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游戏自动切换到桌面游戏谁晓得

有谁知道这款大富翁类桌游名字。? - 知乎有问题,上知乎。知乎作为中文互联网最大的知识分享平台,以「知识连接一切」为愿景,致力于构建一个人人都可以便捷接入的知识分享网络,让人们便捷地与世界分享知识、经验和见解,发现更大的世界。2被浏览276分享邀请回答1添加评论分享收藏感谢收起有谁知道五个球连一块就能消掉的那个游戏叫什么
就是有好多彩球,五个横 竖 斜连一块就能消掉
用鼠标移动球,每移动一下就会自己出两三个新球,
见到过有人玩,母亲想玩,我不知道叫什么,谢谢各位。是小休闲游戏 是单机游戏
不是五子棋,五子棋哪有彩的呀
球球有好多颜色,通过移动 使相同的成一行,列,斜行就能消去获得积分
请问谁又五子连珠的游戏啊?
那种可以没有时间限制的一直玩下去的免费的
可以给我么?网址也可以啊
我在网上下载了一个小游戏 五子连珠v4.0版本
玩一会儿提示让你输入序号 要不填 玩会就出来
谁知道完整的号
三栏全部告诉我填什么
我想想问有没有必胜的五子棋阵法。。。。就算没有必胜也给小弟介绍几招好用点的。。。谢谢 什么叫花月 浦月 云月
希望给出网址
最近迷上了五子棋,可我是个新手,所以想问问五子棋高手们:
五子棋有什么窍门吗?或者有什么棋谱之类的东西?怎样能快速提高五子棋技术?欢乐坊桌游谁是凶手怎么玩_百度知道
欢乐坊桌游谁是凶手怎么玩
我有更好的答案
游戏卡牌介绍本游游戏卡牌介绍本游戏的卡牌分为身份牌、道具牌和线索牌三类。身份牌用于玩家获取游戏中所扮演的角色,分别为“井查”、“侦探”、“良民”和“凶手”;道具牌为依次与上述身份牌对应的“手枪”、“烟斗”、“酱油”和“匕首”,道具牌在游戏中用于各玩家互相交换或采取“行动”;线索牌的数量表示玩家寻找线索的机会。以下逐一详细介绍各类卡牌:井查:正义方角色。在持有道具牌“手枪”时可以击毙自己推理确认的“凶手”;侦探:正义方角色。在推理出凶手及对友身份后,可以指证自己推理确认的“凶手”;良民:正义方角色。在推理出凶手及对友身份并且确认自己安全时,可以公开自己的身份以帮助侦探和井查确认凶手;凶手:邪恶方角色。在持有道具牌“手枪”或“匕首”时,可以指定并谋杀任一个推理确认的正义方角色。手枪:与身份牌“井查”对应的道具牌。井查持有手枪时可以击毙凶手,但凶手持有手枪时也可以谋杀任一正义方角色;烟斗:与身份牌“侦探”对应的道具牌。持有烟斗牌的玩家可以强制要求任意两个玩家(包括自己)交换手中的道具牌;酱油:与身份牌“良民”对应的道具牌。不用于任何“行动”;匕首:与身份牌“凶手”对应的道具牌。凶手在持有“匕首”时,可以谋杀任一正义方角色。线索牌:表示玩家寻找线索的机会数量,每用掉一次机会,就要丢弃一张线索牌。游戏人数与卡牌配置游戏人数:4-6人。卡牌共计42张,其中身份牌6张,道具牌6张,线索牌30张。4人游戏时井查、侦探、良民和凶手身份牌各一张,5-6人游戏时在此基础上再加1-2个良民;道具牌的配置与对应的身份牌一致;线索牌的配置为:游戏人数*5张。游戏目的正义方的目的是通过推理确认凶手和队友的身份,最后由井查击毙凶手;邪恶方的目的是在掩饰自己身份不暴露的前提下,通过推理确认正义方任一玩家的身份并实施谋杀。游戏规则详解1.游戏开始时每个玩家分配5张线索牌,然后抽取身份牌,得知自己身份后将身份牌隐藏。2.第二步各玩家依次抽取道具牌,道具牌要向其他玩家公开。3.第三步以某位玩家开始,按逆时针方向轮流“换牌”或采取“行动”(每回合两者只能选其一)。换牌规则:换牌指的是交换道具牌,也是寻找线索的方式,有以下四种方式可任选其一:1)指定某位玩家与他(她)换牌。对方若接受则与之换牌,要求换牌者丢弃一张线索牌;对方也可以拒绝接受换牌,拒绝换牌者丢弃一张线索牌。2)不指定与某位玩家换牌,剩余玩家按逆时针方向优先,依次选择是否接受与他(她)换牌。若有人接受换牌,则接受换牌的玩家家丢弃一张线索牌;若其他玩家没有人接受换牌,则要求换牌的玩家丢弃一张线索牌。3)手持烟斗牌的玩家可以不受规则1)限制,强制要求任意两个玩家换牌(包括自己),换牌后该玩家丢弃一张线索牌。4)可以拒绝本回合换牌,并丢弃一张线索牌。当玩家手中没有线索牌时,必须公开自己的身份。在换牌过程中玩家可以通过与其他人换牌来推测其身份,也可以根据其他人的换牌策略推理其身份,甚至可以通过对方在游戏中的表情神态等细节揣摩对方心理,从而推测出对方身份。当确认自己的推理正确时,可以采取“行动”。行动规则:玩家根据自己的身份采取相应行动,首次采取行动时必须先公开自己的身份侦探:推理出凶手和队友的身份后,指证谁是凶手;井查:推理出凶手的身份,且持有手枪牌时,用手枪牌杀死凶手;对于侦探的指证,井查可自行决定是否听从;良民:在推理出凶手身份并且确认自己安全时,公开自己的身份,帮助井查和侦探缩小推理范围;凶手:在推理出正义方任一玩家身份,并且手持手枪牌或者匕首牌时,先指明对方身份再杀死对方。注:1)正义方角色公开身份之后仍参与以后的换牌或行动,直到游戏结束;2)“行动”与“换牌”一样必须遵循逆时针的轮转规则,所以侦探或良民在行动之前,必须考虑规避凶手的攻击。3)游戏过程中各玩家可以讨论彼此的身份,但不作为游戏胜负的依据(你可以说假话迷惑对方)。只有侦探按规则“对凶手的指证”,是作为其得分与否的依据(网络游戏各玩家有积分)。胜利条件:不论井查还是凶手,杀人后将对方的身份牌翻开:1)若井查杀死的是凶手,则正义方胜;反之若井查误杀侦探或良民,则邪恶方胜。2)若凶手杀死的正义方角色与其身份牌相同,则邪恶方胜,反之则正义方胜;3)若凶手因手中没有线索牌而公开身份,则正义方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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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桌游,你是不是只知道狼人杀三国杀
澎湃新闻记者 廉秀宇
15:34 来源:澎湃新闻
2015年,记者和好友去参加在上海举行的可汗大会(khan kon)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国内把桌游中的角色扮演类游戏称作“TRPG”,既“Tabletop Role-Playing Game”,而电子游戏中的角色扮演类游戏则被简单地称作“RPG”,“Role-Playing Game”。不过在英文世界提起“RPG”的时候,人们往往会先想到鼎鼎大名的《龙与地下城》(DND)。《生活大爆炸》中主角们聚在一起玩《龙与地下城》,呈现出了DND的典型元素:规则书、人物卡、骰子、地图、地下城主(主持人),以及每个人的脑洞。这与国内玩家接触游戏的顺序不无关系。国外玩家首先接触到的往往是DND这类经典桌游,后来才有了由这类桌游衍生出的《博德之门》《无冬之夜》《冰风谷》等CRPG(即Computer Role-Playing Game),以及摆脱了传统规则后百花齐放的各路广义上的角色扮演电子游戏。国内玩家则正好相反,上世纪末随着电脑的普及,国内玩家先是接触到了《暗黑破坏神》《魔法门》等游戏,而后才接触到现代意义上的桌游。当下,在国内玩家心目当中,游戏和电子游戏多多少少是可以划上等号的。如果非要谈桌游,很多人想到的可能也只是《UNO》《狼人杀》,以及此前盛极一时的《三国杀》。日前,在上海举行的首届Shadow Market桌游展上,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记者与几位桌游圈内的从业者聊了聊国内桌游产业的发展。 “Shadow Market”桌游展现场中国桌游市场起步较晚桌游媒体人同时也是原创桌游设计师的“瞬间思路”告诉记者,现在的桌游,就有点像是过去的电子游戏一样,还处在一个开始阶段,大家都还不是很了解。 桌游媒体人“瞬间思路”就像电子游戏一样,展会是桌游厂商和设计师展示自己的作品重要的一个平台。比如德国艾森桌游展、纽伦堡桌游展,日本的“Game Market”,美国的“Gen Con”和“Origins”等,发展至今已经具备了相对完善的运行模式。以2015年为例,其中全球最大的三个桌游展销会:纽伦堡国际玩具展、艾森Spiel桌游展、Gen Con,共展出了530多家欧洲厂商和600多家北美厂商的千余款新桌游,日均人流量达到20余万。“大陆的游戏展会大概分成这么几种,”瞬间思路介绍说,“第一种是‘Dicecon’,比较偏专业性质,参展的单位也大多是行业内的企业厂商, 它的目的更多是商业洽谈这些方面的内容;另一种是叫‘可汗大会’,更像是玩家的一次狂欢或者是一次party,更多的目的在于大家朋友之间的交流或者见面;第三种的展会,也就是今天这种,是基于前两者更突出设计师原创游戏的特色。”Shadow桌游设计师联盟的负责人“世路寒”Shadow桌游设计师联盟的负责人“世路寒”,也是Shadow Market桌游展的筹办委员会成员之一。他向记者介绍说, 与中国大陆的桌游市场模式相比,中国台湾地区以及日本的体系会更加成熟。 “他们可能跟中国大陆玩家接触桌游几乎是在同一个时间段,可能就是在一两年的差距内。但是他们现在经常会有一些作品在海外发行,普及率也非常高。为什么他们的作品现在已经走到上面去了,而我们还是有一定差距?我们发觉他们有一些组织联盟的形式,比如说日本有个JapanBrand,它是日本所有设计师全都加入联盟,然后他们互相测试互相讨论。然后中国台湾会有TBD,台北桌游设计联盟。同样也是有非常多的设计师加入进去,共同测试,共同对外参展。”“世路寒”告诉记者,他们也是参考了这种形式以后,组建了Shadow桌游联盟,把大陆的设计师组织在一起,然后共同走出去参展,共同讨论测试。Shadow成立至今已经历了一年半的时间。2016年,“世路寒”带着Shadow设计师去参加了在东京举办的“Game Market”桌游展,这次的“Shadow Market”桌游展也是参考了 “Game Market”的模式。“大家平常的时候都是个人,自己做一些个人的作品。在这段时间,我们发觉把力量集结和在拧成一起的确是有行之有效的。”“在东京‘Game Market’上面我们接触到一些管理层和设计师,跟他们进行了一些交流互动。”“世路寒”说,“日本一年有三场桌游展会,在不同的地方,东京、大阪。他们会有‘Game Market大赏’,‘受赏’的优秀作品会统一对外签约,也是作为海外发行的一部分。”根据“世路寒”介绍,台湾“TBD”采用的是“分成制”,就是一起出去参展,作品如果出版发行了,作者需要交纳一部分的分成,也就是版税,这一点就有点像其他的出版物一样。版税的一部分会留给“TBD”这个组织作为运营经费。台湾桌游设计师“key”“key”是一名来自中国台湾的桌游设计师,他曾是“TBD”的创始成员之一,现在自己也在做桌游出版发行的工作。2011年在上海寻找原创桌游作品的时候,“key”认识了当时只是桌游爱好者的“世路寒”,“Shadow”的雏形是那个时候两个人聊天聊出来的,台湾桌游市场发展的经验大多也是“key”带过来的。他介绍说,最初他们参加过日本的“Game Market”,那之后就萌生了在台湾也建立一个联盟的想法。 “TBD”这个组织,最开始是一些小的出版社或者是独立设计师聚集在一起,然后互相测试游戏。 “那时候我们就跟大家说,既然我们大家要这样互相测,那就应该做出一点成绩,然后拿去到展会上面去验证,当然也是做一个销售,同时你直接面对这些消费者,切入这个国际市场。”当年的“Game Market”上其实已经有许多欧美的出版社,到那边去扫作品,去看有没有他们喜欢的,然后做签约。尤其日本又比较近,所以当时“TBD”的创始团队就觉得可以通过这个方式去日本做一波宣传,打开国际市场。桌游市场出现断层对于大陆的桌游市场,“key”觉得过去几年处在一个低谷的状态,对于桌游没有那么的讨论,也没有那么多好的作品,几乎没有人愿意花很多的力气投入在这个产业里面。这也让整个市场产生了一种断层,青黄不接。“近几年大陆的桌游市场有很大的一个断层。有一些玩家玩得比较深,我们叫做geek向的。相对来讲他们不会去玩一些中间阶层的游戏,他们对于带领新手也有一些困难,因为他们喜欢的游戏跟新手喜欢的游戏有落差。但是,新手能够接受的游戏,常常是那种‘派对游戏’或者是说‘毛线游戏’。因为这些游戏学起来比较没有难度,他们觉得不用花太多力气的思考。这就导致了一个状况,就是桌游这个圈子变得有点青黄不接。我们都知道正常来说中阶玩家,或者是不管什么中阶群体应该都会要占大多数。新手来来去去,但总会有人升级到中阶,然后中阶有一些会进阶到高级玩家。”原创桌游设计师“馒头”专精于“毛线游戏”的桌游设计师“馒头”,也表达了类似的观点。他告诉记者,一般情况来说,这类毛线游戏很容易拉人“入坑”,因为学习的时间会比较短,而且玩一局的时间也不长。当玩家在桌游领域越来越深入的时候,口味也会变得越来越重。可能会偏向“德式”或者是“美式”的桌游。一种通过形态来将桌游进行分类的观点认为,主流桌游可以分为以下几种:骰子游戏 (Dice games) 、卡牌游戏 (Card games) 、图板游戏 (Board games) 和模型战棋 (Miniature wargames);其中在国内比较流行的多为卡牌游戏,策略类的三国杀,推理题材的狼人杀都归为此类;图板游戏以大富翁和卡坦岛为代表;模型战棋的桌游则是一种包括大量角色小人,微型装甲,地形模型的战争桌面游戏,据说19世纪初即在普鲁士被发明出来。而“德式”与“美式”其实是一个相对老旧的概念。原本是用来区分生产的地区。国内玩家使用“德式”代指那些重机制、精算计的游戏类型,“美式”则更接近于角色扮演,更重视故事背景。常见的“德式”游戏包括《卡坦岛》《农场主》等;美式则包括《龙与地下城》《僵尸围城》等。桌游《卡坦岛》“馒头”介绍说:“通常情况下,一般桌游玩家聚会,会先上一桌‘毛线游戏’热身,然后再开一盘大型游戏。”而对于聚会来说,场所也就成为一个十分突出的限制其发展的因素。时间回到2012年,国内甚至出现了桌游吧倒闭的风潮,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因为国内玩家对于桌游的接受度依然没有电子游戏高,桌游本身作为一种娱乐方式还十分小众。“你一走进这间店,几张桌子,几张椅子空间多大,你就可以算出一年的营业额是落在哪个区间,不会多也不会少。”“key”向记者介绍了台湾桌游吧的发展境况,“大概在这四五年中,台湾桌游吧是一直稳定上升,稳定上升跟爆发式上升是不一样的,稳定上升代表它是有基底去支撑这件事才让它上升。”“key”告诉记者,台湾的桌游吧有桌游搭配销售,这点也是同大陆桌游吧的最大不同,“大陆这边销售端和真正的游戏场所有点分开了的感觉,因为毕竟有网络销售渠道存在。”在“key”看来,桌游吧如果想要生存,想要与线上销售渠道竞争,要把握的是特异性,而不应该拼货品的齐全,“如果你能够配上适度的推广,进一些你觉得你认为好的游戏,而不是什么都进,然后你愿意在店里直推这种游戏,你也许就可以获得店面额外的利润。” 桌游吧桌游遭遇新式“电子冲击”根据11月28日发布的《2017年中国游戏行业发展报告》,2017年中国游戏行业整体营收约为2189.6亿元,同比增长23.1%。 网游贡献较大,预计全年营收约2011亿元,手游又在网游中占据了55.8%的份额,以全年约1122.1亿元的营业收入 ,38.5%的同比增长占据领先。随着“电子化”“娱乐时间碎片化”的趋势发展,桌游这种娱乐形式也潜在地受到冲击。但是“世路寒”告诉记者,其实随着电子游戏的增长,桌游并没有因此而萎靡不振,而是呈现一个阶梯式增长的态势。“这两年是桌游发展速度最快的两年,它的销量没有爆发式增长,但是一个阶梯式的增幅,在往上走。这就说明随着电子娱乐增长,桌游业没有消失,而是同步增长,它可能是相辅相成的。比如说我记得曾经一款游戏,它的确是有电子版,但它的桌游版募资一千万美金,所以一点都不会少。”在“瞬间思路”看来,手游的发展其实是为桌游的设计注入了新的思路,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的事情。“比如我在‘Shadow Market’上见到的一个山西的老师带着学生们来参展的游戏。它吸取了手游中三消游戏的特点,游戏双方一方扮演人体内的细胞,另一方就扮演病毒,这个内容感觉非常有趣。”“世路寒”提出了一种可能性,他认为桌游可能会成为一种内容的载体,从而为这种娱乐形式增加更多的外延,吸引更多的玩家。“未来可能会更多地跟动漫,或者主机游戏进行联动。桌游一直就是是一个文化的载体,它会有很多表达形式。包括我们说教学的内容,也可以说是利用IP发展衍生作品。”《海上牧云记》桌游对于桌游来讲,筹资问题依然是个大问题,是“真金白银”的问题。囿于桌游自身的形式,其传播力不会有动辄十万、百万级下载量的手游大,也不会比得过线上互动性极强的网游,视觉效果和内容承载量也不及主机游戏。桌游用什么与这些商业模式完善的游戏竞争,吸引投资者就是一个比较严峻的问题了。“瞬间思路”告诉记者,目前的桌游筹资方式主要是分为三种,最主要的是自筹资金,第二种就是众筹,最后才是第三方投资,“对于桌游来讲,自筹资金基本上可以解决一切最初期的需求,因为桌游的制作成本比较低,毕竟它是以纸制品木制品和塑料制品为主体的。当然要做得更好的话,就会接触到众筹。原创桌游领域能够快速向前发展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因为众筹平台的出现和完善。”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这两年原创游戏不停涌现出来的一个原因,就是众筹能提供好的平台和资金,不至于再像以前一样只有去依靠出版公司,然后万中取一才能够有一个出版的机会。相比之下,目前在中国的桌游生产出版领域,一些少数的幸运者才可能有依靠投资方的机会。桌游行业面临资金的问题, “瞬间思路”认为这与目前外界对于桌游的认识有关,“事实上我们发现大部分的投资方对桌游的认知依然是零。从零开始认识桌游,这个过程其实比较复杂。这不是像电子游戏或者是手游,即使你不说什么,投资方本身也能意识到市场大概是什么样的,呈现方式是什么样的,用户是什么样的,大概的深度和未来的一些回报会是怎么样的。他们对于桌游这个行业的认知经常是零的状态。”所以在这之前,“瞬间思路”认为桌游市场还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发展,去呈现自己,才能让资本方产生基本的了解。这样才能够真正迈向去考虑如何投资,如何让投入的资金在市场、行业里面产生盈利的阶段。
责任编辑:陈诗怀澎湃新闻报料:9 & 澎湃新闻,未经授权不得转载
关键词 >> 桌游
评论(31)
澎湃新闻APP下载你问我历史到底黑得有多深,
看了你就知道这都是一些坑;
说是存放其实也不是很尴尬,
不管怎样其实这才是我的真。
We& Had& Today
BGM:&we had today& from& movie &&one day&
日光落下的色泽正好。
秋千简陋,仅是一块木板外穿上两根麻绳。日光橘红,映得那些裂开的缝隙与蜿蜒的麻绳纹理异样安谧。就像一开始就在那里一般,就像至今已然见证许多一般。
景色是不错,可惜安全保障太弱,大抵荒废的原因也该是这样。
秋千前面是木造的滑梯,半截楼梯已经崩坏。再过去是沙池,坑坑洼洼的明显缺少童孩们的喜爱。
赤司征十郎走到秋千边上,试探着坐下。木板与麻绳的连接处发出了令人担忧的声响,但最后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以前来到过也说不准。
赤司环顾了一下四周,试图寻找熟悉的景物。回忆得深了太阳穴就突突地痛,可惜一无所获。放弃后赤司叹了口气,手抓上了麻绳轻轻地荡着身体。这大概是他人生中最幼稚的一个时刻了吧——虽然他记不起了自己的曾经,但就是这么觉得。
最近的梦越发频繁,醒来后却什么也记不清。那应该就是自己的记忆——或者我们该说是大脑对记忆整合而成的产物——却如同错合的故事一般,剧情到处发展,却抓不住什么。
你可不可以——
抱歉我——
其实有件——
我想说——
你好我是——
醒来的时候,赤司总感觉自己在梦里已经疯掉了。正因如此他才会醒过来。
“小赤——”公园旁的便利店里跑出了一个身影,一手挂着三个胀鼓鼓的袋子,一手在打招呼。赤司抬手摆了摆算是回应,对方便跑到他身边,袋子往旁边一放就打算坐在另一个秋千上。
“你确定要坐下?”赤司提醒道。
“没事没事,我还见过更高大的人坐在这上面呢。只要不荡起来就没问题的啦!”对方说着便一屁股坐下,然后啪吱一声,麻绳断了。
“你看……”
“好、好痛!”紫原边揉着屁股边嘟囔着,拍了拍裤子便倚在秋千的支柱上,撕了美味棒在吃。
“小赤要吗?”
“不,我不用。”
简单的对话后便是沉默,间或夹杂着膨化食品的碾磨声。紫原看了眼赤司,整个人都是红的。
“夕阳好漂亮哦。小赤好像涂了层颜料一样。”
“你也是。”
“滑梯一副要倒不倒的样子。”
“确实。”
“沙池里面说不定都是狗狗的便便和尿液。”
“也许也说不定。”
“小赤在想什么?”
赤司抬起头,紫原咬着半根美味棒认真地看着他。紫原整个人都是红的,橘红橘红,几根翘起的发丝甚至为透彻的金色。
“你就像涂了层颜料一样。”赤司弯了弯嘴角,笑了说。
“这句话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吗……”
“好像是这样。”
“重复别人话的人可是笨蛋哦。”
“好像是这样。”
“喂喂小赤……”
紫原扁了扁嘴,想要驳斥又找不到言语,只能愤愤地咬了几口零嘴。
赤司说:“我只是觉得这样也不错而已。”
“什么意思?”
赤司没有再理会紫原的问话,把头转回去。崩了一半的滑梯静静地拉出了影子,影子中间透着红。
我觉得这样也不错。虽然我记不清了许多,虽然我一度断了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但是,如果日子就是这样和你等夕阳升,等夕阳落,这大概也不错,我是这样觉得的。
一只鸟停在滑梯背脊上,转了转头看向他们两人。
赤司笑了笑:“只是这样而已。”
表面上看,赤司是毫不犹豫地选择去参加紫原敦的婚礼的。
至少在紫原眼里是这个样子,在这件事上,他并没有太多的疑问,只是觉得在接到邀请函时,赤司的眼神好像震了一下。大概是惊讶我会是最早结婚的那个吧,在曾经的伙伴里——他是这样想的。
紫原拍了拍赤司的肩膀——那一如既往地瘦削得可怕,紫原至今仍难以想象在那之上承重了多少——问他,能不能当他的伴郎。冰室回了美国,这几天还没联系到他,而在他过去的人生里,能委以如此重任的好像就只有曾经的奇迹队长了。
“当然,为什么不呢?”赤司笑着说,于是紫原便认为皆大欢喜了。
新娘子是个一米八多的模特,和紫原站在一起还是显得有点矮。照理来说,以赤司一米七多的身高来当伴郎是有点勉强的,甚至于还有点滑稽。所以,当黄濑知道拒绝了自己要当伴郎的请求的紫原,找了个比新娘子还矮的小队长当伴郎时,夸张地笑了好一会儿。
“小紫原你果然是没有神经呐!话说小赤司才不会答应你呢!”
而在得知赤司答应了后他马上便噎住了,也只能讷讷地说一句“小赤司果然很宠小紫原”。在过了很久以后黄濑才知道前半句的真实性,但也要在很久以后了。
婚礼在冲绳举行,刚到的前一天雨一直在下。举行婚礼那天还有另外几对新人要在同一个教堂里行礼,他们排好了顺序以及错开了大门场地,以保证只有一对新人在此处结婚的效果。
直到排在紫原前面的第一对新人行礼时,雨还是下着。紫原着好礼服,有点阴郁的站在落地窗旁。
“到底是谁决定要在这个地方、这个时间举行婚礼的啊?”
听到这声抱怨,赤司放下了手中的报纸走到他身边。半长不短的紫发扎在脑后,露出了光洁的额头以及飞扬跋扈的眼角,相比于新郎,此刻的紫原更像是即将上战场的黑帮老大。
奈何那眼神软绵绵过头了呢。赤司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很快就会放晴了的。”
“小赤是怎么知道的?”
“我会看云,所以我知道。”
“诶——”紫原仰头看了看天,灰蒙蒙的,只有雨帘一片,“你是怎么看到云的……”
“我说会放晴,那就是会放晴。”
紫原眨了眨眼:“那要是没有怎么办?”
赤司回道:“也就这样办,难道说你会取消婚礼吗?”
“也不是……”紫原耷拉了肩膀,有气无力地说,“只是天气真的很影响心情啊,我难道要在这样的天气下笑成白痴吗?”
赤司想笑,想对他说那你就不要笑好了,不要勉强自己。然而,或许是自己没有立场去说这句话的念头过于红亮,嘴角提了提,却是什么也说不出口。
雨绵绵而下,没有停。赤司再次拍了拍紫原的肩膀,说:“没事,一切会顺利的。”
后来雨果然是停了,完成宣誓仪式后走出教堂,抬头便是明净的一片蓝色,仿佛刚才的雨只为了洗干净这片天。紫原的心情便是好了起来,搂着新娘子拍了好些照片。差不多的时候,女宾便嚷嚷着要新娘子扔花球。紫原环顾了四周,才在宾客的外围看见了赤司的身影。
他站在那里,稍远,只是看着这里,嘴角翘着,似有笑意。天气变好了,太阳也露了出来,金色的阳光披洒在赤司身上,让紫原有了他要融在金色里的错觉。
新娘子转身,背对着宾客们一站,说:“那么大家准备好了!1——2——”
刚要数三,旁边的紫原却是一把抢过那花球,拨开议论纷纷的宾客径直走到赤司面前。
“小赤!这是伴郎的福利哟!”
赤司盯着紫原的脸,直到紫原觉得奇怪时才笑了起来,抬手接过了花球,并拍了拍紫原的手臂说:“替我幸福。”
紫原说:“不会不会,我把花球给你以后,下一个结婚的人就是小赤,到时候小赤也会很幸福的,别忘了要找我当伴郎啊!”&&&&赤司只是笑着没有说话,紫原被那边的宾客起哄着要继续拍照继续玩便回过身去了。
他看着他被人群拥簇而去,突然有了紫原被浪潮卷往远方的错觉。他看着他笑着搂着貌美的妻子,心脏又酸又痒。又或许自己从没有和他靠近过,黄色的警戒线一直拉在两人之间,他只是视而不见。
“既然被禁止进入了,那一定就是有不让别人进入的理由吧。”年少时的紫原曾经咬着美味棒这样慵散地说过,对着站在阳台警戒线外的赤司。那是在帝光里的寻常时光,阳台铁网在维修,拉上了警戒线,赤司不以为意地钻了过去,紫原懒洋洋地靠在门边吃午餐。
黄色的警戒线过于晃眼,黄得慌。
教堂里响起了《奇异恩典》的乐曲,小提琴奏鸣。听到后的人们有些轻轻地哼唱了起来,和声轻柔一片。
I was blind but now I see.
赤司也跟着唱:曾经盲目,而今得见。
只是你又会什么时候得见呢?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一辈子都不清楚;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下一秒就想明白。
而现在,就当是我自作多情。
送走了邻居以后,赤司回头便看到紫原靠在饭桌边,一直看着。
“怎么了?”
紫原没说什么,扯过一件外套后便开始穿鞋子。
“你要出去吗?”
紫原把外套披在赤司的肩上说:“不是我,是我们。小赤不是没怎么走过这附近吗?走一下,熟悉一下这里。”
赤司不习惯他人的碰触,大抵是天性冷清。不过紫原是个例外,大概是他潜意识里认得这个人的缘故。但是他并不想出去走。他怕触景后会记起什么。
“也好。”赤司边套入袖子边说,然后任紫原帮他逐一扣上纽扣。他不太想记起什么,但他仍需记起什么。
离开房子锁上了门,赤司跟在紫原两步后的距离慢悠悠地走着。经过邻居的房子看了眼,根本就没有门牌来着。两旁都是民房,层层树叶堆叠在墙上,偶尔有狗被栓在狗屋旁,无精打采地耷拉着或者敏感地发出警告。
“怎么这只狗都不怕小赤了?”路过某只趴在栅栏上、发出威胁声响的狗时紫原挠了挠头。
“谁知道呢。”
走上大道,依旧人烟寥寥。原本走在外道上的赤司被紫原拉回,两人换了个位置。
“这里没有车。”赤司倒不是不明白他的理由。他更想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知道。有关系吗?”紫原瞥了他一眼,语气里有些埋怨。
你也不想想自己是为什么沦落到这种地步的。赤司感觉他还想说这句话。
我被车子给撞了。其实他挺期待有人能这样问他的,“你这是做什么去了”,这样,这就能解释掉所有不对劲的、难以言喻的地方。可惜他的外伤已好得差不多,乍眼一看与普通人无异。然后那些不认识的人就会走过来以一副很熟悉的表情以一副很熟悉的语气对你说:“看来你恢复得不错没事的应该不会有后遗症”。
连讨个安慰的余地也没有。以前的我不需要这些,现在的我得不到这些,所以我也不需要了。
他想起刚醒来时,脑子仍然一片混沌,睁开眼时日光穿过未关好的窗帘缝打在眼睛上,惹得他眯上了眼。
他张了张嘴,然后床边迅速地围了一堆人。
你感觉怎么样?
赤司动着舌头,艰难地说了一句话。
一个男人说,你别动我慢慢地扶你起来。
一个女人说,来不要着急慢慢喝。
一个男人说,算你命大这都没让你死去。
一个女人说,你痛不痛。
没有人听懂了自己在说什么。
赤司看着这堆陌生的脸庞,半张着唇几秒,想要发出的声音是“哈、哈、哈”。这时眼皮上暗了下来,赤司转了转头看过去,紫原一言不发地站在窗前,手里还握着窗帘布。
那就是赤司对紫原的印象之一,接触深了以后才发现,更多的时候他幼稚而率直。他率直地望入赤司干涩的瞳孔,说,我是你的亲人。然后周围的陌生人们便沸腾了,你是亲人那我们是什么之类的云云。然后紫原笑了,看起来有点幼稚。他又重申了一遍,我是你的亲人。
几天后赤司便明白了原来那几个还真的不能算是自己人,于是便冷落掉了。紫原倒是每天来,有时候是看着他自己吃零食,有时候是看着他自己想要吃零食。赤司问他我们是什么关系,紫原说我们是住一起的,我们是亲人。
沿着路走,来到一家便利店前。紫原想了想,指着外面的公园说:“小赤,你能在那里等我一下吗?我马上就回来。”
“好。”赤司大概也明白紫原要买些什么要买多久,便自己走到了一旁的公园里。
两年后紫原敦便有了第一个小孩,名字是泉水。泉水的相貌更像母亲,棕色的发棕色的眼,用黄濑的话来说就是“无法判断小紫原的妻子到底有没有出轨”。紫原对孩子很苦手,初生婴儿总是又哭又闹,往往半夜都要被吵醒了喂奶换尿布。
他对赤司抱怨过,在某个晚上在某间居酒屋里,边喝着酒边说着他的烦恼。烦死了,恼死了,一直就是这样的话题。
赤司坐在对面,笑着呷了一口清酒后说:“敦已经是父亲了,不可以再这么任性了。”
紫原嘟嘟囔囔地说,他知道,就是想要说说,他也不是不明白自己现在必须要成为能承担家庭责任的人,一开始就别对他那么严厉,先让他适应适应行不。他说了许许多多,例如妻子为了身材不走样拒绝喂母乳,例如冲奶粉的水不可太热不可太冷,例如孩子一直在哭不知道会不会变成水化掉,例如孩子喊得很大声好怕之后喉咙会沙哑。
紫原抹了把脸,最后才露出了笑意说:“其实还蛮幸福的。偶尔我也会偷偷喂他吃美味棒的碎屑呢。”
赤司说:“还真是甜蜜的负担。”想了一会儿后又说,“我能去看看他吗?”
或许是父母亲都高于平均海拔的缘故,赤司总感觉婴儿比平常的壮了一些。婴儿的五官确实与敦毫无相似之处。赤司用指尖戳了戳他的鼻子,然后只见他睁着滴溜溜的眼睛看着他的手指靠近又远离。
紫原抱着婴儿说:“黄濑仔竟然说我不一定是孩子的爸爸,简直皮痒,等小家伙长大以后一定要教他碾扁黄濑仔。”
在赤司收回手指时他看到婴儿突然张大了嘴,头微不可见地往前伸了伸,咬不着赤司的指头后扁了扁嘴,两腮活动着,估计是和自己嘴里的口水泡泡在逗着玩。
赤司失笑:“我倒是毫无疑问地认为这是你的孩子呢。”
紫原听后举起孩子,上上下下看了遍还没明白赤司说这话的根据。
“说起来我还没有见过敦喂孩子时的样子呢,能让我见识一下么。”
“还没到饭点,小赤你来的不合时。”
“你还真是成为父亲了。”
“小赤你才知道!”
赤司看着紫原略带骄傲地扬起了嘴角,便握着孩子的脚轻轻地晃了晃。
“说起来小赤还没有找到对象了吗?明明是你接到花球的诶。”紫原把孩子抱回摇篮里,帮他掖被子。
“那是你抢来的,我大概还没到那个时候。”赤司看着孩子的脸说。那张脸肉肉的,看着就想要捏上两把。
“我觉得一定是小赤的要求太高了,不然怎么可能现在都找不到女朋友?说实在的小赤到底是为什么不找个对象呢?”
赤司回头看了一眼紫原:“我在想,是不是谈过恋爱的人都觉得,人一旦遇到困境就应该谈个恋爱来度过难关呢?”
“小赤你遇到困境了吗?”
赤司正要开口质疑一下紫原的信息重心选取能力,突然那忍不住要捏一下婴儿脸颊的手指被一阵温热包围。回过头,小婴儿正含着他的食指。
“我的困境就是被这个小家伙给缠住了,快告诉我我把手指抽出来他不会哭。”
紫原算是愉快而痛苦地当着这个父亲,这个时候他的妻子出了问题。赤司似乎是记不住她的姓名,他做不到喊她的名字,也做不到喊她紫原夫人,他从未与她发生过任何要提及至她姓名的话题,看起来就像是他记不住她名字一般。
紫原的妻子似乎是受不了要把时间耗在照顾孩子上,她要喂奶,她要换尿布,她要做很多认为肮脏难看的活儿。她要忍受。
“惠子的脾气越来越坏了。”紫原喝了口清酒讷讷地说。
“为什么?”赤司当做没有听到那两个字。
“她不想照顾他……而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比小家伙还会闹,经常半夜吵醒我的不是小家伙的哭声,而是她的闹腾声。”
“这个时候,妻子最需要的是丈夫的支持。你要和她聊聊。”
“我知道。”紫原又喝了一口酒,说,“可是她总是出去。”
见杯底时想要再斟满,猛地想起什么后刹住了车,倒放了酒杯:“算啦,回去还要照顾小家伙呢,现在可不能随心所欲的喝醉喽!”紫原看了眼赤司,见他大抵是喝了酒的缘故,嘴唇红彤彤的,弧度弯弯像是草莓味的软糖一般,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突然又肚子饿了……老板,来份鳕鱼子!”
车子驶于路上,比寻常速度要慢,不少车子从后面越过,一辆接着一辆。
赤司大抵明白症结在哪里,却没有立场告诉紫原要开得更快一点。他记不得意外发生时的情景,于他而言是好事,但对于他人——尤其是亲人——而言,他记得与否都将是心中一个症结。
车子最终抵达一间民居。倘若要形容是怎样的房子,那便是“普通”,没有特别要说的地方,但你就是知道这里是家。
房子有点大,赤司觉得就他们两个人住可能会显得空荡荡。门顶也较高,看得出来这里后期装修过。直面正门的尽头有一扇大开的窗户,下方摆着一盆盆栽。
他总觉得那里应该还有些什么。
“小赤,过来。”紫原朝赤司招了招手,示意他走到一扇房门前。拧开把手,推开门,把赤司牵进床边后对他说:“这里是你的房间,你要不先看一下?”
赤司愣了愣,似乎还没做好如此正面地迎接过去的心理准备。一张普通尺寸的单人床,对面是霸占了整整一面墙的书架。床的左边是步入式的衣柜,右边是一张简易的办公桌。窗户关着,两边束了紫罗兰色的窗帘。那大概是这个房间里唯一鲜活的颜色,其余的基本都是黑白搭配。
紫原离开了一会儿后,赤司仍然站在房间中间,看起来有些手足无措。对他而言,比起寻找自己的记忆,他就更像是要偷窥别人的隐私。
站在床前,他没有意识到这是自己睡过的地方,打开窗户,拉开椅子坐下,双手撑着桌子,眼睛扫过书架,依旧没有任何熟悉的感觉。他想了想,躺在床上用被子包住自己,然后深呼吸了一口气。
并没有奇怪的气味。人对于最熟悉的味道总会选择性的忽略,既然没有闻到其他人的气味,那说明这张床和被子确实是他的。安心下来后,赤司蜷缩起来,像虾米一般揉了半张被子在怀里。他想要捂热自己,但是脚冰得要命。
他其实是希望紫原这时能走进来的。
刺耳的铃声响起,打断了赤司的放空。就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方才的想法有多荒诞一般,赤司摇了摇头,走到床边往外看。
按着门铃的人有点眼熟,似乎是曾经来看望过自己的邻居先生。
“抱歉,小赤——”紫原的声音隔了几重变得模糊,“能帮我开一下门吗?我现在……手空不出来!”
赤司走出房门后应了声,打开正门,邻居正提着蛋糕盒子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赤司先生,今天是终于回来住了吗?”
“是,以后还请继续多多指教。”
“哪里哪里,将来一定是我麻烦你的时候更加多啊。”说着便把手里的蛋糕盒往自己手上递,“来,庆祝礼物!”
“你费心了,真是抱歉要你如此破费,以后……”
“哎呀不要这么麻烦啦!”邻居挥了挥手显得有些不耐烦,“赤司先生你果然是撞到脑袋,礼貌得让我受不了!”
“抱歉。”赤司一点儿也不觉得抱歉。对于不认识的人,礼节好一些总该是没有错的。只要是对应礼节少了的人,对他来说就是“特别的人”。“不特别的人”,要礼貌对待的人满世界都是。
“我可看不出你有任何抱歉的意思哦!”
赤司觉得邻居先生很敏锐。
“唉,赤司先生认为‘我’这个个体是由什么组成呢?”
邻居先生说话没有逻辑。
“我觉得是自己和这个世界的联系的总和啦。”
邻居先生喜欢自话自说。
“对我来说,紫原君很喜欢我做的蛋糕,赤司先生不怎么喜欢,这就是我们的联系,是构成‘我’的一部分。相对来说,这也是赤司先生的本我的一部分哦。”邻居说着便把蛋糕盒子放到了赤司手上,叹了口气,对赤司说,“所以,我才不是奇怪的陌生人呢!”
邻居先生是个好人。
赤司掂了掂盒子,然后笑了说:“我不清楚你到底是不是陌生人,但你却是够奇怪的。”
“哼!别怪我没有告诉你,紫原君可是很喜欢我做的蛋糕的哦!”
赤司哑然,没有想到邻居先生还蛮幼稚。他鞠了个躬,道了个谢,便要把蛋糕放进冰箱里:“说起来,我应该怎样来称呼邻居先生呢?”
邻居张了张嘴,似乎是要直接回答。然而却想起了什么,顿了一下后便说:“你为什么不直接出来看我的门牌呢?”说着便耸了耸肩,笑了一个以后便走了。
紫原觉得一定是自己疯了才会认为这幅光景漂亮。
赤司侧身躺着床上,左手弯曲枕在脑袋下,右手按着一本图画书。小家伙就仰躺在赤司胸膛与图画书之间,肚子随着呼吸起伏,上下眼皮一下一下地打架。因为只穿了一件衬衫,且其下摆都塞进了裤头里的缘故,赤司腰和大腿的曲线都拉了出来,显得格外瘦削。
紫原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身边,怕说话声太大赶跑小家伙的睡意,便单膝支撑在床上,弯下腰贴着赤司的耳朵讲话。
“厉害……这么快就能把小家伙哄得睡过去……”
“他和我亲。”赤司笑着压低声音回应。
这倒是不假。惠子大概确实是受不了带着孩子的生活了,在小家伙过了两岁生日以后便说要回娘家一阵子,要紫原不用担心。本身紫原就有甜品店的工作要忙,要再带一个小孩确实分身乏术。赤司似乎喜欢泉水得紧,主动提出要帮忙带一下,对他而言,这却也是件顺水推舟的事情。
“明明是我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更长一点……”紫原的声音倒还真带了委屈。
“你没有技巧。”赤司推了推紫原的肩膀,表情有点奇怪,“喂,快起来。”
“嗯?怎么了?”
如果能有一个剪影的话,这完全是两人在亲吻的姿势。赤司对于要如何解释有点尴尬,刚张嘴,门口便咯吱一声被推开了。
紫原惠子站在那里。
赤司脑子突然一片空白,有了要解释的冲动。但是要解释些什么呢?倒是紫原快一步反应过来,起身,走过去压低声音说:“你回来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惠子一直就看着赤司,听到紫原的话后才把视线移到紫原身上:“我是回来带孩子一起回乡下的。母亲也想见见他。”
她完全没有压低声音,肆无忌惮地以平常音量说话。紫原有些紧张把她往房间外推,说:“别这么大声,孩子还睡着呢……”
“没关系,要是吵醒了再哄他睡着就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听了紫原的话,惠子的音量反而增大的起来。赤司皱了皱眉,要说些什么时泉水一阵嘤咛。
好像还真要醒过来了。
赤司赶紧抱起孩子想要晃晃他,紫原惠子几步上前,夺过孩子后说:“不必了,毕竟我才是泉水的母亲不是吗。”
然后小家伙哭了起来。
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从赤司心底腾升而起。他觉得自己在看着一出戏。他觉得自己在做着一出戏。每个人在这出戏里都认为自己是主角,都认为自己应该占有最大多数的戏份。
他想起了紫原结婚时。对于女人而言,最优秀最完美的配件便是帅气高大的男人。所以她在那时是毫无疑问的女主角。然后她经历,她逃离,突然她意识到,自己这部戏的主角换人了,她面临着要被撤下女主角位置的危机。而这次的完美配件不再是紫原,是孩子。
赤司抱过那孩子,吻过那孩子,他是主角,只要他和那孩子在一起,他就不必担心要卸下戏份。他是主角,至少在这孩子的戏里。
至少在紫原敦的戏里。
他在那个短暂的瞬间里闪过了无数的念头,他突然被置于照相机前。身后全是黑布幕,摄影师举着照相机对他说:
嘿,宝贝,亲一下那孩子的脸颊!
给我一个充满爱的笑容!
给我一个强忍着不耐的表情!
稍微显露一下你的腰线!
然后他看到紫原站在摄影师后面微笑地看着,那表情专注得让他以为这就是自己。摄影师继续大喊了一句:“给我来个做母亲的侧卧姿势!”
赤司想揉一下眼睛,大概是灯光太闪。他凑过去,对惠子说:“不要抱得太用力,他难受。”
其实他并没有想过要取代惠子,充当泉水的“母亲”的角色。但他还是忍不住觉得自己就是。
紫原惠子也觉得他就是。她尖叫起来喊:“你别命令我!我是孩子的母亲,我更知道怎么做!”
嘴上这么说手上却是抱得更紧了。紫原也皱着眉让她放松一点,要不就把孩子交给小赤,总之就先让孩子静下来。
紫原惠子没有理会,一边粗暴地摇着孩子一边嘴里喊着“别哭别哭”。孩子还是扯着喉咙在哭喊,赤司忍不住想在孩子的戏里,他自己才是主角吧。惠子越是不耐烦地哄,孩子越哭得厉害。孩子越哭得厉害,惠子越是不耐烦地哄。看着这个恶性循环紫原忍不住说了句:“你根本就没怎么抱过孩子,少在这个时候添乱了!”
赤司认为这是一句很残忍的话,直白而残忍。他见惠子的动作一下子停了下来,就知道有颗原子弹在她胸口炸开了,蘑菇云升腾而起,呛住了她的口鼻。
他以为惠子会就这样把孩子交到紫原手上。
“这是我的孩子,我要怎样就怎样,你管得着吗!”
接着她就把孩子往地上一砸。
摄影师在扯着嗓子喊:“给我一个震惊而愤怒的表情!”
在医院里的日子,说是无聊却总是荒诞,说是有趣又总是平乏。紫原带来了一棵厚肉植物,搁在阳台上。厚肉植物种在漂亮的玻璃罐子里,罐子底部一层五彩的石头,比寻常观赏性植物还要娱乐大众。
隔壁的病房的小孩子总是会过来看着这株植物,偶尔经过他病房时会听到他对母亲撒娇说要买,又一次回到病房时发现他偷偷拿走了几颗石头。只是那与他无关。
远一点的病房里有一位老大爷,患上了老人痴呆症,每天都会拄着拐杖逐间病房地问我儿子是不是住在这里。听护士说在车祸里他儿子已经离开了,只留下他一个瘸了右腿。只是那与他无关。
窗外的树桠上有一个鸟窝,每天早上都会把他吵醒。春天母鸟产下了三个蛋,有小孩子爬上去要偷走,看见窗户这边的赤司时尴尬地一笑,然后手一滑摔到树下。赤司下床,开始了每天的散步。毕竟那与他无关。
赤司并没有挣扎着要找到过去的记忆,坐在树下,看着庭院里单调的绿色植物,他试着享受起了脑袋放空的状态。记忆力如潮水退去一般失去,有时他会忘记到底今天紫原来看望他了没有。但是他还是有兴趣去猜测自己过去是一个怎样的人。一楼大堂里有电视机,他很喜欢看新闻。
新闻在报道一个绑架、强奸并杀害掉一名少女的犯人被捕时,他会想自己是不是一个绑架犯、强奸犯或者杀人犯。
新闻在报道某则灾难,他会想以往自己也有遇到过雪灾山崩恐怖袭击否,又或者自己是不是诱发过雪灾山崩恐怖袭击。
他热衷于用自己虚拟的过去来取悦自己,这“过去”包括了到昨天为止的日子,大概以悱恻来娱乐自身是成本最低的途径,而他也乐于接受。
但总有差错时。
他不喜欢那株厚肉植物。他本是喜欢的,只是那终究是观赏性植物,就在那里,就在窗边,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成长得更高,更粗壮。一旦它发生了外形上非人为的变化,那只能是它要迈向死亡。
赤司认为那植物不喜欢自己。从以上的描述来看,那植物不肯为自己作出更漂亮的变化,一动,即衰老,仿佛是对自己的反抗一般。他不喜欢会反抗自己的东西。
而更重要的是,既然对方不喜欢自己,自己便是更之没有必要去喜欢他了。
于是某天他拦腰剪掉了厚肉植物的一半,递给隔壁病房的小孩子,笑着问他:“你还要吗?”
紫原大概也察觉到了赤司性情的变化——或许这不该是变化,只是赤司征十郎失去记忆后会做的事情而已——但什么也没有说。赤司没有拒绝他的照顾,这便是最大的欣慰。
有一天紫原照旧来看望赤司,在病房里找不到他,便到庭院里去找他的身影。阳光从树叶缝隙间漏下,斑斑驳驳地铺在要找的人身上。赤司坐在石凳上,微微仰头,合上了眼,眼帘上有块淡金色的光斑。紫原远远地看着这幅景象,只觉着静谧安宁。
他做过很多这样的梦。梦里有他,有赤司,还有另一个对他们来说都很重要的人。他们三个就坐在或星空下,或夕阳中,安静地靠着,无需说话。
如果不醒来就好了。可惜那就不会看到这样的场景。
赤司耳朵动了动,察觉到了什么以后转头,马上便看到了紫原。
他站在阳光下,头发脸庞身体衣服都腻上了金边。
然后他迈开步子向他走来,在他身边坐下。沉默了一会儿后说:“是时候搬回去我们家了吧?”
赤司点了点头说“好”,然后右手抓紧了膝盖。
他还挺喜欢“我们”这个词的,其实。
起码自己不是那一株残疾的厚肉植物,被拒绝了,然而被扔掉了。
赤司坐在后排上,一手搭在一旁泉水的胸膛上,一手放在车门的扶手上。五岁的泉水蜷缩着身体,双脚收上了座位,睡得正酣。赤司把一根棕色的发丝从泉水鼻子边绕到了耳后,顺便也理了理额前的刘海。抬眼看一眼庭院里的大门,还没有任何动静。
紫原已经进去有一个多小时了。
稍移目光,门牌上写着“水泽”,是紫原妻子的原本姓氏。
不,准确地说,是紫原原本妻子的原本姓氏。
再等了会儿,男人终于出来了。只是眼里的不耐与愤怒还没有收好,上车时没控制好关车门的声音。
“唔……”泉水揉了揉眼睛醒了过来,“爸爸……你出来啦。”
紫原低头瞥了他一眼,想着这孩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有些不忍。“小赤,扶好泉水。”
泉水立马坐正笑着对赤司说:“小赤,扶好泉水!”
赤司帮他拉过了安全带,说:“泉水,坐好了。”
泉水双手抓着膝盖,腰挺得笔直:“泉水,坐好了!”
驾驶座里的紫原眼里有了笑意,便开车离开。赤司张了张口,想问,水泽不打算再看泉水一眼了么,只是紫原的情绪有些不寻常,大抵刚才的离婚协议签得不甚顺利。
赤司倒是不担心这婚最后不能离成,事实就摆在那里,水泽惠子既不能当好一位妻子,也不能当好一位母亲。性别优势就摆在那里,她却连我这个男人也比不上。不,把自己与他比较,还是太看轻自己了。
这与“她是女人,自己是男人”的事实没有必要的联系。每个人都不是由自己来决定自己是一个怎样的人,当你生于这个世上时,已然有了一整套广泛的规则来要求你,监督你,指引你要去成为怎样的人。
在说话的不是自己,是社会,它告诉你怎样成为一个出色的人,以及怎样的人是愚蠢而受唾弃的。在你有反抗的意识前,你已然深陷其中,方方面面皆受控制,最后,你终于发现自己的不自由。
水泽惠子不是一个贤惠的妻子。水泽惠子不是一个优秀的母亲。水泽惠子不能很好地照顾紫原泉水和紫原敦的生活。水泽惠子她做不到。
她做不到,大家都这么认为。这就足够了。
赤司寻思了一会儿,觉得紫原他们一定还谈了其他的话题。
车子靠近紫原家,没有停顿地又驶过。
“啊!”泉水扒着窗口嚷道,“爸爸,你开过头了!”
“我们先去买点东西吧。”紫原说着,把车子开到了附近的一个公园,“我先进去买些零食,你们去公园里面等等我。”
赤司点头,拉着泉水下了车。公园有点破旧,秋千、滑梯等儿童设施,看着就有年代感,这让赤司不禁想着紫原小时候是不是也在这里玩过来着。说不定,他也曾坐在那架小小的秋千上,背后有谁在推着他。
“好破——”泉水大致看了一下后,感叹了一句,然后小孩子心性起了,跑到了秋千上一屁股坐了下去。
“泉水。”赤司劝住,“不要玩,不结实。”
泉水站弯了人正准备蹬脚荡起来,听到后扁了扁嘴,也没埋怨便慢慢坐了下来:“那我就坐着可以吗?”
“可以。”
赤司走到并排的另一秋千上,打量了一下公园。滑梯破破烂烂的,看着不结实,怕是这几年就会崩掉几块。沙池也是,乱七八糟,结合着秋千来看,确实就该是废弃公园该有的景象。
“好破——”泉水泄气地说,脚下无聊地堆了低低一撮沙子。
“我回来啦!”紫原左手臂上挂了几个满满的袋子,右手高举挥了挥手。泉水也跟着挥手应和:“爸爸买了什么?”
“有你最喜欢的美味棒哦!”
“哦哦!”
到底是谁最喜欢的啊。赤司无奈地看着紫原蹲到泉水面前,拆开了一包明太子口味的美味棒,两人开始分了起来。
“小赤,给!”紫原递过了一盒黑巧克力。
“小赤,给!”泉水递过了一盒黑巧克力饼。
赤司默默地接下两零食说:“谢谢!”然后隔壁那两只便开始愉快的进食。赤司想了想,还是把自己坐着的秋千让了出来:“敦,这里。”
“嗯哦……”看着紫原那高大的身体要压在破旧的秋千,赤司突然觉得自己的提议也不是那么的好。然而在他坐下时也不过是发出了几声让人牙酸的声音,木板倒是没有塌掉。看来这也不是那么破,赤司想着,把巧克力和饼干都收到了外套里。
泉水吃得不亦乐乎。敦看起来像是吃得不亦乐乎。
现在大概不该问出口吧。
刚打定了这样的主意,咀嚼着零食的紫原说:“小赤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泉水用膨化食品把小嘴塞得满满的,抬头看了眼紫原,再抬头看了眼赤司。
“是。”一会儿后,赤司回答道。
“对不起。”紫原咽下嘴里的东西,把包装袋揉成一团塞到便利店的袋子里,“我好像也喜欢你来着。”
赤司看着他那副似漫不经心的样子,又一会儿,说:“哦。”
“我刚刚和他们说了。”紫原用手比了比他两人,“说其实我们两情相悦。”
顿了顿,又补充道:“这样没有问题吧?”
“原则上是没有。”赤司回答道,然后弯腰挪开了放在泉水脚边的零食袋,“晚上那份甜品没收了。”
泉水眨了眨眼,然后皱起了脸:“爸爸会不让小赤进来的。爸爸对不对?”
紫原委屈地对赤司说:“我的也要被没收吗?”
“不。免得你不让我进去。”
“其实,我蛮早就让你进来了来着。”紫原用美味棒指了指停在外面的车,“那里。”
指了指家的方面。“那里。”
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这里。”
指了指泉水的胸口。“还有这里。”
泉水不明所以却兴奋地学着戳了戳自己胸口:“还有这里!”
你有权利进入我所有的这里,和所有有我的那里。
赤司抖了抖嘴唇,牵起一个笑容说:“听起来不错。”
紫原弯腰掏出赤司放在外套口袋里的巧克力,重新递给他说:“这东西不要捂热了,会融掉会不好吃你不知道吗?小赤你的常识被泉水吃掉了吧?”
说着瞥了泉水一眼,吓得他连忙解释道:“我没有偷吃过小赤的东西哟!”
赤司再次握住那条巧克力,说:“是我疏忽了,我现在就吃。”
撕开包装,巧克力已然变软。他咬了一口,沾得嘴角都是巧克力,赶紧掏出纸巾擦了擦,却发现纸巾湿了半片。
“果然变得难吃了。”
最后,他是这样解释的。
后来的日子过得没有想象中的极端困难,也没有想象中的极端简单。三人就住在同一间房子里,过了乏善可陈的十五年。
“昨天泉水告诉了我一件很有趣的事。”紫原摇着窗边的藤椅,咬了口蓝莓蛋糕说。
“又是哪里的甜食快讯么?”电话那头的赤司刚回到酒店房间,松了松领带,一屁股坐在床上。
“不是!话说你对泉水的印象怎么只有吃的和吃的呀?”紫原的声音有些不满。
“这不是和他父亲一样么?”
“小赤你吗?”
“少装傻,我的是说你。”赤司觉得好笑,有些东西十年看不透,二十年看不透,三十年总该看透了,例如在某些时候紫原的蠢萌纯属转移话题。
“……泉水说的是我们两个的事。”
“哦?”赤司笑了说,“这倒是少见。”
“他说,小赤你不是很在意不能和我们成为法律意义上的一家人吗?”
“怎么,日本允许同性结婚了?”
“不,他说,虽然小赤不能成为他的母亲,但是能成为他的养母。”
“……你是想我了还是想我揍你了。”
“我觉得这主意不错,明天我打算去律师楼问一下,看看男人能不能申请当个养母。”
“你要做好冰箱一个月内没有蛋糕储存的心理准备。”
“又或者养父?应该不行吧我还好端端地在这儿呢,果然还是养母更靠谱一点。”
“我后天回来。”
“你说的!别反悔!”紫原嘴角弯弯,把剩下的蛋糕一口咬完。
“别闹。”赤司在那边似乎是叹了口气,说。
“不行,不闹心里怪怪的。”看了眼外面的月光,又说,“空空的。”&&&&“我争取早一点回来。”
“越早越好。”紫原笑着说,“不然我就多买几个冰箱。”
第二天赤司便赶着乘车回秋田。原本是想给他一个惊喜,但在半路上便忍不住了想要和紫原打电话。
报告的时候车子飞驰在马路上,刚开口说了句“喂”,车子便被撞翻了。
邻居聊了几句话后便离开了。赤司揉了揉眼,便靠在枕头上要闭目养神。
“困了吗?”紫原把一株小小的厚肉植物搁在窗台上,调整了一下位置。
“不,只是也没什么事情要做。”
“是吗?”紫原沉默了会儿,说,“要不出去走走?或者去看看电视?”
赤司闻言笑了一下,略有兴趣地看着紫原:“你不该这样回答吧。”
“那我要怎样说?”紫原不明所以。
“‘你可以试着回想自己的过去’,或者,‘你可以努力回想以前的事情’,诸如此类。”
“你希望我这样说吗?”紫原问。
“你不希望我这样做吗?”赤司反问。
紫原结舌,大概是初次遇到这样与自己针锋相对的赤司,有些不适应。偏偏这个人还要摆出一副商量的模样,唇角勾着看着就心软,怎样也生气不起来。
“说实话,我并不希望。”耸耸肩,紫原坐到了床对面的休息椅上。
“哦?”赤司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说,“说起来,在探望我的人里面——你知道的,那些无礼而愚蠢的‘家人们’——你是唯一一个没有对我说起我过去的人。你只是简单地介绍了自己和我的关系,其余的一概不提。你甚至没有对我说过,‘你要快点回想起以前的事情’,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紫原张了张嘴,斟酌了一下用词,才说:“我只是想照顾你。”
“仅此而已?”
“当然!”有些着急于解释,担心对方对自己产生抵触感觉,紫原皱起了眉,“不总跟你说以前的事情,还不是……还不是不让你产生焦虑。小赤的话,总感觉会勉强自己。”
“我是这样的人吗?”语气里带着不以为意。
“以前是。”紫原说,然后便见赤司的眼神闪了一下,“你看吧,你不会喜欢我用这样的说法的。”
也不否认,赤司微不可闻地“哼”了一声,便掀开被子要下床。
“小赤你要去哪里?”紫原连忙站起来。
“散步,不是你让我去出去走走的吗?”赤司瞥了一眼窗台上的厚肉植物。这总比一天便枯萎掉的无根花叶要好。
“我陪你去。”紫原连忙扶住赤司的手臂。
“我送你到医院正门。”
……好吧,连逐客令也下了。
路过一间病房,里面的小孩在哭闹着,护士和他的母亲拼命安抚着他。
路过一间病房,安静一片。
路过一间病房,病人们相互间谈笑,忽然因为一则八卦而爆发出一阵笑声。
路过一间病房,安静一片。
医院大厅里人来人往,各样神色,无数个故事悬浮于他们头上,无数的灾难聚于这幢建筑。走到大门前,赤司说:“你可以走了。”
你可以走了。但是要回来。
紫原看了眼赤司挺得笔直的背,忍住了想要把手搭在上面的冲动。
“我蛮羡慕小赤的。”紫原说,“脑袋空白了以后,就意味着另一故事的开始。对你来说,生命不再是重复着‘然后,然后,然后’,直到死亡。你不再被困在同一个故事里,或者同一个词语里,这样挺好的,真的,至少我很羡慕。”
“被困在同一个词语里?例如?”赤司抬头看着他的眼睛。
“例如说,同性恋?”紫原说着扯了扯唇角,想要笑,但明显失败了。
“看来你有很多事情要瞒着我。”
紫原耸肩说:“那就请你让我瞒着。”
赤司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默。
“我去散步,你走吧。明天再过来。”
最后在抽身离开前,才说了这一句话。
Chapter 10
紫原终于觉得他的故事并没有按着正常顺序进行。你好像并不能用简单的“开始,然后,然后,然后,最终”来描述,就像这个故事一样,你不能指望在看了一半后便猜出结局,因为结局可能就在最前面。
就像页码打乱后的杂志,它清晰地标注了“请跳到第几页”,你紧遵着指示去做了,但还是觉得你没有经历一切。必然有一些重要的版面你忽视了,必然有一些你认为至关重要的内容你没有阅读。其他人都发现不了。
紫原觉得他的人生就像是这样,剧情不停地跳转,跳转,他忙着去经历这个片段,却忘了去抓紧那个时刻。
剧情跳转到一个月前,他和赤司、泉水在家庭餐厅里聚会,听到他和泉水都点了儿童套餐后,赤司毫不犹豫地卷起公文各赏了他们一个爆栗。
剧情跳转到四十八小时前,他坐在手术室外,“手术中”的红灯亮着。
剧情跳转到三十年前,他穿着帝光的校服走在校道上,头顶上全是樱花。突然有什么东西撞到了身体上,低头一看是小个子的同校生。他用没什么诚意的声音说“对不起”,同校生看了他一眼后,礼貌而疏离地说了句没关系,转身离开。那个同校生的红发很漂亮。
剧情跳转到五十小时前,他接到了来自赤司的电话。刚接通,就断掉了。
剧情跳转到五个月前,他把赤司压在床上,右腿膝盖分开了他的双腿,直接顶住对方的敏感处,断掉了他的后路。赤司像是逃避像是迎合地仰起了头,露出了形状优美的喉结。他喉咙一阵发紧,不轻不重地往那个地方咬了一口后,身下的人一阵轻颤。这时房门被敲得咚咚响,泉水在外面喊着:“老爸你别这样你们可以回去不这是我的房间啊我还要睡的啊啊啊!”
剧情跳转到二十四小时前,“手术中”的红灯亮着。
剧情跳转到五个小时前,他来到赤司宅,被年迈的赤司家主赏了一把掌。
剧情跳转到现在,他跪在厚重的大门前。
剧情跳转到二十年前,他和赤司穿着西装站在教堂的最前方,等着新娘子的步入。紫原有些紧张地扯了扯领结,赤司安慰般捏了捏他的手掌。
剧情跳转到七个小时前,医生走出来跟他说病人必须换掉个肾,最好让家人同意云云。他眼前耳内一阵发晕,就因为医生说“否则救不了”。
剧情跳转到二十八年前,他捧着毕业典礼后被众多同学塞过来的零食,慢悠悠地拆开包装塞进嘴里。远处有一群人团成一堆,中间是礼节性微笑着的赤司。紫原正要离开,却不其然和赤司的眼神对上,只好点了点头以示招呼。赤司也微微颔首,抬头时眼里潋滟一片,樱花花瓣满天都是。
剧情跳转到现在,他跪在厚重的大门前。
紫原试着去回忆了很多,细细碎碎的东西满脑子都是,他觉得还是有了遗漏的地方,他觉得自己想得不够细致。他想,在喜欢上赤司前自己是不是错过了很多该明白的细节;他想,这么漫长的岁月他要补偿够不够年月;他想,结局是好的就好了。
他想,想了很多很多。紫原觉得以后他不会再做回忆过去这样愚蠢的事,未来的他一定会害怕,害怕想着想着就哭了。
他哭了起来。
泪水流到了嘴里,咸的涩的,难喝。
大门终于被打开,赤司家主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紫原。
“是他自己说要脱离赤司家的。他没有回来很久了。”
紫原抬头,没有刻意掩饰掉眼泪。
“你抢走了我最珍贵的孩子。他也是。”赤司家主拐杖往地上一放,“笃”的一声,“而今却来乞求我的原谅,你认为这可能吗?”
“你有什么要求?”紫原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我要你放弃你最珍贵的人。”
Chapter 11
后来,赤司家找到了血型相配的小辈给赤司换了肾,休整了两个星期后赤司终于完全脱离了危险。马上地,赤司家有许多人来探望他,紫原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总觉得那些笑意完全没有入了眼底。窗帘关得不严密,漏了一丝光打在赤司的眼睛上。他伸手拉了拉窗帘,转头便和他清醒的双目对上。
这就足够了。
自那天起,他每日都会一个人去看望赤司,帮他收拾衣物,送饭送水,鲜花每天都有,包括枯萎掉了的,他想着什么时候带个小盆栽过来,有生气的总会好一些。偶尔也会想,如果三人能像以往那般聚在一起就好了,但又忍不住泄气,毕竟已不可能。
赤司坐在床上,打量着在帮他削苹果的紫原。他对他有好奇,在他醒来的时候,紫原就对他说,“我是你的亲人”。
赤司觉得他没有说谎。
这个年轻人,虽然说出了这样的话,但赤司却并不认为他们是父子关系。棕色的发,棕色的眼,明显高于平均水平的高度,看起来与自己一点儿也不相像。但是除了“父子”以外,他又想不出有其他关系可以把两个年龄差距达二十多年的男人以“亲人”的名义联系在一起,于是心里那份好奇更甚。
“怎么了?”注意到赤司聚于自己身上的目光,紫原泉水奇怪地抬头问了句。
“什么事也没有。”赤司落落地笑着说。
泉水歪了歪头,把苹果切成八小份后上碟,插了几根牙签:“因为没有用盐水处理,小赤你要吃快一点。”
赤司被泉水说得别扭,这种像小孩子一般被对待的感觉真不是一般的不爽,正要开口说,有人敲门到访。
“谁?”泉水代赤司问话。
“我是来看望赤司先生的。”
泉水的手一抖,差点把端着的苹果倒在地上。赤司望向他,眼里写着“怎么了”。泉水连忙尴尬地笑了笑,说“没关系。”接着对门外的人说:“请进!”
病房的门被拉开,一个高大的身影钻了进来。赤司看着眼前的人:紫色的半长发,紫色的眼,身高比泉水更甚,手里提着一个水果篮。
“你是谁?”赤司看他年龄和自己相仿,猜测着是不是自己的同事或朋友。
“赤司先生忘记我了吗?这还真叫人伤心。”来人的声音有点黏糯,就好像在撒娇一般,“我是你的邻居。”
紫原敦用尽量轻松的声音来完成这句话,然后就一直在笑。他想只要提起唇角,看起来就不会那么无奈悲伤了。
赤司坐在床上,金灿灿的日光从他背后的窗户投入,帮他打了厚厚一层的金边,以致他看起来轮廓就像是羽化了一般,可以随时融掉。
紫原敦眨了眨眼,觉得眼底一阵干涩。
大概是日光落下的色泽正好的缘故吧。他在心里点了点头,想道。
如果没有看懂的请从头到尾再看一次;
如果还是没有看懂的话请心中持着故事发展的正确顺序“2→4→6→8→10→11→9→7→5→3→1”,按章节顺序再看一次,简单来说即是,“奇数章节倒叙发展,偶数章节顺序发展”,详情请参考《记忆碎片》;
当你看明白奇数章节里的“紫原”指的是“紫原泉水”,偶数章节里的“紫原”指的才是“紫原敦”时,你就看明白了全文;
邻居是紫原敦;
这种叙述方式适用于全文高潮发生在中间的故事,所以我这样写了。请记住第一章节是结局,第二章节是开头,最后一个章节是故事的正中是故事的高潮;
我是亲妈。
※我要来纠正大家“‘喜欢的人结婚了,新郎/娘不是我’这个梗是虐梗无误”的错误看法;
※为了第一条所以是队长结婚设定;
※本文主旨积极向上,告诉大家,虽然有些事,我们做了会忍不住后悔,例如交了入dang申请书什么的;但是人生在世,有更多的事是没有做后,徒剩更深的后悔啊,例如没有及时抢回入dang申请书什么的。所以,在面对选择时,请更多地遵从你的本心,趁着还能放肆还能自由,就让选择愉快吧,例如说没有耳朵软被坑去排队入dang什么的。
以上没有问题的话,prego~
在赤司征十郎递过结婚请柬的时候,紫原敦的注意力全放在了他的手上。
白皙的手大半被请柬遮过,大致能看出那骨架清秀。拇指按于纸上,指甲盖修剪得圆滑,底下是粉色的肉,略带浅紫的小太阳弯出小巧的弧。
“下个月是我的婚礼,我希望敦你能出席。”
赤司抿起了温柔的笑,稍稍抬头说。
紫原接过请柬,目光仍定于那拇指上。
“嗯……请柬,很漂亮呢。”
题目:醉于花海
作者:穆仔仔
“任何人,任何事都有所谓的良机。”
高一winter cup的半决赛后,赤司征十郎曾对紫原敦这样说过。
“对真太郎来说,阻碍我的良机就是刚才那场篮球赛。很可惜,他没有赢得比赛,我的胜利没有被改变。所以,他并没有被选中,成为阻止我的存在。”
说着这话的赤司脸色不曾改变,只是陈述的语气,却让前来的紫原打消了说话的勇气。
本来要说的恭喜或者加油,原本便不存在出口的意义。
紫原歪了歪头,张嘴问赤司。
“那,我向你告白的良机是在什么时候呢?”
才怪呢。要说的话,最后变成了轻描淡写的应和。“哦,这样啊。”
紫原想,那应该不存在吧,所谓良机,也不是每件事都有的啦,小赤大概还没有意识到吧。
赤司残留于发尖的水滴折射日光,晃得紫原的眼有些花。
就是这样。
在帮着挑选新郎礼服时,紫原突然想起了和赤司有过这样一段对话。他正要努力回想这是多少年前的事时,却被赤司打断了思路。
“敦,怎么了?”男人挑了挑眉说,“竟然连这个时候都敢发呆呢,敦的胆子也变大了啊。”
紫原一时找不到回应的话,只能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长发,岔开话题:“呐,小赤的婚礼很麻烦吗?”
赤司微微偏过头,“为什么这样问?”
“总觉得大家都很紧张呢。而且也特别兴奋。”紫原口中的“大家”自然是指从收到请柬始,便兴奋个不停的黄濑和高尾等人。
“那大概是,他们的兴奋点原本就古怪的原因吧。”赤司不咸不淡地说,“敦认为呢?”
紫原含糊地应了声:“我不是很清楚这些……”
对话就这样简单地中断,想要找个话题继续下去,却无从入手。
其实紫原有很多话想问,例如说,为什么赤司会选择教会式的婚礼而不是神前式呢,为什么要让他们来陪同挑选礼服呢,为什么突然就结婚了呢,为什么要邀请自己参加呢。
而最想问的莫过于,小赤你就真的那么喜欢那个女人么?
真麻烦。一刻都不想在待下去了。紫原开口刚发了个音节,销售小姐们便爆发出了惊叹:“啊,新娘子出来了!”
“征十郎。”女人披着一身洁白从试衣间里走出,羞涩地拉了拉裙摆问,“好看么?”
——好看么小赤?
紫原脑海里浮现出国二帝光祭上与赤司的对话。
——敦你……为什么穿成这样?
销售小姐夸张地双手捧脸说:“哇,新娘子好漂亮哦!”
赤司温柔地笑道:“别人都替我回答了呢。”
“但……但是,我想……听你说。”
——诶?不好看吗?穿这个很麻烦的诶!
——嗯……其实挺不错的。
——太好了呢!
——这个问题,实际上没有任何意义。敦穿什么都一样。
——怎、怎么可能?我也是有帅气漂亮的时候的呀!
赤司绕起女人颊边的秀发至耳后,低声道:“很好看。”
——都一样好看。
销售小姐打趣道:“嘿嘿,新娘子脸红了!”
——你脸红了。
女人低着头羞得双耳发烫。
“啰、啰嗦啦!”
紫原敦一直以为自己是在梦中。若不是在梦中,这么多类似的对话又怎会频繁地出现?若是在梦中,为什么你对着笑的人不是我,小赤?
为什么不是我?
“啊,小赤别动。”
国二的春天,紫原敦经常对赤司征十郎这样说。
道路两旁的樱树开得灿烂,目之所及都是深深浅浅,如交叠光影般斑驳的红。香气清淡,却是融于空气里,如何也分不开。
这个时候的赤司会停下脚步,微微侧头,带着疑问的意味瞥向紫原。
“头上,又有花瓣啦。”紫原说着,把手伸向那赤色的头上。
风突然变大,被撕扯下的花瓣于气流里乱七八糟。
紫原赶紧捂好赤司的头发,半眯着眼怕风或花刮伤眼睛。直到风势渐下,赤司淡淡地说了句:“突然起风了呢。”紫原松开手,零丁几片粉色夹于赤色的发间。
“好险。”紫原舒了口气,把花瓣拣去收于外套口袋里后,才说。
“继续走吧。”
紫原一瞬回过神来,转头,正正撞上赤司无奈的表情。
“又发呆了,敦。”赤司叹了口气,“是累了么,你最近总是心不在焉。”
紫原如实回答:“嗯……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而已,没什么。”
“是这样就好。”赤司说着往前走了几步,“要是伴郎致辞时你也走神了,我会很困扰的。”
“没事啦,”紫原跟在后面,语气依旧懒懒散散,“我可是该出手时就出手的男人哦!”
“敦,不要给自己乱加设定。”
男人走在前面,穿着修身的外套,和紫原仅隔了两步的距离。
难得紫原没有吃零食,风穿过樱与叶时的婆娑格外柔和,好像搓洗着一手的花瓣,一沾即染。
明天,这里,就是小赤举行婚礼的地方呢。
紫原抬头,看着夜樱于顶上喧嚣绽放,黑夜硬生生从浓重的暗淡化为稠密的蓝。
深呼吸一口气,再吐出,鼻子最里处凉凉的,冰冰的,而后慢慢温热。
世界好大,大得花海延绵没有尽头。世界好小,小得百里无物仅有两人。
在这里,除了我以外,赤司征十郎的眼里再无他人。紫原看着赤司小小的、小小的,小得像是一只手掌便可包裹的后脑,看得出神。
&&&&一顿,脚步倏然停下。
&&&&赤司走了几步后才发现不对劲,转头问:“怎么了敦?”
紫原看了一会儿天,才缓慢地低下头。赤司的眼睛很亮,细碎的星光被揉碎,纳于眸里。他看了那异色瞳半晌才说:“果然还是算了。”
算了?“你是指?”
紫原回答赤司的疑问:“小赤的伴郎——果然我还是不想当。”
赤司因惊讶而怔了怔,迟疑了一下,才问:“为什么?”
紫原耷拉着眼睛说:“我会很难受。”
赤司摇头:“我不明白。”
不明白?我要怎么说呢?紫原又想起了那天等着赤司处理篮球部的事,等了很久很久,久到身上所有的零食都吃光了,仍没有等到。于是对帝光的建筑还不熟悉的紫原号出发,摸着楼梯爬去找小赤。
而很理所当然地,在弄清楚方位之前,紫原先忘记了赤司的所在地。
“小赤……是去了哪里来着?”站在走廊上,紫原透过一列窗户望着宁静的校园,心想,果然还是在校门口等着算了。
刚要转头,余光扫过一点赤色。
紫原赶紧打开了窗,站在对面阳台上的人确实是赤司征十郎。
“小赤——”刚要大声喊对方的名字,却才察觉到少年身边,少女的存在。
二人面对面,好像在说着什么,又好像只在站着。
不知为何,总感觉赤司的表情很温柔。
紫原关上窗户,继续往前走。
胃痒痒的。
翻找了全身的口袋想找出零食,却仅在口袋里掏出了几枚湿了的樱花花瓣。
褐色的条纹蔓延,像淤血,像锈渍。
如果一直待在小赤的头上,它们还会变成这样吗?
紫原往嘴里塞了几瓣儿,嚼了嚼,突然掩嘴踉跄了几步。
“呜……好苦!”
我在想,是不是我的感情从此以后都不能求回应了?是不是能证明这场暗恋的人只有我了?
我还来不及弄清楚这悸动的真意,我还来不及理明白这燥热的始源,我还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说,却要看着你走向幸福了。
好苦。意料之外的苦。
我是不是只剩下看着你幸福的选择了?
“敦?”眼看着紫原又走神了,赤司皱着眉唤了唤他的名字。
紫原转了转眼眸,重新把焦点聚于赤司的脸上。
“话说回来,小赤以前说过这样的话呢。”
赤司还来不及对紫原的神转折表示惊讶,就听到他继续说:“任何事都有属于它的良机。”
“原话很复杂很奇怪啦,我也记不得很清楚。好吧都是小赤说话作风的错呢,记不住不能怪我。”紫原撇了撇嘴,而后嘴角放松,挽起了温柔的笑。
“我已经没有良机了。”
紫原往前走,越过了赤司。
“说是‘已经’也不正确,应该说,一开始良机就不存在呢。”迈着步,语气轻松,“其实之前我也有想过,‘小赤你不要结婚好不好’,或者‘小赤我们一起走吧”——如果我直接对你这样说了,你会有什么反应呢。我很幼稚,即使说出这样不负责任的话也会得到原谅吧。但是小赤很成熟,即使我说了,你也会毫不犹豫地拒绝我对吧。”
赤司跟上紫原的脚步,张了张嘴。“你在说什么呢,敦。”
紫原闻言,停步,转身后笑了,嘴角是赤司从未见过的温柔。
“我喜欢你,小赤。”
我喜欢你。从开始到现在。我一直没有抓住能向你告白的机会,于是以为那样的机会不会出现。
我很胆小,不敢冒险;我怕麻烦,不想说话。结果我就磨磨蹭蹭到了现在,要目送着你渐渐远去。我被逼着要对你说,祝福你我亲爱的小赤,你终究如你预想般快乐于你的世界里。那没有我的世界里。
但是现在,我才发现,原来这个准备着分别的时刻就是“良机”呢。原来你结婚的前一个晚上,是个绝好机会啊。
我会失败,那是一定的,我根本没有想到有成功的机会率。只是啊,只是呢,我仍是觉得,这个必败的告白是我这辈子唯一的机会了。
我只能说出口,为了日后,不会有更深的后悔。
赤司一时之间无法说出任何的话,只能定定地看着紫原难得的笑。而紫原略带歉意地说:“别露出这样的表情嘛,小赤,我会努力把‘过’字加到‘喜欢’的后面去的啦。只是现在……”
紫原在赤司的半步前站定。
“我能抱一下你吗?”
事后想起,紫原才察觉到那是他第一次听到赤司那样的声音。
有点沙哑,有点低沉,明明声源就在自己的下方,却有了渐渐远去的错觉。
是了,那一定是错觉。他听到了赤司说“可以”,然后比自己更先伸出双手。那双手微微颤抖着,却是稳稳地向他敞开。
紫原弯下腰,把赤司相对而言较小的身躯拥入怀里,下巴搁在对方的肩膀上,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肆无忌惮地呼吸着他身上的气味。
和预想中一样,淡淡的,有淡淡的干净味道。
想要抱得更紧一些,把两人的距离压得更小一些时,倏忽惊醒。
紫原发现自己正抱着一怀棉被,床边的窗户打开着,落入了几许樱花花瓣。
迷糊的坐了起来,紫原有些想不清,后来他是真的和赤司征十郎拥抱了吗?
电话急躁地响起,惹得刚睡醒的紫原一阵心烦。
“谁呀这么早?”
那边黄濑压低了声音着急地说:“我的天啊小紫原,你不会还在家吧?已经要十点了啊!”
“所以?”紫原烦躁地挠了挠长发。
“所以你个头啦!小赤司的婚礼一会儿就要开始了,你不赶过来吗?”
挠头发的动作一顿,紫原慢慢收回了手:“算了,我昨天已经和小赤说过恭喜的话啦。何况我现在才刚起床,怎样也来不及的。”
“都什么时候了小紫原你还这么任性?!”黄濑抓着电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小赤司一定是早料到会这样才让我顶替你当伴郎的吧?真是的小赤司也太宠你了吧,只要稍微再赶一下的话就一定能……嘟嘟嘟——”
干脆地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到床头柜上,紫原抱着膝盖无聊地看向窗外。
来不及的。
瞳里映入蓝天与樱,眼边泛出水后,把头伏于膝盖之间。
已经来不及了啊。
唯一庆幸的只是,我会永远记住在这花海里走过的喜悦。我头上的花瓣,你会小心珍藏。自那以后,再没有遇到过比你更温软的风。即使在未来的未来里,我只能在梦里沉醉。
被礼乐唤回思绪的赤司收回心神,眨了眨眼后,把视线沿着红毯拉至尽头。
&&&&在那里,一身洁白的新娘在走来。
瞳里映入蓝天与樱。
倏忽心与风乱。
睫毛被花瓣刮过,赤司眯了眯眼。
附赠顺口溜一段:
以为大流就是美,现在回首太后悔;
日子过得太舒服,手贱交了申请书;
爸说dang员旅游易,谁知入dang是地狱;
dang课一堂又一堂,什么时候能上完;
上完还要考个试,不如自挂东南枝;
要交心得一千五,不如上山打老虎;
老虎不在家,改道逛贴吧;
政治堆里难存活,干脆回家锄老婆;
没老婆,怎么破!抱着推理继续过!继续过!
【我是要和推理世界MISS B结婚的男人啊吼——】
※队长和敦仔十五年差距,队长大于敦仔,注意是年龄不是身高=&&=+;
※IF世界设定;
※第二人称交替模式;
※字有点多,一万略;&※AKASHI与ATSUSHI的名字梗运用。
那是秋天。
十五岁的你坐在书房里,安安静静地与自己对弈。将棋碰触木制棋盘的声音很是清脆,孤孤零零如同盛夏遗留的风铃。
突然楼下变得有些吵闹,大人们的笑声说话声挤过门缝钻到你的耳里。
你的养母敲了敲门,让你下楼。
你应了一声,将另一个自己彻底将死后收拾好棋子。
一楼大厅里是见过的人,赤司家是一个大家族,在把自己收养至赤司家的时候你便被带至各亲戚家拜访。
今天来拜访的是养母已出嫁的妹妹,和她刚刚满月不久的儿子。
你走上前,礼貌地向她打招呼:雪穗阿姨,下午好。
紫原雪穗笑着说,征十郎乖。来,来和你的表弟打个招呼。
你愣了愣,还是坐下接过了对方送来的一团布。
层层叠叠的布裹着一个小婴儿。婴儿的手从头的两侧伸出来,两个拳头松松地握着。你右手支撑着婴儿的头,将其放于大腿上,空闲的左手拨了拨头顶薄薄的一层浅紫色绒毛。
你听见养母在问,好可爱的孩子,看着发色,真像爸爸。是男孩还是女孩?
你的阿姨说,是男孩。
婴儿睡着,脸蛋鼓起如被剥开的鸡蛋白。你看着婴儿闭着的眼和抿起的嘴,伸出食指想要碰碰有点红的鼻子。
意料之外的婴儿突然撑起了细长的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你定在嘴边的手指。
你僵住了动作,甚少和他人接触的你完全做不出任何反应。
养母问,啊,醒了。孩子叫什么名字?
你的阿姨说,他的字和赤司的发音很像呢!
婴儿这时挥了挥拳头,软绵绵地打到了你的手指上,然后勉强刚好握住,有些好玩似的晃了晃。
你听见他说,A——
&&&&那是春天。
五岁的你正双手双脚抱着饭桌的木腿,死活不肯上幼儿园。
你的母亲很生气,拉着你的衣角对你呵斥着。你只是更拼命地把头往木腿儿埋,不管脸蛋已经被挤得变形了。
其实你不想上幼儿园的缘故很简单:幼师总是不让你随时吃零食。好几次你正在津津有味地吮着棒棒糖,幼师一下拍开你的手直接就把糖给拽了出来,然后放在你够不着的地方。
你很生气,发誓以后一定要长得比谁都高,看他们能把你的东西藏到哪里去。不过在此之前还是能躲就躲,窝在家里就最好了。
但是你的母亲显然没有察觉到你的心思,每天都费尽心思把你弄到幼儿园里去,今天也不例外。以往你都不小心被眼前花花绿绿的零食给收买了,今天你决定坚决不从。
这时你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从玄关处传来,你的母亲松开了你的衣角,转身对走进来的青年说,啊啦征十郎,怎么这么早?
你连忙跑到青年的身后,抱着他的膝盖说,小赤快保护我!
青年弯腰,放下食盒然后摸了摸你的脑袋。
他说,雪穗阿姨,这是母亲让我给您的东西。敦又不肯上幼儿园了吗?
你的母亲叹了口气说,是啊,不知道为什么,以前他明明都没有这么抗拒的。
你把青年的膝盖抱得更紧,抓着他的裤子不放。
青年蹲下,目光和你的平视,双手抱着你的双臂,温柔地问,敦,为什么不愿意去呢?
你很坦诚地回答说,老师会没收我的零食。
青年安抚着说,但是你会认识到很多小朋友,你们熟悉了以后他们会给很多零食你。
你摇了摇头说,我的朋友只有零食和小赤就够了。
你的母亲有些气急。怎么办?早上我还要和中村太太商量协会的事……
青年想了想,说,即然如此,我有一个提议。今天敦就交给我吧。
你高兴得亮了眼睛,然而相反你的母亲有些担忧,说,但是征十郎,这样会打扰到你。
青年解释道,今天我没有课,也没有对赛。而且,敦很听我的话。
你怕母亲再犹豫,连忙点着头附和道,对对对我很听小赤的话!
你的母亲最后还是同意了。青年带着你回到了他的家中,捧出了几本习题书。
你傻了眼,问,小赤这是什么?
青年摸摸你的头,说,就算不是在幼儿园,敦你也得学习。由我来教你,你会听话的吧?
你看着青年闪烁着奇妙光芒的赤金异色瞳,咽了口口水,懦懦地点了点头。
青年拍拍你的屁股,示意你坐下,笑着说,敦是好孩子。
你想了想,拉着对方的手掌说,小赤小赤,如果我表现得好的话,我会有美味棒吃吧?
你为了使对方答应,用尽了浑身解数逼出一双泪汪汪的圆眼,嘴巴扁着声音有多长拉多长。你知道很多大人都对你这招没什么抵抗力,但是对象是青年你不得不慎重其事。
青年愣了愣,然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听见他说,为什么不呢?
那是夏天。
二十五岁的你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着象鼻滑梯附近玩得正开心的孩子们,想得出神。
你记得有过这样一个时候,你也是如此,面前是玩乐着的小朋友,而你却一动也不敢动,因为你的母亲说,征十郎如果随便走开的话,妈妈会找不到你,然后就会扔下你了。虽然最后一步也没有移开的你晕倒以后,睁眼,面前的是陌生的制服叔叔而不是母亲。
你看着,公园后面种着许许多多高大茂密的树,下落中的夕阳卡在树与树的缝隙间,金色的伤口流出了红色的血液。
突然光芒被挡住。
双手随意地收在口袋里,嘴里咬着一根冰棒的少年歪着头看着自己。
你知道他想问,为什么自己会待在这里。
你努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笑着说,好巧,敦。
少年坐到你的身边,拿下冰棒后说,小赤这一点都不巧,这里是我回家必经的路哦。
你说,难得你没有走错方向。
少年咬了一口冰棒才说,嗯,前阵子意识到的时候已经能自己走回家了。
你失笑,为少年的迷糊和路痴。你转过头去,看着少年成长起来的体格,说,敦也快有我那么高了呢。
少年稍微比了比两人头顶的水平线,说,再过几年就能比小赤还要高了。
你莫名有些不爽,只是说,那也未必。心里却无比清楚对方还没有正式进入青春期的事实。
少年没有再多说话,只是默默地解决掉冰棒。结束以后翻出了一包薯片,开始嘎吱嘎吱地吃了起来。吃完一包以后又翻出了第二包。
你不禁问道,敦你这是在做什么?
少年理所当然地回答道,啊?我在等小赤啊!
你说,不必了,我会待得比较晚,你先回去吧,不然天会黑下来,那时你就找不到路了。
少年边吃着薯片边含糊地说,不是,我是在等小赤开口说。
你问,说?
少年咽下最后一口后,转头对你认真地说,嗯,因为小赤在为什么事情烦恼吧,妈妈说有烦恼的时候只要和别人说说就会没问题了,所以小赤应该需要一个人听你说话吧。
你看着少年那么认真地说完这段话后又开始继续解决零食,笑了。
你说,我要去警丨察局。母亲好像被车撞了,我要去认回来。
你听见咀嚼膨化食品的声音骤然停了下来,转头,少年的动作定格在伸手进薯片袋里的姿势。良久,少年才缓缓转头说,我第一次听说。
你耸耸肩说,我也是。
少年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说不出口。
你站起来,拍了拍少年的肩,说,好了,我现在就去。敦,你也快回家吧。顺便……把这个消息告诉雪穗阿姨。
你转身,刚迈步却被拉着了衣角。
少年说,但是、但是小赤不害怕吗?见到佑江阿姨的尸体什么的……
你看着少年拉着你衣服的手指上仍沾有薯片碎屑,且,在微微颤抖,说,所以?
呃,所以……少年把薯片塞进零食袋里,站起来,手从拉着你的衣角变为拉着你的手腕,原本慵散的眸里此时柔光一片。
你听见他说,那就一起去吧。
那是春天。
十五岁的你坐在手术室外的休息椅上,难得地没有吃任何零食。
你不时抬头看了看亮着红色灯光的“手术中”显示屏,完毕后又低下头。
除此以外,你没有其他任何动作。
你突然想到快到新年了,家里还什么都没有开始准备。搬回来的年货放在一边没有处理,大清洁也应当会相当累人。
你突然想到期末考要到了,感觉什么也没有学过,可能最后只能找小赤恶补一下,那样的话还能低空飞过及格线。
你突然想到了小赤。
抬头看了看显示屏,仍然是手术中。你仰着头,突然又害怕起灯光会变成绿色。
一罐温热的易拉罐饮料贴到了你的脸上,你吓了一跳,一转头便撞上了装有面包的塑料包装袋。
你接过面包和奶茶,看着坐在你身边的男人说,小赤……
男人松开了领带,看起来有些疲倦。他说,吃了吧,会等很久。
你没有点头也没有说话,看着食物,呆呆地。
男人又拿过你手中的面包,撕开包装,塞回你的手里;打开了易拉罐,把拉环扳下拿走,说,听话。
你对上了男人平静的双眼,双唇根本没动地发出了“嗯”的声音,然后机械地吃了起来。
男人只是坐着,没有任何动作,在你解决掉食物后就把包装袋和易拉罐一起扔了,回来后和你继续等着。
于是你的动作就变为抬头看一下显示屏,低头看一下男人,然后自己沉默。
你感觉时间被无限地拉长了,看着秒针在一格一格地走,觉得心跳其实是那么的缓慢,慢得随时都能够停下来。但又是那么的快,快得几下就跳完了人的一生。
你摘下了手表塞进衣兜,把衣服的拉链拉至顶端,整个人缩在外套里。
你正想对身边的男人说些什么,突然他站了起来,迎上了推门走来的医生。
你看着男人向医生询问些什么。
你看着医生摇了摇头。
你看着手术后的医务人员零散地离场。
你看着男人转过身来,用无法形容的眼神望着你。
突然你就明白了这些代表了什么。
你坐着,站不起来,只能紧紧地盯着男人,右手握着手表咯得要出血。
你的眼底湿了,泪珠终于可以毫无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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