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听了几百遍标题这首歌，爱死了，虽然说这首歌是献给Hathaway小公主的，本来不该拿来借用，不过听歌的时候忍不住脑补很多画面，没忍住写出来了，这文和原歌词的父爱表达木有关系，主要是曲风再加上最后那段歌词太有感觉~另外，因为曲风挺欧式暗黑复古风的，包括我选择的吸血鬼题材，感觉不够接地气，所以，本文背景大概就是有点中西结合加不中不西，大家表在意细节哈~~
明楼5岁的时候第一次从堂哥那里听说关于吸血鬼的故事。明楼的堂哥叫做明堂，这导致明楼总琢磨，如果他有一个表哥，那这个表哥是不是会叫明表？不过，明楼没有表哥，他只有一个堂哥，一个没事专门讲故事吓他的堂哥。
“小家伙，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其实有很多吸血鬼假装成人潜伏在我们的身边。趁你一个不小心，他们就会跳出来把你的血给吸光！”
听了这个故事，明楼在之后的好些天里晚上都睡不好觉。当然，明堂也没占到便宜。他在接下来的好几个礼拜里，一个不小心就会喝到加了好多盐的牛奶，或者是加了好多辣椒油的茶。明楼唯一遗憾的是，他特地放置的图钉没能扎到明堂的屁股。
以人为鉴，可以明得失。后来明楼自己当了哥哥，他很清楚不能吓唬自己的弟弟——当然啦，如果明台这小兔崽子敢朝他的茶里加料，他肯定会狠狠收拾对方屁股一顿。
不过，最终明楼还是很善意地讲述了吸血鬼的故事——
“所谓吸血鬼，其实就是：人是人他妈生的，吸血鬼是吸血鬼他妈生的。”
明楼《大话西游》看多了，其实吸血鬼不是吸血鬼他妈生的。6岁的时候，明楼就懂得了这个道理。
“吸血鬼通常不是生出来就是吸血鬼的。”当时明诚告诉明楼。
就在明诚那么讲故事的几分钟前，明楼眼睁睁看着对方用几乎不能理解的行动速度解决掉那四个妄图用明楼勒索明家一千万的绑匪。
明诚老实交代了自己是个吸血鬼，这让他不得不等到半夜晚才能行动。
“抱歉，让你等那么久，下午你一定很害怕吧？”传说中的吸血鬼温柔蹲在明楼的身前说。
明楼摇头想说，他才不怕呢！他都是大男孩了，又勇敢又聪明，怎么会害怕绑匪呢？可他没能说出口，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在绳子被解开的时候忽然就一头扎进了对方的怀里。他没有吃晚饭，绑匪还对他那么凶，他觉得自己又委屈又无辜，紧紧抱住明诚抽抽搭搭地掉眼泪。
明诚用力地回抱着他，伸手轻轻抚摸他的后脑勺，“你不哭的话，我请你吃巧克力。”半说笑着安抚。
明楼觉得自己刚被绑架过，是那么可怜，有权利要求更多：“我既要哭，又要吃巧克力。”
明诚轻易妥协：“好吧，你说了算。”
将所有的绑匪都绑好后，明诚打电话报了警，并且通知了明楼的姐姐。在明楼等待家人到来的过程中，明诚一直守在明楼的身边。
明楼对救了自己的吸血鬼不由感到好奇，“你为什么要救我？”他注意到对方异常苍白的脸孔，不过，没有看到吓人的吸血鬼牙齿。这让他觉得吸血鬼看起来不可怕，反而苍白虚弱很让人心疼的模样。
不过这个吸血鬼很厉害，刚才他打倒了那么多男人。
堂哥说吸血鬼要吸人类的血，明楼不得不猜想对方救素不相识自己的原因。“你是想吸我的血吗？”
很快，明诚郑重摇头。他指了指地上昏迷的男人，“你看，人类里也有坏人对吧？”这让明楼不得不赞同，明诚又接着说下去，“同样，吸血鬼里也有好吸血鬼。”
“我给你讲一个好吸血鬼的故事吧？”
在明楼把所有的巧克力都吃完之后，明诚给予了另一个吸引明楼注意力的主题。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吸血鬼伯爵。他隐居于闹市，每天睡在一具棺材里。
故事就开始于那具棺材。
有一天，一个在一场战斗后以为自己死定了的吸血鬼猎人从棺材里醒了过来。
被厚重窗帘隔绝了所有光芒的空旷房间里，烛火晃动。淡淡的血腥味来自吸血鬼猎人几乎缠满全身的绷带。吸血鬼猎人从棺木里坐起身来，他的视线穿过酒红色的床帐警惕观察向四周。
吸血鬼伯爵就坐在书桌边，他向吸血鬼猎人解释，我的房间里没有床，所以只能请你睡棺材。
你应该杀死我再请我睡棺材。吸血鬼猎人当然不能理解一个吸血鬼为什么要救自己，他不得不提醒对方，我是吸血鬼猎人。
吸血鬼伯爵从书桌后站起身来。
没错，你是吸血鬼猎人，我是吸血鬼。但你该知道，你是以自己的意志选择成为吸血鬼猎人的，而我，却不是自己选择成为吸血鬼的。
“吸血鬼也会是被迫当的吗？”
听故事的明楼忍不住好奇打断。他开始同情搞不好原本根本不想当吸血鬼的人。
明诚的目光穿透过这个绑匪选择的阴暗破旧的废弃工厂厂房：“一般来说，谁会愿意当吸血鬼呢？吸血鬼终生都看不到阳光，卑微活在被唾弃被追杀的黑暗长生中。一旦对人类有所牵挂，就注定面对离别，而无所牵挂，则意味着孤独终生。”
明楼忍不住又要哭了，他宁愿绑匪不给他饭吃、凶他、打他，他不想看到明诚那么难过。“抱抱吧。”他张开手臂。
明诚转头望向他，“谢谢。”他微笑接受了明楼的抱抱，“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虽然当吸血鬼很寂寞，但好处是，只要活着，吸血鬼就可以记住所有发生过的好事。”
明楼很理解记住好事的意义：“每次我吃到好吃的东西也会写日记记下来。”
明诚夸张挑眉：“你已经会写字了？失敬啊！”
明楼忍不住想大声申明自己已经6岁了，但仔细想想，也不知道明诚是几百岁还是几千岁，他决定稍稍低调一点。“我很聪明。”
“我看出来啦。”明诚认真保证。
这让明楼多少有些满意，他重新专注回主题：“然后呢？那个伯爵的故事？”
吸血鬼猎人杀死过太多吸血鬼，他终究无法随意面对救了自己性命的吸血鬼伯爵。于是，两个人很快产生了默契。白天的时候，吸血鬼伯爵会在棺材里睡觉，而到了晚上，则轮到吸血鬼猎人睡觉。
他们鲜少有接触，这样，吸血鬼猎人也就不至于看到吸血鬼伯爵的“进食”过程。
几天之后，吸血鬼猎人身上的伤便好得差不多了。
这个白天，吸血鬼猎人家族里的人找到了吸血鬼猎人。
家族的人都以为吸血鬼猎人战死了，他们没想到吸血鬼猎人活得好好的，并且还活得挺滋润的。
被打开的房门将走道上的阳光洒进房间织着玫瑰花纹的绒毛地毯，家族的猎人望向穿着丝质便服的吸血鬼猎人，他当然看到了吸血鬼猎人身后一层复一层的酒红色床帐，他想象不到在层层的床帐后，放置的是一具棺木，他觉得吸血鬼猎人一定是找了个相好的。
乐不思蜀吗？
家族的猎人告诫吸血鬼猎人，从你做上这一行后，你就该抛弃对于爱情的追求。
吸血鬼猎人没有说自己身后睡着的是吸血鬼伯爵，他假装是一个姑娘救了自己。
我知道这种生活是永远不可能的。吸血鬼猎人取下从小挂在脖子上的十字架。
吸血鬼伯爵很厉害，他并不害怕这个十字架。不过，十字架多少会引起吸血鬼伯爵的不适。吸血鬼猎人斜斜切割开十字架。只剩下半只的十字架项链再也不会对吸血鬼伯爵造成任何不良反应。吸血鬼猎人把项链留在了壁炉上。
家族的猎人以为这是吸血鬼猎人多情地留下信物……而或许，吸血鬼猎人也的确是那么想的。
明诚突发奇想般转头，“好歹我救了你，不然，你也给我留下个什么信物吧？”他期待着笑。
明楼不假思索开始脱鞋，然后是袜子。他把一只袜子递给明诚：“这个送给你。”
明诚盯着袜子看了好半天。
（这是水晶袜子的复仇吗？）
明楼很不满意明诚嫌弃的目光，他忍不住不高兴地板起脸来：“这袜子上有我最喜欢的小叮当，你不要就算了。”
“我要我要。”明诚只能赶紧接过袜子。
隐约的引擎声在这时荡过寂寥的夜空，远远传来。
明诚抓紧时间：“如果让人知道有吸血鬼救了你，吸血鬼猎人就会来猎杀我了，你能不告诉别人我的存在吗？”
明楼理所当然：“本来就没有什么吸血鬼。是我的袜子忽然变成了袜子妖精，他打败了所有的坏人，然后，他说他要离开，继续去修炼，他保证，等他修炼成人后，就回来和我结婚。”
“……你那么小一孩子，思想怎么那么复杂？”
“不许你嫌弃我。你拿了我的袜子，将来就要和我结婚。”
明诚再次在明楼面前蹲下，他平视后者的眼睛，轻轻笑起来。
“虽然你忘了我也不会怪你，不过，你最好还是写日记记下来你说的话哦。”
后来明楼一直也没见到明诚。他倒是变成了一个吸血鬼专家。
据说有上百年历史的明家在明楼的眼里成为了一个谜。明楼在明家的祖屋发现了很多秘本，关于吸血鬼猎人秘术的。
“大姐，我们明家和吸血鬼是不是有什么瓜葛？”明楼难忍好奇地打听。
明镜一副藏着掖着的模样：“瞎说什么呢，吸血鬼不过就是传说，这世上哪能真可能有吸血鬼啊！”
明楼发动奇袭，“我知道曾经吸血鬼猎人圈子有四大家族，明家就是其中之一。”他这真是瞎说的，结果，明镜第一时间本能流露出的惊愕让他发现，没准自己说对了。
“我们家以前真是猎杀吸血鬼的？”明楼吃惊地眨眼，“我们家怎么那么残忍血腥？”
“找打是不是？”明镜象征性拍了下弟弟的后脑勺，“吸血鬼杀人就不残忍血腥了？不过不管怎么说，现在这都没你什么事。你给我听好了，只要我明镜还在一天，就不许你牵扯进猎杀吸血鬼的生活！”
“大姐，你放心！”明楼很肯定，自己绝对不会猎杀吸血鬼，“吸血鬼里也有好吸血鬼的，我们应该爱护他们。”
明镜无言打量明楼。她深刻思考：“爱护就没有必要了吧？”
明楼觉得这么说也有道理：“吸血鬼那么厉害，护着的确是没有太大必要。”
想好自己绝对不会去猎杀吸血鬼的明楼最终却不自觉被一个吸血鬼猎人的秘术所吸引。
那份陈旧斑驳的宗卷承载了几百年的历史，而记载的则是对明楼来说有莫名熟悉感的咒语。
诗人吟唱。
这个咒语最厉害的地方在于它可以颠倒昼夜。在黑夜召唤来白昼，这样的技能对于吸血鬼猎人来说……那就是一个法术群攻。
明楼并没有太大兴趣去学习这个法术，但他偷偷私藏起了这份秘本。
他的出发点是好的：万一有人学会了这个群攻，伤害到明诚就不好了。
他没想到自己的堂哥察觉到这份秘本失踪了。
“其实这个咒语很难掌控，明家几百年来，只有一个天才吸血鬼猎人学会了这个咒语，没想到，唉！”继承了家族事业的明堂在发现明楼也知道家族秘密后，几乎整天都粘着明楼，他的想法很明确“我一个人当吸血鬼猎人太寂寞，现在总算可以有人陪我聊聊”，虽然明楼明确表示自己小学的作文说了要当一个画家，但架不住明堂没事就给他讲明家的故事——
“没想到，明家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最后居然背叛了明家！”说得就跟这上百年前的事是他亲眼所见似的。
明堂堂哥讲述的故事是这样的——
百年前的夜空如同明堂亲眼所见，他言之凿凿那晚夜色如墨，连月亮都不见一丝踪迹。
那辆马车的车轮碾过潮湿的石板路，车轴在转动中吱嘎作响，伴随着车轮颠簸的摩擦撞击声，在沉睡中死寂的城市夜空下，破碎了所有平和的假象。
吸血鬼猎人四大家族之一的明家，当代除了唯一的天才外，最厉害的两名猎人此刻就坐在马车上。他们匆匆赶往的目的地是郊外的一栋城堡。
后世知道，这个晚上是数百年吸血鬼战争中，是完全可以记入史册的一夜。
那一夜，无数吸血鬼和吸血鬼猎人聚在伯爵的城堡前。
那一夜，无数吸血鬼和吸血鬼猎人倒在伯爵的城堡前。
当明家的两名猎人抵达现场的时候，他们亲眼见到家族的天才施展出“诗人吟唱”。
从天空的尽头起，黑色的天幕瞬间如同白昼。
弱小的吸血鬼几乎见光便遁形。强大的伯爵当然能抵御这样的咒语，不过，他抵御不了的是吸血鬼猎人最强烈的，可以义无反顾赴死的斗志。
当伯爵终于受伤倒下的时候，他已经失去了抵抗“诗人吟唱”的能力，这种情况下，甚至不需要其他人——当时所剩的寥寥无几的吸血鬼猎人——出手，他也再无反抗的能力。
然后，就在这一时刻，夜幕重新笼罩了伯爵的城堡。
在这场战争中，最后一个死去的是明家的天才猎人。
他用自己的生命保护了吸血鬼伯爵。
“明楼，你可千万不要为了一个吸血鬼背叛我们明家。”
末了，明堂语重心长地为这个故事进行如上总结。
明楼同样的语重心长：“明堂哥，接下来几周你，你喝茶喝咖啡最好都当心一点。在椅子上坐下的时候最好检查一下有没有图钉。”
——哼！给他讲那么一个悲伤的故事，害他今晚肯定吃不好睡不好，想到阿香今早说会做他最喜欢的牛肉，明楼就恨不得现在就往明堂的屁股上扎图钉。
明楼在十六岁那年终于再次遇到了明诚。
“你真的在等我长大和你结婚吗？”明楼没好气询问居然十年也不来见他的吸血鬼。
明诚默默看了他好半天，最终微笑起来：“你还记得你小时候讲的话？”
“我不记得。”明楼赌气说，但他没能忍住，没一会儿又小声补充：“不过我记日记了。”
明诚继续微笑，“别生气，我是吸血鬼，我总是在被追杀，甩追兵甩了十年，你看，一安全，我就回来见你了。”
明楼迟疑了一下：“那只袜子还在吗？”
“什么袜子？”明诚好奇反问。
明楼思考着要不要再理对方。
明诚从口袋中拿出一只小小的袜子来，“好吧，我把结婚信物拿出来了，现在，是不是真的可以娶新娘了？”他揶揄着轻笑。
这下，明楼已经分不清了，自己究竟有没有把所谓“结婚”的玩笑当真，而明诚，他又是不是真当真？
好一会儿，明楼另起话题：“上次你讲的故事，关于那个吸血鬼猎人和吸血鬼伯爵的，你能告诉我，他们的结局吗？”
吸血鬼猎人是死在吸血鬼伯爵怀里的。
他不得承认自己成为了家族的叛徒，但他没有办法杀死伯爵。他看得出，伯爵只有在对方致命攻击的时候才会施以杀招。
这个世上有杀人的吸血鬼，也有杀人的人。有吸血鬼杀死吸血鬼猎人，也有吸血鬼猎人杀死吸血鬼。
——怎么有道理说，其中某一方是该死的？
吸血鬼猎人希望吸血鬼伯爵活下去。
请你活下去，然后，找到来世的我。
请你一定要活下去，找到来世的我。
“来世，吸血鬼伯爵找到吸血鬼猎人了吗？”
明楼在沉默良久后问。
明诚点头——
“他找到了。”
吸血鬼伯爵找到了来世的吸血鬼猎人。
他是在吸血鬼猎人的婚礼上找到对方的。他远远看着对方和新娘幸福的模样。
“哪有你这样讲故事的！”
明楼忍不住打断。
他简直要考虑给明诚的茶里也加辣椒油的解决方案了。
明诚无可奈何地苦笑了一下。
“其实你知道，这不是故事。”
那一幕真实发生在六十年前。
这次成为吸血鬼猎人的，是前世吸血鬼猎人的妻子。
妻子的秘术是会被反弹的“月亮弯刀”。
那个夜晚，已经有了身孕的妻子站在伯爵的面前，吸血鬼猎人没能认出吸血鬼伯爵，他看着自己妻子攻击向伯爵。
上弦月下，银色光刃旋转着逼近伯爵。如果伯爵抵抗，“月亮弯刀”就会反弹，不知道自己有身孕的妻子即便不死，她的孩子也再难保住……
最终，伯爵只是静静站立在那里。
明楼怎么也反应不过来。
似乎认为自己已经讲述完故事的明诚安静注视向明楼。
“伯爵死了吗？”明楼问。
明诚点头：“他死了。”
“……然后？”
“吸血鬼猎人不明白为什么伯爵宁可自己死，也不愿伤害他的妻子。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不过最终，他查到了过去发生的一切。”
“……然后？”
“吸血鬼猎人想法把自己变成了吸血鬼。这回，轮到他，一定要找到来世的伯爵。”
明楼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已经十六岁了，不会再哭了。他低头望向自己的脚尖。
“你不是说过，当吸血鬼很惨？”
“再惨也好过忘掉一切，伯爵和猎人两个人再也找不到对方。如果，一定得有一个人记住所有的事，一定得有一个人负责找到对方，那么，吸血鬼猎人希望那个人是自己。”
明楼又一次被抓了起来。
不同于6岁时的绑架，这次抓他的人可以说是他的家人。
明堂愧疚地面对明楼：“我们必须除去明诚那个吸血鬼。”
“他杀过无辜的人吗？为什么要杀他？”
“不管他杀没杀过普通人，他是吸血鬼。”
正午阳光冷得如同冰霜砸下。
明楼被绑在一张椅子上，明堂向他保证，他们不会伤害明楼——但如果真是这样，他们又怎么能有效威胁明诚在正午前来？
十二点整。
明楼看着从远处驶来的汽车。
黑色的车窗玻璃让所有人都看不到车内的情景。大家都紧张地盯着那辆汽车。吸血鬼猎人们拿出了自己的武器。
汽车的门在这时被打开。
所有人看着一条腿缓缓跨下车厢。
后来天文学家一直试图搞懂，那天的日食是怎么回事？
无论怎么从行星轨道运算来说，那天都不可能发生日食。
然而，不管怎么说，那天，所有人都看到了忽然被阴暗笼罩的天空。
没有风，只有安静的黑色。
带着隐约的血腥味。
大画家明楼在二十七岁的时候办了自己的第一个画展。
谁都知道，明楼所有的画只有一个主题，那就是阳光。
“这是我想要让一个人看到的，阳光的形状。”
大画家唯一一次接受采访时，解释了自己只专注这一主题的原因。说得就好像有人从来看不到真正的阳光似的。
画展在午夜引来了一个客人。
是明楼又一个十年里没有见过一面的人。
“其实，我在十年前就看到了阳光的形状。你的‘诗人吟唱’虽然是逆转白昼为黑夜，但那个黑夜，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阳光。”
“我没有兴趣当牛郎织女，如果我们十年才能见一次的话，我宁愿再也见不到你。”
“你说谎，对吧？”
每次面对明诚的嘴硬，明楼总坚持不了那么久。
“……如果你还带着袜子的话，我就原谅你。”
明诚正中下怀地笑起来：“我就猜到你会那么说，所以特地去买了一只一模一样的袜子。”
明楼看得出明诚才在说谎。明诚拿出来的就是他的袜子。不过，不管怎么说，他得装模作样地检查一下。他接过袜子，望向上面自己曾经那么喜欢的小叮当。然后，他注意到袜子里装着一个硬硬的小东西。
“我用十年的时间证明了自己可以在不杀死任何吸血鬼猎人的情况下活下来。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不会让你再看到我杀任何人。”
“你给我戴上这个戒指，以后我就会好好爱护你，我也不会让你被任何人杀死。”
&已经是转载的原来也能转载啊，忽然觉得这样好浪漫缠绵的~\(≧▽≦)/~
辣么长的评论我一定要存下来233333
因為廢話太多評論放不下只好用轉發分享的了（掩面）
雖然峰迴路轉，但最後私奔成就GET，就行了！哈哈哈哈哈～
其實嘛，不管誰是那個AI都是不重要啦～畢竟這是談戀愛嘛，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兩人在相處過程中逐漸產生的共鳴，不管誰是AI，是大哥、還是阿誠，最終他們倆都選擇了對方，這便是最美的事情了Q/////Q～
想想，如果大哥是AI，阿誠哥竟然可以做到讓大哥愛上他這是多麼了不起的事啊啊啊啊（如果有明台串場他一定會頒獎章給阿誠哥hhhh）！！要讓是人的大哥愛上他都已經偉大到不行了，還能讓身為AI的大哥還是愛上他，阿誠哥這得有多逆天啊！&
反之，如果阿誠哥是AI，要讓大哥願意放棄一切理智追隨情感而行動，願意跟著阿誠哥私奔！！wwwww這簡直不能更甜了啊！大哥一定是滿臉大寫的：我就是寵他你管我！！哈哈哈哈哈哈～
所以不管怎樣都很甜啊=//////////=（突然覺得我的解讀能力一定太過扭曲，什麼都能自我理解成HE　XDDDDD）
再重新仔細看了一下新的結局，突然發現好多謎團在裡面啊（嚴重懷疑是我又習慣性胡思亂想XDDD）！
雖然結局看起來是：真正的大哥因為一些緣故而死了，所以阿誠哥才這麼執著於AI發展，還用了大哥的基因設定去創造出了AI大哥，然後在逃亡的過程中因為相似的場景觸發才終於回想起以前的記憶。
不過，阿誠哥是曾經失去記憶過的，可為什麼阿誠哥會失憶呢？雖然最簡單的想法是PTSD，然而私奔時阿誠哥的那句：&為什麼我都記起來了？&其實也很突兀的，雖然記憶的觸發點往往都是些小事，但總覺得這一切的安排都是刻意的((忍不住陰謀論了一下其實阿誠哥也是AI吧......！？))
而最初，阿誠哥為什麼要找大哥一起逃走呢?（不知道為啥這突然讓我想起一個前陣子布魯斯威利的電影&Vice&，不過基於小郭的出場，這應該是不太可能的劇情線就是了XD）
然後，助理特地跑來跟阿誠哥說銷毀的事情時那對於這助理細緻的描述，感覺，就是有陰謀啊！！而且，小郭...該不會是郭騎雲吧hhhhhh！！？？而且，逃跑真心好順利XDDDDDDDD
還有就是，當阿誠哥決定私奔而到大哥房間時，明明描述了因為AI設定因素，在機器人身上整個清醒的過程更像是的激活，而非睡醒。可阿誠哥看著毫無倦意的大哥卻感到異樣，而大哥的毫無猶豫也讓他直覺大哥其實知道他這天晚上會來找他一起私奔的。而文章最後的那句，大哥擺明什麼都知道嘛～可大哥又為什麼都知道呢？
總之好多好多可能性啊！！！ㄚㄚㄚ我不管我要自己在腦海裡玩各種RPG多支線結局XDDDDDDDDDDD
咳哼~回歸正傳~
嘛，結果我自己腦內風暴完了後，突然覺得整篇好甜=口=bbb...無論是大哥明明都知道但還是毫無底線的縱容配合阿誠，亦或是阿誠很努力用自己的方式保護大哥，都讓人很感動Q口Q～
最後兩人的那句再也不分開了，我心裡只有，不管如何他們能有對方只要有對方就夠了，無論是死亡還是重新來過，永遠不會分開啊啊啊！！！！
而原本設定的部分，其實這麼一提，對啊～還有皮諾丘嘛！！！！這樣一說，突然想到羅賓威廉斯演的Bicentennial Man就是基於究竟AI是否能發展出情感這樣的設定去描寫的故事，最後的結局也超級感人的Q口Q。
其實這篇當初看的時候因為第一位讀者的留言，我忍不住就開始想，那大哥究竟是不是AI機器人呢（如果真是AI，我真心佩服阿誠哥！畢竟要做出這麼愛吃又這麼可愛傲驕的機器人也是挺不容易的hhhh）？
也會忍不住想，或許，兩個人其實都是AI？這只是個人類實驗項目，但沒想到高度仿真的後遺症是，AI機器人真以為自己是真人等等（The Island就是類似的題材，不過講的不是AI而是複製人，題材跟結局都挺有趣的）。
又更忍不住想，也或許是曾經誰出了意外，後來AI為了紀念亦或是為了重建出那人的形體而被創造出來的？
最後當然，發現自己好像想得太多太複雜，還是慢慢靜待文章後續比較實在就乖乖回頭上班去了XD。
雖說我每次都只會在文章下面哩哩雜雜的吶喊大哥很可愛這種像個花癡少女的話，但其實每次看大大的文常常可以激發很多可能性腦子裡就開始冒出一堆有的沒的想法，想完後，自己莫名的一本滿足，然後心情非常非常愉悅啊～～
嘛，我發現.........我.........一轉眼寫了超級超級多=口=。
原本...只是想跟太太表白來著而已啊XDDDDDDDDD
我從沒發現原來我是話嘮屬性(掩面)
（今早发现有位姑娘的脑洞把我原本设想的结局给猜出来了。。这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写下去好。。
其实这文本来的结局是：实际明诚才是人工智能，他所经历的一切是真正的L06项目负责人明楼设计的实验内容，想看看人工智能在以为自己是人类情况下的反应，例如在以为人工智能明楼要被销毁的情况下会怎么反应等。明诚选择带明楼逃这个是明楼一开始就预想到的，他没预想到的是，自己居然最终真的选择了和明诚一起私奔，之后，当然，明诚知道真相后有些小虐，但是像我回复曾经保证的，顶多小虐之后是很甜的HE，但是。。因为有姑娘太厉害，直接把这个设定给剧透出来了（其实第一章节的时候被问到大哥会不会其实不是人工智能的时候我就心虚得没敢吭声。。。总之，因为一旦剧透，就觉得接下去再也也没有什么意义了，而不弃坑的唯一办法就是，我把结局给改了。。。
可能现在这个结局不是特别甜。。大概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HE。。主要我真的害怕了，觉得还是在又被猜到前赶紧完结文保险。。关于结局，大家慎哈。。。
明诚在这个清晨用计算机潜入了他们公司的服务器。
这两天，作为WZZ公司的首席设计师、L06项目的负责人，明诚听到了很多消息，关于L06项目对公司前景的预测和讨论最近越来越倾向于负面结论。
L06项目也许会被中止，明诚的助手忧虑地向明诚那么提过一句。明诚仔细考虑了这一消息对自己的影响。毫无疑问，项目中止，对于他这个项目负责人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可另一方面，明诚却另有一种安心。
那个人是明楼——明诚已经没有办法再用“那个人工智能是明楼”这样的说辞了，他很难想象明楼被量产。在最初想要设计制造所谓“拥有感情的机器人”的时候，明诚的内心终究还是把对方当成机器人的，但现在，他没有办法再把明楼当成机器人。
也许这个项目被中止是好事，明诚唯一担心的是，明楼会因此被封存。
明诚潜入了公司加密的服务器，试图寻找截止目前所有关于L06项目讨论的会议记录和备忘录等文件。作为计算机高手，他很快找到了一个秘密路径，那里存放的就是L06项目相关的文件，唯一让明诚质疑的是，这个文件包的建立日期很早，似乎不是最近讨论会相关的内容。作为L06项目的负责人，明诚没听说过在启动项目期间公司商务层面曾经对这个项目进行过任何评估，这让他对这份文件相当好奇。他试图破解下载这个文件包，不过，这个文件包的加密手段相当高超，拥有黑客水准的明诚一时也难以攻克。
时间就那么到达上午6时半。
为了不产生违和感，陪伴型机器人的所有生活习性都是按照人类来执行的。简单说来，明楼也会睡觉，在默认设置下，他每天11点睡，早晨7点起床。
——于是，每天6点半，明诚就会准时准备起早餐来。
今天这个日子，当然就更加不能错过。
距离明楼只是电脑上的一堆代码至今，已经整整一年的时间了。
今天是明楼的生日，虽然是没有办法去游乐园，但做出狗不会嫌弃的早餐，那是绝对必要的。
明诚把所有自己拿手的食物在这个早晨通通做了个遍。他掐着时间点把食物端上餐桌。明楼从卧室走出来，不过第一眼，他看到的不是平时绝对会第一时间注意到的食物，他的目光盯着客厅原本摆放沙发的位置。
“为什么我们的客厅里会有一艘船？”从来聪明得好像无所不知的人难得一头雾水的模样。
明诚挺得意的：“这艘是海盗船。”
明楼不赞同的斜睨他：“海盗在哪里？”
早有准备的明诚从一旁的柜子里取来道具。首先是独眼龙的眼罩，然后是钩子手，穿戴整齐，他抬头给自己配了个华丽登场的Pose。
“——海盗在这里。”
明楼眨着眼睛看他，明诚简直觉得自己要被看得脸红了。于是，趁着脸红，决定做一下脸红的事来——
“你很喜欢海盗对吧？我现在是海盗了，所以，你好好来喜欢我吧。”
明楼又观察了明诚一会儿。
“你以前不是海盗的时候，我就已经很喜欢你了。”
对方居然那么坦白直率，害得明诚害羞了。
事实上，他明白对方理解的“喜欢”和他理解的“喜欢”是两回事，但即便如此，他依旧害羞而开心。“我以前不是海盗的时候，我也已经很喜欢你了。”
明楼自然点头：“我就是那么讨人喜欢。”
“……没错。”
“你也是。”
明诚没有办法回答。
他的耳膜上是“你也是”的余音震动，久久不肯散去。
一旁的明楼不知从哪里取来一支笔。“但是你还是有一点不太像海盗。”他走近明诚，重新回到原本的话题。
“海盗应该是有胡子的。我来给你画个胡子，好吗？”
当然好！别说明楼体贴地拿了一支水溶性的笔，即便是他拿来油性的记号笔，明诚也不会说不好。
在明楼拿着笔凑近的时候，明诚配合地抬起脸来。
……他很快察觉到不对劲。
你说吧，海盗的胡子是什么样子的？即便不是虬髯胡，好歹也该来个山羊胡吧？但明楼偏不，明楼他就是不走寻常路。他在明诚的左边脸颊横向划了三道，然后在明诚的右边脸颊横向划了三道。
“你在给我画老虎胡须？”明诚不可思议地看对方。
明楼很快摇头：“是猫的胡须，用来防止你卡洞的。”
（……你这是记恨我说你可能会卡洞记恨了有多久啊？！）
在明诚发愣之际，明楼露出微笑来：“我们上船用早餐吧。”
于是很快，明诚专注向把所有的餐盘往小木船上端的工作。就在这时，他的助手闯进了这个在实验室模拟出来的公寓。
“明博士，我有事想和你说。”
照理在这个实验过程中，没有紧急状况，其他工作人员是不会擅自介入了。明诚望向对方看起来不像有紧急状况，但又似乎觉得事关重要的脸孔。
“等我一下，我很快回来。”他对明楼交代了一句，和自己的助手走出模拟公寓。
一来到走廊上关上门，助手吸了一口气便直入主题：“正式的决定还没有下达下来，但是，明博士，我觉得你应该有权在第一时间知道这件事。关于L06项目。公司准备即刻中止。”
早有准备的明诚并不至于太意外，他唯一在乎的是——
“明楼会怎么样？”
助手露出心疼惋惜的表情：“由于上面对L06项目的评估结果相当不乐观，而公司又担心竞争对手会通过商业间谍来窃取这个项目相关的技术成果，所以，除了一个独立硬盘会保留原始项目文件外，所有的资料都会被销毁……”他顿了一下，一字字道来，“L0UV170也会被销毁。”
……明诚不知道自己是否准确接受了这句说辞。
L0UV170也会被销毁。
在明诚看来，这明明是永远，永远都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明博士，”助手心有戚戚焉地望向明诚，“这个项目是我们所有人的心血结晶，不过，这是公司的决定，我们也没有办法。”
明诚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谢谢你提早通知我这件事，也算让我有个心理准备。”他慢慢念出台词，并扯出一个安抚的微笑来，“你说得对，我们也没有办法。事到如今，也只能船到桥头自然直了。”
助手无奈地点头附和：“我们这些技术人员的话，上面是肯定听不到的。而我们的知识产权都卖给了公司，只能让公司决定了。”
“L0UV170马上要被销毁了，至少，让他好好过一个生日吧。”明诚低声说，他在微微迟疑后拍了下助手的肩膀，“小郭，你先去忙吧。”
明诚在助手离开后，又在门口静静站立了一会儿才伸手打开房门。
什么都不知道的明楼正坐在船里，他抬头望向明诚，看起来是如此天真而无辜。“我不会划船，阿诚，你得负责划船。”他说。
明诚走过去，他哽了一下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找对人了，我小学的时候光学划船了。”
他在木船上落座。明楼把一份三明治递给他。“这个是特地留给你的。”
明诚不得不感慨：“能从你手里留下食物来，你得是有多喜欢我才做得到啊？”
小船潋滟了实验室的大理石地板。
仔细听，似乎还有远处的空林鸟鸣……以及明楼安静的声音——
“你知道就好。”
明诚在半夜来到明楼的房间。
人工智能即便进入休眠状态，为了应对被陪伴者的各种状况，随时都可以被唤醒。
……只是，与其说是“唤醒”，这个过程不如说是“激活”。
明诚看着明楼睁开眼睛的同时丝毫没有倦意的清醒模样，他按捺下心中的异样感，只朝对方伸出手。
“你愿意和我一起逃走吗？”
突如其来的台词并没有让床上的明楼有太多讶异，明楼甚至没有任何追问或者疑惑，他毫不犹豫伸手让明诚将自己从床上拉起身。
明诚的脑海莫名闪回相似的画面——
“大哥，你愿意和我一起逃走吗？”
他对明楼那么说，对方同样什么也没有问，肯定握住了明诚的手……
那一瞬混乱的思绪里，明诚莫名因身体里升起的寒意而打了个寒战。
他努力集中回所有的注意力。今天晚上的当务之急是，他要带明楼逃走！
他要带明楼逃离这个会杀死明楼的实验室！
“我对实验室监控系统动的手脚最多坚持5分钟，我们没有给你整理行李的时间了，不过没关系，只要我们人能顺利一起离开，其他都不是不可缺少的。”
明诚握着明楼的手往深夜空旷无人的实验室外围而去。他们必须得小心保安的巡逻。不过幸运的是，实验室的防卫策略主要还是针对外部潜入的，从内部往外离开是个防守漏洞——毕竟，从来没有人认为人工智能会主动逃走。
实验室当然想不到自己的研发人员会带着人工智能……这个古老的词怎么说来着？……对，私奔。
小学语文课大概就听了那么一堂的明诚不自觉回头望向愿意丢弃过去一切与自己共同寻求新生活的人。
对方唯一的不满大概就是他背上的那个背包。
“你自己倒是整理了行李。”
明楼有些孩子气的责难让明诚只不觉笑出来。“里面就一双鞋，其他的东西我也没空整理，但这双鞋是珍贵的生日礼物，我绝对不能弄丢。”
然后，他感觉到明楼稍稍用力握了握他的手。
这是世上无与伦比的美妙力量。
……明诚感觉到明楼回握着他的手的力度……
记忆的角落莫名回播仿佛被尘封已久的往事。
明诚重重甩了下头，他不明白自己在想些什么，只能继续往实验室外而去。
那辆明诚今天特地用现金购买的黑车悄悄停在实验室街对面的小巷里。明诚已经确认了这条地面道路所有的路面监控镜头，他知道自己该怎么躲开路面监控的关键画面……如同他拥有实践经验。
这时候，带着明楼迅速上车。
“你身上的GPS定位我已经解决掉，以后我们俩就要亡命天涯了。”在开车前，明诚转头对明楼说。他想要向对方确认，确认对方未来的一生。
明楼默默注视向他：“如果你被抓住的话，会坐牢的。”
这让明诚不由轻笑：“搁古代小说里，敢偷偷带着富家小姐私奔的穷书生当然得有这样的觉悟。”
他已经考虑过很多，多到他足够坚决。
在片刻的沉默后，明楼也给出他的决心：“我们会是最厉害的亡命之徒。开车吧。”
明诚发动汽车。紧接着，他注意到明楼没有系上安全带。
“安全带一定要系上！”
如此强调的时候，明诚几乎抑制不了发抖的身体。
他的眼前是那他怎么都不能接受的画面。因为没有系安全带，当他驾驶急于逃离的汽车撞上那辆大货车的时候，明楼整个人都摔了出去……
——为什么当时他没有跟着一起死去？！
如果他也死去，他就不用在医院的停尸房看到那具满是伤痕的尸体。如果他也死去，他就不用体会什么叫做痛不欲生。如果他也死去，他就不用再面对此刻重新回想起自己究竟失去了多么重要之人的窒息感。
“大哥……”明诚不自觉脱口。
副驾驶座上的明楼自然而然地挑眉，针对明诚第一次使用这个称呼：“你终于认我这个大哥了？知道我对你好了吧？”
……我当然知道……
——不知道的那个人其实是你！
是你不知道我口中的大哥真正称呼的究竟是谁，是你不知道之所以你会要当我哥哥是因为那程序原本就是我写的，是你不知道你的模样是我背着公司偷换成我大哥的基因代码……
……可为什么我都记起来了？
为什么我不能什么都不知道？
“阿诚，你自己的安全带没有系好。”
身旁的明楼重新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凑近明诚亲自为他系上。他的身体几乎和明诚靠在一起，如此贴近，而如此真实……如同他真正的大哥。
“大哥，我们永远也不会再分开了。”明诚说。
明楼抬头望向他，“我们永远也不会再分开。”他重复。他什么都不知道。
厚脸皮的自己转过来(*^__^*)&
说起来作为曾经在冷圈坚持很久最后还是因为太冷前后爬走了两次的写手来说，真觉得这样的鼓励就好像夏天的冰激凌，冬天的火锅，一年四季的冰激凌火锅~\(≧▽≦)/~
今天我也要好好加油O(∩_∩)O
『明诚没想到明楼是这样的人。
这一幕是他在学校小树林里无意间撞到的。
堂堂学生会会长兼校草明楼和一个女生在小树林……谈分手。
“……像你这样的人，”若隐若现的树丛后面，那个漂亮女生声情并茂，感情饱满，跟演话剧似的，“原本就配不上和我在一起。我和别人交往又怎样？既然你不满意，不如我们分手。你的好运已在我同意与你交往的那天用尽……”
后面还有一长串用来阐明明楼注孤生的台词明诚实在听不下去了。他愣愣望向站在女生对面的明楼。
这个人曾在迎新会上作为学生代表发言，举手投足仿佛有流光飞舞，高贵却不傲慢的优雅，沉着而又自信的从容，明诚在那天第一次清晰体会到“人中龙凤”的具体化表现。而同样这个人，此刻却在一个不过徒有其表的女生面前低头狼狈而委屈。
明诚怎么也没想到明楼会露出如此卑微的任人伤害而毫无防备的软弱与受伤姿态。
他再也看不下去。』
我也看不下去了，怒发冲冠拍案而起，抓起手机怒刷下拉条，拼着没有wifi费流量也要一探究竟。
然后？然后我就陷入了一个俗套的情景之中：抓着手机一会儿“哈哈哈哈哈”地笑着捶床，一会儿“哦哦哦哦哦”地捧心感叹，一会儿不停地刷新页面怅然若失，一会儿又两眼发亮手舞足蹈……如此循环往复，俨然一个大写的痴汉，舍友的脸上写满了悲悯的两个大字：“要完”。
&的文有一种魔力，冷静自持的笔触，却能令人笑得跌宕起伏、萌到肝胆俱颤。读她的文，就像在做迪士尼的过山车，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个转折在哪里，但你知道永远有惊喜。只管放心大胆地把自己交给她，跟着她上天入海，心跳不停加快。而正当你肾上腺素飙高、恨不得捂嘴尖叫的时候，这趟旅程又嘎然而止、结束得干净利落。
不太92的文有一种魅力，令人捧腹的玩笑背后，总是饱含着深沉的温柔。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调侃，却让人瞬间沉溺、防不胜防。就像一颗颗包裹着酒心巧克力的水果硬糖，初入口，是酸酸甜甜的你来我往打嘴仗，只觉得心情愉悦满室阳光；牙齿轻咬，舌尖尝到一丝巧克力浓醇的香甜，觉得满身疲惫都被这温柔补偿；回味时，才惊觉竟然满口都是馥郁的美酒，唇齿留香。
你想知道当学生会会长明楼在校园论坛看到《十年——记学生会会长明楼与V大第一才（feng）子王天风的爱恨情仇》这个帖子的时候，会如何运筹帷幄、步步为营地报仇雪恨么？让义愤填膺迅速赶来的明诚去揍王天风一顿么？NoNoNo，
『首先，我们也发一个帖子。你这嫌弃的眼神是怎么回事？怎么？和我传绯闻委屈你了吗？』
如果你也和明诚一样目瞪口呆，请移步《》，相信明诚创造了点击量神话的著名热帖《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致走过四季的柴米油盐》能够为你答疑解惑。
你想知道明诚在发现话剧社社长汪曼春的“恶毒”计划之后，是如何铤而走险、英雄救美的么？
『明诚义正词严：“你的属性和明楼是绝对不匹配的。”
“你的型号才和我师哥绝对不匹配呢！”
&明诚被噎住了。他没想到汪曼春一个小姑娘说起话来能那么不知道害羞。
&他望着对方高傲的背影，心想亏得这个人还是话剧社的社长呢，男人和男人型号也是能匹配的好吧？你居然连这都不知道。
所以说，骄兵必败！』
这篇里还有史上最无辜的“闺蜜”粱萌萌，『明诚半夜把梁仲春叫醒。“为什么你知道那么多关于明楼的事？说，你是不是也对明楼有企图？！”』&
令人捧腹的校园AU《》绝对不容错过。
你想知道集最新高科技于一身的人工智能型明楼是什么样子的么？他严密的逻辑怎么样一次次让明诚博士哭笑不得、无话可说？他的一百零八种微笑有着什么样的弧度？又是怎么样一步步让明诚和屏幕外的我们心跳加速？坠入他的温柔陷阱？
『明楼神情自若点头，他观察起明诚来如同观察实验室的小白鼠。“告诉我，你是不是很感动？”
明诚艰难点头，“很感动。谢谢你。”
“你不需要谢谢我，你喜欢我就可以了。”明楼那么告诉明诚。』
这篇文里刚接触人类社会、只有人类三岁智力的人工智能明楼简直是傲娇的极致，腹黑的巅峰，经常把人噎得瞠目结舌；但同时他是又那么温柔，总是能出其不意地用一两句话直戳心口。看看评论里此起彼伏的哭着喊着要买这只“明三岁”的呼声，就知道这篇《》一定值得反复品尝。
也许这些文里面没有家国天下、没有爱恨情仇，但她们独特的芬芳足以疗心伤、慰衷肠。太太近期的诚楼小段子基本上都是短篇一发完，10分钟就能刷完一篇。10分钟，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不要998，不要888，包您每天笑哈哈！健康快乐带回家！今年二十明年十八！
不太92太太的系列小甜饼，您值得拥有！*^0^*
（主要天天下班听到志玲姐姐的导航，但本文和志玲姐姐其实米关系哈O(∩_∩)O
屋里蟒蟒最擅长导航指路了~\(≧▽≦)/~啦啦啦
（又及：关于《私奔》，主要是笑话的梗先破了，再一本正经讲下去就有点冷啦，所以我太害羞木有办法写第一个结局了，不过，大家喜欢甜的话，直接脑补更自由的说~抱~~
——————
“我能亲你一下吗？”
“前方200米有监控摄像头。”
“好的好的，等过了摄像头我再亲你！”
这天，明诚在医学论文期刊数字图书馆的搜索输入框键入“恋声癖怎么治”。
0.0034秒之后，他弃疗了。
/搜索结果0条，用时0.0034s。/
从小，明诚就是个对声音特别敏感的孩子。
那会儿看电视的时候，如果有个帘子后的人说话，只要这个人物出场过，明诚第一耳就能听出这是谁来。小伙伴们对此很震惊，调查结果显示要让一个人能辨识其他人的脸孔，只需要累积看两分钟，但要一个人能清楚辨识出其他人的声音，则起码要100句比较长的发言。
“你简直就是一警犬啊！”小伙伴表示。
明诚反击一定是嫉妒他的人：“你才用鼻子听声音呢。”
他对自己的耳朵一直很得意。
直到上周六。
明诚从上周六起迷恋上一个声音。
那时，他在北冰洋数码广场买了个导航仪，用的是高能导航。
“欢迎使用高能导航。”当时明诚一听到这个低沉性感的男声，浑身就是一个激灵。
茫茫人海，寻寻觅觅，蓦然回首，那人却在高能导航处。
“前方200米右转。”
这个好听的声音每天陪伴着明诚上下班。几乎能把对方的台词倒背如流的明诚不失时机——
“告诉我，要多久我才能走到你的心里？”
“前方道路通畅，预计需要16分钟抵达目的地。”
明诚心里甜蜜蜜的：“16分钟后，你就能喜欢上我了吧？”
明楼在搜索引擎的输入框中打字：“精神病医生哪家强”。
他的耳边立即炸开了明台普大喜奔的声音。“大哥，你得神经病了？”
“怎么和你大哥说话的？”明楼没好气地斜睨向一脸幸灾乐祸的弟弟。
当弟弟的人乖乖检讨改过：“兄长大人，您贵体抱恙，偶染蛇精病了？”
明楼拿起一旁的剪刀。“我得的是狂躁症，现在我控制不了想揍你一顿。”
明台真傻眼了，他瞪着明楼手里的凶器：“哥，你这是想打我还是想杀我啊？”
明楼思索了一下，放下剪刀，在搜索引擎的输入框继续打字：“精神病杀人犯法吗”。
明楼在明台果断的逃命之后，心情沉重地继续思考自己的问题。
说起来，堂堂明大教授，男，三十有五，身体健康，情操高尚。虽然最近两年因为空窗期，某方面生活并不丰富多彩，但好歹他也会看小电影排解生理需求……再说了，春天又还没到。
——所以，怎么会……怎么可能……怎么竟……
心潮澎湃中，明楼重重叹出一口气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会莫名出现幻听，而幻听的声音永远是一个男人在调戏他……
“今天能不能换你亲我一下？”
这天傍晚的课堂上，明楼正讲解着凯恩斯主义，那个男声忽然在他的耳边响起。
明楼不觉愣了一下。
他已经被亲习惯了，忽然让他主动亲对方，这让他不由觉得挺别扭的……
明大教授在两秒后决定自己必须得去看医生了，他发现认真琢磨要不要亲对方的自己真的有病。
明楼在网上寻找着适合的私人诊所。不能用医保卡虽然挺浪费钱的，但这意味着他能用假名——大不了他就不给明台买那件对方看中的衬衣了。
戴着一副大大的墨镜，明楼来到一家偏僻的小诊所。
“严静舍先生，请进。”
在漂亮护士的引导下，明楼走进医生的办公室。
电视上说了，来看心理医生他可以很舒服地躺下，但实际，他只得到一张椅子。明楼重新端正了一下几乎把半张脸都遮住的大墨镜，调整到一个舒服的姿势。
“严先生，房间里光线很暗，你可以把墨镜摘下。”医生建议。
明楼立即警觉起来。
“我有精神方面的疾病，我想不摘墨镜就不摘墨镜。”
明楼真的认定自己有病。
然而，医生和他的想法不一样。
“实在不行就配点药吧？”
他都付过诊金了，总不能白白浪费了吧？
偏偏医生非常坚决：“严先生，你可能只是过度疲劳出现幻听，多吃一点多睡一点就好了。”
……嗯……这趟总算没有白来——医生让他多吃一点，一定是觉得他挺瘦的。
明诚绕着体育场跑圈。他的梦中情声忙坏了，因为他的目的地一会儿在正前方，一会儿在左前方，一会儿在右前方，一会儿在正后方。
“你可以叫我阿诚……你叫什么名字？”
明诚简直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他小心翼翼道出最老气不过的搭讪台词。
“前方300米有交警临检。”
结果，他得到这样的无情回答。
就好像说着你再纠缠我，我就告诉警察叔叔。
“……我真的不能追求你吗？”明诚不由感到一丝心痛。
“你是不是不喜欢男人？”明诚因为这一疑问而情绪低落，他努力给自己打气，“不然这样，如果你可能喜欢男人，待会儿就说要右转，如果不喜欢，就说左转。”
他设定的目的地体育场在右边，明诚充满信心地等着对方回答——
“前方500米左转。”
“——你骗人！”
“……其实我特别会烧菜。要知道，现在女孩子都没几个会做菜的了。我猜你挺注重吃的，我敢打包票，我做的菜你一定会很满意！”
“……知道吗，从小就有很多女孩子追我。我从来没有主动追过别人。你真走运，你是第一个。”
“……我真希望你是最后一个。”
高能导航的显示屏忽然蓝屏。
“系统故障，请联系厂家进行维修。系统故障，请联系厂家进行维修。”
明诚心疼得不得了。
早知道他就不乱兜圈子了！
“你坚持住！我现在就带你去找店主维修！十分钟！十分钟就到！你千万坚持住！”
明楼认真查看着地图。
他在体育场的十分钟车程范围上画下了一个圈。
说起来，那个名字叫做“阿诚”的声音，如果不是他的幻觉，那就搞不好真的有这个人。
最近明楼没少思考这是怎么回事。
明楼注意到，对方的声音一般出现在上下班高峰时间，这让他想起自己之前帮朋友录的导航地图语音。虽然这件事极其不科学，但他怀疑自己脑海里的那个声音，没准是使用导航仪的用户。一旦使用明楼语音的导航仪被打开，明楼就能听到对方的声音了。
这两天，明楼把自己记得的对方道出的所有地址都列了个遍。他大致能确定对方家在哪个区域，上班在哪个区域，平时活动范围是怎样。
而现在，这正好派上了用处。
结合所有的线索……
——这个“阿诚”要去的地方一定是北冰洋数码广场！
名侦探明楼重出江湖。
明楼随手拿了把剪刀就往门外而去。
这个地方离他的住处恰好也就十分钟路程。明楼在老天帮助下，及时赶到了目的地所在的停车场。
——但哪辆车是那个“阿诚”的呢？
第一，在“阿诚”平时的“闲聊”中，他曾提过自己想换一部3系的车。如果不是因为原本就开宝马，应该不会如此省略品牌名；第二，“阿诚”也说想换白色的车，原本他一定是其他颜色的涂装；第三，如果他的车还很新，那他想换车就太败家了；第四，也就最关键的，可能有很多车有导航仪，但“阿诚”的车现在肯定只有着装导航仪的底架。
两分钟后，明楼迅速锁定嫌疑车辆。
敢调戏他明大教授的人，虽没助教必反击之。
明楼一边咔嚓着剪刀一边等人。
他在五分钟后看到了空手而归的明诚。
……嗯，计划是可以变化的……
那个站在他车边的人长得真好看。
明诚只是好奇，自己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对方？
——等等！
灵光闪现，明诚全身都僵住。
“明医生。”
对方友好地向明诚点头致意。
那日看诊的时候，从声音认出对方的明诚就知道“严静舍”一定是个假名……但他不知道“严静舍”除了声音，连长都长得那么好看。
“导航仪要返厂修一段时间吧？”“严静舍”不动声色对明诚说。
明诚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我这个备用的先借给你顶一段时间吧。”
“我能亲你一下吗？”
“前方200米左转，可抵达有情侣包厢的半闲电影院。”
（今早发现有位姑娘的脑洞把我原本设想的结局给猜出来了。。这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写下去好。。
其实这文本来的结局是：实际明诚才是人工智能，他所经历的一切是真正的L06项目负责人明楼设计的实验内容，想看看人工智能在以为自己是人类情况下的反应，例如在以为人工智能明楼要被销毁的情况下会怎么反应等。明诚选择带明楼逃这个是明楼一开始就预想到的，他没预想到的是，自己居然最终真的选择了和明诚一起私奔，之后，当然，明诚知道真相后有些小虐，但是像我回复曾经保证的，顶多小虐之后是很甜的HE，但是。。因为有姑娘太厉害，直接把这个设定给剧透出来了（其实第一章节的时候被问到大哥会不会其实不是人工智能的时候我就心虚得没敢吭声。。。总之，因为一旦剧透，就觉得接下去再也也没有什么意义了，而不弃坑的唯一办法就是，我把结局给改了。。。
可能现在这个结局不是特别甜。。大概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HE。。主要我真的害怕了，觉得还是在又被猜到前赶紧完结文保险。。关于结局，大家慎哈。。。
明诚在这个清晨用计算机潜入了他们公司的服务器。
这两天，作为WZZ公司的首席设计师、L06项目的负责人，明诚听到了很多消息，关于L06项目对公司前景的预测和讨论最近越来越倾向于负面结论。
L06项目也许会被中止，明诚的助手忧虑地向明诚那么提过一句。明诚仔细考虑了这一消息对自己的影响。毫无疑问，项目中止，对于他这个项目负责人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可另一方面，明诚却另有一种安心。
那个人是明楼——明诚已经没有办法再用“那个人工智能是明楼”这样的说辞了，他很难想象明楼被量产。在最初想要设计制造所谓“拥有感情的机器人”的时候，明诚的内心终究还是把对方当成机器人的，但现在，他没有办法再把明楼当成机器人。
也许这个项目被中止是好事，明诚唯一担心的是，明楼会因此被封存。
明诚潜入了公司加密的服务器，试图寻找截止目前所有关于L06项目讨论的会议记录和备忘录等文件。作为计算机高手，他很快找到了一个秘密路径，那里存放的就是L06项目相关的文件，唯一让明诚质疑的是，这个文件包的建立日期很早，似乎不是最近讨论会相关的内容。作为L06项目的负责人，明诚没听说过在启动项目期间公司商务层面曾经对这个项目进行过任何评估，这让他对这份文件相当好奇。他试图破解下载这个文件包，不过，这个文件包的加密手段相当高超，拥有黑客水准的明诚一时也难以攻克。
时间就那么到达上午6时半。
为了不产生违和感，陪伴型机器人的所有生活习性都是按照人类来执行的。简单说来，明楼也会睡觉，在默认设置下，他每天11点睡，早晨7点起床。
——于是，每天6点半，明诚就会准时准备起早餐来。
今天这个日子，当然就更加不能错过。
距离明楼只是电脑上的一堆代码至今，已经整整一年的时间了。
今天是明楼的生日，虽然是没有办法去游乐园，但做出狗不会嫌弃的早餐，那是绝对必要的。
明诚把所有自己拿手的食物在这个早晨通通做了个遍。他掐着时间点把食物端上餐桌。明楼从卧室走出来，不过第一眼，他看到的不是平时绝对会第一时间注意到的食物，他的目光盯着客厅原本摆放沙发的位置。
“为什么我们的客厅里会有一艘船？”从来聪明得好像无所不知的人难得一头雾水的模样。
明诚挺得意的：“这艘是海盗船。”
明楼不赞同的斜睨他：“海盗在哪里？”
早有准备的明诚从一旁的柜子里取来道具。首先是独眼龙的眼罩，然后是钩子手，穿戴整齐，他抬头给自己配了个华丽登场的Pose。
“——海盗在这里。”
明楼眨着眼睛看他，明诚简直觉得自己要被看得脸红了。于是，趁着脸红，决定做一下脸红的事来——
“你很喜欢海盗对吧？我现在是海盗了，所以，你好好来喜欢我吧。”
明楼又观察了明诚一会儿。
“你以前不是海盗的时候，我就已经很喜欢你了。”
对方居然那么坦白直率，害得明诚害羞了。
事实上，他明白对方理解的“喜欢”和他理解的“喜欢”是两回事，但即便如此，他依旧害羞而开心。“我以前不是海盗的时候，我也已经很喜欢你了。”
明楼自然点头：“我就是那么讨人喜欢。”
“……没错。”
“你也是。”
明诚没有办法回答。
他的耳膜上是“你也是”的余音震动，久久不肯散去。
一旁的明楼不知从哪里取来一支笔。“但是你还是有一点不太像海盗。”他走近明诚，重新回到原本的话题。
“海盗应该是有胡子的。我来给你画个胡子，好吗？”
当然好！别说明楼体贴地拿了一支水溶性的笔，即便是他拿来油性的记号笔，明诚也不会说不好。
在明楼拿着笔凑近的时候，明诚配合地抬起脸来。
……他很快察觉到不对劲。
你说吧，海盗的胡子是什么样子的？即便不是虬髯胡，好歹也该来个山羊胡吧？但明楼偏不，明楼他就是不走寻常路。他在明诚的左边脸颊横向划了三道，然后在明诚的右边脸颊横向划了三道。
“你在给我画老虎胡须？”明诚不可思议地看对方。
明楼很快摇头：“是猫的胡须，用来防止你卡洞的。”
（……你这是记恨我说你可能会卡洞记恨了有多久啊？！）
在明诚发愣之际，明楼露出微笑来：“我们上船用早餐吧。”
于是很快，明诚专注向把所有的餐盘往小木船上端的工作。就在这时，他的助手闯进了这个在实验室模拟出来的公寓。
“明博士，我有事想和你说。”
照理在这个实验过程中，没有紧急状况，其他工作人员是不会擅自介入了。明诚望向对方看起来不像有紧急状况，但又似乎觉得事关重要的脸孔。
“等我一下，我很快回来。”他对明楼交代了一句，和自己的助手走出模拟公寓。
一来到走廊上关上门，助手吸了一口气便直入主题：“正式的决定还没有下达下来，但是，明博士，我觉得你应该有权在第一时间知道这件事。关于L06项目。公司准备即刻中止。”
早有准备的明诚并不至于太意外，他唯一在乎的是——
“明楼会怎么样？”
助手露出心疼惋惜的表情：“由于上面对L06项目的评估结果相当不乐观，而公司又担心竞争对手会通过商业间谍来窃取这个项目相关的技术成果，所以，除了一个独立硬盘会保留原始项目文件外，所有的资料都会被销毁……”他顿了一下，一字字道来，“L0UV170也会被销毁。”
……明诚不知道自己是否准确接受了这句说辞。
L0UV170也会被销毁。
在明诚看来，这明明是永远，永远都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明博士，”助手心有戚戚焉地望向明诚，“这个项目是我们所有人的心血结晶，不过，这是公司的决定，我们也没有办法。”
明诚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谢谢你提早通知我这件事，也算让我有个心理准备。”他慢慢念出台词，并扯出一个安抚的微笑来，“你说得对，我们也没有办法。事到如今，也只能船到桥头自然直了。”
助手无奈地点头附和：“我们这些技术人员的话，上面是肯定听不到的。而我们的知识产权都卖给了公司，只能让公司决定了。”
“L0UV170马上要被销毁了，至少，让他好好过一个生日吧。”明诚低声说，他在微微迟疑后拍了下助手的肩膀，“小郭，你先去忙吧。”
明诚在助手离开后，又在门口静静站立了一会儿才伸手打开房门。
什么都不知道的明楼正坐在船里，他抬头望向明诚，看起来是如此天真而无辜。“我不会划船，阿诚，你得负责划船。”他说。
明诚走过去，他哽了一下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找对人了，我小学的时候光学划船了。”
他在木船上落座。明楼把一份三明治递给他。“这个是特地留给你的。”
明诚不得不感慨：“能从你手里留下食物来，你得是有多喜欢我才做得到啊？”
小船潋滟了实验室的大理石地板。
仔细听，似乎还有远处的空林鸟鸣……以及明楼安静的声音——
“你知道就好。”
明诚在半夜来到明楼的房间。
人工智能即便进入休眠状态，为了应对被陪伴者的各种状况，随时都可以被唤醒。
……只是，与其说是“唤醒”，这个过程不如说是“激活”。
明诚看着明楼睁开眼睛的同时丝毫没有倦意的清醒模样，他按捺下心中的异样感，只朝对方伸出手。
“你愿意和我一起逃走吗？”
突如其来的台词并没有让床上的明楼有太多讶异，明楼甚至没有任何追问或者疑惑，他毫不犹豫伸手让明诚将自己从床上拉起身。
明诚的脑海莫名闪回相似的画面——
“大哥，你愿意和我一起逃走吗？”
他对明楼那么说，对方同样什么也没有问，肯定握住了明诚的手……
那一瞬混乱的思绪里，明诚莫名因身体里升起的寒意而打了个寒战。
他努力集中回所有的注意力。今天晚上的当务之急是，他要带明楼逃走！
他要带明楼逃离这个会杀死明楼的实验室！
“我对实验室监控系统动的手脚最多坚持5分钟，我们没有给你整理行李的时间了，不过没关系，只要我们人能顺利一起离开，其他都不是不可缺少的。”
明诚握着明楼的手往深夜空旷无人的实验室外围而去。他们必须得小心保安的巡逻。不过幸运的是，实验室的防卫策略主要还是针对外部潜入的，从内部往外离开是个防守漏洞——毕竟，从来没有人认为人工智能会主动逃走。
实验室当然想不到自己的研发人员会带着人工智能……这个古老的词怎么说来着？……对，私奔。
小学语文课大概就听了那么一堂的明诚不自觉回头望向愿意丢弃过去一切与自己共同寻求新生活的人。
对方唯一的不满大概就是他背上的那个背包。
“你自己倒是整理了行李。”
明楼有些孩子气的责难让明诚只不觉笑出来。“里面就一双鞋，其他的东西我也没空整理，但这双鞋是珍贵的生日礼物，我绝对不能弄丢。”
然后，他感觉到明楼稍稍用力握了握他的手。
这是世上无与伦比的美妙力量。
……明诚感觉到明楼回握着他的手的力度……
记忆的角落莫名回播仿佛被尘封已久的往事。
明诚重重甩了下头，他不明白自己在想些什么，只能继续往实验室外而去。
那辆明诚今天特地用现金购买的黑车悄悄停在实验室街对面的小巷里。明诚已经确认了这条地面道路所有的路面监控镜头，他知道自己该怎么躲开路面监控的关键画面……如同他拥有实践经验。
这时候，带着明楼迅速上车。
“你身上的GPS定位我已经解决掉，以后我们俩就要亡命天涯了。”在开车前，明诚转头对明楼说。他想要向对方确认，确认对方未来的一生。
明楼默默注视向他：“如果你被抓住的话，会坐牢的。”
这让明诚不由轻笑：“搁古代小说里，敢偷偷带着富家小姐私奔的穷书生当然得有这样的觉悟。”
他已经考虑过很多，多到他足够坚决。
在片刻的沉默后，明楼也给出他的决心：“我们会是最厉害的亡命之徒。开车吧。”
明诚发动汽车。紧接着，他注意到明楼没有系上安全带。
“安全带一定要系上！”
如此强调的时候，明诚几乎抑制不了发抖的身体。
他的眼前是那他怎么都不能接受的画面。因为没有系安全带，当他驾驶急于逃离的汽车撞上那辆大货车的时候，明楼整个人都摔了出去……
——为什么当时他没有跟着一起死去？！
如果他也死去，他就不用在医院的停尸房看到那具满是伤痕的尸体。如果他也死去，他就不用体会什么叫做痛不欲生。如果他也死去，他就不用再面对此刻重新回想起自己究竟失去了多么重要之人的窒息感。
“大哥……”明诚不自觉脱口。
副驾驶座上的明楼自然而然地挑眉，针对明诚第一次使用这个称呼：“你终于认我这个大哥了？知道我对你好了吧？”
……我当然知道……
——不知道的那个人其实是你！
是你不知道我口中的大哥真正称呼的究竟是谁，是你不知道之所以你会要当我哥哥是因为那程序原本就是我写的，是你不知道你的模样是我背着公司偷换成我大哥的基因代码……
……可为什么我都记起来了？
为什么我不能什么都不知道？
“阿诚，你自己的安全带没有系好。”
身旁的明楼重新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凑近明诚亲自为他系上。他的身体几乎和明诚靠在一起，如此贴近，而如此真实……如同他真正的大哥。
“大哥，我们永远也不会再分开了。”明诚说。
明楼抬头望向他，“我们永远也不会再分开。”他重复。他什么都不知道。
明楼在电影院里吃爆米花的方式简直感动中国。
明诚没想到明楼是那么具有社会公德心的人工智能。明明3D虚拟屏播放的是音效声很吵很热闹的影片，结果，明楼吃起爆米花来为了没有声音，居然还含软了才嚼。明诚看得几乎要心疼了，他忍不住告诉对方，“没关系的，你只管直接啃爆米花不要紧。”明楼很听话。
……两分钟后，明楼把两人份的爆米花一扫而空。
明诚捧着空掉的爆米花纸杯，斜睨身边的人。身边的人目不斜视地专心看电影，只当明诚不存在。
——他是在装无视，电影散场后，明诚发现了这一事实。
电影散场后，明楼谨慎查看向明诚。
“我是陪伴型机器人，你得教我怎么样的陪伴才能让人喜欢我。不然，如果我做出让你不喜欢的事情，那也必须是你的责任。”
人工智能越说越理直气壮，说到最后，原本的那一丁点儿心虚也彻底烟消云散。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明助攻觉得对方应该没有作出任何让他不喜欢的事情，不过，既然对方诚心诚意问了，他当然要大发慈悲地回答。
“如果你希望让人喜欢你的陪伴，你得表现出你的真心来。”主攻人工智能而非人类的科学家努力寻找正确答案。
然而，这个答案却让明楼微微嫌弃地瞥他。“你和一个机器人讨论真心，你为什么不做焗蜗牛给我吃？”
明诚发愣。
“……焗蜗牛是哪里冒出来的？”他想不明白。
“那节小学语文课你一定也没听。这个叫比喻。”
“——想要让人喜欢你，你首先得不鄙视对方的小学语文水平！”明诚赶紧借题发挥。
明楼不动声色端详他：“你若是和一个机器人生气的话，那就太小气了。”
实际他并没有生气，不过，明楼看起来有些害怕他生气的样子，这让明诚在思索后决定顺水推舟：“我一直挺小气的。”
明楼边观察明诚边寻找解决方案，片刻后，他总算琢磨出门道来——
“我给你去买爆米花吧。”
……你究竟是怎么忽然觉得爆米花好吃到能解决所有问题的啊？！
走出电影院的一路，明楼继续深入自己的话题。“这不是写小说，似乎泛泛一句‘真心’就能解决问题，你必须说出具体的措施来。”
记性很好的明诚记得明楼想要知道的是如何让陪伴型机器人得到被陪伴者的喜爱，这个问题本身也是“泛泛一句”，明诚擅于抽象思考，不过，过于笼统的说辞还是倾向于具体事例的推敲，他将问题替换成：如何让陪伴型机器人明楼得到被陪伴者明诚的喜爱。
就这个问题来说的话——
“做你自己就可以。”
明诚注意到因为这个答案对方眼中飞快闪过的一丝讶异。明楼甚至特地停下脚步，直视向明诚的眼睛。
明诚回视向被这个城市夜晚的灯光映照得轮廓分明而恰到好处的对方的脸孔。
“如果做我自己的话，待会儿买了爆米花，我自己吃。”
明楼那么对明诚说。
人工智能终于习惯了讲笑话需要笑的规则，这让他的笑容绽开得如此自然而美丽。
明诚凝视着人工智能仿佛能从眼睛里透漏出的笑意，他意识到自己吃不到爆米花没有一点关系。现在唯一担心的是，他们买不到爆米花。
……他的担心就跟长了乌鸦嘴似的。
影院的爆米花机出现故障，明诚从柜台边空手而归。
留在不远处等明诚的明楼若有所思打量什么也没买回来的人。他花费了一会儿的功夫思考问题，最终得出结论来——
“是因为我指出你长得不帅，所以你故意不买爆米花吗？”
“当然不是！”
明诚觉得自己真冤枉。他才要说明情况，明楼已率先问下去：“那是因为我把炸虾都吃了的关系？还是因为你小学语文课没好好听课？”
明诚努力说服自己别和一个实际年龄还不到1岁的人工智能太计较，但他依旧很着急，生怕没一个青天大老爷来给他主持公道。
“那个机器是真的坏了，你看！其他人也买不到爆米花！”
“我需要在这儿观察多久？”明楼顺从地问。
明诚一愣：“观察什么？”
“你让我看其他人也买不到爆米花这一现象。”
有一刻，人工智能的主设计师隐约能感觉到身体内部的某种疼痛。
这其实毫无道理。
即便人工智能对于人类语言的判断远远灵活于其他指令型机器，但明诚在设计明楼的核心程序时，依旧有听从人类指令的要求。越是强调性质的祈使句，人工智能就越倾向于将之当成指令。明楼会因为明诚语气稍微激动而把“你看”当成自己的任务符合这个项目最初团队追求的目标。
……然而明诚却无法若无其事接受这样的状况。
服从指令让明楼变得不像明楼，而明楼就应该做明楼。在明诚对对方说“做你自己就可以”的时候，他就已经十分确定：明楼就应该做明楼。
“你明知道我小学语文课没好好上，就别那么把我的话当真了。我的意思是想说，你和我去附近另外一家电影院，我相信那里一定有爆米花卖。”
所谓“附近另外一家电影院”其实一点都不近。
幸好，明诚把并不着急。他们没有特地开车，只是随意漫步在街上。
蓦地，明楼站定。
不得不跟着停下的明诚疑惑转过头来：“怎么了？”
“阿诚，这个橱窗里有什么你喜欢的东西吗？”明楼突如其来问。
幸运的是，如今明诚已经挺能跟上明楼的逻辑了。明诚还记得刚才所看电影里的剧情，有个弟弟走在路上无意看中了某家商店陈列在橱窗里的球鞋，之后，当哥哥的偷偷买了这双鞋送给弟弟，这一礼物得到了弟弟大大的感动。明楼看起来铁了心想要当被明诚喜欢的陪伴型机器人，所以他也希望明诚能看中某家商店陈列在橱窗里的鞋子以此来发展一番相同的剧情……
——但你站定在一家女装鞋店前是怎么回事？！
明诚怔怔看着橱窗里琳琅满目的漂亮女式凉鞋。他想向对方解说一下人类性别的问题，可是……
明诚所感知的唯一状况是——
明楼一心一意想讨他欢心。
科学家最终伸出手指。
“我觉得角落那双鞋还挺好看的。”
明楼沉思着打量了那双鞋一会儿。他十分肯定：“你小学美术课一定也没好好上。”
“……我的审美能力就是那么回事了！抱歉！”
“不用觉得抱歉，阿诚，我并不会嫌弃你。”
明诚想不通对方一句“不会嫌弃你”究竟是哪儿安慰到他了，以至于他居然还挺开心的。
“你放心，我也不会嫌弃你童言无忌的。”他轻笑着随意予以回应。
对方斜睨他：“怎么和你大哥说话的？没大没小。”
……话说，你不能因为看了一部电影就忽然学会摆大哥架子了啊！
“天降异象”这个词第一次被具体化含义。
在这个早晨之前，明诚并不太能理解所谓“天降异象”是怎么回事。在他的理解范畴中，即便曾经的天气人类无法控制，但人天气多少还是规律的，照理称不上异象，于是，“天降异象”这个词是不是根本是子虚乌有的？
明诚那么怀疑。现在，他找到了答案——
这个词太不是子虚乌有的，这个词有先见之明。
此刻，明诚坐在模拟起居环境的餐厅餐桌前。
在他面前的那不是一桌子早餐，那是一桌子“天降异象”。
科学家不可思议地眨眼望向餐桌边据说料理了这一桌早餐的人。
对方显然能理解他内心的困惑，前者耐心答疑解惑：“心理学研究表明，如果一个人对第二个人一直很好，第二个人的确会很感动，但如果第三个人对第二个人一直不太好，有一天却忽然对第二个人好了，那这种感动能超过第一个人的那种。”
明诚努力消化吸收，好半晌：“所以，你之前故意一直让我烹调三餐，就为了今天忽然亲自做给我吃？”
明楼神情自若点头，他观察起明诚来如同观察实验室的小白鼠。“告诉我，你是不是很感动？”
明诚艰难点头，“很感动。”他的目光重新聚焦在看起来其实有点吓人的早餐上。
明楼显然知道他在看什么想什么。“这是我第一次使用厨房，大概做出来的食物会有些问题。你尝尝看，如果能吃的话就吃一点，不能吃的话，也吃一点。”
……什么叫能吃吃一点，不能吃也吃一点？你小学语文课也没好好听吧？！
想归那么想，明诚知道自己怎么都不能浪费了食物。他鼓起勇气拿起勺子。
说起来，粥和色拉的搭配挺新颖的。关键是，不过就是把几样东西混在一起的色拉一个人能做得有多难吃？而这粥看起来……呃，或者这是稀饭？但总之，这半糊状半流体的食物不需要放任何调料，味道应该不会太离谱！
在足够的心理建设之后，明诚最终开动。
然后，他终于知道色拉一个人能做得有多难吃了。他也终于知道粥的味道能有多离谱了。
坐在餐桌对面的明楼面前甚至没有放一套餐具，他只安静看着明诚用早餐。被观看的人不觉有些不自在。“你怎么不吃？”
明楼毫不犹豫摇头：“刚才我试过味道了，太难吃，狗都不会要吃的，所以我不吃。”
明诚差点被粥噎死。
“——你拿我和狗比我还输了，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明楼立即反应过来反省：“我也忘记去想狗的感受了。”
明诚只能发愣。
自从他教会明楼笑之后，明楼就特别擅长用笑容来让明诚拿对方没有丝毫办法。这会儿，明诚只能看着对方那让人喜欢都来不及的浅笑。
过了一会儿，“真的很难吃的话，那就别再吃了。”明楼终于大发善心着说。
明诚有些不舍得，这早餐是明楼亲手做的第一顿早餐，如果不吃掉的话，剩下的就浪费了。
正犹豫着，明楼却收掉他的勺子。“一年一次的生日，如果因为食物中毒进医院就不好了。”
……生日？
明诚愣了下，才好不容易反应过来今天是什么日子。
他终于不得不承认，心理学这东西太厉害了。第三个人果然能让第二个人感动得不得了。
“谢谢你……”
“你不需要谢谢你，你喜欢我就可以了。”明楼那么告诉明诚。
明诚在心里默默重复这句台词。“你喜欢我就可以了。”
事实上他发现自己已经够喜欢对方的了。他从小没有父母，但曾经交过一个女朋友，他甚至没有那么喜欢过自己的女朋友……
“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明诚的思绪被明楼打断。前者抬头望向对方递过来的，包装精美的礼盒。
——这就是那双他随便指的女鞋吧？
明诚有不好的预兆。
“拆开看看，你喜欢不喜欢？”明楼略微显出一丝期待来。
明诚想说自己当然喜欢，即便当时他只是随手一指，即便他没有办法穿上这双鞋，他还是很喜欢这份礼物。他边拆纸盒边准备作出惊喜的表情，接着，他意外地瞪大了眼睛。
这是一款男装皮鞋，真的很符合明诚的喜好。
收到这份礼物的人不敢置信。他抬头惊讶地望向明楼。
明楼睥睨着挑眉：“虽然我没上过小学，但我还是能分得清男女的。你都交不上女朋友，送你女鞋没有用。”
“……你怎么知道我交不上女朋友？”明诚想半天。
明楼则不假思索：“你忘了吗？我们得出过结论，你长得不帅。”
“……这下我再也忘不了自己长得不帅的事实了。”
面对明诚肯定的说辞，明楼难得犹豫难决。
他看了明诚好半天。“你当真了？”
明诚一时没明白：“我当真什么了？”
“你当真以为自己不帅了？”
明诚相当当真：“难道我有可能帅吗？”
这一回，明楼又注视了明诚颇为长的一段时间。
“我同样没有好好上过小学语文课，所以，你也别太把我的话当真了。”明楼说。
明诚忍不住想，如果自己必须不把对方的话当真，那就只能是这一句，因为，他想要把对方所有的话都当真。一直都当真下去，用一辈子的时间。
他的目光不自觉注视向开始收餐具的明楼。
这个世界每天都有无数件事发生，明诚不知道其中的绝大多数，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他知道那是什么。
明诚站起身来朝水池方向的明楼走去：“你做了早餐，我来洗餐具吧！”
明楼头也不回的拒绝，“不用了。你可以在我生日的那天洗餐具。”这句话听起来是察觉不到丝毫刻意的轻描淡写，包括接下来的台词，语气简直无辜至极，“我这不是在提醒你我的生日马上到了，我也没有提醒你我想在生日那天去游乐园。”
不管明楼是无意提醒，还是没有提醒——总之他的确不是有意提醒明诚的，明诚很当真——但话又说回来，明诚再想要达成对方的心愿，可唯独这件事……
这可能也是明诚的错，之前和明楼外出频繁，被竞争对手注意到了人工智能领域名人的异常行动，好像至少有两家竞争对手察觉到了WZZ公司的L06项目。关于人文关怀型机器人的开发，前景是难以预测的，它对于人工智能领域目前的市场几乎具有颠覆性的影响。说来，WZZ公司自己最近似乎都在评估该款机器人对于公司本身目前的市场占有率，包括主要销售业绩是否可能产生摧毁性的打击，那就更不用说竞争对手有多害怕这个项目投入商用的后果。竞争对手一定会想法打击L06项目，明诚难以预测对方的手段是否会凌驾于法律之上。所以，他不能让明楼再轻易接触外界。这不仅是为了WZZ公司的利益考虑，最重要的是，他不能让明楼遇到危险。
“游乐园有什么好玩的？”这时候只能尽量打消明楼的想法。
他的提问很快得到明楼的肯定回答：“游乐园有海盗船。”
明诚努力消化1岁小朋友的思维逻辑，他试着安抚：“海盗船说穿了不过就是一个秋千，那挺无聊的。”
“海盗船和秋千不一样，海盗船有海盗。”
那么小就喜欢海盗，这三观一定要纠正！明诚肃然道：“要知道，海盗杀人掠夺，那是坏人！”
闻言明楼回头，语重心长：“阿诚，你怎么还那么天真无邪呢？人不是以好人坏人区分的，这个世界也不是非黑即白的。”
明诚愣是被教育得说不出话来。
WZZ公司价值难以估量的L系最新原理样机此刻正站在大型超市的牙膏专柜前。
就陪在一旁的明诚目光所及，他已经可以看到至少一名公司保安人员正远远跟着——这一状况是必然的手段。虽说明楼的存在属于商业机密，不为人知，但即便竞争对手不至于来偷他们的原理样机，万一行动已经完全无法被预测的明楼自己走丢，而GPS定位又出现问题，公司也同样难以承受这一损失。于是，尽管为了让明楼更好学习适应，项目组不得不让明楼有一定的机会接触现实世界，但出于防盗防丢的手段，明楼走到哪儿，WZZ公司的人就走到哪儿。
——综上，这会儿大家都不得不围观明楼选购牙膏。
明楼的左手里拿着一支黄桃味的牙膏，右手拿着一支苹果味的牙膏，他仔细阅读着牙膏包装上的文字，与此同时颇有余裕地另起一个进程抱怨另外的事项：“我明明是机器人，为什么还得刷牙？”
明诚知道最近刚刚获得实体的明楼肯定还不习惯清洁自己这具完全等同人类的身体，但拥有实体就意味着更多的责任。“你的牙齿也是会脏的。话又说回来，如果不吃东西的话，倒是可以不刷牙。”
明楼毫不犹豫把一盒牙膏放入了手推车，“我很喜欢刷牙。”他果断道出。
……明诚知道明楼拥有味觉……但不知道对方是一个吃货。
科学家不自觉多打量了一眼身边的人工智能：“你从来没吃过东西吧？你怎么知道自己喜欢吃东西？”
面对这样的好奇心，明楼没有任何表情地瞥过来：“你从来被人殴打过吧？你怎么知道自己不喜欢被殴打？”
明诚想了好半天。
“——你在说笑话的时候得笑，不然，有些瘆人。”科学家终于琢磨明白问题所在，不过，才说出口，他又赶紧补充，“只是千万别用1号笑容。”
明楼抬头对他露出了一个浅笑来。
那笑意有一种说不出的颐指气使感。“我没想到你会听不懂笑话，以后我会用笑容来提醒你。”人工智能如是说。
……你的幽默感还能不能正常一点了？我在造你的时候是不小心把量杯里的幽默感都倒到隔壁咖啡杯里去了吗？
然而，明诚不得不承认，明楼不管哪种笑法，尽管看起来都不太正确，但都很好看。
而且那笑容，让明楼看起来更加生动鲜活，更加真实。
“你应该多笑笑。”明诚说。
明楼不假思索：“我是陪伴型机器人，不是卖笑型机器人。”
明诚再次被噎得说不出话。
明楼推着车向前走了两步，然后停下，转头望向他：“抱歉，这个笑话又忘记笑了，我现在补给你。”
终于，明诚在对方的脸上看到第三种笑容。
这个笑容应该是正确的，因为它不仅好看，而且仿佛有一种温度。
“这样就对了。你一定很卖得出去。”
项目负责人认为自己该为此欣慰。
人工智能闻言探究般观察向明诚的眼睛。“让我们进行一个假设，如果我很贵，你会买吗？”
明诚耸肩：“你就是我研发的，我不需要买。”
明楼看他，“我说了这是一个假设。你小学语文老师没有好好上课吗？”他生怕明诚误解似的，还特地关照，“看，这次我没有笑，所以这不是一个笑话，我是认真询问。”
明诚只能认真回答，“我小学老师好好上课了，只怪我没好好听课。”
“除了学龄前儿童的故事，我还会教小朋友的小学课程，需要我帮你补课吗？”
明诚深思后得出结论——
“算了，我教育受得不多也没关系，反正我长得帅就好。”
明楼站定等了他一会儿，直到等得不耐烦，不得不出言提醒：“这句笑话你忘记笑了。”
明诚难得觉得自己站在了正义的一边：“我说自己长得帅绝对不是在说笑话！”
“我们去买烹调用的食物吧。”明楼只当没有听到明诚的申明，若无其事继续往前走去。
明诚愣在原地片刻后才追上去。
“你老实回答一句我帅不帅，今晚我就做你喜欢吃的食物。”
“老实说，你很帅。”
“这就对了。”
“我是陪伴型机器人，我有说谎哄人的能力。”
明楼这次笑得很及时很正确。
他让自己说的这个笑话变得异常讨人喜欢起来，以至于明诚都觉得自己即便不帅也没有关系。
“你长得不帅也没有关系。”陪伴型机器人又说，“如果是你的话，你再贵，我也会买的。”
明诚认为这台词挺让人感动的。为此，他都决定好好感动一番了。不过，还来得及实施前，就听明楼接着说出结论：“所以，你能买最贵的那个牛肉吗？”
鬼使神差——明诚只能那么解释，他买了最贵的牛肉。
“今晚我们有大虾吃了。”一直吝啬表情的明楼这会儿倒是异常奢侈地使用出表现高兴的表情。
对于他的感叹，明诚百思不得其解：“我们买了牛肉，为什么会有大虾吃？”
“我们买了牛肉并不意味着我们不能再买大虾，所以，为什么不会有大虾吃？”
……良久之后。
明诚不得不意识到——
人类这脑子，实在高攀不上和人工智能一块儿过日子。
身旁的明楼安静注视向他。
“我们是吃油炸虾，还是盐水虾？”
明诚明智作出选择：“你来决定吧。”
明楼点头：“我来决定你来烹饪。”
世间万物，人间真理，大概就是那么一回事。
明诚终于领悟。
为了模拟现实家庭生活的采购，在流连所有肉类食品货柜好半天后终于完成。
陪伴型机器人难得体现出一丝体贴来，他主动帮明诚提了一部分的食物——尽管明诚怀疑那是因为明楼担心牛肉和大虾会被弄丢——不管怎么说，他们顺利把所有商品搬回了车上。
驾车返回实验室的路上，明诚注意到明楼望着车窗外景色出神。
他当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从来只在虚拟空间存在的明楼第一次真正来到现实世界，项目组虽然允许了他的外出，但整个家庭生活试验完全在实验室区域内模拟完成，明楼一定很好奇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刚才他在超市那么认真选购商品，那不是出于挑剔或者选择障碍，明楼只是珍惜这样的机会，珍惜对于别人来说繁琐无聊的，他却求之不得的机会。
“我们晚餐后去听歌剧吧？”恰好路经国家歌剧院，明诚在注意到自己想说什么前开口。
幸好，作为项目负责人，他有权进行计划的调整和新增，这让他决定给予明楼更多的外出时间。
面对他的提议，明楼收回眺望车外的视线，他转头从后视镜观察向明诚：“我以为你不喜欢歌剧？”
这倒是真的。“你怎么知道？”
“我的程序主要都是你写的，我想，你的喜好也体现在了我的身上。”
明诚第一次拥有对方是自己孩子的感动。
“你也不喜欢歌剧？”研发负责人微笑。
明楼肯定点头：“我不喜欢歌剧，我喜欢色情电影。”
……你是故意的吧？！
被教了讲笑话的时候要笑的人乖乖露出笑容来。他望向明诚：“我们去看电影吧？”
明诚不自觉点头。
他甚至忘记辩解自己并不喜欢色情电影……好吧，准确说他并不是特别喜欢色情电影……他是说，至少他并不着迷色情电影……
最初的时候，明诚对明楼的印象是：对方真的好像一个人。
——尽管那个时候，明楼还不叫明楼。
那天早晨是最近几个月来，明诚第一次亲自来到L06项目实验室。
L06项目是WZZ公司最新的人工智能课题，可以说在人工智能领域具有划时代的意义。人工智能的历史上，上一次技术性质的跳跃还是基因工程与人工智能的结合，而这一次，以明诚为项目负责人的L06项目，他们所有人工智能开发者至今未敢涉足的人文关怀领域。用一句最老调长弹的话来说，明诚想要创造出拥有感情的机器人。
而这台机器人，如今他们已经拥有了研发成功的原理样机——
穿过研究所位置偏远而幽静的回廊，明诚来到L06项目实验室的门口，他伸出左手，在最近故障后新换的掌纹识别器上按下手掌。
认证通过后，实验室的门缓缓打开。然后，明诚见到了L0UV170。
如同斧凿刀雕的面容却感觉不到一丝刻意的匠气，他的原理样机，真实得如同一个真正的人类。
拥有人工智能专业博士头衔的明诚可以说是L06项目的主要研发人员，L0UV170的原始代码几乎全部出自明诚之手，不过，作为一个基因学方面的外行，L0UV170从虚拟环境“迁徙”到高仿真身体的过程，明诚因为还需要负责其他项目的收尾工作一直没有参与。
这是第一次，他不再通过虚拟世界面对自己的研发成果。
“你好。”明诚注视向椅子上静静看着他的L0UV170。为了让人工智能更像人类，他们必须用对待人类的态度来对待擅于自我学习的人工智能。明诚朝对方露出友好微笑，“我想你可能听说过我，我叫明诚，你可以叫我明博士。”
坐在椅子上的人工智能似乎缺乏足够的表情，但他被研发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陪伴人类，他的核心程序让他会认真应对人类的每一句对白。“你好，明博士。我听说过你。我想你也听说过我，我叫L0UV170，或者你可以给我取一个更方便称呼的名字。”
明诚还从来没有给人起过名字，不过，让机器人拥有与一个人类的名字，这更便于对方带入人类的感受，明博士思索了一下：“不如，你也和我一样姓明，如何？”
“我同意。”
明诚继续想下去，他望向桌边的文件，文件中”L0UV170”这一编号让他灵机一动，“L0U看起来像中文拼音，不如你就叫明楼吧？”
“我同意。”人工智能在那么回答之前，隐约停顿了一秒。
人工智能和人不同，它的响应时间势必得有合理的运行状况来解释，明诚没有忽略这一瞬间的迟滞。他望向对方：“你对这个名字有什么看法吗？”
人工智能依旧是几乎看不到表情的脸孔：“我在忧虑，如果叫明楼的话，会不会比较容易摔下楼？”
明诚认为，机器人的想法真是古怪。“你叫容楼的话，才会比较‘容易摔下楼’。”
“明楼的话，那就是‘明明会摔下楼’。”
……你一个表情还没学会怎么用的机器人是怎么先学会抬杠的？
明诚盯着对方那让人完全察觉不到任何情绪的脸孔，“你会笑吗？”他决定先插播个更关键的话题。
很快，人工智能低头抬眼挑眉，漫不经心般微微勾起嘴角。
明诚认为这个笑容不标准。L0UV170被研发出来主要是为了陪伴孤寡老人，或者是寂寞的孩子，这种搁网上属于瞅谁谁怀孕的笑容绝对不适合出现在对方的脸上。“你会其他的笑法吗？”
人工智能点头：“我的数据库中有一百零八种笑容。”
“那换一种吧？”
“明博士，你可以挑一个数字我演示给你看。”
“那就1号吧。”
“1号就是刚才那个笑容。”
“那2号？”
人工智能定定看着明诚的眼睛认真指出：“明博士，我说了，你可以挑‘一个’数字，但现在，你挑第二个了。”
明诚决定迅速忘记自己和人工智能的这段对话，他重新回到刚才提及的名字。“如果你不喜欢明楼这个名字，我们可以换一个。”
“明博士，我说了，我同意。”
“如果你不喜欢，你可以不同意。这是你拥有的权利。”职责所在，明诚教育人工智能做人的道理。
人工智能虚心接受，消化吸收：“如果我拥有权利的话，那即便我不喜欢，我也可以同意。”
“……好吧。你就叫明楼吧，就是以后走楼梯的时候要小心一点。”
人工智能点头。接着，就好像重启了第一次见面的流程，他重新一本正经朝明诚寒暄：“你好，我想你也听说过我，我叫明楼，你可以叫我明先生。”
他们要做的是尽量让人工智能学会和人类亲近，“明先生”这种称呼显然不会起到正面作用。明诚笑了下：“叫明先生也太见外了吧？我直接叫你明楼行吗？”
“我同意。”人工智能回答，他借鉴明诚的句型，“叫明博士也太见外了，我直接叫你阿诚行吗？”
……不愧是他开发的自主学习型人工智能。
明诚微笑点头：“我也同意。”
人工智能稍稍抬手：“阿诚，请坐。”
明诚终于在人工智能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明楼，今天我来，是有正事要和你商量。”
与人工智能进行“商量”这一事项表面听起来显得十分滑稽，不过这正是实验室向来的研发试验策略。人工智能的代码往往让人工智能倾向于接受指令，要调动人工智能的主动性，更方便的方式便是在历史经验数据库中给予人工智能相反的倾向趋势。在试验阶段，让人工智能更主动参与，这才过去的项目中已经让他们看到了良好效果。
此刻，明诚秉持一贯风格。
“关于我们这个项目，目前已经进入第二阶段。在第一阶段，我们完成了基础研发和工程实施，如今，我们需要你通过自学习模式来增值代码，你明白，就是需要进入情境开发过程。今天我来见你，就是想和你谈谈，在我们这个实验室里，你更愿意选择和谁一起完成情境开发过程——这个过程，你会与对方一起进入一个全仿真的家庭生活情境。”
面对明诚的提问，人工智能回答：“我选择你。”
明诚注意到对方异常迅速的响应速度，以及最简单而明确的台词。
他得为对方的台词作出回应。“谢谢。”他说。尽管这意味着他的工作量增加，但他并不认为自己想要抱怨。
“如果我们要进入一个家庭生活情境，我们就必须假设我们是家人。”明楼深入话题，他显得如此天经地义，“以后你就叫我大哥吧。”
明诚真心好奇对方是从哪里学来抬杠和占人便宜技能的。“为什么我得叫你大哥？”
“我们都姓明，是兄弟比较合理。连襟一般不会同姓。”
……不能因为你是人工智能，就讲起道理来那么不讲理……
明诚还在思考如何应对眼下的局面，明楼已经一锤定音：“阿诚，以后家里煮饭洗衣服，就交给你负责了。”
明诚又想了一会儿，他试探道：“你能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