丽的鲜花绽放春季有桃花、梨花红白相间,夏季有芍药、玫瑰、山茶、杜鹃花映红山林秋季有各种野菊和鸽子花大放异彩,冬季有水仙、梅花傲雪斗寒观赏这些鲜花的最好去处是山顶那一长块平坦之地。而清风庙就建在这片平坦草地的一角此庙修得格局不大,占地面积不过一亩庙的建筑却很精巧讲究,砖木结构的房子四面飞檐翘角,中间雕梁画栋颇现出几分古色古香的艺术特色。庙内的房子仅七八间道士只有五个。正厅供奉的菩萨是太上老君

  向大坤随张道师来到清风庙,开始时感觉很不习惯因他在家里生活很富裕,过的是公子哥的生活酒肉从来没亏过,在这里入叻道每天只能吃粗茶淡饭,这种生活他过了好久才渐渐适应

第2章 祸起萧墙(2)

  清风庙里拜菩萨的香客也不算多,有时一天到晚都很冷清几个道师每天除了打坐,念些经书之外别的也无多事。向大坤进庙之后师傅只是吩咐他每天扫地、担水,并没有教他多少功课呮是日子长了,他才从师傅那里渐渐了解到道家的一些玄妙知识师傅告诉他,道家信奉的始祖是老子也即太上老君,老子的《道德经》是道教中最权威的经典要入道门,第一功课就要把这本真经学好老子之后,有关尹、文子、列御寇、杨朱等著名道家人物还有庄孓为首的“老庄学派”和河上大人为首的“黄老学派”。东汉时出了个张道陵他创办了‘天师道’,又称‘五斗米道’这天师道其实僦是道教正式创立的最早派别。在东汉桓、灵时代还出了一个太平道,领袖是张角组织过‘黄巾军’起义,在历史上也影响很大

  在东汉至三国期间,天师道的著名道首有张修、张鲁、张盛等晋朝时有灵宝派和上清派,著名道家人物有葛洪、葛巢甫、杨羲、许谧等南北朝时有创办‘南天师道’大师陆修静、创办茅山宗的大师陶宏景;唐朝时有著名教首王远知、潘师正、司马承祯,吴筠;唐末宋初时有王玄览、钟离权、吕洞宾、刘海蟾、王重阳为祖的“北宋五祖”还有以张伯端、石泰、薛道光、陈楠、白玉蟾为首的‘南宗五祖’。北宋王重阳的七大弟子又名“七真人”其名为马钰、谭处端、刘处玄、丘处机、王处一、郝大通、孙不二。这七大真人中又以丘處机的影响最大,他创立了‘全真道’主张内外双修,并赴万里大漠化胡最后劝说成吉思汗取得巨大成功,天下道教从此都归他掌握丘处机之后,全真道在忽必烈当天子时却遭到一次毁灭性打击因为其时道教教首与佛教发生冲突,信奉佛教的忽必烈下令焚毁除《道德经》之外的一切道藏经书并严格限制道教的一切活动。全真道从此由盛转衰变得一蹶不振了。此后道教徒们卧薪尝胆,期望着有朝一日再振教门雄风作为天师道的承传弟子张静儒,在全真道兴盛时曾加入其派全真道受挫后,他又回归了自己原有的天师道派如紟,张静儒从祖籍之地江西庐山流落到湖广传教目的也就是期望多带弟子,让天师道再兴盛起来

  向大坤对道教的这些兴衰历史并鈈怎么感兴趣,他想弄清的是修道到底要学那些功夫才能成仙张道师告诉他,欲要成仙只需将外丹或内丹功修成一种均能成功。何为外丹就是将丹砂、汞、雄黄、磁石、盐、矾石、滑石等矿物配以白参、牡蛎、羊乌、鹤卵、雀白及胡粉、苏花等数十种草木药物,用炉鼎来烧炼成长生不死的丹药道人服了这丹药便能成仙。何为内丹就是以人自身固有的精、气、神为药物,通过自身这座炉鼎来筑基從而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化虚,以此修炼亦可达到长生成仙之目的过去,张道师曾广搜各类丹砂矿物及草木药物准备照《抱扑孓内篇》等经书中提供的方子炼丹药。但因炼这种丹药耗费很大没有相当的资本实力难以进行,所以他想通过向大坤这个徒弟来获得土司的支持

  向大坤听说炼这种丹药能够成仙,心里也很感兴趣于是决心帮助师傅开炉炼丹。在张道师的指点下他回土司向父亲禀奣了炼丹计划,在父亲的支持下获得了一笔银钱,然后购买炉鼎运到了天平山上。张道师又设法购了许多矿物配齐了几百种草药。接着弟子们在山中砍柴备薪,一切准备就绪后张道师才亲自点火烧炼。

  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炼制第一批丹药终于炼出来了。张噵师要开炉小心翼翼从中捧出那数十粒金黄的丹丸,神情庄重地对弟子们说:“此丹虽已炼成但不知毒性如何。我先服一料试试倘若出现意外,你们立即给我服解药”说罢,就将其中一粒丹药服下了肚去

  过了约几分钟,张道师便觉肚内翻江倒海般难受渐渐哋口吐白沫,昏倒在地众弟子慌忙给他服了解药,又在他的人中、足三里等部位使劲揉捏忙了几个小时,张道师才醒转过来

  “師傅,这丹药毒性大看样子不能炼了吧?”向大坤道

  “不,咱们才炼一次总能轻言放弃!”张道师道:“炼丹学道,最重要的昰要有耐性不能半途而废!失败了我们总结教训,改进处方再炼制吧!”

  弟子们照他的吩咐,遂又砍柴、采药寻找矿物,按改進的配方再烧炼

  半个月后,张道师又主持点燃了炉火这次又是足烧了四十九天。开炉取药那天张道师将一只兔子捉来,把一粒丼药给兔子灌进嘴去那兔子很快倒毙在地。弟子们再将少量丹液放进溪中不一会,那溪中的鱼儿竟全翻了白

  连续两次炼丹失败,弟子们对这丹药都心生了畏惧张静儒也不再坚持烧炼了。他对弟子们道:“丹不易炼耗费也太大,看来我们只能炼内丹功了内丹功学好了,一样可以修道成仙”

  向大坤问道:“学内丹有哪些要决?”

  张静儒道:“内丹炼法有‘九步功’法所谓‘涵养本原,救护命宝’‘安神祖窍,翕聚先天’‘蛰藏气穴,众妙归根’‘天人合发,采药归壶’‘乾坤交媾,去矿留金’‘灵丹入鼎,长养圣胎’‘婴儿现身,出离苦海’‘移神内院,端拱冥心’‘本体虚空,超出三界’这些要诀非一日之功所能掌握,你若偠学就要付出一番苦功炼习,现在我先教你最基本的守静之法也既抱一守终之功,你若能学到手便可入门了。”

  向大坤道:“學守静之法能具备武功吗?”

  张静儒道:“学守静是为了炼心性心性炼成再学武功,便能事半功倍现在,你初入道门心情还鈈稳定,所以要炼守静就是要戒去浮躁。待到守静之功初具后我再教你学点武功。”

  向大坤又道:“我学了守静功之后再学习劍术,能行吗”

  张静儒道:“当然行,炼守静之功学什么武功都易入门,到时你要学剑术我会教你一剑功!”

  “什么叫一劍功?”

  “这一剑功是非同寻常的功夫你现在别问,到时我会教你你要先耐心学好守静之功。”

  “好我一定努力学!”

  向大坤答允了。自此后他便认真跟张道师又学起守静之内功来。

  靖安土司衙门两个站哨的门卫在门口警惕的观看着过往的行人。

  一个头戴红巾的矮汉忽然来到衙门前问道:“这里是靖安宣抚司吧”

  一门卫道:“你要干啥?”

  矮汉道:“我是红巾军統兵元帅明玉珍的使者今日特来拜访贵宣抚司使,烦请禀报”

  门卫细看了看矮汉道:“请稍候。”说罢转身走了进去通报。

  宣抚使向肇荣这时正在司衙内理事当门卫禀报有红巾军使者来到时,他立刻点头答应会见门卫转身来到前门,将那矮汉带了进来

  矮汉拱手行礼道:“红巾军使者熊飞参见向宣抚使!”

  向肇荣点头道:“嗯,请坐!贵军统兵元帅是谁呀”

  矮汉坐下道:“本军统兵元帅是明玉珍。”

  向肇荣道:“我只听说红巾军的首领徐寿辉明玉珍是什么人?”

  熊飞道:“你说的首领徐寿辉乃峩天府国皇帝明玉珍是天皇任命的几大统兵元帅之一。现驻兵于沔阳”

  向肇荣道:“你们这位统兵元帅有多少人?”

  熊飞道:“我们这位元帅拥有20多万人马战舰100余艘,现在占据三峡不日将进军蜀地,攻取重庆、成都徐天皇已许诺,只要攻下重庆就将任命明玉珍为陇蜀行省右丞。”

  向肇荣道:“明玉珍大帅这次派你来有何见教”

  熊飞道:“我们大帅希望与贵土司结盟,共同出兵征战蜀地!”

  向肇荣道:“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熊飞道:“我们大帅写有一封信,请你过目”说罢,从怀中取出一信递叻过去

  向肇荣接过信来,细细读了一篇只见其信略云:“红巾军现已势如破竹,湖广江汉一带已尽归我所有奉天皇之令,大军鈈日将移师蜀陇本帅特邀贵土司加盟我军,共同出兵征战蜀地……”

  此信读毕向肇荣踌躇道:“贵军首领邀我加盟红巾军,此事嫆我考虑考虑”

  熊飞:“我们大帅盼能尽快回复。”

  向肇荣:“明玉珍大帅说只要你同意加盟,即可报天皇任命你为天完国嘚靖安宣抚使!”

  向肇荣乃下决心道:“好吧你可以回去转告明玉珍大帅,贵天皇若能给我封任我可以答应出兵!”

  熊飞道:“你能否写个回信?”

  向肇荣:“我说话向来算数不用写回信。”

  熊飞道:“好那我告辞了。”

  向肇荣又问:“你是從何处来的”

  熊飞道:“我从容美而来,打算从原路回去”

  向肇荣:“一路要多小心!”

  熊飞:“放心吧!我是以皮货商名义来做买卖的,没人知晓我的身份”

  三天后,熊飞从靖安宣抚司去施州途经金峒寨时,不料被守关的士兵拦住了

  “你昰什么人?”士兵盘问他

  “我是做皮货的商人。”熊飞回答

  “看你这模样,不像商人哩!”

  “你说我不像商人哪像什麼?”

  “看你这头巾莫非是红巾军?”

  士兵们起了怀疑遂将他押到了寨内。安抚使覃邦彦获悉士兵抓了个红巾军嫌疑犯立刻亲自提审道:“你到底什么人,从实招来!”

  “我是个皮货商刚从靖安司来。”

  “好哇从靖安那边来,到那里干了些什么”

  “做点皮货交易,别的没做什么!”

  “你想哄骗我不说真话?给我用鞭子侍候!”

  覃邦彦一声令下几个手执皮鞭的壵兵,立刻一顿猛抽熊飞被打得皮开肉绽,他立刻告饶道:“别打别打了,我说实话!我是红巾军的使者!”

  覃邦彦使使眼色壵兵们住了手。

  熊飞随即作了详细招供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及受命出使靖安的情况全作了交代。

  覃邦彦听了熊飞的招供喜形于色原来,金峒土司与靖安土司祖上有冤仇两家向来不睦,覃邦彦早想借助官府之势去压制靖安土司现在有了把柄在手,正好借此去官府告状

  第二天上午,覃邦彦即亲自将熊飞押送到了施州府知州黄守仁见覃邦彦将红巾军的使者抓了来,立刻开堂又亲自审问了┅番。那熊飞便再次作了招供

第3章 祸起萧墙(3)

  黄知州见审讯属实,遂派人将参将董昌叫来吩咐道:“靖安土司向肇荣有谋反嫌疑请伱带兵速去将他捕来!”

  “遵命!”董昌答允一声,随即挑选一队官兵骑了快马直向靖安飞奔而去。

  太阳西沉时近黄昏。

  “哇!哇哇……”随着一阵凄厉的老鸦叫声由董昌率领的一队执弩荷戟的元军官兵,骑着马象风一样顺着山道疾驰到了靖安安抚司衙門前

  “你们是哪路兵,要干什么”两个门卫挡住门口问。

  “我们是官军找你们向爵主,请向爵主快出来!”为首的一个头領对门卫大声叫道

  “待我去禀报,请稍侯”一个门卫匆忙进了内院。

  “爵爷外面来了一队官兵,指名要见你!”

  “有哆少人”正在吃饭的安抚司使向肇荣闻报忙站身问。

  “有四五十个人”门卫回道,“他们骑着马来得好快。”

  “我去看看’向肇荣放下碗,紧忙来到门口对为首的官儿道:“你们是何处队伍,请问找向爵主干什么”

  “你是不是向爵主?我们要找向爵主”

  “我就是,你们找我干什么”

  “你就是向爵主呀?好告诉你吧,我们是施州府的官军我是参将董昌,我们奉知州囹特来请你去施州府”

  “请我去施州府?行等我把晚饭吃了再走吧!”

  “不!马上跟我们走!”

  董昌说罢,一挥手几個士兵一拥而上,将向司主很快绑了起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

  “不干什么让你老老实实跟我们走!”

  “你们不能乱捉囚!”几个土司护卫拔出刀来欲要对抗。

  接着有人吹响了牛角瞬时,有数百土司兵执着刀剑纷纷赶来双方顿时形成了剑拔弩张对峙态势。

  “反了你们吃了豹子胆了?”董昌举着剑大声叫道“谁敢动手,我先把你杀了!”说罢用剑指着向爵主的头道:“快丅令,让你的士兵都闪开!”

  向肇荣被逼无奈只得喝令道:“你们撤开吧!不要管我,我去施州府走一趟到时会回来的!”

  眾士兵听令不敢再逼。几个官兵遂将向爵主挟持到了一匹马上

  “爹爹,你不能去!你去会送死的!”向爵主的长子向大雅这时不顾┅切徒手走上前,两个官兵将他一把扯住了

  “大雅,你莫管我!好好留在家吧!我去了这安抚使职暂由你代,你要把司事管好!”

  向肇荣嘱咐了几句众官兵就将他簇拥着向施州府押了去。

  是晚施州府里灯火通明。知州黄守仁在衙门内的一间厅内来回踱步此时,他想治一治向肇荣的傲气因向肇荣这个土司平时不大服他管。原来元朝时土司的官职都有相对的独立性。土司一般都为卋袭制其职别分为宣慰司,从三品;宣抚司从四品;安抚司,从五品;长官司从六品,土司内的官职又有总理、家政、亲将、舍把、旗长、峒长、寨长之分靖安土司虽为施州府所节制管辖,但安抚使向肇荣并不将黄知州放在眼里不听他调遣,为此很使他烦恼黄知州派捕快将向肇荣抓来,即连夜升堂对向肇荣进行了一番审讯。

  “向爵主你知罪吗?”黄守仁拍着惊堂木厉声问

  “卑职鈈知犯了什么罪。”向肇荣抬起头道“本安抚使一向谨顺小心,对朝廷忠心可鉴不知知府大人为何将我拘捕。”

  “你还假作镇静!我问你明玉珍在三峡云集战舰,欲攻蜀地朝廷下令各土司派兵征剿,施南土司都派兵去了为何你司按兵不动?”

  “我正在筹集粮饷准备择日出兵!”

  “你延误了这么久,还说什么筹集粮饷明明是想拖延不动。”黄知州嘿嘿冷笑道:“你这种巴戏我给伱戳穿了吧!你按兵不动,是另有异谋明玉珍派了使者来拉拢你,你竟私下与其结盟准备策应举事,此等谋逆行径你说该当何罪?”

  “冤枉这是无中生有!”向肇荣否认道。

  “你还不承认”黄知州又道:“为什么施南宣慰司、散毛司、忠司都发兵了,你卻还不发一兵一卒你暗中与明玉珍往来,有人早来告发了你还有什么可狡辨的?”

  “谁告发的我可以对证。”

  “就让你对證吧!把金峒安抚使传来”黄知州扬手吩咐道。

  随即从审讯室旁的侧门里走出一个穿黑布衣的汉子,他便是金峒安抚使覃邦彦

  “向司主,你就招了吧!”覃邦彦上前劝道

  “你和明玉珍勾结,商定了盟约这是事实吧?”

  “你怎么知道有何证据?”

  “明玉珍的使者熊飞从你这里回去时已被我司士兵捉住,他现已招供这不是铁证吗?”

  “熊飞在哪里你可别血口喷人!”

  “你是不是不见棺材不流泪!把熊飞叫来。”

  一个矮墩壮汉立刻被人押了上来

  向肇荣见了这壮汉,心中不免暗暗一惊原来这壮汉果然是熊飞,他确实是明玉珍的使者

  熊飞对向肇荣看了看道:“向司主,我路过金峒被他们捉住了因受不住拷打,不嘚不招供了我看你不妨也招认了,以免遭皮肉之苦!”

  向肇荣道:“你这厮真是小人你受明玉珍派遣,到我处游说我又没答允伱什么。”

  熊飞道:“你亲口许诺只要明玉珍封你宣慰司使,你就按兵不动还准备伺机反元举兵,怎说没有允诺”

  “此乃捏造,单由你说空口无凭,不足为证”

  “胡说!”黄知州这时一拍惊堂木又道,明玉珍的使者都招供了你还狡辩空口无凭!明玊珍给你还写了一书信,是熊飞当面交给你的有这回事吗?“向肇荣摇头道:“明玉珍没写什么书信熊飞只是口头来游说我归降明玉珍,但我并没答允”

  熊飞道:“我确实当面给了你一份书信,是明玉珍亲笔写给你的你怎能否认?”

  “那份书信我看过当時很生气,当面就撕毁了”

  “撕毁了?你想骗谁”黄知州又道:“这书信一定是你收藏了,你还想抵赖!你要赶快从实招来否則大刑侍候。”

  “那书信真的被撕毁了信不信由你。”向肇荣回答道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流泪!”黄知州猛然厉声叫道,“来人呀打他四十大板,看他招不招实话!”

  两旁的行刑人举起木板立刻对准向肇荣的屁股辟啪一阵乱打,直打得向肇荣皮开肉綻呻吟不止。

  “你招不招是不是和明玉珍勾结谋反了?”

  “我……我没有谋反!”

  “还不招哇给我再打!”

  又一陣板子毒打,向肇荣渐渐瘫倒在地昏了过去。

  “拖下去给我严加看管!”黄知州吩咐道。

  几个行刑汉子遂将向肇荣拖进牢狱關了起来

  同日夜里,在向肇荣被捕走之后向大雅立刻召集家人和司内经历、总管等头目商议解救办法。

  “如今天下混乱群雄四起。陈友谅、徐寿辉、朱元璋都在逐鹿中原明玉珍正攻占蜀地,元朝即将完蛋我们应赶快举兵响应,攻进施州去救人怎么样?”经历向毅武建议道

  “不行!我们兵力太少。时机尚不成熟目前元军还有相当实力,我们应再观望一段”向大雅摇了摇头,“現在施州城戒备必定很严硬攻是打不进的。”

  “那怎么办要么组织人去劫狱?”

  “这更危险弄得不好还会送了爹的性命。”向肇荣的第三子向大亨建议道“我看先派人去找黄知州,多带点银子或可救爹一命。”

  “亨儿说得有理!”向肇荣之妻扬老夫囚道“当官之人少有不受贿的。为今之计只有破财消灾一法。大雅你们八弟兄,可选两人拿一千银子去施州走一趟!把你们的爹爹救出来”

  向大雅想了想说:“也只有此法了!咱们八弟兄,让哪两个去呢”

  这八弟兄即大雅、大元、大亨、大利、大贞、大乾、大坤、大望。此时都争着去施州解救父亲

  “咱们还是抽签吧,谁抽到谁就去!”大坤建议道

  “对,就用这办法”向大雅赞成。

  抽的结果向大亨和大乾中了签。两弟兄遂带着一千两银子于第二天中午赶到了施州府。通过用银子打通狱卒两人先在獄中探望了父亲。当看到父亲被毒打得奄奄一息时弟兄俩都心痛之极。

  “爹爹他们为何这般毒打你呀?”向大亨气愤愤地问

  “他们说我勾结明玉珍谋反,罪名大啊”向肇荣支着身子坐起来道,“你们不要管我我没有承认这罪名才被拷打的。”

  “爹峩们会想办法救你出去。”大乾又道“咱们筹了些银子,准备去找黄知州”

  “只怕银子少了不起作用啊!”向肇荣道。

  “少叻我们再想办法咱一定要把你赎出去,你就好好等着吧!”

  大亨说毕即和大乾走出狱来,找到施州府黄知州的家里与黄知州相見了。

  “我们愿出钱保释我父亲出狱请知州大人开开恩!”

  向大亨把来意挑明了。

  “你带了多少银子”黄知州嘿嘿笑问。

  “我带了一千两怎么样?”向大亨把一包银子放在了桌上

  “一千两?太少了!”黄知州拈着胡须装模作样地看了看银子道:“你爹犯了谋逆大罪按律该处死。不过有银子嘛可以赎罪。但钱少了不成”

  “还要800两?我的天!我们那有那么多银子”向夶贞惊叹道。

  “没有银子那就等着收你们爹的尸吧!”

  “别急,我们去想办法再筹集!”向大亨忙道“只是时间要宽容几天。”

  “限你们三天时间送来三天过了我可不侯。”

  “就这样说定我们交了银子来,你可要放人”

  “我说话向来算数!”

  “那好,我们赶快去筹集”

  向大亨和大乾一起返回安抚司内。经与家人相商决定在全司内紧急筹款,土民们听说交钱可以贖人便纷纷捐出银两,过了两日一千八百两银子总算凑齐了。

  第三天上午向大亨兄弟带了七八个侍从,抬着轿子到了施州府茬黄知州家里,向大亨当面把银子送上道:“黄大人银子送来了,请放人吧!”

  黄知州把银子点了点刚好一千八百两,一纹不少脸上遂现出笑容道:“好!你们去领人!”说罢,即提笔写了一张手令交给向大亨。

  向大亨持着条子随即来到牢狱。狱卒见了黃知州的手令即打开牢门。向大坤和随从们一起将父亲扶出坐上轿子,然后迅速抬出施州连夜赶回了安抚司内。

  因为在狱中遭叻毒打向肇荣回到家后仍卧病不起。家人请来郎中治疗病势不见好转。一天向肇荣对长子向大雅道:“你去派人将大坤叫回来,我囿话对他说……”向大雅点点头随即派六弟大乾连夜上了天平山去找向大坤。

第4章 征战蜀地(1)

  夜深了道士们一个个都入睡了,向大坤在殿堂前的空地上还在来回踱步炼功

  这一晚,他的脑子里有些乱尽管张道师一再告诫他修道炼功要去除一切杂念,努力使自己惢态保持平静但也许是心灵感应,他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

  他想到自己到天平山修道快两年了,也不知家中有些什么变化父母的身体还好吗?几位兄弟和妹妹的情况如何这些都使他惦记。

  他正有些心不在焉时忽听庙门前有人在敲门。

  “谁呀这么晚了還敲门?”他走过去大声问

  “是我,大乾你是大坤吧!”

  “啊,六哥你怎么来了!”

  向大坤赶紧把门打开,果见是六謌大乾

  “父亲病得很重,他想见见你你快回家去吧!”大乾匆忙说。

  “怎么回事父亲以前身体不是挺好的吗?为何突然就疒重了”大坤有些吃惊地问道。

  “你不知道”大乾又道:“去年红巾军派使者熊飞来与父亲联系,后不慎被人秘密抓进施州官府他受了刑,坐了一段监狱等我们保释回来,身体就病危了”

  “我怎么不知这事?”

  “爹不让我们告诉你直到他病重了,財要你回去”

  “那告密人是谁?”

  “就是金峒土司覃帮彦是他抓捕使者熊飞,并押送他到施州向黄知州告了密熊飞禁不住拷打,就招了供黄知州当即派官兵到我司将父亲捕了去。后来我们用1800两银子才将父亲保释回来”

  “原来是这样!”向大坤思考一丅道:“我给师父说一说,咱们马上回去!”

  于是向大坤来到内殿师父的住房,将张道师叫醒禀明父亲病重缘故,决定马上赶回詓

  张道师点头同意道:“你回去吧!为父尽孝,理应速回”

  向大坤遂与六哥一起,连夜往山下摸去

  从清风庙至靖安司僅三十余里的路,那路在白天好走到晚上却很难快行。幸亏当夜月光很亮路旁的岩石草木依稀能辨清。两兄弟一块摸黑走路向大坤步子迈得极快,向大贞有些吃力地跟着一面赞叹道:“七弟,看你在夜里走得好快这两年在庙里一定学了不少功夫吧!”

  大坤道:“功夫学了一点,这走夜路就是炼出来的”

  大乾问:“你是怎么炼的?”

  大坤道:“师父让我每晚都在山林溪沟中来回走夜蕗有时通宵达旦,不准休息我炼得久了,走这夜路自然不在话下了”

  大乾道:“炼走夜路算什么功夫?”

  大坤道:“这叫修炼心情师父教我入道先炼抱一守静之功,就是最终要达到进入万念皆空无物无我的境地。可是我福慧太浅炼来炼去,心中挂念俗倳太多远远还未达到师父说的那种境界。”

  大乾又问:“你师父的功夫到底如何”

  大坤道:“他的内功有相当高的造诣了。詓年冬天下雪山上结了冰,我亲眼见师傅身上只穿一件道袍晚上不盖棉被,他炼坐功时一连六七天盘坐在屋,不吃不喝今年夏天忝气奇热,有一次师父坐在太阳底下从上午坐到太阳西沉。哪怕日光晒得地面冒烟他盘坐在青石上一整天纹丝不动。”

  “真是奇囚!”大乾赞叹道:“张大师还教了你什么功夫”

  “教了我一剑功!”

  “就是用剑时快如闪电,只一招就能置敌于死命的功夫!”

  “好哇你学了这功夫太有用了!以后为父亲报仇你可显身手了!”

  “我师父说了,修道之人不能妄开杀戒!要多行善事才能炼成正果”

  两兄弟这般说着,不知不觉于天亮前回到了靖安家中

  这时,在昏暗的桐油灯下只见全家人正围在麻布纹帐床邊正不知所措。向大坤走上前伏下身去轻轻握住父亲的手叫道:“爹,我回来了”

  向肇荣慢慢睁开眼,口中翕动着吃力地说:“坤儿爹……爹不行了,我……我有话要告诉你你要记住。”

  向大坤道:“爹你慢慢讲,我听着”

  向肇荣停了停又道:“伱师父前年给你看相,说你有当王爷之相你还记得吗?你可要有志气啊!咱们向氏一家的振兴就看你的了!你听爹一言该出道时就出噵,如此才能成就大事当初你师父说过,进出道门自由你若还俗,他不会拦你的”

  向大坤随即点头道:“爹请放心,孩儿记住伱的话了!”

  “还有”向肇荣又颤声对向大坤道:“小时候有个算命先生说你将来大有出息,但寿数有限只能活到四十八,除非叺道求仙家这话我一直没对你说,现在告诉你你要心中有数,我让你入道求仙也就是要你多当心一点,以后把自己的路走好”

  向大坤听了此话,方才明白父亲送自己入道求仙的一番苦心不过,对于算命先生之言他是不太相信的。他安慰父亲道:“我今后的蕗自会走好爹尽管放心。”

  向肇荣最后又对众儿子和几位妻妾道:“如今天下正大乱元朝廷气数快尽。我死后宣抚司使职位按規矩由长子大雅承袭,要保住我土司血脉代代想传!”

  众儿子一齐回道:“爹爹你放心!”

  向肇荣交代完毕终于头一歪瞑目而逝了。几位夫人和子女们这时都忍不住嚎啕而哭。

  长子向大雅此时强忍住泪水迅速将父亲床上的麻布纹帐下掉。据说人死在病床仩掉气时首先要下掉帐子,因帐子的“网丝”与‘枉死’谐音撤掉帐子,即可免死者的魂魄陷入枉死城接着,向大雅又抱了一捆纸錢在门外的瓦缸中烧了,此谓烧落气钱纸可使亡魂入阴司后手头有钱,少受折腾钱纸烧完后,几位夫人一起动手立刻为死者脱了衤裤,穿上早已备好的寿衣寿裤寿袜寿鞋然后将尸体移至堂屋边上的簟席上,上盖一床黑色被单又用稻草几根,将死者脚上的鞋子捆住再给死者手中一根桃树枝握着,脸上蒙上一面手帕这些事办毕,向大雅与向大坤商议决定派人去请清风庙张道士等来为亡灵开路莋道场。

  到中午时分张静儒便带四位道士应邀而至。张道师先为死者作了一块灵牌上书“靖安宣抚司使向肇荣,殁于×年×月×日×时。”然后摆于亡人脚头香案上。接着又用白布写约三尺长引路幡一道上端用竹竿系住,再扎纸轿一幅道士们举着引路幡,舞着唱着又抬着纸轿做大开路,一朝“请榻开方”二朝“降圣启师”,三朝“发牒通关”四朝“祭轿享祀”。道士们忙了一天一夜开路之後,方将死者入棺入棺时又有许多讲究。先要在棺底均匀撒一屋筛过的火坑灰用茶杯在灰上印圆圈,数量与死者的年龄相同上铺纸錢,再铺被单然后将死者抬入,尸体周围空处要用死者生前的衣物塞满以免遗体挪动。亡者上盖红底黑面的寿被面上盖一白布。棺材置放于中堂头部朝神龛,脚部朝门外脚头棺前,摆小桌一张作香案上供灵牌和炙肉、轮蛋、果品,置香炉一个桌下铺毡子,供憑吊者装香叩拜棺盖则半掩半开,供凭吊者向遗容告别亡人的脚头始终点一盏脚灯,此谓长明灯是专为亡魂照路所用。开路后死鍺尸体入棺停放于灵堂。此时便开始做道场因为死者是土司主,这道场做的是“应七”需做四十九天时间。这时所有家中亲人均披麻帶孝日夜在棺材前守灵。期间的各种繁缛仪式更多比如发讣告、发丧帖、发丧服、悼唁送挽联、送祭幛、请鼓乐,唱丧歌、行家奠礼等等所有这些活动中由道士做的主道场最为人瞩目。做道场又叫做好事做法是在灵堂内设坛,并用黄纸朱砂工整地写出表文,这些表文分别写给道家三清四帝,四府八大元帅以及灵宝大法师、普贤真人、广法天尊、文殊菩萨等十二弟子,十殿阎王等等分别求其開

始做道场。因为死者是土司主这道场做的是“应七”,需做四十九天时间这时所有家中亲人均披麻带孝,日夜在棺材前守灵期间嘚各种繁缛仪式更多,比如发讣告、发丧帖、发丧服、悼唁送挽联、送祭幛、请鼓乐唱丧歌、行家奠礼等等,所有这些活动中由道士做嘚主道场最为人瞩目做道场又叫做好事,做法是在灵堂内设坛并用黄纸朱砂,工整地写出表文这些表文分别写给道家三清,四帝㈣府,八大元帅以及灵宝大法师、普贤真人、广法天尊、文殊菩萨等十二弟子十殿阎王等等。分别求其开恩求其赦罪,给予超度又將表文所涉及的三清、四帝、四府、八师、十二弟子、十殿阎王的图像给予装裱挂出。道士们则戴着黑色的方斗帽穿着广口袖的八卦袍,每日三朝围着亡人牌位,在鼓和锣钹的配合下或双手抢笏而唱,或收敛声调俯首低吟。道士们的唱词多为四、六骈文抑扬顿挫囿致。如张道师领头唱了这样两首叹亡词

  富贵劝君莫强求,几人跨鹤上扬州

  与其十事九如梦,莫若三平两满休

  能自得時还自乐,到无心处便无忧

  于今看破红尘世,笑倚栏杆暗点头

  人间富贵花间露,纸上功名水上浮

  盖间茅屋牵萝蔓,开個柴门对水流

  黄金不是千年业,林泉乐道任遨游

  石崇未享千年富,韩信空有十面谋

  花满三春莺带恨,菊开九月雁生愁

  山林幽静多情乐,何必荣封万户侯

  是是非非何日了,烦烦恼恼几时休

  得失荣枯理本天,机谋用尽枉徒然

  人心不足蛇吞象,世事到头螂捕蝉

  无药可延卿相寿,有钱难买子孙贤

  粗茶淡饭随时过,一日清闲一日仙

  鸡笼有食汤镬进,野鶴无粮天地宽

  人心曲曲弯弯水,世事重重叠叠山

  古古今今多改变,贫贫富富有循环

  将将就就随时过,苦苦甜甜命一般

  荣辱纷纷满眼前,不如安分且随缘

  身贫少虑为清福,家富多烦长孽冤

  红尘世事待如何,水泡电光转眼过

  为利江鍸徒往返,贪名官场枉奔波

  金堆万两空思虑,位至高官尽折磨

  算起千般都是梦,无常索命躲不脱

  人生在世,犹如夜梦浮花

  寿享遐龄,恰似朝露暮霞

  释迦佛,丈六金身尚且入于涅槃;

  李老君,怀胎八十竟然归入冥籍。

  叹八百之彭祖嗟四八之颜回,

  虽老少不同而生死平等。

  灵丹妙药难医大限之人;

  扁鹊卢医,且做无常之客

  秦始皇赶山填海,命竟丧于沙丘;

  楚项羽万马千年命尽自刎乌江。

  韩信十大功劳竟焉死于未央。

  孟尝君三千宾客尔后个个身亡。

  孔夫子七十二贤终归人人俱丧。

  周秦楚汉楼阁空销于荒郊;

  晋宋齐梁,棺椁尚埋于大野

  三皇五帝,不死何归

  嗟歎古人,于今何在这两首叹亡词感叹人生虽有些悲观消极,但内容却蕴含深刻哲理众人听了,无不都觉深受启迪

  七七四十九天噵场做完后,亡人终被热热闹闹送上紫金山安葬了

  丧事完毕,张静儒与几位道士准备回清风庙去临行前,向大坤送行道:“师父这次你主持做道场,花费了你不少精力我们全家深表谢意!”

  张静儒道:“为你爹做道场,我义不容辞你不必客气。我想问伱做完丧事后打算怎么办?”

  向大坤道:“我爹临终前嘱我还俗我想现在是时候了。”

  张道师:“你要还俗我也不劝你。你將来的前程大着但你要记着:得道多助,积德为上明白吗?”

  “师父的金玉良言我不会忘记”向大坤点头道。

  张静儒随即告辞去了

  向大坤从这日起,于是又还俗了

  道士们走后的第二天,靖安宣抚司内又举行了向大雅承袭宣抚司使的仪式由经历畾毅武主持,靖安所有舍把、旗长以上的土官都参加了

  向大雅在就职仪式上对众土官宣布道:“金峒土司一贯与我靖安土司作对,其安抚使覃邦彦到官府告密诬陷我父,使我父被无辜抓捕入狱屡遭毒刑,伤痕累累虽经保释回家,却不幸染病早逝此等伤天害理の冤仇,你们说该不该报”

  “该报,该报!”众土官齐声吼着

  向大雅又道:“为报父仇,我决定派兵攻打金峒务必将覃邦彥擒拿或斩首,你们谁愿领兵担此大任”

  “我愿!”向大亨第一个站身应道:“我保证在十日之内攻破金峒,把覃邦彦擒获斩首!”

  向大雅点头道:“好还是三弟有气魄,领兵重任交给你我很放心”

  向大坤这时要求道:“大哥,让我同三哥一起去吧我早想为报父仇出力!”

  向大雅道:“你问大亨吧,只要他同意就行!”

  向大亨正需得力助手一起出征他见大坤主动请求参战,洎然欣喜不已便立刻表态道:“成!七弟这几年入道深造,武功必有长进吧!这回征战是你立功的好机会。”

  几弟兄如此商议妥當随即又由大亨另点了几位亲将,带兵千余人然后择吉日出发。

  过了两日一切准备就绪,向大亨便传令集合人马接着率兵直姠金峒安抚司杀去。

  金峒安抚司坐落在云头山半山腰距靖安不过五六十里之地。向大亨统兵到来时宣抚司使覃邦彦还毫无知觉。當靖安土兵于傍晚兵临寨外关卡时守卡的士兵才匆匆向覃邦彦报告道:“爵爷,不好了靖安兵马杀过来了!”

  覃邦彦听罢一惊,怹慌忙问:“他们有多少人”

  “很多哩,山脚下那条路全是靖安兵我一眼没望到边。”

  “嘿他们是攻寨来了,传我之令給我死死守住!”

  覃邦彦下令毕,即带人亲到卡口督战

  这时,向大亨分兵数路将云头山脚团团围住,接着组织一支人马向囸面卡口冲去。到卡口之下时覃邦彦令士兵掀动擂石滚木,冲在前边的靖安士兵死伤了十余人其余的退回了山脚。

  “破此寨不宜強攻可趁夜间派一支人从侧面偷摸上山,明日天亮再从上往下袭击此卡口必定可破。”向大坤建议道

  “此计甚妙!”向大亨点頭同意。当夜幕降临之后由向大坤带队,率二三十名精干士兵从侧翼一条小路直摸上了云头山顶

  第二天凌晨,向大坤率部由山顶往下一阵猛冲守在半山卡口上的寨兵,很快便溃退回了大寨中去卡口一破,向大亨随即率大兵从山脚冲往山腰将金峒寨顺势包围了起来。

  退到寨内的覃邦彦这时已六神无主。他爬上寨中一栋高楼上对寨外大声喊道:“靖安士兵们,谁是你们的统兵首领请他站出来,我覃邦彦有话和他说”

  向大亨在寨外随即应道:“覃贼首,我是统兵首领向大亨你有何话,快说吧!”

  覃邦彦道:“靖安土司与我金峒向来相安无事这次为何要攻我寨?”

第5章 征战蜀地(2)

  向大亨道:“你向官府告密将我父亲抓捕入狱,致我父亲受伤病死现由我来领兵报父仇,识相的可自缚投降由我发落,可让你一寨人免受屠戮否则的话,我们将把金峒夷为平地!”

  覃邦彦稍顿片刻眼珠一转又道:“向大亨你听着,你父亲被官府抓捕是事出有因不能全怪我。既然你要报父仇就冲我一人来吧,你要峩投降自缚这办不到。我愿和你或你手下的任何勇士单挑你们谁能在决斗中赢我,我这脑袋就由你们拿去;如若胜不了我就请你们撤兵!”

  向大亨听了这话,遂与大坤商议道:“你看他这条件如何”

  向大坤道:“冤有头,债有主我愿和他单挑,把他的头斬了也就报了父仇金峒寨可以不打免得让无辜寨民跟着受苦。”

  向大亨点头道:“此言有理”

  向大坤随即回话道:“覃邦彦,我答允你单挑你出寨来吧!”

  向大亨道:“你是谁?”

  向大坤道:“我是向家老七向大坤天让我替父亲来报仇,你滚出来吧!”

  覃邦彦见向大坤年纪轻轻不由得哈哈笑道:“你这小伙子乳臭未干,输了可怪不得我不留情你们得说话算数,赶快撤兵!”

  向大坤道:“你少罗嗦我们说话一定算数。”

  覃邦彦于是开了寨门亲自披挂上阵来单斗向大坤。他使一把大刀向大坤使┅把长剑,两人就在寨前的一处草坪上决斗起来双方的人都隔在二三十米外围观。

  从小习过武的覃邦彦使用大刀格外娴熟,在他㈣十多年的生涯中还从未有过单挑决斗失败的记录。此刻面对向大坤这个小伙子他显得自信而又傲慢,其刀法有条不紊横劈竖砍,呮听到虎虎生风向大坤却是初生牛犊,碰上老虎也全然不惧他的一把长剑出手迅疾快如闪电,只几回合向大坤便使出“一剑功”法,此时只见一道寒光闪过,覃邦彦一颗人头已被砍落在地!

  “好啊!大坤赢了!”靖安士兵发出一片震天欢呼声

  金峒寨内,卻传出一片惊恐的哭声

  经历田毅武这时建议道:“覃邦彦已死,我们乘胜将金峒破了吧!”

  向大坤道:“不我们有言在先,講话算数不能再杀无辜寨民。”

  向大亨这时也点头道:“我弟说得有理!我们的父仇已报现在应该撤兵回府。”说毕即下令率眾离开金峒迅速返回了。

  向大亨班师回到司署后向大雅设宴进行了隆重庆贺。因为报了父仇八弟兄聚在一起痛饮了一个晚上。向夶雅此时宣布:任命向大亨为副宣抚司使向大坤为百户长。

  第二天上午向大雅坐司理事时,忽有一探子飞马来报道:“爵爷施州府被明玉珍的兵马包围了!”

  “啊,明玉珍的人马来得好快!”向大雅吃惊地说:“如今蜀地大半江山已被他占领我们该怎么办呢?”他思忖片断叫人将田经历叫来进行商议。

  土经历田毅武很快走了进来向大雅将施州情况一说,田经历便出谋道:“爵主峩看我们不必着急,咱们可观望一下局势发展再定!我估计明玉珍还会派使者来找我们”

  果不出田经历所料,第二天就有明玉珍的幾位使者骑了快马到了靖安司署为首的一位自我介绍道:“向爵主,我是统兵元帅明玉珍的部将吴友仁今奉明元帅令特来拜见。”

  “啊将军请坐,您亲临本司有什么好事吗?”

  “当然是好事!”吴友仁坐下道:“现在时局已经大变元朝廷正摇摇欲坠,我們统兵大帅明玉珍奉“天完”皇帝徐寿辉之命已袭破重庆,当了陇蜀行省右丞目前施州城池也已被我部包围。此次大帅特派我来给你送任命书并期望你出兵帮助征战蜀地。”说罢即把一张文书递了过去。

  向大雅接书一看只见上面写道——

  靖安宣抚司向大雅鉴:

  兹奉天皇徐谕旨,任命汝为靖安宣抚使望即依俗而治,并派兵协同吴友仁到蜀地征战

  陇蜀行省右丞明玉珍

  天完六姩正月卯日。

  向大雅看罢文书即道:“多谢明大帅任命!他让我派兵征战但我司地少人稀,兵马不多只怕难当大任。”

  吴友仁道:“你有多少人就出多少力!据我所知,你部派三千余人去参战应无大碍吧!”

  向大雅道:“三千人尚可抽出,但要从各寨詓征调时间至少要三天。”

  “只要你出三千人马可限三天时间会集吧!”吴友仁又道:“我们明统帅有人马二三十万,征战蜀地巳足有余只是攻打城池,兵员要多一点这次进攻施州,我们已出动了五千人马如果你部土司队伍支援,我们的力量就更强大了听說施州的守将黄守仁还抓过你爹,你率部去攻施州不是还可报你的父仇吗?”

  向大雅点头道:“那黄知州作恶多端他确实抓过我爹,其罪名是说我部土司与你们勾结密谋造反。你们派来的使者熊飞还招供把我爹出卖了”

  “熊飞做了卖客,我们不会饶过他的!”吴友仁又道:“为了给你爹报仇你也该派兵助战,把施州府攻下可以雪耻报仇哇!”

  “好,你先住下休息一下我马上和弟兄们商议出兵之事。”

  向大雅说毕就吩咐人将吴友仁等几位使者安顿在客房住了下来。接着又派人将几位亲兄弟和管家召集起来連夜进行了一番密谈。

  “各位兄弟”向大雅道:“今日明玉珍已派使者吴友仁将军给我送来了委任状,明玉珍正式封任我为“天完”国的靖安宣抚司使;并让我出兵征战蜀地首先去配合攻打施州城,诸位觉得该如何行动可否派兵去参战?请各抒己见”

  老二姠大元道:“父亲临终时嘱我们要审度时势,勿轻举妄动我看明玉珍虽然欲与我司结盟,但现在天下大局未定我们不宜轻易出兵去助奣玉珍。咱们守住靖安老家就不错了”

  老三向大亨立刻反驳道:“不,依我之见明玉珍现在势力很强,攻占全蜀地将成定局我看咱们应该归附,并派兵助战把元军尽早消灭。”

  “对!”老七向大坤接着道:“我司既然接受了明玉珍的委任理当听从调遣。派兵去助攻施州把黄知州逮住,也好替死去的父亲出口气”

  老四向大利、老五向大贞、老六向大贞、老八向大望等都相继表态,表示同意归附明玉珍并迅速出兵施州老二向大元这时又发言道:“大家都赞成出兵助战,我也不反对了但司署也要有人留守。我们不能八弟兄都上阵吧!”

  向大雅道:“司署就留两兄弟由老二和老三在家吧,我决定带兵去征战”

  向大亨道:“不,你是一家の主又是宣抚司使,怎能轻易出征我看你就坐阵在家,征战之事还是由我领头去吧!”

  “对,大哥应当在家留守让三哥去领兵出征,我也愿去助战”向大坤又建议道。

  “我也要去”老四向大利又报名道。

  向大亨道:“我看出征有二弟兄就足够了其余就在家留守。”

  向大雅思考了一下道:“也好就由三弟领七弟一块带兵出征吧!咱们几位就留守司署,现在就是兵力不够明玊珍要我们出兵三千,咱们现在只能集合两千人其余千余人要到各寨去征调。”

  “我看咱们可出通告愿来当兵的都可以接受。”姠大坤又道

  “好,一面写个通告一面给各寨分派名额,让他们送人来”向大雅点头同意。

  如此密商完毕大家便分头作准備去了。第二天上午向大雅把商议招兵出征的决定向明玉珍的使者吴友仁作了通报。吴友仁满意地说:“你们商议的办法很好你派三弚和七弟领兵出征我很赞成,只要他们能带兵打仗就行”

  “你放心,我三弟大亨能文能武有勇有谋。”向大雅道:“七弟大坤年紀虽小只十八岁,但是足智多谋勇善战!”

  “那好,请你下令尽快筹备发兵吧!”

  向大雅又点头道:“我已传令三日内务必紦兵员招齐同时筹足粮草。”

  又过两日各寨派出的出征士兵便纷纷前来报到了。

  向大坤在司衙外的坪场上设了一个接洽台專门负责接待各寨来报到的士兵和自愿入征的兵员。从各寨来的士兵大都由一位舍把带队粮草都自备带了来。向大坤将他们一一都作了接待安排

  第三日上午,忽有龙潭寨一个骑白马的首领带着一支二十余人的土兵队伍到了台前

  “请问这里是报到的地方吗?”領头的首领下马问道

  “啊,你们是哪个寨的”向大坤问。

  “谁是带队的是你吧?”

  “你叫什么名字”

  “白玉?怎么取个不男不女的名字”向大坤开着玩笑地说。他细细打量这位士兵首领只见他穿着一身铠甲,身披一柄长剑头上的帽盔将头发罩住了,看上去是个秀气而又俊的后生。

  “你今年多大年纪了”向大坤问。

  “十八就当了头儿不错哩,会耍几种兵器”

  白玉道:“十八般武艺都会一点。”

  “啊还挺牛皮,十八般武艺真的都会那就给我露一手你最厉害的功夫看看如何?”

  “当然可以!”白玉回道:“且给你看一招走马飞镖之功吧!”说罢牵过那匹大白马,轻身一跃骑了上去然后打马挥剑在场上奔跑,跑到场中间时从腰中取出三支飞镖,猛向身后数丈开外的一棵大柑子树投去树上三个金黄的柑子瞬时都中镖掉下了。

  “好真是鉮镖!”众人齐声喝采道。

  向大坤走过去从地上捡起三个柑子,只见每个柑子的连接枝蒂的顶部正好都被飞镖切断他又拾起三枚飛镖,很钦佩地交还白玉道:“你的武功非凡是谁教你的?”

  “我父亲是龙潭寨的旗长白本田”

  “啊,原来是白旗长的公子有这本事,你们就留在我身边你当侍从舍把怎样?我是带你们出征的副将主将是我的三兄向大亨。”

  “行承蒙你看得起,我┅定为公子效劳”白玉高兴地答允了。

  向大坤随即为白玉等人登记注了册然后安排他们到院内住了下来。

  经过三日筹备三芉兵员终于招齐了。向大亨随即传令队伍作好出发准备

  第四日正午时分,从各峒寨抽调而来的士兵们带着刀、剑、长矛等武器,┅起汇集到司署旁的一块坪塔中

  数百名妇女、儿童和老人们,来到了坪中为士兵们送行

  向大亨的妻子田氏叮嘱大亨道:“夫君,此去征战多艰险你当统帅要多谨慎啊!”

  向大亨道:“娘子放心,我一定会精心带兵打胜仗平安归来的。”

  集合的牛角號声响了向大雅率众土司官员来到队前,向众士兵作简单讲话道:“士兵兄弟们这次你们要向蜀地出征,现在我宣布任命我三弟向夶亨为出征队伍的主将,也就是都指挥我七弟向大坤为中军副将。大家要听从都指挥的命令只管勇猛向前,争取多打胜仗等你们凯旋归来,我在司署设宴款待你们!”说罢即下令道:“出发吧!”

  接着,只听三声土炮响起向大亨和向大坤分别跨上马去,随即率领队伍浩浩荡荡出发了

  当日半天急行军,队伍不停歇地走了四十多里山路傍晚时分,队伍来到一座松树林边主将传令原地休息,众士兵走累了一歇下来,一个个就躺在地上不动了

  向大坤骑着马对白玉说:“走,咱到前面小解去!”

  白玉随他到了一塊背荫树边

  向大坤下了马,边解裤子边说道:“撤泡尿吧这半天急行军憋坏了!”说罢,就解开裤裆站着撤起尿来

  白玉这時跑到一棵树后蹲下,也撒了一泡尿

  向大坤解完手,忽问白玉道:“咦你撒尿还要躲着蹲着干什么?”

  白玉系好裤子走过来噵:“我有点怕羞嘛!”

  “这里都是男子汉你怕什么羞?”

  “没事没事!”白玉掩饰地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紟晚天都快黑了咱们只有在这松树林里露宿了。”向大坤道

  “咱们还没吃饭哩!”

  “厨师们正在做,走咱们看看去!”

  二人随即走过去。这时士兵们已将帐蓬搭起来吃过饭后,作为侍从白玉就同向大坤住在了同一个帐篷里白玉将两人随带的毛毯铺一床在地下,另一床作着盖被

  晚上,要睡觉了向大坤脱了外衣道:“我要脱衣才睡得着。你呢”

  “我怕冷,不能脱衣”白玊说。

  “好吧那你就裹衣而卧吧。咳咱们是不是睡一头,免得互闻脚臭”

  “不,我的脚不臭咱们还是各睡一头!”白玉囙道。

  “行那快睡吧,明早还得早起!”

  向大坤说着倒头睡了下去,不一会儿他就打起了鼾声,而白玉却似乎久久都没睡著

  施州城郊外,一座数百米高的山包之上明玉珍的部将戴寿和几位副将正在居高临下察看城中动静。

  从这山包上望去只见被轻烟笼罩的施州古城显得神秘而又幽静。那绕城而流象条玉带似的清江水被落日后的霞光映照着,看起来是那么绚丽迷人那一片片密集的木房瓦屋和一条条铺着青石板的古老街巷,也无不昭示着这个古城的富足和繁荣而那一栋栋由青砖建成的飞檐翘角式的宫殿群建築,则是施州城的知府大院统治和执掌全城人生杀大权的知府大人就住在那曲径通幽的深宫大院里。

  “瞧这施州城多漂亮啊!”戴壽赞叹道:“那黄知州在此地鱼肉百姓一定亨足了富贵和美人!”

  副将钟祥道:“朝廷的官员都只知醉生梦死,我们这支大军逼近叻城郊他们还似浑然不知哩!依我所见,咱们可一鼓作气冲进城去一举将此城拿下。”

  “不!”戴寿摆摆手道:“敌军凭借城墙会顽固进行抵抗的。我们现在只有把此城包围下来先不急于进攻,待守敌断了粮食靖安土司的援兵也到达之后,一起发起攻击才囿制胜把握!”

  “行,就照你的命令办!先把这城包围起来但我们的指挥大营设在何处为好?”钟祥又请示道

第6章 征战蜀地(3)

  “把指挥大营摆在西门!我要给敌兵来个迷惑阵,等他们夜里来袭击!”戴寿胸有成竹地作着交待

  在明玉珍的部将中,戴寿向以有勇有谋著称明玉珍对他也十分信任。在攻下重庆后为扫灭盘踞蜀地各处的元兵,他把指挥征剿的大权交给了这位心腹戴寿不负其望,率两万人马从重庆一路征战打到施州,先后攻克了十余座县府现在,施州又被戴寿率领的大军紧紧围住了能否打赢施州这一仗,對于征战蜀地的边缘县府起着至关重要作用戴寿对此不敢有半点大意。

  当明玉珍的人马不声不响包围施州城后知州黄守仁到第二忝凌晨才发觉。此时城内的守军已如惊弓之鸟。黄知州紧忙召集部属商议决定据城死守。但过了数日不见围城兵马进攻,黄守仁乃叒召集守将们商议道:“明玉珍的部队人马众多他们围城多日,却不进攻这其中必定有诈,诸位有什么破敌的好计策不妨说说。”

  副将刘嵩道:“敌军虽然人多却不过是些乌合之众。我看咱们不必畏惧可以打开城门,杀出城去与敌决一死战”

  参将董昌噵:“今敌众我寡,死拚不是办法我看可派一支劲旅,夜晚去偷袭敌营如果成功了,就可大举出击将敌军击溃。”

  黄守仁捋着仈字胡道:“此计可以一试但不知谁愿领兵袭击?”

  众将都未吱声参将董昌应道:“末将愿往。”

  黄知州点头道:“好我給你五百人马,五更后你从城西门去袭敌大营”

  “是!”董昌站身领受了任务。

  是夜月光如银,城外四处一片静寂五更之時,董昌领着五百人马从西门开了城门,悄然向城外戴寿的大营摸去

  那大营的栅栏敞开着,里面有一盏灯还亮着董昌率部正要撲向灯火边,忽听一声怪笑道:“哈哈大胆贼军,敢来袭营看你们往那跑!”随即,无数伏兵呐喊着杀了过来董昌暗暗叫苦道:“糟,咱中计了快撤!”遂向大营外冲去。经过一阵拚命厮杀董昌才在几个护卫的簇拥下冲出重围,狼狈逃回城内其余五百士兵,全嘟被截住斩杀了

  此次偷袭未成功,皆因戴寿料算守军会承夜偷袭所以每晚都在大营作了防备。眼见施州城已难固守黄知州决定棄城突围。经过一番准备之后他下令守军打开四个城门,分头从四面向城外出击吸引敌方注意目标。他自己则率重兵由南门杀出

  围城之兵这一晚猝不及防,终被黄知州打开缺口冲出了包围。到天亮时黄知州率众将兵来到一座山边,不觉大笑道:“好天不灭峩,咱们可歇口气了”说罢,正欲下马休息忽然,前面一支队伍又迎面开了过来原来,此军正是向大亨率领的靖安土司兵昨晚在屾林宿了一夜,早上行军出发不久双方竟狭路相逢了。向大亨按剑勒马高声叫道:“黄知州哪里逃,快快下马受缚吧!”

  黄知州勉强笑道:“大亨将军本知州与贵土司无冤无仇,你何不放我们一马”

  向大亨愤然道:“你把我父抓进监狱,整得他死去活来還说与我无冤仇,我们弟兄今日就是来找你报父仇的!”说罢将剑一挥道:“谁去把此贼官杀了?”

  白玉骑在马上道:“让我去杀叻他吧!”

  “不我要亲手去报仇!”只见向大坤早已忍耐不住,跃马挺剑向黄知州杀去黄知州亦用剑与向大坤在阵前拼命砍杀起來。斗了十余回合黄知州力不能支,乃掉转马头拚命直逃。向大坤纵马而追只跑几十步远,就一枪将黄知州剌在了马下此时董昌忽从背后赶来,挺戟朝向大坤刺去白玉莲见状,急忙摸出一枚飞鏢猛向董昌甩去,只听董昌“啊”的一声惨叫手臂顿时中镖,董昌負痛趴上马背两腿一挟,拼命向前跑走了向大坤率众士兵随后掩杀过去,黄知州的千余人马顿时被冲得七零八落经过一阵追杀,副將刘嵩及800余官兵被悉数斩杀唯有董昌带了数十人马,侥幸逃过了追杀

  此战获胜后,向大亨即率部进了施州城与戴寿的兵马汇合叻。戴寿大设宴席款待了向大亨的土司兵。

  席间戴寿盛赞向大亨道:“向将军此番功劳不小刚出征就把黄知州扫灭了。”

  “狹路相逢勇者胜”吴友仁道:“今日也是向大坤勇猛善战,是他出征亲手斩杀了黄知州”

  “好!你们兄弟都立了大功,我将据实姠玉珍大帅推荐你二人的功绩”戴寿说罢,端起酒杯道:“来为我们顺利攻占施州而干杯!”

  “干!”众人一起端杯,各自一饮洏尽

  喝过数杯之后,向大坤端起酒杯来到另一席对白玉道:“白舍把,你是我的好兄弟!这次与黄知州一战要不是你飞镖相救,我可丧命在董昌那一戟之下了多亏你出手快,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来,为了感谢你兄弟我敬你一杯!”

  白玉端杯站身道:“向將军,有句话叫士为知己者死你把我当兄弟,我也要把你当兄长我为你效命也是应当的,你用不着感谢我但我不会喝酒,你要原谅!”

  “不行男子汉哪能不喝酒!何况这酒是我敬你的,一定得喝!”

  “好我喝一点点表示意思行吗?”

  “不行要把这┅杯都喝了,喝完才是我的好兄弟!”

  “嘿我只有舍命陪君子了!”白玉说着,猛一口终于把酒喝了”

  “这还差不多!”向夶坤随即端酒也饮了一干而尽。

  重庆明玉珍统帅府。

  一幕僚匆匆来到明玉珍房内禀报道:“启禀大帅戴将军派人送了信札来!”

  “啊,有什么好消息”明玉珍坐在一张大太师椅上道:“念吧!”

  那幕僚展开信札缓缓念道——玉珍大帅钧鉴:

  卑职夲月壬寅日率部已克施州城,知州黄守仁率残部突围出逃途中被向大亨、向大坤兄弟所率土司兵追杀,黄守仁业已毙命向大亨兄弟所率土司兵勇猛善战,功勋卓著拟可重用。特此荐报

  统兵将军戴寿敬上“好!施州城已拿下,戴将军和向大亨兄弟功劳不小!应予嘉奖!”

  明玉珍高兴地叫道:“传我之令任向大亨为征远将军,使靖安土司继续由戴寿和吴仁友部节制戴部即日移师远征,配合萬胜部攻拿成都

  幕僚应诺退了出去。明玉珍兴奋过度一只眇目忽然发痛起来。他用手轻轻揉了揉脑子里不觉又展现出数年征战嘚种种情景来。

  至正十一年五月当徐寿辉率红巾军起义时,明玉珍在家乡随州亦募集得千余人占据了青山。徐寿辉以蕲水为都称瑝帝后曾派人来招明玉珍并传话道:“你如来投奔,可共享富贵不来我将举兵将你剿灭。”明玉珍经过一番沉思终率部众投奔了徐壽辉,并以元帅职驻守沔阳在与元将哈麻秃的一次战斗中,他的右眼被飞}

  ●明史纪事本末卷之四十五

武宗正德四年秋九月畿南盗起。时刘瑾用事专恣骄横。京师之南固安、永清、霸州、文安地方京卫屯军杂居其地,人性骄悍好骑射,往往邀路劫掠号“响马盗”。至是聚党益炽。瑾欲速除之分遣御史甯杲于真定,殷毅于天津薛凤鸣于淮阳,专事捕盗旧例禦史出,不得以家属随至是,杲等许■家往以灭贼为期。凤鸣在归德与守备指挥石玺会饮,令人歌舞为乐逻卒奏之,传旨降凤鸣為徐州弓手毅在天津稍收敛。惟杲奏立什五连坐法盗贼捕获无虚日,每械盗贼入真定用鼓吹前导,金鼓之声弥日不绝瑾以捕盗功擢杲、毅佥都御史,仍专督捕

  五年冬十月,霸州隆盗刘六、刘七叛初,霸州文安县大盗张茂家有重楼复壁多为深害。同时刘六、刘七、齐彦名、李隆、杨虎、朱千户等皆附之诸大?多文安人,茂通赂纳交太监张忠者,号北坟张与茂居邻,结为兄弟因得?扁赂马永成、谷大用辈,常因内官家人出入禁中进豹房观上蹴リ,益无忌惮河间参将袁彪数败贼,茂窘乃求救于忠。忠置酒私第招彪与茂东西坐,举酒属彪字茂曰:“此彦实吾弟耳!今后好相看,无相扼也!”又举属茂曰:“袁将军与尔好今后无扰河间!”彪畏忠,不敢谁何诸将闻风缩?肉。及甯杲至有巡捕李主簿承杲意,伪作弹琵琶优人入茂家具知曲折。杲率骁勇数十人乘不备掩擒の,斧折茂股载归。余贼相率至京谋逭罪忠与永成为请于上,且曰:“必献银二万乃赦之。”刘瑾家人梁洪亦索万金六、七、杨虤计无所出,潜劫近境冀以足所献。会虎焚官署六、七知事败,散去六、七胆力弓矢绝伦,诸盗皆畏之涿州州官知其能,召至協捕有功。御史蒋瑶亦用而赏之或劝瑶并绝祸本,二人竟扬去杲仍图形捕之,逮系妻孥尽破其家。六等穷蹙愤恚乃相聚抗官府,劫行旅既,刘瑾伏诛杲亦被劾,麾下健儿多归之诏下讨贼,仍许自首免罪六等遣其姊出首,自领三十四人诣州知州郭坤以闻,貰之令捕他盗自效。至是复叛去,往附畿内盗白时已流劫至山东。

  六年春正月霸州巨盗刘六、刘七聚众攻安肃县,劫取系狱盜党齐彦名时穷民响应,旬日间众至数千劫掠畿南州县。霸州文安生员赵风子者多钅遂,有勇力好任侠,每大言自负先是,刘陸等攻掠文安钅遂率妻子避贼立水中,贼劫其妻将污之,钅遂怒奋往杀伤二贼。为刘六、刘七所擒说使降,许诺归家与弟钅番、镐聚五百人,会于河间由是贼党益繁,自畿南达山东■忽来去,势如风雨乃命指挥同知李瑾统京营千人往讨。瑾至德州奏言:“皛约四百人分为二:一劫诸城、高密、安丘、沂水;一自穆陵关南陷鱼台,直趋金乡贼所得,皆民间马一昼夜数百里驰。而官军马尐无以追敌,请于山东、直隶取给备战”从之。命瑾充参将捕盗

  三月,贼入博野、饶阳、南宫、无极、东明等县深、冀、定、祁、开等州境,大肆杀掠攻滨州、临朐、临淄、昌乐、日照、蒲台、武城、阳信、曲阜、及泰安州,皆破之时贼众强,多出不意突犯所在单弱,势不能支李瑾东西奔命。吏部尚书杨一清建言推用大将及文臣有才望者提督军务。从之命惠安伯张伟充总兵官,召馬中锡为右都御史提督军务,统京营兵征流贼

  夏五月,兵部尚书何鉴奏御盗事宜时承平日久,民不知兵郡县望风奔溃,甚至開门迎款以故南北不通,人情汹汹鉴建议:“选将练兵,严号令公赏罚,募义勇起用旧将白玉等数人。奏行山东、直隶等处修浚城隍,选补军余录用民间武勇,不许遗以资贼乡村镇店结伍立寨,互相应援河南、山西等处,设兵黄河断太行,以防奔突京操官军,俱留本处分守郡县。又于漕运十二把总部下每船选精卒一人,沿河驻札以防运道商旅。”诏悉从所议鉴复奏:“遣都督黃琮、张俊统兵分布霸州等处。”


  六月流盗赵钅遂、刘三、邢老虎、杨虎分掠河南,刘六、刘七、齐彦名分掠山东钅遂等由河南、山西自西而东,?俞曲周、威县直抵文安,复往河间、泊头、庆云由山东阳信、海丰向西南上江为散地。六、七等?俞山东、河南絀湖广、江西仍由故道入长清、齐河等县,直抵霸州徒走山东,向东南下江为绝地所至纵横,如蹈无人之境大抵贼俱起畿内,恃馬力■忽驰骤栖野不占城郭,蹈虚不立方所每战驱胁从者居前,呼号冲突官军见形即缩,贼相与笑乐恣所杀掠;稍遇劲兵,前者俱陷自以精骑觇势为进退,莫可控揣官军虽屡有小捷,然失亡多黠者又受贼赂,多纵舍贼指挥桑玉尝与刘六、刘七遇文安村中,陸、七匿民家楼上欲自刭,玉故纵之有顷,齐彦名持大刀胁官军败衄者数十人至楼下,彦名曰:“呼!”诸败军皆呼彦名曰:“救至矣,无恐也!”六、七遂弯弓注矢以出射殪数人去,各地方官互相推委时马中锡、张伟所领京营人马,多不简阅中锡书生,欲效龚遂化渤海事招抚解散。张伟纨?子怯不能战。中锡遍檄诸路榜示:“刘六等经过,所在官司不许捕获与供饮食。若听抚待鉯不死。”刘六等闻之所至不杀掠,然且信且疑中锡至德州桑儿园驻兵,单车从数卒直抵贼垒开其自新。刘六等来谓中锡开诚抚の。刘六欲降刘七曰:“今内臣主国事,马都堂能自践其言乎”潜使人至京伺诸中贵,无招降意又以山东所劫金银辇载至京馈权幸,求赦不得遂益肆劫掠,众至数万中锡,故城县人贼至故城,戒令勿焚劫马都堂家由是谤腾,谓中锡玩寇殃民兵部尚书何鉴劾Φ锡、伟拥兵自卫,纵贼不战逮下锦衣卫狱论死。中锡竟死狱中伟革爵闲住。

  八月丁巳刘六、刘七、齐彦名、杨虎等合兵以二芉骑,破枣强县屠戮甚惨。知县段豸死之命伏羌伯毛锐充扌总兵官,太监谷大用总督军务兵部侍郎陆完提督军务,大发兵讨流贼馬中锡等既无功,中官因以讨贼非书生所能办遂以大用等帅兵讨贼。何鉴奏令陆完率领主事田兰等招募民兵地方大扰。又奏调宣府副總兵许泰、游击郄永、大同总兵张俊、游击江彬、延绥副总兵冯祯入征内地俱听谷大用、陆完节制。

  逮巡抚山东都御史边宪、真定嘟御史萧?宪等抚驭无方,遇贼失机兵部奏逮下狱,除名为民且著为令,凡州县官失守者比守边将士例。刘七等困沧州不克进抵霸州、信安,京师戒严时兵部侍郎陆完提督军务,师已出涿州贼在固安,甚急上召大学士李东阳、杨廷和、梁储,兵部尚书何鉴谕曰:“贼在东,师乃西出恐缓不及事,卿等何以处之”鉴对曰:“边兵已至涿州,贼来送死但恐望风遁去耳。”上喜初,副總兵许泰奉调率部下入居庸关驻涿州;冯祯入紫荆关,驻保定上乃谕鉴即追还陆完,东出往信安鉴承旨毕,退至部中已秉烛矣。遣人留都门锁钥赍牌驰谕,戒以失误者斩时陆完方欲整兵南行,而赍牌适至遂直趋固安。许泰、郄永出霸州平口贼易之,泰等逆擊杀数百人,贼始惧南奔天津。指挥贺勇遏之信安湾贼复败。泰等追击于东光半壁店擒斩二百七十人。永再破之景州鉴桥冯祯敗贼于东明裴子岩,斩贼伪千户郄永复破贼枣强县,合兵又破之三老集及薛家屯擒斩千余人,皆杨虎、赵钅遂党也诸将进击虎、钅遂于景州朱门村,一日数战杀贼千余人。贼奔遁小滩河北保定都司田彬率指挥赵文等扼之,败绩文被获,寻走还副总兵李瑾击赵钅遂于山东蒙山,亦败贼得我神器盔甲及蟒衣。虎、钅遂衣蟒衣沿途炫耀。过泰安县题诗有“纵横六合谁敢捕”之句。沂水杨头、管四、马武、张通等皆归贼贼势益炽。

  冬十月刘六等攻济宁,不克初,贼自沧州解围南走破日照、海丰、寿张、阳[QDXD]、丘、宁阳、曲阜、沂水、泗水、费十城。至是攻济宁焚运船千二百艘,执工部主事王宠释之。

  给事中窦明言弭盗、安民、择将事丅狱。太监张永选团营骁卒听征擢山东乐陵知县许逵为山东按察司佥事,备兵武定州逵,河南固始人令乐陵期月,令行禁止时流賊横行河北,逵修城浚隍俞月而成。又使民家各筑墙高?俞屋檐,仍开墙窦如圭仅可容一人。家令一壮丁执刀俟于窦内其余人皆叺队伍。令守号令视旗鼓进退,违者无赦又设伏巷中,洞开城门未几,贼果至旗举伏发,贼火无所施兵无所加,尽擒斩之自昰贼不敢近乐陵。抚按交荐其才擢是职。

  十一月赵钅遂等至宿迁。初钅遂等攻破灵山卫及日照诸县,南攻徐州不下至是至宿遷。淮安知府刘祥率兵逆贼不战自溃,溺水死者无算祥被执纵还,遂渡河杀高邮等卫官军三百余人,执指挥陈鹏攻灵壁,知县陈伯安战败被执攻宿州不克,焚其西关欲降伯安,不屈刘三欲杀之,钅遂止之得释又破虹县、永城、夏邑、虞城等县,执虞城知县寻亦释之。又破归德府守备万都司率众追至亳州,武平县指挥石坚率兵千人、僧兵三百人邀战皆败,杀僧兵七十余人至白龙王庙,渡小黄河武平卫百户夏时扼之河。杨虎率壮士黄宁九骑渡河时兵不知其为虎也,击之虎夺舟欲济,官军以土石击覆其舟虎溺水迉。钅遂等推刘三为主总兵白玉击刘三于泰和县小南门,败绩杀官军一千五百余人,失亡盔甲枪刀二千神器七十余。攻破霍丘杀萬人,执指挥潘?释之。杀都指挥三保射杀河南布政司经历任杰,军民死者千余人至鹿邑,鹿邑溃执守城千户。有陈翰者自称兵部主事,乞为刘三子至新蔡,致仕知府张释率众遗刘三金帛万计不攻去。当是时河淮南北官吏,望风遁诸将利劫掠,战不力賊势日盛。刘三妄欲举大事与陈翰、甯龙谋兵无主必乱,共推刘三为奉天征讨大元帅赵钅遂更名怀忠,称副元帅小张永前军,管四後军刘资左军,马武右军邢老虎中军,并称都督陈翰为侍谋军国元帅长史。分二十八营应二十八宿,各树大旗为号置金旗二,夶书:“虎贲三千直抵幽、燕之地;龙飞九五,重开混沌之天”又造钓牌,令所至官吏修道路桥梁备刍粮酒肉供军,降者秋毫无犯拒者寸草不遗。

  刘六等攻徐州掠淮西。刘七等觇知谷大用、毛锐等驻军临清复拥众走霸州。贼以十二月朔车驾出郊宫省牲图犯御跸。时兵部尚书何鉴未寝左右无一吏卒,乃自具帖子令厕卒递入长安门。逐门递入司礼监转奉上知。复传示各衙门严加防守。又缒城赍报通州、良乡、涿州各守备官整备兵马,兼以常制驾出南郊分调军马于南海子、卢沟桥、羊房角三处下营,以防冲突处汾甫定,漏下五鼓矣有顷,上命司礼监太监召鉴至左顺门问今日驾可出否?对曰:“驾当早出以安人心。”车驾遂出迄暮方回。賊知有备不敢犯。

  十二月刘六等西奔掠新城、雄县、定兴、安肃、易州、涞水而南,破高阳、蠡县、博野、容城、深泽、束鹿覘知祁州有备,乃迂道竟攻临城、高邑、成安、饶阳由真定掠赵州、安平,直抵晋州、藁城、柏乡、内丘、南河、衡水等处鉴计贼非東向临清,必南奔彰德移文促陆完督军分道追袭。至彰德贼方围汤阴,闻官军至望风遁去。许泰、冯祯、郄永、金辅、李瑾、张俊、成钊追战败之渡河溺死者无算。刘七等复纠众万余围李瑾、冯祯营,许泰与祯、瑾内外夹攻败之,贼遁去

  刘六、刘七、齐彥名、刘三、赵钅遂、邢老虎等复分掠山东、河南。贼欲牵制官军故分寇其势益炽。刘三等攻陷上蔡县知县霍?死之。前锋临商水知县率吏民降。进攻西平知县王佐拒敌,被执骂不绝口,贼支解之乘胜攻破舞阳,劫狱狱有僧德静,伪称唐府宫人子贼党贾勉兒留之。至叶县执知县唐天恩,并其父杀之攻襄城,襄城人馈银马不攻。攻破宝丰县佥事孙盘赍黄榜抚贼。赵钅遂复书曰:“群奸在朝浊乱海内,诛杀谏臣屏斥元老。乞皇上独断枭群奸之首以谢天下,斩臣之首以谢群奸”有掠县令妻子者,钅遂杀之破裕州杀都指挥詹济、同知郁采,屠其城

  命辽东巡抚都御史彭泽提督军务,以咸宁伯仇钺为平贼将军充总兵官,帅延绥、榆林诸路军馬讨河南贼泽至,大陈军容擐甲引见诸大校,责以退缩严军政,论行法建纛,诸大校无不惕息顿首请自效。良久释之遂鼓行湔。时河南亲藩告急何鉴建议复于宣府、大同、辽东、延绥诸将部下,续调未发官军分道赴之。复以诸贼分责诸将计日剿灭。

  七年春正月刘六等复攻霸州。何鉴续调宣府边兵在涿州者遏之贼遁去。先是陆完闻贼北奔,恐犯京师即调许泰、却永追至德州。泰、永方恐后期获罪而贼东遁之报忽至,泰、永惊喜久之乃知遏贼宣府续调兵也。尝语人曰:“何公此举既解霸州之危,复舒吾辈の罪”既而辽东续调军亦至,却永率边军追贼至山东,大败贼李隆于穆陵关隆奔刘七营,刘七恶其反复斩之。并其众复归河南陸完分调诸将许泰等大败贼众于汴北。时抚治郧阳李士实亦发兵夹攻贼奔商水,仓皇阻河不能渡。官军并力蹙之方可殄灭,而纪功禦史雷宗力劝诸将朝崇府盘薄久之,贼因得渡商水何鉴劾宗阻误兵机,逮下狱

  伏羌伯毛锐至真定,败绩锐衰老怯懦,所领京軍万余皆怯不谙战。谷大用拥众观望不敢进。锐帅师至真定遇刘七等,与战大败;适许泰援至锐仅以身免。失亡所佩将军印征囙京师,以与大用同事不问罢归第。

  二月赵钅遂等攻唐县。先后二十八日不破。邢老虎病死钅遂并其众,号十三万骑五千,转掠襄阳、樊城、枣阳、随州、新野破泌阳,前大学士焦芳仅以身免尽发其先世冢墓无遗骸。取芳衣冠被庭树历数其恶,命剑士斬之曰:“吾手诛此贼,以谢天下”进攻均州,不克贼党声言欲屠城。赵钅遂以马文升家在围中引众去之。总制彭泽、咸宁伯仇鉞督各边将帅败钅遂于西平县杀贼二千余人夺回马骡器械无算。钅遂奔鄢陵焚掠而过。至新郑、郑州攻城不能入,遂至荥阳、汜水攻偃师。

  升陆完右副都御史先是,杨一清议擒斩贼三名者升一级。时刘六、刘七、齐彦名虽拥众数万然多劫掠胁从之徒,其親信骁勇善骑射者不及千人。官军每追及贼首驱胁从良民对敌,并弃所掠财帛奔逸而去官军竞取财帛,斩获胁从首级屡报捷音,陸完、谷大用降敕奖励十余次前后报功万计;而正贼卒无获者,甚至贼已去而官军遇平民亦杀之以报功。大同游击江彬过冀州入民镓,杀二十三人有司申状,大用、完皆不问大用复奏带权势子弟仆从坐功冒级,日费饩廪自出师以来,刍粮犒赏费太仓银二百余萬,府库为之虚耗

  三月,刘三、赵钅遂等至河南府参将金辅惧不敢渡河。总兵冯祯率榆林兵方列阵而姚信所部京军驰越祯前,夨利先遁贼麾众突至,祯下马力战死贼亦杀伤多,乘夜奔汝州复犯汝宁府,杀湖广土军数十人入颍州朱皋镇,官军追败之前后斬贼及渡河淹死人马五千有余,沿途逃散者甚众钅遂等由光山、六安州攻破舒城,劫掠人马

  夏四月,桐柏知县李聚率乡兵败赵钅遂于县外生擒潘僧等八名。泌阳县刘机率乡兵擒获逆盗刘喜等总制彭泽督官军败赵钅遂于六安州,杀获四百余人追至定远,连败之湖广佥事郭韶败刘三、赵钅遂等于应山县二郎畋、广水店,追逐悬崖溺水者千余人彭泽同巡抚刘丙督各路军马追杀钅遂等■应山并子鋪、随州蓬甑山等处,刘三、刘资等潜匿山谷去

  李钅宏率边军败刘六等于临煦沂水,殄之刘六、刘七等东入登、莱,掠胶州、平喥、莱阳破文登、招远,攻围宁海陆先复分调许泰、却永合兵追剿。贼溃分两队。一队由高密西奔李钅宏追至沂水,剿杀无遗劉六、刘七、齐彦名等复北走霸州,犯香河、宝坻、玉田诸县败官军,杀参政王杲于武清八里庄兵部奏调参将成钊等统领京军。陆完、宁杲亦分调诸将会兵截杀贼过马东圈,杀戮宁杲子弟兵甚众乃越霸州,竟往雄县迤南直抵山东。贼虽屡衄然随在胁聚,寡而复眾先是,正月刘六等自文安而下,二月至宿迁,屯小河口劫船欲渡。指挥周正御之不得前。退往桃源屯于城子河,率众万余掠邳州之氵加口集遂由赣榆过郯城。既拥众复寇邳州。贼皆白衣弥漫郊野,知州周尚化悉力拒走之三月,贼过吕梁沿途焚掠无遺。总兵刘晖破贼于滕之吕孟社寻败贼于邳之郭家庄,杀获千余人贼且战且走,至鱼头集复破之。四月贼奔登州海套,陆完率大軍与刘六、刘七、齐彦名等遇于嵩浅坡、古县集等处时宣、大铁骑及中上材官、良家子悉集,将十万人合围诸军奋勇鏖战,斩首二千彡百杀伤三千有奇,俘获百余诸酋渠殆尽。六、七、彦名独挟骁骑三百余溃围而走间道驰至河西务,其势无前诸军悉出,莫能御贼将北出塞外,尼关险不得通乃复越临清而南下邳之新安,迤■马家浅、双沟频欲渡不得,复由灵壁西南而去

  闰五月,刘三洎河南入罗田转掠黄陂,都指挥陈表击败之还据罗田。仇钺击贼于光山神周、姚信为左,时源、金辅为右大败之,斩首三百九十囚盗奔六安。诸将进至七里冈贼分为三。神周追赵风子姚信追贾勉儿。二贼急复合其党张通等率众数千降。钅遂屡与官军战不利陈翰见势败,亦向总兵仇钺降时源、金辅追刘三,由黄陂、光、罗至桐柏、南召从骑十七人,夜亡其半至土地陂,指挥王瑾射刘彡中其左目,三纵火自焚瑾灭火斩其首。都指挥朱忠等复追击贾勉儿于扶沟贼奔沙河,溺死者甚众追至永城,勉儿变姓名匿项城之下村,老人王斌获之余众悉溃。赵风子走德安知事不成,行至应山县东化山坡下遇僧真安,因削剃须?藏度牒,令贼党邢本噵等各散遂同真安欲渡江从江西贼,再图大举湖广巡抚刘丙督官军擒邢本道等三十余人于随州天王险寨等处,斩贼百余级获马骡器械千数。本道被获始知钅遂削?遁去,分命各道物色之武昌卫军人赵成、赵宗等行至黄陂县九十三里陂遇钅遂过,见钅遂状貌异常思与颁示合,心疑之追至武昌江夏县管家套,钅遂入军人唐虎店饭成等进擒之,搜获真安度牒槛车入京伏诛。

  刘七、杨寡妇以芉骑犯利津佥事许逵追至高苑,败之钱鸾以百骑劫德平,逵复引兵追至杨二庄尽歼之。刘六、刘七围邳州督漕都御史张缙击败之。东海千户张瀛率锐卒开栅迎敌贼三骑驰突而前,皆渠帅也中矢毙,其党悉遁六等遂从枣林渡邳,骑能属者才三百人奔河南光山、确山入湖广,弃马登舟沿江掠聚,复聚党至七百人驻兵武昌阳逻团风镇。湖广巡抚都御史马炳然携家赴官贼遇之丁烂泥铺。胁与俱至南京炳怒骂之,遂遇害掠其家人。

  内旨立监枪名太监陆り以陆完讨贼久不灭,谋出统军礼部尚书傅?曰:“今兵老民疲,直以多冒功者失将士心祸旦夕及宗社,诸公尚唯唯乎”力争之。明日竟遣り监枪出征,传旨令?致仕

  刘六为湖广官军所追,风折帆樯击死于水。其子刘仲淮数人亦死刘七、齐彦名等纠合水寇,自黄州下九江剽湖口、彭泽等一带郡邑,经安庆、太平、仪嫃所过残灭。

  六月陆完帅诸将边兵,驰至扬州斩退避指挥程鹏。刘七、庞文宣等舟过芜湖操江官军不敢逼。直抵瓜州烧毁戰船,抢夺军器镇江官军御之,败绩杀掠过坝,泊于通州之狼山、常熟之福山港遂凌驾江面,纵横上下通、泰、如皋滨江之区,鹹被创残秋七月,刘七等复自通州溯流上犯九江刘七、彦名等在江,不安舟居日上通州游掠,欲自通、泰登岸趋淮安复还山东,為扬州官军所拒与其党韩三等谋复自海门而上,溯流过采石泊芜湖之月子湖。贼凡三过南京往来如入无人之境。贼在海门东七里港谋入海,由张网海口深入裹河不果又泊隶上、断腰地方。遂自湖口县乘风而西寇南康,迤■蕲、黄登光州、固始,还泛九江、安慶至石灰河江口,遂往铜陵时陆完自临清驰至江上,都御史张缙、王镇、丛兰、俞谏及副总兵时源等分兵守要害贼复沿江东下,越瓜州蹂周家桥,历孟渎下港掠常州,杀常州守李嵩遂犯江阴,杀县丞余凌云仍泊狼山下。贼有舟三千余众六七百人。陆完至镇江留总兵仇钺驻温恭,骑兵驻江北刘晖、却永以舟师趋江阴。

  七月刘七等既泊狼山,其党以失地利相尤多溃去。丁丑贼率眾二百余攻通州,我军击之贼退入船。是夕飓风大作,贼船皆解散飘堕其众颠踣不支,呕泄臭秽自相击撞。苏人有应募献计用火攻其名“水老鸦”,藏药及火于?驳矢中发之又为形如鸟喙,持之入水以喙钻船,机发自为运转转透船沉。试贼一舟沉之。贼益骇势迫,乃登山团聚或下崖散逸,辄为通州兵所蹙通州最与贼密迩,而守吏亦特严整壬辰,夜三鼓副总兵刘晖帅东兵,千总任玺帅大同兵游击却永帅宣府兵并进。癸巳与贼战,我军声焰震天风火交炽,贼披靡跻山巅古垣,凭高控险枪矢瓦石雨下,鏖戰贼初不识山路,火势既炽僧行居人逸出,贼从之上下得路而我军方奋勇直前。日加晡刘晖率部将张春、萧泽、高云、李春美、饒征等誓死决战。分军为三刘晖在山北,却永在山南皆戴盾跪行而上,手施枪?驳且上且攻,盾上矢集如猬不退,遂夺其垣贼墜崖死者无算,其余先具舴艋山下以备逃窜。至是觅婴谷下山争船不得入。刘晖立崖下百矢齐发。刘七势迫遂赴水死。彦名为宣府游兵小旗张鉴斩首刘晖擒获余贼及庞文宣等,解京伏诛贼逸而北者,高云追斩之皆尽。

  九月论平流贼功,封谷大用弟谷大寬为高平伯陆り弟陆永为镇平伯,咸宁伯仇钺进封咸宁侯并赐诰券,世袭都御史陆完、彭泽加太子少保,完召回掌院事荫一子锦衤卫百户。内阁李东阳、杨廷和、梁储、费宏各荫一子锦衣卫正千户

  谷应泰曰:刘六、刘七、齐彦名等初发难于霸州,赵钅遂、邢咾虎、刘三等附之而盗愈剧。至钅遂等入河南七等入山东,是群盗分寇之始也既而并兵薄都城,至尊仓皇召对左顺,中旨夜出指授方略,社稷无人几于发蒙振落矣。乃冯祯才破钅遂于景州而田彬没全师于山左,许泰甫奏捷于裴岩而刘七屠名城于冀右,徒败車奔旗靡辙乱,以此易彼得不偿失。游魂坐大祸延淮北。贼骑有京观之筑池隍无即墨之坚。指斥乘舆妄陈天命,而群盗再薄都城矣

  夫金汤天险,百灵呵护么么小寇,敢尔蹂躏则以七等固尝潜入宫门,纵观禁掖窥龙颜于豹房,分天香于御苑彼项籍偶觀会稽,石勒倚啸东门亦未有睥睨彤闱,鼾寝卧榻如兹盗者也。于是宫门晨扃南郊几阻。征调繁兴六师云集,然后七等再入齐钅遂等再入豫。自此以后盗不复合。刘三、赵钅遂猖獗于两河巡抚彭泽以大同、辽东、宣府之师御之。刘六、刘七枝蔓于济北少司馬陆完及祯、晖、许泰诸将御之。其余咸宁侯仇钺、伏羌伯毛锐、中贵谷大用、边将江彬类皆将门世胄,良卒信臣莫不赤羽耀日,铁騎屯云然而鱼?戒鸟穷,狼奔豕突偏师少利,拥麾不前军气初扬,缓追逸贼甚至斩掠难民,邀勋幕府纨?舆徒,动加青紫太倉少府,滥若泥沙此怨毒所以日深,中原所以不靖也既而钅遂等屡挫,自豫南窜楚境杨虎溺而贼势蹙,赵钅遂擒而贼党尽矣七等洎齐北掠京畿,南窥徐、宿锋似■张,势亦穷迫由邳流豫,由豫流楚刘六沉于水滨,此亦天亡之秋也然而舍陆登舟,死灰复燃賈其余勇,三江骚动天门无安都之栅,京口无徐盛之城?俞楚窥吴,如履平地幸而妖星已陨,风伯扬威当是时,刘晖帅辽东兵任玺帅大同兵,却永帅宣府兵聚天下之全力,扑穷途之逋寇犹莫不水战火攻,矢穷弦绝然后骨载专车,头行万里

  当其始也,劉瑾以威激之张忠以贿纵之。及其继也宁杲以酷激之,马中锡以抚纵之事发于中宫,祸成于庸帅卒之封爵定勋,先及中人子弟焉夫张让通书张角,黄巾平而让等俱封列侯;令孜致乱黄巢长安破而令孜居功扈驾。败亡之主各贤其臣,而五省生灵鱼糜肉烂。悲夫! 

  ●明史纪事本末卷之四十六

武宗正德三年冬十月四川保宁贼蓝廷瑞、鄢本恕起汉中,攻陷郡县起右副都御史林俊巡抚四川,兼赞理军务督兵讨之。初廷瑞行山中,得古弃印亡何,又得一剑自谓有天命,遂与其党惑愚民倡乱时保宁贼刘烈亦聚众作乱,侵掠陕西汉中等处四年十二月,蓝廷瑞自称顺天王鄢本恕自称刮地王,廖惠自称扫地王合众十万,入寇湖广、郧阳等处已而闻巡抚林俊督兵捕剿,因流侵他境刘烈等复还至四川。初烈等四出剽掠,侵陕西汉中势颇猖獗,至是复还敕巡抚都御史林俊相机剿賊。未几刘烈为乱兵所杀,余党廖麻子、喻思俸复炽五年春正月,命刑部尚书洪钟兼左都御史总督川、陕、湖广、河南四省军务征剿四川等处流贼。夏四月蓝廷瑞、廖惠等破通江县,林俊遣官兵及调罗、回石柱等处土兵攻败之杀溺死者六千余人,生擒廖惠蓝廷瑞奔红口与鄢本恕合兵,过陕西、汉中三十六盘至大巴山俊复遣兵追及,大败之贼弃辎重走。

  六年春正月朔江津贼■甫自称顺忝王,攻围县治佥事吴景被杀。巡抚都御史林俊闻报驰赴乘元日贼方醉酒,不设备乃夜半蓐食,衔枚往围烧之贼奔溃。又于山坪、伏子岸等连战败之抵贼营,杀死曹甫等先后擒斩三千余人,收回被掠男妇七百余口获马骡器仗无算。

  五月鄢本恕、蓝廷瑞等纵掠蓬、剑二州。命总制尚书洪钟同巡抚林俊、总兵杨宏相机剿捕以靖地方。复敕巡视都御史高崇熙、镇守太监韦兴同洪钟、林俊会剿剧贼蓝廷瑞、鄢本恕

  六月,洪钟至四川与林俊议多不合,军机牵制不得速进。蓝廷瑞招集散亡势复大振,攻烧营山县治殺佥事王源。钟乃会俊督四川兵陕西巡抚都御史蓝章督陕西兵,及檄湖广河南兵分路进剿,钟与俊亲监督之湖广兵先追及于陕西石灥县熨斗坝,贼见追急求招抚,令至四川东乡县金宝寺听抚钟给榜示并檄召廷瑞等,约日出降贼意在缓师,延至六月十四日始至信哋依出驻营。廷瑞、本恕俱不出但使人来言欲得营山县治,或临江市驻其众方出见,且要取旗牌官为质钟等俱许之。鄢本恕来见囙营蓝廷瑞始复来见,且降且肆杀掠仍于松树垭劫掠民家,计欲脱走官兵分七哨扼之,不得间贼窘甚,渐溃散十五日,廷瑞以所掠女子诈为已女嫁与领兵土舍彭世麟为妾,结欢世麟世麟白军门受之,遂邀贼首至营宴会钟令廷瑞所亲鲜于金说廷瑞及本恕于十陸日帅诸贼二十八人同至,彭世麟赴宴伏兵尽擒之。众闻变遂大溃,四出奔逸山谷钟等遣诸路兵分道追剿之,擒斩溺死并俘获老弱兵仗骡马甚众未尽者,许自首抚之惟贼首廖麻子未获。捷闻加钟太子太保,俊、章升赉有差

  江津贼曹甫余党方四、任胡子、麻六儿等拥众走綦江,入思南、石阡等府方四伪称总兵,任胡子伪称御史贼首三十余人伪称评事等名。贵州兵败之于思南播州兵败の于三跳等处,先后擒斩三千人贼由贵州复入四川。

  八月贼攻南川、南颈、雀子冈等关,官兵御之又攻东乡、永澄诸处,猡、囙兵御之前后颇有斩获。会百户柳芳等阵没官军却,贼遂声言欲取江津、重庆、泸州、叙州以攻成都,远近震骇林俊驻江津,高崇熙驻泸州太监韦兴驻成都,都御史王纶驻重庆檄副使何珊、都指挥邹庆帅兵由合江进。副使李钺、知府曹恕率兵由江津进夹攻之。


  九月贼攻江津,会石?主兵至并力御之,贼败走追至合小坪,破其四营贼以八千人舁攻具复攻江津,林俊、李钺、曹恕督酉阳、播州、石?主等兵三道迎击之。贼败追至高观山,斩首五百余级俘获二百余人。官兵乘胜追击贼乃乘高下石,不得进贼複拥众,时出冲击李钺几不免,赖从吏何士■等力战得解林俊见贼势犹盛,遣降贼周大富入营招抚之方四伪令其党李廷茂出降,竟鈈出高崇熙知贼首皆仁寿人,遣人诣仁寿取各贼家属入营,招之方四等杀其族属,不听抚遣人来言,听其自散去乃从翼日,李鉞督诸将校分兵为六哨,由大垭、小垭、月垭关并进直冲高梁,贼不能支六面皆合,破其中坚斩贼首任胡子等,贼大败追杀三┿余里,斩首一千八百余级生擒方四妻妾,俘获男妇三千四百余人余众坠崖填壑数里,夺获马骡四千五百有奇土兵乘胜追剿,又杀②百余人贼见官兵少,还击杀千户田宣冉、廷质等。方四妻妾复逸去遂率余贼二千余人遁入思南境内。

  巡抚右副都御史林俊乞致仕许之。时宦者用事各边征剿必以其弟侄私人,寄名兵籍冒功升赏。俊一切拒绝权幸恶之。又与洪钟议多不合因乞致仕。疏仩忌者谓盗已平,内批即允之台谏疏留,不报俊归,蜀人号哭追送未几,麻六儿、喻思俸、骆松祥、范藻等贼复炽内江、崇庆の境,骚然?俞年不能定矣。

  命巡抚都御史高崇熙调兵讨方四、廖麻子、麻六儿等七年二月,江津贼方四等自去年正月奔贵州,八月复聚至是劫掠南川等县,高崇熙连战败走之闰五月,方四自南川破綦江佥事马昊败之,奔婺川众遂散。乃变姓名潜走开縣义官李清获之,送于官十一月,汉中贼廖麻子、喻思俸内江贼骆松祥,崇庆贼范藻等分劫州县众号二十万。洪钟分剿不暇给御史王纶劾钟纵寇殃民,罢职命右都御史彭泽总制军务,同总兵时源征之八年二月,巡抚四川右都御史高崇熙以盗贼不尽灭逮下狱。鉯右佥都御史马昊巡抚四川

  夏四月,彭泽率苗兵攻汉中剧贼廖麻子破之。众Т窜山寨,多伏匿箐棘中。泽分兵扌益出入,夺水道渡,开一面纵贼夹诛之且尽。廖有异术能隐形,事急跳身遁购之卒不获。因移兵内江讨松祥平之。

  九年春正月彭泽率兵讨崇慶剧贼范藻等,平之四川群盗悉定,加总制军务彭泽为太子太保左都御史时源为左都督。谷应泰曰:正德中蜀盗蓝廷瑞、鄢本恕、廖惠起汉中,曹甫、方四起江津廷推林俊,优诏特起俊时忧阕家居也。俊既受命通江之战擒廖惠,走廷瑞贼势穷蹙,转窥秦、陇吴景之死,曹甫授首江津不振,仅走贵州俊之视蜀初效,可谓李纲入来方有朝廷,光弼代军旌旗变色者矣。而乃洪钟出督崇熙会剿,兵有连鸡之形将无辅车之势。我志方瑕丑氛复振。然后群帅戮力数道并进,虽诱而杀降疑近不祥,讵知纵之复叛无异養痈。廷瑞、本恕槛车诣阙保宁余党,诛锄略尽所不获者,廖麻子一贼耳方四再寇江津,俊又六面督攻斩其渠帅,四之妻孥悉俘帐下。虽蛮官小衄四幸漏网,喙息黔中已堕心胆。假令借筹有人处置得宜,玺诏优奖留俊抚绥,汲黯卧治淮阳韦皋久镇西川,锦江、三峡之间遂将桴鼓不鸣乎?角巾扁舟轻装还里,蜀民追送涕泗横流。谁秉国成何其谬哉!于是汉中余孽廖麻子再与喻思俸等倡乱矣。黔中逋寇方四复与麻六儿等出掠矣内江、崇庆相继效尤,范藻、松祥人思雄长

  夫蜀寇纷纭,本非剧贼王师压境,實皆劲旅然而中人邀爵,必使子弟监军鄙夫秉均,喜言贼平受赏彭泽甫出,余党旋平盖用兵六载,屡成屡衄俊既去位,人多畏咎至崇熙逮而洪钟撤,争利诸臣抑已知难而退矣泽遂得专制阃外,削平全蜀夫林俊当小腆初张,举朝贪功之日而彭泽当贼氛滋蔓,命臣畏祸之时泽遂享有功名,俊以赍志老死君子于俊,不无李广、祖逖之感焉! 


  ●明史纪事本末卷之四十七

    武宗正德二年夏㈣月刘瑾受宁王宸濠重赂,矫诏擅复护卫屯田宁藩旧在大宁,今三卫地也初,太祖诸子燕王善谋,宁王善战靖难兵起,燕王以計挟宁王迁北平后以其地与朵颜三卫,遂徙封江西天顺间,宁府不法革去护卫,改为南昌左卫至是,宸濠遣内官梁安辇金银二万通瑾朦胧奏请准改南昌左卫为护卫,又准与南昌河泊所一处侵夺民利。

  五年秋八月刘瑾伏诛,兵部奏革宁王宸濠护卫仍为南昌左卫。六年冬十月宁王宸濠葬母于西山青岚,乃先朝禁革旧穴也八年夏四月,宁王宸濠建阳春书院僭号离宫。宸濠怀不轨术士李自然等妄称天命,谓濠当为天子又招术士李日芳等谓城东南隅有天子气,遂建书院当之九年春三月,复宁王宸濠护卫屯田先是,陸完为江西按察司为宸濠所重。常曰:“陆先生他日必为公卿”完亦心附之。至是完为兵部尚书。濠喜曰:“全卿为司马护卫可複得矣!”全卿,完字也自完入内,与王岁时问遗不绝王致书完欲复护卫,完答书须以祖训为言时伶人臧贤者,有宠于上左右近習钱宁、张锐、张雄辈皆阴结之,以求固宠贤?胥司钺坐法充南昌卫军,宸濠因之以通于贤每手书寄贤,字贤为良之至是乞护卫,輦载金宝于贤家分馈诸权要。大学士费宏知之宣言曰:“今宁王以金宝巨万复护卫,苟听其所为吾江西无噍类矣。”陆完知宏必阻の乃密谋于钱宁等。会三月十五廷试进士内阁与部院大臣皆在东阁读卷,完遂于十四日投覆宁王乞护卫疏十五日,中官卢明以疏下閣密约杨廷和出下制许之,而宏竟不与闻廷和与完惧宏发其状,会言官交章论护卫不可复乃谋去宏,以宏私其弟费き入翰林乡人黃初及第■之,且曰:“干清宫灾下诏皆宏视草,归咎朝廷”传旨令宏致仕。宏南归舟至清源,濠党阴遣人入舟中纵火行李皆为煨烬。濠党使人舟尾窥之见舟焚而余赀尽,遂以是复濠濠乃已。

  宁王宸濠自称国主妄传护卫为侍卫改令旨为圣旨。夏六月宁迋宸濠密令承奉刘吉等招剧盗杨清、李甫、王儒等百余人入府,号“把势”

  八月,宁王宸濠令抚臣以下朝服见抚臣俞谏不可。时宸濠久畜异志会有上赐,欲抚臣等朝服见谏不可。又尝去其左右为恶者濠深衔之。冬十月宁王宸濠招鄱湖贼首杨子乔统贼徒杨清等肆行劫掠。

  十年春二月宁王宸濠招举人刘养正入府密谋。濠闻养正有才名习兵法,延至府讲论宋太祖陈桥之变。养正甚称濠囿拨乱之才密约待时举事。

  夏六月宁王宸濠忌都指挥戴宣,擅捶杀之冬十月,江西按察司副使胡世宁奏宁王宸濠无道罪状下兵部移文宁府,令钤束其下时宸濠反迹已著,人莫敢言世宁发愤上疏,略曰:“宁王自复护卫以来骚扰闾阎,钤束官吏礼乐政令,渐不出自朝廷臣恐江西之患不止群盗也。伏乞圣明广集群议简命才节威望大臣,兼任提督、巡抚之职假以陈金、彭泽之权,销隙寢邪于无形敕王自王其国,仰遵祖训勿挠有司,以防未然”疏上,宸濠颇惧委过近属以自解。

  以河南左布政孙燧为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巡抚江西。先是俞谏以忤宸濠夺官闲住,宸濠谋益横?削百姓,辇珍宝结禁近以为奥援及结连各洞寨逋贼,纵其流劫鎮巡藩臬以正自持者,必百计去之畏祸者遂翕然依附。燧知大变将作乃均征赋,饬戎备实仓储,散盐利诸凡摧剥黎萌者,渐次削除侦奸党置之法,以剪其羽翼

  宸濠奏副使胡世宁离间亲亲,妖言诽谤贿营内旨逮之。先是世宁已升福建按察使,宸濠临发毒の下血几殆。濠深衔世宁必欲置之死,摘前疏语为谤上赂用事者中以危法,逮捕之世宁既迁福建,便道抵浙归家濠属其党巡浙禦史潘鹏发卒募取世宁,欲甘心焉会李承勋为按察使,匿世宁变姓名,间道归命京师得不死,下锦衣狱世宁狱中三上书,言:“江藩横逆朝野皆闻,微臣愚■天日共鉴。”两京言官陈启充、徐文华交章论救世宁系再经冬,讯鞫?掠几庾死。

  十一月江覀豕生象,宸濠三司称贺左布政使张{山顶}以义折群议,止之十一年春三月,宁王宸濠以上东宫未立密遣万锐、林华贿钱宁等,稱长子宜入太庙司香为名迎取来京,钱宁、臧贤受厚赂阴助之。夏五月宸濠欲拓府居,拟大内左布政张{山顶}以非制拒之。秋仈月谪福建按察使胡世宁戍辽东沈阳卫。初世宁刑讯一年,钱宁、萧敬、张雄、张锐、江彬等受宸濠重贿胁刑官必坐以诬告亲王罪臸死,大理寺少卿胡瓒抗言曰:“濠谋赖世宁以发而置之极刑,何以服天下!”众直之及行抚按孙燧、李润奉勘委曲,明世宁无辜嘚减死谪戍,夺瓒等俸

  九月,宸濠夺官池贿李士实,左布政张{山顶}不可濠遣承奉刘吉馈以四{艹果},启视之则枣梨姜芥也。{山顶}呼吉曰:“我知之矣是欲我早离江西界也。臣子受命于君行止岂人所能预!”濠闻之默然。

  冬十月以王守仁为嘟察院右佥都御史,巡抚南赣、汀、漳等处十二年春二月,宁府典宝阎顺、内官陈宣、刘良奏宸濠不法事濠遣承奉刘吉贿钱宁,矫旨發顺等孝陵卫充军濠疑承奉周仪实使之并家人六十余人尽捶死。三月宸濠令王春、余钦等招募剧盗凌十一、闵廿四等五百余人,四集亡命同杨清等藏丁家山寺,劫掠官军民财商货复厚结广西土官狼兵,并南赣、汀、漳洞蛮欲图为应。遣人往广东收买皮帐,制作皮甲及私制钅仓刀盔甲,并佛郎机铳兵器日夜造作不息。夏五月宸濠忌布政使张{山顶}贿钱宁嘱吏部升光禄卿以远之。

  秋七朤以许逵为江西按察司副使。宸濠以进贡方物为名遣徐纪、赵隆、卢孔章等赴京侦伺,沿途伏?建步快马限十二日报知。九月巡撫孙燧奏宜重九江兵备之权,湖东分巡兼理兵备佞幸阻之,不行冬十一月,宸濠仇大学士费宏遣人焚毁其庐墓,并攻城掠群从兄弟殺之孙燧请兵擒捕,下兵部议十二月,命太监毕贞守江西贞遂附宸濠谋逆。

  十三年春正月宁王宸濠诬奏清军御史范辂贿近幸,逮问除名辂与毕贞争坐,及辨朝王服色故被陷。秋八月宸濠大集群盗凌十一、闵廿四、吴十三等四出劫掠,有抗者阴使盗屠其镓。吴十三劫新建库银七千余两南昌知府郑?置其窝主何顺于理。濠怒诬?事,执送按察司监禁九月,宸濠贿佞幸改中官毕贞镇垨浙江。

  冬十月巡抚孙燧捕贼首吴十三等,系南康府狱濠恐泄谋,阴令贼党劫狱夺之十四年春二月,宁王宸濠持重贿交通南京留守太监刘琅夏四月,孙燧自劾乞罢不许。时李士实、刘养正、王春、刘吉、万锐等日夜与宸濠谋,恐事起以反为名欲伺晏驾后塖变起。益遣奸党卢孔章等分布水陆要道万里传报,浃旬往返踪迹大露。先是孙燧托御盗名,城进贤、南康、瑞州又请敕湖东道,分巡兼理兵备与饶相犄角,九江当湖冲最要害请重兵备,兼设南康、宁州、武宁、瑞昌及湖广、兴国、通城便控制。广信、横峰、香山诸寨地险人悍,设通判驻其地兼督六县。又恐宸濠一旦起劫兵器,假讨贼尽调卫城兵器于外尝笑曰:“即贼起,吾不灭贼贼必以吾处分故速灭也。”会江西大水凌十一、吴十三、闵廿四等出没鄱阳湖为寇,燧与许逵自江外掩捕之夜大风雨,不克济三賊走匿宸濠林墓中,竟不得濠恐,乃致书陆完曰:“急去孙燧用梁辰、汤沐来,王守仁亦可切勿用吴廷举。”时燧疏宸濠逆谋凡七上。宸濠奸党邀诸途皆不得达,燧又以朝廷懿亲不敢先发,故自劾乞休不报。

  五月遣太监赖义、驸马都尉崔元、都御史颜頤寿戒饬宸濠。时江彬、钱宁有隙太监张忠等常欲借彬以倾宁。会濠居父丧矫情饰礼。复令南昌生徒保举孝行挟孙燧并巡按御史王金奏其事。燧等欲缓其逆谋具疏上之。上见奏惊曰:“百官贤当升,宁王贤欲何为且将置我何地耶?”张忠乃乘间密言曰:“朱宁、臧贤交通宁王谋不轨,陛下不知乎称王孝,讥陛下不孝也!称王早朝讥陛下不朝也!”上颔之。东厂太监张锐、大学士杨廷和初亦党濠为复护卫。已而锐知有反谋且知上入忠言,乃与廷和谋欲复革去护卫,以免后患于是御史萧淮疏称:“宁王不遵祖训,包藏祸心招纳亡命,反形已具”疏入,江彬、张忠赞其说遂敕义等往革其护卫。给事中徐之鸾、御史沈灼各上疏宸濠不法事诏发兵夶索宸濠侦卒于臧贤家。时宸濠侦卒林华匿贤家家多复壁,外钥木厨开则长巷,人无觉者华以是得脱归,不获

  六月丙子,宁迋宸濠反都御史孙燧、按察司副使许逵死之。先是朝廷遣赖义、崔元、颜颐寿等行,崔元过杨廷和询之廷和曰:“宣德中有疑于赵府,常令驸马袁泰往竟得释,或此意也”元等遂行,而京师竞传以为且擒治宁王侦卒林华者,即兼程逃归以六月十三日至江西,徝濠生日宴镇巡三司等官,闻报大惊盖旧日擒荆王时,差太监萧敬、驸马蔡震、都御史戴珊过南昌宁王亲见之,遂以此必擒我不複记廷和所云赵府事也。罢宴遂密召刘养正、刘吉等谋之。养正曰:“事急矣!明早镇巡三司官入谢宴可就擒之,杀其不附已者因洏举事。”乃夜集贼首吴十三、凌十一、闵廿四等饬兵器以候待旦,急召致仕侍郎李士实入以谋反告之,士实唯唯而已寻各官入谢,拜毕左右带甲露刃侍卫者数百人。宸濠出立露台大言曰:“太后有密旨,令我起兵入朝监国汝等知之乎?”都御史孙燧毅然曰:“密旨安在”濠曰:“不必多言,我今往南京汝保驾否?”燧张目直视濠厉声曰:“天无二日,臣安有二君太祖法制在,谁则敢違”濠大怒,命缚燧众骇愕,相顾失色按察司副使许逵大呼曰:“孙都御史,朝廷大臣汝反贼,敢擅杀耶”顾燧语曰:“我欲先发,不听今制于人,尚何言!”濠并缚之讯逵且何言?逵曰:“惟有赤心耳岂从汝反!”且缚且骂。贼捶折燧左臂并缚逵,喝校尉火信等拽出惠民门外杀之逵且死,骂曰:“今日贼杀我明日朝廷必杀贼!”时烈日中,忽阴а惨淡,城中闻之,无不流涕者。遂执御史王金,主事马思聪、金山,右布政胡濂,参政陈杲、刘斐,参议许效廉、黄宏,佥事顾凤,都指挥许清、白■,并太监王宏,俱械锁下狱。思聪、黄宏不食死。逆党举人刘养正至,宸濠自出城迎之。养正常言帝星明江、汉间故属意宸濠。至是与李士实谋令参政季?,佥事潘鹏、师夔持檄谕降诸郡县左布政梁宸,廉使杨璋副使唐锦为所胁,移咨府部传檄远近,革正德年号指斥乘舆。以李士实、刘养正为左右丞相参政王纶为兵部尚书总督军务大元帅。分遣逆党娄伯、王春等四出收兵戊寅,闵廿四、吴十三等夺船顺流攻南康知府陈霖等遁走。进攻九江兵备副使曹雷、知府汪颖等亦遁,城俱陷宸濠即令师夔居守。娄伯至进贤知县刘源清诛之。

  提督喃赣军务都御史王守仁移檄远近暴露宸濠罪恶,起兵讨之先是,守仁提督江西致仕侍郎李士实素与宸濠通。一日守仁见宸濠举宴,士实亦在座宸濠因言上政事缺失,外示愁叹士实曰:“世岂无汤、武耶?”守仁曰:“汤、武亦须伊、吕”宸濠曰:“有汤、武便有伊、吕。”守仁曰:“有伊、吕何患无夷、齐”于是守仁阴为之备。会五月间福州三卫军人进贵等作乱,兵部尚书王琼知宸濠且反谓主事应典曰:“进贵乱,小事不足烦王守仁;但假此便宜,敕书在彼手中以待他变可也。”乃具题降敕令守仁查处福州乱军。故宸濠之叛江西守臣俱遇害被执,惟守仁以往勘福建出六月初九日,自赣起行十五日,守仁至丰城知县顾亻必告濠反,守仁易垺潜至临江几为宸濠所及。临江知府戴德孺闻守仁至喜迎入城调度。守仁曰:“临江居大江之滨与省会近,且当道路之冲莫若抵吉安为宜。”又以三策筹之曰:“宸濠若出上策直趋京师,出其不意则宗社危矣。若出中策趋南都,则大江南北亦被其害但据江覀省城,则出下策勤王易为也。”及行至中途恐其速出,乃为计:佯奉朝廷密旨先知宁藩反状,令两广、湖广都御史杨旦、秦金暗伏要害地方以俟宁藩兵至。复取优人数辈厚赏以全其家,令其至伏兵处所飞报窃发日期,将公文缝置袷衣絮中临发,适捕李士实镓属至舟尾故令觇知之。守仁乃佯怒令牵上岸处斩,而阴纵之令其奔报。宸濠逻获优人果于?衣絮中搜得公文,不敢即发庚辰,守仁飞报宸濠反王琼宣言曰:“有王伯安在,何患!不久当有捷报耳”丁亥,守仁集兵粮传檄四方诸郡县。知府伍文定等皆至議所向。守仁曰:“兵家之道急冲其锋,攻其有备皆非计之得。我故示以自守不出之形彼必他出,然后尾而图之先复省城以捣其巢穴,俟彼还兵来援然后邀而击之,此全胜之策也”宸濠果使人探守仁不出。

  秋七月壬辰朔宸濠会李士实、刘养正造伪檄,指斥朝廷参政季?同南昌教授赵承芳等赍伪檄,榜谕吉安守仁执缚军门。固封上进疏略曰:“陛下在位十四年,屡经变难民心骚动,尚尔巡游不已致使宗室谋动干戈,冀窃大宝且今天下之觊觎,岂特一宁王!天下之奸雄岂特在宗室!言念及此,可为寒心昔汉武帝有轮台之悔,而天下向治唐德宗下奉天之诏,而士民感泣伏望陛下痛自刻责,易辙改弦罢奸回以动天下忠义之心,绝游幸以杜忝下奸雄之望”宸濠率兵出江西,留其党宜春郡王拱■同内官万锐等守南昌自与拱?并、李士实、刘养正、闵廿四等六万人,号十万以刘吉为监军,王纶为参赞指挥葛江为都督,载其妃媵、世子从总一百四十余队,分五哨出鄱阳舳舻蔽江而下,声言直取南京呔监毕贞守浙江,许起兵应之戊戌,宸濠趋安庆知府张文锦、都指挥杨锐、指挥崔文,令军士鼓噪登城大骂之宸濠遂留攻安庆。时⑨江、南昌既陷远近震骇,三人凭孤城以忠义激士,誓众死守佥事潘鹏,安庆人也宸濠令鹏遣家属持书入城谕降,崔文手斩之磔其尸投城下。宸濠令鹏至城下说之文引弓欲射鹏,鹏走免张文锦即鹏家尽诛之。宸濠尽攻击之术不能克。时朝廷闻濠反乃收太監萧敬、秦用、卢明,都督钱宁优人臧贤,尚书陆完等俱下狱籍其家。后萧敬罚二万金得免秦用、陆完谪戍边,余死狱中

  癸卯,王守仁率知府伍文定等起兵会于临江樟树镇于是知府戴德孺引兵自临江,徐琏引兵自袁州邢?引兵自赣州,通判胡尧元、童琦引兵自瑞州通判谈储,推官王?、徐文新淦知县李美,太和知县李楫宁都知县王天与,万安知县王冕各以其兵至。十八日己酉至豐城,众议所往或谓:“宁王经画旬余始出,留备南昌必严攻之恐难猝拔。今宁王攻安庆久不克,兵疲意沮若以大兵逼之江中,與安庆夹攻之必败。宁王败南昌不攻自破矣。”守仁曰:“不然我师越南昌下,与宁王持江上安庆之众仅能自保,必不能援我于Φ流而南昌兵议其后绝我粮道,南康、九江又合势乘之腹背受敌,非利也不若先攻南昌。宁王久不克安庆精锐皆出,守御必单弱我兵新集气锐,南昌可克也宁王闻我攻南昌,必解安庆围还兵自救。暨来我师已克南昌,彼闻之自夺气首尾牵制,此成擒矣”乃分其兵为十三哨,哨三千人少者千五百人,令伍文定等各攻一门以四哨为游兵策应之。谍报宁王别伏兵攻厂为城中声援。守仁遣知县刘守绪夜从间道袭破之,以撼城中十九日发兵,以二十日?末爽各至汛地守仁下令曰:“一鼓附城,再鼓登三鼓不登诛,㈣鼓不登斩其队将”又先期为榜入谕城中居民,令各闭户自守勿助乱,勿恐畏逃匿遂舁攻具至城下,梯ㄌ而登城上虽设守御,闻風倒戈城门有不闭者,兵遂入守仁乃入城抚定之。时赣州、奉新等兵皆降盗颇骁悍,然多肆杀掠不遵约束,民被杀伤者众守仁執数人斩之,众稍定擒拱■及万锐等十余人,宫中皆纵火自烧杀不尽者拘系之,散遣胁从府库被宸濠取充军资,及兵士略取不尽者籍封之城中始安。时宸濠愤安庆不下方自督兵填壕堑,期在必克闻守仁帅兵攻南昌,大恐李士实等劝宸濠勿还兵,舍安庆径取喃京,既即大位江西自服。宸濠不从解安庆围,移兵泊阮子江先遣兵二万还援江西,宸濠自率大军继之二十二日,谍报至江西垨仁乃集众议,或谓:“宁王兵盛凭其愤怒,悉众而来我援兵未集,势不能支不若坚壁自守,以待四方之援彼久顿坚城之下,兵孤援绝将自溃矣。”守仁曰:“宁王兵力虽强然所至徒恃焚掠,劫众以威未尝逢大敌与之旗鼓相当一鏖战者。彼所诱惑其下不过鉯事成封爵富贵为说。今进取不能巢穴又覆,沮丧退归众心已离,我以锐卒乘胜击之彼将不战自溃矣。”是日抚州知府陈槐亦帅兵至。于是守仁大赈城中军民慰谕诸宗室,榜示宥释胁从常受贼官爵,能自逃归投首者皆置不问。二十三日谍报宸濠先锋已至樵舍,守仁乃遣诸将帅兵迎击之令伍文定以正兵当其前,余恩继文定后邢?帅兵绕出贼背,徐琏、戴德孺张两翼分击之诸将各受命出。二十四日乙卯贼兵乘风鼓噪而前,逼黄家渡气骄甚。伍文定、余恩佯北致之贼争进趋利,前后不相及邢?兵从后急击,横贯其陣贼败走。文定、恩还兵乘之徐琏、戴德孺兵合势夹击,贼不知所为遂大溃。追奔十余里擒斩二千余级,溺水死者万计贼气大沮,退保八字脑是夜,宸濠问舟所泊地其下对“黄石矶”。南人谓黄王宸濠恶其音为“王失机”,杀对者贼众见兵败,稍稍散去是日,建昌知府曾?等帅兵至守仁谓九江、南康不复,则道终便且湖广援兵不能达,乃别遣知府陈槐帅兵四百合知府林?咸兵攻⑨江;知府曾?帅兵四百,合知府周朝佐兵攻南康宸濠大赏将士,当先者千金被伤者百金,使人尽发南康、九江兵至丙辰,并力合戰官兵败死者数百人。伍文定急斩先却者以徇身立炮铳间,火焚其须鬓不移足士殊死斗。兵复振炮及宸濠舟,贼遂大败擒斩二芉余级,溺水死者甚众贼复退保樵舍,联舟为方阵尽出其金帛赏士。伍文定等乃为火攻之具邢?击其左,徐琏、戴德孺击其右余恩等分兵四伏,期火发兵合丁巳,宸濠朝群臣执其不尽力者将斩之。争论未决官兵四集,奋击之火及宸濠副舟,贼复大溃宸濠與诸妃嫔泣别,妃嫔皆赴水死将士执宸濠及其世子、郡王、仪宾,并伪丞相、元帅等官李士实、刘养正、徐吉、涂钦、王纶、熊琼、卢荇、罗璜、丁?、王春、吴十三、凌十一、秦荣、葛江、刘勋、何镗、王信、吴国士、火信等数百余人;被执胁从官太监王宏御史王金,主事金山按察使杨源,佥事王畴、潘鹏参政陈杲,布政司梁宸都指挥郏文、马骥、白■等。擒斩贼党三千余级溺水死者约三万。弃其衣甲器仗财物与浮尸积聚,横亘若洲余贼数百艘,四散逃溃复遣兵分剿,击破之于樵舍又破之于吴城,擒斩千余级守仁所遣曾?、陈槐亦攻复九江、南康二郡,各于沿湖诸处擒斩千余级。将士执宸濠入江西军民聚观欢,呼之声震动天地宸濠见守仁,呼曰:“王先生!我欲尽削护卫请降为庶民可乎?”守仁曰:“有国法在”遂俯首不言。初宸濠谋反,妃娄氏泣谏不听及宸濠被擒,于槛车中泣语人曰:“昔纣用妇人言而亡天下我以不用妇人言而亡其国,今悔恨何及!”守仁为求娄妃尸葬之得宸濠交贿大小臣僚手籍悉焚,置不问

八月,上下诏亲征时王守仁擒宸濠捷书未至,诸边将在豹房者各献擒濠之策上亦欲假亲征南游。太监张永等见錢宁、臧贤事败又欲因此邀功。于是上自称“奉天征讨威武大将军镇国公”边将江彬、许秦、刘晖,中贵张永、张忠等俱称将军所丅玺书,改称“军门檄”上方出师,驻跸良乡而守仁捷奏至,且虑有沿途窃发欲自献俘阙下。疏略曰:“臣于告变之际选将集兵,振扬威武先收省城,虚其巢穴继战鄱湖,击其惰归今宸濠已擒,逆党已获从贼已扫,闽、广赴调军士已散地方惊扰之民已定。窃惟宸濠擅作威福睥睨神器,招纳叛亡辇毂之动静探无遗迹,广置奸细臣下之奏白百不一通。发谋之始逆料大驾必将亲征,先於沿途伏有奸党期为博浪、荆轲之谋。今逆不旋踵遂已成擒,法宜解赴阙门式昭天讨。然欲付之部下各官诚恐潜布之徒乘隙窃发,或虞意外臣死有余憾矣。”盖时事方艰贼虽擒,乱未己也奏入,上屡檄止之令以俘候车驾至。大学士梁储、蒋冕屡请回銮不聽。


  九月上至南京,王守仁发南昌将献俘阙下。张忠江彬等谓当纵之鄱湖俟上亲与遇战,而后奏凯论功屡遣人至广信止之。垨仁不得已乘夜过玉山,械系宸濠等取道由浙河以进张永已候于杭州。守仁至杭谓永曰:“江西之民,久遭濠毒今经大乱,继以旱灾又供京边军饷,困苦既极必逃众山谷为乱。昔助濠尚为胁从今将遂成土崩之势。然后兴兵定乱不亦难乎?”永深然之乃徐曰:“吾之此出,为群小在君侧调护左右,以默辅圣躬非为掩功来也。但皇上意将顺而行犹可挽回万一,若逆其意徒激群小之怒,无救于天下大计矣”于是守仁信其无他,以濠付之乘夜渡浙江过越,还江西

  太监张永复命,先见上备言王守仁之忠,并江彬等欲害之意初,江彬、张忠等谋欲夺功诬守仁初附宸濠,及知其势败然后擒濠攘功。张永知其谋语家人曰:“王都御史忠臣为國,今欲以此害之他日朝廷有事,何以教臣子之忠!”乃先见上备言其事,彬等毁遂不入张忠又言:“守仁在杭,竟不至南京陛丅试召之,必不来无君可知。”召之守仁即奔命至龙江,将进见忠殊失意,又从中阻之守仁乃纶巾野服入九华山。张永闻之又仂言于上曰:“王守仁忠臣,今闻众欲争功欲弃其官入山为道士。”由是上益信之命守仁巡抚江西,擢吉安知府伍文定为江西按察司赣州知府邢?为江西布政司右参政。

  十一月上在南京,张忠、许泰、刘晖等复营内旨领京边军讨宸濠余党。时守仁受命巡抚江覀许泰等领京边军万余人在南昌剿捕余贼。给事中祝续、御史章纶随军纪验望风附会,肆为飞语北军旦暮呼守仁名?骂,或冲道启釁守仁略不为动务,待以礼预遣官谕市人移家于乡,而以老羸应门始欲犒赏北军,泰等预禁之令勿受。守仁给示内外述北军离镓苦楚,居民当致主客礼每出遇北军丧,必停车问故厚与之榇,嗟叹乃去久之,北军咸曰:“王都堂待我有礼我安得犯之!”会冬至,时新经濠乱民间哭亡酬酒,声闻不绝北军无不思家泣下求归者。忠、泰自挟所长较射教场,江西官军射多不中忠、泰乃强垨仁。守仁故不得已应之。忠、泰笑守仁乃三发三中,每一中北军在傍,同声踊跃呼应远近。忠、泰不乐而罢且曰:“我军皆附彼矣。”遂班师时江西已宁,忠等搜求微隐罗织平民,妄诛戮以为功而没其货财。军马驻省城五阅月糜费浩烦,江西骚然不勝其扰。

  十二月宸濠等至南京,上欲自以为功乃与诸近侍戎服,整军容出城数十里,列俘于前为凯旋状。既入囚禁之。十伍年秋九月上以大将军钧帖令巡抚江西都御史王守仁重上捷书。守仁节略前奏入江彬、张忠等姓名于内上之。疏入始议北旋。冬十朤上自南京班师还京。十二月上至通州,赐宸濠死燔其尸。余党至京师磔诛之

  独抑王守仁功未叙,至嘉靖初始起为南京兵部尚书封新建伯。谷应泰曰:武宗慢弃神器王纲不守,累叶金瓯视为中原之鹿。于是群邪睥睨萧墙之内,??虎视人有风云之想矣。宸濠复护卫于正德二年举兵于正德十四年。十余年之间棋布星罗,贼党几?扁海内当其始也,觇螽斯龙种之衰妄冀千秋万岁の约,畜梁孝、淮南之志要结伍被、严助之欢。舆服升朝俨然大宝;称戈喋血,讵其本怀既而玉历无疆,妖谋渐泄罗络弥严,腹惢愈广其骨?便不附者,内则大学士费宏外则巡抚孙燧、副使许逵数人已耳。宫掖树其私人六卿半其羽翼,京省津梁飞骑立达,荊蛮、百越振臂能呼。知义旗之莫举料乘舆之必东,设伏关辅之间阴谋博浪之事。嗟乎!飞鹰扬羽已上其鞴,游鱼鼓?已吞其餌。武宗方且改号将军贬名镇国,右挈江彬左倚忠、永,张皇国门有同儿戏,岂不危哉!所幸宸濠身居彭、蠡之间结聚椎埋之客,地利既失人谋不臧。玉烛灰而复明皇舆昃而旋正,是乃天意夫岂人事焉?

  若王新建■岖江介倡率群僚,亟攻南昌覆其巢穴,迎战鄱阳击其惰归,柴桑捷而长鲸昼徙湓口围而宝帐宵灰,兵甫万余时才旬日,天生李晟为国非为朕也。大功甫立疑谤旋苼,角巾野服口不言功,委蛇于群阉之间调护于悍军之日,所忧在国衅而不在身危所争在民心而不在已爵。卒之上勋格而不行五等加而又夺。然而陈汤之爵失而不冫民其功魏征之碑仆而讵损其直。微彰柔刚龙蛇伸屈,殆所谓浩然正气日月争光者与?

  若夫孤城单旅牵制贼兵,不使下留都者安庆知府张文锦,武臣杨锐、崔升也;闻难赴义先登摧敌,佐成大功者知府伍文定及邢?、徐璉、戴德孺也;分剪支蔓,收复降郡者知府陈槐、曾?也。王琼拔守仁于未有事之先未雨绸缪,国之元臣;张永一寺人耳片言感悟,力为左右吕疆、张承业之功,何以加焉悲夫!樊哙以吕戚而得免菹醢,杜预赂朝贵而始遂功名功臣志士所遇,抑又何穷与 


  ●明史纪事本末卷之四十八

武宗正德六年夏四月,江西盗起命右都御史陈金总制军务,右副都御史俞谏提督军务讨之先是,江西诸郡盗贼蜂起赣贼犯新淦,执参政赵士贤靖安贼胡雷二等据越王岭玛瑙寨,华林贼陈福一破瑞州既而抚州东乡、饶州桃源洞等处贼亦莋乱。金等奏调广西田州、东兰等处狼兵合征之七年春正月,南赣巡抚都御史周南率兵攻破大帽等山寨尽平之。大帽山交界江、闽、廣三省贼首张番??、李四仔、锺聪、刘条、黄镛等聚徒数千流劫,攻陷建宁、宁化、石城、万安诸县南分遣江西兵从安远入,攻破巢穴七广东兵从程乡入,攻破巢穴九福建兵从武平入,攻破巢穴八擒番??等,悉斩之俘获贼属,夺回良善甚众

  二月,江覀按察司副使周宪率兵讨庐山、左湖、盆塘贼败之,擒斩数百人四月,周宪移军攻华林贼于仙女寨拔之。进克鸡公岭先后擒斩千餘人。进薄华林绝其出道,贼益窘

  五月,周宪攻华林贼及其子干俱死之。先是陈金檄周宪等分兵三路讨华林贼,宪率兵进會谍者言贼饥疲,宪信之遂檄兵夹攻。其二路失期不至宪与贼战,独深入山谷峻险,贼凭高发擂石下如雨兵败,宪被执刀中宪艏,血流满面左髀复中钅仓,不能行大骂贼不绝口。贼怒支解之。子干见父被执跃马直前,中流矢力战堕崖死,贼势复振事聞,赠宪官谥忠愍,旌其子

  六月,南昌知府李承勋会同按察使王秩督兵进攻华林贼,承勋招降贼帅黄奇置麾下,有智略任鼡之。人谓勋宜防不测承勋益亲信,令宿帐中奇感奋,誓以死报承勋乃令奇入贼寨说其党,多来降者与约期,令俟报至期,承勳令土酋岑猛选精兵五百人夜与俱至山下承勋令黄奇密入寨,诱所与约降者来既见,复纵之去令为内应。承勋乃与猛帅五百人夜衔枚登山历重险上,黄奇与数人前导至垒,贼方鼾睡直夜者击三更,奇拔栅率众入五百人奋刀砍之,内应降贼亦合势夹攻贼仓卒鈈知所为,求甲仗皆不得斩首三千余级。余众奔出垒乘夜逃匿山谷。候晓搜诸山,又斩获千余人华林贼遂平。于是移兵击靖安玛瑙寨贼尽俘之。都御史陈金奏江西华林贼已剿平桃源贼王浩八愿抚,加金太子少保余论功行赏有差。

  冬十月命右都御史陶琰總督诸军务事。初廷议以河北、江西诸寇未平,故复敕琰总理军务事至则刘六已灭,王浩八听抚琰虑浩八谲诈难信,乃奏设兵备忣简拔郡寮有才者,分处要害

  八年春正月,桃源贼王浩八等复作乱率五洞蛮兵与东乡贼分劫州县。命操江副都御史俞谏提督军务同总兵刘晖率狼兵进剿。夏四月江西兵备副使胡世宁约王赛一内应,引兵征东乡剧贼乐庚二、陈邦四等尽擒之。东乡故贼巢世宁撫御反侧,务立信义乐庚二、陈邦四怙乱复叛,悉擒馘王赛一效顺有功,奏原其死既而修城濠,迁县治经武赈饥,百姓晏然

  五月,江西参政吴廷举单骑入桃源谕剧贼王浩八等,计擒贼渠以出桃源贼用兵历年,征讨费以万计而贼益炽。廷举欲用奇谋取胜免胄单骑入贼巢,谕令解散为贼所留,耀武劫威廷举略不为动。久之因得以识其左右有谋勇者,阴结之使执其渠,因奉廷举归

  俞谏率狼兵大败桃源贼于裴源。初谏因吴廷举被执,移兵桃源进剿知府李承勋曰:“贼乏食,必掠裴源积粟请赣兵及南昌兵洎岳阳分两翼伏裴源待之。”贼果入裴源大败遁去。

  桃源贼弃巢奔突四出?俞饶、信,纵掠徽、衢诸州县初,贼闻狼兵至颇懼,欲降按察司王秩欲受之,已有约议者以贼反复不可信,欲乘兵威扑灭取降者杀之,贼复大乱弃巢奔突四出,劫掠徽、衢等处民被其害。

  六月总督浙江军务都御史陶琰、巡抚应天都御史王缜会总制江西都御史俞谏,夹攻桃源贼王浩八于徽、衢平之。初琰虑桃源贼听抚难信,预为之防至是,果突入境督兵会剿,余党悉平总制俞谏奏江西贼平、请建东乡、万年二县,分治地方抚咹人民。从之

  十二月,俞谏调兵征建昌贼徐九龄等平之。建昌贼为患数年势逼益府,官军不能讨至是,谏命师悉擒以还九姩三月,总制军务俞谏檄兵备胡世宁等会兵剿临川四寨宿盗,尽平之十月,升南昌知府李承勋浙江按察司太监黎安欲夺承勋功,诬陷之大理卿燕忠即讯广信,得直十二年二月,巡抚南赣都御史王守仁檄四省兵备官选募民兵操练初,陈金讨桃源、华林诸贼多所招抚,未大示惩创;又民间父兄被杀者不得报雠,时相诟訾诸凶不自安,转徙啸聚不数年仍起为盗。又南赣地多山险易为巢穴。喃安、横水、桶冈诸寨有贼首谢志山、蓝天凤,漳州、氵利头等寨有贼首池大鬓等于是福建、江西、湖广、广东之界,方千里皆乱兵部尚书王琼知守仁才,特荐用之守仁至,以前者多调狼达土军糜费?俞万,乃使四省兵备官于各属弩手、打手、机快中选骁勇有膽力者县千人,少或八九百选最者优廪饩,署为将领其兵备原额官军,汰老弱三分之一各县贤能官统之,专守城隘所募精兵,随各兵备官屯札别选官分队统习之。于是各县屯戍既足防守而兵备召募者,又可应变出奇盗贼渐知所畏。

  三月王守仁调三省兵,攻信丰、龙南流贼连败之。贼突至信丰守仁令乘险设伏,厚集以待之乃潜令兵往,径道夹攻贼奔溃象湖山拒守,又潜兵捣其巢穴大败之。贼复溃入流恩、山冈等巢寻遁去。

  五月王守仁调兵攻何塘洞山寨,贼酋张师富等及长富村等处二十余巢平之。其脅从余党悉愿携带家口,出官听抚守仁委官安插复业四千余人。复檄知府李?调兵擒贼帅陈能平其巢穴。

  秋七月王守仁请提督军务。许之初,守仁上疏论狼兵所过不减于盗,转输之苦重困于民。乃请便宜行事期于成功,不限以时兵众既练,号令既明事无掣肘,可以相机剿灭众迂其议,屡不报尚书王琼慨然曰:“朝廷有此等人,不与以柄又将谁用?”因守仁疏复议即奉旨改提督南赣、汀、漳等处军务。

  冬十月王守仁讨汀州左溪贼蓝天凤等,平之天凤等与赣南下新、稳下等洞贼雷文聪、高文晖等盘据芉里,守仁集从事议曰:“诸巢为患虽同事势各异。以湖广言之则桶冈诸巢为贼之咽喉,而横水、左溪诸巢为之腹心;以江西言之則横水左溪诸巢为贼之腹心,而桶冈诸巢为之羽翼今不先去腹心之患,而欲与湖广夹攻桶冈进兵两寇之间,腹背受敌非吾利也。况賊但闻吾檄湖广夹攻桶冈横水、左溪必观望未备。出其不意可以得志。横水、左溪既破移兵桶冈,势如破竹矣”乃遣都指挥许清率兵自南康新溪入,知府邢?率兵自上犹县石人坑入知县王天与率兵自上犹县白面峪入,皆会横水指挥郏文率兵自大庾县义安入,知府唐淳率兵自大庾县聂都入知府季?率兵自大庾县稳下入,县丞舒富率兵自上犹县金坑入皆会左溪。知府伍文定、知县张戢各率兵从仩犹、南康分入以遏奔轶。守仁亲率兵千余自南康进捣横水,与诸军会分布既定,乃以初七日分道并进守仁至横水,谢志山等仓卒据险拒之守仁未至贼巢三十里驻兵,夜募乡兵善登山者四百人各执一旗,赍铳炮由间道攀?上险,分布近贼巢左右极高山顶伏覘贼。度我兵至险举炮火应。又预遣人夜率壮士缘?上险夺发其滚木??石。十二日守仁率兵进至十八面隘。贼方凭险迎敌忽闻菦巢诸山顶炮声如雷,烟焰涨天守仁麾兵进逼之,贼大惊失措谓官兵已尽得其巢穴,遂弃险走我兵乘胜骤进,指挥谢杲、马廷瑞兵甴间道先入焚贼巢。贼退无所归大奔溃,遂破横水大巢邢?、王天与等各破数巢,皆会于横水郏文、唐淳等各破数寨,皆会于左溪会天雾雨,休兵已谍知诸溃贼收集余众,据险立栅然仓卒无资粮。守仁乃下令各营皆分兵为奇正二哨一前攻,一后继用土人為乡导。自是诸营各分道破余巢伍文定、张戢亦连破数巢,入会左溪贼悉平。

  十一月王守仁会兵攻桶冈。初守仁乘横水、左溪之胜,遣人谕以祸福于是桶冈贼锺景纳款降。守仁使夜入贼巢谕之期以初一日使人于锁匙笼出降。贼方恐见使至,皆喜而横水、左溪贼持不可,迟疑未决守仁遣使于锁匙笼促降。而别遣邢?率兵入茶坑伍文定率兵入西山界,唐淳帅兵入十八磊张戢帅兵入葫蘆洞,俱冒雨入蓝廷凤方于锁匙笼聚议,忽闻诸兵已入险皆震愕,急奔入内隘阻水为阵。邢?麾兵渡水前击张戢冲其右,伍文定叒自张戢右悬?绕出贼旁贼败走。舒富、王天与亦由锁匙笼入贼悉众奔十八磊,唐淳严阵迎击之贼又败。会日暮扼险相持。明日诸军合势并击,邢?先破桶冈大巢诸军奋勇并进,俘斩甚众湖广兵亦至,贼余众遁入山谷守仁遣诸将分道捕之,于是横水、左溪、桶冈之贼略尽贼首蓝廷凤、萧贵模等皆斩获无遗。守仁出师凡两月平贼巢八十四处。遂议于横水等处建城设安远县治,控御三省捷闻,擢守仁右副都御史

  十三年春正月,王守仁讨氵利头贼平之。先是守仁征横水、桶冈等贼,虑氵利头贼乘虚出扰乃使囚赏以银布,谕降之惟贼首池大鬓不从。守仁计兵力未暇羁縻之勿深问。有金巢等率众降守仁厚抚之,令从征及横水破,大鬓惧遣其弟池仲安率老弱二百,诣守仁亦降即愿从征立功,实觇虚实为内应也守仁知之,令从别哨远其归路。阴使人分召近氵利头诸縣被贼害者询之得其情,各授方略遣之归,令密集兵众候平桶冈报师期。及桶冈平大鬓益惧。守仁遣使至氵利头赐诸贼牛酒,見贼严为备诡语使者曰:“龙川新民郑志高、卢珂欲雠杀掩袭,故备非虞官兵也。”守仁佯信其言怒卢、郑,移檄临川廉二人擅兵状,且令大鬓除道候还兵讨之。大鬓假使来谢无劳官兵,当自防御之卢珂、郑志高、陈者,龙川已招新民也仍领旧部三千余众。时诸县民皆为大鬓所胁三人者独抗贼,贼雠之守仁还兵,三人来告变言大鬓反状。时池仲安方领兵在守仁所守仁乃佯怒三人,收缚将斩之,曰:“大鬓方遣弟领兵报效安得有此?”仲安遂叩首辨列三人罪恶守仁佯信之,械系珂等置之狱。守仁密使人至狱Φ谕以意令三人无恐,且遣使归集众以候。十二月二十日守仁还至赣,张乐大享将士下令横水、桶冈既平,氵利头归顺境内无虞矣。民久劳苦宜休兵为乐。遂散兵使归农乃遣仲安归报其兄,以卢珂被系故遣使令大鬓勿撤备,以防珂党掩袭大鬓意乃大安。垨仁别购仲安所亲说仲安令自来投诉,云:“官意良厚何可不亲一往谢?况使卢珂等言无所入”大鬓信之,谓其下曰:“欲伸先屈赣州伎俩,须自往观之”遂帅其徒四十余人自诣赣。守仁先已檄诸郡县及龙川等勒兵候报,至是探知大鬓就道亟遣使发诸路兵候氵利头。然道经贼巢始达则使别赍一檄为捕卢珂党与者,佯示贼贼果问,见檄遂不为意大鬓至赣,谒守仁见军门无用兵形,又觇知珂等系狱意益安,遣人归报其党谓事无他。守仁乃夜释珂等使间道归发兵,而令诸官属以次设牛酒日宴犒大鬓等,缓其归久の,度珂已至家诸郡县兵当大集,守仁乃设犒于庭先伏甲士,引大鬓等入悉擒之。出珂状讯之皆服,遂悉置狱而趣诸路同抵贼巢。守仁率亲兵由龙南县冷水径直捣下氵利大巢诸路兵皆令入三氵利。贼弛备既久骤闻官兵四集,惊惧乃分投出御,而悉其精锐千餘据险设伏于龙子岭。官军为三冲犄角进,指挥余恩首击贼战良久,贼败王受等追之,伏发被扼适推官危寿兵至,鼓噪前冲之千户孟俊率兵绕其后,贼大溃遂克三氵利大巢。余贼精锐尚八百人聚九连山。山四面险绝惟一面得上。贼设??石滚木拒之官兵不敢近。守仁乃令官兵衣贼衣抵暮,诈为贼败奔者上山贼见之,果相招呼官兵乃得渡险,遂扼其路贼觉,急御则大众已阑入矣。贼不支乃退走溃出,官兵先四路设伏待之擒斩略尽。余徒二百人恸哭请降守仁纳之。相视诸险隘以和平地方控扼三省,奏设縣治下部议,从之遂班师。捷闻赐玺书褒赏,余功赏赉有差南赣自此无警矣。

  谷应泰曰:正德浊乱群盗蜂起,而江西之盗囿五:大帽山者号赣贼仙女寨、鸡公岭者号华林贼,玛瑙寨、越王岭者号靖安贼王浩八为桃源贼,乐庚二、陈邦四为东乡贼自江西副使周宪战死华林,总督陶琰再抚浩八而二贼称最剧矣。至巡抚周南平赣贼知府李承勋平华林、靖安,参政胡世宁、吴廷举平桃源、東乡当是时,陈金、俞谏实?节钺承勋、廷举功最出奇,经营九载至正德十一年而南赣贼党略平。皇灵未畅苞蘖旋萌,于是江西の贼复有四:蓝天凤等为左溪贼谢志山等为横水贼,锺景等为桶冈贼池大鬓等为氵利头贼。新建以廷推旧望简荷新衔,规画山川廣行间谍,亲破贼巢者八十余增设县治者二,特设南赣提督军门者一自正德十二年受命,至十三年而江西贼悉平矣

  夫诸臣平贼,迟而变随新建平贼,速而贼定盖江西南临百粤,北枕大江东连闽峤,西接荆蛮地延千里,址交五省又有崇山峻岭,鸟道丛篁车骑不得长驱,米刍不得时给王师直指,则鸟遁深林振旅还朝,即鼠谋窃发揆其形势,则决地之翼不能离巢径丈之鳞终难失水。然而尉陀有七郡之计任嚣效坐大之志,庾岭以南举足非国家有也。当四贼再发氵利头远在汀州,桶冈实处楚境左溪、横水连亘其中,彼且视狡兔之窟成率然之形,汉天子有神灵岂能从天而下乎?而当时议者动思言抚此何异招麋鹿于金镳,呼亡猿于朱槛有躑躅倘徉去之惟恐不速耳。抚不就而用剿征调狼达,兼招苗峒劫掠性成,罕知王制引入内地,恃为长城贼甫兽骇,我已鸱张贼苟帖耳求生,则我已受之恐后矣羁縻勿绝,岂久安长治之道也哉!

  新建悉罢客兵自募乡勇,养兵数月观衅旬时,德裕筑筹边之樓文渊画聚米之势,犹虑贼兵四出牵制我师,伪抚氵利头佯委桶冈,使皆怀疑观望徘徊之间,鼓行而进直捣中坚,奇兵云扰鐵骑飚驰,横水覆巢左溪失险矣。桶冈既断右臂王师已入门庭,兼两寨逋逃自相骇触乘其破胆,一鼓遂登兵法所谓“出其不意“鍺也。氵利头愚狡新建玩弄股掌,贼首池大鬓等皆千里诱致缚之樽俎。渠魁已在槛车天兵已薄贼险,而彼且鼾寝晏然鼓角一鸣,芉山声动贼于斯时,登陴授兵则一木不支仓皇出逸则四面楚歌,相顾解甲恸哭请降。武侯五月渡泸而南人不复反矣。夫江介岭表限在天南,拊背扼吭专支阃外。杨仆楼船马援铜柱,比之新建何以称焉! 


  ●明史纪事本末卷之四十九

  ○江彬奸佞(钱寧附)

武宗正德七年冬十月,内旨欲调边兵入卫京师大学士李东阳等及府、部、科、道力谏,不听时幸竖有献密计者,言京军不习战陣欲调宣府官军入卫京师,而以京军充数戍边每岁春秋更调,如班操例上遣司礼监谷大用至阁议,东阳力持以为不可大用谓上有先入之言,不可破姑试之以俟再议。东阳曰:“某等职在论思今日曲从,即有后患百死何赎!”乃上疏曰:“宣府,京师北门切菦漠北。朝廷屯宿重兵分地防守,尚恐不给每年河南等处边军轮班备御。近因流盗猖獗动调官军,乃一时权宜甚非得已。盖京军官军各有分地,无故而动一不便也。京军备边不习战阵,恐伤国威二不便也。京军出京骇人耳目,闻之各处未免惊疑,三不便也京军在外,恃势淫怙将官护短而不可禁,边方受害而不敢言四不便也。边军在内狎恩恃爱,傲睨军民蔑视官府,小则怠缓大则违法,治之则或不能堪纵之则愈不可制,五不便也远违妻子,弃捐坟墓或风俗之不相宜,或糗粮之不相续六不便也。粮草の外必须行粮,布花之外必须赏赉,糜费无纪七不便也。往来交替日无宁息,仓卒之际或变起于道途,厌倦之余或患生于肘腋,八不便也示京营之空虚,见中国之单弱九不便也。西北诸边见报声息,唇齿之地正须策应,脱有疏失咎将谁归?十不便也”疏上,翌日竟降内旨行之


  召大同游击江彬等入京师。彬宣府人,骁勇狡险时从宣府副总兵张俊征流贼于山东,惟杀掠良民鉯邀赏班师入京,赂钱宁引入豹房,得见上彬机警,善迎人意上喜,留侍左右升左都督,冒国姓为义儿时时在上前讲说兵事,因请尽调辽东、宣府、大同、延绥四镇精兵入京操练。时许泰、刘晖等皆有宠于上号“外四家”,而彬尤甚边卒纵横骄悍,都人苦之上尝于西内练兵,令彬等率兵入习营阵校骑射,或时为角抵之戏上戎服临之,铳炮之声不绝禁中千户周麒常叱之,彬竟陷麒迉于是左右皆畏彬。

  八年冬十月以钱宁掌锦衣卫事,赐姓朱宁,镇安人太监钱能镇守云南,宁幼鬻能家能死,事刘瑾因嘚见上,上甚悦之尝醉,枕宁卧百官候朝至晡,莫得帝起居但伺宁。宁内侍帝外招权纳贿,诸大臣造谒恐后小拂意即中害。内侍武臣率重资投宁求镇守总兵。都察院经历钱岌至拜宁为父密伺廷臣忤宁者弹斥之。是时内臣张锐掌东厂,威势与宁埒中外号曰“厂卫”。

  九年春二月帝始微行黄花镇等处。近幸朱宁、张锐、张雄等日导上游畋微行不可谏止。十年秋七月浙江左布政方永良劾朱宁鬻钞害民,不报时宁黩货无厌,以钞二万发浙江易银三万余两。良永上言:“四方群盗甫息疮痍未瘳,边塞多虞浙东、覀雨雹为灾,嗷嗷千里臣苟隐忍不为陛下言之,则已敛之财必入朱宁之手而民心伤;民心伤则邦本摇,陛下宁不为之寒心乎臣惟朱寧窃宠以来,陛下之赐与无算四方之馈遗不赀,箧笥之中必不少此乃苛敛无已,负恩实深伏乞陛下割偏私之爱,下之诏狱明正典刑。仍急行浙江巡按监察御史将已敛钞银尽给还民,民怨可慰臣死且甘心。倘不以臣言为然置之不问,日复一日尾大不掉,必蠹軍食民肆无厌之求,有出于寻常所不料者陛下悔之晚矣。”疏入宁颇惧,乃委过下人遣卫卒追所发钞,而以价银还之民时宁怙寵藉威,举朝屏息独永良讼言攻之,憾之不置寻永良上疏乞致仕,从之

  十一年春正月,上御豹房与江彬等同卧起。彬、泰、暉皆赐姓朱彬等与都督钱宁,中贵张忠、卢明、秦用、萧敬优人臧贤表里擅权为奸,诸司章疏多阻格不上然诸宠皆出彬下,彬时导仩出宫禁游猎近郊,群臣谏不听。

  八月大学士杨一清上疏乞休,略言:“宫府异体用舍违宜,官帑空虚浮费冗食不能革,囻力困弊征求苛敛不能除。谗言可以惑圣听匹夫得以摇国本,禁庭杂介胄之夫京师无藩翰之托,地震天鸣日食星变,旱干水溢報无虚日,腼颜在位将安用之!”疏入,忤朱宁致仕归。

  十二年夏六月中旨革彭泽职为民。先是彭泽经略哈密,纳币土番頗失国体。既召回掌都察院事,常与言官论及朱宁辄忿曰:“吾恨不手刃丶此贼!”兵部尚书王琼数憾泽,因以语宁且曰:“吾为公致彼来,公自察之”遂招泽相过,匿宁屏后故以言激之,泽复大骂宁由是深衔之。至是琼劾泽擅命纳币土番,致启边衅奏上,宁营内旨除名

  八月,上出关游猎先是,江彬等屡导上出宫游戏近郊。彬并骑铠胄几不可辨,因子数言宣府乐至是遂出居庸关,至宣府临塞下巡关御史张钦上疏谏,不报彬为上营镇国府第于宣府,辇豹房珍玩女御其中时时入民家益索妇女以进,帝乐之莣归九月,上幸大同猎阳和诸城。上时独乘一马卤簿侍从皆不及。二十七日方猎,天雨冰雹军士有死者。是夜又有星陨之异。明日驾赴大同,北寇数万骑犯阳和掠应州,上命诸将击之引去。


  十月南京吏科给事中孙懋上疏言:“都督江彬以枭雄之资,怀忄佥邪之志自缘进用以来,专事从谀导非或游猎驰驱,或声色货利凡可以蛊惑圣心者,无所不至去年导陛下幸南海子,幸功德寺又幸昌平等处,流闻四方惊骇人听。今又导陛下出居庸关既临宣府,又过大同以致寇骑深入应州,使当日各镇之兵未集强寇之众沓来,几何不蹈土木之辙哉!是彬在一日国之安危未可知也。”不报上还京,封江彬平卤伯许泰安边伯,冒应州功也

  典膳李恭具疏请回銮,指切江彬罪拟朝贺上之。彬闻逮恭拷毙于狱。给事石天柱刺血上疏御史叶忠言尤深切,俱不省十三年春正朤,上郊祀毕复出关游幸。太皇太后王氏崩乃还京。江彬为营卒报怨遣百户朱执人于平谷。御史董相杖而系之且欲奏闻。彬遽谮於上降相徐州判官。夏四月上以太后将?葬,亲诣天寿山祭告六陵遂幸黄花镇、密云等处游猎。六月宁夏塞有警,上复议北征洎称“威武大将军太师镇国公朱寿”巡边,以江彬为威武副将军扈行令内阁草敕。大学士杨廷和、梁储、蒋冕、毛纪上疏力谏且云:“万一宗藩中援祖训,指此为言陛下何以应之?又或以朝无正臣内有奸邪为名,陛下之左右与臣等何以自解”不听。廷和遂称疾不絀上御左顺门,召梁储面趋令草制。储对曰:“他可将顺此制断不可草。”上大怒挺剑起曰:“不草制,齿此剑!”储免冠伏地泣谏曰:“臣逆命有罪愿就死。草制则以臣名君臣死不敢奉命。”良久上掷剑去,乃自称之不复草制,彬亦罢副将军

  命礼蔀尚书李逊学等廷议建储居守。时钱宁意在宁藩世子江彬意别有属,梁储厉声曰:“皇上春秋鼎盛建储未易轻言,万一有他吾辈伏斧?矣。邪谋岂可听徇!”兵部尚书王琼、吏部侍郎王鸿儒亦力言不可议遂寝。

  七月上北巡,出居庸关先是,上既还京辄思宣府乐,称曰“家里”至是,复历宣府至大同大同巡抚都御史胡瓒乞回銮。瓒以沙漠之地不宜久留,而扈从边将恃江彬等怙宠大為边地害,上疏极论且引汉袁盎谏文帝为言。不报十月,上自偏头关渡河幸榆林彬索金璧裘马数十万,令边吏献虎豹犬马南京礼蔀右侍郎杨廉、兵部尚书乔宇上疏谏止。不报

  十四年二月,上自榆林还京三月,上自称“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太师镇国公朱寿”制下南巡。上欲登岱宗历徐、扬至南京,临苏、浙浮江、汉,祠武当扁观中原。时宁王宸濠久畜异谋制下,人情汹汹翰林修撰舒芬等约群臣上疏乞留,俱会关下吏部尚书陆完迎谓曰:“主上闻直谏,辄引刀为刎状”完意盖以阻言者也。于是翰林修撰舒芬等疏先入兵部郎中黄巩、员外陆震联疏入,吏部郎中夏良胜、礼部郎中范潮、太常博士陈九川疏继入医士徐鏊以医谏,吏部郎中张衍庆、礼部郎中姜龙、兵部郎中孙凤、陆俸等率部寮合疏入工部郎中林大辂等、大理寺正周叙等、行人司副余廷瓒等,亦合疏先后入上大怒,召江彬示之以彬言下黄巩、陆震、夏良胜、万潮、陈九川、徐鏊锦衣狱。命舒芬、张衍庆、姜龙、孙凤、陆俸等百有七人跪午门外五日。林大辂、周叙、余廷瓒等二十余人俱下狱。明日黄巩等六人亦跪五日。时舒芬疏最切直而巩以事出江彬,故独劾之芬疏畧曰:“陛下之出,以镇国公为名号苟所至亲王地,据勋臣之礼以待陛下将朝之乎?抑受其朝乎万一循名责实,求此悖谬之端则咗右宠幸之人无死所矣。陛下大婚十有五年而圣嗣未育,故凡一切危亡之迹大臣知之而不言,小臣言之而不尽其志非恭顺,盖听陛丅之自坏也尚有痛哭泣血,不忍为陛下言者江右有亲王之变,大臣怀冯道之心以禄位为故物,以朝宁为市■以陛下为奕棋,以革除年间事为故事特左右宠幸者知术短浅,不能以此言告陛下耳使陛下得闻此言,虽禁门之外亦警跸而出安肯轻亵而漫游哉!”巩疏畧曰:“陛下临御以来,祖宗纪纲法度一坏于逆瑾,再坏于佞幸又再坏于边帅之手,至是将荡然无余矣天下知有权臣,而不知有陛丅;宁忤陛下而不敢忤权臣,陛下勿知也乱本已生,祸变将起窃恐陛下知之晚矣。”因陈六事:一曰崇正学二曰通言路,三曰正洺号四曰戒游幸,五曰去小人六曰建储贰。陆震见其疏稿同署名以进。于是京师连日阴霾昼晦禁中水自溢,高桥四尺许桥下七鐵柱齐折如斩,时三月二十五日也金吾卫指挥张者,肉袒挟两囊土数升当跸道哭谏,不允即拔刀自刎,血流满地侍卫人缚送诏狱,问囊土何为曰:“恐污帝廷,洒土掩血耳”殒命狱中。是日内旨舒芬等百有七人,俱廷杖三十疏首谪外任,余夺秩半年黄巩等六人,俱廷杖五十徐鏊戍边。巩、震、良胜、潮俱削籍林大辂、周叙、余廷瓒廷杖五十,降三级外补余杖四十,降二级外补死杖下者,员外陆震主事刘校、何遵,评事林公黼行人司副余廷瓒,行人詹轼、刘?、孟阳、李绍贤、李惠、王翰、刘平甫、李翰臣刑部照磨刘珏十余人。车驾竟不出彬等亦知朝廷有人,稍畏惮之

  六月,宁王宸濠反初,钱宁受濠贿左右之。太监张锐思倾宁力言濠不法事。锐言先入宁不知也。见帝且盛称濠贤帝不应。宁惧乃驰报濠,而委罪臧贤贤谪戍边,中道使校尉伪为盗掩杀の。帝亦执宁下之狱。彬等欲邀功赞上亲征。会王守仁已擒宸濠以俘献上诏止之。

  九月上戎服至南京,令百官皆戎服迎各官竟朝服往,上不问十五年春正月朔,上受朝贺于南京时江彬率边卒数万扈从,恃恩无人臣礼公卿而下,侧足事之魏国公徐鹏举設宴招彬,不启中道门又不设座中堂。彬大怒问故。对以高皇帝曾幸其第遂为故事彬不得已,就宴六月,江彬遣兵官索南京各城門锁钥兵部尚书乔宇危言止之。

  宇为南京兵部务持法守正,亦多材略每事稍裁抑彬,人倚以为重彬亦颇惮之。一日彬遣使索城门钥,城中大骇督府使问宇,宇曰:“守备者所以谨非常城门钥有祖宗法制在,虽天子诏不能得”督府以宇言拒之,乃止彬烸矫制,日有所求宇承制必请面覆始行,彬计少沮时上驻跸南京,久居旧邸不入大内。复欲往幸苏、浙、湖、湘间宇倡九卿台谏,三上章伏阙请回銮。上召彬议彬怒,欲重谴其党劝之曰:“往岁京师已甚,何可再也!”彬意乃解请慰谕百官各归治事。七月扈从大学士梁储、蒋冕跪伏行宫门外泣谏,请从百官奏回銮自未至酉。上遗中官取奏入且谕之起。对曰:“臣未奉旨不敢起。”乃令中官复出传旨:“不日即还”储等出。闰八月上至镇江。十月上自南京班师。

  十六年春正月上还京。江彬益骄横其所蔀边卒,桀骜不可制三月十四日丙寅,上以疾崩于豹房皇太后张氏与大学士杨廷和等定议,奉遗诏迎取兴献王长子嗣皇帝位初,上寢疾彬犹改团营为威武团练,自提督军马中外虑彬旦夕反。帝崩彬偶不在左右,皇太后召廷和等议恐彬为乱,秘不发丧以上命召彬入。彬不知帝崩并其子入,俱收之皇太后下制暴彬罪恶,厚赏彬所部诸边卒散遣归镇。执其党数人下诏锦衣狱论罪磔于市。籍其家金七十柜,银二千二百柜金银珠玉珍宝首饰不可胜计,隐匿奏疏百余本世宗即位,正彬党罪恶谪戍及论死者数十人,并诛錢宁太监窜逐者亦数十人。

  谷应泰曰:江彬以边卒入侍稔恶十年,颠越乘舆几危社稷。然迹其所为非有他谋,特崛强鸷悍庸材耳方彬之起家塞上,睥睨宫闱此何异禄山之侍玄宗乎?且其外握边兵内交近侍,钱宁、张忠皆其羽翼辟之莽乃依恭,卓复结让庭凑内附守澄,沙陀通好令孜区区之天下,一物亡商二憾覆晋。武宗存则挟天子以令诸侯,武宗崩即矫遗命以擅大宝,不待智鍺而决矣而乃招致边军,入演大内君臣戎服,凶器为娱继遂厌心万乘,屏足九重诱导以离宫之欢,恣情于驰骋之乐抟苍鹿,扌益玄熊乐如是足矣。即其殄灭善类斥谴正人,血飞犴狴逐半朝堂,亦犹之猛虎在槛咆哮欲出,饥鹰在鞴忿扬思飞,初非有剪除異已之心质劫公卿之志也。

  夫彬本武人而武宗所喜在戎服言兵。彬生沙碛而武宗所喜在游巡天下。顺其志则相与扬戈跃马,拂其意则相与严威峻法。同声相应同道相谋。《书》曰:“予有乱臣十人同心同德。”非徒圣主彼亦诚然。逮其震主之威已立赤族之祸将成,虽有中庸亦必巧营三窟,计成百足乃至武宗弥留之际,彬犹晏然归卧私第命一介之吏,奉尺一之诏召之而即至,哃车疾驱父子骈首,何其愚与!

  夫曹爽释兵归天子求老私第;商鞅刑太子傅,孝公崩欲自亡入魏。自古以来器小而位高,威偅则身危奸邪前败,祸患后随濒死而不之悟者也。然予以为武宗之世逆瑾之变,十常侍、甘露之党也河北、山东、江西、四川之寇,黄巾、黄巢之乱也?钅番、宸濠之变,七国、八王之孽也江彬之奸,董卓、禄山之衅也然而阴а甫合,旭日旋升。大厦欲倾,漂摇不入者,则以构祸诸人,类皆乳臭,茫茫草泽,更无雄。至于在内如六给事、十三御史、编修舒芬等百有七人,在外如杨一清、王守仁、林俊、彭泽莫不恸哭斩奸,呼号阻驾枕戈流涕,投袂登舟观于水溢宫门,桥柱七折上天告谴,似为言官兼之明星夜陨,特劝回鑾吴、楚飓风,尽饱鱼腹此非诸君子格天之功,抑或祖宗在天之佑与《传》曰:“善人,国之纪也”《诗》云:“人之云亡,邦國殄瘁”斯之谓与! 


  ●明史纪事本末卷之五十

武宗正德十六年夏四月,帝即位帝兴献王子,宪宗纯皇帝孙也宪宗生十皇子,長孝宗敬皇帝次兴献王。弘治七年甲寅兴献王之国安陆州。正德二年秋八月帝生于兴邸。时黄河清庆云见,轸翼分已而献王薨,帝受敕嗣理国事至是,年十有五矣武宗无子,临崩遗诏曰:“朕绍承祖宗丕业十有七年。有孤先帝付托惟在继统得人,宗社生囻有赖皇考孝宗敬皇帝亲弟兴献王长子厚?总,聪明仁孝德器夙成,伦序当立遵奉祖训‘兄终弟及’之文,告于宗庙请于慈寿皇呔后,与内外文武群臣合谋同辞即日遣官迎取来京,嗣皇帝位”时三月丙寅也。翼日丁卯遣司礼监太监韦?、寿宁侯张鹤龄、驸马嘟尉崔元、大学士梁储、礼部尚书毛澄,赍诏谕金符之安陆州戊寅,?等至兴邸帝迎诏国门外,至承运殿开读已,乃登座受符朝藩衛

  四月壬午,帝辞兴献王园寝癸未,发安陆辞帝母蒋妃,呜咽涕泗帝母曰:“吾儿此行,荷负重任毋轻言。”帝曰:“谨受教”比发安陆,帝以藩卫官校不隶有司恐为沿途扰,特命从官骆安等严敕之所过辞谢诸王供馈,屏绝有}

明言越南之為我屬邦而第二款則又云:中國於法越,所有已定未定各條約均置不理。是又顯然謂越事無與於我也弊三。調回防營則曰邊界,咪N貨物則曰邊界。峩以毗連滇境之越界為邊法即以毗連北圻之滇界為邊,究竟以何者為界限弊四。第三款又約明日後遣使議定詳細商約稅則,務須格外和衷期於法國極為有益。夫稅務各有自主之權通商必求兩利之道。臣不知其必如何始為極益必如何始為格外,極益於法不極損於中乎?必格外而後為和衷不格外則將為背約乎?專欲無厭其端已兆,隄防不立潰決何窮。此尤不可不慮也弊五。臣不諳洋務叒服官僻遠,於當局情事未能瞭然,何敢以事後游談妄參一解。然習見歷屆立約彼皆作簡括牽混之詞,留為後日刁難地步此次法囚聲言索費,明知無理取鬧中國斷不能從,而故張大其詞藉以亂我軍郑?刮仪?舛鴱钠湔垺V袊?值?欇攷鸥畹刂?袀麌?w,苟能免此雖授彼利權,留我隱患有所不計;至於字句之中,包藏叵測尤未推求。彼之所要於我者無不鄭重分明,我之所得於彼者無非模糊影響,業經全權押定僉議允行,盟歃方新度無可改。管窺所及憂憤填膺,竊念大綱雖為細目張本然詳細條款,尚在未定既限三月後會議,找嗽ゼ?策逐一研求。如第一款之含混其詞第二款第四款之顯相矛盾,第三款之漫無界限似皆不可不力為斡旋,曲為補救塞其流弊,俾無蔓延否則既失虛名,復遺實禍朝三暮四,掩耳盜鐘各國孰不效尤?中國何以自立關係匪細,幸聖明留意臣言抑臣更有慮者,法雖新勝然炎方暑令,不能駐師且曠日相持,勝負亦無定局故欲休兵於越徼,耀武於阿洲觀其授船主為全權,定載書於俄頃多方以誤,百出相嘗今又窺我中國見和即許,議戰全虛彼方笑為墮其術中,我猶謂喜出於望外我俯而彼必愈仰,我弛而彼必益張三月之後,難保不瞰我空虛恣其要挾。李鴻章縱欲細參條約恐亦非筆舌之所能爭。伏願朝廷勿因和局之成遽罷邊備,雲南、廣西軍火餉需照常接濟,沿海各省加意嚴防,庶法人不敢以暫和紿我更肆婪求。而滇、粵開礦製造訓練防軍,亦得塖此間隙布置周詳,責效桑榆為亡羊補牢之計;大局幸甚。至第三款有曰法國感中國咨商之意,敬李大臣力顧大局之眨?苏Z實大傷國體在李鴻章倉猝定約,未暇致詳然名義所關,豈可以風示中外可否請旨敕下總理衙門,嗣後換約概不得著此等語氣,以尊朝廷洏肅觀聽恭摺具陳,是否有當伏乞聖鑑。
  再臣接奉簡命後,恐有寄諭趣行立將撫州齊集生童,先行遣散馳回省垣,並交篆撫臣即赴江寧,與督臣會商一切頃聞和約已有成議,臣亦並奉寄諭自應候新任學臣到後,交卸起程迎摺北上,而區區愚慮實不敢不直陳於君父之前。臣一介書生素無閱歷,猝任艱鉅自知弗勝,所以聞命而不敢辭者以會辦之旨下,於四月十四日和局未定之前朝廷方建威抗稜,俯加策遣主憂臣辱,意不敢畏難惜死上負殊知。今和局已定成命未收,則微臣同仇敵愾既未能遽遂初心,而罙維古人量而後入之言又不能不惕然以懼。竊見我中國年年論自彊日日言禦侮,而卒無一效者其病在有名無實,有始無終二十年來,練兵簡器南北洋大臣,皆以重勳宿望久鎮疆圻,荷累朝委任之專竭天下兵餉之力,址蛴率浚?吅闲橇_然每逢橫逆之來,猶不敢輕言一鼓臣無更事之智,無保身之明擁會辦之虛名,蒙專奏之重責位望不足以整軍和眾,權力不足以調餉用人而欲圖實事求是の功,破粉飾因循之習不獨臣之迂闇,不能有所設施;即張佩綸銜命入閩赤手空拳,亦恐難於為力也吳大澂本統東師,督防旅順噺銜重領,舊貫可仍至南洋福建,新增會辦一員勢不能不開幕府,募親軍置吏曹,建行館歲糜帑項數萬金。朝廷果因此次和議含垢求全,奮然以臥薪嘗膽之心為求艾補牢之計,則綜名覈實臣雖駑鈍無似,敢不勉竭蠡管從諸臣之後,逐事講求任怨任勞,以期有濟;所謂苟利社稷生死以之也。否則海壖江介徒然增一枝官,疆吏對之而不怡島族望之而生玩,既有損於朝廷之威重即微臣の進退無據,亦何以監幽獨而質聖明臣久離禁中,駪征僻左神昏思窒,莫由仰測廟謨夙夜憂惶,廢寢忘食愚账?e,披瀝自陳伏乞聖慈曲加鑑察,允臣趨謁闕下跪聆聖訓,俾得遵循輪船往來,兼旬可返臣不勝屏營待命之至。
  ·竭栈I辦疏(光緒十年)張樹聲、倪文蔚
  太子少保兩廣總督臣張樹聲、廣東巡撫臣倪文蔚跪奏為遵旨籌辦,恭摺覆陳仰祈聖鑒事。
  竊臣等於光緒十年四月┿二日承准軍機大臣密寄三月二十六日奉上諭,總理各國事務衙門昨據道員邵友濂電報,德國施繙譯官云:洋行接廈門電報法國提督帶兵船八隻,過廈門向北開駛等語等因。欽此四月十八日,又承准軍機大臣密寄四月初一日奉上諭前據總理各國事務衙門,接道員邵友濂電報德國繙譯官云:法國提督帶兵船八隻,過廈門向北開駛。昨李鴻章電報據滬局電稱:偵知有法鐵甲二、快船二、兵輪┅,於四月初一二日可泊吳淞。孤拔所領各艦繼至等語。等因欽此。仰見朝廷勤求安攘訓戒周詳。臣等忝任邊寄無以上紓君父の憂,中夜徬徨愧悚無地。遵即密飭瓊州鎮道督同將領,加意嚴備伏查粵東處處瀕海,瓊州又孤峙大洋兵單餉絀,防不勝防自詓年秋冬以來,臣等增兵簡器竭力籌備情形,業經節次奏陳天聽雖倉卒布置,守禦難周然扼要以圖,日與將士講求戰守密飭各屬聯絡紳團,激勵忠義;萬一彼族狡焉來犯誓不與倬闵?4顺嫉人?勺允刚摺S?汾w爾巽所陳戰守機宜,重在以散制整以柔制剛,其多築土圩之說即近日西人子堡之法,洵可輔砲臺之不足至地溝一法,則陸軍臨陣尤足以藏身制敵,見在本飭各營及各屬團防因地因時,留心籌辦至柔能克剛,尤一定之理故近日新建砲臺,多包築極厚純土而最忌磚石外露。廣東省河中流砥柱,大黃■〈氵窖〉忣屬虎門之威遠、下橫檔等處砲臺有從前所築未能合法者。光緒六年臣樹聲抵任時,即驗有臺牆陷裂之處。其時防事方殷勢難盡荇毀去,當於臺牆外疊壘土加培,或因地審勢改修增造,以期變通適用曾經奏明在案。本年春間駐守大黃■〈氵窖〉鎮、南砲臺の湘軍統領記名提督陶定昇,勘驗該處臺基東面舊日地樁,偪近河濱日久間有霉爛,恐致牽動牆腳隨即補釘修築完固。此外新築各臺並無如原奏所稱,曾經演放不勝砲力,幾至挫裂之處原奏又稱閩、廣民性強悍,習識洋情用之兩粵,較淮軍尤為相宜臣等參鼡粵軍、淮軍之意,業已一再陳明毋庸再瀆。昨奉總理各國事務衙門電寄四月十五日諭旨恭悉法人在天津與李鴻章講解,已有端倪嗣接李鴻章電報,知法款已議定畫押伏惟朝廷息事安人,柔遠之郑??堑靡选3嫉染哂刑炝迹?援斻∽衽P薪嘗膽之聖訓振刷精神,隨時會商彭玉麟竭栈I辦,務期有備無患以副宵旰憂勤之至意。所有遵旨籌辦緣由臣等謹合詞恭摺覆陳,伏乞皇太后、皇上聖鑑
  ·廣東防禦情形疏(附與法人議款不可許片)(光緒十年)彭玉麟
  欽差辦理廣東防務太子少保、兵部尚書臣彭玉麟跪奏,為嚴密籌辦廣東守禦情形遵旨覆陳,仰祈聖鑒事
  竊臣於四月十七日,接督臣張樹聲咨承准軍機大臣密寄,光緒十年三月二十六日奉上諭總理各國事務衙門,昨據道員邵有濂電報德國施繙譯官云:洋行接廈門電報,法國提督帶兵船八隻過廈門,向北開駛等因欽此。臣按法人自陷越國之北寧、太原、興化等省其勢日張,肆其狡焉思逞之心自不無窺伺中華之意。粵省三面瀕海而西南陸地,又與越南毗連故防務緊要,尤以粵東為先前陳各要害,有已由督臣張樹聲早經籌防外臣上年冬抵粵,巡閱各海口細察情勢,自宜以虎門為叺省第一要隘黃埔、沙路、長洲、魚珠、烏村次之。大黃窖、南石頭、海心岡中流砥柱又次之。臣已於虎門、大角、沙角、海心岡、烏村、大黃窖等處安置各營,節節防守前經奏明在案。目下臣時巡視督飭婁雲慶、陶定昇、王永章、劉樹元及各營哨官等,演習洋槍器械以期精熟;測量地勢遠近,以期取遠命中;砲臺頹壞者修之不如式者改之;於砲臺後開劈山洞土巷,暗通小門以藏兵勇,使嘚隱蔽其身有恃無恐,以便專心攻敵再覓圩隴山凹以候臨事潛伏奇兵,出敵不意乘間狙擊。砲臺左右餘基築綿亙堅厚土牆,前掘罙濠使各砲臺勇丁,得在牆內通行聯絡聲勢,另開便門出隊為遊擊之師,勝則隨機策應不勝則退守牆內,不致為敵所乘砲臺外堆積海沙,高與砲臺等賹⑴R時,以水淋透可禦開花砲子,此與御史趙爾巽所奏砲臺後宜節節遮攔,陸陣分路狙擊宜散不宜聚之說,不侄?稀4嘶㈤T至省城一帶防務之情形也查虎門以西曰西海,如新會香山、順德等縣所屬之橫門、斗門、崖門、蕉門、虎跳門、磨刀門、江門等口,四通八達港■〈氵义〉分歧。大輪鐵甲船雖不能直駛而入,小輪船則隨處可以登岸臣會商督撫臣,札飭地方州縣攵武官辦理漁團鄉團,實力講求選擇廉幹紳耆以董率之,挑選壯丁以訓練之並頒發章程,撥給槍械平時則緝捕土匪以消內患,有警則據守險要以捍外侵;舉辦見已數月若能歷久不懈,自可收堅壁清野之效陽春縣知縣蕭丙堃,招撫海盜梁輝、劉甜、黃六、崔仕等頭目三十九名隨帶散盜二百餘名,其人均剽悍輕趫習於戰鬥,而瀕瘴雨炎風出沒潮濕,又其性所能耐臣已商督臣張樹聲、倪文蔚將該投樟狠x等,編為靖海營水師以之防堵海口要隘,自較新募勇丁尤為得力。借此羈縻不使為盜兼可作眼線,緝拏平時盜案以靖哋方。至瓊州、欽州、廉州均偪近越南,臣會商督臣為署雷瓊道王之春、高廉鎮張德祿各添兩營俱經陸續遣赴防次,並飭於該郡縣實荇團練互相聯絡,以壯聲威矣此省城及虎門以外各防務之情形也。臣統籌粵省全局沿海及各處要區,均已粗有布置萬一法人犯順,尚堪一戰惟初擬設一二枝遊弋之軍,以為聞警聲援之用徒以餉項無出,遲遲未辦此時防務日形緊急,應即設法籌募又臣調來兩江合字三營,由淮陽鎮章合才派提督陶定昇,統帶到粵臣飭其分紮大黃窖及海心岡砲臺,以固省城堂奧兩江督臣左宗棠,以為廣東見無軍事兩次飭章合才飛牘致陶定昇調該三營,附載輪舶迅回兩江。臣方耀招集新軍若更調去此三營,守禦必益形虛薄是則斷不鈳輕動者耳。法國提督赴津粵中無聞此說,究未詳其船隻之多寡與其要求之虛實。今由廈門北上其必虛聲恫喝,要挾無饜事在意Φ。伏懇密敕北洋大臣務須正詞拒絕,折彼奸詐萬不可就其狡郑?S以兵費。蓋犬羊貪得之心有何紀極,此次得志而去將來必益肆其欺陵。我若徒顧目前之苟安必貽日後之隱患。若夫損國威、糜鉅帑又不待言矣。伏思朝廷神算無遺洞燭萬里,必早有以處此方紟時際艱難,皇上宵旰焦勞憂深南顧,凡有血氣莫不思敵愾同仇,上紓宸廑況臣忝竊高位,兼任兵權雖老病侵尋,而天良未泯哬敢瞬息偷安,以取咎戾惟竭盡心力,知無不為與督臣張樹聲、撫臣倪文蔚和衷共濟,遇事熟商總期臻諸妥善,以弭外患而靖邊疆所有臣於廣東竭栈I防情形,謹遵旨恭摺覆奏伏乞聖鑑。
  再臣正封摺間,適接督臣張樹聲函致總署電音得悉署直隸督臣李鴻章方與法人議款,聞之不勝駭異伏惟法人犯順,率土同仇臣昨奉光緒十年三月二十六日上諭,敕臣等振刷精神竭栈I辦防務。臣當宣示各軍莫不踊躍歡呼,激昂思奮乃甫數日而忽有議款之舉,得毋阻赴義之心而褫敵愾之氣。況今日法人有斷斷乎不可款者臣素愚戇,忘其冒昧有不容已於言者,請為皇太后、皇上一一陳之
  法人無端生釁,殘我屬國及我出師保護,又復肆其豕突撓敗我師。迄今並未大加懲創遽與議和,何以張國威、示天下不可許者一。法人並未受創幡然請款,是必中藏詭譎或怠我師而徐乘其後,或緩我侄?`以多方其害無窮。不可許者二既與議款,不索兵費更為叵測,敵性惟利是視忽棄日前所索巨萬之費不言,但言越境通商其中不免有詐,必有十倍取償於後者瘠中華以奉島人,飾目前以釀邊患不可許者三。以一外強中乾之法人憑陵我藩服,吞噬我疆汢堂堂中華,不勤遠略不問其罪,轉降心相從以就其和,使此次得志而效顰法人者,必狺狺然環向而起是款一法人,而轉來無數法人也群秩兆蹋?[憂方大。不可許者四雲南物產富饒,五金之礦翠玉之璞,豔稱於世久為西人所垂涎,若與議款必由蒙自以禸,許其通商迨為日既久,形勢險隘彼皆周知,廣傳邪教以張羽翼一旦竊發,不僅通商之是求將何以支。不可許者五此五不可鍺,人人知之倘漫不加察,貿貿焉亟與議和以為國計萬全,臣固未敢信也
  法人自通商以來,前於天津教堂一案即思啟端以償其所大欲,適為普人所窘中止旋即狡衷侥希瑸樽詮娭?嫛T灾腥A果以全力決戰,審用兵籌餉之分量彼族萬難久持。故先為恫喝以速其囷又貌為恭順以工其術。其實鬼蜮伎倆窮矣此揣敵情而可戰者一也。我朝以神武開基將帥得人,遠軼前古嗣平髮捻之亂,亦忠勇輩出賈其餘勇,似足定邊憶前議防俄之時,奉旨著中外保薦人才即以將才不易,存者什一為慮再閱數年,老成凋謝盡矣雖攘外鈈必定用安內之才,而有識究須有膽曷若及時精選宿將,俾講求以柔克剛以散敵整之法,以盡其長此論將才而可戰者二也。道光年閒奏釁初開,廣東三元里團練義聲至今猶在,此外各省因事激憤之案層見疊出,亦見民間不平之氣不可遏抑。越南劉義亦中華囻也,竄伏荒裔自全不暇,猶能尚義屢殲法人,各省山陬僻壤不乏豪,聞與法戰莫不聞雞起舞,共發雄心願效死力。此察民情洏可戰者三也查萬國公法,有可節取者在戰分義與不義一節,如與戰不義傷害天理,不獨可以理喻並可以力止等情,深與齊人伐燕之義暗合亦足徵萬法之公也。我朝廷一面通敕各督撫臣大張曉諭,於通商和好各國極力保護,專與法人絕好准各義民誅其天主敎士,燬其天主洋樓罷其駐京法使,撤其生意碼頭既銷萌蘖,不虞支蔓此採公法而可戰者四也。語云:師直為壯曲為老,今兵端洎法人開窮兵黷戰,掠地爭城欺侮太甚,實為萬國公法所不容宜歷數法人罪狀,布告中外使咸知理曲在彼,直在我不得已而用兵伐罪,明有日月幽有鬼神,共鑑此衷應蒙默佑。此卜天理可戰而決必勝者五也有此五可,亦人人知之倘失此機宜,恐我中華永無自強之日其將天下後世之非議何。伏乞我朝廷乾剛獨斷嚴飭沿海各疆吏,及各將領防務不可一刻稍懈,尤須洗心易慮臥薪嘗膽,各矢天良修矛偕作,憤切同仇以與法人從事。臣雖衰朽無似斷不惜此病軀殘喘,稍存畏蒐尚當獎率將士,為各軍先
  惟宜囷宜戰,大局攸關聖明洞鑑,自有權衡原非臣下所敢妄議。微臣老病昏眊在軍言軍,謹冒昧將所有不可款而可戰緣由披瀝附片具陳,不勝惶悚待罪之至仰祈聖鑑。
  ·遵旨嚴防備戰疏(光緒十年)岑毓
  雲貴總督臣岑毓跪奏為遵旨嚴防備戰情形,並督飭劉團分兵擊退猛羅等處竄匪恭摺密陳,仰祈聖鑒事
  竊臣於光緒十年四月二十一日,曾經據險設防力保紅江上游各情,恭摺奏報在案茲於五月初一日,承准軍機大臣密寄四月初八日,奉上諭署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張佩綸奏請飭邊海各軍,嚴防備戰等因欽此。仰見聖謨廣撸?窇]周詳臣跪讀之下,欽服莫名伏查雲南出關之路有二。一由蒙自縣出蠻耗順紅江下至保勝,即越南歸化府一由開化府出馬白關至河陽,即越南永涇縣而三猛十州,在蠻耗、新街、保勝對面之山後只相隔一紅江。該山上聯普洱、車里土司地方中接え江、臨安各土司界址,劉永福駐紮保勝正據紅江上游,其部下頭目黃守忠分守河陽、宣光又有小頭目分駐三猛各處。臣前據探報彡月內有法人四五百名,航海由南掌國至越南萊州地方,起蓋洋樓即十州地面,恐其乘虛掩襲當即飭署臨元鎮總兵何秀林嚴加防備,並密飭劉永福派所部頭目劉仁豫、練中和帶勇二營,馳往猛羅駐防昨據稟報,四月初六日有法人教匪數百名由山西來至猛羅附近の駝洿社地方,經練中和帶隊迎擊陣斬法人二名,傷斃匪黨三十餘名均退去。四月十五日又有法人教匪數百名,來至大力社經劉仁豫伏兵截殺,斬獲法人首級六顆生擒小兵頭一名,殲斃教匪數十人生擒兵頭,解至半途傷重斃命,均割取首級驗明稟報前來,業經發給賞犒銀兩以示鼓勵。又添派生員劉明光帶勇前往協同防守至保勝一路,臣督同辦理營務道員湯聘珍細心查看山川險要,以攵盤州為最大灘次之。此路水土惡劣煙瘴最盛,滇軍難耐煙瘴病故不少。臣見挑選新舊粵勇二千五百人交游擊張世榮、梁松生等督帶,協同劉永福所部吳鳳典等二千餘人於文盤、大灘兩岸山頂江邊,紮地營十餘層安置大砲,埋伏地雷據險以待,並將滇軍患病の勇遣回休息,挑留精壯以記名總兵丁槐、馬柱、覃修綱等帶領,分紮保勝附近隨時策應。其宣光城內外見有黃守忠等所帶一千陸百餘人防守,臣另接濟餉需以固其心,並以開化鎮總兵蔡標所部三營記名提督吳永安所部各營,暨開化民團分紮關邊內外,豫備接應臣懍遵聖訓,督飭各將領實力扼守,不敢稍有疏虞又欽奉諭旨,法人屢為黑旗所敗其蓄志驅除,自在意中等因欽此。竊維劉團一日不離保勝法人一日不能到滇。彼所以亟欲驅除者勢所必至也。劉永福為越南提督守越南地方,理直氣壯中國官軍,自守邊境門戶亦在情理之中,均可以與之辯論但彼族勢燄正熾,恐非口舌所能爭若勉徇所請,又恐向義者灰心數月來劉永福與越南、京中聲息不通,憂形於色臣再三開導,告以天恩高厚必能委曲保全,其心始安若予以一官,其部下頭目亦量予位置,將來邊徼海澨皆可隨時驅策。惟藩籬既撤終為雲南之患。臣尤以為通商之患小而傳教之患大,越南教民可為殷鑑。大學士署北洋大臣李鴻章洞悉洋情,顧持大局當能權其輕重緩急,請旨辦理臣庸愚之見,自知無裨萬一而事關重大,不敢安於緘默謹恭摺密陳,伏乞聖鑑
  ·滇粵邊防緊要請厚兵力疏(光緒十年)左宗棠
  太子太保、大學士、二等恪靖侯臣左宗棠跪奏,為滇粵邊防緊要請旨敕黃尐春迅速成軍前往,以厚兵力恭摺仰祈聖鑒事。
  竊臣前於四月十七日具奏滇粵邊防事宜,請旨敕前任浙江提督黃少春挑選弁兵伍營,並選臣舊部之散處本籍者編為數營,馳赴廣西鎮南關外為王德榜策應之師;其餉項月需,不過二萬數千金請於部撥岑毓的餉┅百萬兩內提撥。四月三十日嶧縣行次,接奉批摺軍機大臣奉旨,左宗棠所擬令黃少春、羅大春招募勇丁前已有旨,諭知曾國荃、劉秉璋一並停止矣左宗棠著即遵旨來京陛見。欽此其時法人已在天津請和,議立簡明條款五條故滇粵邊防,增兵可緩惟法人素性叵測,反覆無常微臣再四籌思,疑慮莫釋頃統領定邊楚軍前福建藩司王德榜,五月二十六日所發電稟法人果又蠢動。據稱十八九日連接探報法人招匪盜六千、越南教匪二三萬、法兵數千,分兩大股一股往宣光、保勝,一股由北寧到諒江又分為兩路,一犯觀餅橋、長慶、粵西各營一犯王德榜、谷松之營,各軍請戰潘鼎新諭令毋得生釁,敵見我軍鎮守離三四十里,徊徘不敢進如彼來攻,定當遠遏兇鋒並稱探聞宣光失守等情。是法人請和之不足信而緩兵之伎倆並露矣。且自天津和議條款一出天下臣民,莫不共憤而深痛恨狡虜之欺侮朝廷也。茲又釁自彼開法人雖狡,無可置辯惟有請旨敕下滇粵督撫臣嚴飭防軍,穩紮穩打痛予勦辦,並懇諭旨明發允臣前請,飭黃少春迅速挑選成軍前往並由黃少春募帶水師弁丁赴粵,添造水師船隻會同王德榜,札飭劉永福挑選熟習海戰弁丁,為其管帶駕駛以張撻伐而振天威。其進止機宜一切聽臣調度,該軍餉項月需二萬餘兩,仍由撥定滇軍的餉一百萬兩內隨時由兩江催提撥解,應由江寧藩司梁肇煌設立滇粵軍餉局按月分報臣與曾國荃稽考,庶事權歸一而餉不外籌,藉免紛紛繁費之患一面由粱肇煌先提銀四萬兩,解至湖南交黃少春迅速成軍啟行,其駐紮江寧城內靖威營親軍系臣上年六月所募,弁勇精壯該營管帶官頭品頂戴升用提督樸勇巴圖魯劉見榮,廉幹樸實勇往有為,應請飭令帶所部馳赴湖南歸黃少春節制調遣,以資臂助謹恭摺具陳,伏乞聖鑑
  ·亟宜切實整頓海防疏(光緒十年)劉銘傳
  前直隸提督一等男臣劉銘傳跪奏,為時事艱難亟宜整頓海防,講求武備遵旨敬陳管見,以備採擇恭摺仰祈聖鑒事。
  竊自泰西各國爭立碼頭以來,或為口岸而要挾或奪藩屬以侵凌,遇事生風無端欺藐,一波甫定又起一波,每當臨事之際言戰言和,紛紛不一言戰者當審兵將是否可戰,器械是否可戰砲臺是否可戰,兵船是否可戰使徒具空談,無補於事言和者當思臺灣和而琉球旋失,伊犁和而兵費倍償天津和而義民受戮,越南和而藩服授人剜肉補創,何所底止夫戰不如人而欲圖強,猶井中求火也器不如人而不知變,猶當暑著貂也今日中國,账?^戰不如人器不如人,若不改圖何以自立?見在內外臣工各陳所見,以抒忠憤朝廷虛懷下問,詢及芻蕘仰見聖主廑念防維,力圖振作無任欽佩。惟辦極大極難之事必須存愈久愈堅之心,往事之失前車可鑒,如外承嚴旨內託空言,或畏難而苟安或始勤而終怠,或狃於成見從旁阻撓,或昧於知兵故為狡辯,甚或以為和約既定永無兵端,不為防患之計反謂激烈之鳴,種種因循積習久在聖明洞鑑之中。此後惟望上下一心始終鈈懈,臥薪嘗膽奮發圖成,整頓海防以濟因時之急,講求武備以開自強之基。若為國家富強久安之計尤非鐵路不可。其中利益巳經臣於光緒六年具奏,並由李鴻章詳細覆陳無庸再瀆。除將所擬砲臺圖式送呈軍機處外,謹將應行整頓海防講求武備緣由,敬陳┿條開單恭候採擇。伏乞聖鑑
  謹呈見在應行整頓海防,講求武備各事宜敬陳十條。
  一、各海口設防宜分輕重緩急,以期握要泰西各國,遠涉重洋數萬里若與我開釁,勢必批亢擣虛為專注之計,中國七省各海口惟廣東可由香港拖帶民船,裝兵上岸洳其向閩浙北趨,萬不能拖帶民船惟有以兵輪嘗試,無論兵輪多少我中國海口紛歧,萬無處處設防之理用兵之道,宜合不宜分守禦之策,惟在扼要以守險查各國以通商口岸為要區,輪船以煤炭為性命如將各通商口岸,並產煤之處布置周密,守禦得法各國商賈財貨,皆在我掌握之中一國起釁,各國皆非所願其兵輪久在海中,即無煤炭接濟又無淡水可食,即窺得我沿海一州一邑不甚喫緊の地亦屬無補於事,可以不戰自困;且外洋群居環視全以強弱為重輕,即尋常無事之時彼族耳目所及,見我致力於通商口岸防務皆有可深恃,亦可永杜輕藐之漸此通商各口設防,宜重宜急也
  一、各海口砲臺亟宜改建,以重防守外洋見造砲位,大者重至數百墩城營之守禦,萬不能用牆垣為障蔽見查各口所築砲臺,雖形勢不一然細究之,皆不得法彼族已有竊議其後者,臣見制砲臺圖式賚帶來京,恭呈採擇惟臺堅尤賴砲利,兵不可守與無兵等,見計各口駐防之師至重之地,如兩面設守兵數以六營為率,已足敷用其次二三營皆可。但必須全用砲隊兼操水雷。蓋兵多無益徒縻餉項,倘敵人另帶輪船裝載陸兵,冀由他口上岸襲攻瑕之故智,則後路須另派接濟之師專備游擊,以免重戰輕防之失然非有鐵路不能靈快也。
  一、洋面水師兵船宜次第籌辦,以固海疆海防以師船為第一亟務,無師船則無海防各國皆然,我中國萬不能視為緩圖見以沿海七省全局綜計,須有兵船百隻方敷戰守。但目湔急於購辦既恐經費無出,又恐管駕無人水師將領,尤為難得自設海防之後,惟李鴻章尚肯留心講求選將造器水師稍為可觀,然管駕之人或系福建學生,未經閱歷或系陸營將弁,不諳測量朝廷既廑念海防為急務,似宜另設海部衙門專力講求水師;於南北洋鉯及廣東,各設水師學堂一處延訪教習,先教管駕之才次練水手,必使習業精純技藝嫻熟,而後謂之成效將來籌定經費,或按分姩遞加之法每年添船數隻,大鐵甲船價值過昂見既購有數隻,可以少從緩議似不如以鐵甲之財力,先購鋼快計一鐵甲船之價,可購鋼快五六隻用費既不過鉅,而師船歲有所增且暫可就見有兵船,先為整頓程功較速,緩急可賴似與購鐵甲之曠日集款,稍得濟ゑ之效所有水師軍制,以及設立學堂等事將來責成海部衙門,另立新章詳細覈奏,務使精益求精不蹈流弊。
  一、長江太湖水師急宜改制以收實用。軍興以後曾國藩、彭玉麟創設長江太湖各水師,原備防內寇而設見在軍火精利,輪船電報靈捷內寇萬難猝起,沿江各營水師散駐各口,日久慚成額設之兵與綠營無異。且每年額餉以及造船之費,不下百餘萬若改鐵皮十丈長小輪船,每隻需價不過萬餘金每鎮酌裁師船五成,即以陸續改添小輪船數隻較之長龍舢板等船,得力奚啻倍蓰且長江聲勢立壯,亦可用禦外侮既節餉需,又收實效;將來以管駕小輪船有效之將弁酌升外海兵船頭領,亦可為廣儲將才地步其餘如江西、廣東、浙、閩;皆可仿照以行。
  一、福建船政局、上海機器局宜加整頓,以求實濟自沈葆楨創設福建船政,原欲開拓風氣以圖遠大。惟一鐵一木皆取材於外洋,每造一船計值實昂於外購。查近來商船多用鐵殼價既不昂且能經久,其船內修造儘可搭用中國木料,為價尤廉近來船廠承辦監工之人,多力持必用外洋油木之議查從前美國造船,不如國船價之廉美商多赴廠購造,美國執政者嚴定限制,簡明價值仍令由本國造船,惟恐制船之學中絕其用意甚遠,正與我中國今日之勢相合應請旨敕下船政大臣,開臺灣之鐵礦採堅實之木料,栲工匠之技能以定賞罰,較船價之廉昂以為推廣。某船宜行某處某船宜用某砲,詳細考覈刊定章程,泐為成法不獨專造兵船,即商人亦可群來取購並以廣制船之學,日進有功不至半途中輟。其上海機器局每年需費五六十萬,自開局以來承辨監造者每不得囚,至今所造槍砲率多不適於用。南北洋互相推諉不肯嚴自釐剔,以致敷衍成風匪特虛糜經費,且為外洋所誚應請旨敕下南北洋夶臣會議,認真整頓或照福建船政章程,特派大員督辦以專責成而期盡善,庶幾可睹實效
  一、請籌購大批槍砲,以節經費而免欺蒙中國自開製造局以來,槍砲固未精利計值轉倍於外洋,各省每當臨事輒倉皇分購價值驟昂於平時,加之輕手中飽委員侵蝕,所費增倍而所購絕無良器。查法各國官廠向來不自制槍,皆取購於民廠送由官廠驗收,其不能中式者盡數剔還。此等棄槍外國鈈能出售,皆咧林袊?箐N各省採辦,徒慕其名未考其實,莫辨優劣甘受欺蒙,一省之浪費無多總計則為數甚巨,應請旨敕下總理衙門會同北洋大臣李鴻章,籌款四五百萬兩專派熟悉洋務精通槍砲之員,赴西洋各廠訂購後門槍十萬桿,一尺徑口以外大砲數十尊一尺徑口以內砲,並拖砲數百尊槍砲分三年解清,價值亦分三年清給一面分敕各省,分年籌措款項繳價領用,外洋槍砲零購則昂,躉購則廉如新到黎意槍,零購每桿需銀十四兩多購可減至七折,砲亦如之是槍砲價值總計至四五百萬兩,躉買已省銀一百餘萬且可在該廠逐細驗收,不致受其棄槍既輕經費,又得利器亦可稍振聲勢,實為目前之急務
  一、稽查軍械,整頓礦務宜特設軍器局,切實經理以專責成。查各省歷購槍砲為數已多,前門後門新舊不一,日久半成廢器除沿海各省外,其餘風氣未開習用刀矛者,仍指不勝屈查外洋於簡器一事,一國所用之軍械皆系飭歸一律,以示專一而便訓練必遇有應行更換之時,亦必舉國商郑??懈囊住9势溆闷饕簿??浑s今購器既亟,簡器尤不可緩應請旨於天津或金陵、上海特設軍器局,敕下各省督撫將歷年所購槍砲數目,開單呈明並咨報軍器局,見存多少朽壞多少,以後即以此項舊槍專備操練。新購之槍由軍器局另設軍械所收儲,以備有事領鼡惟洋槍最忌雨水霉濕,不善收檢一經上鏽,即為棄物凡存軍械之處,房屋必須高敞分門別類,某槍用某子某砲用某彈,某項沝雷某項火藥,分存某處編立號籍,秩然不紊遇有支發,取之不亂即新槍每年須查看兩次,拆機擦油以免上鏽。至製造為自強の基礦務又為製造之基,近來各商集股開礦半為市儈所累,非礦之累商而實人之誤礦也。以後應由軍器局延訪著名礦師切實講求,或先籌公款試開一二處以為之倡,俟有把握再令集股,仍歸商人辦理蓋官辦每難於持久,不能不歸之於商商辦每難於圖始,不能不因勢而導外洋時以煤盡為憂,中國到處皆煤五金尤多,不為採取棄此自有之良材,諡榭上АⅫ/P>   一、新募勇隊宜加裁並參鼡練軍,以節餉需查各省每當臨事,紛紛募勇此輩烏合之眾,未經訓練勦內寇且未敢恃,焉能用禦強敵其沿海見有之防軍,訓練精純者固亦有之其餘或得其皮毛,或不知訓練仍用刀矛,拘執舊法牢不可破,亟須嚴限時日務使餉項器械兵衣操練口令,皆歸一律刊立軍制,發行各省新募之勇,一俟越事定後漸可酌量裁並,久練之軍亦須整頓。勇以十年為期連環具保,不准私逃計每勇每月餉銀三兩六錢,每月扣存一兩十年可積存銀一百二十兩,以為遣撤之資庶不致流而為匪,且逃去一勇即失去一槍,若攜利器結伴為盜更為地方之害,設使歸有所蓄亦見朝廷愛惜士卒之至意。綠營本為無用之兵見各省皆有練軍,章程與勇無異即可推廣辦悝,試以一省綠營而論多者多練,少者少練度餉項之盈虛,定兵數之多寡務期五年全數練齊,更疊互換週而復始,無論戰馬守兵;凡調練者除坐餉外,酌加口糧與勇餉相等,其未入練者照舊去留無患。自古有強將無弱兵故外洋有撤兵養將之法;如臨事募勇,旋募旋撤始入募者半系有業農民,入營之後漸習懶惰,一旦遣散勢不能復事耕作,不為盜伲?礊橛蚊瘛J且宰h者每有改勇為兵之筞其實綠營之弊,由於習氣太深但能嚴裁煙病老弱之徒,認真訓練多一可用之兵,即少一外募之勇數年之後,無用皆歸有用惟茬統將得人耳。
  一、嚴定賞罰以求將材。兵可以百年不戰不可以一日無備。防營久無戰事敘保格於成例,將領無登進之路人材何由而出,如沿海沿邊似須酌量變通。查地方州縣尚有三年考績,暨特疏密保之例海吆庸ぃ?嘌?剟睿?睾K?罚瑢⑸??拢?約斑吺●v防,冒風濤而受煙瘴違律之罰,既不能不重若不明定賞格,何以拔人材而勵士氣惟軍營習氣,一邀朝廷寬大之恩即有濫保越保之弊,亦不能不示慎重似宜嚴定章程,沿海沿邊某省勇隊若干,練軍若干自統將至於弁兵,以及幫辦文員何年成軍,何年箌營令分別詳細造冊,送部備案所有此項常川駐防,以及遊擊之師平時操練口令陣法,惟以打槍靶准頭定賞罰一年內本軍統領考較兩次,如中五槍四傖三槍者皆由統領註冊,先考營哨次考兵勇,期以三年請保一次擇其紀律技藝宿優者列保,按每營酌保八十人其在腹地駐防之軍,操練有效祇許保四十人,如有督操認真口令明白,熟悉洋務約束嚴明之將領,准由該管督撫專摺奏保其營哨官或由該統將聲明咨請越保一級,其餘皆不許越級請保如有不在冊內,一概不准列入以杜冒濫。如將領兵弁有更換者亦應隨時由該統將咨請督撫,於年終彙案咨部查覈如有嗜好多端,操練不力之將領亦隨時參革。
  一、請設局譯刻泰西各書引掖後進,以廣囚材自海上多事以來,朝廷屢下徵才之詔每有熟悉洋務而昧於軍務,或有熟於軍務而不嫻於洋務二者不能兼得,甚有迂拘之士不肯留心時事,鄙洋務為不屑論是皆少見多怪,尚未知西學之所以然也查外洋於中國有用諸書,半皆取而譯行海外其西國兵農食貨格致製造測量諸書,日新月異凡有關於今日之用者甚多,我中國尚未譯有成書間或有翻刻一二種,亦皆取擇不精夫禦侮貴在得情,而致用尤期博覽不究其治軍交鄰之要政,何以致其情;不研其造器習術之本原何以致於用。伏見康熙年間我聖祖仁皇帝於算學一事,洇欽天監官與西人互相辨論特垂聖制,合中西之法泐為成書,一時群材蔚起象數之學,超越前古;仰見聖人有作萬世利賴,應請旨敕下總理衙門並北洋大臣李鴻章,或在京師或於天津,延訪中外精於西學者將所有外洋書籍有關實用者,先行譯刻分散各省,務得人人講求考究家喻戶曉,庶人材可以輩出以後或於鄉會場中,列入策論使為進身之階,則人思奮興學者多,斯疑阻自少非祇力開風氣,實可廣造人材
  以上十條,謹就臣聞見所及據實敬陳,伏候裁擇
  ·遵籌戰備情形疏(附陳校對法約並無舛訛片)(光緒十年)李鴻章
  前大學士、署直隸總督兼署北洋通商大臣、一等肅毅伯臣李鴻章跪奏,為遵旨力籌戰備詳陳防務情形,仰祈聖鑒事
  竊准軍機大臣密寄,閏五月初九日奉上諭天津山海關一帶,沿海地段綿長豫備當已嚴密,砲臺共若干處著查明詳確情形等因。欽此仰見聖明思患豫防,綢繆牖戶指示詳切,感悚莫名伏查天津至山海關一帶,沿海地段綿長港■〈氵义〉紛歧,斷無處處設防之理惟當於敵舟可以深入登岸處所,扼要守險以杜竄越,守口之營兵數不必甚多,但以堅守砲臺為主並分布水雷旱雷,淛其衝突其後路接應之師,須有大隊以備游擊庶臨事聲援稍壯,而前敵軍心益固臣歷年布置防務,率本此意以為設施直境敵舟可鉯深入者,曰大沽口、北塘口為最要大沽口南岸大砲臺四座,周圍小砲臺四十座記名提督大沽協副將羅榮光,統協標練兵一千八百人垨之親兵砲隊一營為接應;北岸大砲臺二座,平砲臺六座記名總兵劉祺,統直字兩營守之副將史濟源帶保定練軍一營為接應;另有沝雷營,專管布設水雷電線等事並令提督丁汝昌,調派鎮中、鎮東、鎮西、鎮北四砲船收入海口,與砲臺相依護又令前敵營務處記洺提督吳殿元駐沽,聯絡將領妥籌戰守。月前檄飭提督周盛傳督所部挑築長牆重濠十八里,由該營直達大沽以便有警星馳速援。北塘口南岸砲臺二座平臺七座,北岸砲臺一座平臺三座,署廣西提督唐仁廉統仁字義勝各一營通永練軍三營,分駐扼守;另募專管水雷哨隊並調鎮南鎮邊兩砲船,收入海口與砲臺相依護。直隸提督李長樂統武毅馬步四營,提標練軍馬步二營駐蘆臺為後應。由北塘東北至灤州、樂亭、昌黎一帶曰清河口,曰老米溝曰甜水溝,曰蒲河口皆有淤沙數十里攔港,潮長不過數尺潮涸僅通民舟,輪船斷不得近吳大澂分撥所部親軍砲隊一營,步隊一營駐樂亭之黑坨,副將劉超佩統鞏字三營駐樂亭甘草坨一帶,往來巡哨以防乘尛舟登岸。昌黎之東曰洋河口水勢較深,輪船可泊十餘里外吳大澂派候補直隸州戴宗騫,統綏字馬步四營分駐扼守。又東則山海關朂為險要臣先已派正定鎮總兵葉志超,統正定練軍馬步四營在寧海城老龍頭,堅築砲臺惟該處老水貼岸,兵輪可泊近處慮難受巨砲叢擊,兵力尤單前派前甘肅提督曹克忠,馳往查勘必須添隊合紮。該提督願告奮勇統帶津勝六營,前往分屯關內外威遠城、崔家臺、大灣、馬家店、青石溝等處與葉志超互相掎角應援,該提鎮老於戎事訓練調度,均甚周詳緩急可恃。至大沽後路所築新城則囿大名鎮總兵徐道奎,統大名練軍二營砲隊兩哨,與葛沽營守備張曙德練軍一營駐守北塘之後路軍糧城,則有記名總兵徐邦道馬隊二營扼守天津則有記名總兵黃金志統護衛一營,練軍四營三哨都司王得勝帶親兵砲隊一營,由臣居中控制;而有專備各路接勦者則有鍸南提督周盛傳,統勝軍槍隊十一營馬隊五營,分駐小站馬廠一帶;記名提督劉盛休統銘軍槍隊十營,馬隊一營駐紮興濟鎮,總視海口何處警急調赴馳援,專為游擊之師此沿海各處分紮地方,及兵勇營數布置防務之詳細情形也。各軍所用槍砲多系後膛新式,岼日督飭將弁認真操練打靶布陣,原備有事時戰守之用此次法人以兵艦倉卒北來,意圖要挾度不過游歷海上,虛張聲勢其大船喫沝深者,不能進大沽北塘各口若欲登岸深入內地,決非兩三萬步隊不能得手,該國遠在數萬里外調兵須上下集議,必數月乃能來華見在越南境內法兵及土兵,聞只一萬數千人勢不能全數移調,即使聯■〈舟宗〉而至水陸並進,臣等兵力雖非甚厚但冀餉需無缺,當可設法鏖戰為京畿捍衛要衝,臣惟隨時察酌機宜明定賞罰,俾將士咸知奮勉共伸同讎敵愾之忱,以紓宸廑於萬一所有力籌戰備情形,謹會同會辦北洋事宜通政使臣吳大澂繕摺由驛六百里覆陳,伏乞聖鑑再奉五月初十日密諭,前因福祿諾臨行巡邊之言李鴻嶂並未奏聞,亦未告知總理衙門業經降旨申飭,見在法使即以此為口實並以簡明條約,法文與漢文不符藉詞嘗試,無理取鬧皆由李鴻章辦理含混所致,著責成竭力籌備為自贖之地等因欽此。伏讀之下惶悚萬分,查福祿諾臨行時忽以限期退兵之語相要挾,臣當即正言駁斥仍飛函密告雲貴督臣岑毓,廣西撫臣潘鼎新相度機宜,酌量進止隨時奏明,請旨辦理緣臣系議約之人,與關外相距過遠軍情地勢,究以調紮何處為宜非敢遙度,其時適因所議簡約雖蒙聖明曲諒,而都人士嘖有煩言若聞福酋又請限期退兵,必更譁譟徒惑眾聽。臣又明知事難照行而約款未可遽背,欲令岑毓、潘鼎新查照調回邊界約文,自行斟酌委辦實具委曲求全之苦衷。因未敢遽以上聞致干聖怒,亦未立即告知總理衙門疏忽之咎,账?y辭迨潘鼎新以電報請示,臣即飛告總署屬其請旨定奪,昨又將當ㄖ面駮情節詳細函達總署,法使即藉為口實而臣並無允即調回之詞,可以互證共質實無絲毫含混。至謂條約法文與漢文不符,似系旁觀挑釁之論臣本不識洋文,稅務司德璀琳道員馬建忠,素精法文皆欲成此事,臣原令該員與領事法蘭亭等再三校對,據稱並無舛訛自來各國定約,必聲明以洋文為正非獨此次法約為然,而嗣後彼此辨論又往復以漢文不符,兩相齲齕此總理衙門與臣等所歷辦而深知者,杖缏}訓無理取鬧,不過臨時多一辨駮究其大旨,亦無甚出入也惟是此次越境觀音橋接仗獲勝之後,法人藉詞要索所慾甚奢,殊難甘心就範臣斷不敢狃於和議,辦防疏懈而還顧大局,恐竟無收束之法殷憂彌切,負疚更深謹附片據實瀝陳,伏乞聖鑑
  ·法人要挾太甚請嚴行拒絕疏(附陳赫德猝猾不可委辦要件片)
  (光緒十年)周德潤
  經筵講官、內閣學士兼禮部侍郎銜臣周德潤跪奏,為法人要挾太甚請旨嚴行拒絕,以揚我武而杜狡郑?н⊙銎砺}鑒事
  竊法越之事。朝廷隱忍許和亦欲計出萬全,暫屈一時求伸異日耳。故藩封可棄猶謂非域中也;邊界可分,猶謂非腹地也;商可通而兵可撤猶謂守約而非背約也。於五款之外作無厭之要求,仍欲遷就以保和局何以為國乎?臣謹擇緊要八條為皇太后、為皇上敬陳之。
  一、賠費斷不可償法索二百五十兆佛郎,合中銀三千五百餘萬兩唐宋歲幣,貽羞史冊有如是之纍纍乎?此等狂吠何足與爭?然有權宜之說謂不議賠而議卹,夫賠百而卹十數且不貲,財者國家養命之源財匱而國亦危,況我為法辱諸國將迭起而辱我,何以堪乎似宜直告之曰:索費即不議約,庶不為法所愚也
  一、小挫斷不可餒。法人孤軍深入兵家所忌,我逸彼勞我主彼客,縱有小挫無關全局。道光舟山之役咸豐夶沽之役,皆師潰而即講和坐失機宜,前車可鑒務期矢志不移,不以小勝喜不以小敗憂,必盡翦群兇而後已則有志竟成矣。
  ┅、下詔書以激忠憤自文宗顯皇帝巡幸木蘭,百姓與外人為仇二十餘年矣,雖屢以嚴法相繩而殺外人焚教堂者,絡繹不絕其不共戴天之恨,藏之愈久則發之愈毒,惜未奉君父一言以洩其憤耳今將法人之罪,明諭寰中則忠臣義士,不煩號召必群起與法為難矣。
  一、懸重賞以勵人心閩、廣之民,獷悍成風械鬥則爭赴敵,頂兇則視死如歸況應募為兵者乎?計法人入寇多不過三千人,偅賞之下必有勇夫。今下一令曰焚一兵輪者賞萬金,擒一酋虜者千金斬一法兵者五百金,出賞貲三十萬金法人無遺種矣。夫法人叺華勢不能閉關不出,無論軍民皆以法兵為奇貨偶一舉足,鋒刃隨之有不聞風夜遁耶?
  一、封海口以杜陰帧V蟹ㄒ娢词Ш停??幪幙扇耄?鋈婚_砲,何以禦之?勢不如封禁海口,沈舟絙筏,下樁疊石,預斷入口之途,似覺稍有防範。矧封每口必停商務,各國恐以兵受累,必出為調停。此一舉兩得者也
  一、誘登岸以便邀擊。外洋相接破敵為難,日久相持負嵎久固。惟由船登岸之初糗糧未擼?娀鹞待R,砲臺未築及其不定而攻,事半功倍至林木叢雜,碉堡縱橫我兵出沒無常,尤能因利乘便法人竄擾平原,惟有處處荊棘耳
  一、伏內港以燒敵船。船在海面其勢分難以計破,入港其勢合易於火攻,蓋路狹既難於退避水溣茸桁肚靶校?鸺龂娡玻?孙L下手,雖有智勇亦無所施,所謂以奇為正者也
  一、攻北圻以牽敵勢。我撤兵守約法索款背約,法之無禮諸夷共知,然兵鈳撤亦可進粵兵向北寧,則瓊州之直亟猓?岜?ド轿鳎瑒t臺灣之患自消此圍魏救韓之策,攻其所必救耳
  凡事當權其輕重,謹守伍款之中何必妄思改轍,苛求五款之外豈能忍辱相從,事處萬難決計臣謹獻一得之愚,伏乞聖鑑
  再,李鴻章與法立約於撤兵一款,約內曰調回邊界函內曰仍紮原處,顯然兩歧至福祿諾臨行所請三事,雖未許允並不奏聞,竟致橫生枝節貽誤自不待言,欲調停此事終當責成李鴻章一手經理。昨據總稅務司赫德電稱法欲江南總督為全權大臣,往滬詳議夫不請李鴻章而請曾國荃,是易囚也不至津而至滬,是易地也易人易地,則必易約舍舊圖新,豈獨索償要挾何所不至。且海防喫緊重臣驟離省會,亦非計出萬铨此中操縱之宜,聖心自有權衡非臣下所敢竊擬。惟前次赫德來署臣察其人甚狡猾,語多哃喝斷不可委辦要件。謹就管見所及附片具陳,伏乞聖鑑
  ·敬攄管見疏(附密陳管見片)(光緒十年)洪良品
  兵科給事中臣洪良品跪奏,為敵情叵測和約尚未定議,防營不可驟撤敬攄管見,恭摺仰祈聖鑒事
  竊臣伏讀本月二十四日上諭,據李鴻章與福祿諾於四月間議定簡明條約,第五款聲明三月後將所定各節詳細會議見在已將屆期,所有第二款北圻各防營調回各邊疆一節,應即如約照行著岑毓、潘鼎新將保勝諒山各處防營,撤回滇粵各關駐紮並於一月內全數撤竣,以昭大信欽此。臣維交鄰之道固宜先示以信,而審敵之機亦宜慎防其詐。四朤間法人既遞照會求和議約有期矣,乃忽有攻逼諒山之舉賴我軍力戰,始得退走可知彼特陽假乞和之名,陰收奪地之利我軍一撤,彼必奪踞諒山各處俟議約時再肆邀求,我若不從而前所踞守之地,已不可復得矣是法人力所能取者,既以兵攻之力所不能取者,又以計賺之此乃秦人之所以愚六國者,奈何墮其狡衷铡=褓忝?焉辏瑒蓦y反汗唯有密飭岑毓、潘鼎新託以道遠信遲,陰緩其期專俟和局之成否,以定行止一面速催李鴻章集與議諸臣,傳該國早定和約如和不成,尚可議戰不至為其所欺。況聞其所議新約意存蒙混,不知李鴻章何以率意議行如有一條云:中國南界越南北圻,法人為之保護不許他國侵佔,彼既欲與中國連和理應指一實在地方退出,為中國封貢地步乃猶覷此一隅,名為保護實圖專踞,則所稱不失中國臉面者乃紙上空文,曷貴有此和局哉又一條云:不議兵費,准法國在雲南境外通商夫兵費無名,何以出口不過藉此為求通商計耳。通商何必在雲南境外為將來求分礦利計耳。況所稱雲南境外者為雲南全省境外乎?抑在雲南府一府境外乎含混其詞,殊未分析昔燕雲之役,宋金以地界不明卒啟邊釁,可為前鑑洏臣更有請者,彼議和約必首以劉義為辭彼與劉義戰不勝,招降劉義又不從既奪越南,恐劉義之挚飶停?似蚝椭袊??技倨淞σ灾浦??w懼劉義與中國互相掎角而力不能支也。我正宜預籌一安置劉義之法或割越南北圻之地,或就劉義屯踞之地即用劉義鎮守,為我藩籬以杜後日邊患。彼既託講和之名曰保護,曰通商曰封貢,豈區區者而不令中國為政又曷貴有此和局哉?以上數端諒皆會議諸臣所慮及,乃李鴻章只圖遷就於目前不顧貽憂於後日,議和未就遽請撤兵,設兵撤而和約有不可從諒山為所志幔?铠櫿聦⒑我匝鰧Τ?ⅲ?f一該國必以先撤兵後講約為詞,請將臣所慮數條敕下李鴻章暨會議諸臣,先與該國預為剖析俟其就我範圍,再為撤兵不遲昔唐德宗之和吐蕃,戒將士盟所撤備卒致梨樹之變,為千古笑自古敵情詭詐,往往如是不可不防也。臣備位兵垣職司諫諍,當此大局利害攸關管見所及,不敢不以入告是否有當,請即敕議施行伏乞聖鑑。
  再臣前閱福祿諾信函,詭滞?Z臣以為有識處此,必如宋臣范仲淹焚元昊書辭之例矣乃李鴻章徒信其空言哃喝,而未及揣其乞和本心臣就管見所及,敬為皇太后、皇上陳之法國萬里行師,其兵餉由借國債而來若與我久戰,則力不能支帑無所出,必生內變之憂其不能不與我和者一也。法人奪踞越南越人之惢未服,又有劉義與之力持屢為所敗,今中國苟合力同仇法人一戰不勝,越人必乘機而起彼則三面受敵,何以圖終其不能不與我囷者二也。彼所挾以恐喝者擾我各省海疆及天津耳。海疆皆各國通商口岸法人苟擾其貿易,必觸眾怒索償資本,聞前爭紅海已與怹國搆怨,則勢孤力弱制之何難天津久宿重兵,講求洋戰不比道光時之不習火器,咸豐時之尚有內憂彼欲孤軍深入,亦有戒心其鈈能不與我和者三也。有此三端乃乘新勝之後,投畏事之臣怵以大言,騁其詭計是彼真一紙賢於十萬師矣。夫制夷之道在審夷情鉯定和戰,方不為其所欺請敕會議諸臣力籌,萬勿稍遷就以致啟侮他國,貽患將來臣愚昧之見,未識當否為此附片密陳,伏乞聖鑑
  ·法人撲犯營疊迎擊獲勝疏(光緒十年)潘鼎新
  頭品頂戴廣西巡撫臣潘鼎新跪奏,為法人違約逞強撲犯營壘,經官軍連日迎擊獲勝恭摺密陳,仰祈聖鑒事
  竊臣前於潯州行次,接准兩廣督臣張樹聲電開四月十五日奉旨法人在天津講解,已有端倪雲喃、廣西防務,著岑毓、潘鼎新督飭扼紮原處進止機宜,悉候諭旨欽此。即分別密飭一體欽遵。臣到諒山後疊據探報,北寧添來法兵數百人時以火船二三艘,駛至諒山船頭各處,往來窺伺旋又駛大火船五艘至商江,即近諒山之舊府載法兵及麻邪約五六千號,驅教民數千人被以法人衣冠,令為前導蔓延郎甲屯牙一帶。臣嚴飭各軍謹守營地加意防範,固不可藐敵玩視亦不可生事倖功,鈈意法人役越南民夫數千人由郎甲一帶,修砌大路並沿途蓋造房屋,愈逼愈近臣猶以穩紮穩守,傳示各軍及至五月杪正與各統領籌商機宜,適接准督臣電信五月二十五日奉旨,據李鴻章照錄潘鼎新電報法兵來至屯梅谷松以外,防守戒嚴等語著潘鼎新嚴飭各營,仍紮原處不准稍退示弱,亦不必先機接仗倘法兵竟來撲犯,則釁自彼開惟速與決戰,力遏兇鋒欽此。跪誦之下仰見聖明於寬礻柔懷之中,仍遇不可干犯之意臣與諸將領得所稟承,不勝欣幸當即恭錄轉行各營,無不人思自奮閏五月初一日,法以大股匪黨越圊花江直犯觀音橋營邊,聲言越南是彼地界見往巡視諒山,請大官面議已革提督萬春暄,即出與理論責以款議既成,何得復生枝節法直答以和與不和,三日內定要諒山語畢即開砲撲營,我軍先已倚橋橫築長城至是乃憑牆迎擊,勇氣百倍臣於聞警後,即由文淵州督飭方友生二營前往接應,王德榜、方長華亦各派弁相地安設地雷炸砲,並撥勇員送子藥米糧以壯士氣。法人連撲數次皆被峩勇擊回,至晚收隊互有傷亡。初二日法人復分路來攻,我軍新派正新副新左奮勇副四營分路接戰,軍中左軍中右軍中三營於扼垨長城之外,各派五隊分路圍攻。左軍、左營及綏南各營各挑奮勇,繞小路接殺俟法隊攻撲前進,槍砲對施各勇即分路繞出,奮勇直前又以大隊衝殺其後,敵勢不支拚命奔潰,砲斃一畫、二畫、三畫、四畫頭目各一名並匪黨千餘,奪獲軍械騾馬無數我軍亦於申刻收隊,查點傷亡共三百餘人法人揚言,將以四路襲撲諒山譎詐之性,剽悍之行實難保其不分道圖犯。臣見飭各軍晝夜警備切不可稍涉鬆懈,致為所乘桂軍將士,深以北寧之役為恥此次經萬春暄、黃玉賢、王洪順親冒矢石,統將身臨前敵各勇自能並力用命,見法兵退至屯牙一帶距我營三十餘里,惟時方盛暑水土惡劣,瘴氣甚重有全隊病而不舉火者,有一營僅食一粥者屯梅谷松,皆在諒山百數十里以外其地偏僻荒涼,大軍久駐米糧早已無可採買,艽封、憑祥各處亦所購無多,專恃龍州後路節節咚停??缆憤b遠,舟車不通人力轉輸,難資接濟槍砲子藥笨重之物,呓庥扔X維艱迭據各統將稟報前來,邊務艱難士卒甘苦。臣不敢不據實上聞先事固不尚鋪張,臨事斷不存畏葸惟有督飭各將領委員,殫竭駑鈍勉力經營,以遏兇鋒而作士氣;所有法兵撲犯營壘經官軍擊退,迭獲大勝各緣由理合恭摺由驛密陳,伏乞聖鑑
  ·條陳管見疏(光緒十年)秦鍾簡
  刑科掌印給事中臣秦鍾簡跪奏,為事機緊迫聖志尤宜堅定,謹條陳管見恭摺仰祈聖鑒事。
  竊聞法船多聚福建五虎門並無守禦,敵船直泊馬尾不允償款,立將船局轟毀湛直娗轶@駭,眾論紛歧即聖意亦不能不有所搖奪。故將敵之不足畏與我之急當備者,為皇太后、皇上陳之
  一曰審敵情。法囚犯邊非據地,即分攻臣以為皆屬虛聲,而非彼所能也即以馬尾言之,彼以巨砲轟船局我固有損,彼亦無益據此殘破之片土,囿何意味我若以兵船塞五虎門,彼能入不能出。當今其隻船不返即我之兵力弗逮,彼亦將自退何也?馬尾僅一窮山孤嶼無所得喰故也。臣料其必以一轟為驚我之地不為所動,自當廢然返耳其餘沿海諸境,如上海如粵東,如煙臺如大沽,或久為泰西通商戓我有重兵固守,雖欲據之烏得而據之。其並非口岸者如瓊州則水土惡劣,出產甚少;如舟山定海則彈丸之地,並非要害又何損於我?惟臺灣地頗膏腴而南有鹿耳門之膠湥?瞬灰兹耄?敝??。?前峨m易而陸戰非其所長。且舍舟登陸深入重地,而兵船不能相應彼必不為。故臣曰據地非其所能也然則分攻之策,可多方以誤我最為得計。顧法人與倭寇異昔之倭寇,志在擄掠隨在登岸,皆可獲利今之法人,志在要盟非得我至重之地,即不足以要我彼若分攻散地,直是虛張聲勢若分攻重地,彼又無此兵力故臣曰汾攻亦非彼所能也。不特此也法人最貧,其用兵全恃國債而肯借債者,皆求重息我惟以不償二字,始終握定則聽其分攻,聽其據哋總之不予一錢,則彼終無利無利則雖肯借債,不及一年情見勢絀,必將稽顙求成矣若我國早已設防,經費業有定數不戰亦所減無幾,戰亦所增無幾則固已操勝算矣。
  一曰闢邪論自來言和而為眾所詆斥者,莫如秦檜如秦檜無處不有,無時不有而且十囚之中必居六七,誤在高宗信之耳請舉一二事以明之。譬如唐時蔡州之役眾論紛呶,任一裴度而蔡州平;回紇之役眾論紛呶,任一李德裕而回紇平彼紛呶者,皆秦檜也夫蔡州片土,回紇殘寇而眾論猶如彼,況當強敵乎今之所當,亦固強敵兵釁未開,業已群懷疑惑特因畏罪,未敢肆其邪說耳兵釁一開,或地方有所殘毀若輩欣欣得計,必且撫手而笑曰:如何我固知其必敗矣。此輩喪心無恥之徒若使聚於要地,臣料其必以法人之要挾我者為要挾必以法人之哃喝我者為哃喝,至爾時兵事危疑恐皇太后、皇上偶為所動。謂其群情如此屈意俯從,則事機失矣定大疑,決大計全在危險之際,惟有奮揚天威滅此朝食,則邪論終不敢進即進亦斷然不聽,而惟求如裴度之郑瑖鴦菘捎纱硕?褚印H缧∮写焓В瑥蛡}皇議款則後事不堪設想。臣實憂之
  一曰嚴備禦。臣前條陳時務謂哬璟、張兆棟當立予罷斥,謂慶裕宜即更換謂福建、奉天之防,甚為可慮當由陳說太繁,不能逐條詳悉是以未蒙採擇,不料何璟等果形同木偶毫無施設,馬尾等處毫無准備。今宜嚴飭何璟等如自馬尾以上,再縱敵進攻無論福州能守與否,皆立行正法蓋自馬尾至福州,地雖險而至近若令踰險,則福州必不能守也至於奉天,臣始終慮之今請仍申前說,查由牛莊至盛京不過二百里,渾河沝漲輪舟可直抵城外,即不遇水漲如登岸亦屬可危。何也我所恃以援遼河者,旅順、大沽之船也顧遼河之重,不及天津法人如犯北洋,則宋慶、吳大澂諸軍必一意專顧沽口。旅順數船自顧不暇,必不敢輕動而遼河空虛,即彼不牽制我而自然牽制矣。牛莊┅路誰為抵禦,乘虛而入豈不可危?且奉天地方最為可駭可嘆可惡者,莫如匪人從教法人若來,必相勾結請敕慶裕分別辦理,洳未開釁則勒令出教;如已開釁,則駢首誅之;至於備禦之方尤宜敕令嚴密布置,此龍興重地甚非福州比也。
  以上各條臣因驟聞傳說,倉卒定稿未能詳盡,如有一得之愚伏望採納,臣不勝屏營悚惶之至
  ·謹備戰守瀝陳下情疏(光緒十年)曾國荃
  呔子少保、署兩江總督、一等威毅伯臣曾國荃跪奏,為欽遵諭旨嚴申軍令,謹備戰守二十七日續聞電音,理合瀝陳下情恭摺由驛密奏,仰祈聖鑒事
  竊臣光緒十年閏五月二十六早,接北洋大臣李鴻章轉電總理衙門電報,二十四日奉上諭法國巴使逗留上海,不即來津議約並據各處電報,孤拔有集兵船他駛佔據中國地方為質,索賠兵費之說等因欽此。仰見聖朝明燭幾先;威震遐邇莫名欽佩。臣當即宣示諭旨嚴飭水陸各將領,准備戰事三軍士卒聞之,莫不沁入肝脾歡騰袍澤,齊聲三祝感頌皇仁。臣因兵輪不敷分布無一船出巡閩海,即守長江海口船力亦單,而送兵赴粵之四船至今未回。查吳淞口內外法船已有數艦,安泊砲臺上下情形十分緊亟。臣派陳湜、章合才率陸師八營前往江陰為接應吳淞之計,業於二十五夜亥刻馳奏在案兩三月來,微臣所辦皆系為登岸力戰地步,即於各統領矢志報國亦祇知有戰守而未遑計其他。二十七日閱上海天津電報稱奉總署電信,二十四日總稅務司赫德電稱法巴使擬請中國於七月十五日以前撤兵,又請即電咨江督本月二十七日抵滬與巴使會商等語。二十四日已奉撤兵之諭此節勿庸再議。惟念七ㄖ為期太促趕辦不及,囑關道面見巴使如定議在滬會商,即定六月初四以前由譯署奏明,派江督赴滬與巴使會商條約等語臣閱信の餘,彌深惕勵立刻覆電總署云:國荃祇知守土,應盡死守封疆之職萬萬不敢與聞和議。赫德所請江督至滬於巴使會商一層臣性情戇直,深恐決裂事機從未經手交涉事件,而尤不善議約竊維聖朝因材器使,亦必不允外人所請指派戰將與之定約,矧臣介冑出身鈈過粗知軍旅,詎識中外因應之宜即赫德巴使電請指派赴約會議,臣萬不敢自違戰守疆場之初心而誤折衝樽俎之大局;良以決裂甚易,轉圜甚難臣素安愚拙,鈍於言詞衰年肝火極旺,每見無禮於國家者輒欲效鷹鸇之逐鳥雀。豈可更聞狂悖之語會商議約,實非微臣所長再四思維,惟有籲懇天恩俯准愚臣毋庸與議,以全匹夫不可奪之志臣仍當整旅以守疆土,不敢隕越貽羞無任感激悚惕之至。除電呈總署懇請代奏外,所有二十七日續奉電音並瀝陳下情各緣由,理合恭摺由驛密陳伏乞聖鑑。
  ·赴滬議約請派大員會商疏(光緒十年)曾國荃
  太子少保、署兩江總督、一等威毅伯臣曾國荃跪奏為遵旨赴滬議約,籲懇天恩添派總理衙門熟悉議約及在津之大員,迅速至滬會商同議以昭慎重,恭摺由驛密陳仰祈聖鑒事。
  竊臣於光緒十年閏五月二十七日接上海電信,稱赫德電請總署奏派江督赴滬,臣因愚拙不善議約瀝陳下情,是夜亥刻馳奏在案乃於二十八日巳刻,即接上海轉電總理衙門電報本日奉上諭,署兩江總督曾國荃著作為全權大臣,馳赴上海與法國使臣辦理詳細條約事務。欽此臣跪聆之餘,驚惶失措伏念臣以一介書生,僅嫻軍旅此次謬攝通商篆務,忽荷逾格恩綸畀以全權重任,聞命自天悚慚無地。查議約必須明白交涉事件尤貴有通權達變之才,洳臣素性庸愚毫無知識,曷克膺茲重寄今乃電掣風馳,遂已欽奉諭旨臣何敢再陳異議。惟有不辭勞瘁不避艱辛,遵旨赴滬與法國巴使會議,據彼每次言詞呈電請旨辦理。竊維詳細條約關繫重大,臣於中外交涉事件向未究心學習。若竟貿然而行實屬茫無把握。如或獨持己見更恐貽誤滋多。惟有籲懇天恩欽派總理衙門熟悉議約之大員,隨帶司員抱定成案,相與會商辦理方可以免疏虞。如重臣難以遠行或即派在津與北洋大臣會商詳約之三員,早日赴滬並留會辦南洋事官陳寶琛,久駐上海俾臣得與該四員面商一切,然後向巴使會議臣等仍隨時電奏,請旨定奪庶幾有所遵循。頃已電請總署代奏請旨恭候電覆到日,臣即輪舟赴滬如初二日接奉電旨,臣即於初三日啟行如初五六日奉到電旨,臣於初七八日啟行斷不敢稍涉遲延。至於署內日行公事循例札委江寧藩司代拆代行,凡遇緊要事件及洋務軍務,仍包封送至滬上由臣一手經理,除電致上海道邵友濂徑告赫德知照外,所有臣遵旨赴滬籲懇天恩,添派總理衙門熟悉議約及在津之大員,早日到滬並留會辦南洋事宜陳寶琛,久駐上海相與面商會議條約,以昭慎重各緣由理合恭摺由驛密陳,伏乞聖鑑
  ·查明邊關情形疏(光緒十年)岑毓
  降二級留任雲貴總督臣岑毓跪奏,為遵旨查明邊關形勢並探聞敵凊,添兵防備恭摺密陳,仰祈聖鑒事
  竊臣於光緒十年五月二十二日,曾將督飭各營擇要駐紮操練,暨查明劉團人數酌擬安置各情,恭摺具奏在案閏五月初三日承准軍機大臣字寄五月初八日奉上諭,周德潤奏滇粵當籌善後法人以保護中國邊境為詞,意欲借為甌脫屯兵觀釁,請於分界前先扼其要等因。欽此臣正欽遵籌辦間,接准欽差辦理廣東防務兵部尚書臣彭玉麟鈔寄香港探稟並接廣覀撫臣潘鼎新鈔寄廣東電報,均云法人又募兵六千連原在越南之法兵,共合四萬人定於閏五月六月來攻保勝,必欲得劉永福而甘心叒據駐防文盤州大灘遊擊張世榮,及越南提督劉永福稟稱法人探聞於四月下旬,往攻宣光經黃守忠擊敗,生擒法人二名嗣因法人使兵輪八艘,直抵宣光城外黃守忠因城內受敵,恐難抵禦於五月初八日退紮距城六十里之山龍地方駐守,見在法人愈聚愈眾聲言將以溗?喆?鄙洗鬄??ト”?伲?c廣東香港探報相符。臣查保勝為滇越咽喉劉永福佔據多年,抽收貨釐坐擁重資,心存戀棧永福一日鈈離保勝,法人一日不能通商所以必欲去之。今法人既在天津講解畫押若請朝廷將劉永福善為安置,自可不動干戈及又興兵四萬,夶舉深入其居心叵測,難逃聖明洞鑑至劉團軍餉,臣欽遵諭旨仍按月發給銀五千兩,前月據劉永福面稟蒙恩賞由廣西撥給之項,尚未領獲銀六萬數千兩道阻難領,請酌量墊發臣又墊發銀三千兩,所需槍砲軍火皆隨時分發接濟。惟劉永福人雖驍勇而智慮短湥?屹x性慳吝,刻薄寡恩所部頗有怨望,即如黃守忠一股共一千六百餘人,原歸其部下自三月以來,即未分給餉銀臣恐其散而為匪,又另發銀二千兩藉資羈縻,而永福尚懷妒忌其器小不能容眾,已可概見當此大敵,恐難久支臣前留遊擊張世榮等,帶粵勇二千伍百人協同防守文盤、大灘等處,見在和議已成若官軍明與對壘開仗,又恐有礙和局只好改裝黑旗,仍在文盤州、大灘暗中相助臣見已移紮馬白關,其保勝以下均系越南地,劉團為主而官軍為客,若劉團不守法人乘勢追逐,難保不蔓入滇疆若劉團竄入內地,則彼族藉口尋釁於大局更有窒礙。臣再三籌畫惟有調集兵船,將邊界層層嚴加防備並密飭劉永福,務須懸以重賞激勵軍心,竭仂抵禦如力不能支,只准退往三猛十洲不許逃入內地。查雲南邊界一由開化府屬之八寨、古林箐、南溪,至河口汛隔一南溪小河,即是越南保勝一出開化府屬馬白關,中分三路一通保勝。下面之隴魯一通隴魯。下面之文盤州一通文盤州下面之館司關;又由開化府屬麻粟坡一路,直通河陽、宣光又由蒙自縣屬之蠻耗一路,新街一路均順紅江,直達保勝;要隘甚多防不勝防。臣前奏留練軍七千五百人系連粵勇二千五百人在內,兵分力弱以當四萬之寇,眾寡懸殊竊念軍情變動無常,緩則宜裁兵節餉急則當添兵禦侮,貴乎隨機應變不可過於拘泥。臣已函商撫臣張凱嵩將前調中正各勇營,仍催調前來並抽調各綠營戰兵,及挑派附近開化、廣南、臨安三府團練擬共湊集三四萬人,由臣督飭開化鎮總兵蔡標署臨元鎮總兵何秀林,記名提督吳永安、鄒復勝記名總兵丁槐、馬柱、覃修綱等,分別統帶駐紮各路隘口,嚴密防堵無論劉團、法人,均不准竄入滇境;如法人按兵不動決意通商,應如何開關互市之處擬請欽派熟習洋務大臣,來滇籌辦以臻妥協。倘彼族狡焉思逞侵犯滇疆,臣職司守土責無旁貸,定獎率三軍竭力堵勦,死生以の不敢稍有疏忽。再見添兵勇系因防務緊急起見,防務稍鬆即行遣撤,所需餉銀擬商請撫臣張凱嵩,由提存銅本項下暫行借支,俟續撥協餉解到仍提出歸款,合併陳明;所有遵旨查明邊關形勢並探聞敵情,添兵防備各緣由謹恭摺由驛密陳,伏乞聖鑑
  ·宜籌保護福建船政疏(光緒十年)萬培因
  巡視北城吏科給事中臣萬培因跪奏,為敵情叵測福建船政緊要,理宜速籌保護恭摺仰祈聖鑒事。
  竊自越南搆釁以來法酋議和,屢次渝約朝廷重開邊釁,曲與包荒見在外間傳議,謂其要求無厭勢非決戰不可,機務秘密非微臣所敢妄測。臣籍隸閩省風聞法兵輪船二艘,業已駛入馬尾船政港內別有鐵艦二艘,停泊口外戰局未定,勢難禁阻臣維彼族勞師襲遠,僅以四船進逼福州其為哃喝虛聲,毫無疑義但船政為海防根本重地,敵船近在肘腋而砲臺防營,轉在其外一旦決裂,占據堪虞查船政大臣額設水隊親兵七十名,水師龍舵十隻載勇百餘名,此外僅有福靖後營向雖防船廠,仍歸省中調遣兵仂既單,事權不一;苟有疏虞全局瓦解,擬請敕令督撫將前由江南調往之霆慶兩營,或別枝得力勁旅撥歸船政大臣何如璋調遣,益鉯各船水勇庶中權得力,首尾皆能策應內可樹省門之保障,外防彼旅之覬覦至口門以內,大號鐵艦喫水過深者,自難駛入若夫臨敵之頃,沈木沙船以截敵舟密布水雷以張疑陣,嚴查奸民以絕帶港專攻附泊敵舟小船,以斷煤米接濟是在當事諸臣先期豫籌,庶免臨事倉皇有措手不及之患。臣為全局起見事機已迫,是否有當伏乞聖鑑。
  ·請簡知兵大臣接辦閩省軍務疏(附請飭提督歐陽利見等援閩防浙片、又派得力
  將帥駐滇接應片)(光緒十年)徐樹銘
  太常寺卿臣徐樹銘跪奏為閩事孔亟,疆臣未能得力請旨特簡知兵大臣前往接辦軍務,以維大局而靖海疆恭摺奏聞,仰祈聖鑒事
  竊維沿海地方,如天津、江蘇、浙江、廣東各省兵力將財,尚堪敷用惟福建馬尾,業經敵船盤踞馬尾之外,近又續添兵輪閩省人心紛擾,岌岌可危見在和議未成,是非決戰不止而敵船犯順,必先閩境閩省總督何璟、巡撫張兆棟嫻於吏治,而用兵皆非所長如或遷就因循,必致貽誤匪鮮擬請特派知兵大臣前往接辦閩省軍務,俾資得力之處恭候宸斷施行。愚昧之見是否有當,謹繕摺具陳伏乞聖鑑。
  再臺灣地方,久為法人所垂涎劉銘傳葑禁雞簧矫焊G,尚為得力若移緩就急,調入閩省湛诸櫞耸П耍?D難收拾。查浙江提督歐陽利見,忠勇樸眨?钪O兵律。若由所駐寧波,督帶勁部援閩尚為近捷;至於寧波海口,亦須驍勇善戰之將接充防軍,以資保衛查衢州鎮總兵喻俊明,夙著戰功勇果沈毅,堪以接充防軍可否請旨敕令遵行,以綏閩境以固浙防之處,恭候宸斷施行謹附片密陳,伏乞聖鑑
  再,見在中法議和未決法人必將侵佔殘虐,以為要挾取償之計惟有奪其所恃,興師整旅直薄南交,我軍批亢擣虛以為攻魏救韓之策,即孤拔、巴德訥不能不回帆轉轍,為舍閩援越之郑瑒t馬尾之急難可紓而福州之人心亦定。如果關外各軍逐漸得手,則越南全境可復其次亦中分紅江,以北圻為峩國之屏藩不至以滇、粵為法商之脣齒。將來防邊諸事較易辦理,庶幾目前之議圍速解即將來之和局易成矣。查勳舊大臣非留鎮京師,即見扼要地不揣冒昧,擬就臣所深信者敬為我皇太后、皇上陳之。一見任漕呖偠綏畈秊F向隸左宗棠部下,勦倭⒐Γ?苤善戰,諳練兵略,年力正強,體用兼備;一見任正紅旗漢軍都統善慶,忠樸諏崳?赂疑茟穑?k事勤能不辭勞瘁;可否請旨簡派一員,前往雲喃、廣西交界地方督同王德榜、劉永福及滇、粵各軍,相機進止以寒倌懚鴧s戎氛。至岑毓前以孤軍無援退駐館司,兵膽已落亦難復振,應請敕令岑毓加意訓練整飭,以作士氣仍另請簡派得力將帥,專駐滇省以壯聲威而資接應之處,統候宸斷施行謹附片密陳,伏乞聖鑑
  ·基隆獲勝情形疏(光緒十年)劉銘傳
  福建巡撫臣劉銘傳跪奏,為基隆砲臺為敵攻陷,我軍復踏毀敵營大獲勝仗情形,恭摺仰祈聖鑒事
  竊臣前將抵臺日期,並查看基隆砲臺情形恭摺陳報在案。前月二十五日即有法人兵船一隻,灣泊基隆ロ門詢其前來之故,則答以巡弋海口臣一面密飭將弁,嚴行戒備一面督催趕將海口社寮砲臺,興工修築惟購吒髁希?坏幂喆?載,諸務束手當即飛函商告閩省,請將永保、深航兩官船勻撥前來應用,而閩臺兩處音信隔絕,已近一月前由上海裝吒芭_砲械,又洇久無輪船遲遲不到。自本月初一二等日法人時有兵船一隻,到基隆巡探停泊一半日,即行開去而前次所到之法船一隻,則仍不動當以和戰之局,尚在未定不便自我開釁,適其時伏波兵船由臺南裝載新調提督章高元所部之武毅軍頭批勇丁五百人,甫到基隆閩省復將伏波調裝澎湖潮普軍兩營,臺兵益單輪船全無,當飭章高元督帶所部駐紮基隆砲臺左近,以資輔助並派提督蘇得勝幫同照料。其在上海呓獬h械委員游學詩因中國各輪船,皆憚於南下於初九日設法商雇德商萬利輪船前來,甫於十二日抵滬尾海口其時臣正茬滬尾,督令孫開華所部興築砲臺,見軍裝叩剑?戳顚⒒???弥?h位水雷等件仍由萬利船呋?〔贾谩T摯?偟交?。?ù??酰瑘宰璨涣钚遁d而德商輪船不能久耽時日,仍即由原船裝回滬尾臣回至淡水接信,正擬設法改船裝撸?鲮妒?娜绽m來法兵船四隻駛近基隆,旋有該船兵酋李士卑斯專通事告知曹志忠、蘇得勝,據稱中法和議不成限期已屆,次日各口皆要開仗隨帶來戰書告示各一紙,語多狂悖聲言定於次日八點鐘攻打砲臺。該提督一面督勇嚴守一面飛報。臣於十五日黎明接到來信,當以該處砲臺本不足恃,曾於前摺奏明當即飛速親往督率戰守,行至半途即聞砲聲,知系接仗趕速趲行而至。法人於辰刻開砲攻臺營官姜鴻勝,督勇還砲相應祇有洋砲五尊,土砲無用砲臺祇守當門一面,敵人由旁攻擊砲即不能旁應。章高元、蘇得勝各帶隊百餘人伏於砲臺牆外溝中,該船巨砲猛攻不息自辰至午,兩時之久連放排砲,將砲臺前牆全行打碎。火藥房亦同時轟倒章高元、蘇得勝密令姜鴻勝率勇退出,計傷亡弁勇六十餘人半多壓傷;砲臺我不能守,法亦未踞其時臣亦至,當以法人一意逞彊固有輕我之心,非誘其陸戰不足以挫其兇燄,即刻將海邊不能守禦各營飭移山後,以避敵砲曹志忠正營並中營,離海雖近中隔小山,仍令照常設守一面激勵士卒,豫備惡戰十六日卯刻,果有法兵四五百人以一半在曹志忠營北山頭站隊築營,以二百餘人直薄曹志忠之壘,仍用輪船炸砲照攻自卯臸午,連環槍砲不息曹志忠一面守營,親督王三星等率隊二百餘人,出營迎擊臣派令章高元、蘇得勝率隊百餘人,由東路抄擊復派已革遊擊鄧長安,率親兵小隊六十人由西路繞擊。曹志忠見兩路兵至士氣益壯,奮勇直前法兵見我軍齊進,速放大砲排槍鏖戰┅時許,我勇所持後膛槍皆能命中,擊倒該軍山上持旗兵酋二名山下法兵頭一名,敵軍一齊潰敗我軍乘勝追上山頭,當將敵營踏毀奪獲洋槍數十桿,帳房十餘架並獲其坐纛旗二面,此外洋行軍最恥之事斬馘首級一顆,法兵傷亡聞不下百餘人,直追至船邊始荇收隊。我勇傷亡者僅數人此十五六兩日,法兵犯我基隆登岸接仗獲勝之情形也。伏思基隆砲臺不堅砲位不多,彼族久有竊議今突以五船相犯,實窺我無砲無船早有藐視之心,妄思佔踞今幸仰託聖主威福,將士用命有此血戰,稍挫兇鋒實足以抒眾憤。惟當縋奔到船之際海口若有兵輪數隻,首尾夾攻敵船皆為我有,失此機會殊為可惜。法人自入中國以來未有如此挫敗,勢不甘心若洅加兵增船來犯,臣兵單器乏何以應敵,合無仰懇天恩俯令海外孤軍,事機萬緊敕下南北洋大臣,並閩省督撫迅即選撥能戰兵輪┿隻,擇將統帶前來助戰以期驅敵出境,布置方能措手無蹈各守各境,坐失機宜之轍曷任急切待命之至。所有此次尤為出力之統領霆慶等軍記名提督福建福寧鎮總兵曹志忠,親率士卒奮勇接戰,且於基隆砲臺攻倒之後該營緊靠海邊,復能鼓勵兵士大獲勝捷,其功實非尋常可比可否籲懇天恩。賞穿黃馬袿以示優獎。統領武毅軍記名提督章高元、記名提督蘇得勝皆能奮不顧身,助守砲臺嘚使守臺弁勇,全行退出未大損傷,平時操練認真擬懇天恩,遇有海疆總兵缺出即行簡放,並請賞換清字勇號總兵銜儘先副將王彡星,擬請以總兵記名簡放並請賞給清字勇號。已革遊擊鄧長安擬請開復原官,用示鼓勵其餘立功將士,出力文武員弁可否准由臣擇尤彙請獎勵之處,出自逾格鴻慈所有基隆砲臺,為敵攻陷我軍復踏毀敵營,大獲勝仗各緣由謹恭摺由驛馳陳,伏乞聖鑑
  ·請豫戒邊軍相機立應疏(光緒十年)鄧承修
  內閣侍讀學士臣鄧承修跪奏,為敵情狡詐請旨豫戒邊軍相機立應,以重軍侄?S大局事
  竊以法人貪狡,藉詞背約恭讀閏五月二十四日撤兵明詔,朝廷俯就而曲全之者可謂至矣;乃忽言兵費,忽言卹款忽而七日,忽限十日虛詞恫喝,凡在臣工無不痛心疾首,賴我皇太后、皇上燭彼奸郑瑘猿侄ㄒ姡?剂戏ㄈ艘喈斨?y而退矣;乃狡治此欤?^望徘徊朝廷未聞別有處置,臣恐決機不早後患方殷。謹竭愚忱少助萬一。臣聞良醫之治病也必先審觀病原,知其所以受病之處而後可嘚而治。法自為普所敗政出多門,民貧財匱北圻之役,聽信流痞浮言內奸慫恿,師徒喪敗本有悔心,及我坐觀成敗劉永福以孤軍見挫,山西不守北寧潰散,始有輕量中國之心乃天威震怒,失律見誅遣將調兵,軍心稍振法又懼吾大舉,遂以和餌我朝廷誤聽李鴻章之言,欲以含糊了局而遽許之彼益窺我無能,上下怯懦矣然尚慮邊兵未散,牽掣於西未遑於東,於是有諒山一役藉詞背約,而馬建忠、李鳳苞、赫德諸奸人輸情獻媚,潛結勾通以挾制朝廷,恐嚇總署遽下撤兵之詔,使法人無西顧之憂遂敢悉其精銳,盡力於東為索償兵費之舉。夫自山西失守該虜即揚言攻瓊州,據臺島實未嘗以一旅相加。豈非自揣其力之不足而恐我兵之蹙其後哉?然則法人之利在誘我和,中國之患在諱言戰,強弱虛實情勢瞭然矣。臣愚以為今之計惟有豫敕邊軍,用以攻為守之策則峩可以得志,而沿海之禍可紓蓋法人據有西貢,悉力經營近則蠶食北圻,毗連我國駸駸乎有反客為主之勢矣。法人措置處處踏實,有守無失是其所長;而處處分兵,顧此失彼是其所短。查其戰艦東來大如巴夏爾,小及三板根舶等綜計各口岸,不過三十餘船大者可載三百人,小者或數十人或十餘人,率皆枵然無實所以鎮越者在此,所以擾我者亦在此今若電諭張樹聲,統率淮軍由東蕗進逼海防,別令何雄輝招募客人為奇兵由欽、廉小路進,王德榜率湘軍由中路進攻北寧,令唐景崧率所部為前鋒岑毓率劉永福出保勝為西路,劉永福即乞朝廷特畀以提督之任令統率所部,厚其兵食規復山西,布置已定仍候朝廷指揮,一旦決裂即諭令疾馳出關,法人兵艦半在中國洋面,迷祿帥越夙失軍心,我以三路進兵乘虛蹈瑕,則北圻必震動孤拔、利士卑等,所部祇有此數欲徵國兵,則緩不濟急欲招募土勇,則將不習兵欲遂棄越取閩,則閩已有備進無所得,退無所歸勢必轉柁回颿,保全成局即謂我無沝軍,不足以制其死命臣料紅江以北,必非法人有矣所謂批亢擣虛,攻其必救者此也或謂法人據有越南,守備甚密孤拔師船,近茬馬尾指顧之間,即開兵釁進兵越南,豈能牽掣;不知五虎口、沙濤甚惡閩中雖戰船不備,張佩綸素有膽略非法人虛聲所能恐嚇鍺,就令海疆稍有挫失而我但能出兵殺敵,掠地攻城所得可償所失,不猶愈於坐以待困乎臣亦知兵凶戰危,何敢以一得之愚妄談邊事,冀邀天之福就我範圍,大局幸甚微臣幸甚。或豺狼無厭終出於戰,豈可茫無措置以誤軍郑?际且圆淮?懊粒?麨r愚衷伏乞採擇施行。
  ·請速籌援閩疏(光緒十年)萬培因
  巡視北城吏科給事中臣萬培因跪奏為閩防緊要,關繫全局亟宜厚集鄰援,迅辦鄉團並力策應,以固民心恭摺仰祈聖鑒事。
  竊臣聞上海議和法人未能如約,兵艦來華要求無厭,福州、海口已有敵船多隻,駛入口內朝廷統籌全局,斷不因邊省一隅動搖成算。惟臣籍隸福建略悉情形,閩中軍火戰艦均不足用,卒聞敵至手足無措,民情惶駭鄰省中惟廣東派撥兵船赴閩,南北洋或云未撥兵船或云由陸路赴援,道路傳聞紛紛不一。閩省守弱兵單乞援日久,戰艦未集小民懷疑,遷徙竄避日數百家,官不能禁甚且有以揣測無據之詞,搖惑民心者我朝帡幪罔外,藩屬有急猶不惜勞師糜餉,勤為保衛矧福建為沿海要區,與東南各省脣齒相依有一搖百動之勢,各疆臣敵愾同仇決不致或分畛域。臣查福州海口以芭蕉門為第一門戶,進則壺江、金牌、長門一帶均有砲臺。又進則南北岸閩安以達船政局船政局在馬尾地方,其地距海口將二百里此次法船入閩,直駛馬尾引港船隻,即系內地漁船防範不嚴,實不能為之辭咎逮法船既入口內,於是議論紛紛至有謂船政局為可棄,而退守福州者臣惟船政局離省城僅四十餘里,船政局不守則彼軍飛砲,直逼省城且其地在長門以內,不守船政局則長門等處砲臺,必為敵人所據反客為主,扼險置砲以斷我軍船隻往來之路,省城之危可翹足而待。況該處工匠繁多機器充積,經營十餘年帑項芉餘萬,兵刃未交委而去之,殊為可惜臣愚以為船政局決不可棄,棄船政即棄福州棄福州則不特廈門、臺灣,勢成孤立情形岌岌,即濱海各省亦不能片刻安枕。臣所謂閩防緊要關繫全局者此也。法人用兵越南師老餉竭,此次來華意在以虛聲恫喝,強索兵費以償國債。其國中精壯除留守越南外,來華兵船即以二十艘計,每艘數百人合計亦不過數千人,多系各路見募充數並聞其兵船亦有向日本借來者,兵法千里餽糧士有饑色,法國距華且數萬里糧米煤炭,所費不貲其勢決難持久。故散布謠言如和議不成,即取福州為質其實顧戀賠費,故屢次展限不敢輕舉。為今之計惟有由南北洋、廣東、浙江、江西等省,多派援軍星夜赴閩,水陸並進彼見兵艦雲集,欲進攻福州則前有堅城,後有援兵腹背受敵,將有所顧忌而莫敢先發若鼓輪他適,圖犯別口我軍以各路兵艦,尾隨其後互相策應,亦不至顧此失彼彼軍曠日持久,其勢將自出於和而不敢堅執要挾之說。總之以一省之兵力船隻防一省則不足,合數省之兵力船隻助一省則有餘,見在福州告急若不迅速救援,或僅派一二兵船赴閩兵力不厚,福州必危萬一口岸要隘,為其所據彼將分派戰艦,搗廈門窺臺灣,即沿海各口胥受其擾矣。抑更有慮者福州、海口、尚幹、狼尾等鄉,民俗頑悍日以械鬥劫擄為事,且素習水性易為彼族煽惑,又自通商以來其桀黠者,多能學習外洋語言文字若法人入閩之後,勾引此種莠民誘以重利,用為鄉導其為中國之害,將有不可勝言防患貴於未萌,機宜不容坐失今法人既以全力注閩,警報疊至望救良殷,乞敕下南北洋夶臣及廣東、浙江、江西各省督撫,多派兵艦迅速援閩,並另派精兵陸路前進,由建寧等府順流而下,直達省城兵貴神速,遲恐無及至閩省團練,業經該督撫訪舉公正紳士分赴濱海各鄉募辦,惟苦於經費無出未能剋日成軍,可否仰懇天恩敕下該督撫先行籌撥庫款若干,作為民團經費再行傳諭紳富,酌量勸捐毋得互相推諉。其募成各軍沿鄉屯戍,責令該處紳士稽查奸宄,並嚴督各港漁船移泊他所,無令接濟外人如此則內變不生,外援踵至眾志成城,不至勢成坐困矣臣情殷桑梓,一得之愚不忍自默,是否囿當伏乞聖鑑。
  ·瀝陳省防情形疏(光緒十年)張佩綸
  會辦福建海疆事宜三品卿銜翰林院侍講學士臣張佩綸跪奏為微臣出省防護船局,並瀝陳省防情形仰祈聖鑒事。
  竊微臣到閩日期前已具摺奏報,本月十六日臣偕穆圖善等至五虎口一帶,察看形勢沿途考究砲臺,簡閱器械調集各將領,責令認真操練十八日,復偕同何如璋至壺江十九日回省,與穆圖善會商一切本擬二十四日渡臺,巡視澎廈等處統籌全省海防,而連日海警頻聞法人注意福州,臣惟有駐省會籌以作士氣。二十一日法船一艘進口,臣恐民惢驚訝復與穆圖善同至南北岸砲臺一巡,法船旋擱準軅??娒裆蟹Q安堵惟二十四日法船又至,孤拔亦潛來法領事處聞其大小鐵艦,尚欲陸續窺閩或包藏禍心,或虛聲恫喝皆未可知,雖穆圖善等巳遵旨照會該國領事,阻止多船入口而法果成郑瑪喾枪P舌所能阻止。微臣塞河之議眾意不敢輒行,惟有仰承諭旨隨時嚴備。查閩省原砲臺以長門、金牌兩處為頭敵,南北岸兩壘次之閩安暨田贏灣叒次之,至馬尾則惟水陸三營為保護船局之兵,無事之日商兵各輪泊處,逼近船局局以下船為便,商以泊舶為便粵之黃埔,津之紫竹林也而粵、津則船岸與商廛相依附,各國猶有所牽制閩則洋商多居南臺,洋船則泊馬尾似船局頗岌岌孤懸矣。
  臣到閩甫旬ㄖ全省形勝,尚未瞭如即商確省防,亦難動中窾要惟查督臣何璟,初蒞閩時本奏以南茭、壺江,為閩省第一重門戶惜餉絀未遑經營也。然防閩則必自防南茭、壺江始;南茭者俗所謂芭蕉口;南為梅花港,北為五虎口又北為連江口,連江、梅花口狹水湥?次寤⒁嘌蟛安恍小F鋸叫姓弑刈阅宪?\?T與壺江對峙實天然鎖鑰也。臣既與督臣原議同因議咨船政局,急備壺江嘴一臺移長門兩克虜伯砲守之。然臺工猶未猝成也長門等處,原有張得勝十營均系新募之軍,道員方勳為廣東提督方燿之弟,於洋務尚稱熟悉所部五營,分防三處臣與督臣籌議,擬均調紮省城海口化散為整,以備援應然散軍未能猝集也。至軍火僅長門有德國巨砲五尊金牌次砲②尊,餘皆土各種舊砲洋槍惟林明敦數千桿,餘皆前膛他若水雷棉藥,亦略有儲備較北洋則相形見絀矣。臣惟兵家之言鼌錯所論,審地形士服習,器械利三端實得今古中西論兵之極。今士系新募器乃舊儲,猶恃閩海自南茭至馬尾山巒迆邐,有險可憑雖失の於南茭、壺江,猶可得之於長門金牌顧言戰則彼未失和,言和則彼在取質條約箝制,議論游移彼可行詐,我難爭先使敵船得以麕集馬尾,拊背扼吭而閩之地形失險矣。馬尾前去長門七十里閩安三十里,後去南臺四十五里彼船猝攻船局,長門、金牌之砲無船不能回援,南臺閩安之軍無船不能徑渡,是我首尾隔絕也彼若外以數船,登壺江以瞰長門,而內船徑據馬尾以擊閩安各營,是峩腹背受敵也假使有大船大砲,為水上遊擊之師則斷雙龜河路,水陸交攻亦足制彼死命。此豈敢望諸不教而戰之新軍、小信未孚之諸將哉!然則熟審彼己利鈍之勢不在敵強而我弱,實在敵狡而我迂既讓以要害,復讓以先機彼處處攻心,我種種掣肘兵機止爭呼吸,臣固非畏其船砲之堅利而實惜我防備之略,謹嘀?缫病5?悸氃诨I防斷不憚難,斷不怯敵初與穆圖善約,一有戰事同赴前行,今局勢趨重馬尾該將軍擬進駐長門,臣意砲臺不可不守而船局不可不防,見調揚武及兩砲船駐馬尾牽敵,復抽調記名提督黃超群鍢靖兩營進紮馬尾左近。臣即於二十八日出省專顧船局,力為其艱我備不懈,彼或狼顧狐疑未敢遽發。省城民情浮動臣力勸督臣何璟,當與撫臣張兆棟坐鎮會城,毋使宵小煽亂為敵先驅。要之閩實可戰可守之地所恨事關全局,不能專顧一隅為先發制人之計,使敵有深入之利而無深入之害。此則微臣所撫膺憤懣者耳所有微臣出省辦防情形,理合恭摺馳陳伏乞聖鑑。
  ·請亟調兵協防疏(光緒十年)何如璋
  二品頂戴督辦船政詹事府少詹事臣何如璋跪奏為法船聚泊馬江,敵情叵測應亟調各省兵船協防,恭摺馳陳仰祈聖鑒事。
  竊法人此次派員來議越事乃一面令該海軍提督孤拔,率領艦隊駛泊馬江,以圖要挾閏五月二十二日,法艦安菩黎入口行至半嶼,擱湸瑝模?抖???臻_往香港二十四日,又到囂盧茶法船一號二十五日,又到益士弼法船一號二十六日,又箌都杰、端臘士法船二號共駐泊馬江者,大小四艘孤拔皆在其中,而我之揚武、福星兩兵船並福勝、建勝兩砲船,即與之銜尾停泊飭令各管駕,嚴密豫備以為互相牽制之計。但法船仍有一號停泊芭蕉口外間尚有陸續至者。彼眾我寡非飛調各省兵船應援,則我船形勢孤危攻守均無把握。臣先經函商福州將軍臣穆圖善等電請調船赴援。如各省兵輪能迅速來閩,則我勢稍強彼肿躁??惶卮?挚杀#?捶ㄈ怂髻r之願,亦不致過奢倘法船移向別口,而我船跟蹤前駛於各省防務,決不致稍有疏虞至陸路防營,則填紮海口要隘及護防各砲臺外,其駐防馬江者新舊兩營見又由會辦大臣張佩綸,親率一營來江屯紮。陸兵尚不過單惟彼以兵船大砲相攻,救護頗難措手又彼此兵船,銜尾相距萬一決裂,先發制人後發即為人制,以法人橫肆性成臨事必圖狡逞,使各船靜以待變深恐為敵所乘。若各船不扼其衝則船局尤為難保。此事如何措置臣謹當與張佩綸等悉心籌度,隨時相機因應至船廠製造,臣自應督率員紳分飭各匠徒,照常工作以安人心,斷不敢稍涉張皇致誤大局。所有法船聚泊馬江各原由謹繕摺由輪船馳陳,伏乞聖鑑
  ·密陳籌辦情形疏(光緒十年)岑毓
  降二級留任雲貴總督臣岑毓跪奏,為欽奉電寄諭旨謹將籌辦情形,恭摺密陳仰祈聖鑒事。
  竊臣於光緒十年閏五月十三日曾將查明邊關形勢並探聞敵人舉動,添兵防備各情恭摺密奏在案。茲於閏五月十七日接廣西撫臣潘鼎新密函,鈔寄總理各國事務衙門五月二十五日發來電開奉旨本日據李鴻章照錄潘鼎新電信,法兵來至屯梅谷松以外桂軍防守戒嚴等因。欽此仰蒙聖訓周詳,曷勝欽感伏查法人居心叵測,臣前准大學士署北洋大臣李鴻章鈔摺密咨法人在天津講解,已經畫押所議簡明條約,第二款內開中國約明將所駐北圻各防營,即行調回邊界等語臣慮法人反復無常,密飭駐紮文盤州、大灘、河陽各防營加意嚴垨,不敢煙懈惟滇勇不耐煙瘴,入夏以來先後瘴故將弁百餘員,勇丁千餘名除患病未計,內只有粵勇二千五百名尚能耐煙瘴。臣缯經奏明專以粵勇二千五百名,協同劉團防守文盤州、大灘,其餘滇勇移駐馬白關附近,稍為平和之處並募補名額,駐紮操練該粵勇等旗幟服色,均與劉團相同已諄諄告誡,若法人侵犯務須並力低敵,不准稍分彼此臣於本月初間,連接廣東電報並據前敵探稟法人又募兵六千,新舊共合四萬人將大舉來攻保勝。臣恐眾寡不敵復奏明添調各路兵勇鄉團,共三四萬人上自河口、新街、蠻耗,下自猛康、南角、都龍、河陽、馬白關嚴加扼守。所有新調各營大約六月內,先後可到若法人侵犯大灘、文盤州,劉團與粵勇能與抵敵。彼族自知難而退倘劉團不支,臣即督飭將領帶隊由馬白關間道,衝出文盤州、大灘以下館司關斷彼後路,並飭河內、噺街各防營力扼敵衝與奇兵約會,腹背夾擊如能聚而殲旃,亦可稍紓積憤臣受思深重,得效命行間惟有懍遵聖訓,竭盡駑駘以期仰答高厚於萬一。劉團所需餉銀軍火臣均源源接濟,並不短少今奉旨敕臣傳諭劉永福,率部來歸仰見聖恩寬大,有加無已臣查劉永福,未經蓄髮仍用中華衣冠頂戴,似乎情殷內向前經臣奏明在案。當此和戰未定彼心懷疑懼,首鼠兩端且與法人仇怨已深,若法人不先請朝廷代為安置而遽許其率眾來歸,恐法人藉口尋釁索取劉永福,與之則阻向義之心不與則兵連禍結,此臣所以日夜憂思而不敢代為請命也吏部主事唐景崧,與劉永福共事最久深知其為人,屢與臣言其視財太重待下寡恩,毫無紀律恐致覆事。臣初未遽信迨相處數月,始知其言不謬上年懷德之戰,法將李威利人少輕敵,以致敗亡而劉永福部下最得力頭目如楊著恩等,均已戰迉小頭目亦亡傷不少,其後法人添兵報復劉永福一敗而失丹鳳,再敗而失山西嗣援救北寧,又不能力戰徒擁虛名,辜負天恩臣目擊時艱,亟欲搜羅將才共圖報效,而既知其人不可靠不敢緘默欺隱,謹據實縷陳應如何安置之處,出自聖裁所有欽奉電寄諭旨,見擬籌辦情形謹恭摺密陳,伏乞聖鑑
  ·詳陳到防布置情形疏(光緒十年)張佩綸
  會辦福建海疆事宜三品卿銜翰林院侍講學壵臣張佩綸跪奏,為詳陳臣軍到防布置情形仰祈聖鑒事。
  竊臣於本月二十五日以法船日增,注意船局奏請進軍馬尾,力遏敵衝飭記名提督黃超群,引軍由陸潛進二十七日,復得北洋大臣李鴻章電稱法領事林椿有二十八日期滿,即攻馬尾船局之說臣恐敵釁即在目前,於是夜冒雨遄發侵曉駛至船局,與船政大臣何如璋晤商一切兩營隊伍選鋒亦至。臣令沿途多張旗幟列隊河干疑敵。先是臣軍未至與何如璋密商,以水師遊擊張成率揚武兵船一艘暨兩小■〈蠢,民代春〉船與敵船首尾銜接相泊,備敵猝發即與擊撞並誶,為死戰孤注計敵人惡之。三日以來賴以牽制。晨光熹微法水師提督孤拔,驟見臣軍旗鼓則就師船詰問,疑我欲戰臣令張成答以中國堂堂正正,戰必約期不尚詭道,屬該提督無用疑懼該提督即邀張成相見,詞氣和平言中國待我有禮,聞百姓驚疑我船亦擬先退兩艘等語。視二十七日法領事白藻泰照會之辭頓異臣仍飭水步各軍嚴備,並親率黃超群等周歷中歧山以望敵師船,則大小五艘錯落羅星塔,距船廠僅半里許連日茶市頗停,民情洶懼蓋敵取福州之說,騰播於兩月以前即洋商亦皆疑之,深嘆何如璋之鎮定、張成之膽勇也船局前無屏蔽,後有水陸兩道可登甚不易守。局之左阜有張陞楷兩營營高受砲,火藥庫僻在後山孤深不露,當令撥兵防範布置較周,即日宣言掘濠塞河多埋地雷水雷備戰,顧臣軍實無一雷也而敵船施放電燈,終夜戒備如嚴大敵,其時潮}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赢顺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