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在校门口玩,有一位偷玩叔叔李腾野要去你们电脑室,向你问路,你怎么说?你会怎么做?

  我无耻,我坦白,我交代!  我经受不起钱的诱惑,无耻的加入了VIP的行列  还希望各位书友继续支持我,我会加快速度,尽快解禁  再此再次感谢各位读者一直以来的支持和帮助,谢谢
  这本书上传到今天为止已经40天了,首先感谢读者的支持,特别是关于细节方面提出的各种建议.使我受益良多.谢谢大家.  至于作品的情节走向我这里想做一个预先交代.不论是张MM还是董MM.在今后的情节中如果有什么变化的话都是作者整体情节的安排需要.在明天的新传VIP章节中,或许就有一些情节的预兆和变化,请大家不要因为作者的情节安排而做出草率的决论.这些都是因为故事发展而必须的.  &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  一本小说,总有起伏高潮,人生也是如此,平淡无味的人生在现实中是不存在的.随着个人地位的变化,或者说金钱的变化,有很多以前从所未料的事都会发生,人算不如天算,社会风雨莫测,生活是永远把握不了的,这点还请大家能够理解.  至于主角最终将选择谁的问题,将在书恰当的时候会交代清楚,给予读者一个圆满结果.  再此感谢大家对本书的支持,特别是那些从一开始就支持到现在的朋友,夜深向你们道一声&谢谢&  
  兄弟新书已发,书名:《第七个封印》,书号:81287,喜好的请收藏,推荐,觉得不错的,请介绍给你的朋友,谢谢!/sharebook.asp?bl_id=81287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上海八月的天热得像火烧一般,特别是中午一点左右,空气中的温度早已经超过了四十度,沥青的路面被太阳烤得发软,黑黑沾糊糊的,时不时的被开过的汽车轮胎压出一道道印子来,滚烫的路面如果放个鸡蛋上去,估计不到十分钟就可以烤熟。平时人流如潮的街道,如今冷冷清清,人们不是呆在家里就是在办公室里开着空调,尽量避开酷暑,就连路边流浪的小猫小狗之类也早就跑到阴暗角落里去了,路上除了开过的汽车和打着遮阳伞摆摊卖冷饮的外,见不着一个路人经过。可就远远的路口,却有一辆自行车向这里急急的拐了过来,这么热的天,居然还有人骑着自行车,汗流浃背的顶着烈日赶路?这人是不是傻了?  其实这个骑车的人就是我,我可不是傻子,谁愿意这么热的天出来呢?我也想在办公室里喝喝汽水吹吹空调,但没办法啊!对了,和大家打个招呼,介绍一下自己,我,李青波,一个生活在上海的普通市民,今年三十五岁,未婚。一九八九年从高中毕业后,先是在国有企业混了十年,从车间的流水线工人慢慢的爬到了厂销售部的主管。  销售部在国有企业可是好地方啊,国有企业嘛,每天上班不是看看报纸就是和同事一起抽烟聊天,要不来个客户就去对面饭店吃吃喝喝,有空还借着出差的名义去游山玩水,没几年,除了西藏台湾,祖国大好的河山都留下了我的足迹……。  “什么?你说不可能?做销售的有这么舒服?”这位朋友,你这话就说错了,销售也得看什么时候做,在那里做,怎么做啊!像我们厂,百年老字号,产品一直都是供不应求,牛皮不是吹的,火车不是推的!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每年一到三月份,下面九个月的产量早就被客户订购光了,接下来的时间等于是在放假。产品都卖完了,你说我们销售还有什么事可做?不出去耍耍还每天傻呆着办公室大眼瞪小眼啊?所以,一到这个时候,我就会找各种理由,比如联系客户啦,或者是察看市场等等理由,到全国各地享受大好人生去喽。  还不信?告诉你吧,我记得最夸张的一次,还是我刚进销售部没多久。一个老广在三月初,具体那天你别问我,这么多年了鬼还记得清这么具体日期!反正是三月十日前吧,来我这里拿货,蛮冷的天,我估计他是一路跑来的,脑门冒白烟,热得是满头大汗,身上还背着一个大旅行袋。这老广,一进门就客客气气的向所有人打招呼,掏出烟见人就发先,最后走到我办公桌前,把旅行袋向我桌上一放,摸出一把钥匙打开上面的小挂锁,用力拉开后,屁颠颠的就坐下冲着我傻笑。  我放下手上的报纸,眼角瞄了一眼袋子,好家伙!里边全是一捆捆的人民币,我估计着怎么也得有六七十万吧。还没等我开口问他,这老广就陪着笑脸又是递烟又是好话,哀求着让我收下他的货款,只要能给他货,买议价都行,缓二个月给他货也行。并偷偷摸摸的压低声音凑在我耳边告诉我,只要能给他货,给我每件2%的回扣。你猜我当时怎么说的?想不到吧,我眼皮都没抬一下,嘴里蹦出两句话:“今年额度已满,明年请早!”说完后就丢下手中夹着烟正发愣的老广,背着双手走进对门的业务四部找老钱聊天去了。  你说,老子在这种厂做销售,能不牛吗?虽说在后来几年里竞争激烈了点,比当时的情况差了一些,但瘦死的骆驼还是比马大,那里需要我们跑什么业务呢?客户嘛,多得是,要不是每年清闲日子多,加上我喜欢旅游,才懒得去外地玩的时候顺便见见客户呢。  就这么混呀混,日子过得真舒服,闲来无事也谈了几个女朋友,心里正在准备挑挑,看哪个合适做老婆的时候,一声惊雷,厂里改制了!根据要把国有企业做大做强的方针,搞了个大换血,几家兄弟厂合并在一起,成立了个总公司,上头派下来个什么处长成了总经理。这可好,带了一帮人过来,没几天,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全换成了他的亲信。这些机关出来的家伙别的本事不大,抢权玩手段整人一套套的,把厂子里搞得是鸡飞狗跳。  本来我这人就散懒,也懒得去理会那些麻烦事,没想到,搞完了张三又搞李四,几周后,搞到我头上来了。当时年轻,气冲,几句不合就吵了起来,谁怕谁啊!老子还怕你新来的不成?想不到这一时冲动的结果就是穿了三年小鞋,先是让我把手上的大客户移交给带来的亲信,之后找我谈话,说我年轻,前途无量,虽然主管业务时间不短,但是有成绩不要骄傲,还得要接受组织锻炼才能成材,是公司的希望等等,还有些什么话?我都不记得了,反正是好话一罗筐!最后大手一挥,让我去接管一些偏远地区的业务,美名曰:领导干部发挥带头作用,开发新市场。  等把我们这些人排挤完了,就是马上调整工资发放比例,工资和销售业绩挂钩。看看,他这么做你也没地方说理去,你怎么说他怎么有理,但是我就惨了!客户资源上交了,守着一些小店小铺生意,工资大幅度缩水,甚至到后来连开业务会都不通知我,这个日子是过得越来越郁闷。  改制后,不知道老总那根神经搭错了,用我们下边人的话来说是“拉政治资本”合并了一堆垃圾厂过来,口号喊得震天响,打造国有企业航空母舰!狗屁!一堆小破船合起来就成航空母舰?总吨位估计是够了,但一出海别说打仗了,一个浪花就得翻船。这些拖油瓶,每年不赚钱,就是亏,越亏越是从我们厂捞钱,越捞钱我们越穷,前前后后捞走了三十几个亿!  这不,把厂里捞得没钱了,没钱了,还想捞!怎么办?有办法!办法就是压低成本,放大产量!可成本降低产量放大那里有这么容易?嗨!你可真别说,他们就是有一招,让技术人员目瞪口呆。先是把产品价格涨价,一口气涨了40%,接着就是成本压缩降低原料使用量,明明是用一吨标准原料的减为半吨,缺的部分怎么办呢?容易啊!用其它替代产品补。明明四十五分钟工艺的产品,减少到三十分钟。这不!成本下去了,产量上去了,高吧?要不怎么说都是些高学历的人才呢?只有高人才出得了这种高招!  但这么搞的结果就是,质量越来越差,客户越来越少。我们厂的效益被他们搞得是王二小过年,一年不如一年。这不,还没到九九年,就撑不下去了,开始搞下岗待退休了。  厂里近一千人,下岗三百,待退休五百,留下了二百个关系户没动,又根据节约成本原则找了一千个打工妹进来。有朋友又要问了,不是开人吗?怎么开了又找人进来?哎,我说这位朋友你傻不傻啊!你怎么不算算,工人一月近千把块钱工资,还需要福利什么,打工妹才多少钱?便宜啊,发个三四百就行了,而且不用福利、保险、医疗费等等,合算啊!上面算得精呢,你以为他们傻啊?你才傻呢!这些钱剩下来,够他们每月多跑几次到夜总会联络感情,汇报思想工作了。  在这种形式下,我心里明白,接下的就要轮到我了。果然不出所料,没多少时间,我的名字也出现了下岗名单里,领了一笔补助金,我离开了工作十年的地方,现在开始,我失业了。  失业后的滋味不好受啊,虽有些积蓄,但总会坐吃山空,找工作是第一位的。但因为自己学历不高,找工作困难,这不,几年来,已经换了七八个单位,有私人企业,也有合资公司,主要也是做销售,这种销售可不像以前了,工作累不算,钱还少,一月赚的钱有时候还不够自己生活的,甚至还得倒贴。  “倒贴?不会吧?怎么说都会赚一点吧?”怎么不会?来来来,我给你算算啊!这些老板全是他妈的黑心鬼!就拿我现在做的公司私人老板来讲吧,一月工资才八百多,月销售得做到一定金额后才能提成,而且提成到手得货款全部回拢才能得到,为什么呢?如果你辞职的话,老板就可以扣掉你以前做的销售提成。而且没有加班费,没有车贴,没有饭贴,每天跑的像条狗一样,用掉的交通费、烟钱和饭钱每月一算,就和到手的工资差不多了,真不是人过的生活。你肯定又要问了,既然不赚钱怎么还干呢?你、你、你!你们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啊!我不干去喝西北风啊?至少每月除去开销还勉强能活着,不干不干,你养活我?兄弟我还得吃饭啊! 要不你有关系?那就可怜可怜我!看在同是中国人的份上,伸出手来拉兄弟一把?  就拿今天来说吧,这么热的天,近四十度的太阳底下,我还得骑着老爷自行车去跑业务,一路上只有我一个人在烈日下汗流浃背的拼命踩着车,一手扶着车把一手抹去脸上不断淌下的汗水,嘴里咒骂着这该死的天气和这份倒霉的工作,明明国家规定气温过三十八度就得休息,老板还非得让我们外出联系业务,并且把每天的路线汇报上去,有时候这家伙居然还会偷偷的打电话去客户调查是否属实。这老板实在是太坏了!别看他胖脸笑眯眯的善人模样,其实比万恶的旧社会资本家还厉害,如果不是看着工资比上份工作高些,老子早就不干了,唉~!还是以前好哇!  边踩边想以前的潇洒日子,暗暗后悔自己当初怎么没想到吃点回扣,早知如今,当年就趁着主管业务的时候大把的捞点回扣,趁在前些年房价便宜的时候,买几套房子现在租出去,每套怎么说也能租个一二千块钱,现在就可以在家吹吹空调,收收租金了!  而现在却活得像条狗一般,呸!比狗还不如!三十五的人了,要钱没钱,要权没权,要不是老爸前几年死后留下的一套房子外,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什么?你问我老婆?我呸!没老婆!自己都快活不下去了,还老婆呢!没钱,鬼嫁给你?以前认识的几个吵着要嫁给我的女人,现在见我这样子都跑得人影都不见了,现在我除了实在憋不住的时候,才会咬牙省下半月烟钱临时去发廊找个“小姐”解决一下生理需要外,谈都不要和我谈找女朋友的问题。  脑子里正在胡思乱想,咒骂命运不公的时候,也没注意到前边马路上的窖井没有了盖子,估计这盖是昨天晚上被哪位江湖大侠顺手取去换烧饼了。平坦的马路上留下的一个大洞,像一张吃人的大嘴黑咕隆咚的张着口子(妈的!也没有任何警告标志和栏杆,市政局吃干饭的啊?)可怜的我一头就稀里糊涂的冲着洞口骑了过去。  “哗啦~呯!”的一声,只觉得手把一沉,人先是往下一坠,接着就是一股大力把我抛了起来,耳中似乎听见一声惊叫声,我在半空中仿佛看见了天上的白云慢慢飘过,接着眼前一黑,金星闪过,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李青波!醒醒!醒醒~~~!”一个声音不断的在耳边响起,我终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只觉得头痛欲裂,眼前迷迷糊糊的,强烈的灯光下,几个人在我面前晃动,周围白白的一片,看不清楚。  我用力晃晃脑袋,开口问道:“这是哪里?我怎么了?”  不料,刚说完就有一个女人在一旁骂道:“晃什么晃?别动,刚缝好针!你想伤口破裂在缝一次啊!”  “操!谁这么说我?”我脱口而出。  “李青波!你闯祸还骂人?要不是看你受伤的话我非好好批评你不可!明天让你家长来一次!”一个老女人严厉的声音说道:“回去休息几天,再交一份检讨给我!看你态度,如果还没深刻认识错误的话,就给你记大过!”  “册那(上海话,口头语),哪个老太婆这么嚣张?要知道我可是受害者啊!不去抓偷窖井盖的人反而让我交检讨?简直没王法了?我老爸几年前就死了!老子都三十五了,还要家长来?”我心头火气,正想破口大骂的时候,突然觉得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嗯,不对啊?这声音是……”  我努力的睁大眼睛,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情景。我半躺在一张椅子上,面前有一盏大灯亮着,强烈的灯光打在我的脸上,周围全是白色的布局,一张帘布上印着一个鲜红的十字,两旁各有一个架子,左边摆放着一些亮晶晶的器具和药瓶,右边的一个托盘里放着绷带和棉花。一个四十来岁的女医生带着大口罩刚帮我包扎完伤口,正在忙着收拾器具。  “这里是医院?刚才的骂我的女人估计就是这个医生,怎么服务态度这么差?我等会非得投诉她不可,难道不知道现在医院都是竞争上岗吗?还以为是吃皇粮那会啊!”我恨恨的想道,转头向身后看去,这老太婆的声音怎么这么熟,这么嚣张?到底是谁啊?  一张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花白的头发,干瘦的身材,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边眼镜,一张似乎从来不见有其它感情的阴森而冷俊的脸。  “犹大!”我脱口而出,这不是我以前高中的班主任犹大蓉吗?可她不是七年前就去澳大利亚移民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李青波!你竟然给老师起绰号?”我话音刚落,犹大的脸气得铁青,严厉的说道:“看不出啊李青波!你今天和同学打架不算,还给老师起绰号?你等会回去,让你家长马上来学校一次!非得给你个记大过处分不可!”说完后就气冲冲的走了。  “啊!学校?老师?家长?行政处分?这是什么和什么啊?我是不是在做梦?”我呆呆的看着犹大离去,张着嘴话都说不出来。  “李青波,你太厉害了,居然敢当面叫犹老师外号!”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走过来,憋着笑说道。  我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谁,张坚,我托儿所,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的同学,虽然不是最好的朋友,但因为住的近,彼此都很熟悉,而且常在一起打乒乓球。但高中毕业后没几年他就搬家了,后来就彼此失去了联系,近几年虽然找过他,但一直没有他的消息,怎么会在这里?刚想叫他名字,可仔细看着眼前的少年,我又犹豫不决,这是他吗?他应该和我一样大啊,怎么会变这么小了?难道这是他的儿子?但也不可能啊!就算是他儿子也不会这么相像啊!何况~他也不可能有这么的儿子吧!  “张……坚?”我终于开口问道:“你……你是张坚?”  他奇怪的看着我,问道:“怎么了?脑子没摔坏吧?连我都不认识了?”他转身对女医生问道:“王校医,李青波没脑震荡吧?”  女医生已经解下了口罩,看了我一眼,说道:“不会,他只是划了个口子,我已经帮他缝了三针。”我这才认出这个女医生是高中的学校王校医,因为除了每年的体检外,不常打交道(说的也是,谁吃饱没事做老跑医生那里?又不是老病鬼!)加上刚才她一直带着口罩,这才没能认出来。  我看看王校医,又看看张坚,脑子里嗡的一声,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问道:“张坚,我是怎么了?你知道吗?”  张坚顺口说道:“你还问我怎么了?刚才打乒乓球的时候你和王东抢球桌,后来打了起来,一不小心被他手里的球拍抽了一下……咦?你怎么问我?你自己应该知道的啊!”他看着我,又看看王校医,嘴里念叨道:“真不是脑震荡?怎么刚才的事自己都不记得了?”  我呆如木鸡,遥远的记忆从脑海深处重现了起来。我想起来了,我在高三的时候是因为打球争执不小心额头上被球拍抽了一下,留下了一个疤,但这已经是十八年前的事了啊,难道……真的…….?  我颤抖着声音对张坚说道:“张坚,来,扶我一把。”他看着我,似乎对我的口气有些奇怪,没有过来。我说了几次,都莫名其妙的看着我,我一下火大了,骂道:“操!没听我说话啊,扶我一把!“  这句话简直是喊出来的,他和王校医生都吓了一跳,这才回过神,慌忙扶我站了起来,我已经认出这里是校医室,记得后边有一块测视力的镜子,我在张坚的扶持下跌跌冲冲的走了进去,扑到镜子面前。  镜子里的我明显就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穿着八十年代末常见的的确良衬衫和西裤,脑袋上缠着刚包好的绷带,一张略有幼气的脸,嘴唇上已经长出了细细绒毛,脸上表情既悲既喜,双眼瞪得大大的。仔细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阵激动和酸楚感涌上心头,头一晕,脚一软,手一抖,鼻子发酸,我趴在镜子前就放声痛哭起来。  天啊,老天爷!真是太好了!我回到了十七岁,我终于可以不再过狗一样的日子了,我的人生可以重新来过了!我心里想到下岗后所受的苦,泪水止不住的哗啦啦的向外流。张坚和王校医看到我这副模样,都慌了手脚,连忙问道:“怎么了啊?李青波!”  我理都没理他们两个,自顾自的哭了一会,爬了起来,在屋里走了几步,又哈哈大笑起来,心里这个爽啊!美啊!老子这下发达了!让我回到十七岁,凭着我对后世的了解,金钱美女不是随手就来?哈哈哈!哈哈哈!我仰天大笑。  王校医刚才还对张坚说我没脑震荡,现在看我这个样子,她也怀疑自己的判断了。她嘴里一边不知道叨咕着什么,边跑到桌边写了点东西,写完后,交给张坚吩咐道:“看来李青波同学也许有些问题,也许影响到了他的脑子,我们学校设备差,你最好和犹老师说一下,为了对他负责,最好马上转到中心医院拍个片子看看。”  张坚也似乎觉得我有些问题,一手接过了王校医开的证明后连一句话都没说,一转眼的就跑没人影了。  在镜子前大悲大喜后的我渐渐冷静下来了。现在是一九八八年,正好是我高三的上半学期,具体几号我记不清楚了,反正是九月份,我记得当时受伤就是刚开学没几天事,再过一年,我就毕业了,如果按我前世,不对,不能说前世,至少我还没死,也许说另一个世界比较合适,对,就是另一个世界,以哪个世界我的人生轨迹来讲,毕业后我应该没有考上大学,在家呆了一个月后分配到厂里流水线当工人,再过半年,因为巴结上副厂长,调进了销售部工作…….直到我骑车出事为止。  但我现在已经清楚的知道了之后会发生的事,现在的我完全可以不选择这条路走下去,而选择另一个方式,不过,按蝴蝶效应的理论来说,如果我不走这条路的话,也许很多事会和我当年所经历的不一样,甚至会影响到一些大事的发生。虽然我没有什么救国忧民的念头,我的要求只不过是让我一生活的开开心心,衣食无忧而已。至于什么先创建大公司、统一世界、造福人民、拯救人类等等伟大事业嘛,嘿嘿!我可做不来,还是留给某些去其它空间的朋友吧。  正在我刚暗自打定完主意的时候,犹大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李青波!李青波!”  我一下回过神来,定了定神,要知道我现在还是一个学生,得摆正自己的位置,站稳自己立场。所以向犹大走了过去,恭恭敬敬的向她说道:“犹老师,您好。”  “李青波,听王医生说你可能有些脑震荡?我让张坚马上陪你去中心医院一次,拍个片子,拍完片子就回家休息休息,注意身体。”犹大一向冰冷的脸上居然微露出了一丝关怀的神情,我心里不由得一丝感动,要知道犹大可是一个有名严厉无比的老师,难得有这种表情,看来她还是很关心自己学生的。  “犹老师,我向您道歉,刚才因为我受伤后神智有些不清,可能说了些不应该说的话,但这些话都不是出于我的本意!犹老师,您是我最尊敬的师长,如果我无意中冒犯了您,还请您原谅。”我装着一副诚恳而又惶恐的样子向她说道,低着头准备虚心接受她的批评,但眼角偷偷的看着她的脸色。  果然不出所料,犹大的脸上露出了惊喜,出乎意料的用热情而又赞许的口气安慰我道:“李青波,我很高兴你知错就改,因为考虑到你受伤的原因,我不会再追究了。但是!有些话或许不是出于你的本意,可我还是要批评你,要成为一个好学生,一定不能说脏话,不能给任何人起绰号!明白吗?”  “是、是、是,老师您说的对,老师为了我们付出了艰辛努力,就是为了把我们培养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才,而我却没有理解老师的苦心,和同学打架,又说粗口,并随便给人起绰号,这些都是我的不良习气。我一定在老师的教育下,努力改正错误,端正思想,自我批评,虚心接受老师的批评,以老师您为准则,好好改造自己,做一个对社会对人民有益的新人……”我一面用肉麻的话捧犹大,一面痛心疾首的做自我批评,把自己骂得狗血喷头,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恳求犹大的原谅。  “好,这才是我的好学生!”犹大千年不变万年不改冷冰冰的脸上笑成了一朵花,拍着我的肩膀夸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脑子没事吧?我看还是马上让张坚送你去医院吧。”她转身对在愣在身后的张坚说道:“张坚,你马上送李青波去医院,拍好片子再送他回家。”    
  张坚愣愣的站着,仿佛没有听到犹大的话,他直愣愣的看着我,就像看一个外星人一般,我刚才的表演让他看的目瞪口呆,简直就不敢相信这就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李青波。  犹大见张坚似乎没听到她的话,脸一沉,不满的提高了声音,说道:“张坚!我刚才说的记住了吗?”  “啊!哦!我记住了!”张坚这才反映过来,连忙点头表示马上带我去医院。  在张坚的搀扶下,犹大从我们出去学校,走出一段距离后,我偷偷看了看后边的校园,犹大的人影已经不见了,估计已经回到了办公室。我腰一挺,嘿嘿一笑,甩开张坚的手后就自顾自的大步向家里走去。  “喂!你走这么快干嘛?”张坚怕我伤了脑子后神经不正常,跑马路中间去跳舞!紧张得他屁颠屁颠的追了上来。切!我那里有什么病,刚才全是表演,只有他们这些傻瓜蛋才会上当。  “回家!睡觉!”我一边走一边转着脑袋四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在十八年后,由于上海多年的市政建设,已经和当初的环境大不一样了。现在是八八年,学校门口的马路也还未扩宽,转角的老虎灶也没有变成罗森便利店,那些曾经在记忆中早已拆除的石库门房子依就还在原地……。陪伴我童年的这些东西我是越看越觉得亲切。虽然时光倒流,路的记忆有些模糊,但我从小在这里长大,只大致的辨认了一下方向,就知道那里是东南西北了。心情大好的我悠哉悠哉哼着小曲,拐进了一条弄堂,向家走的方向。  “哎!我说李青波啊!犹大可让我带你去医院拍片子呢。”张坚看我走这么快,而且方向不对,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一边跟着我走,一边问道。  “你戆大(上海话,傻瓜的意思)啊!拍什么片子,我没事,擦破点皮而已,你别跟着我了,自己回去吧,等明天犹大问起来就讲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我随口骂了他一句,并给他出了个主意。  “啊!这也行?”张坚这小子犹豫不决的看着我,其实他心里也想早点回家,因为家里还有前几天刚抓来的蟋蟀没安置好呢,如果早点回去还能和它们玩一会,呆学校上课多没劲啊!可从小受到教育又让他觉得这样做似乎有些不太好,这不是欺骗老师和变相逃学吗?所以,在回去学校呆坐教室上一下午课和回家开开心心玩蟋蟀之间左右为难,一时决定不下来是否按我的主意办。  哎,当年的学生就是老实,那里像十年以后的学生啊!一个比一个滑头,如果他们有这机会,找就找各种理由溜了!我看着一脸惶恐不安的张坚,心里暗暗好笑,说道:“怎么不行!我不说,你不说,她犹大会去医院调查?而且刚才她也说了,放我假,明天就告诉她医院排队时间长,加上要照顾我,所以没办法赶回学校不就得了?难道你还想下午回去上课挨到五点回家?”  “嘿嘿!”听我这么一说,张坚有点开窍了,咧嘴笑了笑,摸摸脑袋说道:“好,就这么办,你早点回去休息,我也回家去了,明天别忘记统一口径啊!”好家伙,学得可真快啊!话音刚落,还没等我表扬他悟性高呢,这小子一抬腿,我眼前一花,耳边嗖的一声,,一溜烟的就跑得没人影了。我看着他消失的地方,感叹万分,玩的魅力就是比学习大呀!估计刘翔都没他跑的快,如果让他参加奥运会,铁定破世界记录。  回到家里,从口袋里摸出钥匙(路上我查过口袋了,有钥匙)打开房门,进到小屋后,向后一仰,就躺在曾经陪伴我三十年的小床上。父母应该都在上班呢,家里就我一个人,我可要趁着现在清静,好好想想,怎么搞钱。  有朋友肯定要鄙视我,说我这人怎么这么俗,满脑子就是钱?切~~!我可没什么雄心壮志,我就俗,就喜欢钱,怎么了?钱是好东西啊!没听过这么一句话吗?“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我可不想以后再重蹈覆辙吃苦头了,所以,现在的关键就是一个字:钱!  可钱从那里来呢?这问题是值得思考的,就像哈姆雷特思考生存还是死亡一样,可让我伤透了脑筋。要知道,九十年代发财的机会多得是,比如房地产啊,股票啊,倒卖外汇啊等等。但搞这些都得有资金啊,就算有个万把块也好哇!可我从那里去搞这万把块钱去?要知道老爸老妈一月加起来的工资才120多块钱,一家子就算一起练气功不吃不喝一年才只有14400大毛!  看见我想的这么苦恼,好心人总是有滴,这不,出主意的朋友多着呢。看看!来了不是?这个朋友说:你可以写文章赚钱啊!哪个朋友说:你或者编点电脑软件什么卖卖,另外还有朋友说:你剽窃点后代的高科技产品注册专利啊!这不有钱了吗?  *!出来!说这话的人都在哪里?给我出来!我非得揍你们一顿不可!你们是那壶不开提那壶啊!老子文笔差,作文一直是刚及格而已,写写情书还马马虎虎,写小说赚钱?*我这点垃圾水平,除非太阳西边出来,或者编辑是我老爸,要不没有一家出版社会发表我的文章,更别谈给我稿费了。至于电脑嘛,以前打打网络游戏,QQ上找PLMM聊聊天,偷偷下些A片关门打打飞机还在行,对计算机结构和语言程序是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实在是——一窍不通!高科技?更别谈了,你以为我是雪村啊?唱唱歌就唱出高科技?对不起!我只会享受高科技,谁吃饱没事干买台进口彩电或者手机拆了研究里边的结构?老子又不是神经病!全是钱啊,我又没疯!至于唱歌?作曲?你们更别谈了,老子五音不全,乐谱不识,除了哼哼走音的小凋,做做浴室歌手外(浴室里回声很大,而已自己唱自己听,感觉很不错的,您试试?),全身上下只有音乐脓包,没有任何音乐细胞,  我直愣愣的看着天花板,各种方法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就是没想出找钱的办法。惨啊!明明看见有这么多的金矿放在我面前,可就是没有工具去挖,真是急死我也~~!  难道先混几年再说?我记得到九二年左右,一般的工资就可以涨到三百多一个月了。不行不行!时间太长,要等到哪个时候,我看连黄花菜都凉了,要知道现在的房子每平方只有五十多块钱啊,浦东才二十多块钱一平方,而在2004年,光浦东的平均房价就涨到了一万多块钱一平方,如果是高档地区,高档住宅的话,没个二三万一平米都别想买到!而且有钱还买不着房呢,想要房?没了!不信?你打听打听去!还没开盘都全卖完了!你看看,现在有这么好的发财机会难道我就白白的看着它们?可千万不能放过了!  屋里的气温不算热,但我心里急躁,早已经想得是满头大汗了。扒了身上的衬衣,光着膀子,从床上爬了起来。摇头晃脑的在九平方的小屋里转啊转啊转,我也不知道究竟自己转了多少个圈,直转得自己都觉得头晕眼花,就连看出去的东西都成双成对时,这才一屁股坐在三夹板做成的“书桌”前发呆。  不转圈了,坐了一会,头也渐渐不晕了,可脑子还是在想钱!我一边想着来钱方法,一边随手翻着自己书桌上的东西,什么东西?废话!书桌上堆的当然都是书啊!这些可都是我以前的宝贝,我收集的武侠小说,在当时可是少见得很滴!当然,还有些其它东西,比如画册啊,弹弓啊,航空模型啊等等。嘿嘿!还有一本厚厚的《玫瑰梦》这可是好东西,我好不容易才托人搞来的,当年可是火得很哦!  我无聊的拿起这个看看,又抓起那个翻翻,突然,一样东西出现在眼里,我脑子一激灵,嗨!怎么就没想到呢?怎么忘记了这个?我激动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抓着一本东西在屋里又蹦又跳,大笑大叫道:“我有办法了!哈哈哈!老子就要发财啦!天不绝我也!哈哈哈!”  怎么样?奇怪吗?你想知道我发现的是什么吗?嘿嘿!没想到吧?没文采没电脑技术的我也有发财捷径,我的未来就*它了!我的集邮册!哈哈哈!  这可不是一本一般的集邮册,里边大多数邮票都是以前一个亲戚送给我的,特别是有几张文革票和十几套记特新票,这些可是宝贝啊!以前亲戚给我的时候还不懂它们的价值,以为这些看上去旧纸片的东西值不了多少钱呢,当时也没把它们放在心上,后来搬家时闲着麻烦,就随手送给了以前的邻居,直到以后在一次无意中才得知这些邮票全是好货。其它的不说,光这本集邮册里的一套纪3 世界工联亚洲澳洲工会会议纪念(东北贴用原版票)你别看只有三张,在十八年后居然能卖到几千块钱。当时懊悔得我直抽自己耳光,这不是把钱硬往人怀里送吗?可如今,呵呵,对不起了,我可爱的邻居,这钱我得自己用啦!哈哈哈!  我得意的笑了半天,才把集邮册郑重其事的放好,心里暗暗打算着什么时候找机会把这东西换成钱。我看了看日历,才知道今天是九月八日星期四,心里开始计算着日子:明天?不行,明天星期五,还得上课呢。后天?嗯,星期六,不行,现在星期六还得上课,看来只有大后天了,星期天,该死的八十年代,居然还没实行五天工作制!,就这么定了,后天上午一早就去上海有名的肇家浜路蘑菇亭一次。(蘑菇亭,九五年前上海老牌集邮者聚集地,全国最有名的民间邮票交易市场之一,因为设在街心花园内,里边的亭子像蘑菇一般,所以起了这个名)  
  由于意外发现了邮票,有了起步的钱源,我的心情是大大的好,人也不觉得热了,,心也不烦了,高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哼呀哼呀着自编的歪曲,心里哪个美啊!老子就要有钱了!老子就要发财了!随着翘着高高的右脚晃动的节奏和满脑子里飞来飞去的人民币,有些疲惫的我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在梦里我梦见自己一手搂着漂亮妞,一手抓着方向盘开着法拉利跑车,回到家门口,发现在我豪华的别墅门前看见一排人跪着,趾高气扬的我抽着哈瓦那雪茄,理都不理这些家伙。而这些人就是以前迫害我的经理、老板等等,这些家伙抱着老子的大腿,跪在我的面前苦苦哀求让我给他们一口饭吃,只要我不开除他们就是给我做牛做马都行。而那个40℃天让我去跑业务的胖子还边滚边爬,趴在我的面前,用力的挤出笑容,伸出肥大的舌头像一条烂狗一般舔着我皮鞋旁沾上的泥土,为的就是讨我的开心……。  正在得意洋洋,趾高气扬的时候,突然天上掉下来一颗鸟屎落在我的头上,胖子连忙爬起来,手忙脚乱的帮我抹鸟屎,但他手脚太重,搞得我脑袋好痛,我气得一脚踹了过去,只听见先一声惨叫,再是一阵吵闹声,我的耳朵一痛,我顿时从梦里醒了过来。  我迷糊的张开双眼,就看见有一张怒气冲冲的脸看着我,一手拧着我的耳朵,一手指着我鼻子骂道:“小赤佬!刚开学就闯祸!你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我们一回来就看见你睡在床上,头上包得像战场下来一样。你妈好心帮你看看伤口,你居然一脚踢她?还这么重?看我今天不教训教训你?”  虽然早有准备,看见面前的人我还是止不住流下了眼泪,呜咽着哭了出来。因为这个扭着我耳朵并口口声声说要教训我的男人,就是我的父亲,而在一边正在揉着被我无意中踢伤左腿的女人就是我的母亲。  你们别看我父亲骂的厉害,其实他是一个非常好的人,平时和蔼可亲,一生爱以帮助别人为乐,工作认真,领导和业务能力很强,曾经是上海第一代的房地产项目经理。但就因为他在国有企业里不善于和领导打交道(拍马屁)为人心直口快,也不屑于和他们一起勾结贪污受贿,成了上头的眼中钉,九九年被集团公司以代退休的名义让他回了家,而他离开后的集团公司,也没多少时间就衰落了下去。之后他一气之下准备和一些朋友自己搞房地产开发,可是!正当他万事具备只等开工的时候,因为多年在工地上搞基建的时候没有注意防尘等原因,从来不抽烟喝酒的他,居然得了绝症——肺癌,没几个月,就带着无限的遗憾离我们而去。  而母亲是是一个典型的良母,出自大户人家,为人随和善良,个性乐观而且善于打扮,人长得非常漂亮,如果不认识她的人,或者不告诉别人她的真实年龄,根本就能看出她的实际年龄居然比外貌大十来岁,可在父亲去世后,因为常年思念父亲,母亲的精神一落千丈,之后终日以泪洗面,没多少日子就憔悴得不成样子,由于当时我也下了岗,而已经退休的母亲居然还要为补贴家用发挥她做财务的经验,到处打零工。  看着早已离开人世的父亲活生生的出现在我面前,而母亲依旧是那么风采艳人,父母的遭遇在我内心来说,甚至比我下岗失业所受到的打击还严重的多,但我是一个男人,所以一直没有在外人前流露出自己对他们的依恋,只是默默的一直把这份感情深深埋在心底,而现在,老天爷让我回到了过去,让我能再次看见父亲和当年风采依旧的母亲,我眼泪汪汪的看着他们两个,真是百感交集,一把抱着父亲的肩膀,哭得是一塌糊涂。  我这么一哭,正在骂我的父亲傻眼了,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扭着我耳朵的手也慢慢的松开了。平时的我一直是和他唱对台戏的,不是大吵一架,就是气得父亲拎起棍子揍我几下,那里见我哭成这样?母亲见我这个样子白了父亲一眼,把父亲扯开一边后,坐到我边上,温柔的帮我检查包在额头上的纱布,嘴里责怪父亲道:“看你粗手粗脚的!儿子踢我也是无意的,他睡着了又不知道,而且我刚才碰他额头估计是不小心碰痛了他伤口,这才下意识的出了一脚。我都没说什么,你倒好,一上来就又打又骂的?他受着伤呢!还这么下重手?”一边安慰我道:“儿子,别哭,这么大的男人了,还哭什么啊!让妈妈看看,是不是伤口破裂了?”  我轻轻的拨开母亲拆纱布的手,由于刚才哭得厉害,一下子止不下来,我擦着眼泪,抽泣着身子,对母亲说道:“妈,没事,伤口没破,我觉得我这么大了还让你们担心,真是不孝啊!看见你们这么每天辛苦工作,可回到家还要操心我的事,觉得对不起你们,心里难受,这才哭了出来。”我深深的看着父亲,用着百分之三百的诚恳说道:“爸!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担心了,我会上进的,您工作辛苦,可得多注意身体啊!别太累着了,有机会最好每年去医院做做体检,放松自己,多多休息。”  父母被我的话说得一愣,要不是我就坐在他们面前的话,甚至不敢相信这番话居然会出自自己一直调皮捣蛋的儿子之口!他们看着我的脸,似乎以为我是在和他们开玩笑,或者在耍什么花招。但看了半天,只在我眼睛里看到了一片真诚和坚定,这才回过神来,向对方看去,欣慰的目光在父母的眼光内流露出来,他们双目一碰,嘴角都露出了笑容“儿子终于长大了,儿子终于懂事了!”除了这个,又有什么能让做父母感到无比的高兴呢?  这天的晚饭上,一家人都没说话,但父亲帮我夹菜,母亲帮我盛饭,我帮他们勺汤的一举一动中,使屋里总是充满着温馨和谐的气氛,晚饭之后,一起看了会电视,考虑到我额头有伤,父母让我早早的去休息了,当天我第一次失眠了,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心里头一直在回味前面一家团聚的幸福感觉,我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改变以后的命运,既然上天给我机会,我就不会允许父亲将来早早的离去,也不允许母亲将来由此带来的悲伤而迅速苍老,为了自己,为了父母。为了这个家!我一定得要有钱,一定得发财!这样才会改变将来的一切!这么想了好久,好久,直到深夜我才渐渐的睡了,但我闭上眼睛的刹那,才发现平时一般早早就休息的父母的房间里居然还透出一丝灯光。    
  这两天的课上得可真无聊,这些书我早就读过了,而且我又不准备去考大学,十八年后,又坐回了课堂,可是现在的课堂和十八年后的大不一样,规矩大的多,连我上课喝水和上WC都不行,都快把我渴死、憋死了,要不是我早就打算为了世界和平,甘愿牺牲个人的前途,而尽量不去影响整个世界的正常发展以免偏离以前的轨迹的话,早就溜回家去了!  离开学校生活这么久,现在要让我每天不到六点就爬起来,七点前到学校,真还是不习惯啊!在以前,这个时候我还在床上呢,公司上班一般都是在九点左右,那里有这么早就出门的?所以,二天来的时间调整可把我搞苦了,人的作息生物钟说改就改,那里这么快?就是倒时差也得给我几天吧!所以,这几天上午起来,精神总是有点差,不管多早睡觉,可每天总感觉有一种睡不够的感觉,千苦万苦,不如学生苦哇!  但是今天,没到六点我就起来了,而且精神是特别的好,为什么呢?星期天啊!朋友你忘记了我前几天准备去邮票市场的事了吗?我已经等这今天等得头发都快~~~~~~~长了(三天了,头发是长了点,不过粗看还真看不出来呢,拿个显微镜估计可以)。嘿嘿,今天就得进行我捞钱大计的第一步啦,抱着集邮册我仿佛看见了无数钞票在眼前飞舞,嘴都笑得合不拢了。  为了防止路上邮票万一破损和沾上污点,当然啦,主要也是为了我的钱着想,所以我特意找了张报纸,把集邮册用像裹脚布似的一层层包好,再小心的放在书包里。挥手向父母打了个招呼,就兴冲冲的走出家门,向蘑菇亭走去。  “嗨,同学,想看看这套邮票吗?刚出来的,便宜,只要五块钱”,“来来来,我这里有单张盖销票,同学你集邮整套的缺哪张,可以来我这里挑挑!”,“同学!有邮票卖吗?我收购,保证价格合理”,“这位同学,我们交换一下各自的邮票怎么样?你书包里是你的集邮册吧?拿出来看看?” 蘑菇亭是热闹非凡,整个街心花园全是拿着花花绿绿集邮册转来转去的集邮爱好者,有的是来买邮票的,有的是把手上多余的邮票卖掉的,也有些是准备进行交换的,还有几个人背着大包蹲坐在亭子周围,这些人不是集邮者,而是邮票贩子,有些是邮局职工,也有些是关系户,从他们包里拿出来的全是一版版的邮票,这些都是从邮局内部搞来的各种新票,趁着休息天专门跑来搞批发,反正啊,形形色色,只要和邮票有关的人,这里都有。  我根本就没答理凑上来问我是不是买卖邮票和些追着要和我交换邮票的人,我才没这么傻呢!做生意前总得先摸摸行情,你说是吧?要不我卖亏了怎么办?我可没有第二本集邮册了!我装着买邮票的样子,在人群里转来转去,特意找一些和我有的一样的邮票问价,没多少时间,基本的市场价格也摸得差不多了,我找了个清静的地方,把摸来的价格和自己的邮票数量计算了一下,这才知道,我现在手上的邮票如果全卖出去的话,估计可以有800多块钱。  有朋友又要问了,你不是说光一套XX邮票就可以卖几千吗?怎么全部才只能卖800呢?我看提这问题的朋友估计大脑缺氧,小脑失调,脑干发臭!一点经济概念都没有!要知道我说的价钱可是十八年后的价钱啊!现在才一九八八年!你怎么不算十八年的通货膨胀和升值率呢?800块钱啊!等于一个大干部一年的工资,不少啦!现在这点钱可以去浦东买间小房子了,十八年后的800行吗?我看连吃顿好的估计还不够呢!  既然价格心里有数了,但要*慢慢的卖估计起码几个星期,而且也不一定全卖得掉,同时我也没这么多闲工夫老往这里跑,我得先把钱搞进来,有了这点钱,虽说少了点,但还是可以做点事的。所以考虑来考虑去,我做了个决定,从书包里摸出一张白纸刷刷大笔写了二行字,转回邮票市场,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从包里取出集邮册拿在手上,并把纸放在面前。刚做好一切准备,就围上了一堆人,凑着脑袋看我写的东西,只见上面写着:“所有邮票一起出售,七百五十块钱拿走!”  估计这里只有我一个人这么卖邮票的,而且又是这么年轻,没一会,围着我的人就里三层外三层了,边上有的离得远人看着我写的东西摇头,有的离得近的人感兴趣的在小心翻看我手上的集邮册,也有在最外面些挤不进来的,估计以为里边有什么好东西,越是进不来越是用力向里挤,还拼命的在外边喊道:“什么好东西?让让!让让!给我看看!”  同时,边上说什么的都有,八八年的人可不像十八年后,警惕性都高得很,而且想象力惊人的丰富,有的说我这些邮票不错,一个小孩子能搞到这些邮票很不容易,有的说估计是大人的东西,我从家里偷偷摸摸拿出来的,甚至有的说我是小偷,从别人那里偷来销赃的,还有更离谱的呢,居然说这些是假的,是我伪造的东西。七嘴八舌的,反正说什么都有,虽然有几个人对我的邮票非常感兴趣,但听旁人这么讲也都不敢买了,为什么呢?怕这是赃啊,八八年的法律厉害着呢,如果被警察查出是销赃的话,起码得劳教三年,说不准还得判个三五年,要知道,当年偷一万块钱就得抢毙啊!  我一看,心里觉得不好,这么下去要出事,幸好现在还没什么手机和110什么的,要不早就有警惕的革命群众报告警察叔叔去了,但时间一长,难保不会来警察,就算来几个联防队员或者带红袖章的大妈我都要吃不了兜着走。想不到我今天出来卖邮票前居然忘记了八八年社会风气和当时人的思维习惯,这真是一大失策!  怎么办?我跑?不行,别说我这么一跑肯定出事,就算跑也跑不了啊,这么多人围着呢,怎么跑?我脑子里飞快的转着念头!得想个办法让他们打消顾虑,要不这买卖完不成不说,还弄不好等会被群众扭送进派出所。正在议论我的声音越来越大时候,一个比他们所有人更大、更响亮的哭声响了起来。    
  “各位叔叔、伯伯!我这邮票是家里的东西,是我爸爸的宝贝,拿出来卖掉是没办法啊!因为我爷爷得了重病,而且爷爷他又没劳保,现在急着用钱治病,家里那里有这么多钱啊!实在没有办法,我爸爸这才让我把他多年的收集的邮票拿出来到这里卖了!这些可是他的心头肉呢!他交给我的时候流着眼泪对我说这些邮票本来可以卖800多的,但因为急着用钱,只卖750算了,让我卖掉后拿钱就爷爷的命呢!”(不好意思,我的爷爷啊!虽然我还没出世您就去世了,但还是请原谅我这么做,等我发财了,一定会帮你烧一堆堆的纸,让您在地下也发财,您在天之灵别怪罪我啊!)我心里边向我早已去世的爷爷解释,边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诉着,断断续续的解释这些邮票的来历。在我的眼泪攻势和声嘶力竭的哭声说明后,周围议论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有些年纪大的人还露出了不忍心和同情的表情,还有些本来吵着议论我是否小偷的家伙也闭上了嘴,用怜惜的目光看着我,微微摇摇头。  我心里一喜,但脸面上表情还是非常悲伤,边哭边说道:“还请各位长辈相信我,我得快点把它们卖了,家里人还等着我拿钱回去救爷爷呢!”  “是啊,是啊,这小同学真可怜,大家还是帮他一把吧,谁看看,能收下来的就收了,我刚才看过,都是些好邮票,以我估计小同学手上这些票和他开的价格比较起来只有高不会低的,收下来不会吃亏,就算行行好事,救人一急。”一位我身边的六十多岁的老人起了同情心,主动帮我说着话,说得边上的人连连点头,我听着心里哪个高兴啊,连忙边抹着眼泪边叫他老爷爷,拼命的感谢他。  不料,正在边上人议论着怎么买我邮票的时候,人群里却有个人冷冷的说道:“这个同学的话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假的?如果是真的,他爸爸怎么自己不来卖,而让儿子出面?我看这里有问题!”他这话一说,边上几个本来已经被我打动的人心里有了些犹豫,点头称说话的人分析的有道理,有水平。我心里火起,册拿!(上海话,操你X的意思)哪个赤佬坏老子的好事?竟然帮我撬反边?(上海话,捣乱的意思),我偷偷的向说话的人看去,只见一个穿着中山装,干部一样的家伙一脸坏笑站在人群里,看他模样,似乎为自己刚才的话得到了旁人的认可正在得意洋洋呢!  好你个逼样(上海话,小样的意思),看我怎么搞你!我心里又火又恨又气,但还是得装出可怜的样子,边哭着边伸手拉着刚才给我说好话的老人衣角说道:“老爷爷,您也是集邮的,您知道每张好邮票全是*自己一点点努力收集来的,一本集邮册里都包含着自己多年的心血,里面既有自己的当年找到一张心爱邮票的时候所包含的快乐和多年收集的美好回忆,一本集邮册就是一本书啊!我手上的这本集邮册也是一样,我父亲多年的心血都在里面,卖了它就等于卖了自己心头肉啊!但是,为了爷爷的病,才不得不这么做!可让他自己来卖,实在是恨不下这个心,这才让我出面,就拿爷爷您说吧,您难道会轻易看见自己多年的收藏从自己手里消失吗?”我转身对着哪个中山装兄问道:“这位大叔,您难道不是集邮爱好者吗?您难道不懂集邮者的心理吗?您难道认为一个好的集邮者就会轻易的出让自己的藏品吗?您难道你对人不幸的遭遇就没有一点同情心吗?您难道家里没有长辈没有亲人吗?我看您像个领导,您难道没有受过党受过组织的教育吗?您难道在岗位上也这么对待属下的吗?您难道……。”  我一个又一个的“您难道”说出来,边上的人纷纷点头,而每说一个词,这个干部的脸就一变,一会变红,一会变白,一会儿又变青了,突然又黄了!简直比川剧里的变脸还厉害(连面具都不用带了,简直是变脸大宗师),后来听我渐渐把话题引到他的身份上,而周围的全是小老百姓,哪个小老百姓没吃过领导的苦头?对这种小干部都没有什么好印象,一个个看他的目光都渐渐不友好起来,有几个火气大的甚至还骂他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要是见他再胡说八道就揍他一顿。吓得他屁话也没一句,低着脑袋,急急忙忙挤出人群溜之大吉了。  几句话就赶走了撬反边家伙,我心里哪个得意啊!哼!!和我斗?做梦去吧,没玩死他算他命大!现在看谁还和我捣乱?我心里虽得意,但还是哭诉不停,声声泪下,句句心酸,听得人群感叹不息。这时有几个邮票老玩家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下,推举出一个四十多的中年人,对我说道:“小同学,我们商量了一下,你把这本邮册卖我们吧,我们出800块钱,你家有难,我们不能落井下石,虽然不是最高价但也是一份心意啊,唉~!别哭了,起来吧!”一把拉起哭得跪在地上的我,再从边上几个朋友手里接过钱,加上又从自己包里取出一叠钱,一起递给我,说道:“这里是800块钱,你数数吧,唉,真是可怜啊。”  想不到这么一闹居然卖了800!我心里爽啊,就像三伏天里吃冰棍一样,舒坦~!连忙接过递来的钱,并把集邮册交到他的手里,深深的向他和周围的人一鞠躬,用充满感情略带嘶哑的声音(哭这么久,嗓子有些哑了)说道:“感谢大家的帮助,我代表全家感谢各位长辈的帮助。”  中年人真情的说道:“小同学,不用谢,而且我们只不过做了一个正常的交易,并没有多出什么钱,你还是先看看金额对不对,早点回家给你爷爷交治疗费去吧。”  在接钱的一瞬间,我早已经偷偷的摸过钱的厚度,而且对能这么做人的品格也非常放心,何况现在也不会有什么假钞,乐得作大度,大方的说道:“不用了,我相信您,你们都是大好人啊!我这就先回去了,家里人还等着我呢。”说完话,再一鞠躬,道谢后,我就分开人群向家方向走去,走了几十步回头一看,只见那些人还在远远的挥手向我道别。这时候,我鼻子一酸,真的眼泪差点就掉了出来。心里想道:“多么好的人啊!你们千万不要怪我骗了你们,但不这么做我可卖不掉这些邮票啊!没这些钱,我也没有发财启动资金,何况你们也没吃亏,最多只损失了些感情而已,感谢你们,但愿你们一生平安!”我也向他们挥挥手,掉转头,加快脚步,一会功夫,就转过前边的弯,这时候再看看后边,已经看不见他们了,这才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般,撒腿就向家里飞奔而去。  “一五,一十,十五,二十……”我把自己锁在小屋里翘着屁股趴在床上数着钱,全是一张张大团结(大票额钱暂时还没能普及),整整八十张啊!嘿嘿!数着它们感觉比以前数八千块钱还爽!心情激动!我仿佛看见面前不是八十张大团结,而是像小山一样高的美元把我高高的堆起,哈哈哈!心里这个乐啊!  捏着手里的钱,开始考虑着下一步怎么做。做生意?现在只有个体户,还没私人公司呢,而且做生意麻烦多,不适合我,我的目的是发财享受,可不想去搞个什么环球宇宙总公司而劳累一辈子,太没意思了。买股票?这我早就准备买了,可是现在股票虽然已经有了,但还没建立正式的交易市场,等股票红起来的时候还有些时间呢,总不现在就把这么点钱投进去吧?太少不算,时间还长!发行呢!难道我拿这些钱现在去浦东买间房?不行,绝对不行,不说只能买一间小房,而且房子升值时间太长,比现在买股票还不合算。  头痛啊头痛!想不出来了吧?又有人幸灾乐祸看我好戏了。嘿嘿!谁说的?这点小事能难倒我?我早想好招了,这些钱我准备去……暂时先不告诉你们,你们耐心等会就知道了。    
  接下的日子里,我像一个正常的高中生一样每天准时起床、刷牙、上学、回家,一切都看上去似乎都很正常。很快的,我就又熟悉起了学校生活,说真的,重新坐在课堂上听老师讲课,休息时候和同学们打打闹闹,刚开始还有些不习惯,毕竟我的心理是一个成年人,觉得有点别扭。但没多少时间,我就充分的投入了这种生活中去,学生时代是每个人一生最难忘的经历,其中留下了许多美好的回忆,特别是八八年的时候,学生都很单纯,相互间的家境也都差不多,既没有以后相互间攀比风气的蔓延,也没有世俗的人情世故,大家谈论起今后的打算,都只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和幻想,他们根本没察觉到,社会的残酷和今后十多年的大变化会给即将踏上社会的自己到底带来些什么。有时候听同学的讨论,自己心里不由得暗暗好笑:真是太天真了!但不管怎么样,重归学生时代,真是一种不错的感觉。  今天下午的体育课是自由活动,男同学们不是在操场上踢球就是去乒乓室打乒乓了,而女同学全凑着一堆,有的唧唧喳喳讨论着港台歌星的新歌,有的交换着明星照片,还有一些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窃窃私语聊着各自的小秘密。  而我却在操场的主席台沿坐着,带着微笑看着操场上的人群,随着眼光移动,慢慢的转到了一个孤独的女孩子身上,只见她一个人孤独的坐在球场的看台上,抱着双膝目不转睛的看着在踢球的男孩子们,看见几个男生抢球摔倒和冲撞在一起时候,她就捂着嘴不时的发出轻轻的嘻笑。我远远的看了她一会,站了起来,慢慢的向她走了过去。  “张乐瑶,你看什么呢?这么高兴?”我走到她身边用非常随意的语气问她,并大大方方的坐在她的身边。她叫张乐瑶,是我初中到高中的同学,长得挺漂亮的,但有一个绰号“小哑巴”,怎么会有这个绰号呢?因为她的母亲是一个哑子,而且从小就没了父亲,一直都是她母亲带大的,在小时候学说话年纪是先学会哑语再学会讲话的,而且平时沉默寡言,所以周围的人都叫她小哑巴,叫着叫着,就成了她的绰号。  她也是我同学中唯一一个家境不好的人,因为她没父亲的原因,加上母亲一直在街道工厂上班,近几年效益又不太好,所以生活比较艰苦。但张乐瑶这人非常懂事,为了给家里补贴家用,有时候会去街道工厂拿些产品摆地摊卖,可街道工厂都是生产一些女人的内衣等等,特别有些是胸罩之类的,一个普通学生做小贩需要非常大的勇气,特别是八十年代末还未完全开放的年代,摆地摊是受人歧视的,更不用说她卖的是这么一些商品,这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啊!可她就这样坚持下来了。从高一到高三,每天放学后都见她背着大包急冲冲的向集贸市场赶去,为的就是争取在下班人流回家前多卖掉点东西,而且连星期天都不休息,除非天气问题,集贸市场的一角总能见到她的身影。一张宽大的塑料布上放着大大小小的胸罩,她站在边上用幼嫩的嗓子招徕着来来去去的妇女:“卖奶罩啊!卖奶罩!一个四毛钱,布料好,做工精细,大家来看看啊!”  就因为这样,虽然她长得非常漂亮,但在学校里没有一个同学去搭理她,在同学的眼里,一个少女去做小贩,而且卖的又是这么一些让人觉得不好意思的东西,那么她做人一定是有问题,用上海话来说,就是不要脸的拉三(指破鞋或者女流氓的意思),要不一个女孩子怎么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卖这种东西,还大声叫卖呢?所以当时没有一个同学和她说话,就连我们一些住得近的街坊都只是见到她点点头,或者有时侯恶作剧的跑到她摆摊的地方学着她的语气在一边起哄,就连我当初也是其中一员,但每次她都没有骂我们,只是哀求我们离开,请我们别妨碍她摆摊赚钱。  直到后来,慢慢的长大,接触了生活的残酷,这才懂得她当初的想法,她只有这样才能生存下去,在生活和家人面前,个人的尊严并不算得了什么,人活下去,这才是最主要的!  后来,下岗后在外面打工跑业务的时候,她单薄的身影站在集贸市场向路人叫卖的样子时时会浮现在我脑海里。因为有她的榜样,我才努力的熬了下去,在寂寞苦恼的时候,真想找她聊聊,问问她当年是否和我一样的心情。可惜,因为拆迁的原因,我二十岁后就一直没有见到过她,也不知道她后来究竟怎么样了。  所以,在重新回到高中年代,在学校的同学里,我第一个想起的就是她,因为她的坚持和努力让我感动,并且为当年对她的嘲笑和讽刺感到后悔,想找个机会好好补偿她一下。另外,我不是正好有发财的想法吗?她也可以成为我的一个帮手,因为我信任和欣赏她的做事认真和追求生活的信念,同时也想借此使她的家庭环境有所改变。所以,怀着这个念头,我注意了她几天,果然不出所料,她还是像我预料的一样没有一个朋友,每天还是一放学就向集贸市场跑。为了不影响她的生意,我暂时没去找她,今天正好是一个机会,所以趁着这个时候,我才特意走到她边上主动的向她打招呼。(关于描写张乐瑶这段是100%真实的,包括她卖的东西和遭遇都全是真的,只不过因为写作改了名字而已,希望借此向当年被我耍弄过的“小哑巴”道歉,如果你能看到这本书的话,我想在这里真诚的说一句:“对不起!”)  “李……青波”她没想到居然会有同学主动的和她打招呼,而且坐在她的身边,看着我的眼睛里既有些惊喜也搀杂着警惕和疑惑。我送上了一个善意的笑容,双手抱着头,*在后边的台阶上开玩笑的问道:“怎么了?不认识我?我们可是从小在一条街长大的啊!”  “不……不是,不是这意思,请问,找我有事吗?”她有些结结巴巴的问道,并流露出一丝警惕,要知道我们一直是称呼她小哑巴的,今天我破天荒的叫她名字,而且又这么客气,她觉得我是否又有什么坏主意想使在她的身上,要知道,我可是小学到高中有名的皮大王!虽然每次坏事自己出面不多,但一些坏点子都是我想出来后让其他人去做的,基本上所有同学都知道,所以我的反常表情让她感到不安,有些心有余悸。  “唉!一个人在其他人眼里的看法需要改变不是件容易的事啊!”我心里默默叹道,诚恳的对她说道:“张乐瑶,放心吧,我没有任何坏主意,只不过想到再过一年我们都要毕业了,而我们又是从小在一个地方长大的,从初中到现在又是同学,彼此之间虽然说不是很熟悉,但也不陌生吧,我只想和你聊聊天而已,各自谈谈毕业后的打算,如果你还为上次我带张坚他们去你摊子捣乱的事耿耿于怀的话,我这里向你郑重的道歉,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有这种事发生了。”  张乐瑶的目光犹豫不决,迟疑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我有些不敢相信。”  我用力的点点头,站起来并向她伸出手说道:“真的,我说的全是真的,你一直努力为家里减轻负担,为了家庭从小就挑起了生活重担,不顾别人的看法和议论,日复一日的摆摊赚钱养家。生活是残酷的,这些我以前一直不懂,但近来我渐渐明白了,我后悔以前对你所做的哪些事,我只不过想得到你的原谅,并和你成为朋友,毕竟我们是从小长大的街坊和同学啊,原谅我,可以吗?”  张乐瑶站了起来,用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看着我,仿佛想看透我的心意和想法,但她看见的是一双流露着真诚的目光和诚恳的笑容,她的的眼睛渐渐湿润了,似乎不敢相信刚才我居然说出这些话,表情有些迟疑不决,微微有些颤抖的手慢慢伸向我。我主动握住她的手,轻轻的握了一下,笑着说道:“你原谅我了?那么我们现在就是朋友了,是吗?”  张乐瑶的手被我握住一刹那,全身震了一下,一滴眼泪落了下来,她很快的抽回了手,低着头带着一丝哭腔问道:“朋友吗?真的是朋友吗?”  “是的,朋友,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以前是街坊、同学,现在还是朋友,难道你不想和我成为朋友吗?”我问道。  她摇摇头,又用力的点点头,说道:“当然愿意,你是我认识的人中第一个朋友,谢谢你,李青波。”    
  为了避免气氛尴尬,我拍了拍台阶上的灰尘,轻松的说道:“我们坐着聊吧,既然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应该高兴啊!来,我们聊聊。”拉着她坐了下来。  我抬头看了一眼蓝色的天空,长叹了一口气后,向她问道:“张乐瑶,明年就毕业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张乐瑶默默的摇摇头,说道:“暂时还没想这么多,不过我心里也清楚,家里是不可能再供我上大学了。”  “那么毕业后你准备做什么呢?”  “这个…..毕业后也许我会找个工厂去上班,也许接着摆摊赚钱,有机会的话再开个小店,等我累了,或许就找一个家境好的男人嫁掉算了,毕竟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我也没太大的奢求,只想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她一脸平静的说着,语气里包含着一种看透尘世和无奈的感觉,真不敢相信,这种话居然会从一个十六七岁的花季少女口中说出来。我的心里微微一痛,有一种说不清的东西堵在胸口,憋得有些慌闷。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问道:“难道你就甘心这么下去?你还年轻啊,前面的路很长,现在只不过暂时的困难而已,应该面对未来,相信未来会比现在好得多!”  张乐瑶用洁白的牙齿轻轻咬着嘴唇,露出了一丝苦笑,说道:“这话我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你是第一个,我妈妈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还每天拖着疲惫的身体上班,工资不高,厂子里又报销不了她的医疗费,如果我不能再早点工作赚钱的话,光*她的这些收入,根本没办法养活我们一家人,所以我才不顾别人的闲言碎语,一有空就去摆摊赚钱,只有这样才稍微减轻些家里的负担。可是这些年,压力越来越大,都快压得我透不过气来,家里的情况也没有一点好转,同学们又瞧不起我,这么大的人了,连一个朋友都没有,有时候真想把自己卖掉算了,至少可以让我过几天舒心的日子。”说着说着,她默默流下了眼泪。  看见她哭了,我不由得有些心慌,正想说几句安慰她的话时候,只见她伸手抹掉了眼泪,笑了起来,对我说道:“没事,刚才只不过是一些胡乱的想法而已,放心吧,我没事,我知道老天对我不公平,但我不会这么屈服的,我要*自己的努力来改变这一切,所以准备毕业后尽快找一份工作,空闲时候摆摆摊,有机会再搞个小店铺做做,我就不信自己一辈子都会这样。”  看着她坚毅的表情,我有些感动,过早的生活压力非但没把她压垮,反而使她更加坚强,就算我不帮她,我相信她将来一定会是一个事业成功的女孩。  联想到自己,在当年自己和她一样大小的时候却没有这种精神和毅力,就是工作后也是一反常态,只懂得享受,直到后来失业再找工作时才知道后悔,和她相比,自己晚了十多年才醒悟,要不是老天让我重来一次的话,我还在为生活苦苦的挣扎奔波,而且不一定有她表现的更好、更坚强。看着她,心里有一种同病相怜和钦佩的感觉。  她笑了起来,问道:“喂,李青波,这么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花吗?说说你吧,你比我家境好多了,毕业是一定是准备考大学吧?”  按是旁人,或者以前的我这么看着女孩子又被她这么一说,肯定会脸红,但十八年后回来的我早就练成了厚如城墙的面皮,仿佛没有听到她前一句话一般,若无其事的摇头说道:“我不会考大学的,我早有其他打算。”  “其它打算?”张乐瑶奇怪的问道。  “是的,其它打算。”我点点头。  “究竟……?”我笑着摆摆手,不让她接着问下去,张乐瑶见我不肯说出打算,似乎有些失落,还以为我还是不肯真正的把她作为朋友,想到自己的家境和学校地位,眼里有了些黯然和失望的表情。  “呵呵,你别多心,我并不是不想告诉,只不过是还没考虑成熟,只是一个初步计划而已,以后我会慢慢和你讲的。”精于世故的我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想法。听了我的解释后,她歪着脑袋想了想,释然的笑了。  “张乐瑶,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想尽快的改变现在贫困的生活吗?”我一脸严肃的问道。  “怎么不想,我做梦都想!”她脱口而出说道,话刚出口后,看了看我,带着疑惑问道:“你问这个干嘛?你又没这个能力。”  “这就好!你不用管我是否有这个能力,但请你相信,也许我的确可以让你改变今后的生活。明天你就别去集贸市场了,放学我会在校门口等你,到时候你来,我会带你去一个地方,到了后你就按我说的去做,相信我,你世界就会从明天开始改变!”  张乐瑶愣着回味着我刚才的话,突然脸一红,接着神情一变,咬着牙,气冲冲的对我大声说道:“李……青……波!你想怎么样?我还以为你是真心想和我交朋友,想不到脑子里居然是出这个主意!你真是太坏了!”说完后就转身要走。  我一听就明白她理解错了,要知道现在虽然社会风气很好,但“繁荣娼盛”已渐渐显露出来,她肯定是误会到那里去了,我急忙抓着她的手,一把就把她拖了回来。  她用力的甩着我的手,生气的说道:“放手!你放不放手?再不放手我可喊人啦!”我急忙放开她手,拦在她面前解释道:“你先别走,你误会了,我不是你想的哪个意思,我一点这种念头都不会有,别说你是我同学,你还是我街坊呢!我怎么会做这种事?请你相信我!我这一切都是出自好意,千万别误会了!”  听我这么解释,她的神情才慢慢平静下来,但还是用着怀疑的目光看着我,问道:“既然你说没有坏意,那么你说清楚,是什么意思,究竟带我去哪里?”  我苦笑着说道:“这个嘛,你明天去了就知道了,暂时还不能说,不过路不远,就在文化广场附近,那里你熟悉,可没有你想的那种喔龊(上海话,脏的意思)地方!怎么样?就相信我一次,难道你就不想从此改变命运吗?”  她想了好久,才轻轻的松了口气,点头说道:“好吧,我就信你一次,不过你记住,千万不要骗我,要不然……!”她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仿佛下边一句话就是如果骗她的话,就要和我拼命。以前一直没有和她打过交道,真没想到,看上去柔弱老实的女孩居然有这么刚烈的一面。  我认真而真诚的点点头,说道:“放心吧,明天我们就在校门外的拐角见!到时候我等你!”    
  第二天放学,我拒绝了张坚他们约我去打球的邀请,早早的站在离学校不远的拐角等着张乐瑶,穿着一件合体的新衬衣,书包随意的跨在肩上,斜*在一根电线杆望着已经人渐渐稀少的学校大门。  没一会,张乐瑶的身影出现在了学校门口,很快的就向我这里走了过来。今天依旧背着她那个大包,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些什么,我觉得奇怪,昨天不是和她说了今天不去集贸市场了吗?怎么今天又把这些东西背出来了?看见她走到面前,向她招呼道:“来了?我们走吧。”  她点点头,没有说话,默默的跟在我的身后,保持着二个人之间的距离,看来她虽然跟我出来,但还是对我有些不放心,小心的提防着我呢。难道我成了色狼?或者是拐卖少女的骗子?真晕!我边摇头苦笑,边走边想。  走了近十分钟,我带着她来到了坐落在文化广场附近的一条街上,向前走了五十多米后,右边有一条弄堂,我回头向她笑了笑,示意她快到了,转身向里边走去。她停了一下脚步,估计是考虑着什么,很块的,她跟了上来。  这是一条标准的上海弄堂,在十八年后,这种地方已经很少见了,很大的一片区域,四通八达的弄堂弯弯曲曲的从中间穿过,两边的建筑有解放前的石库门房,有老式的花园洋房,也有五十年代建的工人房(北方的话是筒子楼),还有居民因为住房紧张而搭建的各种高低不一的小屋。我们就在这些风格不一,造型千奇百怪的住宅所形成的迷宫一般的弄堂里转来转去……。  “李青波!你究竟带我去哪里?怎么还没到?”张乐瑶三步并二步走到我身边,略有些不满的问着,皱着眉头,边走边警惕的看着周围。  “快了快快!前面再拐过去就是。”我带着她又转了个弯,走了几步后,指着一扇二开间黑铁门说道:“就这里,我们到了。”  “这里?这是什么地方?”面前的是一幢低矮的平房,因为有不高的围墙拦着,所以看不清楚里面的样子,但还是从围墙的长度来看,里边应该是一个很大的地方,一些杂乱的机械声隐隐约约从里边传出来,张乐瑶四下打量着这里,觉得有些迷惑,从门口摆放的几辆黄鱼车(三轮)来看,估计这是一家设在弄堂里的工厂,李青波带她来这里干嘛那?  “记住,进去后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都别问别说,你只在一边看着就行了,懂吗?”我一脸严肃的对她说道。听我这么叮嘱她,张乐瑶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  “别站在这了,走吧,我们进去!”我笑着向她说道,伸手推开大门,带着她进了门内。不错,这是一家小工厂,推门进去就是一个不大的院子,院内的一半堆放着一些材料和设备,正面是一排平房,估计是车间和办公室之类,有几个工人正搬着东西进进出出的忙碌着。  我没有理会张乐瑶向我看来的目光,我知道她心里有疑问,只是向她招了招手,示意让她跟着我,向平房的最左边走去。  “王大老板!我来了!”我推开厂长办公室的门,笑着对正在办公桌前聚精会神写东西的小老头打着招呼。  小老头大约五十多岁,尖嘴猴腮干瘦干瘦,个子倒是挺高,大概一米八左右吧,过于“苗条”的身子却罩着一件宽大的蓝色大褂,两只袖口带着黑色的工作袖套,聚精会神的正趴在桌前写东西,听到声音后,抬头看见是我,先是咧开满嘴黄斑牙冲我一笑,接着急忙走来,双手伸出紧紧握着我的手并来回晃动,客气的说道:“小李啊!你好、你好,快快请坐!”  “喝点什么?饮料还是茶水?我这里有今年的龙井,要不来点?”王厂长先把我和张乐瑶请到沙发上坐下,殷勤的边找茶杯边问道。  “呵呵,别忙了,随便来点白开水就行,我在外面没这么讲究。”我把整个人深深斜*在沙发上大大咧咧的说道。  “嘿嘿,这怎么行呢?来来,尝尝我这龙井怎么样?还是前些日子朋友专门从杭州搞来的呢。”王厂长端着两杯热气腾腾的茶水,小心翼翼的摆到茶几上后,拉了把椅子坐在我对面,用色迷迷的眼光偷偷看了张乐瑶一眼,笑着对我说道:“小李,这是你朋友吧?真不错!现在年轻人真是比我们这些老头强多了!想当年……啧啧!”  “老色鬼!”我心里骂了一句,脸一沉,鼻孔轻轻哼了一句,不满的看了王厂长一眼。  “对不起,对不起!瞧我这张烂嘴,就是麻烦,老说错话!”他一边轻轻抽了几下自己嘴巴子,一边陪着笑向我打着招呼。  我从口袋里摸出一包中华烟,丢了一根给他,自己嘴上叼起一根,拿出打火机点上后深深吸了一口,接着熟练的吐出一个烟圈,潇洒的伸指随地掸了掸烟灰,问道:“王大老板啊!我前些天和你说的东西怎么样了?”  “我那里是什么大老板啊!小生意!小生意而已!东西已经做好,就等你来看了。”王厂长笑容满面的说道。  “哦!做好了?你们效率有这么高?不知道是不是合格呢?要知道他们对你这种小厂可是不放心啊!先拿来给我看看吧!”我有些轻鄙的看了他一眼,作出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我的话刚说完,这老头光亮的脑门就红了起来,脸色阴沉,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神情似乎有些恼怒,但他马上就平静下来,换了副笑容说道:“瞧你说的,小李,我们厂虽然小,但技术力量还是很强的,产品质量什么你绝对放心!如果达不到你的要求,我们一分钱都不要。”  他的脸色我看的一清二楚,心里觉得好笑,但还是表情严肃的说道:“这种不是你说行就行的,就连我说了也不算!这样吧,你先拿过来,我看了再说!”  “是、是、是!不过你放心,包你满意!一定包你满意!”老头站起来走到门口,对着车间喊道:“阿三头!把我前几天交代你们做的东西拿过来!小心点,别碰脏了!”  他回到屋里,向我打着招呼道:“小李,他们马上搬来,稍等一下啊!”我叼着烟,点了点头。  一会工夫,二个小伙子搬了三个大纸箱进来,等东西全放好后,老头挥了挥手让他们出去,关上房门,蹲在地上,打开了一只箱子,取出一包东西拆开后倒在茶几上,说道:“小李,你看看怎么样?包你满意!我做事,你放心!”站在一边看着我嘿嘿直笑。  我伸手在茶几上的一堆东西拔拉了几下,随便拿出一个,装模作样的先摸摸质地,再透着光照照,接着仔细的看着,好一会,才淡淡的问道:“其它的和这包一样吗?”  “一样,一样,都一样,绝对不会有处品!”老头连连答道。  我把东西向茶几上一抛,这才笑了起来,对着王厂长夸奖道:“不错嘛,想不到你们这种厂居然也有这技术,不错!”边说边点着头。  “哪里哪里,小李,这些都没问题吧?”老头笑逐颜开的问道。  “这个!我看估计没什么问题。”我随口答道,但马上又皱眉说道:“但是你也知道,我说了也用处不大,主要还得让负责人看了才能定,你说是吧?”  “这个当然,这个当然!”老头连连说道。  我挥了挥手,示意让他把茶几上的东西收起来,笑着说道:“王老板,这样吧,这些我先拿回去给负责人看看,等定了后,我马上通知你。”  老头笑着说道:“小李,你说行就行了,你爸那里不是你一句话嘛?”  我脸一下沉了下来,向老头作了个眼色,眼角歪向坐在一边听得一头雾水的张乐瑶看了一眼,不满的说道:“王老板?”  老头一下醒悟过来,尴尬的嘿嘿笑了两声,边收拾东西边转移话题说道:“等会我就安排人送过去,送哪里方便呢?”  我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条,交给他说道:“你按这个地址送,这是我一个亲戚家,放她哪里方便点,如果直接拿公司去,被其他人看见麻烦。”  老头郑重其事的收好纸条,点头表示理解我的意思。  我又摸出一根烟,边点烟边问道:“这些样品多少钱啊?你帮我先算算!”  “没多少钱,没多少!算是我们厂免费提供的!”老头一脸笑意的说道  我故作有些不满的样子,认真的说道:“应该多少还是多少,你以为我白要啊?如果是这样我这单子不会给你做了,到时候鬼知道你是不是会偷工减料把以前的样品钱捞回来!如果出问题!我怎么负责?”我声音渐渐越说越高,最后简直是在责问他了。  “这个!嘿嘿!小李办事真小心,行,我就算算!”他不好意思的打着哈哈,拿起边上的算盘劈啪的打了起来,一会,他笑着说道:“小李啊,这里有三千个标签,每个标签是五分钱,三千就是一百五,外包装袋三千个,每个八分,就是二百四,其它贴花和印字一分钱一个,一共也三千份,是三十,总计四百二十,去掉零头,四百。”  “多少?”我眉毛一扬,用左手指轻轻在沙发扶手上有节奏的敲着,问道:“你这价钱是批发价还是零售价或者是样品价?”  “这是样品价啊!”老头有些不明白我的意思回答道。  “样品价?这么说比批发价贵喽?这价格估计我……唉!”我偷偷的向他做了个数钱的手势。  他迷惑的看着我,有些不明白我的意思,突然目光停在我的捻动的两根手指上,这才恍然大悟的说道:“对对对!看我这脑子,算错算错,应该是批发价,一共应该是三百块钱。”他拍着脑袋作出一个抱歉的样子,冲着我嘿嘿傻笑着。  “三百?那么发票上是……”我装着疑惑的样子问道。  “开票四百二,小李你就放心吧!”老头拍着胸口说道。  我哈哈的笑了起来,老头看着我,也笑了,两个人在屋里哈哈大笑,只有张乐瑶皱着眉头,睁着大眼睛看看我,又看看王厂长,她搞不懂我们两个人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给了老头三百块钱,拿了票后,说道:“王老板,我就先走了,你的货今天能送到吗?”  “一定送到,一定,小李你就放心吧,我马上就安排人送。”老头肯定的说道。  “再见!”  “再见”老头把我们送到门口,见我们走远了才转回去,一进厂门后就趾高气扬的叫来个工人吩咐道:“阿国头!你把这几箱东西马上送这地方,今天一定送到!小心点!别碰脏了!要不我扣你奖金!”说完后就丢下写着地址的纸条,就哼着歌曲,一摇三晃的进了办公室。  “册那!刚才客户面前怎么不见你这么大气!就知道扣我奖金!”叫阿国头那个四十左右的工人冲着老头的办公室骂了一句,看了看纸条上的地址,去推黄鱼车了。    
  一路上我拎着拆开的一包东西(这是走的时候特意拿的),得意洋洋的走在前面,而张乐瑶还是跟在我身后,她到现在还不明白,我今天带她来的目的,对她来说,只看了一场莫名其妙的戏,究竟我要做什么,为什么这么做,她现在还是一无所知。  弄堂里的人多,不方便说话,直到走出弄堂,到了马路上,张乐瑶这才加快脚步,跟了上来,走在我身边,带着一肚子的不解问道:“李青波,你搞什么鬼?和老头究竟在干什么?你买这么一堆没有的东西干嘛?还抽烟?居然抽这么好的烟?说话啊!你今天带我去这家厂究竟有什么目的?”  停了脚步,我笑眯眯的看着她,向四周张望了一下,说道:“走,我请你喝咖啡。”  “我不喝咖啡,我可没时间陪你!今天已经耽误我做生意了,你家条件好,我可没你这么福气!我还得早点回家呢。”张乐瑶有些生气了,气呼呼的说道。  “呵呵,别火,我说喝咖啡只不过是想找个地方和你解释一下今天的事,而且保证你听完后会喜出望外,怎么样?还是要回家?或者喝咖啡?你可不要后悔,这是改变你命运的决定,你不听完我的解释就走的话,以后会后悔一辈子的。”我也没等她答复,就自顾自的悠然向对街的咖啡馆走去。  果然不出所料,张乐瑶站着犹豫了一会,终于跟了上来,我可不怕她不来,要知道,这年纪的女孩子都好奇,今天的事已经把她胃口吊得高高了,如果不让她知道原因,估计晚上会想得觉都睡不着。何况我的话又说得这么大,特意点出这是关系到她命运改变的大事,更让她不得不跟来。  八八年的咖啡馆都是昏暗的格调,店堂四周挂着闪闪发亮的小灯,中间是几个小圆桌,周围摆着几把椅子。里边是一排排的火车座,像小包厢似的,四个墙角的大喇叭里,播放着软绵绵的港台歌曲,这里的客户主要以年轻人为主,特别是情侣,一对对的挤在一起,空着对面的位置,或搂或抱,或是窃窃私语说着情话。  张乐瑶还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这种在八十年代代表新潮前卫的格局虽然让我感到很俗,但在她眼睛里却非常新奇,这里的装修,这里的格局,都是她已前从未接触过的,踏在光亮的地板上,让她觉得既兴奋又激动,一颗心砰砰的跳得欢快,脸上红红的,站在门口打量着四周,手指摆弄着衣角,低下头,似乎有些犹豫。  “进去吧。”我站在她边上说道。  她抬头看了看我,再看看自己的衣服,也许因为她觉得自己朴素的衣服和这个环境有些不配,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表情。我笑了笑,轻轻说道:“我请你喝咖啡,走吧。”拉着她的手,向里边的火车座走去。  坐在张乐瑶对面,我把那包东西放在一边,掏出烟放在桌上,先点起一根后,*在椅子上,拿起桌上的单子递给她说道:“你看吧,喜欢喝什么自己说。”  张乐瑶翻开价格单就一声惊呼:“怎么这么贵?一杯咖啡就得十块钱?”  “呵呵,这种咖啡都是垃圾,全是速溶的咖啡,这里也没有好的东西,马马虎虎喝喝吧。”我掸着烟灰,笑着说道。  “太贵了!我不喝,你自己喝吧。”张乐瑶越看价格眼光越暗淡,摇摇头把价格单放回桌上。  我心里叹了口气,伸手一响指“叭!”服务员应声而至。  “我们这里最低消费每人十五元,你们点什么?”服务员面无表情的冷冷说道,样子就像我欠她多少钱一般,嘴脸难看得很,估计她看我们打扮是学生,就拿话来挤辍我。  “操这个三八!这种垃圾态度,要在十几年后不被开除才怪!”我心里骂了一句,要知道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服务员都这水平,就算你发火都没用。我拿着烟盒敲了敲桌子,问道:“你们这里有卡布基诺吗?有爱尔兰咖啡吗?或者墨西哥黑咖啡也行!来二份!”  由于灯光暗,服务员这才发现我摆在桌上的是大中华,又听我说的这几种咖啡别说她看了,就连听都没听说过(真正意义上的咖啡在解放后进入国内是九二年之后的事了,以前冲几块咖啡糖也就算咖啡了,直到在八十年代末才有了雀巢和麦氏速溶),她的表情一下尴尬起来,吞吞吐吐的说道:“对不起,我们这里只有一般的咖啡,或者是现煮咖啡。”  “这种东西能喝?”我皱着眉头问道:“还有其它的吗?”  “这、这个,其它的还有牛奶和点心。”服务员低声的说道,脸上阴一阵阳一阵的。  我心里清楚,她肯定在暗暗骂我从家里拿来几个臭钱特意到这里摆谱。我怕说得多了她恼羞成怒,毕竟现在才八八年,服务业还不规范,真要搞过火了,可不好收场。我笑了笑,问道:“现煮的是咖啡豆煮的吗?”  “是的”服务员点了点头。  “多少钱?”  “一杯二十块”  我想了想,说道:“这样,你关照煮咖啡的人,煮好后别加奶,别加糖,奶和糖另外用二个小杯子放,我们自己放,另外再拿一碟小蛋糕。”  “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没有奶和方糖,一般是加伴侣和散装糖的,要不我让他们煮的时候帮你们调好?我们会调得很好的。”服务员答道。  我扳着脸问道:“没有奶?你们怎么有买牛奶?牛奶不是奶?小杯里倒一点就行了,散装糖也行,也一样倒在小杯子里,如果你们煮的时候帮我乱七八糟放东西的话,我就不付钱,我喜欢自己调,明白吗?”  我问一句,服务员点一下头,但她表情有些奇怪,估计她觉得碰上怪人了,因为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喝咖啡的人,一般人来都是店里帮着调好的咖啡,偏偏我居然是要这么喝,在小本上连忙记下后,飞快的走了。  “你怎么这么喝咖啡?难道店里调得不好吗?”张乐瑶奇怪的问道。  “这种店连咖啡是什么都不懂,会调得好?”我滔滔不绝的解释着咖啡的文化和各种喝法,最后告诉她,等咖啡上来后,再告诉她怎么喝才有味道。  没一会,咖啡就来了,我闻了闻咖啡的味道,还好,是煮的咖啡,虽然咖啡豆不算好,而且只简单的过滤,煮得也不到位,但毕竟还保持着咖啡的原味,这种咖啡虽然垃圾,也比速溶的东西好上百倍。  我笑嘻嘻的对张乐瑶说道:“你先小口的喝喝看,这是纯咖啡,千万别大口啊!第一次喝会感觉很苦。”她小心的捧起杯子喝了一口,马上就咧了下嘴,皱起眉摇头说道:“这就是咖啡啊!这么苦,像药一样!闻着挺香的,怎么喝起来这个样?还卖这么贵?太不值得了!”  “呵呵!”我笑了起来,说道:“你别先叫苦,现在慢慢回味一下,是不是觉得有一种甘香的感觉?”  张乐瑶闭着眼睛回味了一会,渐渐的,皱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了,她睁开眼睛,惊喜的点头道:“真的!是有你说的这种感觉呢!可是,这么苦的东西,我还是喝不惯。”  我指了指桌上的奶和糖说道:“你可以加点奶再加点糖,就没苦味了,但同样这些东西也会掩盖掉咖啡真正的味道,你也可以是单加其中一种,试试?”  在我的指导下,张乐瑶饶有兴趣的调着咖啡,终于,她的咖啡变成了巧克力奶一样的东西,才觉得不苦了,这才开始小口小口的品着她的咖啡。  我喜欢喝纯咖啡,所以什么都没有加,边闻着香味边喝,张乐瑶看我这样喝,觉得我真是个怪人,这么苦的东西,居然还喝得这么津津有味,让她不可思议。    
  如何喝咖啡的课帮她上完了,两个人对坐着,我也没主动开口,只是一边喝咖啡,一边抽烟,并和她聊着乱七八糟的学校趣闻,胡说八道了半个小时,张乐瑶本来是想等我开口说明今天的目的,但聊了半天,见我还是一直在东拉西扯,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不是说来喝咖啡告诉我今天究竟怎么回事吗?怎么到现在还不说清楚?”  我看了她一眼,问道:“你不问我我还没想起来呢,怎么不早问啊?”  “你!”张乐瑶愣了一下,我哈哈一笑,说道:“行,逗你玩呢,我告诉你吧!”  我把那包东西拿过来,问道:“你每卖掉一件东西,嗯…….就是哪个东西,你明白的,赚多少钱?”我不好意思在女孩子面前说胸罩什么,反正她清楚我说什么,所以就这么含糊的说了过去。  “每个卖四毛,我赚五分一个,有时候品种好的我卖五毛,赚一毛,怎么了?”张乐瑶有些不明白我的意思,奇怪的问我。  我神伸秘秘的问她:“如果我告诉你我能一个赚五十块钱,你会怎么样?”  “什么?五十块钱?你说胡话还是做梦?”张乐瑶瞪大了眼睛不相信的说道。  我笑了,肯定的说道:“我既没做梦也没胡言乱语,五十块,也许更多,相信吗?”  “不可能吧?你用什么办法卖这么高?难道有傻瓜来买?“张乐瑶摇头说道。  “嘿嘿,我就是有办法,而且办法就在眼前!”我得意洋洋的笑着。  “什么办法?快说!快说!”听到我有办法一个赚五十块钱,她眼睛发亮,兴奋了起来。  我拍了拍桌上的东西,说道:“办法……就在这里!”  “这些东西?这不是你让那个王厂长做的标签什么吗?”张乐瑶瞪着眼睛看着我手上的东西,觉得不可思议,不坚决不信这些不值几个钱的东西会让她一个赚五十块钱。  “呵呵!你听我解释就明白了!”我笑着说道。  我从这袋东西里取出几个标签,放到她面前说道:“你先看看这些标签上是什么?”  这些是小小的商标标签,做得非常精致,用料也是最好的那种,上面或印或织着一堆英文字母,密密麻麻的全是,在标签一角有的绣着一朵玫瑰,有的绣着朦胧的女人影子,也有的只绣着几个颜色不一的字母,虽然细节上有不同之处,但它们也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在标签中央有三个大大的英文:USA。  “这些像是商标标签,可怎么全是美国的?但我明明见你是从前面那家厂做的啊!”张乐瑶边看边问道。  我点点头,说道:“是的,这些标签就是我在王厂长那里做的,但是它们的作用你千万别小看,要想把你的东西卖好价钱,就得*它,我先问你,你妈工厂的产品质量怎么样?做工如何?款式如何?”  “质量很好的,都是用最好的布料做的,而且做工也精致,全是十多年的老工人手工做的,款式嘛,估计是有十种,都是最新款的,可是就因为是小厂,没有销售渠道,加上经营不善,一直卖不出去!”张乐瑶解释道。  我点点头,说道:“现在我告诉你,这些标签究竟用什么的,你回家后,把你卖的所有东西全拿出来,把上面有中国字或者有你妈厂里的印记的东西全拆掉,拆掉后,你再把这些标签贴或者用缝纫机缝上去,记住,在一件上别贴不同的标签,一样的标签里外各贴一个,全贴完后,再烫平,最后用这个。”我取出一个精致的小包装袋说道:“一个包装袋装一个,袋外的印刷和里边标签一致,全搞好后就可以卖大价钱了!”  张乐瑶拿起标签看看,又拿起包装袋看看,将信将疑的问道:“不会吧?这么搞一下就能卖大价钱?李青波你没发烧说胡话吧?”  “呵呵!”我笑了笑,说道:“没有,我问你,为什么现在有的东西卖几十上百,可有的只买几毛几块钱呢?是东西质量不好吗?还是款式问题?都不是!质量都差不多,虽然说有些价钱高的东西质量比较好些,但这种差异不会造成这么大价格差距,款式我看都差不多,高价的款式和你妈厂做的款式没多少区别,而且刚才你也说了,你妈厂里的款式是最新的,但为什么会卖的价格不一样呢?你看那些大店里,越贵的越卖得出去,而你只卖四毛钱的却还是没多少人买呢?”  张乐瑶皱眉想着我所说的话,点点头,觉得我分析的有道理,她有时候觉得也奇怪,自己卖这么便宜了,可买的人还是很少,反而有些大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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