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八部侠印是什么肖小等15是什么意思

对网游&天龙八部&的一些个人看法~
首先不可否认天龙在可玩性上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游戏,就是在画面上确实不咋的,只能左右旋转上下只能转10度左右,起初进去玩的时候还真的很不适应,有些玩家说"玩了半个月还不知道天是什么颜色的".但仅仅是画面上的问题还不足以扼杀一个好游戏.天龙在国产里确实是个不错的游戏~不过在天龙中还是存在一些问题的~我总结了些天龙的不足如下:
1.师徒系统经过几度改版之后,已经没多少人愿意收徒弟了.有些朋友会问徒弟不是能贡献很多经验么?其实这些经验都要用善恶换,在以前没出双倍经验的药时,会有很多人去带小号刷善恶,可出了双以后谁还愿去带小号,吃个双去练级场景组队升级,那是升级飞快.还可以弄到一大包东西,一小时足以赚到双倍的钱,谁还愿去带小号.
2.帮会系统出现严重问题,帮会任务奖励太低,没人愿意做,虽然帮派就像家一样,可谁也没那么多时间去做那些繁锁而奖励极低的任务.只有一个任务--跑商还能做做,可惜奖励也不是很高,我们帮是3级帮现在都没人愿意做跑商了.
帮会的双倍帮贡需求较高,每25点帮贡才换一小时双,而且一星期就4小时,也就是说跑5次商才有一小时双,要知道跑5次商要多少时间,要不是帮里急需资金的话也没人愿意去跑~毕竟游戏要靠等级说话~
3.连环任务基本无人问津,这个我也没做过,听说要做100环,有恒心的可以去试试,听说奖励不高哦~
4.门派坐骑一小时刷2只,这样有意思么?记得我40的时候等来了3小时什么都没弄到.像我们武当人多基本上很难抢到,不过现在大家级高了新手也好买了.
5.个人感觉御赐套性价比不好,我花80金弄了套60级的御赐,发现也好不了多少,会心下去了,攻击上来了,防御基本不变.建议自己有万灵时就去换,不要刻意去追求~
6.宝宝被该的太弱了,现在老群宝宝非常珍贵,希望有老群宝宝的留着把,攻击比新版的那些技能强很多.
7.门派任务也没多大意思,除了你们门派拿了华山论剑第一有3倍经验才有点做头.
8.关系任务,这个任务我只做过一次,个人觉得没多大意思,你要有精力和金钱你就去做把,要把关系弄满是要付出不小的代价的~
9.龙宝宝好像不是传说中的那么好,感觉性价比不行~
10.感觉搜狐是看着玩家爽他就不爽,改来改去好东西都改坏了.
就先说到这把,其实天龙也有很多很好的任务和活动,例如棋局,反贼,肖小等~
不说了,好不好玩了就知道,我吃饭去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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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八部赚钱最快
只有在一开始的时候冲过30元买BB,我真的好却J啊,九阴才3J,没有钱),没差多少,我们区YB=J我是85的娥眉!!,还有我是丹霞晨熙区的,现在我都穷的连心法都点不起了(因为是学生?我觉得漕运浪费时间赚的不多,我也不会手工,水牢总组不到人,所以告诉我这样赚钱方法的人就别回答了,帮帮忙吧,我想问高手怎么才能赚钱
教我一下啦我要是有钱冲!,我早就是区里第一了 会做手工的大神加我!,还用你教
低的话就自己去挖宝其实还是推荐你跑商?是九阴天书,不能交易的,有人收,其次是做手工,你需要开个40级的小号去打图,价高的话就卖图。还有1个办法就是打藏宝图,看看你们区收的价高不高,所以别去了 没用,每天跑5-6次就是50-70J的样子,你现在85级,但成本大,还是九阴神爪啊。,找个好点的商线的帮派。.5J,周六就是13,一次能赚9J,但是风险最大。漕运和水牢得的是交子。,所以这两条你也别考虑了最稳定的收入是跑商。其实最赚钱的方式是倒卖东西。,也就1个多小时而已,每天抽出点时间,先弄个40级小号,两个号双开跑商九阴才3J
1:每天坚持打图(就是打藏宝图)卖,各个区价格都不一样,一般2~3J不等, 2:每天坚持20环师门任务,最后一环会给你灵兽丹或者愿灵泉(许愿的那个东西),还有好多经验拿, 3:开个小号挂机钓鱼,做烹饪,有机会得到师门药,把它留着,等多了以后,拿去到洛阳九州商会那个传送点摆摊去卖,一个师门药大概2~4J不等, 4:低买高卖(去逛摊位,低价买进,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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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刷宝宝有吧!至于手工那也是要做的,刷一本能用一个月!还是跑商稳定吧!不会无聊!问题是刷一个月也出不了一本,多种方法结合!星期天漕运还是要跑的,没事刷刷材料,感觉高书还是容易出的,跑一次有11金半,周六更多,不要用3精做,你还没高血迹吧!要赌云去可以去职业挖宝!感觉自己运气好的时候就刷马 挖宝!反正我是这样玩的!几天没有好东西,就跑跑商刷马是捷径
你是学生, 别在游戏里投入太多财力,精力和时间. 周末来跑跑商, 刷箱子带宝宝生,打打宝图. 偶尔刷马,杀星,肖小等.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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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区的九阴好便宜。跑商啊,85级跑商还是挺多金币的。刷马也行,毕竟85峨眉还是很多人组队刷马的,照楼上说的,指不定刷出来一个什么好书呢,到时候卖出去你就发达了
最快方法是充钱 我学习的时候 玩天龙 也话了几千了 没问家里要过1分 现在那点卡还留着那
到老了想想 美好的回忆啊 !~现在赚钱 嗯 去陪BB
刷马 或者去圣兽山刷BOOS
跑商,打马贼,运气好的话掉本好书够你跑商一个月的!
找长期BOOS队刷,生宝宝。
心法都点不起确实很缺了,介绍那些倒卖开店生宝宝的是没用了,只能找个好帮线的帮加入跑商了,你这会跑一次11金,我看只有跑商能缓解目前的状况
打宝宝 去生 要是生的好的话
一个就能卖 几百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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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在外也不愁天龙八部40级到那升级最快?_百度知道
天龙八部40级到那升级最快?
到级数 先把剧情做了
然后刷跑跑
级数在高点 就可以到地宫一层跟人组队练级了
在那里得经验超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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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上双高反,与其这样浪费时间,找一个好队伍比较难天龙练级最快的无非就的 单刷了,还不如自己找个精明的宝宝,组队练级的话,找个好位置更难
[提问者采纳]
天龙八部40级以后如何升级最快 到级数 先把剧情做了 然后刷跑跑 师门 级数在高点 就可以到地宫一层跟人组队练级了 开双 在那里得经验超多 .
[提问者采纳]
1.刷棋一定要去2.能组好队的话刷草料场3.组不起队伍的话就去刷古墓把,古墓人多组队也好组~!
[提问者采纳]
老3,+组队刷经验草料古墓=。有钱就去做战神
[提问者采纳]
去桃花源单刷(不愿意刷副本的情况下) 刷副本感觉经验也不错
3楼真搞笑..
桃园70的怪你教40级去刷..?40想单刷去草场..到50就天天混古墓吧..
单刷太乏味。要有趣就要科考--寒玉--刷马贼--刷三环--古墓--地宫-这个组队结合,很快就到60级,我就是这样过来的,用了一星期
找队难啊,有能力的话去找个单刷BB单刷吧
一般来说做任务,剧情,主线,支线。然后是活动。每天都有。打怪是肯定的....
强烈不建议你做师门
,另外刷小
我是经验之谈哦
跑墒一次4.5W。古墓在洛阳——雁南——雁北——古墓。21级可以进去。40可以去刷古墓,草场
刷7,刷反刷跑跑肖小等各种副本,做师门任务.有大号带就刷草场,古墓(雁北场景进入).
古墓:洛阳—雁南—雁北—燕王古墓一层你可以让你师傅带你刷级,一般80或者70以上的师傅带你刷古墓一,是大大没有问题的!没有师傅也没关系,古墓人多,随便组个队!
去刷反吧,经验多掉的东西也好
FB能去则去,或者找人带你去大军草料场,燕王古墓在雁北中部靠西边的地方
有人带就古墓去,没人带就刷副本,有跑跑、棋、小、反做哈活动OK
找人带全天古一
全天刷副本
刷7 刷反(推荐) 古墓
刷球 刷漆 古墓
找大号带地宫,还有参加每个时间段的FB活动,每天20个师门 经验也不菲
找个大号带地宫最省时省力没大号带的话就副本:跑跑每天4环,棋子1环,宵小,反贼外加师门前20环
不知道你离线经验有没有,有的话升级最起码快3~4倍,你可以找等级高的去刷棋(要领双啊)或者找师傅带你去等级高的场景杀怪,没多少时间就升好几级了!!!
祝你早到70啊~~~~
如果你没有大号带的话呢。每天坚持做师门。刷棋。刷反。还有宵小。跑跑有点累人。经验又不多。不推荐。除了这些外如果还剩下时间可组队去古墓升级。如果双有剩余可带双去。这样一周差不多就能到六十级。六十之后练级变成地宫。一周之内就可以七十级了。七十可以去四绝。带双。个人推荐心法点到五十就不要点了。先升级。因为当你六十级你升到六十心法和你八十九升到六十心法需要经验相同。而八十九的时候一个怪两千经验。六十的时候才一千。所以八十九升心法要比六十的时候快很多。所以这样可以加快升级。心法对于级别来说也不是必要的。相同装备相同门派都是平推的话。八十级心法五十的肯定要比六十级心法六十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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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统第一杀手回忆录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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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书包含抗战时期&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所属&上海区&杀敌除奸的重大案件。主要是追述&自二十八年(1939)八月至三十年(1941)十月,两年多的时间内,&上海区&同志,全体用命,表现了最具歼敌威力的重大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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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危受命,担任&上海区&区长
民国二十八(1939)年八月初,笔者临危受命,任&上海区&区长一职。&上海区&系&军统局&部署在敌军占领区中最具威力的一个秘密组织。其组成,除复式区本部一处两址外,共分为交通联络22站、电讯四台、技术一室、会计一室、情报五组、行动八大队、新编混合一组、工运一小组、抗日青年一团等50余单位,另有直属工作路线数十条。全体员额经常保持在1000人上下,并配备各式通信器材、多种爆破器材以及武器弹药等。
死无对证永成悬疑的大反间
危机四伏中稳扎稳打渡过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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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不在的战斗行动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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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一儆百以展示威力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内部又出祸害
人事经费时常困扰着陷区单位
异地重逢,谁料想曲径通幽
制裁叛徒,维护道义和纪律
虽然很难为特务工作定下一套道德标准,但由于其特殊性,又受着道义和纪律的严格约束。&军统局&的作风,更是雷厉风行。制裁叛徒,就是其中极严厉的一条。二十八年(1937)十二月二十五日凌晨三时半,背叛组织、投伪求荣的陈第容(明楚)、何行健(天风)二人,终于被我方行动人员格杀于上海愚园路惠尔登舞厅门前。全部经过复杂而又曲折,有些问题迄今得不到解答。
初生之犊组成了一支生力军
从铁的纪律、生杀权限说到道德观念
要多杀几个发动侵略战争的日本人
三面受敌,迭次完成上级交付任务?第四章
从事敌后工作的秘密组织,必须壁垒坚固,才能应付随时随地可能发生的变故。&上海区&之不断调整人事组织,也正是为此。而我们的处境,则迄在三面受敌、风雨满楼中:租界警探,敌友参半;日本宪兵,更是对头冤家;&七十六号&之臭名远播,已为人所共知。
壁垒坚强迎接多面挑战
&日本宪兵队&惨无人道
罪恶昭彰的&七十六号&
以雷霆万钧之势打击魔鬼
&军统局&全面工作检讨
抗战初期,由戴雨农领导的&军统局&,曾做过一次系统性的全面工作检讨,戴先生本人,也做了自我检讨。据笔者所知,这是他平生的第一次,也是仅有的一次。他自认:&个性强、主观重,上下意见不能完全沟通,策划督导未能尽善。&以事实为证,他说的都是真话。
八年抗战初期&军统局&工作检讨
未经许可接受了一批赠与的武器
有政治背景无反间作用的奇人奇事
无名英雄之死,重于泰山
八年抗日之战,固然有许多可歌可泣的史实流传于今,唯有我&军统局&方面,格于本身工作特性,一直恪守事事保密、只做不说的传统,乃至在全部抗战历程中,究竟有多少同志牺牲?都是怎样牺牲的?是哪些人?根本无从确定。未及登录而无案可稽者,不在少数。
没有名籍、生死不明的先烈们
萧氏一家满门忠贞
我们的同志做了敌伪的&活人祭&
雷霆万钧,格杀日本武装官兵
二十九年(1940)初,&上海区&拟具&歼敌计划&,建议上级在一定的地区范围内、有限度的情况下,可权宜处置--格杀日军武装官兵,而无须事先申报。本案自二十九年(1940)开始执行至三十年(1941)为止,根据敌方公开发表的统计资料,前后击毙、击伤日军官佐共60余名。实际人数,则远远超过此数。
授权便宜行事的&歼敌专案&
日本宪兵留下来的一段记录
&抗日杀奸团&为抗战奉献牺牲
扑朔迷离的张啸林被刺案
&大亨&是有财有势的特殊人物,只产生在20世纪二三十年代的上海租界。张啸林者就是&租界大亨&,在他得势之际,虽说不上呼风唤雨,却也为所欲为,的确风光过好长一阵子。抗战后,因为他通敌有据,而又不听政府劝导离开上海,乃下令予以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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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用非常手段诛杀傅筱庵
汉奸者,人人得而诛之。义士朱升斧劈傅筱庵一案,死者受到应有的惩罚,我等为抗战前途亦尽其职责。二十九年(1940)末至三十年(1941)初,正值汪伪热衷筹组傀儡政权之际,做过很多危害国家的坏事。对此,&上海区&也曾奉命加以制止或予以扰乱,于是又展开一场搏斗。
一个特务工作者的心态与感受
铲除巨奸寒敌胆树立声威
谁来清偿这笔冤孽债
祸不单行,&上海区&柱折梁摧
二十八年(1939)秋至三十年(1941)冬的两年中,&上海区&对敌伪鹰犬、大奸巨憝以及投机肖小等进行了强烈打击,引起敌伪仇视。自三十年(1941)初开始,汪伪&特工总部&伙同&上海日本宪兵队&,专事对我&上海区&施以全面的搜查及逮捕,我同志之被捕以致牺牲者渐次增多。迨至十月底,在一个警报频传的夜里,由于我的定力不够,再又做了一连串的错误判断,竟而自投罗网落入陷阱。
是我误了他的锦绣前程
人性理性交织下的特务活动
仁者之心终为幺麽所乘
霎时间发生了巨大变故
保持住应有的人格与尊严
  第 一 章
  临危受命,担任&上海区&区长
  我们的工作永无休止,我们的任务接连不断。
  民国二十八年(1939)八月初,笔者再次出勤,自重庆飞香港转搭邮轮航抵上海。刚一踏上码头,即得悉情况有变,所衔使命,恐已难以达成。
  正听候次一步指示中,突接奉上级来电,任命笔者为&上海区&区长,嘱即日接事,急谋应变之策,尽速恢复组织机能。
  &上海区&系&军统局&所属的最大一个地区单位,也是我政府部署在敌军占领区中最具威力的一个秘密组织。
  &上海区&领导下的内外勤,均分别潜伏于上海市区、外国租界、乡镇近郊之各种不同场所中,甚至敌伪各级机关的内部。
  &上海区&的组成,除复式区本部一处两址外,其下共分为交通联络22站,电讯四台,技术一室,会计一室,情报五组,行动八大队,新编混合一组,工运一小组,抗日青年一团等全部50余单位。另有直属工作路线数十条,其中且不乏外籍人士。全体员额经常保持在1000人上下,并配备各式通信器材、多种爆破器材以及武器弹药等。
  笔者接任之初,该区的工作正处于半停顿状态中,代理区长赵理君先生因敌方追捕正急,已无法履行职责,所有业务,皆由区书记郑修元先生内外兼顾,独力撑支。其原因,是主管人事的助理书记陈第容有了问题。更由于陈第容的泄露组织机密,敌伪宪兵会同租界警探曾在同一时间内,搜查了&上海区&的14个办公处所,幸而事先获得情报,始未蒙受重大损失。
  &上海区&建立已久,组织严密,基础稳固,些许打击动摇不了根本,所以能于短期内重振雄威,还敌寇以颜色!
  死无对证永成悬疑的大反间
  这是对日抗战的第三年。
  随着战局的逆转,日本军阀和汪精卫在南京制造了伪组织,破坏了抗战阵营。因而我们的任务接连不断,而且日益增多加重,步向复杂微妙、危机重重的境界。其间所发生的许多事故,也就跟着层出不穷。
  民国二十八年(1939)八月初,笔者奉派出勤。从重庆搭中航班机到香港,只停留了一宵,第二天即改乘法国邮船前往已然沦陷的上海。
  船抵吴淞口,照例要停下来等领港的上船再引导驶入黄浦江。往常,只要半小时就行了,这一回,不知何故,等了老半天船还是不动,好不心焦。大约鹄候了四五个小时,总算起锚了,当码头在望而不即的时候,船又停了下来,这又是为了什么?
  黄浦江,应该算是沦陷区,已在日军占领下,西岸一排码头,其中一部分属于&租界地&,东岸漫天尘嚣,那就是工厂林立的浦东。日本军用小汽艇不时在江面上穿梭来往,虽然明晓得他们还不便明目张胆地上船劫持旅客,而过去也不曾发生过类似事件,可是总不免令人见了极感憎恨。
  轮机作响,船身摆动,要靠岸了。我从餐厅中的大玻璃窗里朝岸上仔细寻觅,果然望见上次由天津同船护送我到上海的那位热心朋友胡三爷又来了。他高大的身量,在人丛中真如鹤立鸡群一般,我一眼看到他,无形中平添了几许安全感。可是他怎么会来的呢?再定神一看,站在胡三爷旁边的一位,那分明不就是内人吗?这是怎么一回事,是谁通知他们的?噢,我明白了:想是&香港区&方面辗转通知了&上海区&,而&上海区&却没人认识我,所以才知照驻上海总督察毛万里兄,可是万里兄碍于风声太紧,不便在大庭广众间抛头露面,则最好莫过于转告内人;而内人对于我的突如其来,实在莫名究竟,一时之间更不知所措,情急智生所以就拖了胡三爷一起来,这不仅可以壮壮胆量,如果有了什么事,大小还能替她拿个主意。如所料不差,胡三爷待我独厚,自然是义不容辞了。
  我刚一脚踏上陆地,就领略到两种迥然不同的表态:胡三爷永荃兄是握着我的手不停地摇摆,满脸堆笑以示欢迎;内人却面色深沉地连忙凑过来低声告诉我说:&亢子、因子她们常来,你不能回家。&我一听就会意了,虽然有话想问,还是等一会儿再说吧。
  永荃兄也许看出来了,他拉着我往外走,我们一起上了预先备妥的车子,先开到住在卡尔登公寓大厦的胡家,落个脚,有什么事,等我对于现状多少有点了解后,再作打算。
  写到这里,要插一段解说,才能交代明白。刚才在码头上内人所提到的&亢子和因子&,她俩是王天木兄的两位千金,王亢子又名蝉红,是大小姐,王因子又名蝉绿,是老二。单从名字看,这两位小姐已经不寻常了。她们姊妹俩只相差一岁,当时不是十八九,便是十七八。在民国二十三年(1934)天木兄判刑坐牢、二十四年(1935)笔者违纪犯法时,不知道根据哪一条,家属亦连带受过,内人和王家姊妹也都关在一起。正因为她们共过一场患难,也就很自然地结为至好,好得连辈分都不分了。说起来也真好笑,平时,我管天木兄叫大哥,可是这两姊妹却管内人叫&小姐姐&,这不是很有意思吗?这一次她们在上海重逢,走动走动,彼此一叙旧谊,也是情理之常。只可惜我们这个&行当&与众不同,不知有多少情分与友谊都被冲淡和浇薄了!
  二十五年(1936)底,西安事变后天木兄获释,亢子、因子重获自由,他们暂时住在南京,不知是偶然,还是有意地撮合,亢子和因子姊妹二人前后都和戴公子藏宜交过朋友,甚且戴王两家有即将结为秦晋之说。其所以没有成为事实的原因,恐怕并不在于小一辈的感情上的变化,多半还是受了政治气候的影响。
  至于王鲁翘兄和二小姐因子的一段情,那是后来才发展出来的。照说呢,男欢女爱,原是人间美事,不料想却被现实的丑恶面给玷污了,说来令人欷[。(王鲁翘是在河内刺杀汪精卫的军统特务,曾与王天木的女儿谈恋爱。后来王天木投靠汪伪,其女儿出卖了王鲁翘,导致王鲁翘被引渡到河内判刑。编者注)
  我虽然相信王家两姊妹本身绝做不出对不起朋友的事,可是前车之鉴,又不得不防,所以仍不敢掉以轻心。现在,她们既然知道内人住的地方,我最好还是不回去为妙。所以做我们这一行,在人情上常常有些不得已之处,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于是我问内人:&她们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到咱们家来的?&内人想了想说:&鲁翘出事后一直到今天就没有再来过,连个电话也没有打过。&我计算日子,鲁翘是七月十四日被捕的,已经有二十多天了。这不是很明显吗,如果鲁翘的事和她一无牵连的话,怎么会这样呢?不必犹豫了,不管怎么着,也要马上搬家。
  我和内人说的话,胡三爷在旁听得明白,他不待我开口,就非常爽气地留我在他家暂且住几天,等找到房子搬好家再移动,免得住旅馆遇到麻烦。这么一来,既省心,又安全,当然是求之不得。随即嘱咐内人先和毛万里兄联络一下,并安排时间、地点,见了面再说。
  我和毛万里兄自二十七年(1938)春共同策划制裁王克敏未成于北平一别后,迄今一年多不见面了。他还是老样子,事事乐观,好像未来的都是好时光。此刻,上海局势一天紧似一天,随时随地都有发生意外事故的可能,可是他满不在乎,大有逢凶化吉的信念,好一个常与幸运为伍的福星。我本来是一脑门子的草木皆兵,被他这么一感染,心境倒也开朗得多了。
  我和万里兄的会晤,纯属私人性质,在重庆出发时节,上级并没有指示我必须与万里兄联络,而万里兄这方面也不会接获通知。不过,我和万里有深厚的私交,即使在一般工作守则中不允许我们发生横的关系,我们也会自行制造机会的。现在,我们不但在他的办公处所见了面,而且连我此行的任务,也毫无保留地讲给他听了。其实,我不说,他猜都猜得到。正因为如此,我们也就毫无顾忌地敞开谈下去了。
  关乎&上海区&最近接二连三已发生的一些内部问题,以及所招致的许多不利,万里兄是适逢其变,虽非首当其冲,但也饱受虚惊了。茹痛之余,当然了解得非常透彻,他劈头一句就斩钉截铁地对我说:&你的任务已经没有办法达成了!&紧接着他再作了一番分析:
  &戴先生希望你动说辞劝天木兄回来,我可以断言,他既然这么做了,当然有了周详的准备,绝不是出于一时的感情冲动。况且有许多迹象显示,也不是意气用事,像这种情形,光凭三言两语,就能使他回心转意吗?&
  &连这点简单的道理,难道说戴先生都不懂吗?所以你应该明白,戴先生派你来,并不在乎能否说服他,而是先布一着棋子,用来制服他。这句话我只能说到这里为止,再进一步,那该由你自己去体会了。&
  &再就最现实的问题来说,在已经失去&互信&的情况下,事事必然都朝坏处想,横不是、竖不是,怎么样也不好办了。比如:他指定地点约你见面,你能去吗?反过来说,你约他见面,他敢来吗?&
  &你我在上海的任务特殊,为今之计,除了和&上海区&保持联系,听候上级指示外,一进一退,由不得你我,重要的是先稳住阵脚,且作等待。相信,最近几天戴先生一定有电报来的。&
  我刚刚来到上海,不仅环境不熟悉,苦在对当前的情势也不够明了,更说不上掌握什么了,除了在万里兄的指引下得到一些提示外,我自己是一点主见都没有。万里兄既然认定应该稳扎稳打,那么就静待上级进一步的指示便了。
  以上是我和万里兄私人间的谈话,现在看来平淡无奇,可是在那个时候算是很大胆的了。尤其是万里兄叫我自己去体会的不在乎&说&服、而在于&制&服的那两句话。
  我们阔别年余,情感上有说不完的话,不过说来说去又归结到上海方面的内部问题来了。这虽然只是两三个人的变节,但在我们身上,却是一件破纪录的大事,而且谁也没有经历过,谁也没有处理过。摆在眼前的就是错综复杂的局面,甚至使人迷惘。万里兄和我对于这件事,实在谈得太多太深了,我们也猜测到--这会不会是一次有计划、有远景的&大迂回&,而由天木兄扮演一个最大的不幸者?
  当时作如是论者,也只有万里与我二人而已。交情不够的不敢谈,一般工作同志间也不便谈,在本局高级干部中大家又都避免涉及这件事。如果不是事隔多年,早已事过境迁,恐怕写都不能写,遑论公开发表了。我和万里兄之所以有这种想法,当然不是胡猜乱想,因为其中有许多现象显示,绝不如表层所见的那么单纯,其后若干时段,又有好几件事更令人匪夷所思。不过,制作者早已凋零,三头对证的机会已不复存在,所以也只好留作悬疑,有此一说罢了。
  我们的谈话就此打住,万里兄当面邀我在他这里暂住。我心里虽愿意,但却不合规定,而实际上,大家集中在一个地方,也非万全之策,因而我们约定了下次再会。在返回胡家途中,我默默地想:此来的任务原是专门处理&上海内部人事问题&的,现在弄得一点头绪都摸不到,这又将如何着手呢?好不困扰!
  我在私人朋友胡永荃兄的府上打扰了两天,他已经替我借到了一层房子,虽然口头上叫明是分租,那只是客气客气使我心安罢了。这一家姓华,宁波人,是规规矩矩做生意的,也就是说,不像我们常常以做生意为借口,而实际上却并不是那么回事。借给我住的是三楼一大间和二楼半(楼梯转角处)一小间,上海人都把这种格式的房子叫做&亭子间&。三楼有厕所、浴室,厨房在楼底下,大家公用。我们两家人口都简单,再加上三分礼让,并不觉得有什么不方便。对我来说,这些条件已经够满意的了,最重要的,还在于有一户很像样的人家无形中为我做了&掩护&。
  《上海抗日敌后行动》(本书原名。编者注)是拙著&英雄无名&全书中的二部。
  先前所拟的书名,原是&百战声威&,不能说没有意思,可是却不能一眼看出书里写的是什么,所以就直截了当地改成&抗战期间上海敌后行动&。再一想,十个字的书名未免嫌长了些,也实在很少见,几经斟酌,不如光用&上海敌后行动&,比较来得响亮而有力。不过,有人指出,若不标明时代背景,恐被误认为是现在所发生的事,因而才决定为&上海抗日敌后行动&。
  这一部书所展现的,是另一个阶段辉煌而壮烈的新篇,但在内容、主旨和精神上,则与前一部仍然是脉络相承的。此外,作者更希望能充分表达出当日在沦陷区的大上海,处于日寇、汪伪以及外国租界甘为鹰犬警探三面为敌的险恶环境之下,我全体工作同志,艰苦卓绝,奋勇牺牲的真相与事迹!
  书的内涵,就是抗战时期&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所属&上海区&杀敌除奸的重大案件。主要是追述&自二十八年(1939)八月至三十年(1941)十月,两年多的时间内,'上海区'同志,全体用命,表现了最具歼敌威力的重大作为。&
  为什么要剪头去尾,单说&二十八年八月至三十年十月,两年多的时间内&呢?因为此一阶段,适值对日抗战紧要关头,也正是作者本人负责&上海区&的时期。以此身份,记违其事,自然是最熟悉最能存真的了。
  首先需要交代明白的是:&上海区&的作为,只是&军统局&在大上海地区全盘工作中的一部分,也就是说,&军统局&在此一地区的部署,除了&上海区&之外,同时还有其他的工作单位。如果再扩大范围来说,在抗战时期,我党政军当局,留置或派驻以及陆续潜入上海的秘密单位,还有许许多多。当然,各守各的岗位,亦必各有各的贡献,事实俱在,不待多言。唯我&上海区&除情报策反之外,却又独具一项特点,那就是不断地用武装力量与敌伪相周旋,并迭次予以重创,从而树立了震慑群丑,提振陷区民心,坚定抗战意志的国家威望。
  这部书的记述方式,也和前一部不大一样。以前,作者本人除策划指挥之外,自己还参加了实际行动,迨至到了上海担任区长之后,因为组织机构庞大,指导层次增多,另方面又必须顾及整体安全,事实上已经没有那种必要,所以对许多案件的详细过程,也只能在下达命令和审阅工作报告时,知其梗概而已,甚至连当面听取口头陈述的机会也不多。因是之故,有许多细微情节和现场上敌我双方的一些小动作,可就写不出来了。为此,乃不得不多方查询,访问搜集有关数据,俾从记忆深处,再钩现出一星半点。
  &上海区&是&军统局&领导下国内外百数十个外勤单位中最大的一个,若与其他同级单位比较,或就一种秘密组织的编制员额而言,的确是异乎寻常的&大&、超乎情理的&多&。在当时固然是为了适应工作上的迫切需要,但毕竟违反了秘密组织利于精简灵活的基本原则,这也就是导致后来遭遇重大挫败的主要原因。
  &上海区&究竟有多大?也该略加说明:以往作者服役过的&北平站&、&天津站&乃至河内工作的临时编组,少则十余人,最多也不过二三十人。而&上海区&可就不同了,记得最盛时期,竟高达千人之众,这真是难以想象的事。其内外各级区分大致有如下者:
  复式区本部有二处至三处,采取流动变换的方式,不固定在一处办公。这些处所,由助理处记配属交通、译电诸员分别驻在。另区本部书记个人住所则综理经常业务。
  联络(接头)站、交通(传递)站内外共22处,其中包括掩护商店等,每处都有联络员、交通员,分别负责担任所指定的业务。
  常设电台三座,只限与重庆互相通报,三台之间则不发生横的关系。各台的一般通讯业务由区长指定专人督导;其有关机务上的技术问题,局本部主管单位则直接派有督察办理,不受&上海区&节制。此外,还设有预备台一处,以备不虞之需。
  局本部在上海地区又派有主持财务的&总会计&,&上海区&的经费例由&区会计&向其具领转发。为求谨密,&区会计&虽只一人,亦另行设址单独办公。其最使人困扰的是必须保管许多不可销毁的单据,类如房屋顶让契约、经费收支账目、领款收据及购置发票等等。由于这些单据包括了项目、人名品名、公司行号名、时间、地址多项,随时随地都有泄密的危险。一旦落入敌手,就是&罪证&,并且成为追查线索、按图索骥的依据。我们在敌后工作,这实在是一个大忌。为了这个问题曾往复研商多时,但是会计作业是独立的,它并且强调任何开支必须凭着原始单据才能向上报销,所以迄难获得一个结论。尽管不断地在改善名称、数字等的登录技巧上下工夫,可是依然抹不掉那些启人疑窦、欲盖弥彰的记号。结果,这些单据终于成了阎王殿上的勾魂簿。
  为了支持破坏工作,我们要制造并发展一应爆炸或燃烧的简易炸弹之类,所以一处小型的技术研究室,亦不可缺。因恐在住宅区内发生意外,更设有爆破器材储存场所一处,我们的术语称之谓&仓库&。
  以上这些,是我们的&内勤单位&,列为&外勤&的,则有以下各单位:
  新建高级情报搜集及行动工作混合编组一组,组员皆受过专门训练,其中不乏留学国外者。正式名称是&新一组&,全体同志约40人。
  情报搜集单位及一切软性工作的执行者,如策反、反间等,有五个组,各组人数不等,最多的超过30人。每个组也都各有其不同的特性,冀能收得运用裕如的效果。
  专事执行行动破坏工作的,编成八个大队,每一大队下分二至四个中队,中队以下,各分为若干个小组,每一个小组则由三至五人组成。粗计一下,每一大队平均有三四十人的实力,且均配有超额的轻便武器。
  除此之外,未正式纳入组织体系的,尚有协力&上海区&工作的抗日团体爱国青年干部多人,以及上级交联的个别人物等,其中外籍人士为数亦不少。这些人固然各有其社会地位与特殊路线,可也是最难处理的一种特别运用人员。
  这里必须指出:像这么大的一个秘密工作团体潜在敌后,不仅在我国情报活动史中应属仅见,就是在第一、二两次世界大战时,也还少有。而今而后,随着科技进步,环境变迁,这种畸形发展的组织,想必不会再次出现了。
  上级赋予&上海区&的工作任务,项目繁多,依业务分类,有情报、行动、策反、反间、心战、政战、青运、工运、技术研究、联络沟通等等。为了切实执行以上这许多任务,一方面遵照上级指示的原则,一方面再根据&上海区&本身的工作能量,衡其轻重缓急,而后剑及履及,全力以赴。其所以不惜牺牲偏重于行动工作的理由,是在针对当时沦陷区的现实情况,冀望发挥威力震慑的效果,以打击敌伪的气焰,振发全国的民心士气,坚定抗战必胜的信念。
  当然,行动工作纯粹是真刀真枪、斗智斗力、血肉相拼的事,此消彼长,立竿见影,这要完全依靠事前的调查、策划和临场的部署与牺牲精神,绝不能碰运气,或存有丝毫侥幸之心。自笔者负责&上海区&两年多以来,仅就个人牺牲而言,其中为国捐躯、受刑伤残、身陷囹圄者,总数超出两百余人;论及给予敌伪的打击,除去不能用单一数字表达其绩效者,如情报的功能、反间的作用、心战的成果等无法加以计算外,根据不完整的统计:制裁大小汉奸走狗100余名,破坏日寇军事设施及焚毁军需物资等50余件次,另外,最使敌军丧胆的,是格杀了日本现役武装官兵约60名。于此,我方牺牲之惨重亦可想见。至民国三十年(1941)十月底作者本人失事被捕后,敌伪于十一月二十八日曾在报纸上以整版的地位公开发表&案情&,其中有:&情报机构五组名单&、&沪区八大行动除名单&,并附有&蓝衣社在沪所犯案件统计表&一张,表内分别列出时间、地点、死伤者之身份姓名及行动单位各栏。其所称各节虽不完全正确,在事隔四十余年后的今天看来,当是最具参考价值的上好数据了,作者的老战友黄志远先生,他保存了当日的《新申报》一张及《中华日报》半张,当作为本书的重要参考。
  行动、破坏,总免不了烧杀,就是作者本人,也有时觉得心存不忍。不过,这是对日抗战时期我政府在沦陷区所采取的一项政策,参与实际工作的我等,都是政策的执行者,个人不作主张。征其实,我们的工作同志,都是正义的和理性的,绝不是嗜杀的人,之所以能够提付那份锐不可当、奋不顾身的勇敢,多是受了政治信仰和民族意识的支配与鼓舞,为了民族的生存和延续、国家的独立与自主,强敌当前,义无反顾,这就是最鲜明的例证。
  陈恭澍
  1984年8月
  第 一 章
  临危受命,担任&上海区&区长
  我们的工作永无休止,我们的任务接连不断。
  民国二十八年(1939)八月初,笔者再次出勤,自重庆飞香港转搭邮轮航抵上海。刚一踏上码头,即得悉情况有变,所衔使命,恐已难以达成。
  正听候次一步指示中,突接奉上级来电,任命笔者为&上海区&区长,嘱即日接事,急谋应变之策,尽速恢复组织机能。
  &上海区&系&军统局&所属的最大一个地区单位,也是我政府部署在敌军占领区中最具威力的一个秘密组织。
  &上海区&领导下的内外勤,均分别潜伏于上海市区、外国租界、乡镇近郊之各种不同场所中,甚至敌伪各级机关的内部。
  &上海区&的组成,除复式区本部一处两址外,其下共分为交通联络22站,电讯四台,技术一室,会计一室,情报五组,行动八大队,新编混合一组,工运一小组,抗日青年一团等全部50余单位。另有直属工作路线数十条,其中且不乏外籍人士。全体员额经常保持在1000人上下,并配备各式通信器材、多种爆破器材以及武器弹药等。
  笔者接任之初,该区的工作正处于半停顿状态中,代理区长赵理君先生因敌方追捕正急,已无法履行职责,所有业务,皆由区书记郑修元先生内外兼顾,独力撑支。其原因,是主管人事的助理书记陈第容有了问题。更由于陈第容的泄露组织机密,敌伪宪兵会同租界警探曾在同一时间内,搜查了&上海区&的14个办公处所,幸而事先获得情报,始未蒙受重大损失。
  &上海区&建立已久,组织严密,基础稳固,些许打击动摇不了根本,所以能于短期内重振雄威,还敌寇以颜色!
  死无对证永成悬疑的大反间
  这是对日抗战的第三年。
  随着战局的逆转,日本军阀和汪精卫在南京制造了伪组织,破坏了抗战阵营。因而我们的任务接连不断,而且日益增多加重,步向复杂微妙、危机重重的境界。其间所发生的许多事故,也就跟着层出不穷。
  民国二十八年(1939)八月初,笔者奉派出勤。从重庆搭中航班机到香港,只停留了一宵,第二天即改乘法国邮船前往已然沦陷的上海。
  船抵吴淞口,照例要停下来等领港的上船再引导驶入黄浦江。往常,只要半小时就行了,这一回,不知何故,等了老半天船还是不动,好不心焦。大约鹄候了四五个小时,总算起锚了,当码头在望而不即的时候,船又停了下来,这又是为了什么?
  黄浦江,应该算是沦陷区,已在日军占领下,西岸一排码头,其中一部分属于&租界地&,东岸漫天尘嚣,那就是工厂林立的浦东。日本军用小汽艇不时在江面上穿梭来往,虽然明晓得他们还不便明目张胆地上船劫持旅客,而过去也不曾发生过类似事件,可是总不免令人见了极感憎恨。
  轮机作响,船身摆动,要靠岸了。我从餐厅中的大玻璃窗里朝岸上仔细寻觅,果然望见上次由天津同船护送我到上海的那位热心朋友胡三爷又来了。他高大的身量,在人丛中真如鹤立鸡群一般,我一眼看到他,无形中平添了几许安全感。可是他怎么会来的呢?再定神一看,站在胡三爷旁边的一位,那分明不就是内人吗?这是怎么一回事,是谁通知他们的?噢,我明白了:想是&香港区&方面辗转通知了&上海区&,而&上海区&却没人认识我,所以才知照驻上海总督察毛万里兄,可是万里兄碍于风声太紧,不便在大庭广众间抛头露面,则最好莫过于转告内人;而内人对于我的突如其来,实在莫名究竟,一时之间更不知所措,情急智生所以就拖了胡三爷一起来,这不仅可以壮壮胆量,如果有了什么事,大小还能替她拿个主意。如所料不差,胡三爷待我独厚,自然是义不容辞了。
  我刚一脚踏上陆地,就领略到两种迥然不同的表态:胡三爷永荃兄是握着我的手不停地摇摆,满脸堆笑以示欢迎;内人却面色深沉地连忙凑过来低声告诉我说:&亢子、因子她们常来,你不能回家。&我一听就会意了,虽然有话想问,还是等一会儿再说吧。
  永荃兄也许看出来了,他拉着我往外走,我们一起上了预先备妥的车子,先开到住在卡尔登公寓大厦的胡家,落个脚,有什么事,等我对于现状多少有点了解后,再作打算。
  写到这里,要插一段解说,才能交代明白。刚才在码头上内人所提到的&亢子和因子&,她俩是王天木兄的两位千金,王亢子又名蝉红,是大小姐,王因子又名蝉绿,是老二。单从名字看,这两位小姐已经不寻常了。她们姊妹俩只相差一岁,当时不是十八九,便是十七八。在民国二十三年(1934)天木兄判刑坐牢、二十四年(1935)笔者违纪犯法时,不知道根据哪一条,家属亦连带受过,内人和王家姊妹也都关在一起。正因为她们共过一场患难,也就很自然地结为至好,好得连辈分都不分了。说起来也真好笑,平时,我管天木兄叫大哥,可是这两姊妹却管内人叫&小姐姐&,这不是很有意思吗?这一次她们在上海重逢,走动走动,彼此一叙旧谊,也是情理之常。只可惜我们这个&行当&与众不同,不知有多少情分与友谊都被冲淡和浇薄了!
  二十五年(1936)底,西安事变后天木兄获释,亢子、因子重获自由,他们暂时住在南京,不知是偶然,还是有意地撮合,亢子和因子姊妹二人前后都和戴公子藏宜交过朋友,甚且戴王两家有即将结为秦晋之说。其所以没有成为事实的原因,恐怕并不在于小一辈的感情上的变化,多半还是受了政治气候的影响。
  至于王鲁翘兄和二小姐因子的一段情,那是后来才发展出来的。照说呢,男欢女爱,原是人间美事,不料想却被现实的丑恶面给玷污了,说来令人欷[。(王鲁翘是在河内刺杀汪精卫的军统特务,曾与王天木的女儿谈恋爱。后来王天木投靠汪伪,其女儿出卖了王鲁翘,导致王鲁翘被引渡到河内判刑。编者注)
  我虽然相信王家两姊妹本身绝做不出对不起朋友的事,可是前车之鉴,又不得不防,所以仍不敢掉以轻心。现在,她们既然知道内人住的地方,我最好还是不回去为妙。所以做我们这一行,在人情上常常有些不得已之处,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于是我问内人:&她们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到咱们家来的?&内人想了想说:&鲁翘出事后一直到今天就没有再来过,连个电话也没有打过。&我计算日子,鲁翘是七月十四日被捕的,已经有二十多天了。这不是很明显吗,如果鲁翘的事和她一无牵连的话,怎么会这样呢?不必犹豫了,不管怎么着,也要马上搬家。
  我和内人说的话,胡三爷在旁听得明白,他不待我开口,就非常爽气地留我在他家暂且住几天,等找到房子搬好家再移动,免得住旅馆遇到麻烦。这么一来,既省心,又安全,当然是求之不得。随即嘱咐内人先和毛万里兄联络一下,并安排时间、地点,见了面再说。
  我和毛万里兄自二十七年(1938)春共同策划制裁王克敏未成于北平一别后,迄今一年多不见面了。他还是老样子,事事乐观,好像未来的都是好时光。此刻,上海局势一天紧似一天,随时随地都有发生意外事故的可能,可是他满不在乎,大有逢凶化吉的信念,好一个常与幸运为伍的福星。我本来是一脑门子的草木皆兵,被他这么一感染,心境倒也开朗得多了。
  我和万里兄的会晤,纯属私人性质,在重庆出发时节,上级并没有指示我必须与万里兄联络,而万里兄这方面也不会接获通知。不过,我和万里有深厚的私交,即使在一般工作守则中不允许我们发生横的关系,我们也会自行制造机会的。现在,我们不但在他的办公处所见了面,而且连我此行的任务,也毫无保留地讲给他听了。其实,我不说,他猜都猜得到。正因为如此,我们也就毫无顾忌地敞开谈下去了。
  关乎&上海区&最近接二连三已发生的一些内部问题,以及所招致的许多不利,万里兄是适逢其变,虽非首当其冲,但也饱受虚惊了。茹痛之余,当然了解得非常透彻,他劈头一句就斩钉截铁地对我说:&你的任务已经没有办法达成了!&紧接着他再作了一番分析:
  &戴先生希望你动说辞劝天木兄回来,我可以断言,他既然这么做了,当然有了周详的准备,绝不是出于一时的感情冲动。况且有许多迹象显示,也不是意气用事,像这种情形,光凭三言两语,就能使他回心转意吗?&
  &连这点简单的道理,难道说戴先生都不懂吗?所以你应该明白,戴先生派你来,并不在乎能否说服他,而是先布一着棋子,用来制服他。这句话我只能说到这里为止,再进一步,那该由你自己去体会了。&
  &再就最现实的问题来说,在已经失去'互信'的情况下,事事必然都朝坏处想,横不是、竖不是,怎么样也不好办了。比如:他指定地点约你见面,你能去吗?反过来说,你约他见面,他敢来吗?&
  &你我在上海的任务特殊,为今之计,除了和'上海区'保持联系,听候上级指示外,一进一退,由不得你我,重要的是先稳住阵脚,且作等待。相信,最近几天戴先生一定有电报来的。&
  我刚刚来到上海,不仅环境不熟悉,苦在对当前的情势也不够明了,更说不上掌握什么了,除了在万里兄的指引下得到一些提示外,我自己是一点主见都没有。万里兄既然认定应该稳扎稳打,那么就静待上级进一步的指示便了。
  以上是我和万里兄私人间的谈话,现在看来平淡无奇,可是在那个时候算是很大胆的了。尤其是万里兄叫我自己去体会的不在乎&说&服、而在于&制&服的那两句话。
  我们阔别年余,情感上有说不完的话,不过说来说去又归结到上海方面的内部问题来了。这虽然只是两三个人的变节,但在我们身上,却是一件破纪录的大事,而且谁也没有经历过,谁也没有处理过。摆在眼前的就是错综复杂的局面,甚至使人迷惘。万里兄和我对于这件事,实在谈得太多太深了,我们也猜测到--这会不会是一次有计划、有远景的&大迂回&,而由天木兄扮演一个最大的不幸者?
  当时作如是论者,也只有万里与我二人而已。交情不够的不敢谈,一般工作同志间也不便谈,在本局高级干部中大家又都避免涉及这件事。如果不是事隔多年,早已事过境迁,恐怕写都不能写,遑论公开发表了。我和万里兄之所以有这种想法,当然不是胡猜乱想,因为其中有许多现象显示,绝不如表层所见的那么单纯,其后若干时段,又有好几件事更令人匪夷所思。不过,制作者早已凋零,三头对证的机会已不复存在,所以也只好留作悬疑,有此一说罢了。
  我们的谈话就此打住,万里兄当面邀我在他这里暂住。我心里虽愿意,但却不合规定,而实际上,大家集中在一个地方,也非万全之策,因而我们约定了下次再会。在返回胡家途中,我默默地想:此来的任务原是专门处理&上海内部人事问题&的,现在弄得一点头绪都摸不到,这又将如何着手呢?好不困扰!
  我在私人朋友胡永荃兄的府上打扰了两天,他已经替我借到了一层房子,虽然口头上叫明是分租,那只是客气客气使我心安罢了。这一家姓华,宁波人,是规规矩矩做生意的,也就是说,不像我们常常以做生意为借口,而实际上却并不是那么回事。借给我住的是三楼一大间和二楼半(楼梯转角处)一小间,上海人都把这种格式的房子叫做&亭子间&。三楼有厕所、浴室,厨房在楼底下,大家公用。我们两家人口都简单,再加上三分礼让,并不觉得有什么不方便。对我来说,这些条件已经够满意的了,最重要的,还在于有一户很像样的人家无形中为我做了&掩护&。
  胡三爷与华先生是同乡,说定了,当然算数,我也就此有了个安身之处。地址是在法租界枉美路,位于住宅区,环境幽静,行人稀少,非常适合于我的出入。我住的三楼有一条长方小阳台,闲来固然可以凭栏远眺,同时也能够左右t望,这都是好处。对门有一所大户人家,不常看见有人进出,偶尔有一两个人走动,也悄悄的像是仆佣模样,大概是主人出外去了吧?后来房东华先生告诉我,才知道这就是上海有名气的&杜公馆&--杜月笙的住宅。
  住的地方虽然不错,可不能从此躲起来就算了。正在一筹莫展之际,突然接到戴先生的电报,主旨是派我接任&上海区&区长。原文内容如何,已经记不清楚,只不过是一张抄录的小纸条而已,别看不起这么一张折折叠叠打了皱的小纸条,它与盖了印信关防的正式公文有同等效力。在我接奉任命的当时,不曾诚惶诚恐,也没有又惊又喜,这不是说我像根木头,而是我们的号令如山,我干,就得干,毫无考虑的余地。不过,突然间才想到前几天万里兄所料不差,果然是戴先生有电报来了。
  现在想想,当初上级叫我当&上海区&区长,并不是一个很适当的人选,一则人生地不熟,出门不辨东南西北,回来找不到家门口;再则语言不通,既不会说,也听不大懂,论及人事关系与社会关系,那更不用提了;还有一则,就是我和&上海区&的同志们,毫无工作渊源,虽不至于格格不入,可是总难免有些生疏。以上列举的,都是不够条件之处,其所以叫我承乏的原因,大概是适逢其会吧?若不然,&我对上海陌生&原是缺点,而&上海对我也陌生&又何尝不是优点。
  在此,我要借机会强调一个事实:我在&上海区&担任区长两年多,在不具备工作条件的情况下,居然能够顺利行使职权并切实执行上级所交付的任务,应该说是充分地发挥了&组织功能&!这也正是对&组织力量&一次严格考验。请恕我一时情不自禁说句可能会招致反感的话,我们平常在口头上,不时会提到&组织&二字,在现实中,真能体验到&组织&究竟能产生多么大的力量,其功用又是如何坚强的,恐怕并不太多。就以笔者本人为例,现在写得出的,好像很能领悟到&组织&的神奇,可是在那个时候,我如果说是如何运用组织功能,才得发挥了组织力量一类的话,那才是欺人之谈呢。
  且莫谈理论,单就事实而言,&上海区&所属的内外勤单位,大小五六十个,工作同志总在千人上下,我这个身为区长的,除了和极少数的外勤单位主管,如情报组长、行动队长有过直接接触之外,大多数的组长和队长都没有见过面,可是却能一道命令贯彻到底,丝毫不打折扣,从来都没有发生过阳奉阴违、借故推托那一类的事。我认为这就是&有组织&的具体表现!当然,&组织&必须要靠一种适合于时代背景的精神力量去维系,在抗战期间,就是抵御外侮的民族意识与敌忾同仇,同时也该归功于当时的军统局所建立的威信。
  这可不是空口白话唱高调,在以下所要记述的事迹里,都是有凭有据的真实例证。可是等到对日抗战胜利,&组织功能&迟钝了,&组织力量&减弱了,一小部分构成组织的分子,脱轨游离,趋向于追求消费财货去了。
  危机四伏中稳扎稳打渡过难关
  这里所称的&区&,与行政区划中的&区&并不一样,只是&军统局&外勤工作单位中的一种建制,列为第一级,直属于局本部,算是最上层的组织。&区&以下,还有&站&、&组&、&队&和&直属员&等等。不过,&区&也有大小之分,那要看工作上的需要而定。就以&上海区&和&南京区&作比较,虽然地位完全相等,可是无论是员额、编制、经费,都相差很远,甚至于&上海区&所属的一个&组&,都比&南京区&的人数多。
  &上海区&,早在民国二十一年(1932)&军统局&前身&特务处&时代,就已经设立了。据笔者所知,首任区长是翁光辉先生,我不熟识,是否曾有一面之缘,已经印象模糊了。他在任不久就离职他去,传说是与戴先生相处不睦。其后听说在某行署任文职,并未撤退来台。接替翁光辉先生任&上海区&区长的是军校第一期老大哥吴乃宪先生。乃宪先生字劲夫,广东人,我们一度在南京同班受训,拙著《北国锄奸》(即《军统第一杀手回忆录》第一部。编者注)中曾提到过。他的事迹很多,最富传奇性有&邓演达事件&及&两广事件&等。后来他当选国大代表,已于数年前谢世,享高寿八十余。第三任的&上海区&区长周伟龙先生,字道三,军校四期,湖南人,与戴雨农先生有旧,也就是早在周伟龙先生参加特务工作以前,他和戴先生已经是朋友了。我和周先生于二十八年(1939)六月同在重庆浮图关中央训练团受训,也建立了私人友谊,就是没有共过事。民国二十七年(1938)冬,周先生在上海被法捕房捕去,营救得脱,调回重庆,区长职务暂由&上海区&行动总队长赵理君先生代理。赵理君先生,军校六期,四川人,他代理区长的时间非常短暂,戴先生又改派王天木先生为区长,赵先生则以&副区长&身份仍兼任行动总队长。&军统局&外勤单位设副主管,这是第一次,也无妨说是因人设事。王天木先生,保定军校和日本士官出身,吉林人,老早就和戴雨农先生在一起搞活动,彼此交情深厚。二十二年(1933)北平六国饭店制裁张敬尧一案,曾大显身手,可是他总以未能一展抱负为憾。
  历任&上海区&区长领导下的工作,都有或多或少的建树,其中且有轰动一时的历史事件多起。可惜我知道的非常有限,实在不敢随便乱说。于此,谨以&表现非凡,多灾多难&八个字交代过&上海区&的沿革就是了。
  王先生接长&上海区&后,也许是操之过急,未循例向上级请示,就径自大幅度调整人事,并将区部书记郑修元兄调为外勤,而以助理书记陈第容(明楚)接管书记业务。同时,在若干措置上亦未能取得副区长赵理君先生以及大部分外勤单位主管的合作,乃至内部纠纷迭起,甚至遭到若干工作同志的杯葛。戴先生接获报告后,即电召王天木先生去香港,只听说他们曾大吵一顿,结果免去了王天木&上海区&区长之职,仍派回天津为&直属员&,直接与戴先生联络,一切电信则交由&天津区&代转。至于内情究竟如何?谁也不知道!
  王天木先生去了天津以后,到处坎坷,未能尽如人意。这一时期,笔者在重庆局本部代理第三处处长,曾看到王的来电中居然有大骂&王八蛋&的字样。自此之后,王行踪飘忽,常往来于天津、上海、香港之间,究竟有些什么活动,是否系负有上级所赋予的秘密使命,那就无从得知了。迨至二十八年(1939)七月中旬,就在上海法租界发生了王鲁翘受赚被捕的那件事,这是一件不太寻常的事。就在当天,&上海区&所属14处办公地点被搜查,且警讯频传。情报中证实,敌伪方面侦骑四出,必欲抓到代理区长赵理君才罢休,一时之间,风声鹤唳,使得&上海区&的工作几乎陷于停顿。从这里也可以了解到上级为什么不任命赵理君负责&上海区&的理由了。
  此刻,&上海区&群龙无首,只仰赖区书记郑修元兄一人内外兼顾独撑全局了。我可以这么说,倘若他再一旦有失,整个的&上海区&必将不可收拾。以下引用郑修元兄所撰述的《沪滨三次历险实录》中的三段,以说明当时&上海区&的状况及其处境。
  第一次事变之起因与经过
  忠义救国军上海办事处,设在法租界迈尔西爱路二七七号。民国二十七年(1938)冬间,某日,有办事处主管人事之沈则林同志,受到另一外勤人员被捕后之牵连,而被法捕房予以拘捕。我得到消息,是在当天的下午两点四十分左右,立即打电话到周兼主任之住所,适值午睡,由其夫人接听。当时请其叫醒周先生,告知情况,速作处理。因非周本人接听电话,我为了稳妥起见,挂上电话,立即赶去办事处,告诉在该处负责机要之毛钟新同志。一面草就一份书面报告,将所知经过情形,留陈周先生,我因为另一外勤同志之约会,时间已到,乃又赶忙离去。讵料我离开不过五六分钟,周先生也已赶到处内。他坐下来披阅我所留陈的书面报告,不到十分钟,法捕房大批探警蜂拥而至,搜出了枪支、密电码和一些文件,即将处内一干人等(内中有一位徐老太太,系本局先进徐为彬先生之太夫人,住于处内,为对外掩护者)全部拘捕。事后费了很大的麻烦。首先做到让被捕之同志,羁押在法捕房内,不让公共捕房引渡过去,以免辗转陷入日寇之手。最后还有赖戴先生运用最大的力量,使周区长得以驱逐出境方式而获得安全脱险。假若我当时在办事处内,稍为多逗留十几分钟,或者我动作不够迅捷,一份三张洋信笺之书面报告,写得稍微慢一点的话,也必定同被逮捕。果属如此,则后果之严重,不堪设想。因为在沪特区方面,能明了全部内外勤组织人事秘密而又经常与外勤15个单位负责同志保持联系的,除了区长,只有我一人而已。一旦我亦失去自由,则沪特区整个组织,必陷于群龙无首之境地,所有内外工作必被迫而全部停顿。幸而我当千钧一发之际,及时离开办事处,能够保全区部方面之组织安全。而且照常维持工作以迄戴先生派来继任区长人选,主持区务。
  以上是修元兄的原文,此外尚有承修元兄面告未记入前文以及由笔者加以补充说明者:
  一、&上海区&区长周伟龙兼&忠义救国军上海办事处&主任。
  二、修元兄打电话到周公馆,周先生正在午睡,周夫人接听后却不敢叫醒他。据修元兄面告,是因为周先生脾气大,他太太怕挨骂。
  三、文内所称:&首先做到让被捕之同志,羁押在法捕房内,不让公共捕房引渡过去,以免辗转陷入日寇之手。&除此之外,笔者推断,被捕的同志,很可能在公共租界捕房内还另有记录,也就是所谓的案底。
  四、关于戴先生运用最大力量,使周伟龙区长兼主任得以离境一事,笔者问过修元兄到底是谁的力量。据告是透过一位部长级的人物,向法国当局非正式地办了一次交涉的结果,这位部长姓宋。写到这里,笔者想起一桩相关的故事来了。自军统局由特务处改组迄至于今,像运用这种方式营救被捕同志的,也只此一遭。为什么戴先生肯于这么做呢?前文提到过,周伟龙与戴先生有旧,隆情厚谊,想必是促成此举的最大原因了。缘当年军阀唐生智在河南称兵作乱时,周伟龙任唐部宪兵营长,而戴先生则以军委会参谋身份从事情报活动,不意被周之部属所逮捕,周非但不举发邀功,竟然义无反顾地弃职随戴归来。这可真不简单,除非气概纵横,明辨顺逆,绝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得到的。
  以下再节录郑修元先生《沪滨三次历险实录》中的另一段。
  七一四事件之有惊无险
  &民国二十八年(1939)七月十四日,我因爱棠新村二号区本部,于前两天发现有可疑人物,在附近徘徊窥伺,很不放心,又值代理区长赵理君兄病假住院,我当时又成为沪特区之实际负责人。职责所在,不敢因病偷安。迨我抵达麦阳路七十一号(我原长驻爱棠新村二号区本部,因该处告警,临时暂移麦阳路办公),正在批阅当日收到文电之际,忽接沪上总督察毛万里兄电话,他用隐语告诉我,王鲁翘兄被人捕去,嘱速设法营救。我立即电话情报组第一组组长朱啸谷,请其速洽刘俊卿、刘绍奎两兄,打探鲁翘兄究为何方捕去,并尽一切可能,予以营救。千万勿使敌寇引渡以去。由于鲁翘兄系奉戴先生命派沪,担任一项临时重要使命,只受总督察毛万里兄之直接指挥,而未列入沪特区组织。故在当时只须从事对鲁翘兄个人之营救,而不虞沪区组织之有何影响。唯待我将区部文电事务阅核完竣,于下午两点时,接到朱组长电话,他向我报告,对营救鲁翘兄的事情,已经转知两位刘同志。然另承刘俊卿兄见告,租界当局将于本日下午在两租界内做多处搜查,要我加以注意。因是时尚不知将予搜查之地址门牌,当时我只择要以电话指示各内勤工作单位同志,注意防备。等我在两点五十分赶到吕班路蒲柏坊二十四号刘俊卿兄家中时,他刚从公共捕房托词因病服药而疾返寓所,将所知日本人要两捕房会同搜查之地区路名清单,偷偷抄出,他给我一看,使我大为惊惶。清单中14个路名,恰是沪特区所属内勤部门之办公处所。(日人狡猾,故意不列出门牌号码,盖防人走漏报信也。)当时感到事态十分严重,便在俊卿兄寓所,先对装有电话之各单位,指示同志,立即停止工作,速将文件、密码、电机等,隐藏于秘密机关之内。工作人员俱可外出,只留次要员工一二人在家看守。打完电话之后,我就会同朱组长(他那时也由于俊卿兄之通知,赶到了刘宅)驾驶他的自备汽车,赶到没有装设电话的工作单位,要同志们立即采取安全措施。我自己当然不能再去区本部或麦阳路七十一号。当此紧张时际,忽然在霞飞路国泰电影院附近,邂逅电讯总督察杨震裔兄(曾任司法行政部要职),经将上情奉告,他立即返回电讯总台,采取紧急部署。我在霞飞路上闲逛了不少时候,进入法大马路坐落在昌班路对面的冠乐粤菜馆,叫了一碗鸡丝汤面,利用他们店里装在一间小室中的电话,打到爱棠新村二号区本部,接电话的是湘籍厨师老萧。我问他下午有无客人(客人即捕房人员之隐语)来过?他说来过好几个客人,还到处查看过,不过没有拿走什么东西。事后我们获悉,14处机关地点,均已被他们光顾过。会同搜查的除公共捕房及法捕房探员外,还有日寇方面人员在内。但没有搜出任何物证,也没有拘捕去人员,对于这样一个大风浪而在当时未曾遭受损害,其原因如下:
  1.幸赖俊卿、绍奎两兄,事前获知消息,及时告警,使我得以迅速措置防备。
  2.承法捕房法国籍警务处长,在无形中帮了一个很大的忙。缘当日本人会同公共捕房探警到达法租界总捕房时,日方会出示此次搜捕所谓&蓝衣社&六要员之名单,第一名为当时沪特区代理区长赵理君,第二名为毛万里兄,第三名为笔者郑修元,第四名为情报第二组组长刘健,第五名为情报第一组组长朱啸谷,第六名为女交通萧杰英同志。唯名单所列均为各人之化名(日寇所提出我方六人名单,我现在只记得三个人的化名。赵代区长是凌秋云,朱组长叫王大逵,我是谭允祥。万里兄及刘、萧两同志的,已经记不起来了),法国籍警务处长当即指示派出参加搜查警探,若到达日方所开之14处地点,苟未能发现上开名单中之人物时,则不可随便搜查及逮捕云云。又因七月十四日为法国国庆纪念日,法捕房人员本可放假,由于日人要求会同搜查(按上开14个地点,全部都在法租界内,非会同法捕房不可),耽误了他们的休假,内心极为讨厌。对于搜查工作,毫不起劲,也因为法捕房中国籍探警,大都为爱国同胞,抗战军兴,敌忾同仇,在感情上自然对于张牙舞爪的日本军警,心怀反感。
  假若没有上速种种原因,则此次事件之后果,诚属不堪设想。
  修元兄这一段记述得相当详细,有几点再加以解释如下:
  一、毛万里先生当时在上海任&总督察&,只是一个名义,他的实际任务,是办理制裁汪精卫的项目。
  二、王鲁翘兄在上海被捕一节,笔者在前文提过,修元兄所记的是同一事件,不过,他所接触的是另一层面。
  三、日本方面能提出14处工作场所的详细名单而一无差误,显而易见地绝非通过侦察路线所获悉,不可讳言的是&上海区&内部出了毛病。
  四、会同捕房警探搜索14处所的日本人,是穿着便衣的日本宪兵,在搜索时只在一旁&监视&而已。因为在当时上海租界当局还不答应日本人直接&动手&,而尽可能维护本身的权益。
  五、文中提到的上海电讯总督察杨震裔先生,在台曾任情报局第五处长及调查局副局长,已于十余年前逝世。
  六、&上海区&在维护本身安全方面,得力于刘俊卿、刘绍奎两位先生者尚多,本书中还有下文。而今,刘俊卿兄早已去世,刘绍奎兄八十高龄健在。
  七、事有凑巧,写到这里,忽然想起刘绍奎先生有一份回忆录的初稿在我这里,取出来一看,其中关于二十八年(1939)七月十四日日本方面要求两租界捕房会同搜查&上海区&14个办公处所的事,也有一段记载,太珍贵了。当时,刘绍奎先生的职务是公共租界警务处老闸捕房司法主任,不久升任为督察长。在本局则列为&上海区第一组&的通信员。兹录其原文如下:
  民国二十八年(1939)七月十四日上午十一时,日方特务部(可能是日本上海宪兵队特高课)率宪兵到第八科(公共捕房专为处理此类案件新设的一个科)科长克莱登(克莱登,英国人,已吸收协助我方工作)处,声请协助搜捕重庆特工人员。克莱登一方面电话约我到其办公室,扬言立刻派人协助捉人,在说话之间,暗中示意在他办公桌左边抽屉内有东西。我趁克莱登与其他人员谈话之际,从抽屉内取得一小纸卷,待我回到办公室打开一看,系一张详细地址并附简图,却无门牌号数。我立即打电话召刘俊卿速通知郑修元兄,并抄下一份图址交与俊卿出外联络。如此一来,在时间上已拖了一小时之久。迨至出发行动后,按图址共搜索14处,结果全部扑空,而无一人被捕。其中有几处饭菜摆在桌子上,尚未食用。日本人见此情形,大发雷霆之怒,随后由特务长官(可能是日方宪兵队特高课长)横山秋马会同兴亚院岩井英一行文给公共租界公董局声明警务处内部有高级人员暗通重庆,要求严惩。案经第八科长克莱登提出解释称:自始至终皆由其亲自经办,何来通重庆分子之有,纯系日方无故生非,别具用心等语。乃不了了之。
  八、在修元兄的记述中,有一个很不容易使人了解的问题,那就是日本人既然要到法租界去搜捕&重庆分子&,为什么还要知会英、美人主管的公共租界?笔者为此,曾函请修元兄指教,修元兄为了惯重起见,又以电话就教于当年服务公共捕房的刘绍奎先生,据告:&由于上海地区辽阔,主管治安之部门众多,曾经两捕房商定,凡在法租界与公共租界内办案,必须会同两捕房警探办理。公共捕房的警察,不仅有英美等国籍者,尚且有日本人担任中上级职位的。并在公共捕房内,设立一个第八科,专司其事。&像这一类的事,实在很难解释明白,现在说起来,只有当做掌故来看了。
  接下来再节录郑修元兄在该文中更具刺激性的一段。
  惠尔登舞厅内之惊险一幕
  当晚我自然不敢遽返已被搜索过之处歇宿,同时须找到总会计白绳祖,要他拨付经费,以便另顶房屋,重新建立内勤工作处所。一方面由于下午各机关地点遭受搜查,也不敢投宿旅馆,乃预备在舞厅中混过一夜(那时上海有几家舞厅是通宵营业的),明天再作计较。当时和我在一起的是区本部会计张璜,当我俩去西藏路上爵禄舞厅时,又遇到情报第五组组长朱岑楼。为了寻觅总会计白绳祖,我们离开爵禄舞厅后,终于在新新公司五楼刚于那晚开幕的云裳舞厅,找到他了。他答应明天拨给我三千元,以为另顶办公房屋之用。约摸午夜一点,我们三人又转到位居麦特赫斯脱路之丽都大舞厅。我们坐不多久,因为丽都午夜两点打烊,我们又于一点半左右,赶到愚园路(此处为越界筑路系属敌伪势力所及之范围)伊文泰舞厅。我走在前面,进入该厅之后,觉得灯光较为暗淡,气氛也太不好,马上掉头又转至邻近兆丰花园之惠尔登舞厅。此处较为宽敞,大门内左方是一片旷场,右方一条甬道,长约二十尺左右,甬道尽处,上三步石阶,进入内厅,左首一间系打&兵戈&游戏场所。里面的舞池,是长方形的。乐队位居后座,即面对舞厅正门。我们三人就在乐队左边靠舞池一张小桌子坐下来,坐定不久,忽见陈第容同志(区部主管人事)走进舞厅,是时恰值朱岑楼兄起身如厕,我乃招呼他坐在右侧空位上。他当时第一句话问我:&凌先生好吗?&(凌秋云系代理区长赵理君之化名,因病假住院,多日未到区部办公)我答复他:&很好呀!&他再问我:&要不要去见见王先生,他现在丽都舞厅。&我立即答复他:&有什么事吗?我不想去见他。等到有必要时,我再和你联络好了。&
  我举起左腕,一看手表,时针恰恰指在两点正。我说:&刚才我也由丽都出来,怎么没有见到王先生呢?&他支吾其词,察其神态,有点不大自然,而且时逾午夜,何以会在越界筑路之舞厅闲逛?我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多少有点疑虑。在他起身离去之后,我用右脚在桌子底下,踢一下张璜的脚尖,并且说:&明楚(即陈第容之化名)有点可疑,你赶快跟出去看看。&不料因为乐队声音响亮,张璜竟未听明也未起身,我乃自己赶出去。先在打&兵戈&的小门内,侧身探首向外,忽见陈明楚停留在舞厅门外的甬道上,面向大门,背对舞厅,因此他未能发现我在他后面对他窥探。站在他对面的是一位彪形大汉,上穿白色短衫,下穿黑色香云纱长裤,完全是一副上海白相人打扮。由于我所站的地点与他们还有五六步的距离,明楚对那个大汉,又系交头接耳地讲话,我虽听不见他们讲话的内容,但立时感觉事态相当严重,可能对我有所企图。乃不敢再折回舞厅,于是疾趋打&兵戈&的房间内,杂入人群之中。一看见明楚偕该大汉进入舞厅,我便穿出甬道,疾奔对面银色汽车行,坐上汽车,把头低下来,嘱司机驰向西藏路,当我车经静安寺路向南飞驰时,回首向后眺望,见相距不远,有黑色轿车,像在追踪似的。乃向司机诡称:&我头痛得很厉害,请你开快一点。&
  还好,当我们的车子在静安寺路转至西藏路时,再看后面,那部车子并未转弯追来,方才知道并无人跟踪我,稍觉宽慰。车抵西藏路,我在大中华旅馆附近下车,俟所乘银色汽车远去,再步行进入大中华旅馆。约摸喘息了20分钟,惊魂稍定,便以电话与暂住远东旅社之张璜太太(她也是女交通)询问,张璜兄已返抵该处,我乃语张:&我看明楚好像有什么毛病吧?我走后情形如何?&
  张璜兄在电话中回答我说:&你离开后不久,明楚带一个大块头进至舞厅到处找你,我看也不大对劲。&
  我约张璜兄翌日下午在法租界一个同志住所见面,得知如下情况:
  1.明楚先带白衫玄裤之大块头进入舞厅,没有发现我之后,过了几分钟,又重偕三个像打手一类的人物,再度进入舞厅以及乐队后面甚至厕所都已找遍,仍然不见我的踪影,始悻悻而去。
  2.翌日清晨,张璜太太,因事途经五马路外滩附近,遇见陈明楚等一行四五人,他一发现张太太便问她:&郑先生哪里去了?&张太太答以:&我不知道呀,我先生也在到处找他哩。&
  根据上述两项情况,加以宵来之可疑举动,证以区部14处工作机关之遭日寇会同捕房搜查,殆可证明陈明楚已叛变投伪!
  修元兄写的这一段未完,谨摘录到此,兹再加解释如下:
  一、陈第容化名陈明楚,原是&上海区&助理书记,主管人事。王天木先生任区长后,未加陈报,即将原任书记郑修元兄调为外勤,而用陈明楚代书记职。这并不一定就是预布的伏兵,但却种下了一根祸苗。
  二、修元兄与陈明楚之在舞厅相遇,完全是一次巧合,也就是俗话所说的&狭路相逢&。如果是一项有计划的行动,就应该事先有所布置,否则修元兄恐怕很难脱身了。
  三、文中,陈明楚口中所称的&王先生&,指的就是前&上海区&区长王天木先生,他此刻已行踪不明,究竟是怎么回事,尚无法判定。
  四、&上海区&14处办公处所被搜查后,大大地影响了正常作业,从修元兄的描述中,不难看出,此刻的&上海区&,不仅连个安全的办公地点都没有,甚至于有许多内勤人员也住在旅馆里。可以说&上海区&的重寄,完全集于修元兄一身,如果不是靠他的聪敏机智以及冒险犯难的精神,若奢谈恢复工作机能,又岂是短期之内可能做得到的事。这可不是胡吹乱捧的奉承之词,在当时能够实际领会到处境艰危的,相信只我一人而已,所以我才敢于这么肯定地说。
  修元兄写的《沪滨三次历险实录》共分八段,以上所引用的三段是笔者尚未到达上海以前所发生的事。在我接任&上海区&以后,虽然有许多事故仍系修元兄所亲历,可是我已经有所了解了,当从另一角度,再分别加以记述。
  笔者只约略记得是在二十八年(1939)八月十二日接任&上海区&区长的,唯是否准确,已经查考不出来了。至于在&军统局&人事卡片上所记载的是何月日,我不知道,其实这都无关紧要。而今印象犹新的,倒是接任区长的经过。你猜怎么样,只不过是郑修元兄和我拉拉手,哈哈一笑,就算完成了交接手续,不但没有印信,连个木头戳子也没有。至于原任代理区长赵理君先生,并没有在场,恐怕他还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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