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一天胖四斤怎么回事下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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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就土豪梦 珠海5款大户型豪宅逐一揭秘
[摘要] 鉴于珠海市区居高不下的房价,珠海的刚需购买力被迫迁徙到坦洲和西区,但仍然有那么一批财源充足的“土豪”购房者,偏爱选择市区内的大户型房子。今天,房天下的小编就特意为“土豪”网友们推荐珠海市区在售的五款超级大户型,希望能为你们置业提供帮助。
成就土豪梦 珠海5款大户型豪
近年,随着可利用的土地资源稀缺及土地价值的持续攀升,珠海主城区的推盘结构有了明显变化,逐渐以中大户型为主。珠海市区楼市&豪宅化&已成为不争的事实。据珠海房天下《2014珠海楼市白皮书半年鉴&&上市量篇》报告显示,2014年下半年珠海市区即将入市的项目中就有不乏高端楼盘,仁恒滨海半岛、中海名钻等将相继面世,楼市总体呈现出了豪宅化的倾向。鉴于珠海市区居高不下的房价,珠海的刚需购买力被迫迁徙到坦洲和西区,但仍然有那么一批财源充足的&土豪&购房者,偏爱选择市区内的大户型房子;不难发现,多数大户型房子室内空间设计精致、融合,不落俗套,能彰显主人的地位身份、个性和独特品味。除此之外,市区大户型受欢迎还有以下几点原因:珠海房价持续上涨,考虑到换房成本增加,一步到位的人数量增多;改善型入市的需求也增多;市区的大户型房子一般拥有完善的配套,便利的交通,成熟的物业管理&&今天,房天下的小编就特意为&土豪&网友们推荐珠海市区在售的五款超级大户型,希望能为你们置业提供帮助。400-890-0000 转 618446★ 价格:起价36000元/㎡,均价40000元/㎡★ 动态:曦华园在售现房单位,户型包括218㎡、227㎡五房、8套400-520㎡复式单位,起价36000元/㎡,均价40000元/㎡,购房一次性付款可享97折优惠,按揭可享98折优惠。★ 项目位置:珠海市情侣南路22号&单价均价40000元/平方米产权年限70区域商圈香洲吉大收房时间日交楼开发商珠海市曦华房产有限公司开盘时间日开盘户型★ 【亮点分析】首先,曦华园的人居品质是顶级的,绝对称得上是绝版豪宅。曦华园有着超越五星级酒店的带装修约,每一处工艺都极致考究,更是引进了最先进的智能化物业服务系统;在区域位置上,俯瞰港珠澳大桥人工岛,北依胜景繁华的港湾,拥有者如此傲人的稀缺的资源,优质的地段,以及高品质的人居环境,小编不得不感叹,画面太美,我不敢看!你瞧,这才是&豪宅中的豪宅&。小区实景图★ 推荐户型:218㎡五房三厅双阳台户型、227㎡五房三厅双阳台户型&交通出行图周边配套图》》》7月5日,万科魅力之城专场看房团活动火热来袭,参加专场可享受房天下携手万科魅力之城合作的电商优惠购房成交可3千最高享8万元优惠!夏日清爽,房天下看房团助你轻松买房,额外的购房优惠、免费专车,还在等什么?赶紧报名吧!报名热线:/ 阿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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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一详解天下贰人物回避和命中的问题
11:15:56 条|来源:官方论坛|作者:|
  而现在我选择的是上脉1350,回避3000+的路线,虽然神明低了很多,但是呢,和念BX的时候被打断的时候没什么太大的差别,因为大部分打断BX的时候开始靠控制,开了催命的WL除外。而在被控制的时间内,你真的是什么也不能做,加了回避能够减少你在控制期间死亡的可能。如果你能撑到中间有0.5秒控制间隙的时候丢出来一个清明,那么你就又一时半会不会死了。
  而且,回避是真正能克制WL的方法!为什么我会这么说,因为我自己身有体会,如果大家有什么不一样的看法也可以提出来。首先,BX堆神明太难,因为神明不随钻走,神明只能靠1点念 0.7神明的超低转化率来堆,而开了催命的WL会心逼近3000,你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有克制3000会心的神明的。那么为什么我会说回避克制他?是这样的,WL技能的调息时间是1.5秒~2秒吧~~~,也就是2个技能之间必须有1.5秒的间隔,开了催命减少0.5秒,如果你给他扎个错骨,那么应该是2秒调息,2秒调息!稍微有点疾语的人按道理来说应该可以唱出妙手回春!但是为什么不行!答案就是普通攻击!因为普通攻击和技能是独立的,使用技能的时候,普通攻击也在进行着,大部分BX是被这可恶的普通攻击打断的~而回避对于普通攻击来说是硬伤,如果你2000回避,对手500命中,即使他有10000的会心,打你也全部是躲开!也就是说,克制WL,最好的办法就是躲开普通攻击~所以,我选择了回避。而事实也证明了,现在单挑没有任何一个WL能杀死我。当然主要靠的是回避,和对清明的活用,有了回避之后打WL,必定能够轻松许多,但是前提是你的神明也不要太低太低&&,我不是让大家放弃念而去追求疾,而是放弃稍稍多余的那一部分,提高回避对于BX来说是有莫大帮助的。
  四、总结
  这就是为啥我前面那个帖子会那么的钟情于回避。念不低,回避不低的BX是很可怕的。昨天我和我家那只羽毛在流云开红(当然是他开,我没开,我加血)最后杀完他传走了,剩下的人,1个红烧YJ1个蓝翅膀YJ,1个75蓝翅膀WL,3个蓝翅膀72WL吧,看我只有一个人留下来了,就都开红打我了,而最后的结果是我一次没死,他们每个人死了3次。这可能和WL级别低有一定关系,他们暗器我的时候我基本都能抵抗,所以他们暗器我,想自爆的时候反而被我一个大毒崩了4000伤害崩死了俩。虽然是有一定的级别压制,不过我现在相信我走的这个路线应该是很好的。虽然我也可以选择1800念,1600裸回避,施法不被打断,但是在群战的时候,我想那样自己会掉血很快,即使我自己不被打断我也只能勉强的给自己加血;而现在我选择的是回避,基本上是背后有俩TJ俩YJ追着我不痛不痒的打,我都不用管自己的血,可以去给别人加。疾BX反而是更能够保护别人的,自己掉血不快的时候你才有更多的精力去看别人的血不是吗?现在很少有职业1招能打我过千的。
  当然-。-我是花了一些RMB的,当然最后的感觉可能比很多蓝翅膀的BX感觉要好&&不过,蓝翅膀的属性和红翅膀不会差太多,我以前那个帖子也说了,上净、蓝沁、包括散装都是能使回避上2000的,都具有抗揍的基本要求,还是那句话,上净在我眼里之所以抗打,并不是因为其物防高,我老公红烧羽毛升了4件75套之后裸物防也3000了,但是对于硬甲造成的伤害来说,打他远远比打我疼,BX是软甲,回避带来的收益绝对比物防带来的大。所以如果希望能抗揍一些的BX,千万不要放弃了回避这个属性,神明、念这是BX必须要有的,但是达到了基本要求之后,转而提升一些回避,在我看来会更加有利。虽然神明低,但是疾BX并不是像大家想象的那样一定频频被断吟唱,有些疾BX你们想要打断他反而很难,再怎么疾,只要保证了基本的念,上脉后会心防护都是1000+,不靠控制想打断加血基本就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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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为网游[天下贰]同人小说,故事背景出自游戏世界,请慎入。《天下》1脱尘之美──仙音山修仙的好去处,漫山翠竹,仙音。只是我去不为修仙,只为修缘。-----------天下之太虚观天生亦正亦邪的神
此文为网游[天下贰]同人小说,故事背景出自游戏世界,请慎入。
脱尘之美──仙音山
修仙的好去处,漫山翠竹,仙音。
只是我去不为修仙,只为修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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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亦正亦邪的神秘气质和力量决定了太虚观弟子与生俱来的宿命,太虚掌门宋御风打开封印已久的太古铜门还只是所有灾难的开始。他们是最孤独的修行者,永远徘徊在正义和邪恶之间,永远徘徊在光明和黑暗之间。他们拥有最纯正的神仙和皇室血统,他们拥有最狂妄的意志和野性,他们可以召唤出最令人窒息的黑暗力量帮助黄帝无情地斩杀号称铜墙铁壁的蚩尤军团,也可以像掌门师叔玉玑子那样坐地生魔成为威风八面的妖魔统帅。他们对生命的理解和选择永远都超乎常人的想象,是力量还是永恒,是生存还是毁灭,作为一名太虚弟子这是你穷尽一生都在思考的终极意义,无论你是要揭示灾难降临的真相,还是要铲除叛徒和清理门户,因为你真正的敌人是蛰伏在你体内的心魔,与来自世界根源的毁灭性力量。是否能够真正实现你生命的价值,是否能够让你摆脱内心的困扰而选择一条真正的救世之道,这一切都将由你的旅行开始。
初识於仙音山
一年一度的武林大会,八大门派派出的代表弟子相聚於燕丘南的仙音山,一时间,平素空灵谧静,以人间仙境着称的仙音山彩旗飘荡,行人络绎不绝,热闹喧嚣。这次的武林大会按惯例仍然是由八大门派之首的天机营执掌。
此刻,已经准备了将近一个多月的武林大会还有一个多时辰就要正式开始了,天机营营主路之寒的大弟子路祁天慢慢踱出仙音阁,往外面走去。他是奉师父之命出来的,大会开始前,各个门派的弟子都会找个宽阔的地方切磋武艺,他的师父让他也出来跟大家比试比试,看看他近十八年的修行成果如何。
刚走出仙音阁,在外面的白玉阶台子上,一名云麓女弟子就在和翎羽弟子切磋武艺,不远处不少其他门派弟子在观看,路祁天也不由驻足。
云麓弟子修行的是由旱神转世的女魃传授的天书三卷,自如操作水、风、火三种元素,强大且充满爆发力,令人闻之色变,攻击之高少有人能匹敌。且习得风法的云麓弟子身体轻盈得可踏云而行,自由驰骋於天地间。此刻,这名女弟子正是悬浮於半空中,直接临敌。云麓弟子又因为继承着神仙的血统,品性骄傲而高贵,个个俊美无双,文韬武略。自女魃铺佐黄帝以来,他们门派的弟子便一直侍奉各朝君主,身任国师,位极权臣。
与之相比,攻击略逊一筹身行却以轻快着称的翎羽弟子咋看与之不敌,然而拉弓先手一记倦鸟打断其的法术,再以自身奇快无比的速度一边射箭一边绕着圈跑,让法术打不中自己,一时间,竟也是难分难解。翎羽门派出於山野之间,看似无常,其实他们的开山祖师却是当年射日的後羿。他们拥有令人惊叹的速度和命中,百步穿杨是他们与生俱来的本领,因为出於山林,曾经用於捕捉猎物的各种陷阱也是他们不传於世的终极法宝。
路祁天看了一阵,知道这两个门派的弟子一时半会不会分出个结果,便没再看下去,绕过一条小路,他往另一旁走去,希望能够找到合适的人跟他比武。
不知道是不是他选择的路线不对还是怎麽,一路上除了一些小弟子和一些闲聊休息的人,他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对手。
渐渐步入一条安静的小路,正思忖着要不要折返时,竹林间传来的喝骂声让他不由得探头找寻,然後发现不远处一夥不知道是哪个门派的弟子正在围殴一个倒在地上的人,看地上那人一动不动,该不会被打死了吧?
路祁天心中一凛,立刻冲上前去,大喝一声:&住手!&
中气十足的声音不仅震住了还在打人的人,还惊飞了林中的鸟儿。那夥人扭头一看,看到路祁天浓眉剑目,挺拔俊朗,浑身一股正义的凛冽之气,立於眼前,就如同巴蜀山上伫立的仙石,令人敬畏神往。这样的路祁天让他们面面相觑,最後由一人道:&你不要多管闲事,这个人偷了我们的东西,我们是在教训他。&
路祁天微蹙眉,冷声道:&他偷了你们的什麽东西,竟让你们打得奄奄一息!&
这夥人没有立刻回答,一道微为沙哑却依然清灵的声音在这时插了进来:&我没偷。&
定睛一看,原来是趴在地上的那个人缓慢地挪了下身体後发出的声音。
&你怎麽没偷!&围在他身边的一人听罢愤愤地又踹了他一脚,让才动了一下的人又趴回地上,奇异的是此人从头到尾都没吭过一声,反而是让在一旁的路祁天更为动怒。
&不管是什麽事,把人打伤便是不对,你们快住手,不然我不客气了。&
&跟野蛮人谈什麽客气,直接打趴下就是了。&趴在地上的人挣扎着翻了个身,路祁天却仍没看清他的长相,因为他早被打得鼻青脸肿跟个猪头一般。只是他被伤得如此之重,声音却连一丝颤音都不闻,平静得匪夷所思。
&你这小偷口气还如此狂妄!&他旁边的一人听他这话,又要对他动粗,早看不过去的路祁天运气踢飞一块石子,正好撞到这人腿上,痛得他抱住大腿大呼不止。
见此,仍躺在地上的人淡淡勾起淤血的嘴角,继续放肆地道:&酒瓶放在地上,没刻名字没做标记,怎麽就是你的呢?我当着你们的面拿了酒後没跑没藏,而偷,是趁人不注意而为之跑之藏之,所以,我怎麽算是偷呢。&
听到这人的话,路祁天不由多看他一眼,心道,原来也是个无赖。
&就算没刻有标记,那也是我们的,你不经过我们同意就是偷!&
男人的话又引来众怒,眼看着如雨的拳头又要落在他身上,路祁天右腿一跨,气定丹田,大喝一声住手,这一声地动山摇,闻声者几欲震耳发聩,内力不济者甚至全力乏力。
那夥人被这道声音震得纷纷掩耳蹲下,路祁天恢复如松的站姿後扫了他们一眼,从怀里掏出一些银两朝他们丢去。
&这些钱,就当是买了你们的那些酒,够了吗?&
一个人赶紧收起银两并连连道够了,一看路祁天就知道他是那个武功高强的人,他们这帮只会三脚猫功夫的人不会笨到直接跟他杠上。
&够了还不快走!&
仙音山平常没几个人来,但因为是一天一度的武林大会,自然吸引不少各路人马,上至朝廷命官下至平民百姓,都会跑来看热闹,这些人看起来不像八大门派的弟子,那自然就是来凑热闹的人了。
那些人一听到他这话,拿好钱马上就跑掉了。
路祁天看着他们跑离的身影,一道声音在这时传来:&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麽?&路祁天看向仍旧躺在地上的男人。
&可惜了你的那些银两,岂止是买这一瓶酒,买十瓶都绰绰有余了。&男人本来没动,可视线一移到倒在不远处的酒瓶目光顿时一亮,好比猫见耗子一般扑了过去。
本来见他伤得连翻个身都难,此刻就如神助一样快速扑过去,路祁天心底大为惊讶。看这人拿起酒瓶子举起就喝,可不管男人如何倾倒,酒瓶里连一滴酒都没滴出来,男人很快便哀叫着趴在被倒出的酒水浸湿了一块的泥地上。
&哎呀呀呀,我的酒,我的宝贝命根子啊,你怎麽钻土里去了啊,我还只是喝上那麽一点点&&那帮该死的犊子,居然让酒洒了&&哎呀&&没了你我可要怎麽办啊!&
见此,路祁天也只是摇摇头,转身就走。
这世上什麽怪人都有,像男人这种嗜酒如命的人还不算是他见过的最怪的人,所以他并没有大惊小怪。
&喂,你,等下!&
路祁天才走几步就听到那男人的声音,转过身去看,看到男人狼狈地跪坐在地上,却还把空酒瓶如宝贝般抱在怀里,被揍成猪头状的脸隐隐竟从中看出一丝狡黠,一派慵懒。
&即然你那麽想当烂好人,不如,救人救到底,你再给我一些银两,让我去买酒,如何?&
路祁天无言凝视他半晌,最後头也不回地离去,任男人在他身後骂他假仁义、吝啬、德貌岸然。
刚刚救了他没得到一声谢就算了,现在居然要向他讨钱,还如此骂他?
额头冒青筋的路祁天觉得自己没有回去在男人已经全身是伤的身上再补上一脚,已经是他的定性够好了。
路祁天最後还是没有自己找到能各自己比试的对手,一是他向来生性腼腆涩於开口,二是他着实也没遇上什麽人,再加上遇到了那个不知道感恩图报还对他破口大骂的男人,让他没了比试切磋的心情。最後还是在他师父路之寒的引见下,和荒火教的弟子凌息过招比试。
天机营的武功防守结合,而信奉祝融火神的荒火教的武功如火一样犀利燎人,他们追求的是强大的攻击力,无敌的身手。他们通常使用双锤长刀这种沈猛的武器,再加上他们强悍和威猛的身形,尤其擅长近身攻击,让他们的敌人望而生畏。
有人比较过天机营门派和荒火教的武功,说两者一是土,一是火,身为土的天机营的武术以稳为重,和注重攻击的荒火教好比一个盾一个刀,一个挡一个攻。
这场比武,最後路祁天完胜凌息,这个结果是他师父路之寒早预料到的,并不是凌息的武艺不堪,相反,凌息虽只是二十岁上下的年纪却在江湖上赫赫有名。身为荒火教教主的得意门生,他十七那年就一人击退有一百余兵力的妖魔军队,和几乎没有江湖上有过什麽作为的路祁天相比,大家都看好的人是谁可想而知。路祁天虽和凌息一般年纪,可他的武艺却已经和他这个师父难分上下,路祁天是他曾去游历时无意中发现的一名孤儿,当初他不过两岁,他看到时却大为震惊,这小儿天生异禀,骨胳奇佳,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习武奇材。於是他立刻把他带回来亲自教导,并铺以各种强身健体的药草,果然不到十年,十二岁的年纪已经把他的所有师兄弟都比了下去,十八岁时更是迫他以八成功夫相对,二十岁那年,就已经和他的不相上下。是问,一个有着连他这个师父都不敢妄称居上的武艺的人,怎麽会不是一个小弟子的对手?
路祁天之所以一直没有江湖中有所作为,是他这个师父爱材之心作梗,怕他太早下山会受世间情事纷扰,失去习武之心,从而几乎不曾让他下过山。他要把他锻炼成一个心性意志都坚强,不容易受人蛊惑的人後,再让他下山好好历练一番,而今天的武林大会就是一个契机。
让他和其他门派的弟子切磋武艺就是为了让他多一些实战经验,多见识些其他门派的武功招术,以後下山遇到种种无法预料的事情也能冷静面对。
现在,一向以自己的武艺为傲的凌息见自己这麽轻易就输给了路祁天,也算是个武术狂的他立刻缠着路祁天,让他多与自己比试几次。而被缠得没办法的路祁天只能向一旁的师父求助。路之寒见到,笑笑,挥挥手,他对台下众人道:&诸位,武林大会就要开始,请各大门派弟子进到仙音阁内就坐。&
因为还有正事要办就没办法了,但是凌息放开路祁天时还不甘地说以後一定要再比试比试。路祁天笑而不答,慢慢走回师父身边。
当号角从远至近响起,紧接着就是震响喧天的鼓声,这一切,宣布着武林大会的开幕。
八大门派中第一个坐至席位上的是天机营营主路之寒,他的得意弟子路祁天、慕英焕随侧左右,他这两名弟子皆是英朗俊挺身手不凡,而之前才大显身手的路祁天更是引人注目。天机营位例八大门派之首,他们的武艺相传是龙神应龙所授,注重於防御技巧和精细的战斗方法,精通於防御和盾牌的使用。天机营部众同时还修炼黄帝时风後所传授的阵法。运用玄天阵法者,能吸取天地之气,提升己身战力。也正是他们对武术的严谨探究从不松懈令其他门派佩服,因而才会被推举为八大门派之首。
第二个坐於席上的是荒火教教主洛源,随侧左右的是他的弟子凌墨,和方才与路祁天过招的凌息。站在师父身後,凌息时不时朝路祁天挤眉弄眼,荒火教武功需要的沈重的武器和强大难以控制的攻击速度令凌息的身形粗猛,咋一看还真像个大咧咧的粗人,可这会儿却这般小孩子气似的挤眉弄眼,真是有几分滑稽,就连一贯沈着的路祁天也不由嘴角抽搐,忍笑忍得辛苦。荒火教众大部由九黎原住的苗民组成,勇武剽悍,继承了火神祝融的战技战法,秉承了苗人的生活习性,豪爽大气,直来直去,不喜欢拐弯抹角。合意的事物就会一心维护到底,不喜欢的事物就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此种性格也使得他们一切喜怒哀乐都会直接表现出来,丝毫不会顾忌他人的存在。凌息自然也是如此性格,他一向好强求胜,虽输给了路祁天但却不会心生怨恨,反而由心里把路祁天当成对手和朋友,此刻不顾朝堂严肃气氛朝路祁天扮鬼脸,不正是他们自由随性的表现麽。
第三个入座的是弈剑听雨阁的掌门冷锡吾,随侧的弟子只有一名,名字是寒枫。八大门派来参加武林大会自然不会只带一两人,只是能进入仙音阁里聚集的除了各大门派的掌门外,便是各个掌门的得意门生了。寒枫能随侧左右,自然也是文韬武略。他们两人自进入厅堂来便引来不同的注目,尤其是厅里的女眷,凡是他们俩人视线扫过哪一处,立刻引来惊叹不断。不管是年过半百的冷锡吾还是正值少壮的寒枫,也不知是得天独厚还是气质使然,弈剑门派的弟子女的冰清玉洁,男的俊美无涛,尽得剑仙广成子真传的他们时不时御剑翔游,潇洒随意。他们的剑法入神入化,千里之外取人首级如囊中取物,他们虽有高强的剑法却与世无争,闲暇时风花雪月,对酒当歌,守着他们的师祖广成子用剑封印而成的锁妖塔,不问世事。
第四个入座的是冰心堂堂主若菱,她已是四十左右的年纪,然却不见半点老态,依旧温婉柔美,看似不过二十左右的年纪。随侧左右的她的两名弟子,一个是在武林上已小有名气的大弟子宣亚,一个是第一次出现在各大门派面前的湘琪。宣亚温文尔雅,湘琪俏丽可人,看面相都是才华横溢之人。当年神农踏遍大荒尝尽百草後在江南寻得一处秘境被当地的美景所诱便停留下来,并亲自教导当地的民众医术,神农离去後,此地便逐渐发展成冰心堂。要入冰心堂,必须先保有一颗济世救人之心,才能修习冰心堂的上乘医术。以高超的针灸之术,辅以精湛的药石医理,世上几乎没有其门人不能治疗的疑难杂症。但如果据此认为冰心堂的门人是和善可欺之辈那就大错特错,治病救人的需要,使冰心堂门人对各种毒素也有深刻的认识。巧妙地运用毒药,能够杀人於无形之中。惩治恶人,医治人的心灵,也是冰心堂门人所自承的责任。
第五个入座的便是翎羽山庄的掌门镇山,天性乐观的镇山由始至终都是一张笑眯眯的脸,已年过六旬的他因为长年带笑眼角的鱼尾纹甚是明显。据说他是八位掌门中最好说话的一位,虽然如此,他的弟子没有一个因此而娇纵放荡,反而个个武艺精绝令人敬仰。在大会开始前,他的一名弟子和云麓弟子比武时的情景众人皆看在眼里,尽管那名翎羽弟子输给了云麓弟子,却是险输,但那名翎羽弟子超凡的速度实在让人惊叹。传说他们是林间的精灵,身疾如电,他们看中的目标绝对不会逃掉,而想要逮住他们又是如此困难。翎羽山庄的弟子嫉恶如仇,只是他们隐於林间惯了,也不太喜欢参与世事,曾经朝廷重赏之下恳请他们出山也未成功。
第六位翩然而至的便是云麓仙居的掌门无妄,云麓仙居是现今继天机营後深得历代皇朝眷顾的门派之一。不同於天机营的忠诚,云麓弟子高傲而尊贵,常年修习三卷天书使他们容颜俊美而常驻。便是今天到来的掌门无妄,亦或是跟随她左右的弟子华珂、明霄,皆是美艳动人,让人移不开目光。就如同他们高傲的品性,云麓仙居与世独立,不屑世间的流言匪语,随心所欲。其实,云麓仙居的女弟子可谓倾国倾城,男弟子俊绝天下,只不过他们向来性格冷淡,又有些自我,着实让不少人望而却步,不敢上前追求。因此与弈剑听雨阁相比,天性浪漫且柔情的弈剑门派弟子更受人瞩目。
第七位进场的则是神秘的门派,令人闻风丧胆的黑暗门派,魍魉。坐於位上的是一身黑衣的魍魉掌门苍,两名弟子分别是子锡,宁夜。魍魉是刺客、杀手,身上沾染的血液比湖水还多,曾经这个神秘而黑暗的门派一向被其他门派避而远之,而自从百年前的妖魔祸乱後,也为斩妖除魔贡献过力量的魍魉门派也逐渐被其他门派接受,於是才会在武林大会中有一席之地。魍魉是由黄帝的子孙魍魉创立的门派,当年魍魉被为夺帝位的兄长穷蝉迫害不得不逃避於雷泽大地,这个经历九死一生的王子从此不再相信任何人,而雷泽也因魍魉的怨恨变得更加幽暗不堪,天空中充斥着他无尽的怨念。他在此成立了魍魉门派,收留这个世界上所有孤独的以及被世界遗弃的人,他们怀着对整个世界的敌意固守一方,并默默等待着向穷蝉复仇的机会的到来。魍魉的武攻讲究高速的战斗和一击必杀,出色的爆发力,迅捷的攻击速度,高超的回避力,在给敌人巨大的伤害的同时也能保证自己的存活。配合隐遁身法,他们在最不利的情形下也能有机会全身而退。
七大门派的门派和弟子都坐定之後,路之寒看看时辰觉得差不多了,可是厅堂之中似乎少了什麽。一目扫去,望向其中的一个空位,他微蹙眉,招来一个人询问道,太虚观的掌门和弟子怎麽还未见人?
来人看了下那空处,也是一头雾水,答道:应该早来了呀,怎麽不见人?
正困惑之间,门口处突然探出一个脑袋,飞快地瞄了眼厅堂的众人後又缩了回去,引起路之寒注意,正要派人去问是谁时,不大却也不小的声音自门外传了进来,因为是大会即将召开众人也不再窃窃私语,而是气定神闲地等待,再加上在座的诸位个个武艺非凡,听力也比常人灵敏,自是把门外的声音听个一清二楚。
&喂,三师弟,代理掌门跑哪去了,大会都开始了居然还不见人。&
&我怎麽知道,我今天连他的影子都没见着。二师兄,你说他不会嫌麻烦跑掉了吧,就这麽把我们丢下跑回去了,他又不是没做过这种事。&
&不可能!你忘了他来这里的目的了?就是因为大会结束後有酒席,一听到酒字他眼睛就发绿了,只会紧紧粘上去,让他跑,还不如让他一头撞死。&
&说的也是。&
忍噤不住的笑声传自堂内,也不知是哪个定力不够的小弟子发出的,路之寒没怎麽在意,扫下了四周,看到众掌门和其弟子都依然保持原样,只有看起来比较好动的凌息不住地往门外探头探脑,想知道说话的是何人。
路祁天听到外面的对话,不知道为什麽,心里涌现一股不安的预感。环视一周,他轻易便知道了缺席的是何人。而这个门派在他印象里并不深,只有偶尔和师父谈天时提过几句。一个解除封印打开太古铜门,让妖魔肆虐大荒的掌门宋御风,一个投诚妖魔成为妖魔统帅的掌门师叔玉玑子,还有被朝廷遣散从国师之位跌到落魄之士的身份。这些事情虽然已经历经百年,可是百年前的打击让由云端跌入地狱的太虚观从此一蹶不振,江湖中,已经鲜少听到这个门派的事迹了。
&啊,代理掌门,你可算来了!&
门外传来的一声惊呼让路祁天收回心神,不由把注意力全移到门外。
&哎哟,凛冬你轻点。我也想早点来,问题是我全身都痛,走得艰难啊。&
&你又去哪里偷酒喝了,才会被人打得一身是伤。&
&啧,至夏,我说过多少次了,我不是偷酒,我是拿,懂不,拿!&
&是是是,只不过你每次拿人家的酒都会被揍成猪头罢了。话说回来,代理掌门,你这功夫我可敬佩得紧,拳头身上落酒水照样肚中穿,喝酒的时候怎麽打你都不痛,怎麽现在喊痛了。&
&喝酒的时候我心中有酒自然不痛&&哎呀,我虽说是代理的,但好歹也算是一派掌门,你刚刚那种态度是怎麽回事?&
&代理掌门,你听过一句话吗?&
&什麽话?&
&上梁不正下梁歪。&
&&&我看你是皮痒了。&
&代理掌门,快进去吧,就剩我们太虚观的人没来了。&
&还是凛冬可爱。走,听你的,我们进去。&
话音一落,门口出现了三个身影,准确来说,是一个人架在两个人身上,再仔细一看,被架在中间的那人脸肿得跟猪头没两样,而他身边的两名弟子一身朴素道袍,年纪看起来都不过十五六岁,只是一名看起来圆润可爱,另一名则严肃坚毅,所谓相由心生,众人一眼就可看出这两人品性如何。可是再把视线移到中间那人一眼,大家都不由得摇摇头,这人一身狼狈,鼻青脸肿,根本看不出本来面貌,走一步呼一声痛,看起来就像是贪生怕死之辈。
从他们进来的那一刻起,路祁天就在心中叹息,没想到那个酒狂居然就是太虚观的掌门,看他那样就知道太虚观目前状况如何了。可以说,这个人给路祁天的第一印象并不好,不,是十分的不好。
路之寒似乎也和自己的徒儿一般心境&&只见他蹙眉等了一阵,等这三个走到座位前快要落座时,他才扬声试探地问:&这位可是宋云山掌门?&
&不。&回答他的是那名表情严肃的弟子,&宋云山掌门留下一封书信便云游四海不见人了,书信中提到让其他弟子暂代掌门一职,现下这位是代理掌门,宋止行,正是宋云山掌门的师弟。&
&哦哦,久仰久仰。&路之寒习惯性地抱拳示礼,可是懒懒坐於位置上因为受伤看不出表情的人却淡然道,&明明听都没听过,说什麽久仰啊。&
路之寒一愣,但为人心性宽厚,只是笑笑,不以为然地道:&宋掌门说的极是。&
虽然师父不记於心上,但年少的路祁天却对此人的印象更低一层,深觉自己方才救他还真是自己多事了。这样的人就应该被痛殴一顿。
&那宋掌门身边的这两位弟子是&&&路之寒看向宋止行身边的两名弟子。他问的是宋止行,回答他的却是刚刚的那名弟子,&在下是宋至夏,大师兄下来便是在下。这位是三师弟宋凛冬。&
路之寒微笑向这两名弟子示意,比起他们的掌门,他对他们两人较有好感。
这时有人提醒路之寒大会时辰已到,於是他正色向在座的人宣布,大会开始。
一年一次的武林大会除了讨论接下来一年内各个门派将如此配合稳定大荒的局面,一面则讨论如今的局势。太古铜门解开封印的这百余年,妖魔如今已经遍布大荒,现在的天下早不若从前的宁静,平民百姓深受妖魔之苦,他们的职责则是到各处斩妖除魔,把占据这片土地的妖魔赶出大荒。大会召开,各个门派议论纷纷,大会也是各派掌门让其弟子出头的契机,如若在大会上有一番作为和见解,这位弟子将会为各大门派瞩目,近而传遍天下。而今年,最受人注意的弟子共有三人,一是荒火教的凌息,一是天机营的路祁天,另一个则是弈剑听雨阁的寒枫。
这三人皆都相貌出众,武艺卓绝,才识不凡,尤其是路祁天,虽然大会上他发言不多,但每次出口必是珠玑玉言,让人赞叹,直夸路之寒有福收了个如此厉害的徒弟。受到许多夸赞的路祁天不骄不傲,仍然如一开始那般镇定沈着,含笑面对众人。
对於路祁天的表现,路之寒坦然地欣慰而笑,他对路祁天有着太多的期待,也有一点点私心的偏坦,对路祁天,他已经不止含有师徒之情,更有父子之情,如若平顺,路祁天最後将会是下一任天机营的营主。
大会结束後,是宴请各个门派的时候,移步另一处,酒水佳肴已经呈到桌上,只待众人来品。
在宴席上,各个掌门坐於一桌,其他弟子另坐其他位置,路祁天才挪一步,凌息早瞧准机会上来逮他了。凌息手搭在路祁天肩一口一个兄弟按坐在一张桌子前,才过招一次,俨然把身手厉害的路祁天当兄弟了。
路祁天和他答笑着,在凌息给他倒酒时不由得往掌门坐的位置望去,原来是想看那人见到酒的疯样,没曾想却没见到宋止行的人。正狐疑着,就见他的师父招人来问了几句话,便举杯站了起来,对众人道:&太虚观宋止行掌门因身体不适便提前去休息了,他让我们好好痛饮一番,不要虚度此行啊。来,我先敬大家一杯,祈求天下太平不再有祸事。&
从路之寒起,大家开始各自敬酒,身为最受瞩目的弟子之一,路祁天也收到不少敬酒,不停喝酒的同时,想着师父不久前的话,心道:那人肯定是觉得人多不好畅快喝酒,自己躲起来痛快喝酒去了罢。
之前的大会里,各个门派都有自己的见解,唯独太虚门派就像是来参观一样一句不吭,会後大家都离席时,太虚观弟子至夏在其看似瞑思的掌门耳边一句,代理掌门该起来了,酒席开始了。那宋止行才抹嘴张开眼,直说酒在哪,看得众人又是一阵摇头。
席间,路祁天被师父叫过去一次。看到徒弟过来,正和冰心堂堂若菱在聊什麽的路之寒指着她对路祁天道:&祁天,这若菱堂门曾经救过为师一命,你来敬她一杯酒。&
路祁天闻言,立刻拿起酒杯对若菱道:&师父如父,若菱堂主求了师父一命,如救祁天一命,这一杯酒敬若菱堂主,祝您福延康安,青春永驻。&说罢,一口饮尽杯中酒。
若菱含笑望向路祁天,在他饮尽酒後对路之寒道:&你这徒弟我可真是越看越喜欢,不知可有婚配,若是没有,路掌门可不要嫌弃,让我家徒儿和他配做一对如何?&
路之寒大笑:&若菱堂主这话可是折煞老夫了,是我们天机营配不上你们冰心堂才对啊,你们冰心堂女人个个悲天悯人,温婉慧颖,可是世人欲求难得的佳偶啊。只怕我这徒儿粗人一个,你们看不上呀。&
&路掌门说这客气话做什,你这徒弟是粗人怕世间可没聪明人了。不知这样如何,让我那湘琪小丫头和你徒弟聊聊,若他们都看得上眼那便是皆大欢喜,若真不成,也是听天由命顺其自然。&
&好极好极。&路之寒没有异议,连连点头。他也有这样的念头,只是还没寻思好如何开口,便让冰心堂堂主说了去。能得冰心堂女子为妻是众多男子的梦想啊,她们秀外慧中,又有精湛的医术,不但能持家安内,更能助夫婿一臂之力,实为妻子的良选。
&那我便把我那徒儿唤来。&见路之寒点头,若菱便叫来湘琪,也没明说,只对湘琪道,&去,跟你路师兄聊一聊,你们年纪相仿,应该有不少话题可聊。&
这里和路祁天年纪相仿的多了去了,独独只找路祁天,湘琪聪颖,自然明白师父的意思。看一眼对自己淡笑不语的路祁天,湘琪对他点点头,酡着脸却不过去。
路之寒看自己徒弟愣着不动,笑着推了一把:&过去呀,愣着干嘛,去,把湘琪带出去聊聊。&
受师父之命,路祁天走到湘琪身边,示意她跟自己离去,湘琪瞧他一眼,默默跟出去了。他们的师父看着他们两个,笑得合不拢嘴。路之寒更笑道:&男才女貌,般配得很呀。&
若菱点点头,只笑不语。
路祁天带着湘琪往外走,突然被一人抓住,一看,原来是凌息。见他对自己眨下眼睛又对湘琪眨下眼睛,嘿嘿笑道:&艳福不浅呀,兄弟我羡慕得很。本来想和你痛饮一番,不过呢,还是你的终身大事紧要,你呀,赶紧找个无人之地,嗯,把事情给定下来。&嗯的那一声,他挑挑眉,意思不用言表。
路祁天看着,按住他的脑袋用力推开,笑骂一句:&滚吧你这小子。&
虽然一直是凌息缠他,但路祁天对这送上来的兄弟也颇有好感,现在这般嬉笑玩闹也是自如不过。
而後,路祁天不再管凌息,带着湘琪出去了。
一路上,湘琪羞涩,路祁天腼腆,从仙音阁一直走到一里地外的小亭子前,他们没有说过一句话。
经过一天的忙碌,此刻已是月升露重,一直和路祁天保持一臂之距的湘琪不知道突然踢到了什麽,身子猛然一震往前扑去,路祁天眼明手快,赶紧扶住,刹那间,暖香盈怀,心中一荡,口中急道:&你没事吧?&
&没事。&低头的湘琪轻声答,站稳後便从路祁天怀里离开了。
路祁天忙道:&抱歉,情急之下,唐突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湘琪急忙抬头,对上的一眼万种分情,须臾又赧颜低头,&路师兄切莫见怪,湘琪初次离开冰心堂,见的世面也少,方才只是,不甚习惯。路师兄是好意,湘琪又怎会责怪。今日在堂上路师兄风采不凡,湘琪就已、就已仰慕&&&
夜下风凉,眼前女子柔美娇丽,又得她仰慕之语,是问哪个男人会不心喜?路祁天再厉害也脱不过一介凡夫俗子,当下觉得十分受用。但自小被进行教导谦逊以礼,他只是笑笑道:&多谢湘琪师妹抬爱,祁天今日还怕出言不慎引得诸位掌门不快。湘琪师妹能与若菱掌门一道上仙音山,自然也是身手不凡,若说仰慕,冰心堂门人悬壶济世、治病救人,不仅深得天下百姓钦佩,也让祁天钦佩。&
&我哪里身手不凡呀,其实厉害的还是宣亚大师兄。&湘琪笑了一声,如清泉叮咚,妙然之至,&大师兄十二岁就有煞阎罗的名号了,只要他想救,就一定能从阎罗手里抢人,可以气煞阎罗。我也只是有大师兄的皮毛之力罢了,对草药了解些,治病救人完全不及大师兄。&
&湘琪师妹谦虚了。&宣亚的事迹他有听过,传闻他有出神入化的医术,能把咽气的人救活。今日若菱掌门既然会带宣亚和湘琪出席大会,那麽湘琪的本事就不会就如她所言的那麽不堪。
&你别不信呀,我的确不如大师兄。&聊了些话题後,湘琪渐渐放开矜持,言行也放得开些了。她见路祁天不相信,还微微鼓起了嘴。
路祁天点点头,笑道:&但也不会太差就是。&
&不过,大师兄厉害是厉害,却有些怪脾气,连师父都拿他没办法。&湘琪往前面走去。
&哦?&路祁天随她一道前行。
&比如,他只救他看得顺眼的人,一旦开始研究医术了,就算天塌下来都不能让他挪地方。哦哦,对了,他还有怪癖,认为外头的什麽东西都是脏的,极少会在外面吃东西,就算在自己家里吃也只肯定用自己的碗筷,绝不混用。说他爱干净嘛,救人的时候,什麽脏东西他都敢碰,真是奇怪。&
湘琪走到亭子里,拍拍石凳上头的灰後便坐下了,路祁天跟着坐到她对面。
&这麽说来,也真是有些奇怪。&路祁天只见过宣亚一面,也是今日的武林大会上见到。印象中宣亚是个温文尔雅的男子,轮廓并不十分清晰,气质却很独特,清清冷冷,让人难忘。堂上从头到尾他都没说过只字半语,默默坐於若菱掌门的身後,凝神气定。
&说到怪人,今天最後出现的太虚观掌门也蛮奇怪的,最晚到来不说,一张脸还肿得看不出模样,还有一身的酒味,我离那麽远都闻得到。听声音他应该蛮年轻的吧,怎麽就当上一派掌门了呢?&
湘琪有些好奇,路祁天却不以为然,这人给他印象不好,只觉得是一个嗜酒无赖,一点也没有一派掌门的稳重模样,许是运气好吧,不过据说也只是代理掌门。想了想,路祁天说道:&能当上一派掌门,也许他也有过人之处吧,表面上虽邋邋遢遢,可能只是掩人耳目之举。&
从小受宽义仁慈的师父教诲,路祁天再怎麽於心中对此人不满,也不会言语举止之上轻贱对方。
&说的也是。&湘琪点头。
正谈话间,不远处传来别人的交谈声,声音时大时小,不若正常的交谈,更像是斥骂责怪。路祁天听罢不由得起身查看,湘琪也闻声而起,还未走出亭子,就有人走向他们所在的方向。
夜晚看不太清楚,远远看去,只看见一个人背着一个,身边还跟着一个,边走边道:&喝,喝死你,连累我和三师弟还要照看你,都叫你先吃饭再喝酒,死都不听,空腹喝酒又易醉又伤身。你死不打紧,问题是我们哪来的钱给你买棺材。&
&二师兄,你别说得这麽严重。&身边跟着的人小声道。
&哼,难道不是吗?&重重哼了一声,然後腰一使力把背上的人向上抬了抬,&重死了!&
这时他背上的人动了动,口齿不清的声音不轻不重逸了出来:&&&至夏你这混小子&&厄,居然对掌门如此不敬&&该、该打&&厄&&&
&你要打也得等自己能站起来。&背他的人仍然没好声气。
&好、好&&你等着&&厄&&&
他们说着,已然来到了路祁天二人前面,趁着夜色,路祁天看到了他们三人的脸,正是今天出席大会的太虚观掌门宋止行和两个小弟子。本该为一派表率的宋止行掌门正醉醺醺地趴在弟子宋至夏的背上,说话间还不停打酒嗝,一副不中用的醉鬼模样,哪有半点一派掌门之锐气。
一路走着,本也没想到遇到人,至夏蓦然见到面前的两道人影,脚步不由顿下,定睛一望,原来是认识的人。虽然武林大会中他们是凑人数站在一边啥也没干啥也没说,但不代表不会听不会看,像路祁天这般受众人夸赞的人中龙凤,至夏也不由得另眼相看。
现在路祁天在他们面前挺身站立,一股浩然正气,再对比自家某个拱不上台面的人,至夏无声息地叹了口气,但还是客客气气地对路祁天点点头,叫了声,路大侠。
跟在至夏旁边的凛冬也赶紧跟着叫了声,然後眼睛瞅向站在路祁天身边的湘琪,没甚意思,只是单纯的猜测这两人在此地做什麽。至夏也注意到了湘琪,眼珠子一转,顿时想起了她的身份,便又唤了声,湘琪姑娘。
路祁天看看至夏,再看看他背上的人,深觉至夏比他背上的人还比较像个掌门。
&你们是要趁夜下山?&这条路是下山的通道之一,所以路祁天便不由问道。
&是的。&至夏点头。
&你们&&掌门醉了吧,怎麽不在山上住一宿,明日待他清醒些了再下山?&
&我们来的时候没想过要住这,主人家便也没安排,现如今房子都住满了人想住也不成了。本来想吃了饭便下山找地方住的,无奈我们掌门&&喝了酒就忘了时辰,所以才会现在下山。&
&如此,那在下便不耽搁三位了。&
路祁天做了个请的动作,至夏颔首举步正要离开时,他背上原先脸转向另一边的人把脸扭向路祁天这边,脸上的肿伤消了些,但仍然青的青乌的乌,尤其是夜晚,看起来像块抹布,轮廓还是看不清。可借着月夜,路祁天不知怎地瞄到这人微微上扬的嘴角,几分嘲弄。
&路大侠好情致啊,月下竹林间,风清美人随,一个风流倜傥,一个闭月羞花,当真是天设一对。厄,只怕我等三人打扰你们的私语,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待你们两人大婚之时,宋某定当带上厚礼赔罪啊!到时,路大侠一定要收下,今日请不到的酒,那日一定要让宋某喝个痛快啊,哈哈,厄!&
大笑间又打了个嗝,至夏怕他继续丢人,赶紧背好匆匆走了。
&代理掌门,你都喝了大半天不够啊,又想喝酒了,喝死你!&
至夏斥骂的声音传清风飘来,路祁天蹙眉望着他们远去的方向。
&真是个趣人。&
身後,湘琪掩嘴轻笑,路祁天回过身去,半晌摇了摇头:&醉人醉语,不必理会。&
路祁天只觉得此人不旦嗜酒如命,全无正经,现下又拿他和湘琪说些调笑不当之语,只觉得心恼,语气也有几分不快。只是这一别或许两人再无见面机会,路祁天想想也不太放在心上,但他万万没料到,一个多月後,他竟又与此人见面了,且,还是他主动上门去寻他。
话说武林大会後的第二日,各大门派各路人马都纷纷辞行离开仙音山。天机营作为主办成员自是等众人皆离开後方才启行回中原天机营,路祁天原想陪着师父路之寒一直处理会後事宜,但路之寒听闻冰心堂主若菱将要离开时,叫上路祁天便急急赶去送行。
就在仙音桥之前数十米,冰心堂一行人和路之寒路祁天师徒正在话惜别。趁着师父和若菱堂主交谈时,路祁天朝若菱的身後人看去,只见一些小弟子牵着几匹马站在不远处,湘琪立在师父身後,宣亚却不见踪影。方才听师父和若菱堂主的话,宣亚已昨夜便向她辞行前去大荒各处寻药了。
当目光落在湘琪身上时,才发觉她正在凝视自己,想起昨晚两人交谈甚欢,又对湘琪有惜怜之情,路祁天不由对她微微一笑。湘琪一见他笑,便又酡红脸轻轻低下头去。
他们全然不晓得彼此的师父早就停止交谈悄悄打量着他们的神情,此刻眼见此景,不禁对眼会心一笑。
&祁天。&路之寒突然叫道。
&是,师父。&路祁天朝师父看去。
&你今日,就随若菱堂主一道下山,一路护送她们到冰心堂,记住,路上切记小心行事,万事以若菱堂主及其弟子的安危为上,听到了吗?&
路祁天略有困惑地看着师父,他没想到师父会突然叫他护送若菱堂主一行人下山,虽然冰心堂以医术着称,但也是有令人赞叹的武艺修为的,可以千里迢迢安然到达仙音山回去自然也能如此,何必又多此一举让他护送呢?不由得看向笑容和睦的若菱堂主,再看得显得更是羞涩的湘琪,路祁天才恍然大悟。原来两位长辈是想给他和湘琪更多的相处机会。
自记事以来,路祁天就在修身习武,离开天机营的机会更少之又少,上有师父循循善诱,下和师兄弟们相处也都是一本正经,男女风月之事知之甚少。昨天知道师父有意撮合他和湘琪,他自是尊师命和湘琪相处交谈,过後也觉得对湘琪有不错的印象。没有人告知,他也不甚清楚这份感觉是不是所谓的真情,只是觉得若能与可人温柔的湘琪成为夫妻日夜相伴也算是一件乐事。一番思忖之後,路祁天抱拳对师父答道:&徒弟祁天定不负师命。&尔後又对若菱堂主恭敬说道,&祁天愚钝,一路上有劳堂主指点,如有过错,万请见谅。&
若菱堂主笑容可掬,她道:&你是护送,说有劳的应该是我们。你也不用过多拘束,就当是在自己家便可。&
&哈哈!&路之寒捋须长笑,&若菱堂主,我这笨徒弟就跟着你们一道去了,你可不要过多责难啊。&
&说得我很恶毒似的。&若菱堂主笑看了路之寒一眼。
之後又是一通辞别之语,没过多久,天机营的一个小弟子拿着一个包袱递到路祁天面前:&祁天师兄,这是你的包袱。&
&这是?&路祁天有些诧异地接过。他正想找个时间去收拾下行李,没曾想就有人送来了。
&这是为师叫人给你拿过来的,若菱堂主可等不及你再慢吞吞去取东西了。&路之寒冲他笑笑。
今天一早就跟着师父,也不知道师父什麽时候叫人给他准备的。路祁天有些无语,敢情他的师父一开始就有叫他送若菱堂主一行人回冰心堂的意思了。
最後与师父道别,他们一行人方才启程前往冰心堂,路上,也不知道是不是若菱堂主特意安排,要麽她骑马带着其他人远远走在前头,留下路祁天和湘琪两人骑马并行,要麽是走在後头,在他们身後似笑非笑地看路祁天与湘琪交谈。
其实路祁天和湘琪相处时并不是有多亲密,他极少和女子接触,也不知该如何相处,听多了男女授受不亲的教诲,他保持和湘琪的一定距离,时刻循规蹈矩,看起来反倒显得有些刻板。反而是湘琪看起来亲热些,娇笑时还会向路祁天挨得更近。
这与他们的相处环境有关,天机营向来男性居多,阳刚之气甚重,对女子有着无限向往又忠於守条法规,认为女子不应亵渎。而冰心堂则男女均和,从小湘琪便是在师兄师弟的包围里长大,加之昨晚与路祁天有过一番长谈後已然把他当好友,全然没有了一开始时的矜持。她也觉得路祁天这人不错,除了有些木讷外,人品相貌才学样样都是出类拔粹,没什麽好挑剔的。
一路长途跋涉,过了十天,路祁天等人才出了燕丘地界,进入江南界後,还要再行个十天八天方才到达冰心堂。路祁天原以为会直接随若菱堂主等人到冰心堂,没曾想,若菱堂主却笑眯眯地让湘琪带路祁天到江南各处去走走。湘琪一听到这句吩咐,眼睛亮了起来,连连点头。回去冰心堂能出来的机会就不多了,湘琪正十六七岁豆蔻年华,甚是爱玩,听闻不用赶着回去,不高兴才怪。
可路祁天闻言却轻蹙眉头,有些犹豫地对若菱堂主道他还得赶赴师命,怕路上这一耽搁会来不及。若菱堂主却笑道:&你这孩子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刻板了,你师父让你们随我们来便是想让你和湘琪二人多多相处。他想必不会在仙音山等你早回去了,就算你赶得及见到他,恐怕还被指责怎麽这麽快就回去呢。&
路祁天转念一想,觉得她所言极是,便只是笑笑,不再言语。
在这里,若菱堂主是长辈,长辈之言不得不听,纵然路祁天没什麽游山玩水的心情,也还是和若菱堂主分道扬镳,和湘琪另行一处了。
湘琪虽出来得少,可因为要修习的关系,也曾四处走动过,江南有什麽可玩的地方也都略知一二,她告诉路祁天,他们要先去云轩城龙首坝转转,然後去天下闻名的木渎镇品尝当地美食,顺便欣赏当地美景。
龙首坝兀立於在江南的正上方,把江南乃至大荒最大的内陆湖泊一分为二,自龙首坝建成之日起,它便为要塞成为兵家必争之地,曾经的妖魔之乱中它一度落入魔掌,险些被妖魔炸毁导致水淹江南,妖魔被赶出大荒後,龙首坝又归皇家所有,派有驻军守卫。被毁坏的地方修葺一番焕然一新後,龙首坝俨然成为一道令世人赞叹的美景之一,来往游人络绎不绝。
其实云轩城和龙首坝是一体,云轩城宏伟绝立也是难得一见的景致,只可惜云轩城为军事重地常人不能私自入内,不过能够站在外面一睹那气势非凡的大门也是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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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湘琪兴致勃勃,虽然还有一天左右的路程才到龙首坝,但只去过一次的湘琪绘声绘色的诉说让路祁天觉得龙首坝仿佛就在眼前。赶了大半天路,眼看红日就要沈际於云海,他们二人也在找寻今晚的住所时,一只颜色花白约有一掌大小的鸟儿落在了湘琪肩上。路祁天知道,那是冰心堂专门用来负责联络的信鸟,这种鸟儿经过长期训养,识得冰心堂每个人身上特殊的香味,可以传信到处於大荒各地的冰心堂弟子手中。
原先还一脸兴奋的湘琪在取下鸟儿身上的信件看完,脸色沈了下去,收起信,让鸟儿飞走後,湘琪转头对路祁天道:&路师兄,或许我们要晚几天去龙首坝了。师父传信来说冰心堂里有人求助,这件事好像特别严重,留守的师兄难以处理才会传信给师父。师父说事情严重,叫我们即刻赶到这个出事的地点。&
湘琪脸上难掩失望,但听到事情紧急,原本就没什麽心情去玩的路祁天很快便道:&湘琪师妹,大事要紧,我们先过去吧,等处理好了,我们再出来游玩也不迟。&
&也只能这样了。&湘琪点点头,脸色不豫,但还是调转马头,往另一条路飞奔而去,路祁天策马紧随其後。
两日後,湘琪和路祁天抵达了目的地,因为若菱堂主离此地较远,还有一天左右的路程方才抵达。他们来到的地方是一个较为偏僻的小村庄,若不是书上描写的地址详细,怕是不易找到。一进到这个村子,路祁天便觉得这里阴气甚重,不太利於凡人长住。而当他们的马停在村口时,一个原先坐在一旁看似在休息的老人看着湘琪慢慢站了起来。
湘琪身上穿的是冰心堂的衣服,这衣服青绿为主,腰间系着药篓,只是朴素平常,但这一身一穿出来,只要是个稍有学识的人都知道,这是哪个门派的衣服。
&你&&你就是冰、冰心堂&&&老人激动地朝湘琪走来。
湘琪赶紧下马,对老人柔声道:&老人家,我是冰心堂弟子湘琪,奉师父之命来这里为人治病的,不知那个需要救治的人在何处?&
&太好了,太好了,你们终於来了,我们盼了好久哇!&老人突然双眼盈泪,扑通在湘琪面前跪下。
&老人家!&湘琪吓一跳,赶紧去扶,&老人家可不要折煞湘琪,请快快起来。&
老人起来後一边抹泪一边道:&来了就好来了就好,这下村子有救了。&
老人如此激动,湘琪想也知道可能生病之人病情很严重,於是赶紧说道:&老人家,其他事先不谈,快快让湘琪去看病人吧。我师父她过一日也会赶来,若湘琪学识不精没有办法还有我师父呢。你不要过於担心。&
&是是,我就知道,冰心堂医术冠绝天下,只要是你们就一定没有问题的。来,你们二人请随我速来,先到二柱子家,他娘病得最久也最严重。&老人说罢,赶紧带路。
敢情不止是一个人生病啊?湘琪听了不由望向早就下马候於一旁的路祁天,而路祁天只淡淡一笑,似在鼓励也似在安慰,让湘琪宽心了些。
&二柱子,能救你娘的大夫来了!&
老人走到一间小矮房前就嚷了起来,只见声音一落,一个瘦小的男孩就奔了出来,急急询问:&在哪在哪?&
&就这位,从冰心堂赶来的大夫。&老人指着湘琪道。
一看到湘琪,男孩立刻红着眼睛跪到她面前:&大夫,请你一定要救我娘,求求你。&
&你快起来,快带我去见你娘,救人如救火容不得缓。&湘琪赶紧把他扶起来,然後走进了小屋里,但趁着屋内昏黄的光线看到躺在床上的一个人时,她愣了。
一个瘦得皮包骨的女子静静躺在床上,可她身上却结结实实捆着一道道的绳索,让她动弹不得。不明白这是哪出,湘琪回过头去想问,一见她回头,老人就告诉她:&唉,我们也是无法啊,二柱子的娘一发病就六亲不认,见谁就要咬,那架势,跟吃人的鬼没两样,村里有几个人不小心,都被她咬下了几块肉,二柱子这孩子的手指头都差点被咬断。&
&老人家,刚刚你的意思,是不是村里得这种病的人不止二柱子的娘一个?&湘琪问道。
&是的,连二柱子娘一块,共有七个人,也不知道是撞上什麽东西或吃了什麽怪食,都变这样了,而且人数还在增加,五天前,还只是两个人生了这种怪病。之前我们也请过大夫来看,可他们都没办法,才不过五天,人数一下就增加到七人,我们苦无办法,直到有位大夫说冰心堂或许有法子可救,我们才找人去冰心堂找你们来。&
湘琪走过去弯腰仔细端详被捆妇人的面容,此时她正静静昏睡,面色青中带黑,双目凹陷,形容槁枯。湘琪心中一沈,欲抬起妇人的手腕探脉时发现她手也被捆起,没多想便欲解开。於她身後的老人赶紧上前拦住:&姑娘,万万不可啊,她一发作起来力气奇大无比,五六个成年男人都拦她不住!&
&没事。&湘琪对老人道,又笑望一旁的路祁天一眼,&这里有个武术厉害的高手,别人拦不住,他拦得住。&
老人随她看向路祁天,方才注意力全在湘琪身上,现在仔细一看,才发觉这位男子双目有神,身形挺拔气度不凡,确不是泛泛之辈,想想,便不再作声,任湘琪解去妇人身上的绳子。
湘琪随意坐於一侧开始心无旁骛地为妇人把脉,盏茶功夫後,她面色深沈地掀开妇人的眼睛仔细观察,面容沈重站了起来却不发一言。老人在旁看着不由作声:&姑娘&&&
但话未出口,湘琪已然说道:&老人家,这病实属罕见,可否再带湘琪去看看其他人?&
老人忙不迭地点头。
&劳烦您了。&湘琪话一说完,突然背後有风,她醒然躲开一看,原本昏睡的妇人双目瞪圆望住她不放,见她躲开,张大嘴又扑上来,伤势要咬。
&她的病又发作了!&老人家一见此景,惊骇地大叫,一直静立於一旁的二柱子哭着喊娘。
湘琪职业病发作,在看到妇人时不由多看几眼她的举止和脸色,只见这位妇人嘴中发出嘶嘶如野兽的低吼,双眼更泛着奇异的色泽,双手作爪状,嘴咧大得不可思议,而且力道出乎寻常的大,就连被她抓到的墙壁都被挖出一个浅坑。
湘琪见到此景,心中闪过不详的念头,动作也慢了些,这一迟顿呈发狂状的妇人当下朝她迎面扑来,眼看她就要迎头被抓住,路祁天身形一闪,轻易便拽住妇人的双手扭向她身後,终於制住妇人的路祁天立於她身後,防止她回头咬上自己的同时,不禁蹙起眉道了声:&力气好大。&
路祁天一臂举起千斤重物完全无碍,但这会儿制住这个妇人却不得不让他使上力,着实是有些奇异。
&路师兄,你把她捆回床上。&见他制住了妇人,湘琪马上道。
在路祁天动手的时候,湘琪先摸摸还在哭不停的二柱子的头,然後问有些被吓到的老人:&老人家,这些生病的人一天发作几次?&
想到刚刚的场景,老人手脚还在抖,但见路祁天轻易就把妇人捆回了床上,他才稍稍放了心,回道:&不一定,最多的时候一天都这样,少则一天一两次。&
湘琪点点头,沈默半晌才道:&老人家,请速带湘琪到其他病人那看看。&
&哦哦,好,姑娘和少侠请随老夫来。&老人闻言便在前头带路。
湘琪摸摸二柱子的头,让他好好照顾娘亲後,便和路祁天随老人走出小屋了。
七个生病的人全看过一遍後,湘琪脸色越来越凝重,在老人的疑惑目光下,她道:&老人家,湘琪医术拙浅不知病因,不过明日师父便会前来,到时再由她老人家亲自寻查病情,到时对症下药方有机会救治大家。&
老人听她这番话有些失望,但听闻她师父会来,又露出希冀的神色,忙道:&有劳姑娘和令师了。现在已是晚饭时间,我安排人让二位住下,吃过晚饭後再歇息歇息吧。&
在老人的带领下,湘琪和路祁天住进了一户农家里,等他们安顿好後,老人说要找人给他们做晚饭便出去了,房间里就只剩湘琪和路祁天二人,路祁天看湘琪坐於一旁默默不语,便也找个地方坐下,再看她时,仍是一脸凝重,不由问道:&湘琪师妹,是不是那妇人病得很严重?&
&也不是严重不严重,而是很奇怪。&湘琪抬头看他。
&有甚奇怪?&
湘琪深深看他,然後长叹一口气:&这些人的脉全是死脉。&
路祁天大愕,不禁道:&死脉?不是死人才这般?&
&所以奇怪。&湘琪又轻叹,&明明是死脉怎麽还能发狂咬人呢?湘琪从未遇见这种情况,确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原先路祁天还不觉有甚,现在听罢,心中闪过一丝不详预感,偏又理不清头绪。
就这麽不明所以地过了一夜後,第二天午时,若菱堂主赶到了这个小村,一来到,若菱堂主听到湘琪的话,脸色也同样凝重,待她给生病的这七人检查过後,拉过湘琪和路祁天到一个无人之处,细声对他们道:&这不是病。&
&那是什麽?&湘琪疑道。怪不得她不知道是什麽病,原来竟不是生病引起,还在想这世间之大,真有她湘琪找不出的病因。
若菱堂主半天不发一言,深思之後才慎重道:&是附魔。&
路祁天和湘琪皆为之大惊,百余年前太虚观掌门宋御风被邪影反噬心智大乱把锁禁妖魔的太古铜门打开後,导致妖魔入侵大荒造成生灵荼炭,经过百余年人与魔的战争,妖魔几乎灭绝於大荒,怎麽还会出现附魔的事情?
若菱堂主看他二人面上的异色,长叹一声,未久後轻声道:&魔由心生,有人便有魔。&
&若菱堂主,那该如何救治这些身上附魔的人?&
若菱摇头:&如果是患病,我定然义不容辞,只是这附魔,恐怕只是力不从心了。&
&那这些人就没救了吗?&
&如若是有实体的妖魔,我与祁天你联手或许能够击退,只可能这能掌控人身的无形妖孽,只怕你我武艺再强也束手无策。&冰心堂从来都以悬壶济世为己任,让他们就这麽束手不管也是不可能,若菱面色微沈地说完略一思忖後又道,&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能够对付世间所有妖魔鬼怪唯有一个门派,那就是太虚观。如果能请得太虚弟子前来除魔,定能万无一失。&
说起太虚观便不由忆起某个嗜酒如命的人,忆起某个嗜酒如命的人路祁天便不由蹙起眉。若菱没注意到路祁天的异样,接着道:&祁天,你能速速赶以中原太虚观那请出太虚弟子前来除魔吗?我和湘琪必须留下照看这些被妖魔附身的人,如若他们发狂还可以用针封住他们的穴位,让他们停下。&
听到这番言语,路祁天顿时收起心中对某人的不豫之情,抱拳说道:&祁天自是义不容辞。救人要紧,那祁天即刻起程。&
若菱又对他吩咐几句让他路上小心,才与湘琪送他出村口,目送他策马飞奔离去。
中原是国都所在地,曾经共有三大门派侍奉过皇朝天子,这三大门派分别为云麓仙居、太虚观和天机营,这三大门派总部呈三角方位座於皇城旁边。云麓仙居居左,太虚观居右,而天机营居下。左膀右臂,可见居右位的太虚观当年的权势於皇朝中是如何德高望重,但於百年前掌门宋御风的事件和掌门师叔玉玑子投靠妖魔之後,朝廷便不再重用太虚观,曾经历代由太虚观弟子身位的国师之位也让给了云麓仙居,百余年後,太虚观日势渐微,时至今日,已不再是曾经那辉煌的门派。
这一次不再是游山玩水般的走走停停,因为要救人,路祁天一路上快马加鞭,但也要用时半月才赶到太虚观山下。在山下远远仰望山顶沐浴於烟雾之中隐隐约约的建筑物,赶了半个多月的路甚是疲惫的路祁天轻叹一声,正要认命的下马上山时,一道声音小心翼翼地传了过来:&路大侠?&
路祁天回过头一看,原来是那脸蛋圆润可爱的太虚弟子宋凛冬。此刻他也是一身象征太虚观门派的素蓝束冠,素蓝衣袍,宽宽的衣袖用襻膊拉起,露出麦色的手臂,手上提着一桶水,正一脸疑色的望着马上的路祁天。
见到他,令路祁天精神为之一振,立刻翻时下马後,他牵着马儿走到凛冬面前:&我记得没错的话,你是宋凛冬兄弟吧?&
凛冬浅浅地笑了,稚气未脱的脸上看去格外秀气精致:&路大侠叫我凛冬就好。&顿了下,凛冬又道,&路大侠怎麽会出现在这?&
路祁天赶紧把来意告知凛冬,凛冬听完後看了看山顶,有些庆幸地道:&好在路大侠没有上去,不然就白跑一趟了。&
&怎麽说?&
&现在我们都不住在上面了,因为吃喝上山下山都不甚方便,太虚观弟子搬到山下住都快二十多年了。&
路祁天有些惭愧:&祁天竟不知此事,还差点闹笑话,抱歉。&
&没什麽好抱歉的,就算是你师父也怕是不知道吧,反正太虚观早就没落了。&凛冬不以为意地轻笑道,随後提着水往前走,&路大侠随我来,你的事情要问过我二师兄,他懂得的事情比凛冬多多了。&
路祁天颔首,牵着马儿与凛冬走在曲径小路上,走了一段後,山林里出现了一个简陋的木屋,不是很小,但也不宽,至多能住四五个人。凛冬指着这个木屋对路祁天道:&我们太虚观弟子现在就住在这。&
路祁天听罢,不由得错愕。这怎麽看都像是寻常人家住的屋子,竟是一个门派的住所?还未等路祁天回过神来,凛冬已经冲屋内大喊二师兄有客人来了。声音落下後片刻,路祁天见过几次面的宋至夏走了出来,见到他时,宋至夏露出意外的表情。
不久後,路祁天在宋至夏的招呼下进到屋内就坐,和外面看的一样,屋里的摆设与寻常人家无异,略有不同的,便是正中挂的是太虚观祖师的画像,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坐着玄龟漂游於水上,身边有麒麟、白虎、凤凰三大圣兽相随。
在给路祁天沏茶的同时,宋至夏向他问明来意,路祁天只得再把来这的原由说一遍。宋至夏也没多缀言,直接告知,留在太虚观的他与凛冬没有一个人有能够自行除魔的能力,他们年纪太幼,功力不足。
路祁天有些失落,但仍问有谁能随他一道前往江南救人。宋至夏回答他,目前太虚观共有五人,一个是云游四海不知所踪的掌门宋云山,一个便是目前的代理掌门宋止行,另一个便是他们的大师兄了。只不过大师兄为了能够挣钱维持太虚观的生计,四处漂泊,行踪跟掌门宋云山相似,在哪他们全然不知,大师兄一个月会回来一次,看看观里的情况,再给他们一些钱。最近他们的大师兄回来过一次,也是十天前,要再等他回来得二十天左右。
听罢无言良久的路祁天终不得不提起一个人:&那你们的代理掌门宋止行人呢?&
不知为甚,提起他时,至夏突然叹了一口气,不答反问:&路大侠知道酒坊村麽?&
&当然。&路祁天点头,&以酿酒而闻名天下的村庄,每个村民家都有自传的酿酒密术,每种酒都醇香至极,但口味各不相同,不论是哪种酒,都是天下难得一见的极品,据传他们连那的河水都泛着酒香&&&说着说着,路祁天想到了什麽便住了口,然後轻道,&难道是,在那?&
至夏点头,路祁天头疼。
从江南到中原太虚观就路过酒坊村,但当时他只顾赶路没想太多,现在则又要返回去寻人了。
&快马加鞭,三四便能抵达酒坊村,届时你们可以直接从那去江南,不过&&&至夏欲言又止。
路祁天不得询问,&不过什麽?&
至夏认真地看他,道:&不过你得想办法,才能让我们代理掌门离开酒坊村,让他主动离开,怕是,不可能。&
路祁天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因为救人为上,他也不再继续耽搁,而是马上辞行赶路。出门时,凛冬还在提水倒往水缸,见他出现甜甜一笑,让路祁天对他甚有好感。赶路的同时忆起曾经以为不会再见宋止行的念头,不由得摇头苦笑,世事无常,万不可轻易下定论啊。
又赶了三天路後,路祁天来到了酒坊村,在充满酒香四处种着桃树的村庄里,疲惫不堪的他也没想先去休息,拦下一个村民才开口询问有没有见过一位太虚门人,这人便立刻指着不远处的香汾酒楼道,他人就在那。
路祁天心存疑问,赶过去一看,果真见到一个身穿道袍的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喝酒!
想到太虚观就只有五人,除了他怕也没谁如此嗜酒如命,听至夏的意思,这人恐怕是恨不能死在酒坊村,这也许便是村民如此了解他的原因吧。
路祁天不用人领路,径直坐到这人的旁边,而他也不管身旁突然多了个人,依然不停捧着酒瓶拿酒。因为他脸上的伤已经完全消去,路祁天第一次看清他的长相,顶多算是端正,比起长相,更加惹眼的怕是他白得近乎病态的脸色,而且很瘦,但跟被附魔的人那种枯槁的形容相比,他只能算是一根竹竿。仔细看了才注意,他的手指因为瘦的原因可以看清骨节和脉络的纹路,一根一根,青紫交纵,有些惊心。
路祁天一直看他,但他却连眼角的余光都不瞄向这边,眼前没有窗外桃花盈目的美景,也没有屋里的一切,只有眼前的酒。路祁天忍了半天,终於忍不住伸手拦住他,才终於让他把目光稍微移向他一点。可也只是这轻轻的一瞥,他便轻启没有血色的唇嘻道:&原来是路大侠,好久不见。&
一眼就看出他是谁,路祁天心中闪过一缕异样,他以为他除却酒外什麽都不记得,更何况是他这个只有几面之缘的人。
只不过他只道这一声,便又开始捧着酒瓶喝酒了,路祁天不耐,直接夺下他手中的酒瓶,让喝酒的人面露不悦。
&路大侠,不要以为你曾经为我解围就能干涉我的行为了,快点把酒还我,不然不要怪我客气。&说罢朝路祁天伸出手。
路祁天当然不给:&我有事要跟你谈。&一个只是弟子,另一个好歹算是个掌门,两人身份的差距摆在那,路祁天原本不该如此不敬,但不知为何,他就是对眼前的人用不了敬语。
&哈!&这人抬眉,几分嘲弄,&我以为只有我有事找人,这世间怕是没有事找我了,路大侠该不会是脑子有问题了吧?要不然怎会找我有事?&
宋止行说着,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夺回酒瓶,万万料想不到的路祁天愣了愣。居然有人能从他手中夺走东西,就连他师父都不敢如此妄言,但眼前的人居然轻易的便&&
原来不想承认,但路祁天心中不由得对宋止行刮目相看。
但见宋止行又开始埋头喝酒,他有些无奈,只得再次伸手去拦,并道:&我看你身手应是不凡,干嘛如此作贱自己,喝酒有什麽好,酒多伤身。&
原以为他不会答,没曾想避开他拦阻的手後,宋止行一边喝一边道:&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我爱喝酒,又没碍谁惹谁,你管得着麽?&路祁天见拦他不住,便用了十分力去挡,好在宋止行似醉了七八岁,意志虽清,举止却挫钝,最终还是被路祁天拦下了,导致喝不上酒的他大骂道:&路大侠,你有过人才华和武艺,不去江湖中大展身手你来我这拦我喝酒作甚,无聊吗?脑抽筋吗?&
路祁天只觉得额上的青筋跳了出来,忍了忍,他低声道:&宋掌门,我说过有事找你。&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宋止行只差拍案而起。
路祁天深吸一口气,把事情经过娓娓道来,说完後,宋止行第一个反应是伸手要酒,路祁天看他半晌,才默默把酒瓶递过去。他有求於人,必将矮人一截,不得不听。
接过酒的宋止行先喝了一大口,抹着自唇边溢出的酒液,他低声道:&我不去。&
声音不重,但话里的坚决令路祁天明白他不是在开玩笑,因而不禁沈下脸色:&这可是事关七人生死的大事,宋掌门这番言辞未免太过草率?&
&不论你怎麽说,我不会去的。&宋止行连一眼都不留给路祁天,兀自喝酒。
路祁天见他一脸不容置喙的表情,放在膝上的双手紧紧握成拳。但转念一想,帮不帮忙的确也是他自己的事情,自己又怎能强求,只是一开始他就没想过会有人弃人性命於不顾,会如此干脆拒绝罢了。
思忖良久,路祁天再度道:&宋掌门若能帮路某这一次忙,不管宋掌门提出什麽要求,路祁天能办到的定当竭尽所能。&
&能得身手不凡的路大侠这句话,是很吸引,只可惜,宋某除了酒已经无欲无求。&宋止行故意对他傻笑。
&我可以帮你寻遍天下各种美酒。&听他这麽说,路祁天马上道。
&这天下的美酒已在这酒坊村中。&宋止行又大灌一口酒,可是没灌满一口酒没了,他放下酒瓶对小二大声喊,拿酒来。
小二很快便把几瓶酒端上桌,并收拾起桌上的空瓶子,不多不少,足足二十个。虽喝了这麽多,意识还如此清醒,足见宋止行的酒量如何。
路祁天被反驳得窒了一下,却仍不放弃地继续道:&如若你去救人,路某必当重金酬谢。&
小二收拾东西的手顿了顿,可没有人注意。
宋止行咽下酒水的同时摇摇头,不为所动,只是若有所思地道:&路大侠,这天下人需要救的人你都救得了吗?&
路祁天一脸坚毅:&路某遇上了,就不会听之任之。&
&果然是大侠。&宋止行笑着,声音却有几分嘲弄,说完後便继续埋头喝酒,也不知他喝了多久,一身浓重的酒味熏得人头晕。
店小二把空瓶子收拾好离开前,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们这一桌後,转身离去了。
看着自顾自喝酒的宋止行,路祁天好几次欲言又止,利诱他用上了,宋止行完全不受用,难不成要用武力?但一见瘦弱得似风一吹就倒的男人,路祁天觉得自己能下得去手他就不是路祁天了。说要想办法,可现在什麽办法都用不上,偏这种事情路祁天说什麽都不会放弃,毕竟是救人的大事。苦无良计之下,路祁天也只能干坐着。
宋止行喝了一阵酒,看路祁天一副不会轻易离开的模样,想想觉得这样耗着也不妥,眼珠子一转,他停下喝酒,对路祁天道:&若不这样吧,路大侠,若你能回答宋某提出的一个问题,宋某便同你前去江南,怎样?&
正不知如何是好的路祁天一听到他这般话,不假思索便道:&宋掌门请问,路祁天一定知无不言。&
&那好,我问的问题是,我为什麽要救你说的那些人?&
一句话,就令路祁天哑然。救人本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怎麽经他这一问,一时间就回答不出来了呢?
想了想,路祁天答道:&救人利已,若是他日你有难,别人也会救你。&
宋止行冷笑:&我不需要人相救,那我又何必救人。&
&这&&&这分明是强词夺理,可偏偏他反驳不得。
宋止行又笑:&路大侠,若你不能给宋某一个心满意足的答案,宋某怕是不能同你去江南了。&
路祁天陷入苦思,一个巨硕的身影来到身边也不察,直至此人一掌拍在桌上惊醒了他,抬头一看,原是一名掌柜打扮的中年男子,只是他巨胖无比,下巴呈双,举止之下一身缀肉一颤一颤,几乎要掉下来。
这人见两人都在看他时,大声道:&我回答得出来,那便是,不去救人就没钱花,没钱花,宋倌人你,就没酒喝了。&
只见宋止行一听,脸色变了变,可这掌柜也不理他,转头望向路祁天,问道:&刚才你说若这小子去救人会重金酬谢?&
&是的。&不明所以,但路祁天还是点头。
掌柜一听,拿出放在左腕上帐本和算盘劈劈啪啪地算起来,没多久,他便对宋止行道:&宋倌人你上个月赊欠本酒楼酒水钱总共六两六十钱,这个月你还了三两,後又在酒楼赊了酒喝,现如今你共欠下酒水钱共七两九十钱,宋倌人,你是熟客,要不然我不会让你欠下这麽多酒钱,但到了八两银子後,本人断不能再让你赊酒喝了,看看,就还差十钱了,宋倌人还想喝酒的话,你是不是,该把赊欠的钱先还清了?&
掌柜眨巴眨巴小眼睛看他,宋止行眨巴眨巴大眼睛回望他,半晌,喝了一口酒。
&什麽时候欠这麽多钱了?&
&照你这样喝酒如喝水的模样,只欠七两九十钱,还是小人我特别优惠过的价钱。&
宋止行打了个酒嗝,然後望向路祁天,路祁天也在看他。
宋止行抓抓头发,在想如何开口。路祁天早明眼手快地抱拳说道:&只要宋掌门能前去救人,路某必将重金酬谢!&
於是,宋止行和路祁天一同去江南了。他的腰上挂着酒壶,马上捆着酒桶,全是从路祁天那儿拿到钱买来的。一路上摇头晃脑没停过喝酒,路祁天看他在马背上晃来晃去,真担心他竹竿身子一摔下去就会散开,奇异的是,不管怎麽晃,他的屁股都还牢牢粘在马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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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10
路祁天原以为宋止行准备的那些酒够他一路喝个来回了,没曾想才走了四五天,宋止行就嚷着没酒喝了。路祁天奇异地去提装酒的两大酒桶,果然空了,不由仔细看宋止行那白得泛青的脸,有些意外又觉得情理之中,毕竟眼前这人是拿酒当水喝,有酒连饭都不用吃的。
路祁天对他说没酒那就忍个几天吧,现在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也买不着啊。但宋止行不干了,说你不给我找酒来我不走了!
路祁天对眼前这个厚脸皮的无赖没辄,只得和他一起绕道去一个小村庄里买,也不是什麽好酒,但宋止行仍然乐得双眼发光。一路上就这麽一来二去的耽搁,本来十五天左右的路程,硬是多走了好几天。
等他们赶回原先的那个小村子时,情况已和路祁天离开时不太一样,因为还未见到村中,就见到了村口临时搭建了不少帐蓬,很多村民就住在这,若菱和湘琪听闻路祁天回来,赶紧迎了上来。
其实原因路祁天望一眼村口不远处就明白些许了,那里笼罩着青色的浓雾,隐隐发出一股奇异的味道,不仅把他们曾经进村的道路吞没,甚至还有漫延到外面的趋势。
&路师兄,你总算回来了。&一见到他,湘琪甚是欣喜地迎了上来。
&湘琪师妹,村里现在是怎麽情况?&比起两人再次相聚,路祁天更忧心村里的情况。
&因为我和师父做了些防范,发狂的人没再有增加,但是眼下的情况却让人担忧。你看,也不知道哪来的浓雾就把村子吞没了,还越来越多。这雾有毒,怕这些村民就是因为这些雾才这样的。&
若菱一脸平静,清澈的眼底透露淡淡的忧虑,她轻道:&祁天,把太虚观的人请来了吗?&
路祁天点头:&堂主,人我请来了。&
说完转过身看向身後,没曾想原本坐在马上的人已然趴在马背上酣然大睡了。
出声的是湘琪,她一头雾水地看向路祁天,而路祁天很是无奈,摇摇有些疼的头,他道:&他喝醉了。&
酒喝多了肯定会醉,宋止行自然也会醉酒,只是他不若别人醉酒那般放浪形骸,只是在醉後安安分分的沈睡。这是与他同行这段时间来路祁天的发现。
一阵轻风吹来,某人身上浓重的酒味顿时弥漫,一阵沈寂之後,湘琪不禁掩嘴轻笑:&该不会是那个嗜酒如命的宋掌门亲自前来了吧?&
路祁天的回答是轻轻一叹。
若菱此时却不若平常那般和颜悦色,她静静看一眼睡在马背上的人,便对湘琪吩咐道:&你去熬一些醒酒药,祁天你把宋掌门扶到一边休息。&
若菱平静却隐隐紧迫的态度影响了他二人,湘琪笑脸一收,恭敬道声是便赶紧去熬药了,路祁天则轻手轻脚的扶宋止行。这是他第一次接触这个人,原本就想着他会很轻,当到这个人完全瘫到自己怀里时才发现,居然轻得仿佛没有重量,这种体重,风吹不倒才是怪事一桩了!
路祁天不自觉地蹙起眉,但还是在若菱带领下把他放在一张草席上,放下时宋止行腰後的酒葫芦咯到了他,路祁天为让他躺得舒服些正要帮他把葫芦解下时,睡梦中的宋止行竟似察觉般手一伸就把葫芦夺了回来放在怀里抱。
见此,路祁天扬扬眉,这葫芦应该是装酒的吧,他竟是嗜酒如此,不过是解开罢了,睡着的他都还有意识地抢回去!
未几,湘琪用碗装着醒药味回来了,若菱接过,让路祁天扶他起来後亲自动手喂进去,然後用过银针在宋止行身上的穴位一插,宋止行便晃晃悠悠地醒过来了。
&嗯?&一开始还奇怪怎麽突然出现了两个大美女,再眨眨眼睛後,宋止行认出了眼前的人,&冰心堂的若菱堂主?&
&正是妾身。&若菱这才露出微笑。
见他醒来,若菱不拖延片刻地告诉他此时的情形,宋止行不插一字默默听完後便叫他们带他去看那些被附魔的人,逐一看完这些人的情况後,宋止行吐出一句:&你们想要我怎麽救?&
&当然是把附在他们身上的妖魔赶走,好让他们恢复原来模样。&湘琪自是如此答道。路祁天和若菱则点头附和。
宋止行莫名一笑,转头对路祁天说:&酒。&
除了路祁天,若菱湘琪皆是一愕,不懂他怎麽突然说到酒,只有路祁天无奈地摇头去给他取酒。因为路祁天有求於他,宋止行便不客气地随时使唤他,更多的时候是让他去买酒取酒,因此一听到他说酒,路祁天便知道他想喝酒了。
等路祁天取酒回来递给宋止行且他喝了一口後,直勾勾望着若菱,低声道:&若菱堂主,你说那些人皆是死脉,便是说他们都是已死之人,宋某又不是神仙,怎能复活他们?&
若菱脸色变了变,却无言语,路祁天则疑道:&若真是已死之人,为何又能动能咬人?&
宋止行给他一个你是白痴的眼神:&身体被魔怪占据控制,动的皆是这些妖魔鬼怪,否则人又怎会有这般想吃人的举止呢?&
&你的意思是,只要把附在这些人身上的妖魔赶走了,他们也不过是具尸体,再恢复不了了?&
宋止行点头称是。
路祁天见到後,神色有异地望向不远处,那个方向,二柱子正在给他娘擦脸,而他脸正瞪大眼睛盯住他,要不是嘴巴塞住东西,恐怕早就咬向二柱子的手了。
宋止行才不怪他们有什麽心思,只顾道:&好了,我的顾虑说了,你们是要怎样?若要我除魔我便除魔,要是保持这样我也乐得轻松。&
路祁天不再言语,而是望向一直沈默的若菱,在这里,她是德高望重的长辈,他们只得听她的指示。
若菱也知道这种情况,於是又一阵思忖後,她对宋止行道:&宋掌门,你知道这是什麽妖魔在作祟,这些人会这般的原因又是为何吗?&
宋止行沈默片刻,指着不远处的青色浓雾道:&知道那些雾有毒,想必你们也猜出些什麽了,如果宋某估计得没错,那些雾的确是妖魔放出来的,这些人会被附魔也许是进了什麽不该进的地方。这地方阴气太重,容易出现魔怪,至於是何方妖魔,宋某眼下也不知道。&
&不过,如若你们要我除魔的话,我就可以去会会这只作乱的妖魔了。&如若不需要的话,他也无所谓,反正除魔麻烦得很。後面这句话宋止行识趣的没说出来。
听到他这话,若菱不假思索地道:&那若菱便拜托宋掌门了。&
宋止行听到她这麽说,嘴角似有若无地扬起,路祁天眼尖地发现他摸了摸怀里的葫芦,随後宋止行只说一句夜黑後我会动手便又开始自顾自喝酒了。
《天下》11
宋止行的到来并没有在村民的心里引起多大的波澜,他就像个不相关的人,悄然无声的来,若有若无的存在,对於救助村人这件事情,他们还是一如既往的把希望投寄在若菱她们身上。
黄昏太阳要下山的时候,一直喝个不停似醉未醉的宋止行慢慢从席子上坐起来,他挥挥手,叫路祁天给他准备纸笔、鸡血,然後叫人把那七个被附魔的人带到他面前。路祁天照办,等到那七个被五花大绑的村民被抬到宋止行面前时,他已经用笔沾上鸡血画出了数道符。
宋止行似乎是个除了喝酒就不在乎什麽的人,自然他的形象也因他的不在乎而十分邋遢,但今天他在画完符後,颇为认真的把散乱的头发全梳至脑後,完全露出自己一张清瘦的脸,一直溃散的目光在此刻也清明起来,教路祁天看了吃惊不已。
若菱上前来询问宋止行可有什麽要帮忙的,宋止行的视线在他们身上转了一圈,伸出骨节清晰的手指指住路祁天,道:&我需要他帮我。&
路祁天立刻抱拳道:&祁天一定尽力而为。&
宋止行淡淡勾起了唇:&到时候我叫你做什麽你便做什麽。&
在正事上,路祁天一向不会含糊,更何况此刻宋止行也不同往日也是一派认真,让他怎能不严阵以待。
宋止行终於从席子上站了起来,他解开系在腰间的葫芦,用嘴咬开盖子仰首含了口葫芦里的液体,然後朝其中一个被附魔的村民走来,只见他把嘴里的东西喷到这个村民的脸上後,就把画好的符贴到他额上,随後叫人把他身上的绳子解开。
其他人不解,但在若菱的点头示意下还是小心翼翼地解开了这个村民的绳子,但奇怪的,以往一但松开就会发狂咬人的村民居然安安静静地站着,就像根木头一个伫立。
宋止行也不解释,以同样的方式对其他村民都贴上符纸後,满意地看一眼动也不动的这七个人,手轻轻一挥,这七个人仿佛受到指挥一样整齐的排成一排。
&你对我娘做了什麽?!&一直站在一旁的二柱子忍不住去拉异常听宋止行的指挥的母亲,可是却完全没有效果,他娘还是站在了这些人的中间。
宋止行不说话,只是含笑看着二柱子,可不知为甚,二柱子却似乎很害怕他,吓得缩到一旁。路祁天看了赶紧上去把他拉到一旁,安慰他说这个人是救他娘的,让他不要担心。二柱子看着笑得温柔的路祁天,再看看宋止行,最後含泪看着自己的母亲,有些委屈地点点头。
路祁天再次望向宋止行时,他也正在看他,依然是刚刚含笑的样子,但不知为何,路祁天觉得有些晕眩,有些不敢直视眼前的这个人,莫名其妙的。还未容路祁天深究原因,宋止行伸手递过一道符纸给他。
&拿好,贴身放着,一会儿跟着我,走丢後出了事我可不会去救你。&
路祁天照办,然後立於一旁等待宋止行的吩咐。宋止行却是静静看着即将落到山边的夕阳,不再说话。
等太阳完全落下後,宋止行终於动了,在众村民不解和迷茫的目光下,他吩咐若菱他们守好外面,如若有什麽异样立刻带村民退出去,然後,他又是轻轻一挥手,排成一排的那七个村民,整齐划一地往浓雾中走去。
二柱子见他娘就要走进浓雾中,不由担心地想过来拦,却被湘琪拉住了。路祁天回头时,湘琪正在安慰二柱子。似乎察觉到他的注视,湘琪也抬头看他,静静望一眼後,轻声道一句:&小心。&
路祁天点点头,再看向宋止行时,他的身影眼看就要消失在浓雾里,他不再犹豫,立刻就跟了上去。
浓雾里,他们看不到十米开外的东西,宋止行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在跟在这七个村民身後走着。路祁天有一肚子的疑问,但见宋止行一副不愿开口的模样,也只能缄默。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在雾越来越浓,四周也越来越黑的时候,路祁天终於忍不住开口:&宋掌门,我们到底是要去哪?&
&我也不知道。&原先以为不会回答的人安静地道,&不过跟着这七个小妖走的话,就肯定能见到大魔怪。&
&七个小妖?&路祁天不由得望向前面的七个村民。
&是的,他们的灵魂早被吃了,现在附身在他们身上的不过是些没什麽妖力的小妖。要不然他们怎麽会这麽听我的话。我太虚观再怎麽厉害,也只能控制妖魔而已,可没有那种操作人心的无上法力。&宋止行平静的声音里透着些清冷。
他的话让路祁天再一次心沈至谷底:&宋掌门,那这七个人身上的妖魔消失後,他们真的就&&&
&身上没有灵魂那就不过是具尸体,他们已经死了,谁也救不回来了。&
&那找回他们的灵魂再附身回去不就行了吗?&
&你没听见我刚才的话吗?&宋止行扫他一眼,&你见过吃下去的东西还能完整的吐出来吗?而且灵魂被魔妖吃可是马上就成为它身体的一部分了,怎麽找,就算是大罗天仙也没办法。&
路祁天被驳得无言,明明知道这是事实,但一思及二柱子方才的模样,就不忍接受这个现实。据说二柱子的爹早年就病逝了,现在娘也死了,这下他不就成孤儿了吗?
还有其他被附魔的村民,他们的家人又怎麽办?
一声低吼伴随而一道狂风迎面而来,深思中的路祁天惊醒,看一眼宋止行,他双眼凛冽地直视前方,原来安静走在前头的那七个人也停下来一动不动了。
&你开守护阵,把那七个人围起来!&宋止行一声令下,路祁天立刻运气打开守护阵法,但见宋止行一人立於阵外,立刻喝道:&你快进来!&
风越来越烈,但浓雾却诡异地没有散开丝毫,反而更浓了,看着就要沈没於浓雾中的清瘦身影,路祁天担心地想过去拉住他。
宋止行头也不回地道:&我进去还抓什麽妖呀,你乖乖在阵里呆着就行,若那七个小妖有什麽不对,你立刻把他们制住,一定要照办,否则我们两个就都回不去了。&
路祁天看了看身边七个静静站立的人,朝宋止行的背影点头应了声:&嗯。&
路祁天在阵里,看到大风把宋止行的头发吹乱,把他的衣服吹得飞扬而起,但他的脚就像沾在地上一样,动也不动,视线一直望着前方,他的前面,一团巨大的黑影渐渐凝聚,渐渐形成一个人脸,渐渐压向宋止行。
在阵里的路祁天跟外面的宋止行就像呆在两个世界,他开起的守护阵挡住了风,对於外面的激烈阵里完全没有影响,在这一刻异样的宁静里,路祁天发现在阵外接受狂风乱吹的宋止行也是那麽的平静。仿佛看不见眼前越来越接近的黑影,仿佛他只是惬意地在林里吹风赏春,而且还心满意足地解开腰间的葫芦,喝了一口小酒&&
路祁天瞪大眼,没错,不远处的宋止行的确很随意地拿起葫芦喝了起来!
路祁天额头的青筋又跳出来了,他没想到在眼前这种他都觉得心惊的场面下,眼前这人居然还有心情喝酒!
就在路祁天忍不住想冲出去给这人一拳的时候,宋止行面前那压近的黑影突然扑了下来,张开大嘴眼看就要把他吞之入腹,千钧一发的时刻,宋止行喷出嘴里的液体,那团黑影沾上这些就像被什麽侵蚀般速度化开,不一会儿就消失了,只是,大风还在持续,原先不时传来的低吼声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激昂。
宋止行擦拭嘴边的水渍,清冽的目光凝视着前方,突然间呢喃了一句:&糟糕了,居然是这麽凶狠的一个魔怪。&
他的声音不大,但路祁天的听力比常人灵敏,还是清楚地听到了他的话,还未有什麽反应,宋止行的身体突然像离弦的箭一样撞到了一棵大树身上。
&宋掌门!&路祁天心一沈,刚想卸下阵形去帮忙他,宋止行的声音却突然传来,&你就待在原地不要动,要不然我们都得死!&
撞到树上的宋止行挣扎着站了起来,轻咳几声後,嘴角溢出血丝,他蹒跚地迎风走去,眼底的光芒却越来越凛冽。
担忧他的路祁天听到他在不停地呢喃,他在说:&啧,果然久不动了身手都迟钝了,不过你再怎麽凶狠也好,可不是我的对手呢,呵&&&
路祁天看到他用嘴角的血把手染红,还犹嫌不够把手指头咬破,似乎被血腥味吸引,狂乱的风突然间止息了,然而四周却突然压抑起来,好像有什麽在接近,巨大的,恶臭的,一步一步朝他们走来。路祁天在找,但他什麽也看不到,四周太黑了,他只能看见宋止行的一举一动,只能看见额上被贴着符纸的人安静地模样。
宋止行站在前方,慢慢举起被自己的血液染红的右手,路祁天发现他的身体在隐隐发光,月白色的光芒,渐渐笼罩他的身体,一直在接近的物体察觉到了什麽,停下了脚步,伺机着,窥探着。宋止行手上的血顺着手腕滴到地上,他的每一滴血液就像有生命一样,一旦脱离他的身体就开始发光,也是月白色的光芒,一片一片,逐渐耀眼,被白色的光芒覆盖的人嘴角轻轻抿起,在光芒中,他原本青白的脸色像抹了层甜蜜的花粉,粉粉的诱人,路祁天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看他在光芒中悬空,看他眉角间轻快的神色,看他舞手染血的手,看他像只随风起舞的树叶在跳动,看他轻启嘴唇在吟唱:&来自昆仑仙山,来自众神庇佑,来自浩瀚无尽的穹宇,尔等奉主西王母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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