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僵尸生了一小堆血,这堆血就是四个小孩摸僵尸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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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陈凡,出生在海边的城市。爷爷帮我取这个名字,是希望我一生安稳平淡。但是从出生至今,我却霉运不断。&&&&小时候到河边洗澡,让水鬼爆了菊花。去医院缝针,被困在电梯里,小女孩屁股被摸,给了我一个耳光。&&&&爷爷带我到白云观烧香,头被公交车门夹住,好不容易到了白云观,手机掉功德箱里拿不出来。算命的师太说,我投胎的时候喝了孟婆的汤,忘了还她碗。欠了阴间东西的人,都缺阴德,我这辈子挨谁谁发霉。&&&&爷爷不信,开始拼命学习阴阳玄学。还打电话问我妈,出生的时候有没有看到碗。我妈不乐意了,她又不是洗碗机。&&&&两年前大学毕业,我在Z市租了房。晚上总听到隔壁的叫,声音还是一男的。&&&&我寻思养只宠物分散一下注意力,在淘宝买了条吉娃娃,养了2个月发现是哈士奇。就连买榛(zhen)子,也是带壳的。&&&&“真是忍无可忍啦!”&&&&我狠狠伸了个懒腰,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榛子壳很硬,吃完这一斤,我的牙都快掉了,为了增加重量多收邮费,还往箱里塞一块破铁。差评!”&&&&不一会评价出现解释:“亲,您细看那块铁,中间是否有个螺丝?再往下看,是不中间有条缝。沿着这个缝用力分开,这块破铁就是给你开榛子壳用的特制钳子。”&&&&我忙到垃圾桶捡起那块破铁。收音机响起大张伟的《倍儿爽》,哈咿呦哦哦,哈咿呦哦哦,就这个feel倍儿爽!爽爽爽爽!&&&&爽个机八,我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对,收音机怎么自己响?我扭头一看,一只毛茸茸的东西,正在收音机上蹦来跳去。&&&&“嗨!”我抡起破铁就要砸去,一想不对劲又抄起垃圾桶。就这一会功夫,它已经蹿上了窗台,躲在卷起的帘子里对我呲牙。&&&&“松鼠?”我一愣,这家伙棕皮白肚,长尾黑眼。两个腮帮子鼓鼓的,里面是我的榛子。&&&&我手抛着破铁块,心中一声冷笑:“小样儿,没有我的破铁块,你怎动得了我的榛子丹。”&&&&松鼠头一缩不见,里面传出磕磕咔咔的声音。&&&&我拿着垃圾桶小心翼翼靠过去,突然听到一声:“嫲的,这么硬。”&&&&“哈哈哈,吃不了吧!”我得意一笑……突然愣在原地五、六秒,然后哇的一声叫出来——它竟然会说话!!&&&&我心中充满惊恐,转身就想逃。没跑两步又想起房子是我租的,让它霸占了我去哪儿?如果你穷得只剩下一块土地,霸王龙生蛋也得和它拼命。别小看**丝的勇气,谁都是两条腿一根**。&&&&我抡起垃圾桶,哇哇怪叫地冲了上去。&&&&它正蹲在窗户前!&&&&我手疾眼快一把篓起它,连鼠带桶推出窗外,太TM机智了!&&&&就听楼下哎哟一声。“哪个兔崽子砸我!”&&&&我忙伸头去看,正犯了“丢出窗后千万别瞄”的铁律,被看个正着。竟然是小区门卫——老张头。&&&&“拷!”我一缩头坐到地上。&&&&这老家伙性格暴躁,据说去年生过一场大病,醒来后硬说偷了谢必安(白无常)的《阴书》,天天拿着墨汁乱画。上回有个快递员说他偷包裹,他不知在哪撒出一盘黑沙,结果那快递员回去后再也没出现了。&&&&爷爷说过,大难不死的人一般都在阴间转过,有可能跟着极为邪恶的东西,三年内都不要靠近。若某日不幸暴毙,说明他是阴间的逃犯,该死未死,鬼府索命。&&&&就听老张头在喊:“小贩子!(我花名)”&&&&“不是我!”我乱吼道。&&&&“敢砸你张爷!要不…今儿……”后面的声音断断续续,估计老头进楼找人了。&&&&我连忙冲出门,向楼顶跑去。&&&&一共五楼,我住303。&&&&一口气跑上楼顶,我找了个背门的地方躺了下来。&&&&天台是个好地方啊,仿佛将生活的压抑都抛在脚下。望着蓝出汁儿的天空,我遐想连篇,不知不觉睡了过去……&&&&不知躺了多久,我仿佛做了一个梦,梦到老张头拿着菜刀追我,我哇哇地退后跑,突然老张头停下脚步,惊恐地指着我身后。我回头,一头巨大的松鼠正直勾勾盯着我,满嘴尖牙:“嫲的!”&&&&“啊!别…”我一挥手打在水泥地上,疼醒过来。&&&&太阳已经西下,染红一片云天。眺望远方市景,片片繁华的高楼,被夕阳披上一层金光。&&&&我又想起小时候,爷爷对我说的话:“太阳不会思考,却充满力量。人类可以思考,却如此渺小。如果有一天,一个人掌握了力量,将会怎么样……”&&&&我当时啥也不懂:“谁欺负我,就亮瞎他的狗眼!”&&&&爷爷笑,指着太阳对我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呸!谁信你话,谁就是你孙子!”说完又觉得不对劲,我确实是啊。&&&&想起爷爷五年前含笑辞世,只留下一本《参玄手记》,我不禁伤感若明。&&&&“老头子,你在下边还好吗……”&&&&————&&&&下了楼,老张头已经不在,门口放着我的大象牌垃圾桶。&&&&我蹲在垃圾桶前琢磨半天,心想这肯定是一起阴谋。&&&&因为:&&&&A如果垃圾桶是我的,我一定会拿进去;&&&&B如果垃圾桶不是我的,以我贪小便宜的性格也一定会拿进去。&&&&所以拿进去是承认,不拿进去是装愣。&&&&我默默把垃圾桶放到隔壁304门前,钻进屋里,深藏功与名。&&&&拿着扫把到处敲打,确定松鼠没在,我才松一口气。或许那一刹只是我的幻觉?哪有会说话的松鼠嘛。&&&&打开电脑,旺旺有一条信息:“亲,找到开榛子的铁钳了吗?试过可以的话,麻烦修改一下差评噢。”&&&&我随手打上一句:“榛子吃完了,你再寄两斤来我试试?”然后关机,洗澡。&&&&打开花洒,我在温水里转着圈,搓着背,这才是生活啊~&&&&浴室的电灯突然闪了闪。&&&&我穿上短裤蹦跶出来,猛地打了个寒颤,这才五月,凉如中秋?&&&&回到卧室,手机来了信息:“想玩事是吧?姐就陪你玩玩,今晚不把差评改了,等着顺丰收翔吧!”&&&&“次奥!”我一蹦老高。&&&&不就是给了个差评嘛?至于吗!&&&&我钻进被窝,一边玩“饱喂萝卜”一边琢磨怎么回复,这种售后威胁可以向淘宝提出抗议,但是这货明显有作案经验,不在旺旺留下聊天证据。我越想越憋屈,感觉屁股下压着什么。伸手一摸&&&&“吱哩!!——”&&&&我一下弹起,揭开被子,一只棕皮白肚的胖家伙叉腰挺胸,对我呲牙瞪眼。&&&&“又是你!”我俩异口同声。&&&&我一把抄起枕头:“你、你是什么东西?!!”&&&&松鼠小手一叉:“你爹!”&&&&“苟日的!”我抬起枕头作势要拍。&&&&它一咕噜爬上墙壁,倒悬在天花板上:“真是尼爹~”&&&&“什么?”我注意到它的口音有点区别。&&&&“尼~碟~”它突然撩起肚皮,下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两个小字。&&&&我又哭又气,仰着头道:“你为啥非得缠着我?”&&&&尼碟一动不动地盯着我,腮帮子里鼓鼓滚动。&&&&原来是为了榛子,我指着客厅道:“那里不是有钳子吗?”&&&&“你爹(尼碟)~力小……”&&&&我怎听都不顺耳,总觉得它在占便宜。于是恶狠狠道:“不要自称尼碟,要称‘我’!知道吗?”&&&&“你爹(尼碟)知道了。”它点点头。&&&&“丢…”我咒骂咒骂地下了床,到客厅去找铁钳。还好哈士奇送给表妹了,不然得追着这玩意满屋跑。&&&&客厅的电灯忽闪忽亮,不过这楼日久失修,我也********。&&&&拿了钳子回到卧室。&&&&尼碟正坐在床上,一根一根地扳脚指玩。&&&&我在它旁边坐下。&&&&它盯了我一会,张嘴吐出一颗榛子。&&&&为什么我不怕一只会说话的松鼠?&&&&A可能是我还觉得自己在做梦;&&&&B或许我已经对生活麻木了。&&&&当你不断遭遇挫折,精神已经濒临变太(例如无缘无故给差评?)承受能力自然也变强。世界上能有我这种一辈子倒霉的家伙,为什么不能有一只会说话的松鼠?&&&&我剥开榛子,放在它面前。&&&&它棕色皮毛瞬间变成粉红,一把捧起榛肉,门牙乱啃。&&&&这货一兴奋就会这样?&&&&客厅的灯光突然猛烈闪烁,“砰”的一声陷入了黑暗。
&&&&我一动脚,发现地上全是水。&&&&尼碟警觉地竖起耳朵,四处乱闻。&&&&“都停电了?”我走近窗户,往楼下望去,一个像老张头的身影一闪而过。&&&&厕所突然传来哗啦啦的响声,我暗骂了声,摸着黑来到厕所,发现镜子蒙上一层水雾。&&&&随手关掉水龙头,我伸手在镜面一擦——身后一道人影一闪而过!我仓惶回头,空空如也。&&&&我咽了口水,回身一颤,一只松鼠正挂在镜子前,四爪乱挥~&&&&“又吓唬哥!”我一巴掌把尼碟拍了下来。它又窜上墙壁,拼命拉扯,想将镜子扯掉。&&&&我被吸引到镜上,定睛一看,顿时浑身一抖!镜中的世界——我的房子竟长满青苔,龟裂的墙壁像渗血的豆腐,流满诡怪的绿液。&&&&看到镜子的刹那,我四周的环境瞬间改变,血色的红潮扑面而来,赤地千里充斥视野,连空气也变成黄橙橙的阴风。我意识到可能被催眠了,竭力咬破舌尖。&&&&爷爷的手记提到:鬼(灵魂)是一种带有阴性能量,佛教称其“中阴身”,纯阴之身无阳性属性,所以凡人的阳眼看不见。同样,纯阴的鬼亦无法看见纯阳之身,所以一般阳气极盛之人,并非鬼不能加害,而是鬼看不见他。而霉运之人,阴气缠身,鬼能见之,便能害之。&&&&咬破舌尖的刹那,我又回到镜前,四周的房壁长满青苔,水已经浸到了小腿,冰冷刺骨。&&&&我拼命大叫着冲出客厅,发现一片狼藉,地上的杂物偶尔飞起来,又摔落,像有人在翻找什么。&&&&据说人第一次见鬼时,会有一种鸡冻的快感,就像一道电流从脚底飞窜直上大脑。&&&&世上最恐怖的距离莫过于——你明明在这里,我却不知道你的模样!&&&&还好二十年的倒霉人生,铸就了我强大的灵魂,没有第一时间被吓尿,第一反应冲向了大门——门竟然没有像鬼片里那样被锁死?!&&&&我冲出房子,跳棋般往楼下疯逃,脑海里一片混乱空白。&&&&“见鬼了、见鬼了、真的见鬼了!!……玛德我不能死在这里啊!!”&&&&来到一楼,我顿时傻了眼。&&&&从大楼以外的空间竟都消失不见,变成一片无边无尽的蓝色漩涡,仿佛被一层透明的玄膜隔绝,无法进出分毫。&&&&我一脚踹在上面,被反弹飞起,狠狠砸到墙上。&&&&“次奥、是结界吗……”我支撑着爬起,经过初始的恐惧,开始冷静下来。想要脱离危险,先得弄清楚自己的状况。&&&&能布结界的肯定不是鬼,我想到了老张头,难道他真的学过《阴书》?竟然想整死我。骂了声娘,我转身往楼上跑去。得去报警!&&&&跑到二楼,我挨家挨户踢门,大叫救命。没想到里面的人越听关得更紧,我心想自己白痴,要是我在家被人踢门,打死也不开啊。&&&&一丝丝踏水声传来,我仓惶回头,水已经沿着楼梯从三楼流下来,其中有一双脚印,在水液中若隐若现。&&&&“嘛呀!!”我哭腔着上跳下喘:“爷爷啊!你孙子要被人玩死了呀!上天入地有请孙奶奶爷爷干啊!**%*(*%……”到最后已经语无伦次。&&&&吱——&&&&203的门突然打开,走出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女孩,回头边招手:“小姨再见。”“再见,注意安全哦。”&&&&我急慌慌道:“有、有鬼啊!”&&&&小女孩却视若无睹,屁颠屁颠的往楼下走去。怎么回事?难道她们看不到吗!203关门之前,我闪身钻了进去。&&&&这是一个成熟玲珑的女人,身材丰满紧致,就像熟透的蜜果。她好像叫王馨予,是个小学老师。追求者颇多。&&&&啪!我拍了王馨予一巴掌。&&&&“有鬼啊!”&&&&“嗯?”王馨予奇怪地摸了摸脸,四处张望,对我视若无睹,揉着脖子往浴室走去。&&&&她看不到我!难道我死了?这不可能!&&&&我两只手伸到背后拼命挠。爷爷手记里提过,在幻觉里,双手是不能在背后互摸的,因为人从来看不到自己的背后,所以潜意识里背后的空间并不存在。这老家伙,如何破解我的霉命没研究出来,倒是收集一大堆灵怪理论。&&&&两只手在背后扣到一起,我菊花冒汗。不是在幻觉,人们也看不到我,那我只有死了的可能了。&&&&嘛的,老子才二十出头,啪啪啪还没着落,就这么领盒饭了!&&&&不行,我得去破/处,我刚刚能摸到王馨予不是?RT!&&&&不行,我在想什么啊!我拍了自己一巴掌,就算死,我也要做一个高尚的鬼,一个纯粹的鬼,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鬼。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往浴室走去。&&&&木门虚掩,里面传出王馨予哼歌的声音,丝丝流水声诱人心弦。&&&&我颤抖地伸出手,推门而入。&&&&芳香扑鼻,一个人影在浴帘之后隐隐若现。&&&&隔着浴帘,我换位思考了一下人生。&&&&如果我是一个女人,在快乐地洗着澡,突然被一个透明的东西按住了,我会是什么样的感觉?我TM肯定会彻底疯掉!从此在极度恐惧中度过余生。&&&&孙子啊,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想起了爷爷的一句话,一拳打在**上。好疼。鬼也会疼吗?&&&&突然看到墙壁挂着一个手机,我心中一喜,虽然屏幕被九宫格锁着,但是依然能紧急拨号。&&&&拿起手机思考,我应该是被老张头召来的鬼害死了。如果我说自己已经死了,警察叔叔鬼才相信。&&&&如何让警察知道我是被老张头杀的?我觉得应该用虚弱的语气这样说:救、救命、我在城北窟窿小区,被门卫不知道用什么捅了哪里(我不知道我的肉身是怎么死的),快要死了,你们一定要帮我报仇,缉拿凶手啊!我银行卡密码是520438,麻烦告诉我妈!&&&&就这么定了。&&&&我拨通号码……&&&&“你好,这里110报案中心。”一把甜美的声音。&&&&“救、救命……”一把快死的声音。&&&&“你好,请说话。”&&&&“救命!救命!”&&&&“喂,哪个不说话!小样的,让我斗兵找到你就完蛋了!”&&&&通话断线。&&&&竟然忘了没人能听到我说话!&&&&我拿着手机发愣。&&&&这么大第一次打110,幸运是个女警接听,却无法和她交流,她还说要用逗比找到我的蛋。苍天大地母后神,难道我就注定活是**丝人,死是**丝鬼吗?去TM周节棍的双杰伦。&&&&兹——&&&&浴布突然拉开&&&&“袄——!!”看到漂浮在空中的手机,王馨予发出刺耳的尖叫。
&&&&我赶紧上前捂住她的嘴,若被外面的鬼听到岂不完哉。王馨予顿时瞳孔放大,恐惧地挥舞双臂。&&&&我只得用力一揽,将她反过来搂入怀中。&&&&视野逐渐被一片绿色吞噬,我仿佛看到无数只手从大海伸出,勾舔牵引我的灵魂,意识中只剩下强烈焚烧的玉望。我无法控制自己!我开始感到恐惧,想抽身脱离。&&&&“水鬼生性好银,却无法与女子融合,最喜欢借由人身。一旦被其附身与女子融合,魂魄便会随精体排出,成为水鬼身体的一部分。”&&&&回光返照的一丝清明,让我想起爷爷《参玄手记》里的一段话,顿时如遭雷击,浑身惊抖。&&&&“玛德!!!”我竭力大喝,使出刁丝降火超必杀技——信春哥!&&&&春哥轮廓分明的脸庞,肌肉蠕扎的身体,她摆出V字手势,腋下几根长毛伸出,对我浅浅一笑……顿时吓得我小弟收工。&&&&“嘶——”&&&&这只千年水鬼终于被五亿宅男信奉的春哥所击溃。&&&&一道糜绿的身影从我腹中飞出,趴炸在墙壁上,扭头咧牙。它像一个发育不全的胚胎,瘦削的脸形没有眼睑,四肢黄皮滑腻,腥紫的嘴唇无法完全张开,被一道道粘膜连接。&&&&紫河婴!&&&&我猛地打了个寒颤。&&&&《参玄手记》写录:阴阳交盒,胚胎将兆,胎儿乘之,血便转紫,入母腹中,称紫河车。若有恶罗,撕咬胎盘,令婴至死,婴便化鬼,称紫河婴。紫婴一出,怨地千里。&&&&我吞了一口唾沫,全力调整心中的怒气,呲牙咧嘴握拳。人和人打靠力气,鬼和鬼打靠怨气,我一个青年**丝无缘无故死掉,我TM怨气能少?老子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对视几秒,我俩同时飞身——&&&&“哎?”脚下裤头一绊,我一下趴倒在王馨予身上。紫河婴一脚踩在我的后脑勺,我额头便撞向王馨予的后脑,将她震晕过去。次奥!&&&&一个懒驴打滚起身,我一手抽住裤子,一手砸向墙壁——“砰!”浴镜被我击裂,紫河婴跳开一旁,对我露出惊诧眼神。&&&&我索性松开裤头,在浴室里双拳挥舞,逼得它上下跳窜。&&&&昏黄的灯火,溅舞的水珠。&&&&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停止。&&&&飞碎的玻璃,凶诈的恶鬼,赤果的女人——这就是我的吊丝人生。&&&&我突然心中苦笑,能和闻名的恶婴打成平手,看来我的怨气也不小嘛。就算做鬼,我也要做一只色眯眯的鬼,一个只有节操的鬼,一只不穿裤子的鬼!&&&&J8晃荡中凉飕飕。&&&&那又怎么样,君子坦蛋蛋,小鬼藏机鸡!!&&&&鸡字落下,我一拳轰在紫河婴的脸上,将它拍在碎裂的镜子上。等等!同样为鬼,它在镜子中竟然有影像!我在镜中却没有影像?&&&&稍一分心,紫河婴猛地挣脱,化作一道灰烟从指间逃飞。&&&&我抽起裤头,追出浴室,紫河婴已经消失不见。我趴到窗户张望,湛蓝的漩涡结界已经消失,显露出小区的风景,炎热的阳光令景象一片扭曲。&&&&我突然感觉这一切都不真实,脑海中仿佛抓住了什么。鬼是纯阴,我却能触摸纯阳之人?但我若是未死,为何又能触摸鬼身。我这阴阳都能触摸的状态,究竟是什么玩意?!&&&&四周的空气突然开始变得冰冻。这不是那种温度的寒冷,而是仿佛时间之水不再流动,变成沉积的死水,连思想也变得粘稠。&&&&我慌乱冲出房子,猛然停住脚步。&&&&丝丝阳光下,梯阶上站着一个古秀的背影,浓墨般的长发垂落腰间,一身紫衣玲珑。背后皎如白玉的双手,露出淡紫的肤甲。&&&&我突然想起故事中,那些失意的浪子剑客,莫明心生哀愁。仿佛历尽了人心凶险、江湖沧桑,只愿沉睡在一潭井中,孤独终老。&&&&心神恍惚间,却猛地惊醒,妖中极高者,便能感染众生跟随它的情绪,而迷失自我。&&&&他若有所感,回头一瞥。&&&&一双紫蓝的玄瞳,犹如一道雷霆擦过视线,直入心神。&&&&我如遭万针刺身,灵魂仿佛被一只布满鳞片的巨掌抓住,要硬生生捏碎。&&&&“啊!”我痛苦地跪倒在地,五官扭曲变形,眼睛的视觉变得模糊、身体的触觉变得麻痹、耳朵的听觉变得嗡响,只剩干涩的嘴巴,发出最本能的疑问:“为、为什么……”&&&&绿鳞密布的怪手不断收缩,将我的灵魂捏得变形,突然微微一震,仿佛遇到了什么硬物,被抵在外面。&&&&“难、怪……”他的声音竟像一口春涌的清泉,出奇般悦耳,却是我的催命符。&&&&怪手不断用力,在我神识中凶狠拔动。我的灵魂就像一团面粉,被它捏成长条,中间却似乎包着一个极硬的东西,始终无法被捏破。&&&&对方终于放弃,从识海中消退。&&&&五感回归肉身,我趴在地上,七窍流出黑血,却依然没忘记问那一句:“为、为什么,要、杀……”&&&&“杀你,是随缘。不杀,亦是随缘。”紫衣男子给我一个冷眼。&&&&“杀我,是你的随缘……”我重复他这一句话,心中翻天覆地的感触。不是单纯的怨恨,更多是清醒世间的绝望。&&&&原来爷爷说的对,世界上,真的有一些这样的人。他们掌握了绝对权力,便会随意放纵内心的yu望和无情,视一切为粪土。我曾经思考,如果自己掌握了力量,难保不会变得跟他们一样。&&&&但此时此刻,当我处于被受者的状态,体会到这绝望、冤屈和不甘。终于下定决意,绝不能成为这种极贱之人,并以灭除这类人,为终生信念!&&&&无数鬼魅从大楼各处涌出,它们有的是浑身透明的水影,有的是狰狞黑裂的头颅,还有一把独脚蹦跳的红伞,和两团像屁股的肉球……&&&&瘾君子?降头巫!灵灵弹、马屁精……全部都是民间传说里,穷凶极灵的精怪。它们推推挤挤,钻入了紫衣男子的袖中。&&&&由于灵魂刚刚归体,我一迁一动都是极痛,只能努力抬起头看。&&&&“你逼退紫河婴,也熬过我的一次精神攻击,现在有两个选择。”他侧转过身,半边脸庞犹如梨花带月,五官一勾一画,轮廓锋寒。&&&&“一、抹去记忆,送你回去。二、问我一个问题,然后留在这里等死。”&&&&果然,我还没死!
&&&&未死的窃喜,却因心中无尽的愤怒,而变得令我耻辱。&&&&捏碎灵魂,是极为凶残的行为。被捏碎的灵魂虽然不会消失,但是会神魂重创,在未来的几百世中都会投生畜生道,变为智力低下的单细胞生物。&&&&我难道就只能选择忘记,如弱者一般被逼“原谅”强者,苟且偷生?我虽然**丝,但是从来没欺凌过一个人。&&&&爷爷除了教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更教了我“**可以被毁灭,但精神不能被打败。”&&&&此仇不报,万载不甘。&&&&我强忍着剧痛,扶着墙壁缓缓站了起来,尽量与他平视。&&&&“留下,你的名字!”我凝视着他,一字一顿地道。&&&&他嘴角勾起浅笑:“吾名,九千坊。”身影飘渺不定,就像闪烁的3D投影,突然消失在这片空间中。&&&&随着紫衣男子的消失,四周的压迫感顿时一松,空气却越来越粘稠,仿佛变成一湖死水,逐渐流失生机。&&&&继续留在这里,果然一定会死。&&&&我的思绪突然变得无比清晰,出口到底在哪里?一条条线索联在一起,推论出无数的可能。&&&&厕所的幻觉——客厅的透明人——大楼外的结界——无法被看见,却可以“触摸”的我——与紫河婴的镜像——&&&&一个难以置信的猜测在心中浮现。&&&&我支撑着回到203,走进浴室。&&&&王馨予还晕倒在地上,白花花的屁股让人情难自禁。&&&&我伸手摸向破裂的镜面——“嗡”手臂穿过镜子,落入了另外一片虚空中!&&&&我欣喜若狂,像发现了新大陆,纵身一跃,跳入了镜中。&&&&“砰!”我又落在另一个浴室中,有另一个王馨予躺在地上。&&&&我慌忙捡起地上的手机察看——果然,上面的数字全部是倒转过来的!&&&&这里是镜子世界!&&&&若这里是镜子世界,那我刚才的是现实世界吗?不是!我刚才所在的,应该是镜世界中的镜世界,是第二重镜世界。&&&&突然想起小时候看《哆啦A梦》,机器猫有一个法宝叫复印镜,将东西在这块镜前照五秒钟,就能从里面拿出一个复制品。傻大雄拿了一张纸币来复制,结果复制出来的纸币是数字颠倒的,根本无法使用。当时我小小年纪就有花心眼,假如:我们将这个数字颠倒的纸币再放在复制镜前一照,不就能得到正确的纸币了吗?!&&&&这就是镜世界的原理。如果将现实世界命名为0号,第1重镜世界的东西,全部是颠倒的;但第2重镜世界,却是正常的!&&&&对方将我丢在第2重镜世界,目的就是要迷惑我,让我根本不会想到这里是镜世界,最终被活活困死。&&&&现在虽然我从第2重镜进入第1重镜,但对方将两重镜世界勾连,明显不怕我这样做。因为就算我再投入镜中,也只会回到第2重,在两个镜世界之间反反复复,永远也回不到现实。&&&&《参玄手记逃生法则》第三条:从哪里来,从哪里出。&&&&耳后传来“咔咔”的声音,回头一看,整面镜子竟然结成冰晶,并且开始快速向外蔓延——&&&&我挣扎着爬起来,冲出203,向三楼跑去。&&&&天无绝路,爷爷你一定要保佑孙子啊!&&&&跑上三楼,经过隔壁304门前。我目光一瞥,隐隐看到两个浑身鲜血的灵魂,漂浮在半空。它们似乎也发现了我,向这边飞来。&&&&妈蛋!&&&&一个箭步踹开303房,我闪身进去,回手关门。门外瞬间传来撕心裂肺的敲拍声。他们不是我隔壁的好基友吗?怎么死了!&&&&不过看来镜世界中的物体,是能阻挡灵魂的。他们是新鬼,能力还没完全展开。&&&&冲入浴室,墙上的镜子此时剧烈颤抖,像在承受整个空间的压迫。我猛地向镜中扑去,却突然撞在一片烈刺之上,被反弹回来。&&&&镜面浮现出一行文字:“你能找到这里,也算有聪明,可惜知道我名号的人,都要死。”&&&&“九千坊!”我奋力向天疾呼,不甘地握拳咆哮。&&&&身后传来木门破碎的声音,两道腥风已扑卷而入——&&&&绝望之中,我仿佛看到尼碟的身影。它在镜子里上跳下窜,突然张开双齿,狠狠咬向了镜面——“砰!”松鼠的牙齿与镜上的封印激烈碰撞,火花飞溅。&&&&九千坊留在镜上的封印,被硬生生咬开了一个缺口。&&&&我慌忙纵身一跃——两只腥血的手,堪堪贴着我的背部擦过。&&&&眼前一片明亮,我终于冲出了镜世界!&&&&重重地摔在地上,我回头望去,两个血淋的人影在镜中闪烁,慢慢消失不见。眼前一黑,我便昏过去。&&&&迷离梦中,好像很多人围在我身边,小声说着什么。&&&&我能感到身体被抬动,却无法睁开眼。&&&&小时候记不起的事,仿佛被潮水从角落冲出,在脑海清晰可忆。&&&&十年前我借了表妹两毛钱买雪糕,外公家养的狗有三个蛋,我丢在茅坑的内ku是红色的。画面最后出现爷爷临终的情景,他安详地躺在床上……突然暴起狰狞,向我额头狠狠拍下一张道符:“孽畜!!”&&&&突然的画面,令我从恐慌中惊醒。&&&&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身边围着我的猪朋狗友。&&&&呼,原来是梦!&&&&“护士,护士,人醒啦!”一个精瘦的光头男叫喊着冲出病房,是我大学室友,吴杰超。这小子猥琐了点,但是很讲义气。&&&&还有一个矮冬的胖子坐在床边,两眼满是黑圈:“我就知道你丫死不了!”他是我大学的下铺,丁乃自。&&&&想当年,我们号称花田***:劈酒、劈架、PS。&&&&一曲肛肠断,菊花何处觅知音?&&&&毕业后,就算人情渐冷,总有些东西,不会改变。&&&&我咧嘴一笑,刚想说什么。吴杰超领着一个护士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警察。我想起要报警的事,心念一转,又按捺下去。&&&&护士从我腋下拿出体温计,又看了看我的瞳孔。&&&&吴杰超借护士挡住了警察的视线,对我挤眉弄眼。我飞快思索,这次出了人命,如果无法给出合乎逻辑的见闻,必定会惹起怀疑。而神鬼之事,哪有逻辑可言。&&&&我忙虚弱地道:“我、我睡了多久?”&&&&果然警察走近,目光灼灼:“陈凡,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吗?”&&&&我茫然摇头。&&&&警察叔叔盯着我:“你是离凶案现场最近的生还者,我们需要你的详细口供。”&&&&我心惊肉跳,眯着眼睛:“记不清了,只记得我在浴室洗脸,突然就被砸晕了。”&&&&“你当……”警察还想说什么,被护士瞪了一眼,“好了好了,病人需要休息。”&&&&我连忙配合着喘气,还咳嗽两声。&&&&警察沉默片刻,只得对我的猪朋狗友说:“他情况一好转,马上通知我们。”两人拼命点头,目送警察叔叔出了病房。&&&&护士一走,吴杰超就趴我耳边:“贩子!到底怎么回事?这事很劲爆啊!”&&&&我闷声道:“我真迷糊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你隔壁两个人被宰了,死得那叫一个恐怖!”胖子丁挥舞着短手:“我听说他们整个身体都爆了,内脏贴满整间房!你楼下的人都说有人踢门,估计是恐怖份子冲进来,炸了一对基友,还把你弄晕了……你快看看菊花疼不?”&&&&“边玩去。”我陷入沉思,在镜世界做的一切,看来会直接反映到现实世界。这么说王馨予……唉,我头疼欲裂。&&&&吴杰超削了个苹果递给我:“俺姐夫也被调来调差这事。听说整栋楼都拉了警戒线,都一天一夜了,还在取证。”他有个姐夫在法医队当头儿。&&&&“还有人出事吗?”我关心王馨予,试探地道。&&&&“有个老头晕在楼梯,听说是你们小区门卫,这不在你旁边躺着呢。”吴杰超指了指邻床。&&&&我猛地望去,老张头正半死不活躺在病床,脸上戴着呼吸器,胸口一起一伏。&&&&“你们,先回去。”&&&&接过苹果,我狠狠咬了一口!
&&&&两人见我精神了,随便打闹两句,便各自上班。&&&&我坐在床上盯着老张头,总觉得他在装死,仿佛下一秒就会睁开眼,给我一个耳光。&&&&那些鬼物真的与他有关?一个糟老头会有这么大能耐?像九千坊那种眼神的人,不可能听服任何人。&&&&越想越不安,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起身换上衣服,准备开溜。一摸口袋,掏出一只毛茸茸的松鼠。&&&&“尼碟?”&&&&我发现它精神颓废,嘴唇还有血迹,不由担忧起来。如果没有它,我肯定死在镜世界里。把松鼠放入兜里,我闪身出了病房。&&&&医院的走道又阴又凉,偶尔走过几个无精打采的病人。&&&&进了电梯,我开始检查身体。虽然缠着绷带,但都是皮外刮伤。比较疼的是脑袋,就像刚锻炼完的肌肉,又痒又酸。&&&&电梯在1楼停开,迎面走来几个警员,看样子是调来“看守”我的。&&&&我假装若无其事,和他们擦肩而过,快步向一旁闪去。避人要点:绝不能让他们看着你的背影。&&&&出了医院,我先去了银行,将全部家当提了出来。心想万一被当成逃犯,冻结了账号,岂不完蛋?电影看多了……&&&&正是傍晚,天色渐暗。&&&&我关了手机,在街上兜转几圈,走进了一家拉面店。&&&&吃着热腾腾的伊面,我并不觉得人生有多悲哀,反而热血莫名。&&&&这一切经历,让我触见了世界的真相,相信了爷爷手记的一切。就像玩网游的**丝,突然发现世界存在法术,就算网游被删号,谁还管它呢。&&&&更幸运的是我有一只松鼠精,它应该能帮我找到修炼的方法吧!&&&&掏出尼碟,我把它放在桌子上,这家伙一动不动。我把它翻过来,雪白的肚子竟然嫣红,沾满了血迹!&&&&“噢妈妈快看,那人吃松鼠!”隔壁一熊孩子大叫。&&&&“放屁!”我一拍桌子,丢下20元,捧着尼碟冲出了面店。&&&&要找医院!要找宠物医院!&&&&这是我脑里唯一的想法。&&&&截下一辆的士,我上车急道:“最近的宠物医院!”&&&&司机慢吞吞道:“小弟,都快八点了,宠物医院都关门啦。”&&&&“别管这么多,快开车!”&&&&“操。”司机骂咧咧启动了车子。&&&&“尼碟!尼碟、别睡着了!有榛子吃啊!”我捧着松鼠,直呵暖气。小家伙耳朵微动,嘴里发着呢喃的声音。&&&&脑里闪过它啃破镜子的画面,我心里不由凉透。能操控百鬼的九千坊,实力何其强大!尼碟一口将他的封印咬破,受到的反噬可想而知。&&&&一路念叨,很快来到市中心一家宠物小医院。&&&&我丢给司机50元。下了车,抱着松鼠使劲敲门。&&&&“救命啊!开门啊!”&&&&没反应。&&&&“开门开门!查水表!”&&&&还是没反应。&&&&“妈蛋!”&&&&我抱着尼碟,向宠物医院楼后跑去。&&&&后院,一般都是给动物洗澡、活动的地方。此时天已暗下,行人稀少。静悄悄的大院里,长满杂草,几个生锈的铁笼堆放角落,空气中还残留尿味。&&&&我把尼碟放进怀里,手脚并用爬上了栏杆。&&&&“汪汪!”一声犬吠突然暴起,黑暗中站出一只大黑狗。&&&&我正爬到铁门上方,差点吓得被铁刺戳到蛋!&&&&定了定神,我发现狗被拴着的,顿时蛋定。朝大黑狗挥了挥拳,慢慢爬了下来。&&&&黑狗继续狂叫,看品种像罗威纳。我捡起一颗石头要唬它,突然想起尼碟还伤重,连忙向医院楼房跑去。&&&&刚靠近后楼木门,里面就爆起一阵动物犬吠,听声音有数量不少。&&&&我吓了一跳,不管三七二十一捡起一块砖头,砸开了门锁。&&&&昏黄的灯光下,两排整齐的铁笼,排列在走廊两侧。&&&&十几只动物趴在笼子里,对我呲牙尖叫。吉娃娃…杜宾…博美…波斯猫…竟然还有一只草泥马?流着口水望着我。&&&&动物的叫声会引人注意,我暗骂一声,快步穿过后廊,向医室内走去。&&&&宠物医院只有一层,布局不大。穿过后廊,我很快来到门诊台,按照指示来到了药剂库,竟然装了钢门?我用力扭了两下,纹丝不动。看来里面有麻醉药和兴奋剂,为防丢失,安全性都比较高。&&&&我只得返回,到处翻找可能有用的东西。&&&&经过一间小房,我眼前一亮。手术室?这里应该有外伤药!&&&&轻轻打开门,扑面一股消毒水味,里面黑漆漆一片,看不出大小。我只得打开手机当电筒,慢慢走了进去。门在身后无声关闭。&&&&四周昏暗无光,黑得渗人。一排排铁架挂满针水,冰冷的金属盘,凌乱放着带血的手术刀、钳子,似乎匆忙给什么动物做完手术就下班了。&&&&我忙向手术台照去——布床上躺着一个鼓鼓的身影,被白布覆盖,一动不动。从白布下的毛看,像一头成年的拉布拉多犬。&&&&我手一抖,平时肯定拔腿就跑,但此时心里想治好尼碟,反而定住了神。情感,可能真是唯一克制恐惧的东西。某动漫说过,如果有想要保护的东西,就会变强。&&&&手机照到手术床旁,竟然发现有一瓶消炎药水!&&&&我小心翼翼地靠过去,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害怕什么,如果它死了,就是条死狗,如果它没死,也不过只重伤犬。难道还变成丧尸犬不成?&&&&拿到消炎药,我赶紧掏出尼碟,将药水涂在它胸口。却发现它皮毛虽然有血迹,却没伤口。仔细一看,原来是门牙裂了,血从嘴里渗出。&&&&这时门底外突然有影子一闪而过!&&&&我慌忙把松鼠塞回怀里,随手抄起了一把手术刀。出了手术室,廊道依旧漆黑一片,街上的路灯从窗户洒进,点点斑驳如月。&&&&一只黑猫从墙角掠过,盯了我一眼,又跳入了黑暗。&&&&“原来是你啊。”我摇摇头,大概是从笼子里逃脱的吧。&&&&我向洗手间走去,边走边思考,牙崩了就得补,Z市有补鼠牙的?&&&&手机突然震动,收到延迟短信:“在6:34分给您来电两次。”“陈凡同志,请你收到短信,马上与市公安局联系。”&&&&“烤!”我慌忙把手机调成飞行,总感觉越惹越麻烦。&&&&突然一声金属撞击,紧接响起凄厉的猫叫!翻打声响起几秒,又突然停止。我暗道糟糕,忙向手术室跑回去。&&&&很多人都知道,黑猫从任何尸体上跳过,都很可能引起尸变。&&&&关于这点,爷爷的《参玄手记》提到:“猫有九命,经尸而过,亡魂若有所感应,便会向猫借一命,起尸而跳。在祠堂旁,一般都会准备稻草,如果不幸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只要快速用稻草遮在跳起来的尸体上,就会重新安静。”&&&&我赶到手术室,拎起手机往里一照——雪白的床单上,一头黄色的拉布拉多,僵直地坐起。眼珠浑浊糜烂,嘴边露出半截猫尾。&&&&仿佛感应到亮光,僵硬的狗头转了过来。
&&&&尸变了!&&&&这是我脑里的第一想法。&&&&一阵腥风已扑面而来!我急速滚躲一旁,将手机扔向走廊,拼老命向反方向狂奔。&&&&身后手机破碎,一股阴恻入骨的尖声响起——不像犬吠,反而像人的尖笑。我知道,这是狗尸声带发烂所致。&&&&不论人畜,死时执念越大,魂魄留体的时间就越久,在未离体前若被激活,便会成为诈尸中的肉尸。所谓肉尸,皆因胸中残留一口气,但这口气不能支撑起生命,只能让复活的尸体像野兽般乱追,直到那口气累出来才倒地。&&&&医院地板太滑,加上乌漆麻黑,我几乎一路撞着东西飞跑,心里直叫娘!妈蛋让老子学会法术,不削了这些鬼日的!突然一个趔趄,被绊倒在地,向前滑了几米——&&&&我就势一个打滚,原先的位置立即“砰”地飞裂,落下一头四肢僵直的拉布拉多,浑浊的眼珠直视,发出渗人的尖叫。&&&&“汪汪汪!”“汪汪!”“喵!”&&&&两边正是关宠物的铁笼,各种动物发出恐惧的狂吠,在笼里上跳下窜。&&&&我抄起一个猫笼狠狠砸去,起身向前狂奔!撞开后门,逃出了院子——“碰!”后背一震,我仿佛被一块钢板击中,呛出一口鲜血,凌空飞出几米。&&&&院里的大黑狗一见诈尸狗,顿时屎尿全流往外爬。这跟普通人见到鬼一样,气息上已被完全慑惧。&&&&诈尸狗却对其他物体无视,仿佛认定了我,狰叫着扑了上来。&&&&我转身一脚踢在它腹部,手术刀顺势插入狗脖,拉出一条血口,狗头却直垂而下——我正要爆起,却感脖子一痛,酸麻瞬间扩散。&&&&完了!&&&&被咬了!&&&&没想到刚立志学道,就被最低级的诈尸咬了,而且还是一只诈尸狗!难道我以后要在地上爬来爬去?然后被清洁大妈一扫把拍死吗!日!&&&&脑里闪过这些念头,意识被一片赤潮覆盖——&&&&我仿佛堕入一方血海天地之中,巨大的浪花冲天翻腾,将我卷入海底深处。无数蝌蚪般的金虫从四面八方飞来,涌入我的体内,不断撕裂细胞——天地化为乌有,我又落入一片漆黑星空,望见一群手持板斧的巨人,劈出一道道彩虹——&&&&诈个尸有这么绚丽?幻觉,都TM是幻觉!&&&&我努力睁开眼皮,一头狗尸趴在我身上,已经一动不动。&&&&我连滚带爬站起来,再看一旁,顿时吓了一跳!&&&&只见清寒的月光下,尼碟蹲在栏杆上,嘴里咬着一个红色的灵体——和地上的拉布拉多一模一样,看样子是狗魂被它吸了出来。&&&&诈尸的灵魂和寻常的蓝色灵魂不同,由于发生异变,它们的灵魂会灼热通红,就像发烧的病人,灵温极高。&&&&我连忙一摸脖子,有零星血迹,看来咬痕不深,还有得救。&&&&那狗魂在月光下散发热气,红色逐渐消退,变成紫蓝。尼碟一口将它吞进肚子,鼻孔里又喷出一团白雾,袅袅散去。&&&&我知道这狗魂已被吸光了灵性,下百辈子都得做单细胞生物。&&&&刚才诈尸狗把猫吞了,那猫魂呢?&&&&我望着尼碟,突然觉得它有些恐怖。这只松鼠精,到底是什么?不过它能为了救我而受重伤,再坏也无害吧。&&&&肩膀一沉,尼碟已经跳到我身上,钻入怀中。&&&&我定了定神,翻过栏杆,趁着夜色拐入了小巷。&&&&诈尸的尸毒虽然不深,却会有后遗症。看我刚才血海星空的幻觉就知道了,再不治疗,得得狂犬病。&&&&糯米,我首先要找这个!&&&&糯米解尸毒,最早是南宋仵作宋慈发现的,据载宋慈长年和尸体打交道,日久便中了尸毒,后来一次端午吃粽子,觉得舒服很多,便发现了糯米的功效。但宋慈死得十分蹊跷,尸体消失不见,估计他验了一辈子尸,死后也不想被别人验。&&&&幽暗的巷道中,我不断向前奔跑……漆黑的路面变成沼泽,两边的楼房化作树木,行人都消失不见,只有幽蓝的灵魂在两边漂浮。&&&&又是幻觉吗?!看来奔跑令血液加速,尸毒攻心更快了。&&&&我的步伐越来越沉重,但却不能停下,因为我能清楚感应到一股气息,在身后忽远忽近。这种感觉十分奇妙,就像耳朵变成了神识,能“听见”空气的涟漪。&&&&恍惚间,沼泽树木的边头出现了一间木屋,初时如蚌珠大小,眨眼却已在眼前。淡黄的月晕下,一棵老槐树从屋顶伸出,树陗上挂着一面绿角的小旗:茶屋。&&&&茶屋出现的瞬间,跟踪者就好像失去了方向,只在原地打转。&&&&我深吸一口气,里面传来淡淡的香味。这大概是一家甜品店吧,只是我的幻觉越来越重,看什么都变味了。&&&&“莫西莫西~”我推门而入,却一步迈空!&&&&情急中我反身扣住门把,整个人挂在门上,再往下望去,顿时傻了眼——只见脚下波浪翻涌,身后竟是一片黑夜海洋,在月光下无边无际!&&&&门就开在悬崖半空,我整个人挂在门上,两条腿拼命叉划:“什么玩意!!”&&&&寒冷的海风扑脖,让我心悸如麻,感觉一掉下去,必死无疑。&&&&在恐惧驱使下,我的力气徒然增大了些许,一脚迈上了门栏。&&&&“先生,需要什么吗?”一把清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四周场景一变,我发现自己正坐在木屋地板上,双手握着门把,双腿一字分开。这该死的尸毒幻觉!&&&&一个粉衣黑裙的长发少女,正俯身对我说话。我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她浅白的****,肤色如雪。&&&&糯米,我要糯米!到了嘴边却变成:“咪咪!我要咪咪!”&&&&妹纸脸色变幻,一阵凌乱。&&&&我慌忙从地上爬起,摆手道:“糯米,我要糯米!”&&&&“好的。”少女转身而去,乌黑的长发甩起,带着少女的体芳,就像一个夏天的精灵。&&&&不过我现在这么容易出现幻觉,说不定她是一个老太婆。&&&&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我打量着四周。这是一间精致的小屋,栏亭错落别致,一棵巨大的老槐树穿过屋顶,上面蹲着一只肥大的黑猫头鹰,像宫崎骏电影的咖啡店,就差一只龙猫了。&&&&墙壁上面密密麻麻贴满纸条,却看不清文字。&&&&我目光一凝,凑过去——&&&&一张黄色的纸条:他每天都会削两个苹果,一个他,一个我。有一天我咬了一口他的,发现不如我的甜,瞬间泪流……这么好的男人,为什么偏偏硬不起来?&&&&烤!瞎了我的狗眼。&&&&一张红色的纸条:他打电话告诉我,喜欢上一个人,在门外徘徊不敢敲门。我鼓励他敲吧,放下手机,心却在滴血。这时门铃响了,看到他熟悉的脸,我幸福得泪如泉涌。就听他问:“你哥呢?”基友都去死!&&&&这些纸条都笔迹潦草,述说着一个个故事。有求财,有求爱,有的想壮阳,有的要变性,还有一个奇葩想做僵尸……&&&&我能感觉到,黄色的纸充满怨气,红色的纸充斥怒火,黑色的纸充满迷惘、白色的纸一片死寂……它们散发着气味,让人一闻便感到七情六欲。&&&&“你的糯米。”
&&&&转过头,粉衣黑裙的长发少女,端着一个粽子。&&&&我摆手道:“我要的是糯米,不是粽子。”&&&&“没错,这是最好的解尸毒糯米,茶屋知道客人的任何要求。”&&&&我一听能解尸毒,再顾不得那么多,剥开粽叶张口就吃。一股清爽的凉气沿着喉咙扩散,禁不住一声舒叹:“爽!”&&&&一张透明的纸条,突然从墙上飘下,落到我面前。&&&&“写下你的契语吧!~”少女在我面前坐下,饶有兴致地盯着我。&&&&“什么契语?”我有种不祥预感。&&&&“结账啊。”她歪着脑袋。&&&&我掏出钱包:“ICIPIQ卡,统统告诉你密码?”&&&&“茶屋不流通钱币。”她一双大眼就像黑珍珠,清新自然。&&&&我突然脑抽:“你叫什么名字?”&&&&“邱小倩啊~”她随口答道,突然像想起什么,尴尬地道:“你、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到底怎么来到茶屋的?”&&&&我指了指窗外:“沿巷子走来的。”&&&&邱小倩托着下巴,用手指在桌布上扣:“不管怎么样,能来到茶屋的,都需要满足两个条件。一、有所求;二、不是人。”&&&&“你才不是人呢。”我郁闷无比。有所求没错,因为我要找到糯米。但不是人怎么解释。&&&&邱小倩认真地道:“凡光顾茶屋者,必须用一个任务来支付,否则是无法离开的。”&&&&“烤!”我丢下一百元,起身就走。看来幻觉还没消失,所有人和事都古奇古怪的。&&&&猛地,我感觉到整个屋子活了!四方八面散发着愠怒的气息,我仿佛置身于怪兽的口中,一屁股吓得坐回椅子上。&&&&这一切不是幻觉?&&&&邱小倩搅拌着一杯咖啡:“写下你感触最深的事情,茶屋就会记录成为契约密语。所有未完成任务的客人,他们的契语都会一直贴在墙上。”&&&&这时墙上一张黄纸突然自动燃烧,化作一团灰烬。&&&&“这是怎么了?”我问道。&&&&“死了。”&&&&“扯蛋!!”我双手一揭就要翻桌子。发现翻不起来,连忙改翻为撑,恶狠狠地道:“我不是随便的人,我随便起来不是人!”&&&&邱小倩嘟着嘴卖萌:“比你厉害的客人多了去了,一样要乖乖买单噢。”&&&&我颓然坐倒。她说得没错我能感觉这个屋子就像牢笼,奇怪地压抑着我的灵魂。仿佛一有异动,整个空间就会群起攻之。&&&&邱小倩看出我的郁闷,安慰道:“不要丧气,茶屋不会让客人履行超出能力外的事的。”&&&&我指着刚才的黄纸:“那他怎么死了?”。&&&&邱小倩耸耸肩:“地球每天都有人死。”&&&&“真的不能刷卡吗?”&&&&“快写。”&&&&“好吧。”我转念一想,用手遮住纸条,挥笔划动起来,“我画个粽子……”&&&&“哎!不能画画的……”邱小倩一听,凑过来就要阻止。&&&&等的就是这个机会!我骤然出手,五指向她脖子抓去——&&&&参玄手记第一要则:对灵异事物绝不手下留情!&&&&攻击念头一出,茶屋空间果然对我的灵魂发出压抑,我却只是微微一震,不受影响。果然,连九千坊都无法捏碎我的灵魂,其中必有原因。&&&&指尖快要碰到她皮肤,顿感一股斥力瞬间爆发!两人同时向后一仰,我直接飞了出去,狠狠砸在屋墙上——&&&&无数树藤从墙壁伸出,缠上我的四肢。&&&&邱小倩摸着脖子,后怕地道:“呀!你好坏~”&&&&我像耶稣一样被绑在墙上,被树藤不断扭曲勒紧,依旧愤怒地挣扎,浑身发出燥热的能量。&&&&邱小倩摸摸鼻子:“你怎么还能挣扎……咦?茶屋对你的灵魂压制无效?”&&&&尼碟突然从怀里伸出头,一口咬住一条藤蔓,整片树藤顿时剧烈颤抖。&&&&邱小倩飞到跟前,双掌一推:“空气炮!”我一脚踢高她的手,一道气流擦过我的额头,在墙壁上打出一个凹坑。&&&&我落到地面,一把扣住邱小倩的脚踝,用力将哇哇乱叫的她甩飞出去~&&&&一直蹲在树上的猫头鹰突然一动,化作一道黑影飞来——&&&&我顿时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瞳孔一震,发出了一声吼哮!&&&&“作死。”猫头鹰淡淡一瞥,我只感到头上被轻轻一拍,便天旋地转,什么都不知道了。&&&&朦胧中好像听到邱小倩的声音。&&&&“婆婆,好像是第五代……”&&&&“哼。”一把干涩的声音。&&&&“为什么他敢吃玉心糯呢?”&&&&“大概他的能力是驱邪免疫,可惜速度和力量比其他五代差远了……要不是欠了账,现在就杀了。”&&&&“别啊婆婆!他多可怜~”&&&&“……”&&&&我努力睁开双眼,向声音的方向望去。发现自己正身处黑暗,四周阴暗潮湿,弥漫着泥土的气味,像在树屋的底部。&&&&一朵微弱的灯光,映出一个芊瘦的身影,似乎是个老婆子,半边脸隐藏在黑袍中,只露出皱褶的下巴。&&&&邱小倩站在她身后,托着蜡烛。&&&&“杀、你妹……”我突然冒出这句话。&&&&黑袍微微一抖,带着失笑的狠辣道:“信不信我现在就破了你肉身,将魂魄练成伥兵。”&&&&“来啊!你这逼客为娼的黑店头子!床前明月光,老子干泥娘,说话不算数,菊花吃香肠!”我的灵魂连九千坊都捏不破,自然有恃无恐。&&&&黑婆子仿佛看穿我的心思,冷笑道:“有一种幻术叫阴阳错,会颠倒脑中一切事物。你会将男看成女,用脚吃饭,用嘴拉屎……”&&&&“美女!冤冤相报何时了,相逢何必曾相识~”我实在受不了最后那条。&&&&邱小倩咯咯地笑。&&&&黑婆子冷冷啄啄:“敢在茶屋撒野,自己说,鸡还是鸭。”&&&&“啥玩意?”&&&&“要么把机鸡切了,要么去做鸭。”&&&&“去你麻!”我愤怒无比,却被树藤紧紧缠住。&&&&透明的纸条再次飘落。&&&&邱小倩吐舌道:“快写下契语吧,这样婆婆就不能惩罚你啦。”&&&&“凭什么,你们根本就没给我想要的!”我像一条大鲤鱼在地上弹跳,怀里的尼碟悄悄啃咬树藤。&&&&黑婆子语带愠怒:“小子,你吃了茶屋的极品玉心糯,也不怕嘴烂。”&&&&“那不是我想要的!”我咆哮道。&&&&“嗯?”&&&&“咪咪!我说过我要咪咪!”我脱口而出。&&&&邱小倩脸色一变,羞涩地一跺脚:“留氓!”&&&&“原来如此……”黑婆子自言自语:“怪不得树爷的精神禁制无效,原来是没应对你的要求。”她的影子突然变长,仿佛幽灵般伸展到我身前,从中钻出一条巨影,赫然是一条百足挥舞的斑鳞蜈蚣!&&&&大蜈蚣发出嘶嘶的怪叫,身躯缠绕而上,锋利的大颚朝我咬来——&&&&我爆吼一声,双手抵住蜈蚣口器,硬生生撑住。&&&&黑婆子却出现在身前,一抹食指染上幽黑,朝我眉心点来——&&&&我知道一旦被点中,肯定又失去力气,好汉不吃眼前亏,连忙大叫:“我写!我写!”&&&&食指在我额前半寸停下。&&&&却又听我道:“但是得给我咪咪~”&&&&“龌蹉小辈……”一张苍白的脸庞从黑袍露出。我看得目瞪口呆,没想到她面容清秀,一点也不老,只是下巴有皱褶伤疤,眼神冰冷。&&&&“就算茶屋满足你的要求,但是给你必死任务,你还敢要吗?”她眸中闪烁紫光,让我生不出说谎的念头。&&&&我竭尽全力,从牙尖挤出一句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却感觉到口腔有异样,用舌头一舔,竟然发现犬齿修长,仿佛野兽一般!&&&&瞬间如堕冰窖——&&&&妈蛋,我怎么变僵尸了!
&&&&诈尸和僵尸,是完全不同的概念。&&&&爷爷的《参玄手记》特别攥录《山海经》的对比——&&&&据说上古时期,无论任何生物死亡,都不会尸变。直至炎黄大战,旱魃纵横天下,尸毒侵染万物,当时每一个生命都吸入了旱魃的怨气。从此以后,才出现“人死怨存,诈尸复生”这样的东西。&&&&诈尸一类,按凶狠程度分为:血尸、荫尸、皮尸、肉尸。咬我的狗便是肉尸,电影里蹦蹦跳跳的便是皮尸。此外,还有古怪的:石尸、玉尸、绵尸等。&&&&而僵尸一族,则是源自僵尸王将臣,与旱魃是完全不同的生命体。爷爷无法收录更多资料,只知道僵尸一族有森严等级,与西方吸血鬼的传说比较接近,但更为强大,隐藏极深。&&&&有一点可以肯定:被诈尸一类咬了,还可以用糯米、冰蚕等祛毒。但如果被僵尸一族咬了,就注定会被同化,永远嗜血为生。&&&&我明明是被诈尸咬了!怎么会突然变僵尸?家里挖洞——坑爹啊!&&&&大蜈蚣松开对我的缠绕,重新钻入了影子中。&&&&黑婆子脸色变幻,像下了什么决定,突然甩手将邱小倩推到我身上。&&&&“拿去。”&&&&随着她的一声,整座树屋剧烈抖动,仿佛是应了契约的力量,对我的灵魂压制瞬间加重!&&&&邱小倩突然被推倒,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呆了呆,眼眶瞬间变红。&&&&“婆婆!”&&&&“小倩……从我捡你回来那天,你就知道应该为我做什么。”黑婆子背过脸去,语气冰冷。&&&&赌错了?邱小倩不是她亲生的。&&&&心里这样想着,我依然保持双手握拳的姿势,瞪大眼睛,一动不动。从发现自己变成僵尸那一刻,我就一直这样。&&&&邱小倩趴在我身上抽泣,温软的身子紧贴。她肤色极白,带着少女独有的体香,雪白的苏胸若隐若现。&&&&“婆婆,他、他好像傻掉了……”&&&&“哼,大概是个处子,乐懵了。”黑婆子看都不看,一句话又把邱小倩弄得满脸绯红。&&&&我想继续装愣,一把声音却在脑海响起,充满诱色:“咪咪,咪咪……只要握住它们,你就能完成心愿了!”&&&&是啊,我这么辛苦,无非是想咪咪。现在连僵尸都做了,还有什么不敢做?&&&&双手禁不住颤抖,不受控制地那**鸽靠去——&&&&关键时刻,肚皮传来一阵剧痛——“妈呀!”我一下把邱小倩推飞出去,撩开肚皮使劲揉,上面有一道松鼠的抓痕。&&&&袍影微微一抖,黑婆子转过身,袖管里钻出无数嗜血毒虫、蜘蛛黑蝎,发出恫人的呲嘶。&&&&“看来,你是厕所挂灯笼了。”&&&&我连连摆手:“我写,我写。对我尊重点,好歹是客人。”从接受自己变成僵尸起,我就决定了,或许是接近这个世界的机会。&&&&拿起纸条,我摸摸口袋:“有笔吗?”&&&&邱小倩正红着脸整理衣衫,丢来一只铅笔。&&&&我趴在地上,想了想,认认真真地写下了一段话。&&&&笔尖离纸,一棵幼小的绿苗突然破纸而出,扎入心脏——我立即感到酸痛,一缕奇异的精神力透过纸张,仿佛将我与树屋连在了一起。&&&&刹那间,我仿佛化作一片绿叶,随风飞扬天地,看到山川万里如云,万物枯荣凋谢,青、绿、黄、白四季之色,瞬间变换了无数次。&&&&回过神来,已经回到茶屋的餐厅中。&&&&邱小倩坐在面前,托着下巴看着我。猫头鹰依旧蹲在大槐树上,闭目不动。我咽了口唾沫,收回目光。&&&&纸条变得漆黑,突然自动飞起,贴到了墙壁上。&&&&邱小倩若有所思:“黑色代表迷惘,看来你的内心在寻找什么。”&&&&“我非常想知道哪个机八蛋把我咬了。”我愤愤地道。&&&&邱小倩一愣,莞尔:“这重要吗?”&&&&“不重要吗?”&&&&“重要吗?”&&&&“不重要吗!”&&&&“反正你已经变成僵尸了。”邱小倩给我个白眼。&&&&“你的咪咪现在好像属于我。”我有意无意地一瞥。&&&&“你!”她顿时满脸绯红,胸脯急速起伏,一股空气压正快速向她身上聚集。&&&&“嗨,逗你玩的,我不是没碰吗?”我连忙举手作投降状,岔开话题道:“那老太婆到底是谁?”&&&&邱小倩涩声道:“蓝婆婆,是茶屋的代理人,我是茶屋的服务员。”&&&&我安慰道:“宁笑老妪扁,莫欺少女凹,总有天你会咸鱼翻身,作主人滴。”&&&&邱小倩苦笑了笑,解释道:“纸条是连接茶屋的钥匙,只要念起契语,无论身在何方,槐树爷爷都能支援你。”&&&&我郁闷道:“不早说,我TM还写这么长,念出来都被人打死了。”&&&&邱小倩摇摇头:“一定要有足够的文字和朗读时间,才能追踪你的位置的。”&&&&“镜世界也行?”我摸摸下巴。&&&&邱小倩摸摸头发:“记住每十二天才能召唤一次,超次召唤的话,会损耗你的生命力。”&&&&我向后一仰,双手抱脑,:“怕什么,我是不老不死的僵尸。”&&&&邱小倩笑了:“想得美,听说第五代僵尸,最多两百年命。”&&&&“什么?”我瞪大了眼,有点不可置信。印象中的吸血鬼们,可都是千年老妖啊。&&&&邱小倩无奈地道:“你什么都不懂,婆婆说得培训一下……应该快到了。”&&&&“啥?”&&&&邱小倩跃上枝头,随手摘下一片槐树叶,又飘然落下:“你瞧。”&&&&我捻着树叶,上面泛起一片朦胧白雾,映现出一片山林树影。&&&&“这是哪?”&&&&“茶屋外面啊。”&&&&“不是在Z市吗?!”我惊讶道。&&&&邱小倩瞟了我一眼:“茶屋可以在树木间自由传送,瞬移千里。”&&&&我暗暗咂舌,这外面应该是Z市东面的脉鳞山,而这片槐树叶就像茶屋的眼睛,能窥视外面的一切。&&&&槐叶的影像定格在一处沙丘上,既不移动也不放大。&&&&我不由聚睛凝视,竟然看出了一个模糊的轮廓,这埋伏着一个人!他隐藏得极好,与身旁的景物融为一体,如果不是我成了僵尸,视力变异,绝对瞧不出。&&&&“是个特种兵啊?”我对伏地的姿势十分敏感。&&&&这时,一只萤火虫飞落在沙丘旁,轻轻停伏。&&&&邱小倩也摸出一只萤火虫,俏皮地道:“嘿,听听他说什么~”&&&&一阵模糊的声音从萤火虫身上发出。&&&&“……叫蜘蛛、呼叫蜘蛛、恤……SWAT日志,跟踪621事件幸存者,进入异空间,通讯干扰,无法联系总部……”&&&&我心头一跳,6月21正是发生灵异事件的昨天。这家伙就是跟踪我的人?我暗暗嘀咕,茶屋连附近的人都能一起挪移,有这样一个强力约束,逃跑几乎不可能。&&&&这时槐叶的影像突然拉远,将整个山景收拢其中。&&&&月光下,一个高瘦的身影出现在山坡,他穿着淡黄的中山装,鼻梁高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我却心头一颤,仿佛家狗看到了野狼,心脏莫名跳动。
&&&&中山装踱着步,仿佛在听MP3,一摇一摆向这边走来。&&&&我却从萤火虫中听到沙哑的警报:“二级危机,四代。二级危机,四代。”&&&&“该死!”埋伏者骤然跃出沙坑,向树林另一边逃去,同时掌中抛出数十个银色飞盘,爆出一股股青白烟云,阻挡在后方。&&&&中山装似乎讨厌青烟,纵身跃上树枝,飞追而来——&&&&就这一会功夫,埋伏者已经冲到树林边头。这时茶屋一阵颤动,埋伏者身前的树木突然扭曲,变成一道道坚硬木壁!&&&&“神鬼律令!”埋伏者袖中出现一把银色手枪,抬手疾射——“砰!砰!砰!”枪弹在树身上爆出黄光,轰开了数个缺口,又被缠绕的树枝迅速填满。&&&&中山装速度快得惊人,眨眼已追至身后,一拳轰出!&&&&埋伏者却踏木而上,凌空翻身,双枪同时向下急射——“砰!砰!砰!砰!”黄光打空,却不见中山装的身影。&&&&“吼!”一声兽哮——&&&&“砰!”埋伏者脑袋一歪,像中了一记重拳,凌空横飞出去,狠狠摔落地面。&&&&“怎么回事?”我大惊不已,中山装竟然眼睁睁地消失了。而且那一声咆吼,令人心悸神摇,分明是僵尸的声音。&&&&“那是灰先生的能力。”邱小倩解释道。&&&&这时埋伏者趴倒在地,似乎失去了意识。身上却自动冒出青烟,和银色飞盘的青烟一模一样,看来是防御手段。&&&&这时茶屋又是一阵颤动,四周的树木顿时疯狂摇摆,造起一股风力吹散青烟……&&&&我用两根手指在槐叶上一拉,放大画面。&&&&中山装出现在青烟之外,一下掐住了埋伏者的后脖,眼中流转着迷离的光芒:“你来了不该来的地方。”&&&&埋伏者突然一动,右脚以不可思议的刁钻角度,向后飞踢——&&&&“太慢了。”中山装单手格挡,对方腿后却突然飞出一柄红匕,像一道破空的闪电,射向中山装的眉心。如此近的距离,后者只来得及偏头一闪,白皙的脸上留下一道血痕。&&&&与此同时,埋伏者的手心突然张开,露出一颗圆滚滚的手榴。&&&&中山装面露惊色,猛地爆牙疾吼,以最快的速度向后飞退。&&&&我一下捏紧槐叶,却没有想象中的爆炸。&&&&中山装在地面翻滚,也愣了一下,起身望去——黑乎乎的手留弹里,爬出一只绿色的萤火虫,嘚瑟地扭着屁股。&&&&“大意了。”&&&&中山装摸摸头,对着茶屋的方向一拱手:“小倩,你又救了我一次。”&&&&我抬头一看邱小倩,喜滋滋抱臂,一脸得意。&&&&四周的木壁缓缓扭动,重新恢复了树木的模样。中山装扛起昏迷的埋伏者,向茶屋悠悠走来。&&&&我连忙扔掉槐叶,正襟危坐,用手捂住脖子。&&&&邱小倩白了我一眼:“怕什么,你不也是僵尸吗?”&&&&也对噢,这么一想,我马上蛋定许多。&&&&叮铃铃、茶屋门被推开。&&&&“咦大死勒(欢迎光临)~”邱小倩立在门边,俏皮地一鞠躬。&&&&次奥,老子进来怎么没这待遇。&&&&中山装随手将埋伏者丢到地上,坐到吧台前,对邱小倩摆摆手,“沙B。”目光突然转向我,一脸诧然。&&&&“次奥,你才是傻壁!”我随口就回。看不起人,也不用见面就骂吧。&&&&邱小倩咯咯地笑,端上了一杯红色的鲜液。&&&&中山装端起杯液,饮了一口,才缓缓道:“B型白种人血,来自埃及监狱,他们的祖宗在沙漠里征战,血液带着辛辣的粗犷,我们称为沙B。”&&&&我老脸一红,扯开话题:“埃及人不是黑色的吗?”&&&&“没文化真可怕,埃及人生下来就是白肤,变黑是因为太阳晒的。”邱小倩又来搭茬。&&&&我不理她,指着地上的家伙道:“他是谁?”&&&&“超警特战队,政府对付僵尸与恶灵的组织。”中山装将红液一饮而尽,脸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我一愣,没想到跟踪我的家伙这么牛B。&&&&“狙邪枪1把、噬尸弹16枚、熔晶匕1把、罡雷爆1颗……”邱小倩正蹲在地上,拨弄装备,“总共抵消1杯槐树汁、1杯O恤、2杯沙B。还欠12杯~”&&&&“嗨,卖到黑市可不止这个价。”中山装一脸无奈。&&&&我暗暗吃惊,这埋伏者实力不俗,如果不是在茶屋的力量范围,说不定真能逃脱。&&&&“啦啦啦,啦啦~”邱小倩将埋伏者的装备扒光,无数树藤缠绕而上,将他悬吊起来。&&&&我有不好的预感:“你们要把他怎样?”&&&&“杀了呀。”邱小倩像说一件平常不过的事,双臂举起:“空气……”“别!”我急忙按下她的手,刚要说什么。&&&&“噗嗤!”尖锐的藤刺突然贯穿埋伏者,溅出一片血花。他因剧痛而放大的瞳孔,与我四目对视,右手不知何时紧紧抓住我的掌心。&&&&“进茶屋的人类,只能死着出去。”树上的猫头鹰,发出蓝婆婆冰冷的声音。&&&&我默然无语,一股说不出的情绪,在脑海盘旋。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到生命的被杀。直到他手臂垂落,却在我的掌心留下灼热的感觉。&&&&中山装注视着我,沉声道:“从你变成僵尸那一刻起,就注定他们会无理由追杀你。这种现实,迟早要接受……”我想,他应该曾经了解我的感觉。&&&&“不,我能理解。”我缓缓沉默。这是,弱肉强食。&&&&九千坊曾经将我至于绝境,如果我的灵魂不够特殊,埋伏者现今的下场,也会是我的下场。&&&&他的死去,我心底竟产生一丝安慰:原来这世界上,还有像我这样,因不够强大而被辱的家伙。&&&&这让我感到恐惧,原来——我的内心,也存在着黑暗。&&&&中山装凑到尸体前,鼻子耸动:“很有力道的血液,可惜他们的血都有祛邪丝,否则倒不用浪费。”&&&&邱小倩拍拍树藤,尸体便升了上去,被层层的树枝包囊,成为老槐树的肥料。&&&&中山装靠在椅子上,嘴里突然伸出一根点燃的香烟:“你们叫我来,不光是为了解决这个战警吧。”&&&&“差点忘了介绍。”邱小倩一拍脑袋,指着中山装对我道:“他叫灰松仁,是你的前辈。”&&&&又指着我对他道:“这是你的下一个任务,五代僵尸,能力是驱邪免疫。”&&&&灰松仁盯着我看了看,摆摆手:“算了,不是我对手。”&&&&“什么意思!”我不甘示弱。&&&&“想现在吗?”他冷眼对视。&&&&“好啦好啦,你们别像个孩子。”邱小倩双手将我们分开,叉腰装蒜:“你们都是茶屋的债务人,给我老实点!”&&&&“我可没签契约,只是欠几杯饮料而已。”灰松仁耸耸肩。&&&&树上的猫头鹰突然开口:“如果让他加入黑犀那一伙,对你也不好吧。而且,小灰,我不需要你做什么,只需要带他熟悉这个世界,并且了解超警战队。”&&&&“既然蓝婆婆都这么说了……”灰松仁饶有兴致地盯着我:“你是属性应该不单是驱邪免疫,还有气息隐藏吧。我完全感应不到你的尸气,如果不是小倩说出来,我根本不知道你是僵尸……”&&&&他顿了顿,又望向树上的猫头鹰:“看来,你还是想执行那个计划啊。”&&&&猫头鹰闭上了眼。&&&&邱小倩指着我道:“保护好他,不要被其他僵尸欺负噢。”&&&&灰松仁挠挠鼻子:“放心吧,他死之前,我一定救。”&&&&我抗议道:“老子没那么弱!”&&&&邱小倩补充道:“对了,他是个白皮猪,不知道谁咬的自己。”&&&&灰松仁摸摸下巴:“Z市的四代不少,光我认识的,在北城区就有7个。你真的不记得谁咬你?”&&&&“就……”我硬生生止住。被一只诈尸狗咬的我会告诉你?拉到吧,从今天开始,打死不告诉任何人。被知道了我还用混?&&&&灰松仁继续追问:“体型也没印象吗?男的还是女的?高矮?胖瘦?力道?是拼命吸,还是拼命啃?还有,咬你的时候,手有没有不老实,摸你小弟弟?”&&&&“你们这里的僵尸都这么变太吗!!!”我欲哭无泪。
&&&&邱小倩正色道:“特战队员是跟踪他而来的,听刚才的录音监测,似乎在追查昨天酷隆小区的灵爆事件。”&&&&灰松仁望向了我:“你是灵爆事件的幸存者?”&&&&我没好气地道:“我都变僵尸了,还算幸存吗。”&&&&他眼神闪耀:“你变成僵尸,和这件事有关吧。”&&&&我忙顺着台阶下:“我当时晕倒在家,醒来之后就成这样了。”&&&&灰松仁看看茶屋,又摸着下巴装B:“槐树爷有什么感应吗?”&&&&邱小倩望向树上的猫头鹰,顿了顿,才道:“茶屋只感应到那一瞬间,有轻微的灵力波动,量很少,但质非常强。婆婆说了,那是没必要招惹的存在。”&&&&“连树爷也有所忌惮吗……”灰松仁若有所思。&&&&我不动声色,心想,应该是镜世界中的九千坊,灵力散逸到了现实世界。那家伙操控的百鬼,全是《参玄手记》里赫赫有名的妖怪。&&&&“不送咯。”邱小倩摆摆手,打开茶屋的门。&&&&灰松仁一招手:“走。”&&&&我屁颠屁颠跟上去。&&&&穿过灰朴的木门,我感觉换了一种身份,虽然有未知的恐惧,却隐隐充满兴奋。&&&&眼前一阵朦亮,我们已置身于Z市之中。看来茶屋挪移的速度极快,这次的出口是城北人民公园,一棵高大的榕树。&&&&此时天刚朦亮,朝阳染红了天边的云朵。我们刚从树身走出来,就把正在练太极的老头们吓一跳。&&&&“艾玛!干啥玩意儿!”“你们咋就在树洞里干活呢!”“妈这么小的树洞,你们俩大小伙……”&&&&灰松仁充耳不闻,插着口袋往前走。&&&&我厚脸皮跟在后面,郁闷道:“要去哪?”&&&&“找吃的。”灰松仁边走边晃,带着我走出公园,向大马路走去。&&&&我手插着兜,像个牛氓一样跟着他。&&&&灰松仁道:“二次世界大战后,北半球两大僵尸组织——‘黑’与‘鹰’携手定下规矩,所有僵尸不得随意繁衍后代,否则将遭到追杀。你要记住了。”&&&&“那我们怎么活啊?”我还没尝过血,舔舔舌头,又觉得自己很变太。&&&&“放血,或者偷。”&&&&灰松仁带着我走进一条小巷,像迷宫一样穿梭绕行。高耸的围墙挡住了阳光,斑驳的石砖贴满纸张:各种丰胸壮阳药,性病自挂东南枝。&&&&当我开始怀疑他要带我去鸡窝时,前路豁然开朗。无数灰色的石楼出现两侧,大都是两层建筑,破旧斑驳,有点像《功夫》里的民寨。&&&&“老毕,监控灵波。”灰松仁走在前面,随口叫道。我连忙环视四周,隐约感到楼上一个身影,一晃而过。&&&&再走不远,一扇生锈的大铁门出现在眼前,防盗的铁支被扳成弯曲,破烂的木牌掉在地上:八爹采沙场。&&&&往里面一看,黄茫茫一片沙土,空旷无人。&&&&灰松仁推门而入,我紧随其后。&&&&“小崔,清空你的小伙伴。”&&&&空旷的沙场上,突然拱起几个土包,稀稀疏疏地四散而开。&&&&灰松仁一直走到沙场中央,突然转过身,盯着我:“你叫什么名字。”&&&&“陈凡。”我右脚微退,作好防御的准备。这货要杀僵灭口?&&&&“好吧,陈凡……”他嘴里又伸出一根香烟,“这一带都是石楼沙地,应该离开了茶屋的感知范围。现在告诉我,你去茶屋做了什么?”&&&&“吃粽子。”我答道。&&&&“什么?”&&&&我努力回想:“好像是绿色的糯米。”&&&&“玉心糯?”灰松仁一愣,“这可是祛尸毒的上品……你该不会是为了测试自己的能力吧,还真无聊。”&&&&我打个哈哈:“肚子饿。”&&&&灰松仁盯着我,缓缓道:“驱邪免疫的僵尸十分罕见,就算同类也无法嗅出你的身份。按照吃了玉心糯都没事的情况看来,即使是些有道行的天师,也未必能发现……猜猜看,你这样的僵尸,能做什么?”&&&&我抱臂道:“23年了,性声活是我唯一能自理的东西。”&&&&“你大爷!”灰松仁深深吸了口烟,目光灼灼:“像你这样的僵尸,最适合做——卧底。”&&&&我心头一震,脑里自然闪过《喜剧之王》,混进黑帮送快餐的周星驰。突然想起,蓝婆婆宁愿将小倩的清白给我,也不惜让我签下契约,不由心头一麻。就算邱小倩只是服务员,也没理由便宜我这个吃霸王餐的。&&&&除非,茶屋即将的任务凶险异常,而且只有我能做到!&&&&灰松仁看到我变色的表情,嘴角微翘:“看来你察觉到了什么。”&&&&一想到深入未知的敌穴,我就头皮发麻。自古苦逼出卧底,朝伟已经告诉我们这个道理:&&&&家里人接受不了是肯定的;&&&&上司拿杠杠引诱是常见的;&&&&违背良心杀个人是无奈的;&&&&黑道上的兄弟是要报仇的;&&&&警局的同事戴有色眼镜的;&&&&最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挂了……&&&&灰松仁沉声道:“茶屋存在的意义,不是让客人去送死。蓝婆婆作为代理人,虽然有一些特殊权力,但是也不能逼你冒险。所以记住了,不管任务是什么,遇到危险,想逃就逃。”&&&&我犹豫道:“我可是签了契约的。”&&&&灰松仁道:“茶屋的规则不是黑店,如果客人无法完成委托,任务就会更换,只不过数量会加倍。”&&&&“你为什么要帮我?”我突然明白,他在冒着风险提醒我。&&&&灰松仁索性坐了下来,吞吐香烟,眼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我也曾经这样问过自己。非要说一个理由的话,可能是因为一个家伙曾说过一句话吧。”&&&&“嗯?”我也在他旁边坐下。&&&&灰松仁躺在黄沙上,枕着手,许久,才喃喃道:&&&&“血已经冷了,如果心再冷,就会彻底失去存在的意义……我们每一个僵尸,都曾经是人。”&&&&我心头一震,望向了白云飘渺的天空。
&&&&僵尸,真的可以拥有温暖吗?多年后,我或许会找到答案。此时,我更希望的是,找到方向。&&&&“我不会退缩的……”看着斑驳的手掌,我突然想起爷爷帮我算命的断言,脑海又闪过九千坊的身影。&&&&“有个人,我一定要把他踩在脚下。”&&&&灰松仁望了我一眼,淡淡道:“仇恨,可不是好东西。”&&&&我笑了笑,继续打听有用的东西:“做卧底,到底有什么忌讳?”&&&&灰松仁想了想,道:“光进食就是个问题,僵尸只能饮血,吃其他东西会拉肚子。虽然你比较特殊,连玉心糯都敢吃,但是它们转化不成能量,所以你会逐渐没有力气。一旦三天没饮血,你就会獠牙毕露,失去理智。”&&&&“蓝婆婆是真的要置我于死地啊……”&&&&“看来,你已经猜到了。”&&&&“超警特战队。”我苦笑不已。既不能暴露身份,又危险万分的地方,只有专灭僵尸的政府组织了。&&&&灰松仁叹道:“一句话,暴露了就逃。召唤茶屋的槐树,应该可以阻挡一二。”&&&&我不太甘心:“你不是说,连天师也没办分辨出我吗?”&&&&“真的强大的天师,都有特殊手段。”灰松仁顿了顿,又沉声道:“遇到姓马的,最好避开。”&&&&我不以为然,在黄沙中站起身,展开双臂道:“让暴风雨来得强烈点吧!”&&&&一只黄溜溜的东西突然从沙地冒出,竟然是只圆鼓鼓的土拨鼠,双手抱拳,对我使劲作揖。&&&&我讶然:“这是?”&&&&“它们是小崔的宠物。”灰松仁把香烟吐掉,摆摆手,“去去,没吃的。”&&&&那土拨鼠捡起香烟,叼在嘴上猛吸几口,突然钻进了沙里。又有好几个沙包从四处涌来,追着土拨鼠四散而逃。&&&&仿佛知道我要问什么,灰松仁缓缓道:“小崔,是沙场的工头,老毕,是门卫。他们都是我的人,和你一样,是第五代僵尸。”&&&&“怎么不出来认识认识。”我兴奋地摩拳擦掌。认识多点僵尸,我才有安全感,仿佛还没被世界孤立。&&&&灰松仁淡淡道:“第五代不能直晒太阳,你因为驱邪免疫才例外。”&&&&我向沙场边楼望去,有个包得像阿拉伯人的家伙,躲在阴影里对我使劲招手,估计就是小崔了。&&&&我不由好奇地道:“第四代不怕太阳吗?”&&&&灰松仁解释道:“对能力会有削弱,但不会死亡。第三代往上,就完全不怕了。”他看着我的背影,突然笑道:“你就是个混进人类的僵尸特工啊。”&&&&我摆摆手:“那是普通青年的称呼,**丝不叫特工。”&&&&“那叫什么?”&&&&“男攻女受,我是僵尸特攻!”我摸摸下巴,满脸淫笑。&&&&——————&&&&出了采沙场,太阳已经高挂头上。&&&&大街上车来人往,上班的**丝挎着包赶路,上课的学生牵着手拍拖,饥饿的僵尸结着伴游荡。&&&&灰松仁双目放光,鼻子一直耸动:“注意嗅觉,你就能分辨血液的气味。”&&&&“你到底想干嘛?”我压低声在他耳边细语,感觉像两个社会败类。&&&&灰松仁也不理我,径直走入中学旁的一条小胡同。这里潮湿阴暗,那股发霉的青苔味,多年前我曾那么熟悉。接下来的字音也那么熟悉——“死仔,下次多带点,不然有你死!”&&&&一伙十七、八岁的高中生,叼烟拿棍,围着一个矮小的初中生。他们有的头染金毛,有的上身赤luo,看见我们,扬了扬手中铁棍,叫嚣道:“大叔,看什么,找死啊!”&&&&“大叔……”灰松仁的额头冒出黑线。&&&&我目光越过众人,落到矮小的初中生身上,他十二岁左右,面黄肌瘦,双目茫然,白色的校服上有几个脚印。&&&&一股莫名酸意,从记忆很远涌来,仿佛与过去的某个身影重叠……那时,天还是蓝的,树还是高的,迟到了还是会罚站的,两毛钱还是能买雪糕的。&&&&身形一动,我已经走上前,直视众人:“你们没妈的吗?你被人打你妈不心疼吗!你打人的时候想到自己有多贱吗?”&&&&这伙高中生一愣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唷呵?”一个叼烟的吊毛,拎着棍子走过来:“你还真说对了,我他妈就是没妈的!”漆黑的铁棍迎着我额头砸来——&&&&我早有准备,侧身避开,一拳朝他鼻子轰去——“噗!”吊毛被砸得额头后仰,喷出一大堆血,倒退几步狠狠摔在地上。&&&&其余的吓得后退一步,对视一眼,纷纷一拥而上!&&&&我爆出僵尸牙,落在眼中的动作瞬间变慢,飞起右脚将一个的癞痢踹倒,甩手将他推向一根砸来的铁棍,再闪身插入他们之间……这些傻壁拎着铁棍不放,在窄小的巷道里阻碍了灵活。我双手撑开出拳,左右砸飞两个瘦子,如狼入羊群,将他们揍得鼻青脸肿,背上也挨了几棍,却不大疼。&&&&“以五代的标准来说,你简直弱爆了,如果不是有两颗牙,我还真以为你是个人类。”&&&&灰松仁淡淡一嗮,身影本来在巷子左边,突然出现在右边!我只感到眼前一阵急风吹过,身旁的家伙顿时全部飞起来,狠狠砸到墙上,连铁棍都甩飞出去,五官扭曲抱着肚子。&&&&这速度——出手,无影,骨碎,蛋疼!&&&&杀猪般的哀嚎这时才响起。“啊~!啊……”“断了、断了!妈啊!”“救、救命、、”“你、你们……”&&&&吊毛又想爬起来,我一脚把他踩下去,说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话:“不管你认不认你妈,你都是从她逼出来的!”&&&&吊毛弱弱地道:“我、我是剖腹产的~”&&&&“我去!”我一脚把他踢飞出去:“滚!”&&&&灰松仁扶额道:“现在的年轻人啊……”&&&&一伙不良少年互相搀扶,丢棍弃甲,屁滚尿流地跑了远去。&&&&被勒索的初中生也在地上哆嗦爬行,准备开溜,一双皮鞋却挡在他面前。&&&&灰松仁双手插兜,俯视着他。&&&&我心头一愣:“你,你想干什么?”&&&&灰松仁不说话,掏出一根金属尖管叼在嘴里,吊儿郎当地晃悠。&&&&我猜到了他的用意,讶道:“他还是个孩子!”&&&&灰松仁打趣地盯着我:“很公平,你帮他解决生活问题,他帮你解决生理问题。”&&&&我怎么听都觉得很邪恶,逃避道:“两个怎么分一个?干脆把他放了,再找别的!”&&&&“你数学老师死得早。”灰松仁一掌把男孩打晕,卷开他的衣袖,将他提了起来,“我在茶屋已经喝过了,他是你的。”&&&&金属尖管即将插入男孩的手臂,我一把摁住了灰松仁的手,喉头微颤:“别……”&&&&“别傻了。”灰松仁打断了我。&&&&“饥饿的僵尸,将杀更多的人。”他露出深蓝色的僵尸瞳仁,鬼视着我。
&&&&我咽了一口唾沫:“他不会死吧?”&&&&“少吸点。”灰松仁非常简单说了三个字。&&&&我哆哆嗦嗦拿起吸管,抵住男孩的手臂,表情纠结。突然明白那些活了几千年然后疯掉的家伙,风光的力量背后,原来隐藏着扭曲的人生。&&&&灰松仁看着我的眼神,就像老嫖客看着一个雏手,眼淫眯眯,让人想撸他一脸。&&&&“不行!”我一下把吸管丢开。看到男孩的脸,就像看到过去的自己,始终过不了心里的挣扎。&&&&灰松仁却没有想象中的发飙,只是安静地看着我。&&&&街道头突然窜出一个拿扫把的大叔:“喂!你们俩干啥!!”&&&&嗖——&&&&灰松仁瞬间化成一股风,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塌妈的!这没义气的家伙!&&&&我慌忙捡起吸管,屁颠颠地往巷子里逃去。&&&&刚拐过弯,就看到灰松仁靠在墙边,似笑非笑。&&&&我把金属管丢还过去:“你的菊花棍!”&&&&“不用很久了。”灰松仁随手将吸管插入墙里,带着我疾奔而去——&&&&望着他的背影,我忽而感应:“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不会吸。”&&&&“或许吧。”灰松仁头也不回,带着我一路奔驰,好像要将吸血的生涯,全部抛诸脑后。&&&&“每个人,都由他的性格,决定他的命运。”&&&&——————&&&&半个小时后,我们来到了市中心医院。&&&&没想到兜兜转转,我又回到这里。&&&&僵尸的体质强悍,人类的奔跑速度对我们来说只是步行,一点都不气喘。灰松仁掏出一副墨镜戴上,直径走入大门,向电梯走去,我拉高衣领,紧随在他身后。&&&&在电梯前停下,灰松仁转身道:“怎么了?”&&&&我东张西望:“警察在找我。”&&&&灰松仁默沉默片刻,突然道:“走楼梯。”说着向另一边走去。我跟着他离开,身后的电梯门刚好打开,走出几个神色匆匆的警察。&&&&我暗道好险,快步走上楼梯。冰冷的台阶灰白,充满药水的味道,几个挂号的病人擦身而过,竟令我有一丝莫名的阴冷感。&&&&从一楼走到五楼,这种阴冷感越来越强烈。前面的灰松仁突然回头道:“别挡路。”我莫名其妙,我跟在他后面,挡谁路了。&&&&这时一股阴冷感掠过,我感觉肩膀被什么撞了一下,那感觉就像碰到坚冰,又冷又硬,不由愣在原地。&&&&灰松仁道:“白痴,开僵尸眼。”&&&&我连忙爆牙开眼,四周的情景顿时变换——灰白的墙壁黑气弥漫,冰冷的台阶布满脚印。一个脸色青黄的男子,正捂着肩膀往下走,边走边对我骂骂咧咧,眼珠流脓滚动。&&&&我吓了一跳,发现地板上脚印凌乱,有的是灰黑的脚掌,有的是爬行的手印,还有一些血红的小脚印,一直延伸到楼里……顺着痕迹望去,楼牌上写着:“5F—妇产科—人流手术室。”&&&&一个血红的小头颅突然从门边冒出,五官红肿发烂,空洞的眼窝茫然张望。&&&&我浑身一抖,打了个寒颤~&&&&《参玄手记》提过,吸血鬼(僵尸)是阴阳结合的生物,肉身虽然是实体,但是体内却流淌无穷尸气,所以可以触碰阴灵。而僵尸的眼睛,自然也能通视六道众生。&&&&还以为灰松仁戴墨镜是装B,原来他一进医院就开了僵尸眼。四代的眼是蓝色的,必须用墨镜遮挡。而我的五代眼是黑色的,与常人无异。&&&&“开眼不一定要爆牙,你得多练习。”灰松仁瞥了我一眼,径直往上走去。&&&&四周不断鬼影徘徊,有的是身穿病服的瘦鬼、有的是脑浆迸裂的男人、有的是血肉模糊的婴灵、有的肚子还插着手术刀……&&&&我看得心惊肉颤:“他们,会去哪?”&&&&灰松仁头也不回地道:“四十九天内,会被阴兵押走。在这之前,他们都是中阴之魂。”&&&&众生有情,轮回无情。&&&&我不由感叹,人类奋斗一生,以为死后皆了,没想到还受鬼体之痛,轮回之苦。真相,往往可悲可怖。&&&&我不忍再视,只得褪去僵尸眼,跟在灰松仁背后。走他走过的路,避开未见的鬼……&&&&按照楼牌指示,灰松仁一直往12F血库走去。我们走走停停,沿途不时避开一些位置,有时还站在一旁等几秒,像给什么让路。一些护士看着我们,目光鄙夷,估计以为精神科逃了两个病人。&&&&做吸血鬼真麻烦啊!&&&&到了11F,灰松仁已经双目放光,鼻子耸动:“太TM香了!”&&&&我闻到淡淡的血腥味,从楼上隐隐传来,不由心神不宁,真的要开荤了吗……&&&&一阵撕心的哀嚎,突然从病楼传来:“不!呜啊……”“医生你再救救吧!”“医生、救救、救救爸爸!”循声望去,一对母女正跪在地上,拉扯着一个白大褂。&&&&“抱歉,我们真的尽力了。”白大褂扶扶眼镜,在胸前划了个十字架。&&&&我仔细一看,发现这层是ICU重症病房,红色的急救灯刚刚熄灭,似乎有人刚离开了人世。我的心突然莫名躁动,感觉到有邪恶的东西,正在急救室里。&&&&“进去看他最后一眼吧。”白大褂叹口气,带着护士离开。剩下悲伤的妇女,在小女孩的搀扶下,哆哆嗦嗦地走进了急救室。&&&&“我去看看。”我拍拍灰松仁的肩膀。&&&&他回头道:“不要多管闲事。”&&&&我点点头:“就看看。”&&&&灰松仁舔舔舌头:“那我在楼上等你。”说着几步走了上去。&&&&我深呼一口气,径直来到急救室前,推门而入——&&&&蓝色的灯光下,一台台精密仪器陈列两侧,雪白的床罩上,躺着一个中年男子,脸上戴着氧气罩,心电监护仪已经显示心跳停止。母女俩跪在床边哭号:“你怎么忍心丢下我们孤女寡母啊!”“你起来啊!”“呜呜!爸爸起来!”&&&&小女孩瞥见我进来,轻轻拉了拉母亲的衣袖。一边接着哭。&&&&我连忙四处乱摸:“打、打扫卫生的。”&&&&中年妇女却没有理我,趴在床边一个劲哭。&&&&那股邪恶的感觉越来越近,我一边摸,一边靠近病床,微微侧身,猛地爆开僵尸眼——只见男子的身上,竟然坐着一个漆黑的鬼婴!&&&&它瞳仁全是黑色,五官轮廓如玉,双手抓着一个蓝色的灵魂。那灵魂茫然地张大嘴,下半身还在男子体内,上半身已经被鬼婴拉得坐起来,还差一点,便要完全脱离肉身。&&&&顾不上思索,我一记拳背轰出——“啪!”结结实实打在鬼婴身上,将它抽飞出去!同时左手按住灵魂,将它推回男子的肉身。&&&&这一系列动作极快,俩母女浑然不觉。&&&&鬼婴被打得飞入墙壁,片刻又从地板冒出,幽黑的眼瞳怨毒地盯着我:“你是僵尸!!”&&&&“为什么害人。”我冷冷回道,却忘了她们母女俩能听到,此时大眼小眼瞪着我。&&&&我连忙指着男子道:“他被鬼害了!”&&&&“呜~你个神经病!快滚!”中年妇女拿起枕头砸我。&&&&鬼婴一个闪身,再次冲向病床——&&&&我早有准备,探手抓去,没想到它速度极快,一弹身从我臂间溜走,跃上墙壁又弹回来!看来先前被我打中纯粹大意。&&&&我在病床前乱挥乱舞,始终抓不住鬼婴,它也始终无法再靠近男子。可在目瞪口呆的母女俩眼里,我就是个活脱脱的神经病!&&&&中年妇女一边拉着女儿后退,一边大叫:“来人啊!有疯子啊!哎哟呜呜……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他们看不见鬼,却看得见我。&&&&眼看保安就要过来,将我送到精神科了。我突然双手摆架,一动不动~黑色的影子在附近不断跳跃试探……&&&&鬼婴拉魂,一定要从人的天灵揭起,我干脆来个守株待兔!&&&&眼角一动,我突然一臂抡向男子的头顶——“砰!”这一下结结实实抽中鬼婴,我趁势一把将它捏住,双手抱紧!这家伙就像一团滑腻的冰肉,又冷又粘,在我手中拼命挣扎:“粪开我!粪开我!”&&&&“让你害人,让你害人!”我聪耳不闻,用膝盖一直撞它。&&&&“哎哟!哎哟!”鬼婴一个劲喊疼,依然语气嚣张:“你个垃圾僵尸!黑犀见到我们老大,也要给几分面!”&&&&我一愣,突然想起蓝婆婆好像提过这个名字。&&&&这时医生、护士终于闻声而至,几个人左右将我架了起来。鬼婴一下滑落地面,我慌忙飞起一脚,将它踹穿出墙壁,直飞出大楼外去——&&&&“玛德,哪来的疯子!”医生急呼呼道。
&&&&我任由他们架着,打算出了走廊再挣脱。以我现在的力气,几个成年人还按不住。&&&&这时小女孩突然指着病床道:“爸爸、爸爸!”&&&&众人齐望去,只见心电仪竟然重新跳动,床上的男子眉头微动,胸口开始缓缓起伏。&&&&“老公!老公啊!”中年妇女一下扑到床边,激动万分。&&&&“奇迹?这是奇迹!”医生们惊讶无比,开始手忙脚乱地检查。护士们拉上遮布,把母女俩和我都赶出了急救室:“都先出去、出去!不要打扰!”&&&&“医生,一定要救活我老公啊!”妇女隔着门,激动地叫喊。&&&&我松了口气,整理一下衣服。&&&&小女孩突然仰头问道:“爸爸,会没事吗?”&&&&我蹲下身,笑着点点头:“嗯,哥哥把鬼打跑了。”&&&&中年妇女脸色变幻,想起我先前在病房的举动,瑟瑟地道:“你、你……”&&&&我双手抱臂,装出高深模样:“我乃太2真人六弟子——灵猪子转世,天生看鬼捉妖……”“仙哥啊!!”她不等我扯完,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你救了我家男人!救了我们母女啊!”&&&&我一下不好意思起来:“别,别,大嫂你起来说话啊。”&&&&中年妇女还哭哭啼啼,我把她扶到椅子上,安慰道:“你老公会没事的……他患的什么病?”&&&&“我也不太清楚。”中年妇女定下心神,断断续续道:“我老公是个石匠头儿,最近城东修建公墓,他去监工。昨晚回家突然就发病了,医生也查不出原因,说可能是急性脑膜炎。”&&&&“城东公墓吗……”我皱起眉头,若有所思。这个市建计划曾在电视报导过,当时请了一些风水名家什么,副市长还亲自作了介绍。&&&&我又探头进病房,确定鬼婴已经不再出现,才对母女俩安慰一番,向楼梯走去。&&&&小女孩对我摆摆手:“再见,灵猪子。”她眼里虽然有点恐惧,却更多的是好奇。&&&&看到她们,我突然觉得,做僵尸也会有所意义。沿着楼梯向12F走去,我没有再关闭僵尸眼……&&&&有时候,真相虽然残酷,但无知却更危险。&&&&上到12层,这里却没有想象中的黑暗,冰冷的地面光滑无痕,黑色的死气也十分暗淡。却不见灰松仁的身影。&&&&透明的医台前,贴着掉色的标语:“献血无损健康,救人功德无量。”几个护士在里面忙碌化验,不时闲聊几句。走廊尽头,一扇银色的大门,写着“血库重地,闲人免进。”我转过身,假装看墙壁的宣传资料,一点点往血库门口移去。&&&&靠近库门,我正想着怎么进去,门突然晃了一下,我意识到已经打开了,连忙闪进去,反手关门——&&&&这是一个窄小的空间,墙上挂着一些手套、胶衣,里面还有一扇合金门,隐隐透出寒气。&&&&我目光一颤,发现角落站着一个脸色惨白的小男孩,他的眼神空洞,小手紧攥,身上冒着青黑的鬼气。怀里的尼碟突然弹来弹去,躁动不安。&&&&大爷是僵尸!怕啥?我走上前去,用手在他面前晃晃。后者毫无反应,一副呆瓜的模样。&&&&我便不再理会,双手握住合金门的门柄,用力拉开——&&&&“呼~”冰寒的冷气迎面扑来。&&&&蓝色的灯光下,一排排铁架并列陈放,摆满了偌大的冷藏室。香冷的血腥味透孔而入,令我忍不住打了个颤,这是正真的血库啊!&&&&目光一怔,我发现倒数第三排的铁架上,一包血袋正凭空悬浮。我假装没发现,吹着口哨往血库里走去,不时探头闻闻。&&&&变成僵尸后,嗅觉似乎对血味十分敏感。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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