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江县那诺哈尼山寨的引路人

简介/那诺梯田
那诺梯田在的南岸,毗邻红河县的地方,有一片以梯田云海、文化闻名于的热土——那诺。那诺乡面积152平方公里,平均海拔1700米,人口不到2万,民族以哈尼族为主,与相邻的羊街乡在地貌和人口组成上基本一致,是滇中唯一的以梯田景观著称的地方,属红河哈尼文化走廊的上游地段,与名噪四方的元阳梯田具有同样的人文自然环境。那诺的哈尼人勤劳善良,在与自然千百年的抗争中创造了许多人文奇迹,雄伟壮丽的稻作景观与“十月年”、“”、“苦扎扎节”等一系列多姿多彩的民族民俗节日便是其杰出。元江梯田主要集中在羊街、那诺两地,其中以那诺梯田为最。那诺梯田反映了哈尼族历史悠久的农耕文化,那诺梯田每一个季节都很美:夏日梯田绿油油、生机盎然;秋日稻谷成熟,一派黄澄澄、铺天盖地的丰收景象;而到了冬天,梯田云雾缭绕、变幻莫测。
发展/那诺梯田
神奇壮观的哈尼梯田已成为那诺乡特有的一张名片,从统筹全乡经济社会发展,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的高度,处理好发展经济与梯田资源开发利用之间的关系。一方面,千方百计依靠科技实现农业增效,不因农民为发展经济扩种烤烟等经济作物而侵占哈尼梯田。另一方面,采取多种形式开展保田的宣传工作,确定云海梯田主体保护区,并积极争取立项开发旅游业,力求使资源优势转化为经济优势,达到既保住祖先留下的文化遗产,又能借助这份文化遗产提升全乡旅游的文化内涵,把旅游业培植起来,使旅游成为农民增收致富的新亮点,从而较好地保护梯田,实现。
田园风光/那诺梯田
“大地是永恒的,反复的是离地最近的人。”圣经上说。而,是离天最近的人。 薄薄的晨雾温柔地笼罩着元江城,这是一个初冬的早晨。我们出发了,去那诺看梯田。两旁是茂密的香蕉林和甘蔗林,城方圆10里的田地里,除了水果,几乎没什么其他植物。车子在平坦的水泥路上飞驰,时而一棵百年古芒果树擦肩而过,几只鸟儿伴着车轻快飞舞,-会儿隐去,不多时又有一群跟上来。 -路的热带田园风光,-路的清新气息。从县城到那诺,无车,60多公里的水泥路好像只为我们而建。沿着蜿蜒的山路盘桓而上,大约经过1个多小时的车行路程,就到了哈尼人的聚居村寨——。到了,太阳也升起来了。随着云雪的散去,在公路下的薄雾中,隐隐有光亮层叠着从远处透出,就像一块块水晶从上到下被天神横插在山上——原来,我们正在大片梯田的顶端。
壮观景致/那诺梯田
那诺梯田站在那诺乡政府,就在脚下,在东面和南面坡度平缓的山梁上,梯田鳞次栉比,循坡面布置连片。近万亩的梯田从山脚至山顶,埂回沟转,层层叠叠。从溪流中引来的水顺水沟盘山而下,在层层梯田中自流灌溉。梯田的背景是墨绿色的山林,梯田中间夹杂着小小的村落,山村旁的田埂上偶尔可见哈尼农家妇女背着背篓走过,一派静谧的田园风光。茫茫云海环绕浮现的梯田忽隐忽现,初升的红日映着,梯田、、青山,形成一幅多姿的彩墨山水画。 不少慕名的游客特地早早赶来,专等一睹这堪称一绝的云蒸霞蔚的壮观景致,领略人与自然高度的和谐统一。感受勤劳智慧的哈尼人民创造出的农耕梯田文化。这里,历来是骚人墨客的理想去处,曾是第二届云南(元江)民族风情国际旅游摄影艺术节的主要活动地点,多少摄影家为元江那诺哈尼云海梯田留下了无数珍贵的照片。 乡政府的背后,是一个哈尼村寨-一,这是正在规划建设中的民族风情旅游村。拾级而上,一群哈尼老乡迎面下来,手里提着砍刀、锄头。-打听,才知道已在准备过“十月年”,这是他们最隆重的节日,全村男女老少一起出动,男人修路,妇女和孩子们则砍去路边杂草和树枝。所有的人都与我们打招呼,听不懂,但能感觉到那份炙热约真诚。进了村里,清秀的小村寂静无声,包括站在门口的小孩和狗。在这里,我们读到的只有-个词--平和。在云雾、太阳、清风和梯田构成的千变万化的影像中,我仁似乎已被人世间遗忘,不小心掉在了-个世外桃源里。
旅游线路/那诺梯田
从元江县城到那诺梯田有66公里。若自己开车,需在城内加满油,途中没有加油站。路途中有一乡街一一马街,逢农历3、8日赶集。从那诺继续走5公里,便是人间仙境一一木榔,这里也是梯田,但规模不大,由梯田环绕的哈尼山寨在缥缈的云雾中时隐时现,虚实难辨,所以人们称人间仙境。 哈尼族十月年:在农历十月第一个属龙日开始到下一个属龙日,是哈尼族的“”,哈尼族话叫做“扎特勒”,是哈尼族最大的节日,大年过十三天。因为是在农历十月进行,故又称“泽腊和实”,意思是十月年。哈尼族过年最吸引人的是长街酒宴庆新年。要宰杀牲畜祭谷神,青年人聚集一起打秋千、、唱歌、跳舞,夜里围着篝火听老人讲诉历史,称作“讲古”。 建议:观梯田的最好时期是11月至次年3月,最好是头天晚上到那诺乡住;若当天从县城前往,最好是5点多就出发。
相关评价/那诺梯田
作为人类创造的最伟大的100个工程之一,梯田与举世闻名的、空中花园、等相提并论。很多人知道元阳的哈尼梯田,却不知元江的那诺梯田,这里同样是哈尼民族在若干世纪里用生命创造的世外桃源。勤劳的哈尼人,沿着高耸如云的哀牢山,把一块块梯田连成一级级让人叹为观止的“天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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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哈尼山寨的美食征服了
说起那诺羊街的哈尼山寨…
脑海里便浮现出稻田谷茬鱼
梯田授精蛋,喷香哈腊肉,小黄牛干巴........
有一样美味
但必须收藏!
云雾缭绕的高海拔哈尼山寨
孕育了物产丰美、资源丰富的生态食品
这里有能歌善舞、勤劳善良的哈尼人。
这里有万亩天梯、有天然山泉水,有肥美的土质…
造就了“鱼米之乡”的美誉
小编说的就是ta
山泉水源出稻米香
盛产出紫糯米和红米
吃进嘴里会咔嚓响的大米…..
为此,小编还闹了一个笑话...
一次偶然的机会,小编到羊街乡戈垤小寨阿郎绑克精品客栈做客,热情的哈尼人民奉上了当地最有特色的生态佳肴,看得小编我垂涎三尺,特别是一锅香喷喷的紫糯米一上桌,颗粒饱满、性感细长、色泽暗红的外表立马勾起了我的食欲。
立马,来一口
咔嚓!咔嚓!
等等,这米没有蒸熟,再下锅蒸下下
周边发出了一阵笑声
哈尼大哥李来吉笑着说:阿妹,这是已经 熟透的梯田紫糯米。
因其品种、还有天然山泉水和肥美土质的培育,再加上哈尼人民的精心栽种,羊街的紫糯米就是这般神奇,闻之沁人心脾,吃到嘴里糯香略粘、芳香爽口,回味无穷,更有意思的是,吃到嘴里会咔嚓咔嚓响,越嚼越有劲,越嚼越有味,越嚼越上瘾….好吃到停不下来!
为保护梯田,羊街乡通过招商,引进元江县态园林果产业有限责任公司综合开发梯田产业,李来吉就是元江县态园林果产业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
公司地址位于
兴元路检察院旁
主要收购当地哈尼百姓种植的紫糯米、红米以及养殖的鸭蛋等,然后销往全国各地……既宣传了家乡的味道,又带动了当地老百姓的收入,老百姓种出来,只要质量达标,就不愁销售。
公司收购有严格要求:必须采用传统的耕种方式,施农家肥,人工耕种除草,引用山泉水浇灌,因为在海拔1400米至1800米种植,受当地气候影响,再加上优质的水源使大米融入了与其它大米诸多与众不同的特点……使紫糯米、红米营养丰富、口味独特。
经过深加工和精包装后,打造出“云海梯田羊街-紫糯米、红米和授精鸭蛋”。
产品一经推出,深受消费者欢迎。
哈尼人民对梯田有着深厚的感情。
元江县梯田保护办法出台两年来,梯田保护意识已深入人心。羊街乡结合乡情,因地制宜,通过招商引资提高梯田综合产出的经济效益,梯田产业也正成为群众致富的朝阳产业。
哈尼梯田是哈尼先祖们壮美的大地雕塑文化艺术,是哈尼先祖人和自然共同创造的杰作。
目前,种植农户已发展到602户,公司恢复梯田1400多亩,实现新增粮食590吨,已回收8.5万枚的鸭蛋,谷茬鱼30吨,为农户创造经济价值1000多万元。
时下,羊街乡的哈尼人民忙于备耕栽秧,万亩梯田里已注入了清亮的山泉水,哈尼人民正一边抓稻田谷茬鱼,一边为栽秧前做准备。
这里有清新的空气
这里有诗意的田园和村寨
走进自然、享受宁静
哈尼绿色生态之旅等你来赏!
图文:咏国 瑾瑞 微笑 编辑: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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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搜狐热点在那诺看哈尼梯田(散文,10500字)
之前看到一些游者拍摄的元江那诺梯田云海的照片,那么美轮美奂。这次,又有机会和时间去看梯田了,时间是羊年小雪之前,应邀参加滇地哀牢山四县文学联赛颁奖活动。而活动的地点,就是位于红河西岸、群山之巅的那诺。虽然也是冬季,但到了元江县城,等于从海拔1700米下降到400米,一下子热风扑面,温热如夏,有了“太阳城”的感觉了。常听人说,冬季到元江县城是很舒服好在的。还说,省城的一些人还在此购房,像候鸟一样前来过冬。此话当真。身临其境,这座红河谷中的县城,目光所及之处植物葱翠,绿荫如盖,无不是一派夏秋的景致。田园里的芭蕉、火龙果已经采收完,但叶片仍是那么碧绿,丝毫没有感到冬的来临。攀爬在钢架上的青枣藤,枝蔓上已经挂上了青青的果实。街道两旁的棕榈树,枝干粗壮光滑,挺拔高大,撑起一树巨大的叶片,轻而易举地将亚热带河谷的阳光遮挡。穿行于棕榈树下的人们,还穿着T恤或者衬衣,延续着秋的自在日子。入乡随俗,不然人家一看你就是外地人,我们一行人也开始脱下身上厚厚的冬衣。在元江县城,就气候来说,根本没有冬天的概念。所谓冬天,也仅仅是日历上必须标注和需要翻过的一些日子。
元江县城到那诺的路,则又是从海拔400米开始,然后到达1700米左右。这条路沿着元江坝子走一段,然后往南一拐,就上山了。上了山的路,虽然是水泥路,但弯曲狭窄了,艰险了,全是沿着山形走,呈S状,是难以找到一两百米的直路的。这段路很考验开车人的胆识和技术。路是由下而上盘旋的,一弯接着一弯,缠过来绕过去,全挂在陡峭的山壁间,不经意地抬头往上望,可看见车辆在头顶的道路上行驰。往下望呢,山路就成了一条游动的蛇,看不见头,也看不见尾,从这个山峦游走到那个山峦,那么惊心动魄而又自在悠然。行驰在路上的车子,总是那么小心翼翼,逢弯必减速,按喇叭,尽告知之责。有时到了拐弯处,一辆对头车也会不声不响突然出现,呼啸而过,使乘车人一惊。在这样的路上行走,如果想超车,路况不熟者的确有些困难,只有缓慢跟行。可以使人的紧张心理平缓的是所经过的这段山脉虽然陡峭异常,但放眼处林木葱茏,长满灌木和乔木。树上的叶随着海拔的升高,在不断变幻着色彩,有的已经在明朗透彻的阳光下泛起鲜亮的红色或者黄色,有的已经脱落,飘零山野。没有风,而天气显然比河谷凉了许多,原先脱下的衣裳又该穿上了。冬的意味又如此像变魔术一样不期而至,让人感叹大自然的奇妙。这就是哀牢山的气候了,一山分四季,十里不同天。这就是哀牢山的路了,蜿蜒千转,一步一风景,一树一季节。
从县城到那诺,不足70公里,就这样花了2小时左右。这还是轿车的速度。如果是客车,需要走3小时左右。过了羊街乡所在地,再穿过几个村寨,到达那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6点多钟。天空没有一丝云,干净湛蓝,一下子开阔了许多,也低矮了许多,仿佛伸手可触。近在咫尺的太阳已经移过山顶,懒洋洋地开始西坠,没有灿灿的霞光返照,只有山脊之上一抹淡淡的浅红涂在天际,隐秘而低调。天色还没有暗下去,月亮和星星已经伸手抚摸我们的头顶。晚饭是在一个当地哈尼农家的院子里吃的。院子坐南朝北,正房是几间瓦房,电灯光从敞开的大门热情溢出,照得人心里暖暖的。右边是一个厨房,炊烟从房顶飘起,浓浓的味道把人熏醉。厨房里的灶火正旺,红红的火舌热烈地舔着锅底,肉香和菜香扑鼻而来。这个普通的院子里,已经摆好了低矮的桌凳,上好了地道的哈尼食物,等待客人入席品尝。这是一顿特别的晚餐。特别之处就在于夜色阑珊时,坐在哈尼山寨的人家里,借着洒下来的月光和星光,听着周围的狗吠和虫鸣,吃着精心制作的烟熏肉,以及昆虫烹饪的佳肴、自家种植的蔬菜,感受人与自然的和谐亲近,融入哈尼人家的真挚热情之中。如此的那诺之夜,就算不喝哈尼焖锅酒,不仅客人醉了,而且连天上的月亮和星星也醉了。
其实,这一晚让人醉的还不仅仅是哈尼食物,还有一场演出。这场演出也很特别,是城里人难以观赏到的。我们来得正是时候,赶上即将到来的哈尼“十月年”。从舞台上布标的内容可以看出,这是为欢度哈尼族这个一年一度最热闹的节日而准备的。演出舞台是面对万亩梯田景观的一个观景台,木板搭就,临山箐一侧设置护栏。舞台以西就是观看场地。因为是在公路旁,场地并不大。这应该是因地制宜的选择,乡里有活动在这里开展,闲时便是慕名而来的游人观景台。崇山峻岭的哀牢山区,要找一块平整的地面,的确不易。但实际上,这是一个多么大的舞台,多么大的广场,位于群山之巅,月光和星光无遮无拦地洒下来,水银泻地一般,那么明晰透亮,成了舞台的灯光;夜空深邃空阔,是舞台的大幕;黑黝黝的起伏流畅的山脊,以及远远近近镶嵌在山坳中的哈尼山寨闪烁的灯光,不仅是舞台的背景,也是观看的广场。演出就是在这样一个宏大的环境中拉开序幕的。身置其中,哪怕平时心境如水,此时也会热心沸腾,激情燃烧。因为这是一场淳朴真挚、地地道道的哈尼民族歌舞盛宴,是哈尼民族文化的传承和张扬。每一个节目都融入了服饰、音乐、歌舞等等哈尼民族文化艺术元素,民族气息浓郁独特。
有一个节目叫《棕扇舞》,使我印象深刻。这个舞蹈就是流行于羊街乡那诺乡哈尼族聚居地的。据说这个舞蹈的起源与古老的狩猎采集生活和祭祀活动有关,从模仿狩猎中的禽兽飞跃奔跑和表现猎人凯旋归来的心情,到表现手执驱鬼祭神的场景都有体现。舞蹈动作古朴、细腻,充分表现了哈尼族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以前曾经看过这个舞蹈,是在舒适的剧院里看专业演员的表演。如今却是在它的起源地,在透着几分冬天寒意的那诺之夜,看当地民间传承人原汁原味的尽情表演,内心也受到几分震撼。它的古朴,它的悠远,它的浑厚,它的歌舞节奏,无不打上哈尼族历史文化的烙印,使我来一次时空穿越。尤其是演出这些歌舞的并不是什么明星,大多是当地的哈尼群众,有年长的非物质文化传承人,有年幼的学校学生,有流动的演出队,如此等等。
一名当地人告诉我,哈尼人会走路就会跳舞。我想这话很对,很真实。舞蹈是在他们的遗传基因中传承的,是与生俱来的,是生命的一部分。一个有歌舞相伴的民族,必然是一个快乐勤劳的民族。一个热爱歌舞的哈尼人,也必然是一个豁达开朗、追求生活的舞者。“哈莫兄弟组合”就是这样一个例证。“哈莫”是哈尼语,翻译成汉语就是“双胞”之意。是的,他们就是一对双胞兄弟,一出场就认出来了。这对双胞兄弟都上过大学,而且读的是艺术专业,属于科班出身。他们创作的《云海梯田》歌曲还上过电视,获过奖项。这首歌曲的根在那诺,词曲都很优美,不仅继承了哈尼传统歌舞的节奏韵律,还融入了现代音乐元素。哈尼歌舞有这样的后起之秀,就能够发扬光大。他们主持晚会,使用的是双语,一个说普通话,一个说哈尼语,极为默契,可谓心心相印,相得益彰。这的确是一个亮点。当地观众有很大一部分是他们的粉丝,每当他们出场,总会响起尖叫般的喝彩,收获明星般的待遇。那诺之夜,歌舞相伴,是哈尼文化展示的平台。
我们是入住在云上酒店的。这是一幢混凝土建筑,大概四五层高,与乡政府一路之隔。说是四五层,齐街面的好像只有三层,一二层依山崖而建,面北,窗下是梯田。因此,在街面上就看不到,要进了门,经过服务台,然后下楼梯,才能明白。这样依山势而建,也是充分利用好有限的空间,是因地制宜之举。山坡上的民居建筑,无不如此。酒店的名字取得好,有意境。云上者,必是琼楼玉宇,祥云环绕。那么,这幢酒店,以及那诺就置于云端了。这是多么使人憧憬的景象!在冬季的那诺,只要运气好,这种景象一不留神就会碰到,头天晚上还什么事也没有,第二天一大早睁开眼,就在云雾里了。所以,这个云上酒店,并无夸张之嫌。进入房间,没有睡意,临窗而立,往北眺望,月光下的层峦叠嶂成了黛黑色,原来那些灯火闪烁的山寨,现在只有星星点点的灯光。狗吠声也少了,弱了。窗下的梯田里注满了水,月光一照,泛起银白的反光。欢乐之后的夜晚一下子静下来,仿佛进入安详的梦乡。而我,心里难以安静,巴望也有好运气,明早遇上浓云密雾,享受天上人间的快乐。
世上很多事,从来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希望越高,越会背道而驰,就像看梯田云海一样使人纠结。原先我以为,只要是冬季,到了那诺,必有云海可看可赏,但事实不是如此。第二天早晨近7点钟,急匆匆走到窗口,拉开窗帘,往外一瞧,让我大失所望。此时天空仍是如同昨日一样蔚蓝干净,没有一丝云。太阳还没有升起,山与天际交接的地方,一线桔黄的色彩正慢慢向上扩散。蔚蓝的天际就这样被涂抹上一层桔黄。大山早已经脱去黑夜的衣裳,从容清晰地裸露在天底之下,让我从一扇窗里把它尽收眼底。山是一层一层向远方绵延而去的,互不遮挡,一座山的山顶矗立在前面了,另一座山的山顶必然从它侧面的山坳里钻出来,与之比高低。物竞天择,植物是这样。哀牢山何尝不是这样?越往远处看,涌入眼前的尽是鳞次栉比的山巅,分不清它们之间的界限,叫不上它们的名字。其实这些山,或许很多都没有名号。因为在滇南,山实在太多了,如同天上的星斗,是数不清的。只有那些人们赖以生存的尊贵的山,以及被赋予地理标志、历史文化标志的山,才会有名字。当然,这些山都有一个大一统的尊号,叫哀牢山,而在地图上称之为哀牢山脉,比通俗叫法多了一个字。这些山的色块也不同,近处的暗绿,不鲜亮,色浓;稍远处的浅绿,色淡了一下;更远的就成了水印,一片模糊。窗下的一洼梯田里,一群早起的鸭子游弋在水面上觅食。它们游游停停,很有组织地从这头游向那头,呱呱的叫声和翅膀拍打水面的声音不绝于耳。宁静的早晨就这样被打破了。我就这么一大早呆呆地执着地站在窗口看山,还真不知道是山看我,还是我看山?
没有云雾,那诺梯田好像就少了意境,不那么含蓄,不那么如梦如幻,但是俱来之则无论如何还是要看的。到那诺,这才是要紧事。对于那诺梯田,其实并不陌生。大概10多年前,我和一个朋友曾经到过一次。那是9月,我们先到了那诺,找到乡政府的接待室住下。然后,就满山去看梯田。这是我第一次和这么多这么壮观的哈尼梯田接触,真实的感受就是震撼。因为看一些照片,看到的只是一些色彩,只是一幅画,觉得很美,难以融入心里,更难以引起共鸣。那是一个哈尼山寨果实累累的季节,到处散发着植物的味道。梯田里长满金黄的稻谷。灿灿的秋阳下,稻谷的芬芳十分醉人。走进寨子下的梯田,伸手触摸金黄的谷穗,忍不住摘一粒谷粒放入口中一嚼,一下子满口流香。谷穗之上,蜻蜓轻盈地飞舞,山雀欢快地鸣叫。在稻田里,偶见指头般大小的鱼在清澈的水中游来游去,全然不管有什么危险。假如去捉,手刚入水面就不见了。中午,天上有白云,但太阳大,很少见到农人。梯田里,放眼处稻谷就成了主角,那么一层一层从眼前向下延伸,一直到了山洼里,然后又向上一层一层延续,直到另一座山的半腰之上,有了寨子或者树林才停下来。梯田之上的大片树林,就是梯田的源泉。有了树林提供的水流,梯田才那么湿润肥沃,流金滴翠,为哈尼人生产优质的稻米。三五亩梯田可能不那么显眼,在云南高原这是多么的平常,或者就值不得说。若数百亩、数千亩,甚至上万亩的梯田连在一起,挤满陡峭的大山,就是奇观了,而且是人造奇观。当这些梯田的稻谷都成熟的时候,满山遍野闪动金子般的光彩,就叹为观止了。谁还会在乎有没有云雾?
当然,那是一个没有云雾的季节。在那个季节,看梯田的收获就够了。那次,我们就在那诺的山坳中乱窜,只看梯田。记得还到过那诺以东的两片梯田,一片就在公路下,另一片在公路上的一个山坳里。到公路下的梯田是早晨去,大约6时左右,天才微亮,目光所及之处还一片朦胧,我们就动身了。坐着车颠颠簸簸的在崎岖的山路上走了多久,到了一个寨子,然后我们下车。此时天色亮了一些,寨子里的房舍、竹林、棕树已经清晰起来。一位早起的哈尼族中年男人正赶着一头水牛走过来。我们也是向他打听村里梯田的位置,路怎么走。他先是很好奇地看了看我们,然后抬起手指了指。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走,走过一片栽了苞谷和辣椒的菜地,眼前就出现了梯田景观,真的好美。我至今不知道这个寨子这片梯田叫什么名字,只记得梯田就在脚下,一直往下延伸,把整个山坳都挤满了。奇的是到了半山腰,一个山包突兀而起,异常显眼。这个山包,是由一层一层的梯田环绕堆积而成,到了顶端,则是一块不规则的椭圆型梯田。这一山的梯田和整个山坳中的梯田连成一片,就和其它区域的梯田不一样,有了起伏,有了动感,有了鲜活生命。
此时,山坳中窄窄的天空慢慢亮了起来,梯田也明朗了许多。最远处的峡谷里,有乳白的雾升起,然后向东移动。雾不厚,薄薄的,轻飘飘的,只有那么一缕。朋友忙着架相机,他要在晨曦微露,刚好映照到梯田时拍摄。想想这个画面有多美,梯田、雾、晨曦交融。但是,当晨光那么柔柔地从云层中洒下来,从竹林里漓下来,普照到梯田里的时候,那一缕雾已经走远了,如同一个匆匆过客,与梯田没有多少关系,更与我们没有多少瓜葛。朋友无奈的一声叹息。当然,梯田不会给我们遗憾,依然展现着它的迷人容颜。梯田接纳着晨光,晨光照在梯田上,照在刚刚醒来的黄灿灿的水稻上,满眼闪动的是光彩。这种光彩是清新的,柔和的,甚至是湿润的,养眼的。有时云在天上走,浅灰色的阴影投到梯田上,梯田就一片暗淡,一片金黄光亮,斑斑驳驳。秋天的早晨,梯田里露水很厚很重,晶莹剔透,一滴一滴挂在谷穗上,又一滴一滴地闪着光。于是,每一颗谷粒上都挂了一个小太阳,与已经升起的太阳相应生辉。微风轻轻拂动时,露珠一闪一闪,光也一闪一闪,璀璨耀眼。我不知道这是否可以阐释“一粒露珠可以折射太阳的光辉”的哲学命题?
到了下午,或者说晚饭后,我们去另一个地方看梯田。这块梯田是在那诺乡通往红河县的公路之上,它的地理位置要比那诺高出许多。往东行走一段路程,然后往右一转,就是一条村道,路面没有铺水泥,又窄又弯,坎坷不平。车行其上,左右摇晃,一路不曾消停。到了一个寨子,也不知道叫什么名。问一个坐在寨头抽烟的长者,他不答,只是好奇地打量我们。我想他可能没有听懂我们的汉语,但我们也不懂哈尼话,相互间难以交流。寨名不知道并不重要,重要的还是看梯田吧。这个寨子建在一个凸出的山包上,周围是竹林和棕树,看上去绿绿的一片。太阳偏西,光照在寨子里,照在竹林和棕树上,镀上一层浅黄色。梯田位于寨子的左侧,面积不似上午看到的那么大,那么壮观,那么气势恢弘。这片梯田大概只有百余亩,不是在山梁上,而是在一个山凹里。梯田之上一直到山顶,是茂密的森林。两侧也是树林,一树挤着一树,长得茂盛。梯田居于中间,而且在低凹处,呈弧形,只要站在周围,就可看个遍。这片梯田与其它梯田的不同之处在于,稍为平缓,田与田之间的高差不大。梯田里仍是稻谷金黄,一派秋实景象。如果站在寨子的位置看,几乎没有多少差别,全是一片金黄,分不出田与田之间的间隔。只有到了一侧,才能看出梯田的模样。金黄色的梯田,被一道一道绿色的流线分开。流线就是田埂,上面长了杂草,成为梯田之间的界限。丘与丘的宽窄很均匀,从那边到这边几乎不走样。这就是神来之笔了。夕阳一歪,山凹被斜晖所笼罩,归巢的山雀飞回树林,叽叽喳喳的叫声就吵闹起来。山寨的炊烟冉冉升起,然后扩散,一缕一缕挂在树梢上,绕在竹林间。梯田里的金黄色慢慢褪去,但稻谷的芳香依然那么浓烈扑鼻。
这是我上次到那诺看梯田的大致经历,是在秋高气爽的日子,也没有看到云雾。这次,来的是冬季,应该是哀牢山云雾最多最厚最浓的季节,但还是没有看到云雾舒卷的自然景象,天际之下、群山之中甚至连一片云一缕雾也不见踪影。这样的状况据说是连日晴天致使山坳里的湿气减少所致。不知这说法有无道理?有云雾无云雾,其实到了那诺对看梯田并不重要。云雾仅仅是一种自然气候现象,有也罢,无也罢,由它去吧。重要的是心要走进梯田,情要融入梯田,虔诚地去读梯田文化,感受梯田文化,认识梯田文化,融入梯田文化。我们出了云上酒店,往左而行,就可以一路往东走,观赏位于路下的梯田。或者,这是一条方便省力的最佳路线,梯田一般在海拔800米至1700米之间,而那诺以及这条路的海拔听说是1700多米,刚好在梯田的高处,可以一览无余。酒店外是一段路,也是一条街,两旁是乡政府所属的单位,都挂了牌子,有服务中心、司法所、派出所等等,以及小超市,显得很清静。热闹的是临近居民区的一段,街面上都摆了菜摊,形成了一个早市。摆菜摊的大都是当地的哈尼人,上了年纪的都穿着青色的民族服饰,戴着青布包头,与前来买菜的说着哈尼话,谈着菜价。菜摊上的蔬菜,有藕、茨菰、芹菜、胡萝卜等等,好多是从外面拉来。当然,大概明天就开始过哈尼“十月年”,价格也不低,比如鱼为13元一斤,茨菰4元一斤,毛芋头2.5元一斤。走过这一段街,就到了寨子外,街就顺理成章地成了公路。
早晨九点多钟,太阳明晃晃地照下来,光很刺眼,身上暖暖的。我们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行走,有当地的上了年纪的男女清洁着水泥路面。男的挥动着长长的砍刀,砍去夏秋季节从路边疯长,然后肆无忌惮地伸到路面上的枝条。女的挥动着扫把,打扫着路面。一条路就这样在他们的辛勤劳作下变得干净整洁,亮丽起来。蓝的天和绿的大山浑然一体。空气异常清新,散发着浓浓的植物味道。这样的味道是混杂的,或者有蒿草的,也有树林的,甚至还有坡地上正在生长的荞叶散发出来的,如此等等,说不上味道究竟来自于哪一种植物。这就是哀牢山的味道了;这就是那诺冬天的味道了;这就是那诺梯田的味道了。走这条路的确是一条看梯田的最佳路线选择。假如坐在车上看,转几个弯就过了,只是瞬间的工夫。慢慢走在路上,就可以随心所欲,放眼天地间。冬日的梯田与秋夏的相比,已经变了样。稻谷已经收割完,杂草已经衰败,梯田就这样一丝不挂地赤裸裸地袒露着,接纳着阳光的抚摸,吸收着天地的精髓,为来年的丰收积蓄着力量。这时的梯田已经如释重负,已经很累,或者正在熟睡,的确需要好好休息。这就是梯田的品质和风骨了。因此,梯田就另是一番模样,层次就更清楚,骨架就更坚硬更清晰。那些秋天里不见的田埂,像蚯蚓一样一条一条地蜿蜒爬行,相互连接,将山坡分割成无数细细的田块。一些梯田里放了水,阳光照不到的,寂寞平静;阳光照到的,水光潋滟,那么黑白淡雅分明,宛如一幅中国水墨画。
从一个阳光照不到的山弯走出来,到得一个凸出的山嘴,眼前一片光亮,所有的物态都在阳光里了。这里视野十分开阔,无遮无拦,周围梯田、寨子、树林一览无余。原来我们已经站在那诺山寨的对面了,悠闲自在地走了四五十分钟的路,从直线距离来说,仅仅是一箐之隔。哀牢山就是这样,山高箐深,从一座山走到另一座山,从一个寨子走到另一个寨子,看着不远,就在眼前,甚至一喊对面就能够听到声音,但要走过去,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要花很长时间。即使现在修了公路,绕来绕去也要费些周折。站在这里看那诺,还真看不出山寨的样子。因为那些土墙黛瓦的传统建筑已经看不到多少,出现在视野中的是一些混凝土建筑,白的墙紫的墙黄的墙,方正的窗方正的结构,已经现代化了。那诺,开始脱胎换骨成一座哀牢山中的小城镇了。这些建筑都建在梯田的山坡上,每一幢都清晰可见,是可以不费力地数出来的。缺乏色彩的梯田淡然宁静,而建筑物的色彩鲜亮热闹,成为极大的反差。这种反差不仅仅是那诺这座小城镇,而且延续到哀牢山区的很多山寨。就是昨日到来时沿路穿过的一些寨子,民居依山而建,混凝土建筑随处可见,都是三层左右,宽敞气派。轿车、农用车摆满路两旁。一些人家正忙着建新居,搅拌机隆隆作响,声震山坳。如此的场景,如果不到哀牢山,不到那诺,可能还不确信。的确,这一切都是真的,哈尼山寨正发生着历史性的巨变,和现代社会同步接轨,共同前行。这种巨变是空前的,全写在哈尼人喜悦的脸上,刻在哀牢山的山山岭岭中。
目光往右移动,极远处的一座山寨拥入眼帘。这是一座怎样的山寨呢?对面的山雄奇绵延,葱绿浓郁。那些皱折里呈现出的暗绿,是太阳光照射出的光影。山腰有一些云雾,极少,正在往上缓缓飘动,没有云舒云卷的大景象,却有着内敛矜持的姿态。这些淡淡的雾霭,清洁的雾霭,是山的灵魂,是依附于山林的。良好的哀牢山红河谷植被,是雾霭的家,在蓝色的天际之下,深深的峡谷之中。这个寨子虽然看着直线距离也不长,但要到达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这比到那诺还要艰难许多。那诺与我们的位置大致是处于一条水平线上,又是水泥路面,走起来方便。而这个不知名的山寨,是在峡谷的另一侧,目光所及之处看不到公路。如果要去看看,不是一两个小时就可以到达的。我只有站在公路上感慨,发挥想象:那里一定是一个世外桃源,有原汁原味的哈尼族建筑,身着传统服饰的哈尼人过着悠闲的日子;寨子里鸡鸭成群,猪牛满圈,一派祥和景象。后来证实这都是受中学教材里那篇《桃花源记》的影响,作出的臆想。同行的一位当地文友说,经济大潮早已吹遍了哀牢山,如今哪里还有世外桃源?那个山寨照样通公路,一些人家照样有车子,年轻人外出打工挣钱,上了年纪的守着家种烤烟稻谷苞谷,忙着呢。说的也是,这是一个倡导竞争的时代,忙了就有钱,就可建新房,过上好日子。谁会贪图悠闲把好日子耽误了呢?一些地方,或许只能从远处看,就像这个寨子,处于万绿丛中,阳光普照,梯田为伴,让人产生一些遐想,留下一些愿望,也不失为一种满足和收获。
还是看梯田说梯田吧。我面前的数不清的梯田,就从那个寨子下转而向上,一层一层推移,像大海一样波澜壮阔,一直涌到我的眼前,撼人心魄。作为一个匆匆到此的过客,内心受到极大的感染,不仅对梯田肃然起敬,更对梯田的创造者越加景仰。一山一山连接云端的梯田,是哈尼族兄弟在哀牢山区用智慧和力量创造的伟大奇迹。如果要对此深究一番,不妨看一些史料,就不难找到相关记载。早在晚唐的《蛮书·云南管内物产》就有记载,说“蛮治山田,殊为精好”。明代的科学家徐光启,曾把哀牢山区哈尼族梯田列为中国7种田制之一。到了清代嘉庆的《临安府志》也不乏有这样生动具体的描述:“依山麓平旷处,开凿田园,层层相间,远望如画。至山势险峻,蹑坎而登,有石梯蹬,名曰梯田。水源高者,通以略杓(涧槽),数里不绝。”我们很难想象数百年甚至上千年前,哀牢山区江河纵横,山峦起伏,野兽出没,到处还是原始森林,在此定居的哈尼族先辈们是如何用传统的工具创造这一伟大奇迹,并保留这一民族文化遗产至今的?是的,为了生存,哈尼先辈们风餐宿露,开山筑田,用勤劳的双手创造生活。在水源丰富而又向阳的坡地,他们先是播种苦荞等旱地作物,保证有饭吃。然后,这个有着悠久农耕历史的民族先辈们,凭做经验智慧和精神力量,在旱地上垒埂筑台,挖渠开沟,平整田地,将其改造成水田,种植水稻。从旱地到水田,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也是经验的累及过程。
造梯田,选好了地方,其实最难最有技术含量的还是垒砌田埂。陪同的当地哈尼兄弟告诉我,别看着梯田里的一道一道田埂很好看,但做起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田埂是梯田的基石,要格外下功夫。因此垒田埂要从最下层垒起,用料是粘土和石块,也有的全用粘土夯实压牢,使之不会漏水。如果漏水就有可能决堤,功亏一篑。田埂垒好,就有了保土和蓄水的保证,一块梯田也就大功告成。之后,就可以随着山势走向一层一层往上开垦,一直开垦到山巅。这么大的工程,又没有现代工具,在千百年前就不是一两代人能够办到的,必须一代一代继承延续,挖山造田不止,才能成就这样的辉煌大业。造好梯田,需要的水源又从哪里来呢?当然是从梯田的两侧或者上面的森林里来。附近有水源才能造梯田。这是一个基本要件。引水入田的过程也很艰难,先确定水源地,然后从源头开始顺势而下修沟。水往低处流嘛。如果遇到山箐和陡峭的山崖,沟修不了,就得架设渡槽,水才能引入梯田。如此就可以种植水稻。
这时我就明白,哈尼人修梯田其实修的就是一个自然生态系统。哈尼人保护了森林,森林提供了水源,水引到梯田,梯田生产出稻谷,稻谷养育了哈尼人。这个生态系统一年一年的循环,最终保证了哈尼人的生存需要,紧密了与自然的相互依赖关系。哈尼人由此感谢自然,感谢梯田,在喝新谷酒时总有这样的祝词:“丰收的粮食堆成山,白生生的大米饭吃不完。”这样的生活就是梯田的贡献。哈尼人是如此地崇拜自然,就是深秋时节,满梯田稻谷金黄,野生禽兽常来偷吃,他们也只是用敲击竹筒、吹牛角号等方式,把禽兽吓走,绝不追打,伤其性命。哈尼人呵护自然,珍惜一草一木,爱护一鸟一兽,自然必将加倍回报人类。因此,哀牢山区才山有多高,水有多高,长年累月向梯田注入清澈的山泉水,年复一年地滋润着哈尼人的心田。这就是哈尼人的生存大智慧、大哲学。我就这样痴痴地看着梯田,读着梯田,想着梯田,已经没有为看不到云海梯田的磅礴景象而遗憾了。云海只是梯田的装饰,每出现一次就是给梯田化一次妆而已,时间那么短暂,还得看物候变化。妆卸了,梯田还是梯田。每次匆匆而来,而又匆匆离开,在梯田面前我们只不过是一个过客,渺小而微不足道,看云海要看运气,可遇不可求,为什么非要奢求呢?没有云海的梯田,其实更能显出率真质朴的模样和骨感硬朗的性格来,更能触摸到其内在精神。
又沿路走回那诺,这时街市不是很热闹了,店铺门口还摆放着码得整齐的各种饮料和啤酒,等待客人的购买。明天就是哈尼“十月年”,辛苦了一年的那诺哈尼族同胞,就可以快乐地过年。这是哈尼族的重要节日之一,很热闹,可以穿新衣,吃好吃的,喝好喝的,还要祭拜天地祖先。当然,也少不了亲人朋友聚会、对歌摔跤等各种娱乐活动。此时,人们都在做着过年的准备,有的已经买了饮料、蔬菜等物品装进背篓,准备回家。一些人家正在门口的场地上宰杀年猪。小孩等不到明天过年,已经提前燃起了鞭炮。我想,这一切都应该源于梯田,与梯田有关,与梯田文化有关。有一个观点说,哈尼梯田的突出价值在于坚韧、团结的哈尼人民,成功地利用高山森林的蓄水功能和有着肥厚泥土层的山体,创造以“四素同构”为核心体系与大范围、大规模的山地水梯田生产、生活方式和文化景观体系。我对这个观点没有异议,说得对,但从表述上觉得有些拗口和罗嗦,可以简言之就是哈尼人将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法则运用到了极致,创造了举世无双的农耕文明。这样言简意赅的概括,不至于晦涩。因为那诺梯田,的确是大地的艺术雕塑,是壮丽的自然景观和人文景观,是哈尼人留给世界的民族文化瑰宝。
原载《玉溪》2016年第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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