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开 挂谁死全家
,我没开你们 乱封我 号 全家死光光-传奇霸业客服区-2345网页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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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ngjianjun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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垃圾技术员& 乱封我 号 诅咒你全家早点死。。
qiangshao9966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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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逼 你在开看看 。还用白祥的号来骂人 寻欢你个傻逼
2345丶小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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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45平台传奇霸业
检测员眼睛让屎糊住了&& 分不清开没开挂乱封别人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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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B开了就开挂别叫唤谁都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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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朱灵都要封号,,外挂封3天,这傻逼工作人员,明显就是看充钱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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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日,要封可以,退钱,妈的不退 告你 欺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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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45 游戏客服就是垃圾 TMD 就世界上吹B 就直接永久封 我也是醉了,不给解封我会一直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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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家_a4f0900e 发表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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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币不足,购买失败!《我把外挂修好了》作者:我想吃肉 (架空 重生 外挂)全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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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我最想送给你的礼物,是一个可以和你在阳光下携手行走的国度。蠢作者以学渣的资质挑战塑造一个学神主角,必须点赞我说受君苏破天际,你们信么?严肃脸表示:文名是蠢作者对受君的忏悔最后,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这不是一篇系统文这不是一篇系统文这不是一篇系统文 我准备苏的我准备苏的我准备苏的慢热慢热慢热↑感谢兔纸君做的封面=3=说明:因为净网,所以本文半架空,人物全是我编的~#大家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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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怒(一)
龙四海找上越宁的时候已经是九八年春节之后的事情了。 事有凑巧。 这段时间极不太平,大佬们各有各的忙事,局势很是复杂,跟老爷爷嘟嘟聊天,跟老爷爷听戏这种事,几乎就没有了。连陈教授都变得忙碌了起来,有时候晨练都看不到他老人家的影子。据说是多线开战,连虚拟世界都不能幸免。alpha公司也受到影响,亏得越宁早有准备,才没有造成不良影响。 这种情况之下,往日比较嚣张的人都收敛了很多,魏骏一伙都老老实实挖煤去了――家里长辈火正大,这时候惹事是找抽。上边的闹神收敛了,便给猴子们空出了上蹿下跳的空间。 龙四海自认为给足了越宁面子,专门派了人来送个张请柬,约越宁去吃个饭,谈谈生意。他“姐夫”之前让他姐跟他说过一句:“不要惹事生非。”可是以龙四海的智商,你这么说一句,他能领会个什么?只当随口说说了。顾川也没想到,这个“小舅子”能蠢成这样,比他自己都蠢,完全没一点常识。大大咧咧给越宁发了张请柬,还特么约的是洗浴中心! 龙四海想的是,都是男人么,放松的地方好说话,那句形容铁关系的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对吧?再说了,这种雏儿学生仔,到了那种地方,不得晃花眼么?一舒坦了,再谈事儿就好谈了,对吧? 他这又犯了经验主义,郁不凡是这样,不代表越宁也是。越宁心大得要命,虽然跟郑熙行说不走仕途,不代表以后不打算参政议政,吃喝嫖赌抽是绝对的死线,他根本不会去碰。何况,小胡老师回老家过完寒假又回来了!连虚晃一枪越宁都不敢晃了,客客气气让人走了:“未成年人不能进娱乐场所。” 送信人是挺有底气的,接下来台词都想好了,没想到听到这么个答案。顿时傻了,男人最怕别人瞧不起,什么嫩点、小点、短点都是忌讳词,别人说你,你都要揍他,越年轻的越要装老成。这位倒好,直接自己说未成年。真是不要脸啊!无耻到这种程度,在下也是输了! 想到龙四海那个横劲儿,来人硬着头皮,开始忽悠:“商场上混,都要接触接触的……” 越宁也不跟他拢苯忧胨呷肆恕6嗌僬禄垢刹煌辏泄Ψ蛴Ω杜庸思业墓钒。浚 越宁正着急上火――公司缺钱。电脑去年就出了奔二,98年初奔二出到第二代了。刚出的时候还顶着没换,去年刚出一代产品的时候就没换,今年怎么着也得换了。这就花了一大笔。夏萌萌认为,公司也算比较壮大了(再招聘一次,人员已经达到了将近三十人),好意思一辆车都没有吗?至少得有一辆空间大点的商务用车,一辆还能看的小轿车吧?万一同事有个头疼脑热的,你现打车送医院?好了,两辆车再添俩司机。几十万又下去了,账面快没结余了。 缺钱就得赚啊! 可大环境是网速上不来,联机游戏就没办法发展下去,赚不了这个钱。嘟嘟业务作为公司招牌产品,是不能丢的。肖丽娟主抓嘟嘟业务,掀桌次数明显增加,认为老板不务正业,现在上不了马的游戏写了一堆,还跟同学订了一堆没用的小游戏。为了不让她真的掀翻桌子,越宁只好让夏萌萌去订时尚杂志,然后丢给美工组(组长1人副组长1人组员0人)去给做效果。给用户玩换装游戏――也是分级收费,几套简单的免费,再多,不想签到就收费。 美工组也实在,男女套装出的一样多。越宁真要哭了:“姐姐们,先尽着女装出啊!” 等出完女装,还出个评分系统,谁换装分数高,来个全网排名。激得一群不缺钱的姑娘拼命掏钱。肖丽娟才暂时放过了越宁的桌子,容忍他“烧钱的超前行为”。并且再次提醒:“就这样,好好干!别再搞不赚钱的东西了。” 作为一个被自己家员工督促着要“好好干”的老板,越宁觉得自己很冤,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理念超前点怎么了?况且,所谓别的,也不是没有。 去年下半年开始正经加入了四位师兄之后,通过梳理整顿,从公司主页分离发展出来的门户网站倒是足够□□,大量的广告收入支持住了公司的发展。97年底分红,大部分靠的它。在那之前,也是靠的广告收入才让公司有的可观盈余。如果只靠嘟嘟,固然不至于破产,盈利却是比不上现在的。 王敏主持这个业务是发展顺利,可他讲这个业务有点破廉耻,收钱就给人上广告,还有写的广告词太扯,被肖丽娟带得也要掀桌。越宁也没有办法,在商言商,可不就是这样么?他也想快点网速上来! 老爷爷们明显是没心情管这个,这时候找他们呼吁,结果就不是摸摸头请你吃糖了,那是捣乱找揍。偏偏龙四海个死文盲还要来掺一脚,越宁恨不得掐着他脖子说:sb,别添乱!作为一个有志建立第二社会的年轻人,发展自己的第二世界就是搞换装发广告,越宁感觉特别的心塞! 如果是有识之士要求加入,越宁是举双手双脚欢迎,这么个姐姐给人当外室,全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家伙,要来何用?!滚你的吧!越宁是真的没把龙四海看在眼里的,夏萌萌也没当回事儿,打发走送信的人,一起给王敏做思想工作。 王敏一拍桌子:“这么搞广告我真受不了,这都什么广告词?low不low?你说low不low?你敢拿这个跟老师说这就是你的成果?完美复制现实社会阴暗猥琐一面的第二社会?有没有符合知识层次的赚钱办法啊?我天天看这些跟电线杆子小广告没什么差别的词,真的快要吐了!” 说到这个,越宁也乱惭愧一把的:“我也不想啊!可现在,指望着这个赚点小钱维持运营呢。要是连公司都开不下去,我拿什么做事业?” 王敏叹气道:“我最不喜欢谈钱,自己却偏偏最缺钱。我知道自己没有立场这么这里越,知道公司要发展,可……真的没别的办法了吗?” 越宁索性跟他摊牌了:“你也不是不知道,现在网速就这么个矬样,机器已经是奔二的了,网线还是拨号的。也只有少部分人才能享受到高网速,所以,”越宁一摊手,“就算我有构想,满脑子都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赚钱方法,也做不起来。你现在走到哪儿,都一样。其他的,都不赚钱。” 王敏道:“除了玩洋娃娃换衣服,跟电线杆子抢广告,能不能还有点别的?就算是预热?算我求你了,给点换换脑子的东西吧。我不是只说我自己,就说那四位学长,就这么……” 越宁认真思考了一下,道:“倒是有一个,就是不知道你们愿意不愿意干。” “你说。” “搜索引擎。” “哪一种?” “最适合国情的那一种!中文搜索引擎。国外早就有了,但是没有中文的。” “那需要人,也需要时间,我给师兄们打个下手,恐怕也要到明年才出。” “没问题,做。” “这样,网站维护又要少五个人了,还得招人,要花钱。” 夏萌萌不轻不重地道:“行,我再多接点广告,就有钱买了。” 王敏:……你不嘲讽我会死吗? 越宁盘算了一下,道:“刚刚不是招了几个新人进来了吗?尽快让他们上手,让他们顶上日常工作。成立一个产品开发部吧,学长,你主持?” “我觉得,你还是参与进来比较好?” “诶?” “公司现在呢,总务有萌萌,维护有肖姐,其他开发,我们能顶上,会计、出纳、保安,基本都就位了,你没有以前那么忙了。是不是考虑,别把太多的精力投放到商业上,也磨练一下技术?一天不练,自己知道,十天不练,内行知道,一年不练,外行都能看出来了。别荒废了,我是缺钱,你……很缺钱吗?你天份比我们都强,别荒废了。嗯?” 夏萌萌抠着沙发,发誓再也不对王呆子开嘲讽了。 越宁点头,小小声地:“嗯。” 如此忙碌,越宁根本抽不出时间来去考虑龙四海这么个山寨货。忙得连赵辉都没办法再给妹妹打气,只好让赵枫暂时退出。你打扮得再好看,他眼里只有0和1,有毛用? ―――――――――――――――――――――――――――――――― 换龙四海不干了。 他以为已经给了越宁足够的面子了,虽然没有亲自去那个“小破公司”――作为起步早的人,顾川的公司人员数以千计,不到三十人的公司,真的是个“小破公司”――但是派了人去人肉送请柬,礼貌上做足了! “艹-他-妈-的死书呆子!”龙四海摔坏了一个烟灰缸,“给脸不要!假清高!” 送信的见状也乐了,艾玛,本来还怕老大怪我,现在那必须把那臭小子说得再可恶一点,让老大把火冲他发啊!添油加醋,说了越宁许多恶形恶状:“分明是瞧不起您,请柬看都没看一眼呐!我都替您冤得慌!您多礼贤下士呐?” 龙四海沉着脸,快步走到办公室门口,一眼扫过去,见没人,反手将门关上:“他都说什么了?” “不去!都没问您是谁!” 龙四海阴恻恻地笑了:“不识抬举的东西!” “就是~” “你去,找人,盯着他,看他都好些什么,爱跟什么人处,探明白了,回来告诉我。我再跟他见一面。” “哎,您这……还是想要给他个机会?” 龙四海根本不想给越宁任何机会!可是他也没办法tt,说是他姐夫照顾他,其实呢,顾川也没傻到家,让他到自己公司里当国舅爷。就这么个山寨货,弄个地方闲养着,开个高薪,不用他干正事儿,省得龙莉隆K小舜ㄕ庑┠辏肀叩呐俗呗淼扑频幕唬驼庖桓錾幽兀 龙四海就想自己干出点成绩来,好让“姐夫”刮目相看。可公司没人鸟他,大公司,凭本来进来的都是精英,谁能看得上关系户才怪了。包括顾川,都没觉得他能干。没权,要不来权,顾川的脾气可不是一般的差,跟他耍横讹诈是没有用的:“不干给我滚,都滚!”连他姐都扔门外去了,姐弟俩又爬回来了。 过了一阵儿,龙四海觉得总在公司里受人鄙视,不好,就自己出来开了个皮包公司,挂靠在顾川公司,仗着“姐夫”的关系,混吃混喝。也就是说,龙四海放到外面不明就里的人眼里,好像有点门路,事实上,他就是个纸老虎。但是,总有一些头脑简单的人,看不明白门道,愿意为他所用。所以,他还能作点恶。以他的水平呢,作恶也作不出大的来,有点小麻烦呢,看顾川面子,也就忍了。 总是小打小闹的,龙四海觉得池塘太浅,盛不下他,他很想大干一场,想干it,想拉顾川的公司一起干。顾川的公司,发家比较早,在收破烂都能当破烂王的时节,顾川没有蠢到家,又有背景,原始积累做得太容易,当然,行业也比较传统。公司对it业并不熟悉,当然不肯冒险。 龙四海认为他们都不识货,决定自己干一票大的,用成绩狠狠地打这些人的脸!然后就找到了郁不凡。败了。然而听说韩鑫光广告就在alpha公司花了几十万(大雾),他又舍不得放弃这一行。 这便有了现在这一出。 好人谁跟龙四海混呢?有点本事长点眼的,看他这个样儿,干一阵儿也走了。负责送信的人叫张勇,名字里也有一个勇字,龙四海觉得亲切,张勇又会奉承,用起来比较顺手,就当作心腹了。让张勇再去找人,盯着越宁。 龙四海且不认识越宁、夏萌萌一干人等,张勇找来的人,那就更不认识了!巧了从去年下半年开始,越宁的应酬就基本上跟高层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并没有发生“看到他进水表公司吃饭”这种事情。 相反,经过一个月的盯梢,他们发现了小胡老师的存在! 自打97年9月份,小胡老师到了帝都,就被越宁领到新买的房子那儿住了。寰宇的新户型,南北通透,朝阳的卧室越宁安排给了小胡老师,自己住阴面。小胡老师不干,越宁便以:“我加班住办公室的时候比较多,我还有宿舍,这房子您要不住,也是闲着。当给我看房子了。”为由,说服了她。 小胡老师知道越宁一片好心的,悄悄问了夏萌萌房子的事儿,夏萌萌也会说话:“宁宁真挺有眼光的,这房子位置很好呢,现在买很赚的。放心吧,咱公司挺挣钱的,就是会有点忙。” 小胡老师听说越宁很忙,倒没有哭天喊地让他歇歇,进修的学进她学起来也不算很吃力,闲的时候就给越宁做吃的,各种汤汤水水的。家里看着俩医生,越宁还给她装了台电脑,够小胡老师每天跟家里嘟嘟聊天,发邮件来往的了。何院长和小何医生根据小胡老师的描述,给了不少建议,小胡老师学习之余,就给越宁补补,看着小尖下巴圆了一点,很有成就感。连带着公司员工也跟着受益,都说胡老师真好! 龙四海的人盯了差不多一个月,确定了越宁有一处房子,里面住着一个三十岁上下,短头烫发比较时髦的漂亮女人,经常给越宁煲汤送公司。这女的还在大学里进修。 以龙四海的脑袋,就只能想到“卧槽!小子口味够重的啊,原来你是假斯文,你好这一口!好泡-良家,还好泡大学生,还是比自己大十多岁的人-妻!你还外宅包养!” 龙四海以为找到点了,他兴奋了起来,觉得越宁真是“你们有文化的人真会玩”,大为叹服! 越宁在接到龙四海的电话,听到这位仁兄讲:“兄弟,出来坐坐,上回去洗浴中心是我不妥当。这回包准妥贴。”的时候,还不知道他要怎么妥贴。等龙四海淫-笑着讲:“绝对良家,不比你屋里那个差。”的时候,“咔”把电话挂断了。 正在核对报表的夏萌萌忽然打了个寒战:“咦?明明今天有二十度的,为什么突然觉得冷?” 然后内线电话就响了,越宁压抑的声音传了来:“萌萌姐姐,办一件事情。” 被熊老板逼得十项全能萌萌萌同志又打了个冷战:“干嘛?” 越宁需要的是龙莉小区里被包养小明星的名单和门牌号,八卦小报记者的联系方式,附近小区居委会派出所的电话,顾川其他情妇的资料,以及,一个律师。 夏萌萌抱着话筒站了起来:“你要干嘛?” 那种话怎么讲得出口?越宁道:“别问那么多,去办。” 居委会大妈最热心了,九七之后,两地互动增加,娱乐圈也热闹了起来,一些风气也渐染了进来。人都有圈子,有聚居地,做二奶这一行的,也差不多。 街边随便一个公共电话投币一元,告诉狗仔队:某某某小区哪哪儿出新闻(挑个龙莉门牌号接近的,故意装作记不清楚,将两个门牌号都报出来),人头打成狗脑子了,他们就能飞奔过去。再打电话告诉大妈,有坏人要闯你们小区干坏事儿。帝都大妈觉悟高,能抓了狗仔去报警。警察一问,狗仔会把俩门牌都报出来,还能跟警察去蹭条花边新闻,也不枉进了一回局子。 同时给顾川新欢打个电话,说龙莉约她。 最后必得闹一场大热闹,顾川要这样还肯当龙四海的姐夫,那就只能说他对龙莉是真爱了。 可这事儿呢,还是别让小胡老师知道,以免对自己产生不好的印象。在小胡老师眼里,自己就当个乖宝宝就好了。越宁从来都没讲自己是个好人。 夏萌萌这个姑娘,对越宁有一种盲目的信任和崇拜。作为姐姐团坚定的一员,一向认为越宁做什么都是对的,哪怕看起来不太对,也必然有其正义的目的,如果他错了,请参照第一条。几个电话,分分钟把消息送到,反正姑父说了,龙四海随便收拾。 越宁捏着这些资料,眼神很冷,翻出几枚硬币,准备下楼,电话响了:“老板,有人盯胡老师的梢,我给扭送派出所了。” 打电话的是保安组的组长,名字叫孙刚,夏萌萌给保安们租的房子在越宁买的房子不远处,小胡老师来了之后,一只羊是放,两只羊也是放,煲汤也带他们吃。一来二去,都混得熟了,轮休的时候,保安也会去越宁那里,做点扛米上楼的杂事。以保安们之前的出身,小混混盯小胡老师快一个月了,现在才发现,真是小混混们祖上积了大德了。 这还有什么讲的?一顿暴打,送派出所了。 越宁急忙问:“老师和你都没伤着吧?” 孙刚笑了:“都没事儿,我用老师手机打的电话,现在都在派出所里呢,汤快凉了。” “我去接!” 越宁喊司机开车去了派出所,跟片警说明了情况。越宁一脸的纯良,给人看了学生证,片警对于这个知恩图报,照顾老师的大学生很有好感:“嗯,你的员工很有两下子,练过吗?” “退伍兵。” “嚯,我看比我们局刑警队的都厉害呢。” “万岁军的,我军训小教官。” “啧啧。”片警看市井百态,隐约猜出来这说不定还是他在做好事,越发地对他客气了起来。表示一定会把小混混关两天,给点教育,有消息会通知越宁。至于小混混叫着自己被打了,片警全当没听见。 打那之后,越宁就警觉了起来,在自己不能陪小胡老师同行的时候,给保安加班费,让他们护送。只恨龙莉那位邻居接了新戏,近期不在家,计划只好暂缓。 怕什么来什么,这天,越宁陪小胡老师回家,路边买了几串大串的羊肉串――大块羊肉的那种,用磨尖了头的旧自行车辐条穿的,每回路过街口,他都买点。小胡老师觉得不太卫生,他还买,买得卖羊肉串的大哥都认识他,给他开了vip买五送一了。 再拐一道弯,前面出现俩拿着废水管的小混混,回头一看,后头又来仨。一看那架式,就是来者不善,何况其中两个脸上青青紫紫还没褪――上回孙刚揍的。他们这回是自发行动,自己哥们儿被打了,不须龙四海说话,必得找回场子。 小胡老师很紧张,还是把越宁拦到了身后:“你们干什么?我可喊人了!”越宁微笑着抽出羊肉串,飞快吃掉了一串。 窝去!小白脸还挑衅!一个青眼圈的短个儿胖子不乐意了,挥着水管上来了:“臭-婊-子,叫什么?还会护着小白脸啊!我-日!小白脸,你吃得挺自在啊?!”其他人准备看着这货暴打小白脸,都抱着水管笑。 越宁不笑了,越宁的眼睛开始充血了。 这年头的细水管还是金属的,特别沉,有的还带着弯头,被打中了可不是闹着玩的。可越宁街头打架,俨然是个比他们熟练得多的熟练工。将小胡老师拨到身后,飞起一脚,将短胖子踢得眼冒金星,半边脸踢得变形。短胖子飞出五米,吧唧,睡着了。 剩下四个疯了,挥着水管上来了,居然还有冲小胡老师来了。混混打架,讲什么规矩?你得护着你女人吧?那就有破绽了。 越宁将小胡老师抓起来往远一推,划了个弧线,推出了战圈:“打电话给萌萌姐姐。” 之后,扬起了竹签子。 经验告诉我们,永远不要惹一个在医生家里养了好长时间的运动细胞还不错的学霸。 总之,等小胡老师打完电话,跟夏萌萌说了时间地点人物,起因经过结果,求救,被越宁的凶残样吓得发了几秒――或者几十秒――呆,回过神来就发现,四个人快被他捅成筛子了,凶器就是羊肉串的签子。 小胡老师一个哆嗦:“宁宁!宁宁!住手!为他们赔上你自己不值当的!”赶紧打急救电话。 越宁慢慢慢慢地收回手,安静地道:“他们没事儿。”说着,从兜里掏出支录音笔来晃了一晃。 都捅成筛子了,你说没事儿?! 小胡老师崩溃了,扑上来抓着他的肩膀晃:“你怎么那么傻啊?!”说着,要夺越宁手里的钢签子:“给我,等会儿警察来了,你什么也别说。知道不?” 越宁直翻白眼:“你上学期连满分都没考过,说是你干的,没人信。” “捅人还要先考满分吗?”小胡老师抢抢抢。 越宁闪闪闪! 就在这个时候,先前那位短胖子生命力十分顽强地……他又站了起来,捞着水管砸了过来。越宁算好了他的行动轨迹,揽着轻松自如地避……没避开,这死胖子踩到了同伙的水管,他滑了一脚,越宁揽着小胡老师,不敢轻动,这一下正好砸到越宁的右肩上。 窝去!越宁觉得丢脸丢大发了,飞快地给他补了一脚狠的。 夏萌萌带着公司打手,哦,不不不,是公司保安过来的时候,就是这么个情形!夏萌萌当场尖叫一声,扑过去就要把这短胖子打成球。小胡老师已经彻底恢复了:“已经叫救护车了,你送他去医院,我去自首。” 越宁翻了个白眼:“考试没满分的没资格干这事儿。” 夏萌萌被这奇怪的台词震住了:“啥玩艺儿?” “报警吧。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救护车也很快到了,小胡老师想说什么,越宁已经开口了:“我等律师来。” 夏萌萌道:“我给小辉打电话了!马上到!我姑父也知道了……可我说的是有人要打你……” “没事,一起去医院吧,也看看我肩膀,总不能我命中注定没右胳膊使吧?” 小胡老师也着急了:“你胡说什么?大夫,人都没事吧?” 医生很郁闷,打电话报了急救的,结果用不上他:“能有什么事啊?四个人,七十三个血窟窿,全tm避开要害了!” 小胡老师&夏萌萌&前职业暴-徒现职业保安:=囗=!窝勒个去。 越宁耸耸肩:“咝……说了,考不了满分的别想代我承认。” 医生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你也上来吧,到医院检查一下,是右肩吗?拍个片子,别骨裂了。”一看一地水管,五个杀马特,就知道这是流氓遇到高手了。 小胡老师坐在一边不说话,还有点懵,到了医院,夏萌萌主动去缴费,小胡老师就跟民警说情况。越宁的片子出来了,并没有伤到骨头,医生还要看看他的伤处,让他脱掉上衣检查一下。 顾鄂接到电话,简直要疯!郑老廖老面前挂了号的人,tm被他弟养的宠物给暗算了,这算个什么事儿?赶紧喊上妻子夏女士,一起到医院探望来了。正赶上夏萌萌缴完费,姑┤巳タ丛侥 夏萌萌小声地道:“他们太坏了,宁宁那么乖的一个人,他们怎么忍心下这样的狠手?还有胡老师,多好的人啊,他们怎么能拿胡老师……qaq”说着,还哭了起来。 顾鄂真要疯了,以为越宁被打得奄奄一息就要挂了。 到了一看,一只身材很好的白斩鸡。肩颊上一道红印子,雪白的皮肤,漂亮的后背,少年的腰身劲瘦有力。顾鄂:“病人呢?” 夏萌萌抽抽答答的,上前小心地扶着越宁的右臂:“这不就是了吗?你看看,就这样。宁宁,你别动,胳膊我帮你拿……” 顾鄂五官大张,夏女士发现了丈夫的不对劝:“你怎么了?” 顾鄂快步走了上前,下死力气盯着越宁的眼角,再低头看他的胳膊,右腕上一点朱砂记。 越宁:……大叔你怎么一脸被我始乱终弃了的表情?
愤怒(二)
顾鄂的表情很怪异,越宁设想过他会有什么反应,应该是比较淡定从容的。但这一回,他失算了。很难说顾鄂的眼神想表达什么,不过绝不是愤怒就是了。 【好奇怪……】 顾鄂脑子里无限循环:“姑父,顾四叔家养的狗咬人了!”还真是狗咬人了! 越宁眨眨眼睛看着他,发了个疑惑的音节:“嗯?” 夏萌萌紧张地瞄向门外,她也给她爸妈打电话了,就为了防止她姑父万一也抽风了,不过,最大只的靠山还是……“郑哥qaq” 顾鄂跟越宁正对着眼,听到这一声,齐齐转过头来:“你怎么来啦?”两人都知道,郑熙行这会儿应该还没忙完。最近将近一年的时间里,所有人都累的够呛,一边撸起袖子干仗,一边还要表现得气定神闲,双倍的累,他应该没有时间管这个闲事才对。 郑熙行两眼冒火,夏萌萌讲的再夸张,都没有他脑补来得焦虑。直到看到人了,才略略放下心,压着火气,郑熙行沙哑着嗓子问小胡老师:“宁宁怎么样了?” 这个人他选得极巧妙,这是个一定会回护越宁的人。然而小胡老师颇为踌躇,她思考着要怎么说她家病弱学生小宝贝突然化身恐怖怪医,把人都捅穿了医生还说是“轻伤”,他自己肩膀伤的估计不比自己走太快撞门框上重多少,夏萌萌却已经哭成泪人,把能叫的后援都叫上了…… 世界变化太快,小胡老师有点反应不过来。 郑熙行还眼巴巴看着她,小胡老师犹豫了一下,拿过越宁的衣服,给他搭在左肩,趁势将人从顾鄂的势力范围带出来,轻轻地说:“路上遇到流氓了。” 郑熙行对流氓二字相当敏感!“什么?!” “我们正走在路上,就冲出来五个流氓……”然后全被我家小乖打成狗。这个话要怎么说得出口?作为一个教过语文的数学老师,小胡老师慢慢地组织语言:“他们持械行凶,宁宁就自卫反击,阻止了他们,然后宁宁也受伤了!”小胡老师这辈子还没说过这么昧良心的实话――虽然说的都是事实,可怎么有点想同情小流氓呢? 郑熙行点点头:“顾叔叔?” 请问您有什么看法? 顾鄂:……我他妈想把老四打死!不管这娃是不是他亲生的,都打死! 夏萌萌的姑妈反应也不慢,出言给丈夫解围:“先把那几个带回去审!总要落单纸面上,才好做下文。” 顾鄂感激地看了妻子一眼,低声道:“我已经让人封锁消息了,救护车拖了五头死猪回来,动静太大。”正说着,他大舅子夏部长也来了!动静更大了。 夏萌萌可算是见到亲人了,扑过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爸爸,呜呜呜~” 夏部长一头汗赶了过来,因为他闺女在电话里说:“爸爸,我没脸见人了!”背景音效是救护车=_=到了医院一看,还好,人都活着,正要训斥,夏萌萌扑上来告状,龙四海怎么怎么要山寨,失败后怎么怎么无理想腐化越宁,越宁正义凌然地拒绝,他就找人跟踪小胡老师,小混混被扭送派出所,就又来报复越宁!真是太可恶了! 末了,夏萌萌加了一句:“我还以为能保住宁宁的,都怪我不好,我太大意了!” 怪不得说没脸见人了,还把阵仗搞这么大,全体了然。 夏部长安慰女儿:“好了好了,不哭了,哭得我头疼。宁宁还是伤患呢,忍你这么呜呜真是好修养。”还哭!没看到宁宁正从里往外冒黑气了吗?医院快成恐怖屋了! 一句话,夏萌萌收泪。 小胡老师已惊呆!夏部长她还是知道的,本系统最*oss!原来是萌萌姑娘的爸爸!那宁宁? 越宁正试图把衣服都穿好,比起身体上的伤害,挨了这一记对他心理的伤害更大一点。小胡老师过来帮忙,小声地:“宁宁?” 这时,门外又来了争执声,却是顾鄂带过来的人,拦着赵辉不让他进。赵辉是被夏萌萌的电话叫来的,这一点夏萌萌倒是拎得清楚,电话里讲的是:“有人要打劫宁宁,被宁宁捅回去了,你快点过来。” 身为一个律师,赵辉还带着永腾内部一个老资历一起过来,他们先到前面询问了情况,听完之后,两人都无语了。打这样的官司,还真是省心啊。老资历问赵辉:“这是个什么人呐?看起来像老手。”这话要说也不算错,越宁上辈子可没少干这种事…… 赵辉进来,顾鄂更头疼了,有点哀怨地看向妻子:【你侄女真是个大坑。】 夏女士脸上也不好看:【是你弟最坑好吗?看把孩子给吓的!】你弟太坑,连累人家以为我们也不靠谱了呢。 夏萌萌在夏部长极有压迫力的目光下,溜过去跟赵辉嘀嘀咕咕。 越宁穿好衣服,小胡老师给他扣了底下的三颗扣子。越宁没忘跟夏部长打招,口气很是平静地说:“叔叔,这点伤不算什么的。”未必比当初吴斌那一下子严重。但是这一回,关心他的人更多也更激动,这让越宁心底的戾气消了一点点。 顾鄂脊背一寒:“毕竟受伤了,这位女同志也收到惊吓了,那边人我提走审去,最快速度出一个结果,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说完,上前给越宁理理衣服,友好地把白衬衫领子上粘的两根碎发捏了下来。 一不小心,手表得金属表带卡住了越宁的几根头发,越宁嘴角一抽,深觉与顾家犯冲。顾鄂饱含歉意地揉揉越宁脑袋:“疼不疼?” 越宁:……“没事。” 顾鄂从容不迫地从表带上取下头发,对众人点点头,给妻子使个眼色。夏女士会意,对侄女低声道:“我先回去,有消息我给你电话。” 夏萌萌吸吸鼻子:“嗯。” 越宁对顾鄂还是挺客气的,还能露出一个很标准的微笑,悠悠地道:“您忙。其实很多人,调查或者询问并不是为了了解事实,而是为了给已经决定了的行为找理由。所以,我选择什么都不查,不费那个劲了。”这几个流氓是不是龙四海的人,已经都不重要了,自从龙四海电话里讲出“泡-良”、“人-妻”的字眼之后,越宁就没打算放过他。 你要干什么?byall 顾鄂心脏快受不了了:“你别冲动!不管你要做什么,肯定会有更好的办法!”求你等一等,我回家验个dna,再决定怎么收拾我弟弟,打得重一点还是打得死一点。 “力所能及,不必求人。我同意通知您,是不想萌萌姐姐夹在中间为难。” 夏萌萌不干了:“喂!” “全公司的账,都挂我名下,这次怎么能例外?” 夏萌萌气得直跺脚,赵辉却满眼的欣赏:回去必得跟小枫那丫头好好上一堂政治课!这么有担当的男人,必须要抓住! 顾鄂吸了一口冷气,想说什么,越宁很认真地道:“您也不用为难,我知道您的难处,这笔账我会记在该记的人头上。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不会过界,但是有的人已经过界了。君子不器。比喻固然生动好理解,也会掩盖真相。” 顾鄂坚定地说:“我知道。你要的结果?” “现原形。” “好。” “谢谢,”不用我动手最好,“我不想听到不好的话。” 最后一句话特别不客气,完全不像是越宁会说的,屋里人都挺惊讶,怪异的气氛里,没有人再问越宁什么。顾鄂却记在了心上。 顾鄂跟夏部长点点头,对赵辉道:“你是要接委托了?有需要,小张(顾鄂秘书)会联系你。”赵辉微笑着应了下来。 顾鄂挽起夫人,对郑熙行说:“我先办事去了,老夏还要上班。这边,交给你了。” 【好像有哪里不对。】念头一闪而过,郑熙行一颗心都在越宁身上,不及细辨其中意味,含糊地答应了一声:“您去忙。” 赵辉见状,也关心了一下越宁的伤情,直到此时,被挤到墙角的大夫才被打个追光,出来说明情况。越宁这个伤,大夫都不好意思说是“伤”,跌跤失手砸上去的没伤筋没动骨:“就是看着有点吓人,他皮肤白,并有什么损伤。拿点药油擦擦,暂时不要用力,过两天就好了。” 夏萌萌特别客气地道:“谢谢您了,麻烦您了,耽误您时间了,真是不好意思。” 夏萌萌找的大夫,也是个名医,刚才也听了两耳朵的八卦,对他们的印象还算可以,虽然这些可恶的特权份子确实是添乱来的,态度倒是让人生不起气来,这个小朋友……说实话,大夫对他的医学水平也很好奇。作为名医,架子还是有一点的,底气也是挺足的,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是学医的吗?” 越宁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微笑道:“不是,就是……跟家里正经医生混过几年。” “嚯,有天份呐。”正常人,哪怕你知道人体结构,没解剖过,没试过手,也很难做到捅四个人几十下,并不构成重伤。普通医学院的学生,也不能保证这么密集的情况下刀刀见血,却不毙命。做手术都还有失误失败的呢。 越宁腼腆地道:“您过奖啦。”是上辈子揍人揍多了,对于各种型号的人体手感,有那么点心得。这辈子刚看结构图啦、标本什么的,第一反应就是……插哪儿比较方便(打住!这个要掐掉。) 再次向医生道谢,又跟被召唤到医院来的诸人道谢兼道歉,越宁就打算回去了。虽说要不冲动,但是越宁还是不想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一块钱的硬币还在身上,电话号码他扫过一眼早就记住了。出去就打电话,是伤不到顾川,但是能提个醒的事儿。以见过这几面,对顾鄂的了解,这样的事情,顾鄂是不会计较的。 夏部长抬腕,看看手表:“好啦,时间也差不多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宁宁,你和你老师两个都小心一点。我估计老顾放了话,帝都地界上,安全还是有保证的。只是以防万一。” 郑熙行义不容辞,挺身而出:“交给我吧。” 郑熙行办事,长辈们谁个能说不妥贴呢?夏部长和颜悦色地对小胡老师道:“胡老师啊,这是郑熙行,跟宁宁很熟,办事很妥当的。” *oss讲的话,还是有一定说服力的,虽然小胡老师以前觉得郑熙行好像别有用心似的,不过通过这几年从越宁那里听到的琐碎事迹,小胡老师对他的印象也转好了起来。她带点紧张,笑得也不是那么自然:“哎。” 郑熙行道:“萌萌最近也注意吧。” 夏萌萌将手一摆:“放心吧。我没事儿,公司有我顶着。真有我处理不了的事儿,再找宁宁。” 越宁道:“有一种联络方式叫嘟嘟。” 夏萌萌冷笑道:“有一个事实叫做你现在只有一只手能用。” 越宁:……我发现你现在很嚣张。 夏萌萌:你给我好好养伤! 郑熙行道:“好了,都跟我走吧。” 越宁皱皱眉:“你还有正事呢。” 【你才是最大的正事。钱么,在那里又跑不掉,早一点晚一点的,还能少了我的?】郑熙行笑笑:“正好,择日不如撞日,有件东西要给你看。” 越宁兴趣也来了,笑道:“那行。” 一行人分头行事。 ―――――――――――――――――――――――――――――――― 话说顾鄂交代了底下把几个流氓看好,治好了就审,又让人把龙四海控制起来。这才急匆匆携夫人上了车,夏女士奇道:“你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么反常?你的手……” 顾鄂咬着牙,显得颌骨好像变宽了一些,艰难地道:“你帮我拨爸爸的电话。” “诶?好,”夏女士拿出手机一边拨号,一边讲,“好在孩子没有大碍,你也别太生气了。” 讲完,电话通了,夏女士将电话交给丈夫,顾鄂道:“你帮我拿吧,我手抖。”右手紧捧着左腕,盯着表带上的头发,生怕掉了,眼珠子一直盯着。 夏女士感到不对,急忙照做,只听丈夫声音干涩颤抖地说:“爸,宁宁可能找到了。叫老四回来,再……联系淑芬。” 夏女士手一抖,啪,手机掉了下来,在厢里打了个滚儿,夏女士不知道是先拣手机还是先问丈夫。那边顾老爷子拿着电话,手也僵了:“喂?喂?” 盲音。 顾老爷子叫生活秘书:“打老大的手机!” 一通手忙脚乱,终于通上了电话。顾老爷子是满心疑问的:“咱们家,宁宁,不是……没了么?” ――――――――――――插叙滴分割线―――――――――――――― 当年,老四不务正业,呃,也不算,他正业做得还行,赶上好时间,又有背景,自己还不算蠢到家,比较轻易地发家致富了。作为兄弟姐妹五人中最没出息的一个,他在家里过得蛮压抑的,就说,搬出来住吧,他生意比较忙,别打扰了家里老人家休息。顾家五男二女,不可能都住老爷子那里,也就同意了。 之所以同意他搬出来住,一是因为他也挣了点钱,二是因为他的妻子刘淑芬比较会持家。顾老太太觉得呢,自己总不能看着儿子一辈子的,越不放手,越学不会走路,有儿媳妇在,儿子不至于走太偏,何况,儿子也不是蠢到天怒人怨。顾川的原配刘淑芬,娘家也是趁着好时候发了家的,客观地讲,刘姑娘她爹是吕旺祖风格的暴发户,她本人倒是比较有能力,但是又没到逆天的那一款。 顾老爷子和顾老太太明白人儿,晓得如果真是学霸那一等级的姑娘,谁能瞧上顾川呢?真学霸,嫁的是郑家老七那一款。想娶女学霸给顾川改良基因,是不现实的。所以,只要是个比较犀利的姑娘,那就可以了。家世什么的,也甭挑了,人差不多就得。儿子娶妻,能干有能干的娶法,不能干有不能干的配法。 这种想法不能说不现实,也不能说不合适。问题就出在顾川身上了,顾川对妻子呢,也挺敬重,但是他这个人,也许是经历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属于“红旗不倒,彩旗飘飘”那一款。人家是外面的彩旗,他这彩旗,一不小心,飘家里来了! 那会儿是流行跟进城务工的漂亮小保姆厮混,最早那一批进城的小保姆,很多都是村里漂亮又能的姑娘。漂亮且能干,心再大点,又怀上了,这问题就严重了。刘淑芬也不是不顾家,才生下来的儿子,又漂亮又聪明,怎么能不在意呢?但是她自己还是个比较上进的人,深知丈夫好不如自己好的道理,她自己也没断了学习上进,还兼管家里部分生意。 两口子都忙,那就雇保姆,反正雇得起。小夫妻两个都有点年轻气盛,给宝贝儿子请的,那就一定要最好的!挑了个最漂亮的(……)。顾老爷子老两口,三儿两女,孙女外孙女好几个,孙子就这一个,也宝贝得不行。过不两天,就要看一回。后来刘淑芬怕累着老人,每每抽空自己送过去。再后来,看小保姆手脚勤快(刚开始是没那么大野心的,野心是让顾川三睡两睡,给睡出来的),也就决定让小保姆坐着车,送儿子去老爷子那里,看完了,带回来。司机是自家的,这边门口送到那边门口,能有什么问题呢? 问题就出在小保姆这儿了,人大,心也大,何况老家里常说她也出息了,时不时逼她帮衬之类。总之,一团乱。都说女人为母则强,旁边又有一群等帮衬的撺掇,小保姆终于下定了决心,门口下了车,她没带孩子进家,把孩子放到了门口,由她妈接手,把孩子换走掐死扔了都随便。那会儿摄像头什么的极其稀少,等她妈把孩子抱走了,她装作着急打电话,说一回头,不知道孩子爬哪儿去了――孩子刚刚学会走路,乱走也是有的。 可顾老是干什么吃的啊?要是这么轻易被蒙过去了,他还能活这么大么?一得到消息,不多会儿,就发现问题不对了。小保姆倒是绷着一股劲儿,死扛着不肯说来着,顾家人是不会给小保姆留情面的,刘淑芬丢了亲儿子,要动私刑,小保姆挺着肚子:“我这里面是董事长的儿子,你那个早死了,我这个就是独苗,你动顾家儿子试试。”顾川那会儿开个公司,自己做董事长来着。 这还用接着审吗? 刘淑芬就管顾老太太叫了一句:“妈。” 顾老太太也干脆:“随你。” 那会儿计划生育,黑诊所也多,城里好些,郊区无照营业的一抓一把。刘淑芬也干脆,将人一绑,直接将小保姆子宫给摘了。顾家全家没吱声儿的。 合该凑巧,邻居家做饭的阿姨倒是知道这个保姆的妈妈来过,顾老开始发动人手,满城搜――这事儿算是在上层圈子里传开了。等找到的时候,这老婆子身边哪有孩子?老太婆一听闺女没指望了,也破罐子破摔了:“掐死扔沟了。” 越是顽愚,她脸皮越厚,死扛不讲,关拘留所里,直接撞墙了,那意思――一拍两散吧您呐! 众人当时觉得这老太婆可恶,事实上老太婆自知没了活路了。要她抱个死孩子满街跑,她也有点怵,抱着孩子打算找个僻静地儿,掐死,或者扔水里淹死,不就结了么?找个小公园儿,孩子放地上,四下一瞅,再回头,娃没了!光剩个小被子在地上了!她是真?遇到人贩子,把孩子给丢了,让她到哪儿变出个孩子来呢?再三盘查,是有人讲看到这么个打扮的人抱着个包袱进了小公园,空着手出来了。 可孩子被偷这事儿别人不知道。 顾老气急败坏,为了孙子,脸算什么?反正治安也不太好,严打一下了吧,利国利民利自己,顺便把能翻的地方都翻了,找孙子去。艾玛,没打着。满帝都地找,郊县也找遍了,毛贼不知道打死多少,凶案都破了几十桩,被拐的孩子找到上百个,真正要找的,没有找到!真正让人绝望的是,帝都周边黑诊所端掉十几个,荒地里不知道埋了多少婴儿骸骨,能埋土里算好的,野狗啃的也是有的。除此之外,遗弃的婴儿也拣着不少,活的,拣巴拣巴放福利院,死了尸体*的……那会儿还没有dna鉴定。【1】活的一看长相,就知道是不是了,死了的,先判断性别年龄,再挨个儿对血型,完全不精确…… 严打活动再蔓延到全国,解救了不知道多少被拐卖的妇女儿童,打击了许多车匪路霸。顾家的孙子,始终没找着。事实上,前后脚的功夫,帝都严打,人贩子一跑,往远处一带,深山沟里一卖,全村一个姓儿谁也不会去揭发,哪还能找得到? 这事儿就只能这么结了,孩子也只能认了是死了,老太婆算她个畏罪自杀。接着就是刘淑芬跟顾川离婚,出国,老死不相往来。 顾家……颇有点一蹶不振的味道,只有顾老还撑着,顾鄂弟兄姐妹这么努力,跟郑东君等人还是不太好比。都是被顾川这个坑爹货给闹的,顾老爷子气得真?打断了儿子的狗腿。可你就是把他打死了,亲孙子也回不来了呀! ――――――――――――――插叙完毕―――――――――――――― 父子俩一路通话,都有点哆嗦,也没讲太明白,很快,车子到了顾老的住处――这地儿跟郑老的住处相当的近。 顾老已经等在院门口了:“老大,怎么回事儿?” 顾鄂哆嗦着手:“头发,把老四叫回来,验dna!” “诶?宁宁的?你把话讲清楚。” “这孩子,我跟您隐约提过的……您当时,不太乐意听,就是那个越宁。”顾老的宝贝孙子,没生下就给取名叫做顾毓宁,生下来也证明了他衬这个宁字,又乖又聪明。当时有多爱,没了之后就有多痛。直到现在,有小孩儿叫“宁宁”的,他就不想听、不想看。 顾老的心像被百只老鼠在挠,他人也想挠墙:“重点!” “开始见的时候,看到他脸上有颗泪痣的,位置跟咱们宁宁一模一样的。”当时孩子刚生下来,再唯物主义,也不免有点迷信,觉得泪痣是不是不好啊,会命苦啊,哭一辈子之类的。何况顾家呢,不能说重男轻女,姑娘也一样的培养,顾鄂的长女顾敏谦,现在就在团字口做得很好。可有一个男孩儿,还是好几个姑娘只有这一个,说不偏疼一点,也不太可能。就是顾鄂这个做大伯的,也研究了一回面相。 可脸上有痣的人多了,这世上,大多数人身上会有各种各样的胎记、痣、疤痕……光秃秃的反而是少数。有的小宝宝生下来的时候没有或者数量稀少,长着长着,就会长出一些来。单凭这一点认人,是极不靠谱的,顾鄂当时也没往心里去――他侄儿死了啊。 直到今天,脸上同样的位置有痣,只能说巧合,如果手上同样位置还有一样形状的胎记,他还是个孤儿,年纪还差不多,名字还很像。就像越宁刚才讲的“调查或者询问并不是为了了解事实,而是为了给已经决定了的行为找理由。”顾鄂打心眼儿里期望他就是,所以耍心眼儿,拿表带卡了人家头发拽了几根,就为要带着毛囊的好提取。 小心翼翼地递了几根头发出来:“这是刚才在医院拿到的,我亲自从他头上,咳咳,弄下来的,他不知道我要验dna,别说漏了嘴。”哪怕你是局长,也不能随便揪个人要人家头发去验dna对吧?只好悄悄来。 “医院?!”顾老爷子很敏锐,“怎么回事?” 这真是一个复杂婉转的故事! 顾川好死不死,正在这时候蒙召晋见。 顾鄂心说,省事儿,说一遍就行了,飞快地将龙四海的事儿给讲了。顾川完全不知道他哥和他爹怀疑越宁是他儿子,还大大咧咧地说:“我当是什么?龙四海那小东西……” 顾老暴起,将小儿子一顿痛殴!“我打死你!” 顾鄂快要疯了:“别动!头发要掉了!” 顾川家庭地位极其低下,被打得懵逼了:“什么头发?” “宁宁的,说不定就是你儿子,没死!你别动!”小心翼翼地将头发从桌子上宝宝贝贝地捏起来。 顾鄂又飞快地将疑点告诉了弟弟,顾川当时就跳了起来:“好好好,快快快,安排了去验!孩子呢?”天知道,他想儿子想疯了。 顾老险些没被这蠢儿子给气死!“通知淑芬!” “为什么?”顾川还不明白呢。 顾鄂道:“如果有父、母、子三方同验,会更精确一些,只是父子或者母子,可能会有误差。” “那咱先验着啊,是了,那就肯定是,不是,找淑芬回来,再验一回呗。” 三位都很急,当场决定,先验。正常流程,是需要有律师参与,出个申请表之类的,到顾老这儿,这些都是浮云。飞快地安排,在等待结果的过程中,真是度日如年。顾老难得沉不住气,一沉不住气,他又想起傻逼儿子来了指示长子:“那个什么乱七八糟的龙什么东西的,就算宁宁不是咱们家孩子,也不能叫他混闹了!给我弄了他!” 这个很简单,顾鄂这边做得手脚很利索,本来就答应了越宁让龙四海“现原形”,现在不过是执行而已。顾川那里,有了原装的,谁tm还要山寨,还是没山寨出成品来的啊?顾鄂指令才下,顾川电话响了,龙莉住处给警察抄了。顾川叫骂:“让她们滚!” 顾老看着他心烦,又想揍他,顾鄂的电话也响了,四个筛子装死,一个猪头招供,把事情都推翻龙四海头上了,反正他上头有人,这个锅龙四海不背,谁背?顾鄂气得摔了电话!再想下指示,发现电话没了。拿了顾老的电话下指令,直接抓了龙四海。 三天一过,结果出来,99.9%,顾老这才召集全家,公布了二十年来仅次于长孙出世的喜讯。顾川坐沙发上开始打滚儿:“哈哈哈哈哈,我有儿子了!我有儿子了!我儿子回来了!” 全家都很开心,没人在意他这德行。 顾老太太不愧是被这傻儿子坑了快二十年的亲妈,五个问号让还在挠沙发的顾川冷静了下来:“宁宁,十八了吧?成年了吧?还用得着你这个爹吗?孩子要管你要妈你拿什么给他?想好怎么跟他解释你办的那些个混账事了吗?” 这可真是一串好问题。 顾老怒从心头起:“我要是他,绝对不会想要个二百五当爹。”再次暴起又把顾川打了一顿。顾川的两个哥哥见状,一起上来,帮着亲爹狠狠揍了一回蠢弟弟。尼玛?有这么个傻逼兄弟,耽误仕途啊!出门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小字辈见了他们,叫叔叔伯伯,一转脸就是“这就是顾四那个傻逼的亲哥哥”。情何以堪?! 顾老边打边骂:“我要是早死两天,就不知道跟那孩子曾经离得那么近,那么近,那么近啊……!我打死你!” 顾川挨了打,也不恼,还那儿傻笑,眼巴巴地看着顾鄂:“大哥,宁宁现在在哪儿?你让我见见他啊,父子哪有隔夜仇啊?我……我把这十几年的份儿都补给他,要什么都给,我这些个基业,不都是他的吗?” 顾老太太也忍不住了,踹了他一脚:“你有个p的基业!很稀罕么?”有孙子,儿子是什么?能吃么?以前怕打废了他,现在……废了正好!少惹事儿!就该在孙子生下来之后就废了这个儿子! 宁宁现在根本没心情搭理别人,他正看着郑熙行发愣,郑熙行送了他一座私人图书馆当补送的成年礼物,兼……表白纪念品。 图书馆座落在郊区一座寰宇新开发的别墅区内,郑熙行弄这个别墅区就为囤着,只租不卖。租金用来供给图书馆的日常维护,图书馆有自己的一片清静地儿,穿过小桥流水碧波菡萏,就是略带点古典风味的五层建筑,飞檐凌空气势磅礴。一层正中是一个极大的大厅,一个室内小喷泉,墙上挂着油画,四周摆着沙发,有吧台有钢琴,可开沙龙。大厅两边还有餐厅休息室游戏室。二楼往上,全是书,名著皆是原文,不乏英日俄等原文书,还有一些越宁没学过的语言类书籍。文史理工……正经按照图书馆目录编号放置。五楼是多媒体室,除了各种设备,还有一只大大的黄铜地球仪。相关工作人员也招齐了。 郑熙行简明扼要,又显得有点*地说:“礼物。” 越宁懵逼了!
我要给郑叔叔开单章
作为一个有远大抱负的人,作为一个忙起来能把得到全家支持的漂亮姑娘冷得受不了战略撤退的人,作为一个刚过完十八岁生日的人,越宁处理感情问题的经验为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整个人都是晕的。 当时两人正一路参观一路聊天上到五楼,越宁是被郑熙行拖上去的。 如果没有郑熙行,他上了楼就坐着不想动了,估计会长期抗战跟这一栋楼的书死磕,从底层一直看到五楼。 这里不像一般的图书馆,一本书备个三五套,供读者借阅,这里就一套,只为一个人服务,种类特别丰富,却不需要普通图书馆那么大的空间,有很大空间只有书架没有书,是预留的空间,“出新书可以填进去”。也没有那么多自习用的桌椅,而是当地一套很大很舒服的明式椅案,靠窗有个矮榻休息,其余空间都是书!不同的书!郑熙行找了业内行家开的书单,不管简装精装,就一个要求:内容必须是专业正版,什么缩写白话翻译错字漏字通通不要! 郑熙行是拍到越宁的穴道上了,克勤克俭的前土大款,最大爱好就是拼命学点东西攒点软件,知识改变命运。看到书架他的旧习气瞬间爆发,眼睛看着书拔不出来了,脚像长在了地板上一样。郑熙行理所当然又自然而然地将胳膊横在他腋下,将人固定到怀里拖了上去。聘请来的老图书管理员透过老花镜,看了直笑。那个挣扎着要看书的小孩儿太逗了,看那小眼神儿。 好吧,好吧,去五楼,五楼设备也很惊人的!影音室有长长的沙发,一面墙上是最新世界地图。大屏幕投影,靠窗贵妃榻,小圆桌上放着鲜花。越宁超喜欢那个有他个头高的地球仪,开心地转了好几下,还挺沉。阳光透过大大的窗户照到他身上,将笑容衬得越发灿烂。 郑熙行看得有点晕,很少能看到越宁做出这么明白表达情感又很符合年龄的举动。 越宁好奇地趴在地球仪上蹭蹭,在跑到窗户边往下看:“咦?” 郑熙行充当解说:“那个是运动室,适当运动有利健康。”运动室在藏书楼东边,室内恒温游泳池,旁边是个网球场。西边是个小暖房,种点鲜花。图书馆一楼还有个小点的桌球棋牌室,地下是储藏室和车库。厨房在图书馆后面,是单独的建筑。 越宁羡慕地道:“没想到现在还有人会建私人藏书楼。十四哥,给我个借书证,好不好?我以后建一个,也给你随便看。”这楼要不是郑熙行的,他把龙四海脑袋剁下来!正主在这里,必须抓住机会! “你想过建一个?” “嗯!”越宁用力地点头,“都是书,想怎么看就怎么看!我还要建一个最大的免费资料库,不需要多,只要能挤出一小时三块钱上网吧的钱的人,就能在里面学到东西……” “这个就是给你建的。” “哎?” “礼物。”郑熙行听到自己这样说。 越宁懵逼了:“啥玩意?” 这不是得当成传家宝的吗?就这么送了?哪怕知道郑熙行有钱多到砸不完,这个消息还是让越宁傻掉了。 房子他还真没当回事儿,这是郑熙行的土特产。光这些书,搞齐了就不止房子钱,有些原文书别说本朝,就是出版国都不一定能买得到,这里面下的力气海了去了。越宁的计划里,自己可能要到三十岁才会有这样的工程。其他时候,学校图书馆就不错嘛,呵呵,呵呵,呵呵呵呵……他现在穷…… 越宁眼巴巴看着郑熙行,希望他给一个解释。郑熙行眼巴巴地看着越宁,希望他给个准话。对望三分钟,才反应过来,越宁小心地:“十四哥?” “等下去办过户,收续我来办,没有问题的。”郑熙行答非所问。 “不是,等等,为什么呀?”礼物重不重,尚在其次,重点是――原因呢?公司还在欠着钱,刚刚又惹了祸。总不会是表扬我捅人捅得又快又狠吧?越宁不喜欢被蒙在鼓里的状态,有什么事儿是他认为自己应该知道却没有想明白的,心里就会很不爽。 “你成年了,成年礼物。上个月太忙了,没来得及送给你。” “……”你觉得这个理由我会信? “长大了,可以谈恋爱了。”郑熙行从来不知道自己也会挤牙膏。 “啥?”送个图书馆给我谈恋爱约会使?“我没要谈啊!正事儿忙不过来呢还,急什么啊?还没干出点样子来,拿什么谈对象?”一个人吧,自己的水平,决定了伴侣的层次。年薪二十万跟年薪二十亿的,老婆的差别可大了呢! 越宁对许多事情,有着一种近乎野兽的直觉。除了眼前这一种事――情-事。 郑熙行也有一种直觉,这种直觉长期以来帮助他无往不利,化险为夷。直觉得要快点下手,不然要糟。 郑熙行在卡了几分钟之后,毅然决然地问道:“那个,如果有一个不耽误你时间,不跟你腻歪,不挑收入,能帮你干正事儿的,你谈不谈?” “那……多对不起人家呀,”越宁挠挠头,“那人家要我干嘛呢?” “当对象儿啊。” =囗=!越宁神色诡异地看着郑熙行,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他所有的技能点,就没往这方面点过! “谁……”这么逗比啊? “我!”郑熙行点定地道。 越宁:…… 越宁小心翼翼地问:“今天不是四月一号吧?” “你三月十二号过的生日,过完了一个月零二天,今天是四月十四号。” “所以,你说真的?”越宁小心地问。 “嗯!” 越宁陷入了思考。 郑熙行并不催促,越宁这么安静,让他充满了希望,心跳得也快了不少。 越宁咬着手指头,皱着点眉头打量着郑熙行:“有点怪。” 郑熙行差点给他跪了:“怪?” 郑熙行略比越宁高一点,越宁看他几乎不用仰头,越宁的眼神很疑惑,迟疑地道:“说不清楚。” “诶?”有门儿!郑熙行心里一阵狂喜!在这个大环境并不开放的年代,如果一个男性友人,在你正经表白的时候没有暴打你,那么,别犹豫了,加把劲儿吧,美好的生活就在眼前了! 对不同的人,加把劲儿的方式是不一样的,对越宁这样的,你催是没用的,这个时候,你需要的是耐心。郑熙行很明白这一点,越宁之前说得很对,“你还小”这种话,对智商低于120的人讲,是一种体贴,对高于180的人讲,是自绝于人民。越宁的智商,大家没有测过,绝对不低就是了。 郑熙行毅然伸手来,先把人小孩儿的手捞爪子里攥着了:“不急。来,到那边坐下慢慢想。”将人领到长沙发上坐下了。 沙发很软,很舒服,坐下去就让人不想起来,很想一直窝在里面。那么的闲适安逸。越宁瞄了瞄郑熙行:真狡猾。想想也是好笑,越宁也真笑了。 越宁挠了两下脸。 郑熙行在他的心里一直是与众不同的。 是一个目标,一个……榜样说不上吧,因为觉得没啥好学的,两人背景不一样,就决定了很多事情的做法完全不可能一样,但是还是很欣赏的人。郑熙行一直在他周围,时隐时现,无法忽视。对他很好,帮助良多,这种帮助并非指金钱,没有寰宇的投资,顶多初期再苦一点,累一点,而绝不会成不了事。 郑熙行对于越宁的意义,更是一种生活的引路人,尤其是近一两年来,相处得十分融洽。郑熙行的存在,让他觉得自己并不是孤单的,特殊的,是一种同类的气息。不会是现在讲这些游戏很幼稚,然后被周围的人嘲笑,过二十年后,这些人回过头来再讲,啊,当初这游戏真幼稚。郑熙行可以在二十年前的现在,与他思想同步。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不知不觉,一个人就这样浸入了自己的生活,与自己的思想有了交集。有些人之所以能够成为开创者,就是因为他们的想法与常人不一样。我为什么要遵守别人限定的条款呢?谁讲没有穿鞋习惯的地方就卖不出去鞋子呢? 【如果没有社会习俗限定了必须性别不同才能谈恋爱,那么,为什么不跟他试一试呢?至少有共同语言,不是么?】越宁迅速作了一个决定。然而又有些踌躇,他还有一个参政议政的目标。这个是必须讲明白的,他本人的目标,与现在的选择会相抵触,所以,要做的事情就多了一桩。 “那么,现在我们只有一个障碍了。”你在我这里也只有一道考题了。 郑熙行:…… 郑熙行也笑了。将人拉到了地球仪旁边,按了一下。地球仪缓缓打开,里面是一个小小的平台,上面放着一只牛皮纸袋。 郑熙行以鼓励的眼神示意越宁打开看看,越宁也不客气地打开了,是两份文件。一份是罗列的承认同性婚姻的国家名单,一份是计划书。郑熙行计划成立一个社会研究基金会,名义上是关心学术,每年拿出固定的利润来支持有关专家学者的研究,并且有专门的资金来推进这方面的宣传,比如夏萌萌就萌的岛国*。以促进社会了解、帮助弱势群体,了解、保护各种亚文化,解析社会现象。暗中的目的是促进社会对于同性恋群体的理解,最终促进本朝将同性婚姻合法写进法律。 这方面是两条线,一是能影响高层的学者,二是中产阶级、或者说受过一定程度教育有关心评论时事政策习惯人的谅解。这件事情最后谁说了算、谁的评论会产生比较大的影响,郑熙行看得很明白。真?专家的含金量不容小觑,此外,他也不是纯土大款,还可以辅以迂回的高层路线。同时挟裹情怀党,制造声势。 我最想送给你的礼物,是一个可以和你在阳光下携手行走的国度。无论看起来多么得异想天开,我们也要光明正大,而不是作为坚强的异类被接受。 “你点头,咱们两份计划书都办了,你摇头,我就自己做第二份。” “很长期的计划。” “二十年造就一代人。一代不行,就两代,有生之年,必要能见。只希望来得不要太晚,让我可以明着开心的时间太短。而且,我们可以出国结婚,回来继续。我做事总想成了再说,可这个,我等不及……” “我只是说试一试的,你跑得也忒远了……” “=囗=!!!” 别人拿出这份计划,越宁当他做梦,换了郑熙行,毫无疑问,他是在认真考虑这件事,并且,奔着成功去的。如果一个人为了追求你跑去人人真真挑战改造社会习俗和法律制度,而不是要你一起忍受不见天日的生活。又不是开了一张空头支票,他还准备了另一张空白支票。自己还愿意相信他。或许世界上有其他人也愿意做这些,或许会存在同样愿意患难与共而不需要面对伦理舆论指责的异性,但他们都没有走到自己的面前。人心不能故意考验,遇到老天帮你考了,通过了就他了吧。 越宁摸叹息一声,郑熙行这招开得够大,自己栽得不冤:“我去开个文学论坛好了。” 郑熙行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好。” 收起文件袋,放进地球仪里,郑熙行笑得像只偷到鸡的黄鼠狼。越宁送了他一颗大白眼,郑熙行挠挠头,解释道:“我家里你不用担心,他们不干涉我的生活。” “哦,想到了。” 郑熙行笑道:“厉害。” “切~”您老搞这么大的阵仗,房也盖了,书也买了,计划书都做了。要是想不到家庭问题,白瞎你的毕业证了。 然而郑熙行还有一愁:“那个,你老师那里如果反对?”他很怵越宁的两位老师,他不太怕这两位本尊,但是陈教授和小胡老师对越宁的意义太不一般了,基本等于父母。如果他们俩持不祝福的态度,宁宁会怎么样,郑熙行光想想就觉得很可怕! 越宁沉默了一下,郑熙行的心,拔凉拔凉的。越宁拨动了一下地球仪,铜球缓缓地转动:“谁那边的事儿,谁负责。这要都处理不了,趁早撕了文件,出去还是合作伙伴,我用不会让你的投资打了水漂。” 郑熙行劫后余生式地笑了,将越宁紧紧地拥在怀里,紧紧的。 越宁无奈地让他抱着,两分钟后,挣脱了开来。瞄了两眼还没参观到的房间,郑熙行没好气地说:“那里是期刊室,acm全套期刊,要不要看看?” “好啊好啊好啊!”越宁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一样。 进了期刊室,简直要抱着郑熙行给个亲亲。除了acm的有关期刊,郑熙行还搜罗了ieee等相关期刊书籍。许多在国内是买不到的,也就陈教授或者t大那里会持续关注。陈教授那里的又比学校里的齐全,曾经馋得越宁口水哗哗的,现在自己全有了! “我有点理解被糖衣炮弹腐蚀的单纯小姑娘的处境了。”越宁中肯地作了个总结。 郑熙行:……又想起你那位老师了,肿么破?“你就是颗大糖果。” “当心蛀牙。” “我准备开个假牙厂,专给自己造假牙用。” “噗……” 郑熙行再忍不住了,这会儿要再能忍得住他不是圣人就是太监!都准备开假牙厂了,必须抱着大号糖果多嘬两口! 诺基亚经典铃声响起,郑熙行舔舔嘴唇,咕哝一声,不太乐意地接起了电话:“喂?爷爷?” 郑老气急败坏地声音传了过来:“老幺!宁宁是不是跟你在一起?你现在赶紧带他回来!他大概是老顾家那个丢了的孙子!你给我……” 郑熙行懵逼了! 这还是亲爷爷吗?你孙子刚刚…… 郑熙行:……窝勒个大擦的!郑熙行的心情,难以言喻! 越宁眼睁睁看着郑熙行梦游一样地按掉了电话,用一种没办法用人类语言表述的眼神看着自己,说:“宁宁,有一个消息。” “?”老爷爷要反悔吗? 郑熙行稳住了心神,把电话扔一边,把越宁手里的期刊拿到茶几上放好,抱着大号糖果在沙发上坐定,紧搂着:“那个,你想过……找亲生父母吗?” “郑爷爷刚才电话就是说这个?”越宁心里有点小惊讶,有点小激动,还隐隐有点不安,带着淡淡的坑爹感。这种直觉,有点不太妙的样子。 郑熙行艰难地点点头:“嗯。你,有什么想法?”他问得小心翼翼的。虽然越宁一直对孤儿的身份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自卑,当然,以他的能力和成就,也完全没有自卑的必要。但是,将心比心,在蜜罐里泡大的正常人家长大的幸福小孩郑熙行觉得,那必须是有很大的遗憾的! 越宁的心情很微妙:“不太好讲。” “诶?” “你还是告诉我,是不是找着落了吧。我总有不太好的预感。” “额,其实……你爷爷奶奶伯伯伯母、姑姑姑父、你妈妈、你姐姐妹妹们都很好的,真的!” 能这么冷静,越宁自己都觉得蛮奇怪的:“你认识的人?哪一家?” “顾……”你爹就是我曾经说过的大傻逼顾四,圈内纨绔之智商下限,所有不着调孩子的救世主!有了他当标杆,玩得再过火也不会被打死――坑死儿子的都还活着呢,谁配死?!不单是我客观地评价过他,所有你通过我认识的人都……大家好像还东拼西凑跟你科普过“顾四傻逼坑儿记”。 【我日!】郑熙行也有一股淡淡的坑爹感。 “庞国舅他姐夫?”越宁脑子转得倒挺快。 郑熙行:……这他妈都叫什么事儿?! 郑熙行的脸黑得可怕:“呵呵~就是他!”真不赖,养的情妇的弟弟欺负了亲儿子!顾老四左拥右抱温香软玉,衣服一茬换过一茬,宁宁在山沟里吃苦受罪!得亏顾老四遭了报应,生了个傻儿子死了,这要生下智力正常的,宁宁就不要了,是吧?顾老四tmd就是想要个能传宗接代带把儿的吧?tm忘了亲儿子,现在……还要要回去!郑熙行心里的反社会情绪疯狂生长,脑子里转了八个弄死顾川的方案。 “老爷爷是个什么说法?”越宁朝地球仪呶了呶嘴。 郑熙行瞬间收了黑气,跪了,真的跪了,麻溜滑地上了,结结实实地双膝着地,趴越宁膝盖上,仰脸卖萌:“你能再考虑一下我吗?我爷爷可能要打死我。” “你要死要活?” “说好了的,谁那边儿的事情,谁解决的。” “不用我帮忙?” “你别!我来!不过,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郑熙行的口气恢复了小心翼翼 “考虑什么?”越宁有点奇怪地问。 “那个,回家。” 越宁自嘲地笑笑:“别当我是纸扎的,没那么脆弱。初二过生物课本,我就知道我不是那一家亲生的了。不过,顾家就这么确定?他们怎么确定的?嗯……在医院?我的头发……”摸了摸脸,又看看手腕。 叹了一口气,越宁道:“至少是个方向。我想验一次dna,至少让我知道我妈是谁。” “刘阿姨啊!” “我没参与的事情,不作定论。” “那?” “老爷爷刚才怎么讲?” “让我带你回去,”郑熙行情绪缓和了一点,“其实,顾爷爷和顾奶奶人挺好的,当年,为了找你,顾爷爷发动大家搞了次严打,从帝都往外,一路打出去,还是没找着。只能……”说着,又恨了起来,“都怪顾老四!” 越宁瞅了他一眼,郑熙行狗腿地笑笑,自己都这么纠结了,宁宁这个当事人,要怎么办? 当事人说:“回去吧,总是要面对的,先验dna吧。然后,我得告诉邵奶奶,她的念珠真的有用的。”说着,抬抬胳膊。 “你,没事吧?” “邵奶奶死了儿子,很惨的,我有功夫就去看看她。她好念个佛,这个是她在菩萨面前供了很久,给我的时候,她讲,‘我儿女缘浅,盼你父母缘深’。哈哈哈哈。” “宁宁!” “这事儿先别跟老师讲,也不要跟别人说,我的事,自己做,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会找我信任的人,等一等我,好吗?” “那?现在回去?” “嗯,路过药店买点速效救心丸,顾老估计有点悬。” 郑熙行更担心了,跟越宁搭电梯到了地下,真个先去买了点急救药品,再一同往郑宅去。 郑家里,顾老在顾鄂的陪同下,正焦急地等待着。郑老一脸苦逼相陪,同是陪客的郑东君也是一脸的哔了汪的表情。顾老过一阵儿就问:“是一起回来的吧?” 再过一阵儿还问:“长多高啦?” 又过一阵儿:“是t大的学生哟。” “三年奖学金?” “陈大牛的弟子?” “自己创业啊,是你推荐给我的嘟嘟么?我们家都申了号了,真好用。我建了个群,就缺他一个了。” “在你这儿吃过饭,对吧?上回老廖你们也一起看戏吃饭的对吧?他喜欢听戏吗?喜欢吃什么啊?” 郑东君作为郑熙行的亲爹,含糊着回答:“啊,孩子特别乖,长得特别好,脾气也好,模样也好。听戏也用心听,吃饭一点也不挑食的。” “一定吃了不少苦头。我们年轻那会儿,也是不挑食的,有食就不错了,哪还有挑得余地啊,”顾老感慨,“这孩子吃苦头了,唉,可真是有出息啊。” 郑老心塞塞的:要不是这么好,我孙子能看得上他吗?我们能同意吗? 好有一个钟点,外面才响起汽车声,顾老刷地站了起来,跑门口等着。就看到两个修长的身形并肩走了过来,其中一个手里还勾着个塑料兜。 顾老丢开长子,健步如飞,奔到了越宁的面前,他比越宁略矮一点,微仰着头,瞪大了眼睛,表情似哭似笑。 时间,凝固了。
尴尬(一)
顾老日常扶杖,拐杖有两个作用:一、揍儿子(主要是顾川),二、帮助走路。作为一使用的时候,还可以起到暂时添加无敌buff,完全不需要考虑二的作用。这会儿一和二都不用了! “孙子回来了”长期有效无敌buff开启。 老人家奔出来的体能指数达到了二十年前的水平,嗖地出现在了越宁的面前,将顾鄂吓了一跳,赶紧跟着出来了。顾鄂是有些尴尬的,他拿到越宁头发的时候用了一点小手段。这种手段用在秘密调查的时候,或许能被称为经典教案,用在认亲上就尴尬了。以越宁的水平,你一讲验过dna,他至少能把你列为怀疑对象。撒谎也是不行的,顾家不作任何专业鉴定就说这是自家的孩子?这不搞笑么? 可紧接着,顾鄂就顾不上难为情了,他的心里有了一点不太好的预感。 对于“骨肉离散十八年,今朝终得见”这种人伦惨剧,越宁的表现实在是太平静了。顾老这等老人精且要哭了,越宁一个年纪轻轻的学生,没有泪流满面真是太不正常了!正常孩子做了好多年的孤儿,找到亲人不说开心得昏过去了吧,多少要激动得流两滴眼泪的。 没有,并没有。 越宁只是认真看了顾老两眼,提着塑料兜,走了过去。在顾鄂担忧的目光中扶了一下顾老,还摸摸他的脉博。见状,郑熙行几乎昏厥。一路上,郑熙行就在担心,怕这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生活幸福的小孩完全不能感同身到坎坷儿童的心理状态,这让郑熙行十分不安。再看越宁眼下诡异的举动,郑熙行再次懵逼:你买药真是担心顾爷爷激动死了啊?你这太冷静了,不太对劲啊! 顾鄂也懵逼了:这是在干嘛? 随后而来的郑老和郑东君:……宁宁的想法,大概以老幺的智商能猜得到,可是老幺。艾玛,老幺看宁宁看傻了。 郑老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又不像顾老那么激动,赶紧说:“都别愣着了,进来说话吧。”主人家的面子,越宁是必须给的,不好在人家家门口质问。 顾老在越宁搀着的那一瞬间,就反握着越宁的胳膊死活不肯松手了,手还一抖一抖的,这让越宁更担心了:甭管这老人家是不是自己亲爷爷吧,真这么激动死了,就不好了。一边往里走,他还跟郑老、郑东君问了个好:“爷爷好,叔叔好。” 顾老一个激动:“哎,好好。” 越宁:……=囗=!亲,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咱还没确定关系呢!虽然说再验个dna是气话,谁都知道你家要不确定了肯定不会这么激动跑我眼前来。 一般人都会有这样的经历,到了年龄相仿的朋友、同学家里,除了爸爸妈妈这样的称呼不能乱叫,要加以改动、区别之外,其他的称呼基本就是跟着朋友叫的。朋友爷爷也是“爷爷”,朋友奶奶就是“奶奶”。作为一颗刚被嘬过的大糖果,直接叫个爷爷叔叔的,很正常么。 顾老也是太激动了。 郑老只好跟着含糊过去了:“咳咳,老幺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儿?宁宁拿着袋子呢,你不会搭一把手?”真是造孽哦,孙子断袖断到了老友家独苗的头上了。不造会不会把几十年的革命友谊打成灰渣渣? 顾鄂忙说:“我来拿吧。”一接,出于职业素养,他扫了一眼,药店的袋子是白色透明的上面印着绿字,窝去!顾鄂冒汗了:“你身体还是不好吗?是旧伤吗?” 顾家这三天也不是什么都没做,顾鄂和顾老一道道的命令下下去,去把越宁的过往经历加班加点给查了出来。电子网络不够发达,但是传真机还是有的,直接派了当地的保密单位相关人员。所以顾家知道越宁头上受过伤,怎么现在心脏也有毛病吗? 郑熙行代答:“那个……是担心你们太激动……” 哎呀呀,真是太体贴了!顾老完全昏了头,跟越宁讲:“没关系没关系,我还能再活二十年呢,够看到曾孙上学的啦。” 郑熙行:=囗=!等等,顾爷爷,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越宁:=囗=!你们不要这么自说自话好吗?不给我解释一下偷偷验dna的事情吗?我没亲眼见着呢!你们这是挟裹! 被普通人挟裹,越宁早杀开一条血路冲出来了。被这俩挟裹,越宁进了郑家小花厅坐定。坚定地没跟顾老坐一张沙发里,而是主动坐到了对面的长沙发上。郑熙行强忍着没跟过去,被郑老强行驱逐:“去,去厨房看看小王泡好了新茶没有,哎,中午都留下来吃个饭,你去,跟小王说,挑大家爱吃的做。” 郑老心很累! 越宁要是个姑娘家,郑老这会儿能跳起来放鞭炮,冲进小区挨个儿地敲门,让老伙计们都出来看热闹:咩哈哈哈哈,我孙抢了个好媳妇儿。然后果断地跟顾老商量一下小朋友结婚的诸般事宜。 现在…… 他还得看着孙子,让孙子别露马脚,不然老顾找着亲孙子没激动死,听说孙子被拐去断袖了,得先气死。 老顾跟孙子十好几年没见,还是人生中最重要的十几年,彼此比较的生疏,郑老作为知情者,眼下的情况之下,自觉是有义务作个中间人的,他还不能现在就窝书房里挠墙。 郑老很想暴打孙子一顿。 郑东君比他还想死,他生的这个儿子,就没让他省心过。以前说不省心,半是逗趣半是骄傲来着,老子管不住儿子也是分不同情况的,像郑熙行这种,郑东君乐得儿子比自己有能耐,自己管不住那是口上带着骄傲的报怨。眼下是真的不省心啊! 郑东君特别明白顾家人的心理,他比顾鄂略小两岁,算是一起长大的。当年顾家孩子丢了之后,顾鄂就转了公安系统,什么原因,大家心知肚明的。现在好了,孩子找到了,落他家里来了。郑东君也想死一死了。 郑老还绷得住,在他的劝导之下,顾老也很快缓和了情绪。情绪一旦平复了下来,顾老的精明劲儿也上来了,人老成精,什么感情牌都放一放再打。上来先解释dna的事儿,将装文件的牛皮纸袋推到越宁面前:“那个,宁宁啊……小十四带你回来,是跟你说过了吧?” 越宁点点头。 顾老拿接过手帕擦了擦眼睛:“事情也是凑巧了。让……你这伯伯给遇上了,我们哎,不也能遇到个人就让人去验一验血。这个事儿呢,要是找对了人,皆大欢喜。唉,我们确定了再讲,总好过,弄错了,空欢喜一场。一切都是为了慎重保险,免得出现不必要的麻烦。” 让一个这样的老人,这么软和地解释,越宁没觉得有什么好得意的。顾老和顾鄂的做法,确实让他心里不那么舒服,这个解释的理由……越宁用膝盖都能想得到。主要还是顾老态度比较端正,虽然隐讳,到底是对他讲了实话――我们就是小心谨慎,是防止认错了攀亲之类的事情发生,并非只针对你一人。 敲敲额头,越宁试图表现得和气一点:“那个,我没认过亲。” 一句话出来,众人绝倒,多新鲜呐!谁tm经历过这种事啊?谁想经历过这种事啊。不过顾老还是给他鼓励:“嗯嗯。” “那个,我就是这个样子,咱别那么紧张。”说着,左手的食指,又挠了一下脸。 哎呀呀,真可爱,跟小时候一模一样的。小时候被包在小被子里,也会挣出手来挠一下圆嘟嘟的小胖脸!顾老越看越喜欢:“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郑老觉得没眼看,对儿子使一个眼色,父子俩起身,郑老道:“这样啊,我亲自去请你们家小岑过来,一起吃个饭,好不好?宁宁?”顾老太太姓岑,年纪比郑老要小。 越宁点点头,顾老是很想把孙子直接带回家去,全家吃个团圆饭的。这团圆饭搁别人家里吃,算什么呢?到时候一个收不住,在别人家里掀桌把老四再群殴一顿,那多不好?但是郑老不会无缘无故这么讲,顾老更冷静了一点,然后大悟:窝去!跟孙子还没谈妥呢!之前自己也考虑过,孩子愿不愿意认回来还是两说呢。 赶紧说:“那敢情好。” 郑老将小花厅留给了顾家“祖孙三代”。 三人一时都很尴尬,作为一同被坑的受害者,现在罪魁祸首不在跟前,烂摊子得他们收拾、后果得他们承担。到这个时候,就不得不赞一声顾老真是个老狐狸了。要让顾川直接出来,越宁肯定扭头就走。现在顾老跟顾鄂过来了,越宁也不能冲他们发火。 当人儿子的,在这个时候就要冲锋陷阵,顾鄂主动承认了自己的错误,表示私下检验这事儿是他的锅,他来背。 越宁摆摆手:“咱不提这个成么?原因您说了,我听了,咱们这页就翻篇儿了。” 顾鄂愕然,顾老已经反应过来了,激赏不已,略带点责备地说长子:“你糊涂了。” 顾鄂脑子转了一圈才反应过来:艾玛,大侄子是忽悠郑老伯的人。把他当一般般青春期小男孩儿,自尊心大如天,其实是在闹别扭,那不是瞧不起人么?以前就很羡慕郑家小十四,跟大人说话那叫一个省事儿,现在自家侄子也是这样哒!哈哈哈哈!小十四在十八岁的时候还不如我侄子这么老练呢! 顾鄂也满面含笑,马上切换了模式。很正经地跟越宁道:“那天医院里那几个小子我已经带回去审了,他们的供词绝对不会流传出去对小胡同志造成不良影响。”看完供词,顾鄂心里满满的都是对大侄子的赞赏,原来在医院里说的那些不太礼貌的话,是这个原因啊? 顾鄂一直觉得越宁有点冷,冷心冷肺的,像个精密的机器,却又能准确地判断利益得失,选择一条最轻易的路去走,和最有帮助的人站在一边,一路当他的人生赢家。不得不说,聪明,功利。人皆功利,但是被人看出来功利,就让人不舒服了。 此事一出,顾鄂对越宁相当的满意,他们全家上下对越宁都满意得不得了――宁愿被误解,也要护着老师的名誉,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没一点像顾川的种,顾老太太坚定地认为:“这是隔代遗传!” 顾老尤其激动,一大早就跑老郑家里来了――你家老幺跟我孙子不是关系不错吗?帮忙将人拐回来吧。 越宁礼貌地道了谢。 屋里又尴尬住了。 十多年没见了,越宁显然是知道,对方有备而来,完全不用叙旧,估计连他的小学作业本都能翻出来。对方显然也明白,以越宁的智商这些全都能推测出来。那还有什么拉近关系的话题可以讲呢? 顾老琢磨了一下,说:“那个,我们已经派人去跟美国那边联系了。” 越宁动动嘴巴,只发出一个单音节:“喔。” 孙子就在眼前,顾老越来越恢复了正常,双商彻底上线了,避开了顾川这个尴尬的人物不谈,也不说爸爸妈妈之类的称呼问题,先问越宁:“你今天忙不忙?” 越宁想了一下:“能抽出时间来。” 顾老道:“哎,那咱们慢慢说说话。好些年不见啦,先互相熟悉熟悉,好不好?”绝口不提什么认祖归宗啦,改回原名啦,叫个爷爷之类的。现在讲了,那就得直接跟顾川叫爸爸,孩子扭头就走都不带回头的。得慢慢相处,自己先把该做的都做好了,否则想着口头忽悠。遇上有主意的孩子,做长辈的就不能太拿自己当回事儿。顾老痛并快乐着,与郑老有了心意相同之处。 越宁道:“您要不介意,咱们出去走走,边走边说?” “好呀,东边有树荫的。”顾老故意去捞手杖。 越宁抽抽嘴角,跟顾鄂一边一个将人搀起,顾老心里可美。打开门走出去,看到郑老坐沙发上看报纸,顾老很大声地说:“老郑啊,我们出去走走,回来蹭饭啊。哎?你不是找我老伴儿去了吗?她人呢?” 郑老没好气地问:“真要我说?” 顾老嘀咕道:“一定又在收拾家务了。” 越宁的笑涡一现而隐。 郑老悲悯地看了老伙计一眼,心说,你且等着吧,你这个,比我那个还让人头疼呢。绝对是猜出来你老婆在家收拾你那个傻儿子呢。 顾老咳嗽一声,旋即打起精神,雄赳赳气昂昂地领儿携孙,散步去也! 路上,顾老讲话也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这是个什么花,那是个什么草,这房子里住着哪个老伙计,你小时候人家还抱过你的,老东西可坏了,一嘴胡茬想亲你,被你一巴掌糊脸上了。 越宁:……有点尴尬,都不太记得了呢。 顾老话锋一转,又关切地问起越宁现在的情况来了:“陈大牛最近也忙,你的功课怎么弄呢?” 越宁道:“我先忙自己的。” “老郑说发展的大环境有点困难……” “嗯,总会好起来的,现在时候不对,有更着急的,不过过了这一轮,应该好很好。有周期,有延迟么……” 顾鄂脸上微笑,心里掀桌:尼玛!完全插不上话了!又很欣慰,顾家真是后继有人了。他闺女混得也不错,不过闺女在自己面前,就只有乖乖听指导的份儿。不像越宁,可以跟老爷子谈得很有默契,搞得自己都掺和不进去。这就是水平了。 一圈儿Q完,越宁见顾老也有点累了,主动提出来回去。 顾老笑眯眯地:“好啊,我看饭也快好了。” 越宁点着头,觉得有哪里不对,张望了一回。顾鄂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好像有人似的,咱们快点回去吧。”要是您老遇到了安全问题,我可赔不起。 顾鄂心里暗骂:一群没出息的。打从今早起,他的弟弟妹妹们就齐聚了过来,二弟顾湘在总后,带了一箱子的高倍望远镜回来。估计这会儿都找着隐蔽地形在观察呢! “这边房子里都有人的,有些老人家啊,腿脚不太好,就好坐窗户边儿上往外看。”顾鄂如此解释道。 越宁笑笑,不再问了。这对父子都是聪明人,他们这半天的表现,很好地打消了越宁的许多不喜之情。聪明而有分寸,绝口不提顾川,这是用一个拖字诀,而且透露着一个信息:很想认回孙子,所以处事谨慎。 本国法律是相当坑爹的,并不存在“断绝父子关系”这个选项,再渣也是爹,再傻逼,也是儿子。在这一点上,越宁跟顾老是跳到了同一个坑里。顾老和顾鄂为自己,做得也相当地到位了。越宁没有理由去责怪他们,更无法去搞诛连――除了没把顾川圈禁起来当猪养,他们能做的都做了。 一圈走下来,越宁的情绪也基本平静了。顾老在回程的时候特别提到了小胡老师:“那个小胡同志的事情,我们也都知道了,我们很想感谢她,但是具体要怎么做,还要征求你的意见,毕竟你们比较熟悉。我们争取将事情做到位,而不是自以为是。你说好不好呀?” 越宁极真诚地笑道:“我想再等两天,等您说的美国来人之后,一总跟她讲。” 顾老难得尴尬了一下:“应该的。”心里也是哔了汪。小儿媳妇是他跟妻子选的,配顾川是有余了的。刘淑芬也没辜负他们的期望,结婚之后并没有以“顾老的儿媳妇”为满足,反而不断充实自己,做事业。本来好好的一家子,毁在儿子管不住下半身上了。离婚的时候,刘淑芬跟顾川那是恩断义绝,对公婆还是颇为有礼的。顾老颇觉对不起她。 再次见面,说什么呢?又是一场尴尬。 尴尬着到了郑宅,顾老太太携长媳、长孙女出现了。老两□□换了个眼神,顾老收到了妻子打来的暗号:老四那个混账东西收拾好了,我下令绝对不允许他再靠近孩子了! 然后激动地扑了过来。 顾老太太高鼻深目,透着一股精神劲儿。据说是有毛熊那边的血统,但她自己填表格从来都填的少数民族,生母已经不可考了,生父她倒是知道,却从来不落到纸上――那是个悍匪――她跟了养父的姓儿,填表写的都是养父的名字。顾老也是个气质老头儿,所以生出来的孩子,看着都不赖――除了顾川。顾川的相貌是兄弟姐妹里最好的,智商是最次的,上帝的公平在他身上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 老太太一看越宁就特别喜欢!当年就喜欢,不为大孙子,就为五个孩子没一个长相显出她的特点的,倒是越宁,很有点教堂油画里白胖小天使的样子。 老太太极有教养,先挥开顾鄂,跟顾老手挽手,再跟越宁打招呼,笑眯眯的:“回来了呀?”如果不是眼睛带着湿气,声音也有些微的颤抖,就纯是个招呼放学回家的孙子吃饭的慈祥奶奶的标准模式了。 这个模式很对越宁的味口,他也笑眯眯的:“嗯。” 双方都没有提及称呼问题,虽然一方特别迫切,也顾及到了另一方的情绪,给了适应的时间。何况根本没涉及到症结――顾川。 饭是郑家的,只有郑老、郑老太太,郑东君夫妇作陪,郑熙行被郑老给强行管制了―― “你去给我冷静下来,想想清楚!” 郑熙行也横:“我都跟宁宁说明白了,他也没反对。” 郑老:……“去,你被禁闭了。” “哎――” “闭嘴!甭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给我生事儿,至少不能是今天。” “顾老四……” “嗯?” “……” “你听见他们改口了吗?你今天尤其的傻,宁宁怎么会看上你了?一定是我积德太深保佑的你。好好说话,不代表就是和谐一家亲了,明白了吗?宁宁跟你不一样,你是被惯着长大的,他不是,他比你成熟。懂吗?别觉得是你在给他引路,就是你能掌握一切了。学习进步的能力,你不如他!他是被环境耽误了。你没有迫切上进的意愿!你给我好好反省!”把宝贝孙子降格成了熊孩子,郑老跟老友吃饭去了。 郑熙行没再反抗,心里也有一把算盘的:我现在情绪有点激动,搞不好真给宁宁添乱。我先忍了,我弄个敬老院去!越宁既然没有一头扎进亲爷爷的怀里,这个事儿就得另算。不如先盖个敬老院,把越宁很关心的那个邵老太太养起来。 ―― 席间,也是十分和谐的。郑老尽职尽责,一句“哎,别跟又到了四五年时的重庆似的。”将氛围给打开了。 顾老反应很快:“那回没我,咱现在也不是重庆。”他和老伴儿把越宁夹中间儿了,笑吟吟看着老伴儿给越宁夹菜。顾老太太柔声细语的,听起来很舒服,跟邵奶奶有点像,又比邵奶奶多了几分从容与自信。 顾老太太看着越宁吃饭,越宁是真的饿了,吃得特别香。不明就里的时候跟郑老、廖老吃饭都没饿着他,这会儿更从容了。顾老得意地看了一眼郑老,那意思――怎么样?我孙子!有大将风范! 郑老回了个苦逼兮兮的笑。谁孙子还不一定呢,我家老幺好像又在憋坏。 顾老太太很会带动气氛,看越宁吃了个半饱,才让他喝点果汁,放慢速度,聊点家常。什么宿舍的床够不够长呀,食堂打饭的大婶有没有看长相加减饭食的数量呀,还有北方气候干适应不适应啊…… 很轻易就判断出了越宁对于居住环境与其说没要求,不如说他容忍度比较高,但是喜好还是很明显的。这孩子喜欢大一点的床铺,房间整体要大,但是要做区隔,休息区要略小一点显得有安全感。酷好整洁,温度温度当然是适中的,喜欢大的书桌,喜欢书。 顾老太太对越宁的印象很好,心里又把不靠谱的小儿子给骂了个狗血淋头。顾川也是真心想对这个儿子好了,在这三天的时间里,虽然被勒令等结果,不许越雷池一步,他也没闲着,考虑着怎么补偿儿子。结果一出来,他就拿出来了他的诚意――声色犬马。 咳咳,这个是顾老的评价。 顾川给儿子准备了房子车子衣服,所有新式的玩具,据说是现在十八岁中二少年最喜欢玩的所有流行饰品,以及飞速订了这两年最走红的明星的写真,查了价位,装订成册,准备让儿子挑,喜欢哪个就喊来陪儿子吃个饭什么的。这些看起来似乎全是爱,如果他没有吩咐秘书把所有他自己的卡都办了副卡装了整整一个卡包准备一起送给儿子的话…… 顾鄂眼尖,发现了一张曾亲自下令去清理的夜总会的vip卡。然后把弟弟一顿暴打:“你是嫌孩子太有出息是怎么的?”顾川挨完打,觉得冤,回去把秘书给开了。 顾老太太满眼怜爱,决定回去把给孙子留的房间重新布置一下,然后一定要隔绝这爷儿俩。 一顿饭吃完了,顾老太太很和气地讲:“明天周一,你是不是得上课呀?再安排一辆私人用的好不好?淑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