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过十二点啦,火线英雄综艺怎么还不更新

查看: 14760|回复: 31
贴一篇鸟文-麻将淮海&更新暂停!
更多精彩专业军事内容,期待你的加入!
才可以下载或查看,没有帐号?
麻将淮海----楔子 迷局 
& && &在这片无垠的荒野上,月亮升起了。
& && &满月还是弦月,大小和光度,都忘了。
& && &听说自古以来,月就这么存在了。
& && &这一点咱们都没怀疑过,怀疑这点不会让你多胡一把牌、多加一成薪,也不会让你把到你家楼上那个清纯的小女生。
& && &但是确信这点,至少你就不笨了。
& && &甚至,你还可以活出一股舒坦与解脱。
& && &﹡ ﹡ ﹡ ﹡ ﹡ ﹡ ﹡ ﹡
& && &到底该如何形容今天的月色,灰衣人可非闲渣文人,没心情欣赏、没哲思咀嚼,他躺在避风处,心里正懊恼着:「肏他个大奶奶!今天那副牌我干嘛杠呢?不然庄家就不会自摸了!」灰衣人越想越气,睡不着。
& && & 时间是一九四八年十一月下旬,地理位置是海一般辽阔的黄淮平原,行政坐标则是安徽省北部宿县的双堆集。灰衣人的军阶是士官长,隶属国民党十二兵团八十五军一一O师三二八团,名叫王国功,因为打得一手好麻将、宝里宝气、脑子灵光,弟兄们总尊他一声王国师。
& && &王国功三十二、三岁上下,相貌一般,中等个头,家里是种地。话说十一年前抗战军兴,他投锄从戎,一来是爱国,二来是收成差,不如出外减轻家累,真是爱国、餬口两相宜。王国功家穷,那年头的乡下人家都差不多这样,但他这人穷而不酸,知天乐天,倒是特色。他常说:「穷归穷,想装穷就别搬风;怕归怕,上了桌就不狗熊;输归输,输多少总结了个总;舍不舍,舍了得了都轻松。」
& && &其实王国功当兵前并非一直待在乡下。十六岁那年他曾进县城给人「把场」,「把场」在京剧是监督前后台人、物紧凑到位的工作,但此处的「场」指的是赌场。京剧的把场讲究的是「成竹在胸、目有全豹」,王国功也做到了;场子里外的风吹草动、秩序维护、赌客权益,他可是监控的既认真又有口碑的。说到这里「把场」是啥你就懂了,咱们这儿就叫「围事」。国功不但场子管得好、围得住、能凶能客气、敢打架敢认错,正因这小子能把麻将打出新意,使他在众人眼里真成了个允武允文的角色,牌技精湛得连老赌鬼都哇哇怪叫。他这人倒也谦冲好学,不以几句夸奖为自满,向老前辈们讨教了很多打牌上的技法,自而更上一层楼,每天都意气风发,人、牌合一出一股活泼气质。看他在场子里忙进忙出的劲儿,谁看了都感染他的开心,还真没把他当把场小弟看。一位人称瞿公的牌客对他赏赐之余,知道他读过两年乡塾就断了书本,上桌前、换手间还免费教他继续念书认字哩!呵!可他也没多认真就是了,哪来这闲功夫呢?
& && &月有盈亏,混了四年,场子给军阀砸了。肇因军阀余督头的小姨太在这里输凶了,甚至还有风言说她在此地私通小白脸。事后王国功在乡下和村人忆及此事,笑叹道:「麻将楼钱来人去一场梦,谁摸了她大腿是个谜,她自己也忘了、摸的人也忘了。麻将楼里的事谁当真呢?不都是今宵有腿今宵睡,今宵有牌、有奶今宵搓!那姨太不也是咱们连锁企业出身的,老余头即便不感谢咱们场子,怎的也不能杀起娘家的岳父母吧?就算咱们称不算岳父母,沾个姻亲也是外戚吧?外戚在古代可是呼风唤雨的,谁都得尊重哩!老余头也太不尊重传统了吧!……可话说回来,杀外戚也是个传统。呵!」看官有知,从前的烟、赌、娼都是连结一气的企业体,和现今的社会状况一样,都是种永恒的不变。国功又笑:「可话又说回来,老余头先是肏我们的姑娘占为己有,后又抄我们的场子,这肏了又抄,太不够意思啦!呵呵!……可话又说回来,他老余头本就是那么块不入流的料,咱们捐献姑娘给他本也该平常心,当作乐捐事后不也没那么不平了。……说来这老余头人倒也不像传言那么糟,我会过他,蒜头味挺那么点耐人寻味。……」
& && &被「强制歇业」之际,国功全力护场,差点被乱枪打死。
& && &当晚状况来得突然,他正入场替胡二爷带位,忽听到门外枪声大作「不许动!…不许动!……」,当下他赤手空拳却人往外冲,冲到门口之前枪声不停,他下意识知道此番非比寻常。来到门口一个弟兄正往里窜,抓着他哭喊:「来了就打,都不听讲!我们可没动手啊!」国功狂嘶:「为什么不动手!」正说着眼光一去,只见场外横着四、五具血尸,其余弟兄通通双手枕住头以示投降,任兵用枪抵撞。国功来不及心凉,心火一起,把弟兄的手用力别开,就在这个当口,一个兵跑到他跟前指枪大喝:「不许动!」国功放声怒斥:「你才不许动!」当下夺枪痛踹,一边吆喝四方道:「都打了呗!」场面大乱,国功又抓来一个兵揪打一团,其它的兵怕伤了自家人没法开火,只有冲上来再滚成一团打。弟兄们听他一声号令已然气血奔亢,却又不知如何是好,眼见原先用枪指住他们的兵分身去揍国功,这下可妙,捡了空子拳脚跟上去全活过来了!双方人马全部打开,一塌糊涂。
& && &混战间,国功把身边几个兵全数撂倒,先别得意,这反而完蛋了!士兵们已摆平他的弟兄,看他四面毫无依托,趁机就聚枪射来,砰!砰!砰!国功惊得纵身扑闪,滚了两个筋斗,才起身,不偏不倚眼前一个兵正朝他瞄准,国功急起左臂挡过,一颗子弹穿左臂又穿腋下而出,他踉跄转过半个圈,方向正好就是赌场门口,干脆跳进去。一群士兵跟着闯入。进屋后他抄起一副副麻将往门口砸,唉唷我的妈!士兵们飞来横祸、迎面挂彩,中发白全写在脸上。他边砸边跑,但枪伤痛楚难耐,身子失去平衡撞翻麻将桌跌倒,士兵陆续叫嚣入内,一时间他躺在地上随手乱抓东西还想打,霹雳啪啦猛掷烂战,抓到杯子派杯子、摸到椅子腿甩椅子、一梭梭铜钱成飞镖、一幅幅滚动条水墨当双截棍……,士兵们一时拿这疯狗不下,枪托挠打间竟还被他跳起来夺后门冲出,后门的兵竟也没拦下他。
& && &王国功绝命疾行,来到一条黑巷中勉为站定,喘嘘嘘中才发现自己手上抓了一本书,不知是哪个牌客丢的,也不知是何时被他握来当短棒,书封面以中楷勾写五字——「咸丰迷局谱」。
& && &暗夜中,场子的方向火光冲天,没了。
& && &当夜,国功投奔瞿公,瞿公将他安置在库房避风头,并连夜暗请大夫替他治伤。天刚破晓,抄场武斗一事已闹得街上沸沸扬扬、议论纷纷。瞿公进来库房,告诉国功,余督头在市集贴出「既往不咎」的公告,内容提及「吾素乃宽大痛快之人,敕赐赌场渣滓王国功自新之机会,若有意随吾参军即获赦,无意参军亦获赦,然三日内须至本军保安处登记,以示自新;三日届满,虽自首亦以死罪论。凡窝藏王国功者从严处置,业果自负。」国功心想不能给瞿公添麻烦,但去自首无异送死,军阀的话能当真吗?乃决定自顾逃命去也。国功向瞿公三拜而起,表示自己会去自首登记,只因若说自己出亡,要是兵厮查来瞿家,那瞿公岂不成了窝藏要犯、掩护落跑。瞿公心知他说假话,但留他势必受累,而外头风声鹤唳、兵哨沿街盘弄,只怕扮成乞儿,扒了皮连身上虱子都要拷问,何况还来不及生虱子哩。瞿公无语,一时间抽泪流涕,握他手久久不放。
& && &也是国功心细,当即别过瞿公的手,要来笔砚,讨了张纸,便在瞿公面前写将起来。瞿公不明就里,先擤过鼻子凝住泪,看他写了,方知是封答谢救命之信,信中并说将去自首云云。原来国功怕官兵为难瞿公,故用此信让瞿公撇清,如此瞿公可向官兵答道:「他不是已经去自首了吗?我这儿有书信一封凭证。」
& && &国功写着,写到「江湖荡荡,恩泽济济」八字时,突而抬头,不好意思的问:「…泽字右边是个四字,它帽子底下是个幸字还是辛字?」瞿公又给惹得心一酸,眼红了,把他教过,道:「是个幸字。」国功听不清楚,道:「什么?…我说您老的一口“痰”派还真烂混了!」原来京戏大家谭鑫培,人称老生「谭派」、「谭腔」祖师爷,文武都来,扬名于同治、光绪年间,乃「同光十三绝」之一,直跨朝到民国六年以七十岁谢世。他出于戏曲家门,父亲演老旦,绰号「叫天」,他则是「小叫天」,名声之大,不但是「无腔不学谭」,且还「家国兴亡谁管得,满城争说叫天儿」。不过说起他的死,跟军阀脱不了干系,据说北洋军阀为替广西军阀陆荣廷接风,请他唱堂会(到府唱戏之意),却是有强迫驻唱之意;他返家后郁郁寡欢,不久因病故去。…也因为他是个指针人物,后来上海有个小他四十一岁的后辈,艺名「盖叫天」。这盖叫天成为武生泰斗,本名张英杰倒没几人知道,反正当面要叫他盖五爷便是了。只可惜,盖五爷一身矫健,晚年却被红卫兵折磨得苦,胡子都拔了。……
& && &闲话扯远,话回这厢,却说那瞿公曾教王国功念书识字,颇有情份,殊不知生死契阔之际,又经国功这么一问,自更伤怀起来。国功取笑他发音不准,然瞿公这老烟枪虽说喉头朽得呼噜,此遭实是被国功弄得哽咽的结果。听他小子说他痰腔痰派,瞿公却有哭笑不得了,回骂道:「怎是我老嗓泡浊?你自个儿一夜枪声吃透,把你给整耳背了!」国功一笑:「倒是。」却又一挤眉催促道:「可到底是幸还是辛啊?」瞿公道:「幸福的幸!」国功覆颂:「辛苦的辛?」瞿公没好气:「你是哪一省的蛮子,还是我是哪一省的腔头啊?」国功笑道:「逗你来着,“幸”好听得不“辛”苦。…唷!我说的不是听牌啊!呵呵!」瞿公悲而笑开。
& && &说着国功低头把字来写,不禁又吐舌一笑:「有些字老忘。……」边写边喃喃道:「千幸万幸,辛苦了……个屁啊!嘻嘻。」信写完,国功道:「一会儿墨干了,您收好。」瞿公突然激情哭起:「你也好意啰唆了!心安理得我瞿某人怕了谁我这是?!」一扬手将纸拿起,凑上一碗烛火,竟是烧了。国功惊道:「你!……你干什么来!……」瞿公道:「都不必说了!你得上路正经。」国功只道自己言语轻浮,屁啊屁的,才惹得他老人家误认遭到埋怨而这般受激,一委屈嗓子都紧了:「瞿公!我言语冲撞,有口无心!」瞿公指门喝道:「小子你想多了!给我走了!」国功感动,唱个霹雳大喏,壮声道:「瞿公清德没齿不忘!瞿公自不必挂牵,我……自首后再来答谢!」国功心想至少要让库房外的亲眷家佣偷听到,也算保护瞿公。瞿公摇头哭骂道:「说不听吶你!……可此一去你千万别怨喽!…」国功给感染的啜泣:「我怨得了啥?只怕报恩是难。……」
& && &瞿公泪中赠他一笔可观的盘缠,略尽人事;国功想了想,收下了,又向他一拜告别。
& && &不巧的是,门一开一关,国功才步出瞿家,立刻几个兵拥上,原来是早有埋伏。国功被五花大绑前,身上的钱全被掏出,这些兵根本就知道他身怀巨款。门又一开一关,那带队军爷却从瞿家门内踏出,大摇大摆逛来国功跟前,指着国功啐道:「你心机也太多了!自首个屁!哭?没防着我一旁儿觑得你倒亲切!幸好瞿公灵光,把你的信烧了,省得你没完没了,骗督头你是自首不是亡命!你这奸泼皮子!」国功怒焰掀天,气得回身向瞿家破口痛骂:「姓瞿的!你可是面子里子全要了!」骂声竟震落一片屋瓦。
& && &又想不到的是,国功被带到老余头跟前踹倒在地,老余头骂了声:「妈拉个巴子!」便叫人扶起他。老余头笑说:「既然你是只虎,跟着我!」国功说:「我是武松;你封武松当差,武松不也闹你个三天两头、血溅鸳鸯楼!」说着蔑色道:「古有名训:“好男不当差”!」老余头说:「你以后吃啥?场子不都没了。」国功道:「吃虎肉。」老余头哈哈大笑,道:「就这么告诉你了!侍卫队摆你一个位子,三餐带夜宵,三节带加给,休假自个儿配,姑娘队上批,若还不满意,肏你妈个屄!」国功道:「我鸡巴不痒,令堂的尊屄我恕难奉陪,我就四个字——另请高明。」话音一落,四面拳脚也落,打骂声才闹开,一记莽雷飞灌而来,却闻老余头轰嗓大喝:「拽!——」这个字台湾注音发成「ㄓㄨㄞ」,在此乡域有「停止」、「住手」之意,士兵们立刻收定了。
& && &老余头哼笑一声,申训四方道:「我这儿是天坛——神祇赏光,不动刀枪!这儿可以供三牲,不可宰三牲,妈拉个巴子!都给我干净点!」士兵们乖乖站好。老余头歪着脖子瞅着国功,道:「好,中国很大,由你行走天下,可中国大你却蚂蚁小,绕了半天你还只原地跑。你先下去,明儿个教你打靶,后天教你开车。」国功无动于衷,高声道:「吃虎肉!」老余头一怔,又恼又笑道:「妈拉个巴子!你还惦记着武松啊!你走吧!想通了再回来!」老余头随即叫人替他松绑。
& && &国功想不到自己还能活,正想是不是该谢他一声,才想到场子不就是给他砸的,于是回身便走。老余头突又叫住他,道:「我说啊!放你走,瞿先生的事你就别往心眼里去了,你答应这件事。」国功道:「那么我若是不答应呢?」老余头笑道:「妈拉个巴子!那是你自家的事!」国功一怔。老余头一笑:「你要杀就杀去,瞿老头一条烂命,我他妈没闲情碍着你、护着他。可这是我地盘,你杀了人我派兵抓你是个法理。好歹你捅不捅他我知道一声,到时候杀完人你走出来,我的人也好在门口拿你归案。大家方便!」国功心想,我若杀了瞿公,又被你抓来纠缠可不见得好脱身了,可气不出难受啊,想了好一会儿才说:「……不杀了。」老余头说:「你杀他是对,不杀他更没错,摆力气在杀鬼子头上才是个计较劲儿。妈拉个巴子!就凭你薄薄一层虎皮、牛角尖子、豆腐脑儿也出来混!好去吧你这个妈拉个巴子!」他被骂得浑身燥痒,却答不上话,旋而退出。
& && &捡回一命的他,可说是受了刺激,也可说是彻然体悟,年纪轻轻竟油然兴起脱却凡尘、归甲荷田之念,便回乡下养伤去也。
& && &回到老家,锄头不欠,地倒有限,一家子小田地里热闹半天,搞到最后谁都分不满一碗饭;俗话说:「人多好种田,人少好过年。」就是这个道理。但一家人也算清贫相持,毕竟总还是一家人。国功在家乡待了将近一年,没事拿起这本拾获的手抄牌谱翻看,竟看上瘾,还真是耕读生活哩。这本「咸丰迷局谱」乃清朝咸丰年间的一本麻将参考书,作者自称「孟义场」,无论是不是化名,总之肯定是麻将同道中人,且还是有心人了。然而,啃书怎能当饭吃,王国功边耕、边读、边把伤养好后,想想还得往外发展才生活着边,正好「七七」打响,救国风潮炽烈,汉奸不算,全国大人小子通通嚷着杀鬼子,听说老余头还鸣金擂鼓、请缨出省啦,「妈的!连军阀都抗日、国共也合作了,我还杵在这儿〝单吊〞什么?!」、「我这可是重出江湖,出世入世恰生生来去自如!」脑充血就当兵去了。
& && &王国功年少时在城里场里打滚,心定不下来,没想讨老婆。回乡后因是负伤之人,龙体恕难腾浪,也没人愿意把姑娘嫁他。当兵那年他约莫二十一岁,在当年算是「晚婚族」;抗战一打就是八年,紧接着连续剧一般的国共开打,王国功还是没空抱老婆、没人打洗脚水,俨然已成「不婚族」了。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 1:55:31编辑过]
最具影响力军事论坛-超级大本营军事论坛欢迎你!超然物外,有容乃大。
话回一九四八。这时的王国功早已得了王国师的浑号,也算是十一年行伍,士官长他养威养望、养心养牌之果哩。
& && &也就是在一九四八,王国师所属的十二兵团业已被团团围住,对手是简称中野,也就是由中国共产党的刘伯承和邓小平所联合领导的中原野战军。刘伯承的造型和曹操的大将军夏侯惇一样勾魂涮魄,都是独眼龙,邓小平的机敏勇气则恰比春秋名相小钢炮晏婴。
& && & 确定咬住十二兵团后,中野司令部当务之急是标出阻击阵地方位,只待命令一下,士兵们铲子一落,即放手整顿包围圈工事。双方和时间赛跑,十二兵团拖着中野跑,跑不出去成了被咬;他们亟思冲出这片鬼地方,白天机械化部队横冲直撞、发扬火力,入夜后却停下了。怎的?只因淮海平原河川密凿如鹰爪撩过,暗洼子则多到如一个师的胖鼠蹦过野原,一步一脚印,每个印子都成一个水坑,摸黑中只一打眼,车轮就轮空摔个大马趴,坦克与炮车风流无用。
& && & 夜里,难道是默契,解放军也停止攻击。然而寂静的可怕。……寂静中,看不到的对面,依稀传来十字镐深掘战壕的碰撞声响。不!这声音还远着、听不着,不过是战士们自己深掘心土的回音。……倒别笑话他们神经质,看官不知,后来在战争末期,前方表土下,他们真的听见敌人们边挖战壕边哈拉,证明他们的听力并非——空「穴」来风哩!…呵呵!……
& && & 一一O师所在的这一侧,正位于十二兵团最前线,但是师部和所属的三二八团尚在此前线中的后方。有人夜里还不睡,蹲在一堵残垣下,干嘛?只见士官长王国师和几个老兵将就蹲着打起纸麻将。挺认真、挺热闹,闲着也闲着,总比临危惶乱来得好。然又闻干声连连、哀鸿遍野,又怎的?自是弟兄们惨遭国师横扫,输得一如往昔——用我们这儿的闽南话来讲,就是个个「脱裤卵」,意思是连裤子也输得脱给对方,而露出那玩意儿了。说来以前的人穷,哪来的内裤巩固最后一道防线。…当然这字眼在此只是形容大家惨败的狼狈与丧气,若说军人真没裤子那怎还当军人,如此三行四进(这是步兵的战技名词)也太遭罪了,那王国师岂不被办军法才应该。呵!话还没完呢!看官你说接下来发生啥美事,却说纸麻将无声不来劲儿,机会难逢,桌子一摆,王国师竟是——〝砌砖头〞活动手腕,淅沥沥洗过袖尘;如此斗胆恬淡,他竟还油嘴滑舌的告诉师长:「这不叫忙里偷闲,叫做闲里偷忙!」师长叫做廖运周,竟没生气,笑而应曰:「你嘴不闲,可也拦不住我——一摸三!」说着手一扬落,牌应声一亮——胡了!嘿!看官你说这是什么谱,前线中、死线中打牌也就罢了,你说怎部队上下都乱了套,或说怎都这么从容飞扬的板眼韵致,且又这小小的基层连队士官长,怎能跟贵为师长的大官闹成一气?……看官,战场中的临危反应,本就见仁见智,得视当下情况而论定是非,甚至有时胜负只是运气或命定,是非难论,亦无涉是非。至于王国师何能英名不挡,上达天听,后头自有交代。又廖运周这名奇将有啥本领,亦属后话。
& && &话先说一一O师部瞒着上级打牌,八圈下来,被国师痛宰猛削,至于师长,牌技虽不及国师,倒也有上乘功力,也是赢家。散局后王国师坐吉普车离去,行间闭目假寐,低喃喃的哼着京剧诸葛亮借东风的段子,驾驶兵伴着这旋律,在漆暗的大地上一路写意的驶着。……
& && &回到连队上,弟兄们早已恭候多时,喧声抢问国师战果如何,国师蹙眉说:「若非有一把牌杠错,给师长有机可乘,就看我一人端锅、通吃三家啰!师长牌技可不含糊,我太大意了。」弟兄们问他到底赢多少,他神秘兮兮,说:「不清楚。……」弟兄们说您老就别卖关子了,他抗议说:「我没法算啊!」说完把背回来的大麻袋口儿一开,金圆卷争相出笼,满地皆是。他朗声说:「你们帮我算算,算完回报后有赏!通通分了干净!」弟兄们欢声中一拥而上,争相摸算。
& && &排长走来,问道:「王国师你太大方了吧?世上竟然有不爱钱的人?」他笑说:「这些钱背在身上怎打仗?碍事儿!」排长笑说:「不过你就算身轻如燕,也难保飞得出这儿喔!……」他笑说:「我没说咱们闯出包围圈的机会大,只是不管走得了走不了,这个仗是跟咱们耗定了;一来是既想打出去,就不能不拼命,二来就怕八路卯起来也不要咱们投降了,得通通把我们这个冤家打光了才算数,所以咱们死定了也得拼命,好歹陪葬杀一个是一个、胡一把算一把,三来咱们就算〝有幸〞能成为俘虏,所谓『共产共妻』,妻咱们没有姑且不谈,这个产是共定了,你钱带得越多也就被掏得越多,这一舍不得,眼泪也就掏得多了。……再说就算没命了,死相是很重要的,身子上绑着背着一堆钞票死,做鬼的鬼样子未免好笑,这钞票也不知道能不能兑成地府票子。」排长又问:「那您老又何必叫弟兄算钱后向你回报数字呢?」他仍笑:「嘻!成就感嘛!」排长笑叹:「缺!」
& && &话到此间,场面越发混乱喧嚣,两人不约而同回身望着算钱抢钱的弟兄们,排长心中一叹,只因这笔钱就算带得走,那时期物价涨得比钱塘潮还厉害,不也是形同废纸花片儿随东流。国师捡过一张飞到脚边的钞票,笑说:「这张我留作纪念,兴许还存个有备无患,既可以卷烟草,又可以爽鼻子。」语毕离开,交代左右道:「吩咐下去,钱你抢归抢,就怕你吵咱睡一场!这当头还有啥比好吃好睡还爽快的事儿?」
& && &呼呼北风中,裹着厚呢子军大衣躺在战壕里,疲惫的国师明明身子想睡,脑子一时却睡不着,这也就是本文他首次出场的镜头——正是:
& && &「 真想睡罡风撞着两军阵
& && & 好生气国师杠错一张牌 」
& && &他这人对麻将认真得紧,不是小气师长自摸这把,只是惦记自己犯了错误,所以得好好研究检讨。待他想通自己失算在何处后,一颗心放下,两条腿一伸,剎时睡死过去,鼾声震动这一片无垠荒野,管他妈月亮几点和太阳交班。
& && &恰听得后世村野之谣:
& && &「 
& && &局里局外麻将楼
& && &国功会战老余头
& && &天下筵席无不散
& && &国师笑饮这一筹 」
& && &------------------------------
最具影响力军事论坛-超级大本营军事论坛欢迎你!超然物外,有容乃大。
麻将淮海----第一章 开胡 
& && &在正式说起这场淮海大会战之前,王国师如何从一介布衣小兵窜升到享有国师诡誉的士官长,其发迹经过十分精采,不得不谈。看官不如沏壶乌龙或香片、奶茶或咖啡,慢慢读将下去。
& && &﹡ ﹡ ﹡ ﹡ ﹡ ﹡ ﹡ ﹡
& && &却说自从误拾牌谱、耕读晨昏以来,王国功已成揽卷之人,早已不只是个把场的混混了。可以这么说,虽是一本麻将书,对他而言却是本奇书,至少它有好看这个功效。或许是浸淫书香日久——用书香形容麻将书或许不妥,但对他而言确实如此——,把场的流氓气被转化成一股斗士之气;也就是说邪气之中还搅和了正气,外加他天然的宝气,这邪、正、宝熔炉一气,最有威力无穷是也。
& && &浅山中,那是三月底、四月初的一个的大雾清早。大白的雾气好干净。这时辰
& && &的空气最爽鲜。这节气的草露最沁香。忍不住就爱乱写的干隆皇,题北宋名画「早
& && &春图」有一句:「春山早见气如蒸」,写这个状态,那就对了。只是,年头走到一九三八,地点是中国鲁南的台儿庄,就在这片岚烟含翠中,一切都显得不一样。所谓「台儿庄恶战」,此时此地、他奶奶的王五王六王七王八、王八八六十四蛋上演中。不是鱼死,就是网破,中国军人为了捍卫家园也好,为了力保小命也罢,K你一个山东大馒头,正与侵略者日本皇军杀得互成肉泥。那还真他妈惨。可不,对日本士兵而言,道理亦然;为了遂行天皇国诏也好,为了小命一条也罢,反正被国家做成了生鱼片,谁都得呛得辣绿,才好逼得你中国士兵难以入口、看了就怕。
& && &那句「一切都显得不一样」犹言在耳,对王国功而言却似乎「他妈的没啥两样」。这年的国功还只是个一一O师的二等兵,台儿庄战役的这个大雾透早,晨读的时间到了;天亮前才与日军打红了眼,稍有喘歇,现在他小子拿出了那本清代麻将专着「咸丰迷局谱」——孜孜K起。
& && &除了几个警戒士兵之外,其余的人战壕内都睡死了。目前他们只睡了一刻钟,但通通像是死尸一般的沉睡亘古。国功以一个老兵的屁股为枕,躺着看书。一边喃喃默念,一边欣赏工整挺秀的毛笔抄写。国功K得认真,哇靠!「胖、胖、胖、胖、胖!!!!!」机枪声大作,警戒士兵边扫射边血盆大口嚷道:「肏你妈屄又来了!」一剎那各战壕的人全活跳起来。国功被翻身而起的老兵一脚踢到脑袋,老兵向他喝了声:「肏!」国功附议笑呼:「真肏!」便不忙不徐将牌谱收入背包,扳机一拉,就这么重回战场。
& && &打退日军这一波攻势后,不知是梦醒或入梦,“外甥打灯笼”
& && &——照旧(舅),他摇头晃脑、之乎者也的继续吟读。读一行,算一行,一枝草,一点露。草露依然沁香。
& && &看官你说他怎还不累,只因机枪响前书中有段话,招得他突然觉得以前的领会有误,因此不忍释手,捧著书苦思不解。读了读,也终是累乏了。他浑然睡去,书打开着,摊落在胸口上。睡了二十分钟,没来由的悠醒过来,感觉像是睡了二十年,那还真是精神饱壮、气象一新。「老古人是有点名堂。」他重拾起书吟读与思索,似乎那个题目困扰了他二十年。雾仍浓着,一旅一旅的飘过眼前,吹化不开。游思间他瞥向四周,虽说视线不清,但也看出所以——都睡死了。像是一盒洋火洒出,一根根的火柴棒,零零落落,地上、坑儿里。当然,有些火柴棒已经烧过了,不再具有任何生命潜力。他倒也了然这战场上的生生死死,老兵告诉他:「小国功!这一行要干出气候,脑袋先挂在裤腰带上。干不成个气候也不打紧,反正你不早就死了。」国功掉过头来把书念过,「若说我今日参不透这道“重张叠翠”之“直指花心转张法轮”,人却死了,那他妈我遗憾不遗憾?……缺!我说也没啥遗憾,只因我死都死了,哪还知道遗憾不遗憾。是没死的人才为我遗憾。活着的人才有难受哩!呵呵。」话虽如此,「可我现在没死啊!……那该怎么办?…除了破它这个遗憾,我还能怎么办。」摇头一笑,赶忙再看书。
& && &忽而,炮弹凌空而来,好不刺耳,「呵呵你个妹子!还怕我不知道你听牌了咧!」他阖上书,只闻轰天彻地,炮弹掀得尘飞石射,把雾都给蛇吞象了。没等烟硝散去,日军开始在炮兵掩护下冲锋了。……
& && &四面八方好不热闹,国功一边瞄准射击,耳边军官和班长不断指挥吆喝,士兵们(包括他自己)应答着。不仅是南腔北调的问题,总之这个当口,他实际上听不清大伙儿怒气的字句,那全是凭训练和感觉乱呼喊回去;足以理解对方的意旨就是了。国功迎面射死三名日军,在云雾中他这子弹可不飘邈。但日军尖声怪叫、前仆后继,白茫茫中透出了的,已有一个连不要命抢上来,「呦?不就是冲牌嘛!」一笑间,却是惊破耳膜,忽闻班长一声号令:「大刀队!——」国功瞬间气血全开、火眼金睛,随四衆野嗓清颂:
& && &「斩断倭寇!!唯我大刀!!」
& && &好家伙,看官您等这大刀队也等够久了。却说这八字的头一句是把背刀反过,第二句一了大刀就得亮出,可国功倏的背刀卸下,呵!却摸不着,这才想起给半夜间那个回合使断了,国功舌头打结:「斩断……」就唱和不下去,一凛间一个反射动作:「肏!〝海底捞〞!」正巧合韵赶上「唯我大刀」,不但鱼目混珠没坏了团队精神,只见他手顺势往腰际探去,拔出刺刀,枪管子卡鎨清铁一脆,跳出战嚎,来人就刺,边打边嘶,发疯似的斜劈横扫、回砍侧扎、刀子拔出是枪托甩去、白刀进红刀出、红刀出再红刀进。……
& && &「锵、锵、锵、锵、锵!」、「肏、肏、肏、肏、肏!」那不就是:
& && &「 
& && &烽火嫣红濡麻将
& && &嚣张炮弹也伴游
& && &相传西北大刀队
& && &国师打混好烂熟 」
& && &﹡ ﹡ ﹡ ﹡ ﹡ ﹡ ﹡ ﹡
& && &日头渐暖。草鞋很薄,地踩来是热的,可这是给炮弹加温过的。好那么多柱青烟、浓烟还冒着。至于其它,经过一场肉搏战后,暂时不顾盼这片血海尸山,人顿时轻松不少。
& && &哈!且慢,只见王国功觉得自己未免太轻松了,「呀!」他猛然意识到什么,急忙背包反过,果见背包破出一道口子,里头的杂七杂八全散光,也包括那本牌谱。「要老命了!」他急得来回在战场上奔跑寻找。终于,草丛中一具日军尸体,僵硬的手臂夹住一把长枪,长枪的刺刀上坐着一本书,正是牌谱。一个小兄弟啧啧惊呼:「嘿!可不是了!鬼子朝你背后刺来,要不正好着了牌谱,只差小半吋就要你老命了!」王国功小心翼翼的从刺刀上取下牌谱,向尸体笑道:「小鬼子抢我书干啥?你也知道这书好看啊!难怪你们打仗是有脑子。」说完腿一软,坐倒在地,才晓得不知何时大腿中了一记冷枪。
& && &当医护兵紧急帮他开刀取弹时,因医药箱被炮弹打烂了,竟没麻醉剂可上,手术中的王国功却仍翻阅牌谱,口中喃喃自语,竟如此没完没了:「…『牌、搭、型、局,层次分明,麻将四进也,所以穿堂入室,先有层次分明,方能层出不穷,立飞檐斗拱,出北冥昆仑,无我无穷是也。前三者为实,后者为虚;前三者有理路,后者有理路无章法,哭笑不得,是哭亦笑,亦非哭非笑,即然哭笑不得乃不得哭笑。哭笑一念间,不若哭笑两头包,悲欣海涵,盖世无敌,海涵悲欣,盖敌无世。举世于天涯,举天涯于世,然后天涯世界皆不举,亦举天涯世界然也。如飞精临女,是为失,然失方得亢潮之乐,失力亦快活也。贤芳欣喜,世界欣喜,是一局也;独沾沾自喜,得世界海涵或海涵世界,有容有藐,亦是一局也。牌、搭、型、局,牌张、牌搭、牌型、牌局然也。收颔待施,牌如鹤相水;疾羽惊波,搭如鹤吻虾;破水喙出,型如鹤展翅;天喙叼翔,局如水相鹤。麻将四进,四进士侍于南北东西,立足于中,局次演发,臻色太白,有中发白,方有六合欢。进落、层次、檐拱、海山、理路、章法、哭笑、海涵、无敌、天涯、世界、失得、雌雄、容藐、羽鹤、科举、三元、四方、六合,形诸灿然,奔放如此,若见嫌絮叨,是误蹈也,是悟道也』。……
& && &啊!弹头这么大啊!呵呵!……」如此这般,这样那样,弟兄们看傻了,不得不折服:「人说关云长刮骨疗毒一心只下棋,只道是传说,今儿还真开了眼界哩!」
& && &台儿庄大捷使王国功连跳两级升为班长。时任团长的廖运周举行有功战士受阶仪式时,亲手为子弟兵致阶,自也帮国功配戴下士领章。王国功第一次这么近距离面对团长,还挺乐的。
& && &说起这位廖团长,人称「顽固金刚」,打仗时很能挺,意志坚决得凶;乍看其貌不扬,干干瘦瘦,骷髅大眼配上则活像鸦片鬼,其实却是精瘦灵巧、反应捷给,眼神稍稍一亮就看破对手,一瞟带过也已成竹在胸;虽说人中略鼓而不短,嘴唇算厚却紧闭,一脸怪相,却恰恰是破军、七杀爆发型的三两三人物。
& && &廖运周为人细心周到,就拿有功战士受阶一事来说,他要求下级单位提报有功战士的呈文时,呈文须附上对这群战士的几句白话式颂词,以让他在会场上向全团宣表。这种看重基层兵卒的打气动作,流露出自然体贴,也难怪全团士气高亢、立功争先。王国功的颂词是连长写的,廖运周这么吟赞道:「第二连下士王国功,能沉着,听到子弹炮弹都不怕;打仗疯,肉搏杀鬼十三名;勇气过人,没上麻药开刀却没叫一声疼,足以为表率。」
& && &值得补充的是,王国功连上所以有班长缺,只因四分之三的班长打挂了。老兵也剩不多,全连清点后官、士、兵共十六员。
& && &第二连获颁「赵子龙连」。
& && &人世间很多巧合,这场战役老余头的部队也参加了。国功听廖运周训话时,廖提到本师曾与友军协同作战,那位友军师长正是老余头(抗战后这老混仙受中央册封,搅和到师长一职)。廖讲演道:「这场战役牺牲很大,是用鲜血换来的胜利。友军余师长壮烈成仁;他率全师走过五个省,期间两度打劫中央粮仓,被委员长记大过,赶来台儿庄后,他插入台儿庄西北的獐山阵地,掩护我师运动,不幸反身陷重围,孤军浴血三昼夜,连侍卫队和伙夫班都拉上火线。在战争的最后一刻,余师长和仅剩的侍卫队坚守到底;余师长负伤不退,身中六弹;第六弹是来自他手枪中的最后一颗子弹,打在太阳穴上。余师长殉国后,侍卫队持续战斗,阵地被攻破前,小队人马突围而出,其余走不了的伤员便以手榴弹互炸、以刺刀互扎,无人生还。我们要感谢这支……」国功几乎难以置信。
& && &后来经过打听,老余头在獐山有临时牌位,国功特地告假前去磕头,放声大哭,一直哭累到睡着打呼,不知被卫兵还是谁从后一拍「哭得倒是虎虎生风,家睡去吧!」猛的醒过,才起身大步离去。
& && &此后,国功一生就没哭过了。
最具影响力军事论坛-超级大本营军事论坛欢迎你!超然物外,有容乃大。
人有情,战火无情,一烧就是八个年头。军歌声中,草鞋编不完,双腿走成铁,深山越深,湖海越海,细雨糜烂,阴风栗雹,艳日当头,大雪成阵,无梅止渴,无革裹尸。……不然不然,路还远着,空谷军号,山头旗语,小河行浴,瀑布灌顶,却只梦蚊蚋挠响,走兽吹鸣,还着了你附体鬼魅,降头瘴疠。好说好说,都顺走你棘花招呼,长草伺候,也仍作你个夜行晓宿,百尺竿头,则浑然疮疤刺绣,春风桃花,一去你打草驱蛇,来把你夜晓通踏,就成了功过胜败,八圈四阙,成就了披星戴月,霜白一片。……就着么王国功随一一O师打到武昌、南昌,打到鄂北、豫西,国民政府的首都也一陪再陪,从南京迁家武汉,从武汉转进重庆。王国功不过赔了青春,八年的战祸却赔了千万人的性命。沦陷区居民看他日本人脸色、看自己母姐妻小被胁迫沦为慰安妇;前线永远火线,东西南北四季风煽火联机、成网;大后方则受日本飞机狂轰烂炸,光是重庆防空洞就闷死几千人,有人还说是一万人,还说是两万人,统计数字不掺水也掺苦。这么说起来,王国功他们能有机会和鬼子你死我活,总比沦陷区和大后方淋漓痛快了。
& && &走过古老山水的八年,他的生命像幅滚动条水墨,越开越广,越卷越长而不尽。也曾经,他在行军醒寐间因一朵土石间的奇菊或小花而震撼,或欣喜;也曾经,雨水在他脸上清新着,晓星小鸟,早霞晚霞,叫他越走越带劲儿。当然,还少不了那一百零一本的「咸丰迷局谱」。美学家朱光潜有名的小册子「谈美」是在抗战时写成,既然如此,王国功翻翻牌谱,或打打纸麻将度日,自也是美的玩味了。或许,他这个平凡的小人物无法以太多的抒情和缜密的推敲来说出「美」的概念,但他的存在,不就是那么的充沛与尽兴。
& && &山不转路转,路、山轮转、齐转个五鬼搬运、乾坤挪移,疲此不乐、乐死不疲,舒酥间一个懒腰转过来,也是吉星入位,他小子命该发迹,一九四五年的一场遭遇,他升上了士官长。
& && &﹡ ﹡ ﹡ ﹡ ﹡ ﹡ ﹡ ﹡
& && & 话说一九四五年一一O师来到河南省山区的关隘重镇——西峡口,与日军放对厮杀、放屁乱咬。这一役双方为争夺西峡口几进几出,僵持不下,从三月打到五月,敌我都习惯每日夜狂打,却忘记西峡口究竟在谁手里。眼看豫西山地被战火烧出一串大洞、烧平几座山脊而使军事地图重新画过几张,日军忍气、忍尿还擂战鼓,忍者们膀胱快忍爆掉,国军将领们则急得快尿失禁了。大家心里有数,这个口子一旦给日军突破,日军将趁势直指四川盆地,那么重庆这个陪都再迁也只有往青康藏高原去,根本也就不用玩了。这是个存亡之秋,必须再抖擞一次,把战果做个交割。
& && &就在这一日,「顽固金刚」廖运周——此时已从团长升为一一O师师长——通令全师加菜,猪肉、白酒抬上来,只待全师享用之后,午休半小时,随即出发,预计行军八小时后投入大战。廖运周的上司特地从军部过来给他打气,这名军长姓吴名绍周,台儿庄时代他是一一O师副师长,后升师长而至八十五军军长;长得硕壮,性子实在,带兵、做官粗里粗气中有醇厚韵致。他赋予起家部队一一O师攸关甚大的突击任务,这个师自是八十五军的王牌师。
& && &午饭后,吴廖二人闲步来至林间。
& && &「家里都好吗?」吴绍周问。
& && &「耶,都好。」廖答。
& && &「你公子还犯喘吗?」
& && &「好多了,您介绍的大夫好,中药还是灵验。」廖道:「他这个是遗传病,只作祟到小犯,没成大患,就算治疗成功了。他现在除非做错了事怕挨骂、闹紧张,才发哮喘。也算是磨练他沉稳对付世道了。」
& && &「那不能这么说,只是个孩子。」吴道:「中药得长期服用,只要你夫人按时盯着他吃,准有效。」
& && &吴问过廖每个家人,廖简短答过,答儿子的病倒是最多话。
& && &「有我在,这个仗你只管冲锋。」吴拍拍他肩,叫他无须有后顾之忧。
& && &「谢谢军长,」廖笑道:「有我在,这个仗你只管庆功。」
& && &吴呵呵大笑,按他肩道:
& && &「好!」他是个戏迷,这一声却不显宏亮,而是用心肯定。
& && &蝉鸣大响,却有午后宁静。
& && &「听说啊,」吴绍周想起什么,愉快的说:「北京西直门有个人养了只九官鸟还是鹦鹉来着,这只鸟会肏人,满口粗话,主人专骂鬼子的粗话牠也学了。鬼子来了之后,主人把鸟放了。你说怎的,怕牠成天肏鬼子,惹祸。从此后,听说那鸟儿自由在在、飞来飞去的有见鬼子、没见鬼子都肏鬼子一顿骂。鬼子羞愤,打牠不着,没辄。呵呵呵……。这鸟儿唉!也绝,飞出家门没再回来过,听说上另一头的东直门去了,那肏鬼子的鸟事儿实都是街坊传的,主人倒没亲眼瞧见、亲耳听闻过。大家都说那鸟儿是不给主人添麻烦,怕一回去就罪证确凿,给日本宪兵抓主人出气。东直门的人也妙,家家在窗台子上放些鸟饲料、青菜、包榖什么的,牠这鸟儿就轮流吃喝几条胡同,没事儿肏鬼子灰鬼子面皮,逗大伙儿乐。主人好奇,倒是去了两趟东直门,运气不好没见着牠,不过听街坊上说真有此鸟,也真有那肏鬼子的鸟事儿,大伙儿说你来之前牠才飞过我家,你看这枚鸟大便不就是牠拉的吗?八成是飞去哪儿的花园子耍去啰。呵呵!……绝。这事儿我在情报单位的朋友派人查去了,打算查仔细了登报,最好是能拍到那鸟儿的鸟照片。」
& && &「鸟通人性。」廖运周道:「这主人放了鸟,是给牠自由,而自由的牠回向给主人自由,也给了东直门的自由。虽说可惜主人没亲自见闻,但更该心满意足;看不到,但是知道,这是鸟儿和他有灵契相通。这是侠鸟!义鸟!」
& && &「确实!」吴绍周比出大拇指赞道。「这应该叫做“什么鸟玩什么人”。呵!」
& && &事情来喽!……两人这般聊着,闲话科诨,漫谈军情,信步走入林间深处而不觉。五月上旬的仲夏时节,绿荫深浅,草木灿香,除了几束阳光洒洒穿入,四下无人,…却一眼撞见正读牌谱的王国功。……
& && &「怎么不去睡午觉?」
& && &吴绍周一句话惊得王国功赶紧阖书敬礼:
& && &「军长好!师长好!…」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单独和这么大的官照面,说没半点紧张是假的。虽说廖运周曾表扬他,但当时在场的是一大票人,再说也是七年前的事,廖现在可是端坐太师椅、招摇一颗星了。至于老师长吴绍周,也只曾一度遥望他训话的宽胖影子,两颗星一挂,更是千年照会一次哩!
& && &廖运周记忆过人,认得出王国功,赶在吴绍周前先纠正他,免得国功应答得不灵光,一一O师也跟着丢脸。他倒也没摆官威数落他,只是催令道:
& && &「王班长,午休只有三十分钟,赶紧回去睡觉好出任务。」
& && &「是!」国功正要走,吴绍周已经问了:
& && &「看书啊!看什么书?」
& && &「报告军长,是一本研究麻将术数的书——『咸丰迷局谱』。」
& && &廖运周颇为好奇,因为自己没事也开「四健会」。然而吴绍周却是一把火烧上来,痛斥道:
& && &「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打牌?你是哪个单位的?」
& && &「报…报告军长,一一O师三…」话没完吴绍周截断道:
& && &「废话!我当然知道你是一一O师的,这一带全是你们师的,其它两个师在另一头哩!你要不要说你是八十五军的?废话嘛!」
& && &廖运周一旁圆场:
& && &「这个士官是我以前团里『赵子龙连』的,打仗很拼,台儿庄打肉搏手刃十三个鬼子。」
& && &吴绍周一听,气消一半,敬意填上,便只向国功啰唆几句以为打发:
& && &「咳!有你的,可仗还没打完呢!你别太掉以轻心,麻将不是个玩意儿,走人啦!」
& && &「报告军长!——」这一声可宏亮,你说怎的,只因国功爱牌如痴如恭,对麻将充满膜拜之情,军长的那句「麻将不是个玩意儿」引得他颇为感冒,虽万万不得发火,但忍不住有话要说:「没人有空陪我打牌,读这书只是我自己的嗜好。我不会写书,可我知道它是本好书,就如同我没法像孔子一样写得出论语,可至少我知道论语值得看!」
& && &吴绍周一愣,仰天大笑:
& && &「论语可不是孔子写的啊!哈!……」
& && &廖运周摇头苦笑。
& && &国功脸一红,说:
& && &「那…那孔子他老人家也应该读,因为听说这是一本好书。」
& && &吴又笑:
& && &「论语这本书出生时,孔子早就死了。孔子和弟子们的谈话录是在孔子死后,由他的弟子和再传弟子整理出来,才有后世所谓的论语。」
& && &国功窘然一笑:
& && &「我懂了,原来是他的徒子徒孙搞的。」说完想了想,稍停片刻,又说:「不过无论如何,冥冥中咱们中国注定会有这本书就是了。我的意思是说,既然这本书里有孔子讲的话,咱们就得懂它,如果不懂它,它是不是叫论语、啥时才叫做论语,就算搞清楚也提着猪头找不着庙门。」
& && &「哼!」吴绍周嫌他贫嘴。廖运周正要海扁国功不受教,才说个「你…」字却被吴绍周摆手示意停话。吴向国功道:
& && &「好你一个『冥冥中』,你倒是给我说个书评,冥冥中这中日两国,注定是孰胜孰败?老师长我绝不拿军法办你,你但说无妨!」吴特别还加强语气。
& && &廖心中好笑,心想无论中国或胜或败,你这问题谁敢答中国败,不过是被天兵惹烦又无计可施,只好转移话题找台阶下,然后大家一起呼个口号了结对话。
& && &「报告军长!」国功接过军长的题目,说道:「鬼子气数已尽,嘴不够大还想吃中国、胃不够大还想撑老美,中国不必和盟军抬轿子就可以正大光明给他颜色瞧!」
& && &「抬轿子」是联手作弊之意,吴廖二人听他用麻将术语,不禁被他逗笑。吴兴致一来,接着问:
& && &「那么你看看西峡口的胜算如何?西峡口如果被鬼子夺去,重庆头上横了把刀子,中国顶不住,端靠老美那厢也远水难援。很可能鬼子打不过老美是一回事,中国却给亡了,到时候老美登不登陆中国可难讲得很;就算登陆,鬼子靠吃中国老本和老美耗,老美想彻底收拾鬼子也得拖拖拉拉。最后中国好容易活过来,以老美的居心,不控制中国他势必不痛快;苏俄再来干涉,中国又被瓜分,也还是站不起来。……我们的责任很大的,国家要站起来终究得靠自己,西峡口顶不顶得住是个关键,鬼子的困兽之斗凶得很,垂死的老虎最伤人,就怕中国成了老虎死前的祭品。」
& && &国功不知是不识好歹,还是少了根筋,竟向军长以一段数来宝唱道:
& && &「所以啰!军长您来听我表一表,说起军长您适前补了句『但说无妨,绝不拿军法将我拷』,是因为怕我不敢说中国打赢鬼子的机率可真小;军长为什么怕我不敢说这机率茫茫渺,不过是因为自己先对抗战信心没多少,所以也才猜我有这想法真巧也真不巧;军长的大脑又不是我大脑
& && &,为什么倒先猜我大脑这般绞来你最了,因为这么想来的确两个现大洋是还有找,所以您觉得您算得还真是算多算少恰好心里有数瞎子吃水饺;为什么您既然知道我是这么算来还不停的想要问我吵,因为您自个儿不敢说出口来就怕把舌咬,所以希望干脆由我帮您说出口来放出笼中鸟,结果您心里才痛痛快快像洗澡,面子也大保国来把国保,都说是里外兼顾,——军长真是样样好、样样屌!」
& && &看官有知,「大保国」乃一折京剧,讲的是文臣武官救国除贼的故事。
& && &却说一旁的廖运周丈二金刚摸不着半个脑,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喷口大骂:「你好大的狗胆!敢暴言犯上!!」
& && &吴绍周早就气得脸一阵阵红白,醒狮浑吼:「抗战必胜!!不做亡国奴!!——我有信心!…没…没信心的是你!——」
& && &「嘻嘻!」国功一副死样子,用指头掏掏耳,确定耳膜还在后,陪笑道:「军长息怒,师长好说,只是开个玩笑刁军长一拐子。其实军长之所以要我但说无妨,纯粹是恢弘气量,给我自由发挥之意。怎知军长非但光火被误解,还因为进入我的『因为』而更加恼怒;恼怒是因为甩不开,甩不开是因为想从我的话破解,既想从我的话破解,也就因为钻进我的『因为』而更甩不开!所以也才着了我的『所以』,结果才一时有了投降日本的『结果』啰!……」
& && &「…你的意思是……」吴绍周缓过情绪后,觉得他话有玄机。
& && &廖运周沉吟间点了点头,向国功说:
& && &「你这个叫做逻辑推鬼论,这个道理我们知道。」
& && &吴附和说:
& && &「没错,你的意思到底是什么?莫非西峡口跟这个……」
& && &「正是!」国功说:「军长师长明鉴——为什么咱们要和鬼子抢西峡口?……已经几进几出了,分明是谁也永远守不住,为什么要跟着他的板眼走,徒钻这个热闹呢?…虽说打鼓佬的点子不能不听(看官,打鼓佬是京剧文武场的司鼓,相当于乐团指挥。打鼓佬敲落的节奏也就是「点子」),呵!可咱家就算不是个是角儿,多翻一个筋斗、多转五个旋子,他锣鼓点儿还得跟下去哩!……」说完看看他二人的反应。
& && &「继续!」吴示意说下去。
& && &廖告诉国功:「但说无妨。」
& && &此话一出,三人一愣,相视大笑。
& && &随后国功明白一表:
& && &「牌谱有云:『先听牌者先亡矣。』就让鬼子先占西峡口吧!我们退出来,在周边大力整顿、强力包围,钳得他头皮发麻、血压增高,听牌的人着急,只图最后一摸来结束战斗,就不得不保持牌型,这一走不出西峡口,又舍不得撤,正好给我们机会大方吃牌、暗地进张!他来一个是吃一个、咱摸两个就兜一双!——」
& && &吴绍周大彻大悟:
& && &「这招高!好一招『宾主易位』!」
& && &国师一笑:
& && &「这就对了!」续补充道:「鬼子目前是和时间赛跑,唯有速拿下重庆才有机会翻身,只能赢不能输!我们则不一定要赢,只要顶住,拖个臭庄就让他够呛,所以他是不能赢就算输,我们则是没有输就算赢,咱们根本不胡就算了,搞个恶碰就坏了他的局。」
& && &廖运周也乐:
& && &「『千金难买下家碰』!」
& && &国师应道:
& && &「这就叫『出其不意,自干下家,逆其道而行。』牌谱又云:『家有上下之分,局无先后之理;家乃起而次第,局乃循而周转;局生而家灭,倏倏次第易主,故下家腾为上家,上家落为下家;易主次第频频,故各家均为三家之上,亦为三家之下。』谈到变用之术,牌谱诗曰:『局生家灭有天时,面面俱到谁吃亏;若要天时人不知,除非恶碰己莫为。』正是此意。」
& && &吴看他自语喃喃,不禁好笑此人痴牌过度,倒是廖对他的牌经笑归笑,响应了一句:
& && &「是有点意思。……」
& && &此人有拾荒奇叟之神能,廖运周向对农工黎民心怀厚爱(军人绝大多数出身社会底层),这一刻更对这群阶级感到敬意。其实廖运周悟性可高呢,之前才听到「先听牌者先亡矣」,就已通达国师之意,惊得两眼炯光,一时无语。廖不禁又打量国师一眼,心道:「这个丘八太不简单。…」看官你问丘八是啥,这是个旧时代的称呼,丘和八合起来不就是个「兵」字吗?
& && &有道是〝把脉的一把好手段,好方子开出定心丸〞,吴绍周听从国功计谋,军队拉出来,以恶碰般的攻击式防守,果真把日军圈得七荤八素,日军越急出西峡口,越是死伤不计其数,火力完全被压制后,还得疑神疑鬼西峡口随时被夺走。西峡口成为一个袋子,日军越投入兵力,袋子一满越被绞住袋口痛打。吴廖联手表现精采,蒋介石亲书墨宝:
& && &「 过关斩将且搬八十五军旗号
& && &横刀立马就选一一O师兵符 」
& && &却说西峡口这厢推进不力,使日军不得不在湘西另辟战场,结果还是碰了钉子,大败雪峰山。回溯抗战八年以来,我军打过几个漂亮的大仗,但总的来说,大和民族确实够呛,其军攻势凌厉、调度灵活,中国半壁江山已被席卷;我军在训练装备远逊对手的劣势下,完全凭舍我其谁、前仆后继的勇气与意志力浴血迎战,有人比喻这是「重量级拳师与轻量级拳师的比赛」,恰当不过。直到一九四四年冬,我军在贵州化危机为转机,配合一九四五年豫西西峡口和鄂北老河口全力阻杀,湘西再一打响,从而开始一连串的乘胜追击,这厢广西光复,那厢华北共产党大肆追打日军,远赴国外作战的的缅北远征军也和滇西远征军于一月会师后丰收累累;海风带来好消息,太平洋美军逐岛跃进,日本全亚洲崩盘。就在这时,美国分别在八月六日和九日向日本丢下原子弹,八月十五日,天皇宣布投降,二战结束。
& && &西峡口一役,王国功轰动八十五军,没等吴绍周说,廖运周便将国功升为士官长,以答谢他的林中牌谏。廖在师庆功宴上特地邀来国功,廖举杯赞道:「王国功真乃镇军之宝,我师之光。」吴是列席长官,站起领头大力拍掌,此后「国师」一号不胫而走。吴对这位绰号王国师的士官长很礼遇,特别交代参谋,军部若办军事讲习,必得叫国师来受训听课,颇有栽培之意。吴的观念是你军事的基本修养要有,否则你的林中牌谏只是瞎猫撞上死耗子。只不过国师听课常睡着,偶尔开小差的事也有,有时还借故推托不来报到。久了之后,军长很忙,也不可能盯这种小事。西峡口的第二年,吴巡察基层连队时遇上国师,给了他胸膛几拳,笑骂道:「看到你才想起来,参谋部说你很混啊,你还真是扶不起的阿斗。」国师唯唯诺诺:「是、是、是。……」
& && &然而,廖运周对国师的〝拉夫〞,那才值得一提哩。廖本来就爱打牌,赏识国师之余,三不五时便叫此人来师部雀战,牌桌笑闹打屁,两人混得熟烂,一直到国共内战仍悠游于倥偬中。廖只可惜自己在台儿庄不知此人除上刺刀外还有别的本事,一次遇上国师当年的连长时提到国师,该军官道:「喝!报告师长,你不知道他可神呢!他开刀的时候还一边看麻将书哩!」廖惊笑问道:「呵!…还有这等事?……」说着想着却又检讨起:「…你怎不早说?不是还叫你们在呈文上写颂词吗?」军官嚅嚅道:「…报告师长,…本来是想写在颂词上,但是怕念出来…不登大雅。……」廖啼笑皆非的唉唷一声,重重叹了一口气,道:「差点错过个人物了!……」
& && &自从交上王国师这个损友之后,廖运周对麻将的兴趣更上一层楼;提到麻将,两眼发亮。确实而扎实的现象是,疯魔的麻将人都一肚子牌经,廖自也不免俗,光是一副牌的打法可和国师谈到熄灯号;从一副牌又扯到另一副牌,眼看又近起床号。国师并把珍藏的牌谱与师长分享,廖乐得嘿嘿笑,读得津津滋味,每每和国师谈牌经、论雀道,彼此批注争辩、互不相让,看得师部的参谋们忍俊不禁。
& && &透过对方,他们得到一个窗口,开阔了视野,开发了脑力。除了麻将,他们偶尔走盘象棋,廖运周并教导国师桥牌的打法、围棋的下法,国师一学就进入状况,杀得廖运周有点挂不上脸,训话道:「你小子刚学东西,走什么不三不四的偏锋啊!」国师赢了倒是卖面子:「报告师长,反正我以为这把都是输嘛!嘻嘻!“人急造反,狗急跳墙”,其实我只是个输不起的小赖子,全凭狗屎运。」廖教他新玩意儿、雅玩意儿,国师则教他旧玩意儿、土玩意儿,一次廖正要拨橘子吃,国师忙道:「等等!来一把!」廖道:「你急什么你!人没到齐就上桌?」国师道:「你橘子皮先别扒,咱们就赌它里头有几瓣!」廖笑:「嘿!你这个也来劲儿。」这一赌,廖赢了,每一瓣都挺大,赢就赢在一个不三不四的小瓣上。国师大骂:「我肏他妈橘子的妈!还多生一瓣小讨债鬼哩!」廖道:「耶!正是你肏橘子的妈,才生了这一瓣。」
& && &逍遥这般,王国师生平第一次沾到洋酒、吃到燕窝,就是拜廖运周之赐。国师本是村田子弟,虽有点才性,尚称不上全然是个老粗,但生活见闻上却活活是个老土,尽管混过县城,县城可也比不得省会、直辖市,且不管在啥城市他终究有其阶级局限,而今能交游达官、海味山珍,诚属三生有幸。廖只差把国师调来师部,不愿意这么做,是怕落人爱玩的口实;爱玩也得有个自制,「试想把你放在身边,我不每天命令你陪我打牌聊麻将才怪!呵呵!」廖这么向国师说。其实国师倒也谨守份际,从没要求调去师部,在连队上也从未仗势欺人,上上下下都好人缘哩。
& && &后人谈起此事,有一杂诗可为写照:
& && &「 晨风夕月话麻将
& && &同桌缘起西峡口
& && &遥想当年双龙抱
& && &吃不完就走着兜 」
& && &看官你问啥是「双龙抱」,此即十三张麻将中的一种满贯牌型。
& && &--------------------------------
最具影响力军事论坛-超级大本营军事论坛欢迎你!超然物外,有容乃大。
麻将淮海----第二章 暗杠 
& && &一一O师早期是冯玉祥西北军的班底。西北军有何来头,富有浪漫华采的大刀队产自西北军,广为人知的抗日英烈张自忠也是西北军,此外民族英雄张学良大无畏的兵谏蒋介石时,其拍挡杨虎城,也正是西北军。
& && &早在张、杨联手给蒋介石排头吃之前,冯玉祥就和蒋打过内战,不过那只是双方为争权夺利而挑起的战争,不值歌颂。随着这场内战的失败,冯玉祥逐渐失势,也所以他的大刀部队之一——察哈尔抗日同盟军,一九三三年孤军在塞外抗日,明知蒋介石不给奥援,甚至扯后腿,却始终逃不过被蒋收编的命运。一一O师即是来自察哈尔抗日同盟军,当时被称作第二师;第二师先是被编成国民党独立第四十六旅,之后以第二师为骨干,又集合了国民党和东北军部分兵员,才有一一O师的诞生。至于该师的军官,自然也被国民党汰换不少,经年累月下来,西北军的色彩慢慢褪却。……
& && &看官且先收拾起这股莫名的伤逝,这儿要说的是,尽管在一连串收编、整编、搅和下,套句师长廖运周在回忆文章中的话:「很多进步力量还是保存下来了。」这里指的不仅是反蒋,更有甚者,根本那就是亲共。也就是因为这几层因因果果、瓜瓜连连,到了抗战胜利、国共翻桌之后,看来亲共也省了;一九四六年春,在廖运周的接头下,中共地下工作人员进驻一一O师,目的十分明确——搞垮国民党。也巧,这支部队随同上级单位八十五军,一九四八年十月接获紧急命令,奉调新组成的十二兵团,粉墨登场,一步踏进徐蚌会战的舞台。徐蚌会战也就是中共所称的淮海战役,乃国共两军动员最庞巨的超级大决战。
& && &说到这儿明眼人就懂了,那廖运周没把国师调来师部,可不见得基于啥做官处世的原则,而是师部已成闲人止步的禁地。廖当然也曾试着吸收国师进共产党,不过据他观察国师孽毒极深,开口闭口「共产党是个屁!共产党搞禁赌妈的不成器!」这么一来就很难交心了。廖当然没露馅儿,国师哪知师长的来历。
& && &﹡ ﹡ ﹡ ﹡ ﹡ ﹡ ﹡ ﹡
最具影响力军事论坛-超级大本营军事论坛欢迎你!超然物外,有容乃大。
文章太长分几次贴完,不过也要看大家的反应了。。。。。。。。。。。。。
最具影响力军事论坛-超级大本营军事论坛欢迎你!超然物外,有容乃大。
且说获知被拨入十二兵团开往前线的剎那,廖只怕没忍笑到抽筋。当时他正和国师在牌桌上,另两家是国师的副团长和一个司令部参谋。国师边打牌边发表:「…那妞儿两腿一夹,小穴绞得我七昏八素,她喊声:『着!』我就泄底了。」副团长、参谋异口同声:「你也太快了呗!」国师道:「不是我本事不够,是她穴儿陶冶醇厚、游刃有余,不信你们试试去。下次我还点她,我和她练定了我是!」
& && &廖运周道:「她不是省油的灯,你也不是省“油”的屌。」众人喷笑,国师干笑不已。这位三二八团副团长是个反共份子,廖邀他雀战是为明白部队虚实。谈笑间这把牌给国师胡了个「一条龙、平胡、二五八将、清一色」,洗牌再打过,廖的副官杨振海就在这个当口来了。
& && &杨自是中共的人,他从战情室来报,逐字逐句把调动令报出。这一报,廖正摸到麻将牌的手先是打住,缓缓将牌带回一插,才悬疑了音调:「呀!……真要鸡飞狗跳了。……」说着抽牌舍出。副团长埋怨道:「千挑万选的,怎么搬救兵搬到这儿?」同桌参谋却是八路一伙,知道师长心计多,定不想让国师和副团长看出他惊喜,便赶忙附和道:「这个仗不好打啊!是往火坑跳。」不意廖运周却精神道:「是处于不利,但是宋公明三打祝家庄,打过了才分晓。」参谋同志一愣,头如捣蒜般猛点,心想还是师长高竿,你这是既让副团长、国师出去告诉大家你和全师人同此心,都不情愿去,但是又壮志凌霄,鼓动大伙儿去送死。这「三打祝家庄」是京剧名段,取自「水浒」故事,土匪头子宋江(宋公明)率兵攻打祝家庄,虽没多大把握,但锲而不舍终于三打攻下。
& && &这时杨振海又向廖道:「军长本来打电话给您,刚接通又撂下电话,跑去和白将军开会去了。听他说话的口气,真是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廖道:「唉!军长操心的命。」副团长忙向国师道:「调动的事你先别漏出去,等师部发消息。」国师道:「耶,这个当然。」国师素知分寸,这消息霹雳,不宜先做喧嚷。然而廖却道:「来不及喽!这种事肯定绘声绘影有人知道喽!没十传百也一传十喽!」参谋同志暗笑瞟瞟杨振海,都会意师长是鼓励国师二人往外传开。
& && &吃下副团长一张条子,舍张,又理理手牌,廖运周向下家国师问道:「基层士气怎样?」国师摸、打间道:「打条子我还真吃不到。…打从抗战胜利,弟兄们没和八路正式过家伙,这几年大伙儿士气没在抗战的时候高,而且目前咱国民党处处挨打,已经赔了不少老本,整片国土动荡,实话说了,没人看好。」廖望向副团长:「三二八团都这样吗?」副团长手指头正算番数,有听没到,廖敲敲他桌面道:「跟你说话呢!」副团长惊道:「喔!……二五八?…谁…谁胡…」众人笑出。副团长糗着,深怕挨骂。廖没好气道:「你他妈二百五!甭算了!你是“门清、缺一门、独听”等边儿七万,得做个“老少配”才顺路凑到五番,你早该打“全带幺”才象话。」国师灿笑,心知廖真是个牌桌精油子。副团长奉承笑道:「师长,高!……师长刚问……」廖理牌不语,副团长尴尬。杨振海一旁笑道:「师长问您三二八士气是不是都差?」副团长忙道:「报告师长,…不…不差了。……团长前阵子每个营整顿过,都按表操课了。……」廖摸牌、打牌道:「总理说『知难行易』,何况我们是有传统、有战力的部队,老美的装备也拨得算齐,“打蛇打七寸”,弄对方法看准了下去,八路是吃不住打的,对吧?」副团长忙点头:「对!方法抓对就灵!」国师说话:「这倒没错,但是弟兄们精神不济却又看不起八路,这种懒气加骄气,不是个牌心牌理。」廖道:「你不是说局面上大家都不看好,那还怎来的骄气?」国师笑道:「报告师长,就是这么矛盾。」廖问:「怎么说?」国师道:「大家都认为可能会输,但是又不相信自己会输,等走到了底,裤子脱了、地契押了,回家摸不着门才两行泪下来。赌鬼不就是这德行吗?」廖道:「唷!说的是我。」国师忙涎笑道:「不敢、不敢!我是说一般土兵,您是带兵的,不烂赌,手气背、输了两把还精明着。」廖笑道:「打牌要坐得住,八圈没完不能下,“小头放水、大头浇水”还闹个北风北。」看官,廖是指牌运不顺时须拉尿、洗脸之意。众人听了点头。这时廖打出二万,向副团长道:「七万你自个儿摸到了,二万拿去胡“老少配”。」副团长一愣,不知该不该冒犯长官。杨振海道:「您老胡了呗!师长打该打的牌,不跟你计较。」副团长嘻笑:「恭敬不如从命。」牌摊下,果然手中有七八九万和一三万的“老少配”。廖突然高声大喝:「你还真好意思!」副团长打哆嗦:「不胡了!看错了!」忙把牌收立起。国师道:「“牌桌无长幼”,报告副团长,那么您这是炸胡——包!」众人哄笑,逼着要副团长通赔三家。副团长苦道:「我他妈上贼船了!」众人笑得前扑后仰,自是逗他一场而已。
& && &接着众人打第四圈的最后一把,廖想到一事,问杨道:「还有谁往十二兵团调?」杨乐道:「一共四个军临危授命编成十二兵团,除了咱,三个军都是陈诚的。」廖眼睛放光:「…梭了?……」杨道:「可不是,陈辞修的班底,不就是老头子的贴身老本。」陈诚字辞修,乃国民党老牌大将,因东北失利与他有关,被国大代表哄骂「杀陈诚以谢国人」,即远走台湾养病避风头。廖又问:「莫非十八军也来了?……」杨道:「您料到了,还真来了。」廖道:「嘿!狠角色都到齐咧!…」杨笑道:「就是,当年把共匪撵出江西,分明狼狈亡命,说是光荣长征,正是他老的杰作。」廖道:「嘿嘿!不是冤家不聚首。…耶,十二兵团谁掌兵符?总不成陈辞修自个儿从台湾过海带兵。……」杨道:「兵团司令官——黄维。」廖笑道:「够硬。」看官,十八军战力顶级,恐怕比八十五军还强,且装备上比八十五军更具花样,自更有招牌门面,那军长杨伯涛人称「浪子扬伯涛」,军阶和廖运周都挂少将,但职务是军长,刚升官一、两个月;新官上任三把火,他杨伯涛浪里还翻火。这支部队名气之大,号称国民党「五大主力」之一,另外四支有「整编七十四师」,虽番号是个师,规模却是个军,不过一年前在山东挂掉;此外有「新一军」、「新六军」,抗战时乃威震缅甸的国际部队,但几天前刚在东北被歼;另一支是「第五军」,目前列队徐州,有被八路包围的危险,所以说起来十八军眼下最闲,还真唱上「五大」压轴哩!至于黄维是谁,此人自是陈诚手下的方面人物,他和杨伯涛二人迟早登场,暂先略下,只因国师赞叹一声,自摸发财,众人一看:「“大三元”啊!!」此外还外带各种番数锦上添花。廖暴骂道:「不要脸的东西!大牌能胡这么快,王八蛋!」国师陪笑道:「不敢多快,不过是跟我灵龟吐清泉的速度一样快。」众人笑而付钱。廖这时道:「讲好八圈,我看四圈完了散了,我还得等老板电话。」副团长道:「这个重要,散了是。再说,…“大三元”都摸出来了,玩下去我躺地上打陀螺喽!」众人一笑解散。
& && & 参谋同志送国师和副团长走远后,廖运周再也忍耐不住,吃饺子咬到铜钱似的乐笑道:「哈哈!……憋死我啦!这消息太来劲儿了!一一O不就等这一天吗?!哈哈哈……」杨振海道:「国防部英明!领袖英明!哈哈!……」廖假意小声,逗道:「快同上级报告,咱们抄家伙来喽!」
& && &上级是谁?——中野政委邓小平是也。
& && &﹡ ﹡ ﹡ ﹡ ﹡ ﹡ ﹡ ﹡
& && & 两年来,廖运周被邓小平磨得焦躁不已。他屡次请示邓是否尽快让他把一一O师拉走,投向解放军怀抱,邓小平的批示总是「积极准备,耐心等待」之类。地下工作同志满腹牢骚,深恐部队不早拉走,到时候被国民党破获枪毙也罢,战场上子弹不长眼,挨自己人一枪更冤死。廖在回忆文章中表示,同志们的想法是「大干不如小干,晚干不如早干」,如果「大干,就需要长时间的准备,我们回去的时间就晚了。小干就不存在这个问题,可以很容易找到一个机会把部队带走」。廖说邓小平一再安抚:「组织上没有忘记你们,只是目前还不到时机,不能起义。起义要在军事上、政治上起最大的作用,不光是万把人、千把枪的问题。」
& && &此外邓小平还要求「对军纪不要要求得太严」,指的是让一一O师扰民胡搞、隐善扬恶。邓表示「我们天天宣传国民党坏,你们却要把军纪搞好,那不是为国民党争了光,打了我们自己的嘴巴吗?这是个原则问题,绝不能含糊」。廖于是撒手军纪,「闹出了很多花样」,例如进驻大别山「正赶上雨季,交通阻断,兵站补给供不上,官兵们缺吃少穿,主副食和胶鞋雨具都很少,走到哪儿吃到哪儿,抢买抢购,给群众带去了一定痛苦」。然而廖自认天良未泯:「我们表面上放松对军纪的要求,暗地里还是掌握了一定的分寸,不允许官兵过分的伤害老百姓。」看官若质问什么叫「过分」,难不成提此问题反成了「过分」?……呵呵,在此只能转呈廖的解释:「动手打人,抢男霸女的现象始终没有发生。」、「吃了老百姓的粮,用了老百姓的东西,一律记下一笔账,待将来让人民政府归还。」看官或说,还得清才怪,乱世谁能想到以后。……老委屈军人斯文也不合常理,廖又说:「对地主豪绅,我们却让官兵们放开了手脚,得到机会,无论是金银细软,还是柴米油盐,概拿不留。」呵!结果「这些家伙」写了上告信,「吴绍周骂我:『纵兵殃民。』」
& && &这下惹祸了。上告信跳过吴绍周,直达更高层,国民党派出政工组织“人民服务队”前来一一O师整饬军纪、兴风作浪,「仅仅因为打麻将就绑了一个连长,还枪毙过一个班长」。这帮酷吏有蒋介石的上方宝剑,爱整谁、杀谁根本不跟廖运周打招呼,还顺便查看一一O师有无共产党。廖赶紧告诉这伙人师部住房不够,派人找了豪门大宅,把他们支去享福。廖向他们道:「谁不知道诸位秉性素朴,砥砺清贫,绝不住好房子,可咱们这小庙真住不下了。正好有个破落户逃难去,房子空着被宵小破坏也不好,搞不好被破坏,我们还成替死鬼,不如也只好委屈各位住个好房子了。」这帮人被哄得龙心大悦,抓起共匪便也只是走马看花、宣传几句,耍个官僚威风和公文流程带过。不过话说回来,也真是折腾了好久,才把这群瘟神送走。
最具影响力军事论坛-超级大本营军事论坛欢迎你!超然物外,有容乃大。
地下工作的另一项要务,就是拉拢人心,甚至策反一一O师官兵。同志们小则「和官兵们谈心叙家常,为他们照相,代买手表、钢笔等等」,大则由廖为首的重要干部,看准具有“可塑性”的军官,徐徐洗脑、细胞渗透。至于顽劣份子,则东调西派,卸其兵权,或眼不见为净,提报升官而调出一一O师。王国师只是个小士官长,当然不必为他费啥周章,且他还有利用价值,没事叫他来打牌不但涣散军纪,上行下效,师部一乱底下也懒怠轻浮了。
& && &一一O师最让廖运周头痛的就是三二八团。这个团的重要干部几乎都和吴绍周要好,很难策反。他们宣扬国民党教育很卖力,弄得整团仇恨八路如山高海深。国师是这个团的一份子,虽说不大信这套宣传,对国民党压根就没叫爹叫娘的热呼劲儿,但他对八路更不信任,理由简单明确,自是与麻将有关嘛!「我就不信八路来了家家有麻将打,毛泽东恨透赌字,他恨读书人我不管,可干嘛同咱们小百姓的小赌过不去?!」廖运周闻言道:「反对赌,这个其实没啥好反对,这就像古人反对孩子们读西厢,一样没道理。可说真的,国民党的贪官污吏打起大牌来毫不手软,糜烂至极,他们自摸一把老百姓可以吃三年。……」国师道:「这些人妈的不要脸透了!……可话说回来麻将何辜?麻将神老天有眼,也不想被这票人的脏手膜拜哩!账不能记在国粹头上,国粹它就还是个国粹,国粹、国粹不能废啊不能——废!」廖道:「国粹已经蒙尘,已非昔日国粹,只有忍痛一废。你想毛泽东那厮脑子里是不是这个理?」国师道:「耶!你说的对,他肯定是这么想,不然没有禁麻将的道理嘛!」廖道:「他这好象也自成一理喔?…是吧?……」国师道:「他什么屁道理,因噎废食嘛!本末倒置嘛!麻将闻了他的屁话才蒙尘的哩!是他自个儿眼睛给熏了自个儿的屁!你真要把国家救活,那还非得研究麻将哩!麻将是做人处世的科班,你出科后那还得精练它;它是处处学问,举凡进退、取舍、小奸、大智、耐苦、决绝、自觉、觉人、觉世、悟道,那简直是活学问,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廖听了,心想不必再言,只好发笑附和。国师对这个问题很认真:「国民党再坏,不至于打麻将的主意,除了“人民服务队”那几个下流胚子。而共产党老提啥国家人民,却不准人民致力国粹,他妈的林则徐烧光鸦片就能救国吗、你老毛这根屌毛儿熔光麻将就能改国运吗?罢了,他林则徐至少烧的还是英国人的货头!你一根屌毛儿却想动起中国人自个儿的传家宝了,妈个屄——回家涮你妈个屄呗!」
& && &廖运周深知此人德行,懒得再动念吸收他。再者这种人两头都骂,虽说中立派理论上值得蛊惑,但中立派难保不是骑墙派,兴许他明儿又倒回另一头哩!防人之心不可无,你拉拢他后反而要花时间防他,不如能省则省了。只是王国师这人也算奇才,无法加以诱导正途,廖不免叹息,好说打牌也打出感情。然而!廖运周是没时间和闲情叹息的;人若要滥情也滥给共产主义的时代巨轮,那人情故旧的小轨迹,你得头也不回的向前滚去、拋去,内心中的一股强大力量,早就领悟如何取舍世事。如同十秒内要将一副复杂的牌打出一张,你得学会一秒内就断然出手。就这一秒,却是千钧之势,京剧讲「台上一分钟,台下几年功」,这是行话,也是干共产党这行的心路。
& && &﹡ ﹡ ﹡ ﹡ ﹡ ﹡ ﹡ ﹡
& && &话说吴绍周这个宝贝,他大老爷当过一一O师师长,但可非一一O的西北军老将;他是蒋介石收编该师后才调来的。当初蒋把这个师拨给汤恩伯将军,吴绍周属汤的派系,由是被安插为副师长,扶正后又升到八十五军军长。后来国共内战期间,八十五军先被编入白崇禧大将军麾下,两人混得也不错。谁知道八十五军又给拨入十二兵团投入淮海战场,这下白崇禧可不乐啰。
& && &八十五军可是替白崇禧把守华中地盘来着,老白认为老蒋不断挖他墙角也太搞怪,只因先前他手中已有三个军,包括最强的十八军都给十二兵团啦!看官,这三个军向属陈诚派系,也就是老蒋嫡系中的嫡系,即便老白不让他们走,他们恐怕也抗命前往哩!
& && &说起白崇禧,此人乃一代人物,不但早年和蒋介石打过内战,如今也还是与老蒋一副谁怕谁的姿态,至于他的五公子白先勇也成大人物,成了不拿枪杆拿笔杆的大作家,那是后来在台湾的事了。既谈到「白马将军」白崇禧,又不得不提他的换帖大哥「李铁牛」李宗仁;李、白二人领导桂系,从和老蒋并肩北伐以来,分分合合,甚至两度兵戎相见。他哥儿俩不但有势力,抗战时期的台儿庄,李宗仁是该战区最高指挥官,武汉会战的白崇禧,也曾风靡三军,可见他俩还享有威望。
& && &眼下,解放军兵雄马壮迫近徐州,白崇禧深感老蒋把重兵放在陇海线和津埔线是找死,这一放把部队放远、放散了。然而既是老蒋要这么办,那你们死光算了,我这儿华中顶着,等你打败后我就画地为王,和副总统李宗仁逼你垮台。
& && &呵!人的脾气与势力自成正比,白崇禧也不例外。他虽给出陈诚的三个军,但太给你好受我就白混江湖了。南京原拟将十二兵团司令官一职交给胡琏,因胡琏根本就是这三个军的直属长官,然而白对胡老看不顺眼,所以要求南京阵前换将。南京同意了,派出陈诚的另一部将黄维出任,胡琏则当副司令官。这下胡琏能乐吗?可黄维资历比胡琏老,并带过十八军,胡琏不好发作,只好摸摸牙痛的脸蛋,也学他主子陈诚,请假跑去养病。都说“牙痛一痛要人命”,不过胡琏以牙痛为由不回部队,终究不是办法,那杜聿明将军挺着一颗败肾不还坐镇徐州吗?好死不死,胡家老太爷病危,这下他更有理由回家,后来父亲病殁,他自便守丧,继续告假,还真是——好死不死。
& && &白崇禧还没完,因为南京又向他点名八十五军。白胆子够大,竟自行叫八十五军延后往十二兵团报到,与南京当局角力起来,意图留人。说来也是八十五军衰运,原本白的二十八军军长和十二兵团司令官黄维有私交,一心加入十二兵团,于是黄维请南京下条子向老白要人,然而白不愿让南京得寸进尺了,扣住不放,南京于是改要八十五军,并封吴绍周和胡琏同为十二兵团副司令官,心想面子给你,你可不好意思拒绝了,不料白硬是不屌。嘿!吴绍周的副座官衔可是大将军何应钦建议的,何是吴在南京的靠山,他这人倒也细腻,知道当局指定要八十五军是要定了,故有此议,算是两头都做得漂亮;好说副座之职虽无实权,但能参予司令部参谋会议,聒聒混混,有总比没有好,省得任司令部宰割哩。可不但老白不乐意,吴绍周也不领情,你说怎的,吴这宝贝可不笨啊,他预感此行不利,干脆开溜,有样学样,称病去武昌静养,躲得远远的,哪里凉快他哪里过风去。
& && &那吴绍周的性子本就不是蛮干之人,这可不是说他打仗不卖气力,而是国家怎一个乱字了得,眼看国民党西北兵败、东北山倒、华北板荡、徐州飘摇,经济拉不上来、人民活不下去,他自有消沉憔悴,只是身为军人不好成天叹气罢了。你说这年冬有多歹,抗战胜利至今已三年有余,胜利伊始人民原以为封锁解除,物资流通,不料囤积的货物涌入市场,政府反应不及,物价两个月内高来低去,就这么几大队私营银行和钱庄倒闭,所谓「前门放炮,后门上吊」。而沦陷区伪军(汪精卫汪伪政府的部队),中央没能大度收编,一下回流民间,又是社会问题。更呕的是前往沦陷区接收的官员,不少人趁火打劫、营私舞弊、爱整谁就整谁、谁不巴结我就是汉奸,这批官员美称「五子登科」,仗着「金子、银子、房子、车子、料子」横行跩屁。更可怕的是错误的政策,人说这比贪污还可怕;国府的法币与伪币兑换极不合理,人民怕亏大,在四个月兑换期限内争买抢购,后方法币又流入收复区,搞得物价飙扬、全国发疯、工潮、学潮、抢粮风潮、各省民变层出不穷,连刚光复两年不到的台湾也闹上了。……
& && &其实,抗战胜利前人民的日子就不好过,光是黄河之水天上来——炸黄河堤引大水淹阻日军,就连带使四十四县市蒙难,诞生了所谓「黄泛区」。抗战胜利后是新一场浩劫的开始,政府遇事老推、推、推……,推给八年抗战太伤元气、推给共产党不停捣蛋。打不过共产党,继续推;推说苏联在东北把日本关东军的武器转交八路,殊不见自己在关内接收的日本兵器更多,且还有老美飞机、大炮、军舰支持哩!……战争打着打着,国民党打败仗而转给八路的武器越来越多,老美惊得军援也撤了。一九四九年八月,政府把混乱推向最高潮——发行金圆卷!……政府力主用金圆卷收回法币,并严令人民不得私有黄金,同样须换成金圆卷,这下整得物价一日数翻,确实发生一碗牛肉面标价一百五十万之惨谬情事,且这碗面吃一半又涨到一百七十万哩!同一时期,蒋经国上海「打老虎」,严惩贪官污吏和不肖商人,轰动一时,却是昙花一现。
& && &林林种种、瓜瓜葛葛,吴绍周头皮发麻,只存活一天是一天的念头,也就是说,好死不如赖活,能不上场就不上场。他在武昌装病,实则是心病,日夜听戏、票戏、评戏,最后戏班子因局势太乱而散了,他老还不肯回八十五军。一直到南京电令越催越凶,白崇禧无奈的给他一句:「我不能当家。」他方收拾那收拾不完的心情——披挂出征。他告诉廖运周:「人到弯腰处,不得不低头。」廖庆幸好在你回来了,不然我对小平同志可黄牛喽!只因他那晚打完牌送走副团长和国师后,吴又来一通电话,全军竟然就原地待命近乎一个月。为此,廖这只瘦皮猴越来越瘦,两眼、双颊凹陷干榨,简直就成一具活骷髅。
& && &吴绍周心事重重的又向廖道:「汇川(廖运周号汇川),南京勉励咱们的话一箩筐,你说这……,他越是勉励,我越听是不祥之兆。……」廖运周还提祝家庄,说道:「报告军长,虽说打这仗咱们没个大把握,可你想八路看见咱不也手脚盗汗,毛泽东十成也训勉他们一箩筐。这狭路相逢,两边都打鸭子上架,输赢还得搅个临场反应,三打、四打、五打,十二兵团四个军打没了三个,那他妈还叫他赔咱个祝家庄。」吴绍周嘘口气,道:「有你,我最放心。」说着却又想起,忧虑道:「四个军打没了三个?…你有没有把咱们也算进去?……」廖容光剎时暗下,道:「生死置之度外了不是,…既然跟了国民党,送佛送到西,历史记咱们一笔就好。唉!……」吴粗着脖子道:「历史记咱们哪一笔啊?!……死了的都是活该,除非……」吴赶紧收话,廖却道:「除非学张汉卿。」喝!张汉卿就是曾经阵前兵变、摘星踢斗的少帅张学良是也。吴一听满头爆汗,斥道:「你小子胡说八道!」廖慌道:「没!没!绝没那意思!军长误会了!我意思说咱们就是不学张…先生。」吴训道:「咱们你个屁!隔墙有耳,你玩笑别乱开。」廖小声道:「真没别的意思,…全听军长的。」廖这话像是试探吴绍周是否叛变,吴勃然大怒:「你哪门子跟哪门子!越说越掀盖子是了?!我哪来什么盖子让你掀底?!」廖这下吓坏:「军长明鉴!……报告军长,我真他妈越描越黑!…我……」廖猛打自己耳光子:「我说错话,词不达意,军长误会了!我冒犯军长!」吴手一挥,算是原谅他,叹气道:「算我最近头绪乱,太敏感,你别跟我介意。只是你的话有心人一听,你遭殃,我连带受累。我们吃国民党饭,为国民党死是应该,可你一一O是西北军老牌子,你们西北军有人前天在台儿庄反了你不知道吗?你要注意,管教你,说你几句是为你好,你对国民党忠心我知道,但小心有人整你冤枉,国民党政工都他妈犯疑心病。」廖忙道:「军长教训得好,我老毛病就是直率,失之轻浮。你管教我,我可乐,别人管教我就不是真心实意,不是想看我笑话就是想坑人。」吴笑道:「咱们俩老哥儿们了,什么话说不上,可轮到别人说你两句,你脑袋就不保啰!」廖道:「有你在,轮不到别人敢说我、配说我一言半句。」吴皱眉笑道:「你他妈还这个死劲儿!」廖陪笑摇手表示不乱说了。
& && &吴训示上瘾似的,续道:「为党国牺牲这没个犹豫的,当军人,能怕死吗?我他妈吴绍周怕死过吗?打从台儿庄打鬼子,我抬棺上阵,早就生死置之度外啦!早死过几条命啦!」廖心道:「你这次赶不上台儿庄啰!」开口说:「那当然,没您不敢打的仗。」吴道:「不就是一条命嘛!」说着,嘴唇嚅动一阵,却没话,待开言,音色微弱了:「…这仗不比台儿庄,……台儿庄拼的是一口气,…我看这次不是一口气的阵仗,……真真是不妙,…不妙。……」廖叹道:「不妙归不妙,不上桌也不行啦。」吴嗓音又亮起:「我是巴不得有机会唱“锁五龙”!可这么死,值不值?……」“锁五龙”乃花脸名段,隋末群雄并起,大将单雄信英勇杀戮,终被李世民俘虏,临刑前毫无惧色,豪爽大笑,并大骂李世民和变节之昔日结义弟兄,慷慨殒命。吴续道:「中国人讲光宗耀祖、讲要给子孙立榜样,所以为国捐驱我愿意,可是……唉!我这是牢骚,我为国民党是效忠定了,…这是定了的事儿,牢骚。……要光宗耀祖,光耀门楣,为子孙……」吴喃喃自语,头微幅却颇迅速的摆动。这时他又道:「…可子孙知道我吗?……那不干我事,我问心无愧,……可又…」廖道:「报告军长!八十五军一定闯关立功,部队怎么带进来,我就怎么带出去!」吴似被惊醒,看着他,眼神充满期许,深深点了个头。
最具影响力军事论坛-超级大本营军事论坛欢迎你!超然物外,有容乃大。
话虽如此,能回华中还是吴心中的上上签,白崇禧何尝不巴望他回来。八十五军一走,白的偏将张轸亦是不舍,他可是一一O师在台儿庄时代的老师长。八十五军往十二兵团的行军途中,曾接获张轸叫他们回师华中的电报,但吴绍周查证后,张轸又说还得等正式命令,先别动。此时战争他妈的圣火点燃了!淮海战役展开了!解放军在徐州东面发起狂攻,黄维奉命全速冲向徐州救火!然而黄维却见八十五军没跟上,竟原地纳凉,司令官他怒电八十五军动作:「再有顽劣不从,丝许推诿延宕,军法议处。」吴绍周慌了,大骂「催命鬼」,眼下等不到白崇禧的正式命令,只有埋头前赴火线,这一动身,棒槌一落,终于成交八十五军的命运。
& && &更冒火的是,据吴绍周回忆,行军沿途河渠纵横,部队给整得兵困马乏,每天行走不超过六十华里。想找些吃的喝的,却又因走在兵团最后头,老百姓早被先头部队搜光吃怕而落跑,于是各村「十室九空,如入无人之境」。
& && &更好笑的是,南京此时拍来电报,说这次任务之后,就给吴升官做另一个兵团的司令官,军长遗缺则由廖继任。吴哭笑不得:「别哄孩子啦!」他深觉这封电报无聊至极,因此懒得告诉廖运周,省得他也哭笑不得、士气顿挫。
& && &一页一页讲下来,军爷们、丘八们的汗水也一串串滴下来,呵!可看官也知,不是猛龙不过江,八十五军究竟是支历练过的劲旅,连同一一O师所在的三个师中,部队虽说肏声连天,但军人不吃苦怎配叫军人;牢骚归牢骚,真到卷袖子打起来的当下,这种具有悠久历史的受勋部队,下了锅还是爆香的。犀利的男人得有个本事,再累再虚,一看到美女,兽性也照发不误,扑过去就是一场快活。
最具影响力军事论坛-超级大本营军事论坛欢迎你!超然物外,有容乃大。
麻将淮海----第三章 搏臭 
& && &谁在吹喇叭?
& && &看官别想歪,军号一吹,锣鼓点儿一响,十二兵团淮海起霸啰!
& && &起霸是啥,京剧中众将官一一出马、齐聚一堂,分别来个绕场一周,露露身段,亮亮家伙,扬扬眉毛,展展甲冑,是为起霸。
& && &﹡ ﹡ ﹡ ﹡ ﹡ ﹡ ﹡ ﹡
& && &话说八十五军策马加鞭,跌跌撞撞,往这一大片——春秋晋楚争霸——秦末陈胜揭竿而起——刘邦、项羽相杀——吕布、曹操、刘备、袁术四方大混战——谢玄背水一战破符坚——的古战场开入。……吴绍周、廖运周一干人等终于赶上黄维大部,黄维大嚷:「相见恨晚啊!」吴呵呵干笑:「这不就来了。」廖道:「报告司令官,咱们盼能戴罪立功,恭请司令官号令。」黄维道:「立功是要,可以后不必戴罪了。」吴、廖等人齐做涎笑,再度欠身施礼,黄维笑而引介司令部参谋、各军军长及重要师长相识,「久仰」声此起彼落,廖向杨伯涛握手道:「“湘西斩妖刀,浪子杨伯涛”,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胜闻名。」杨笑道:「“台儿庄齐天大圣,西峡口轻舒猿臂”,“顽固金刚廖运周,恶碰鬼子鬼见愁”。」廖道:「唉!不过是小小的弼马温。」杨道:「我才是个湘西赶尸的哩!贵师大大有名,专出能人,麻将战法孰人不晓。」廖道:「小打小闹而已,贵军号称天师酒,谁喝了谁尸倒,那才是顶不住的烈酒。」黄维闻言大乐:「来、来、来、来!」转向副官道:「取酒来!老头子送的那瓶!」吴客气道:「不忙、不忙,军国大事先议,上桌再喝。」黄维道:「上桌?」吴道:「喔!我是说吃饭。」黄维道:「我以为你说打牌哩!」众人大笑。黄维直对廖运周笑,素知此人爱打牌。廖忙道:「报告司令官,人民服务队来了之后,一一O没敢打牌啦!」黄维呼道:「去他的人民服务队呗!这儿我说了算!」廖憨笑作揖求饶状,众人又笑。副官取过一瓶陈年威士忌,众人尽兴,不在话下。
& && &也请看官饮酒,恭请看官点兵,十二兵团由第十军、十四军、十八军、八十五军编成,四军支支雄健,堪称国民党的压箱宝贝,共产党叫十二兵团是「硬核桃」,意思就是啃不动。司令官是黄维,此人神采英武,霸而不横,脸上轮廓分明,鼻如铁石拔坚,眼有星斗之烁。至于副司令官也不简单,此人就是刚调来的吴绍周,兼任八十五军军长。吴绍周的气质厚重沉毅,做人圆融老成,功勋显赫,能征惯战。黄维兵团的任务是驰援徐州杜聿明的三大兵团,而徐州东面还有个因台儿庄友军倒戈而被加速包围的黄百韬兵团(向杜和黄百韬踢馆的解放军部队是华东野战军,简称华野,由陈毅、粟裕两骁将押阵);杜聿明一方面要救黄百韬,自己却也被逐步包围,如果黄维能从西南面打上去会师(负责招呼黄维的是刘伯承、邓小平的中野部队),将是扭转战局的关键。
& && &   ﹡ ﹡ ﹡ ﹡ ﹡ ﹡ ﹡ ﹡
& && &话头一丢,打上了!
& && &黄淮平原箭头一画,十二兵团大军开闯,一路激战,只见解放军顽强招架,但抵不住黄维汹汹来势,忍痛后撤。此际南京传来消息,黄百韬兵团在碾庄圩遭全歼,黄百韬饮弹自戕。黄维闻讯愕然,但心中不失笃定:「胜败兵家常事,战事未了,我若一路打到徐州,猪羊变色,仍是大功一件。」便精神振起,战鼓更催,解放军接下来更打不动了,只好净空战场,任大门敞开而逃命去也。黄维扬鞭长驱直入,一切都在进度之中,自然显得神气清爽,自信满满。正是:
& && &统领三军拜国手
& && &过江蛟龙风水袖
& && &瞅你牌张烂海底
& && &叫你记仇只寄愁 」
& && &这晚,朔风渐猛,但拦不住黄维的好心情。也是廖运周体贴,有意让他索性松懈,乃向黄维进言:「咱们师里有个士官长麻将段数一流,司令官何妨小做写意,再从司令部找个参谋,大家小摸八圈,调剂一下。」黄维眼一亮,笑道:「唷?这人我听过的,听说西峡口是他动的脑子。不过八圈太久,四圈不碍事儿,快跟副座——你们军长报备一声,说打就打!」廖运周突又为难说:「可咱们军长挺板的,给他知道总不大好。不如桌子一摆先开打,等他知道则为时已晚,拦阻不下。」黄维笑道:「汇川啊!不是我拿官压他,叫你来打个麻将他插得上口吗?只是若事后才让他知道,反是我不光明磊落、拿官压他了!换言之他若事前得知,那就谈不上什么压不压,只是个尊重了。你放心,叫你去向他报备,其实就是叫他来凑个局,这他根本没生气的余地,大家伙还搅在一块儿乐哩!」廖眉花眼笑道:「唉唷!我怎想不到这着?」黄维微微一笑:「汇川啊!为官之道,你要学的还很多。快去叫那个士官长和副座来吧!」
最具影响力军事论坛-超级大本营军事论坛欢迎你!超然物外,有容乃大。
话说四人雀战尽兴,廖坐黄上家不时喂牌或放给他胡。散局后副官收牌,他四
& && &人验收成果,算一算黄大赢,王小赢,吴小输,廖大败。虽国师只是小赢,但牌技精妙,惹得黄维散局后还十分亢奋,连连夸赞:「还是你脑子行,难怪刚听你们师长直叫你『王国}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火线英雄真人秀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