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的房子里发现贴了一张符,是白纸红字的,写着什么汉能被勒令停牌吉昌吉煞的,有知道代表什么的么。。

  《香粉狱:苏幕遮惊魂系列之一》  作者:沐天下    第一章:怪异失踪    1)邪地传说    “苏幕遮,你听说过邪地没有?”    问我这个离奇问题的人,年龄四十多岁,秃脑门,大肚腩,肥肥大大的两只眼泡,坐在座位上就象是一堆充满旺盛活力的水母,扯开他的大嗓门说话的时候引发了他全身的皮肉呼哧呼哧颤动,那情景煞是蔚为大观。他就是老潘,一家集团公司的总裁,他这个人性格豪爽,爱憎分明,眼睛里揉不得砂子,看到不顺眼的事情张嘴就骂,那怕是最要好的朋友,一旦做错了事情,也会被他骂个狗血喷头。正因为他这样一个性格,朋友们向来是对他又敬又怕。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老潘正坐在悦宾茶馆的一张古色古香的藤椅上,手抚着一只泥红色的古朴紫砂壶,两只眼睛就象梦游的狗那样迷惘困惑心不在焉。在座的只有两个人,我和他,因为一件小小的事情,老潘曾经错怪过我,当着别人的面把我连讽刺带挖苦,狠狠的挪揄了一顿,结果事后却证明那件事原本不是我的过错。为此老潘特意请我来这里喝茶,说是喝茶,其实不过是赔罪的意思。    但是老潘这个人,做老总做得久了,习惯于对别人高标准严要求,对自己则马马虎虎,那怕是他确实错了,口头上也不会承认的。总之,就是那种鸭子死了嘴壳硬的性格。从我们两人坐下来喝茶开始,他就东拉西扯,云山雾罩,天南海北也没个主题,就是不肯说出一句道歉的话来,说着说着,就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苏幕遮,你听说过邪地没有?”    “邪地?”我怔了一下:“什么叫邪地?”    “就是指一些奇怪的地方,”老潘眼睛一眨一眨,显系他心里有什么事情正让他感到困惑:“那些地方有可能是远古时杀人如麻的战场,也有可能是曾发生过恐怖罪案的现场,或者是曾经埋葬过无数冤灵的坟场,又或者是出于另外一些原因,比如说是被智者布置过图阵的险要之地。据说象这些地方,经常会发生一些极为怖异的奇事,所以,这一类地方通常会被人们称之为邪地。”    “哦?”我听得好奇,忍不住问道:“这种说法我倒是头一次听说,不过老潘,你说象这种地方经常会发生一些极为怖异的奇事,这种话,有什么依据没有?”    “依据?”老潘困惑的摇了摇头:“或许是地下水的流向与人体内的液态成份产生某种感应,又或者是地下磁场因为地势的险要而产生了异常吧?我猜,应该是这么一个样子的。”    “我不是问这个,”我说道:“我是问你,你说的这种地方是否真的存在?”    “有可能吧,”老潘也拿不准:“我听说花池子就是这样一个地方。”    “花池子?”我愕然:“这个地名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在什么地方?”    “你真的不知道?”老潘的表情,居然比我还要惊讶。    我望着老潘那张茫然而困惑的脸:“老潘,你到底想要说什么?能不能说得更清楚些?我应该知道花池子吗?”    “是啊,我到底想要说什么呢?”老潘略带几分迟钝的摇了摇头:“苏幕遮,你知道……我请你喝茶,是因为……呃,对了,我心里在想点事,可能是很奇怪的事情……你让我理理头绪再说。”    我冷眼扫了老潘一眼,这个老家伙,今天晚上真的很奇怪,他是一个炮筒子脾气,说话直来直去,突然之间变得吞吞吐吐起来,让我还真有点不太适应。我懒得理他,自顾端起茶来喝了一口。放下杯子时,就听老潘依然用他那种陌生的困惑声音继续说道:    “苏幕遮,说到地下磁场的异常会对人的心理产生强烈影响,这好象是属于风水的范畴,不过这个说法,倒是让我想起我小时候遇到的一件事情来。”    “你小时候遇到了什么事?”我随口问道。    “就是邪地和风水的事儿,”老潘的语气放缓了,慢慢的讲述起来:“说起邪地这种事,还真不是无稽之谈。我小时候家在农村,就曾经遇到过这么一件怪事。我们村里有一户姓严的人家,特别的会过日子,是远近有名的富裕人家,农村人富了,第一件事就是盖大瓦房,谁家盖得起大瓦房,谁家的大瓦房最敞亮,谁家就最富,这个东西在村子里是一目了然的,就象现在企业的品牌一样,它有一个作用,什么作用呢?就是能说上最好的媳妇,漂亮姑娘肯定是要嫁给有大瓦房的人家,这个道理千年不易,用不着多说。”    说到这里,老潘点燃一支烟,继续说下去:    “村子里的大瓦房,都是一个样子的,一盖就是三间,这个从来没有例外。我们村的富户老严家,就按照当地的规矩挑了个吉日,请来帮工摆下酒宴,放起了鞭炮,准备酒足饭饱之后就动土。可是没想到啊,喝酒的时候出了点事,老严家从外地请来一个姓江的瓦匠,江瓦匠好酒,喝着喝着就多了,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他看老严家的媳妇漂亮,就说了几句调戏的话,无非也不过是晚上被窝里给他留个地方之类的粗话。这放在今天不过是一个玩笑,可在当时就不一样了,当时的风气可不象现在这样开化,结果,老严家面子上下不来,就狠狠的骂了江瓦匠一顿。骂过之后还得接着请人家干活,没办法啊,方圆百里就数这个江瓦匠手艺最高,不请人家干也不成。没想到江瓦匠却怀恨在心,盖房子的时候动了手脚,从房子盖起来之后,老严家就开始不对劲起来,日子越过越穷,做生意就亏本,种地就欠收,辛苦一年攒了点钱准备过年,不是家里突然不明不白的起了火,烧得一文不名,就是一向很贤惠的女人带了家里的钱偷偷跟人私奔,要不然就是孩子跌进开水锅里,煮得骨头脆烂满屋肉香。就这样没过几年,老严家的日子就穷得过不下去了,最后到了卖田卖地卖房产的境地。可是,不管谁买了他家的房子住进去,不出三年,保证家里灾祸不断,不是起火就是遭灾,最终落得个穷困潦倒,身无分文家徒四壁。这样的事情多了,慢慢的就被人看出蹊跷来了,知道这幢宅子有问题,再以后,这幢宅子连卖也卖不出去了。”    讲到这里,老潘拿起茶杯,看了看我:“苏幕遮,你干嘛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没发神经,我的神智很清醒。”    我急忙抹了一把脸:“神智清醒就好,你接着说,我姑妄听之。”    “哼,姑妄听之!我也不过是姑妄说之罢了。”老潘瞪了我一眼,虽然对我的态度很是不满,但还是继续讲述下去:    “再后来,有一户懂这门道的姓程的人家花了很便宜的价钱买下了这幢宅子,买下后他们先请了个风水先生来看看,风水先生来了,绕着那幢宅子转了几圈,后来在一个地方停下来了,指着脚下说:‘就在这里了,把这下面的土挖开。’风水先生指的地方,恰好是这幢宅子的地基,要挖这段地基就得将整幢宅子拆了。程家人就听了风水先生的话,把宅子一扒,再刨开地基一看,就见风水先生指的地方,有一个用青砖砌成的小洞,洞里放着一个用玉米秸扎成的小人,小人还推着一辆手推车,做着从宅子里往外推东西的架式。到了这一步大家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江瓦匠因为怀恨在心,在盖房子的时候用上了邪术,让这个小人将宅主的好运气全部推走了,所以住进这幢子里的人家就会越过越穷。”    讲完这个故事,老潘拿起茶杯来咕嘟咕嘟将杯中茶一饮而尽,抬头看了看我,喃喃的说道:“花池子那块地皮有几十万平米,比一幢宅子大得多,有几个足球场那么大,真要是有什么邪事的话,那可真不是件小事,苏幕遮,我的意思是说,你还是小心点为好。”    “我?”听到最后,老潘竟然让我小心为好,这真是不知从何说起,看他那副神智恍忽的模样,我心里又是诧异又是好笑,就说道:“是应该小心一点,说不定那块地下啊,埋着一群花枝招展的美女,等到了晚上她们就一个个钻出来了,见到潘总就上前抱住你不放,潘总啊,人家都等你好几千年了,你怎么还不来啊,我呸,你想得倒是美!”    “有道理,苏幕遮你说的有道理,”听了我的调侃,老潘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用手指指着我,大声说道:“一点没错,我讲这个故事,就是要说一个道理,任何邪术都是见不得阳光的,就比如说花池子,如果那个什么花池子真的是一块邪地的话,那就应该将地面掘开,先破了邪地的风水,再看看地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对了,苏幕遮,要是花池子真是一块邪地的话,我是说如果这事是真的,你估计一下,那块地下面除了美女,还会埋着什么?”    “老潘你……”我气结,只气得两眼前一片漆黑,我这么随口一说,他竟然还当真了:“老潘,你说话最好先要有个谱,我们首先要弄明白的是,你说的这个花池子,到底在什么地方?弄明白了花池子在什么地方,才谈得到挖开它。”    “你真的不知道花池子?”这是老潘第二次这样问我。我忍不住大声的回答了一句:“老潘,你今天晚上是怎么了?我到底有什么理由一定要知道花池子?”    “因为,”老潘探过身来,压低声音回答了一句:“张静鸾的盛金龙公司,就要打算买下花池子那块地。”    “张静鸾?”我怔住了,不明所以的望着老潘。    我不能不愕然,因为老潘对我产生误会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现在提到的这个张静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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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淘金奇遇    说起张静鸾这个人与我的相识,颇具几分戏剧性。    两年前的一天,我开车离开我在华侨城的住所,送一个外地来的朋友去机场,当车驶出停车场的时候,我看到路边有一个流浪汉,一头蓬乱肮脏的长发,胡子上沾满了污物,正蹲在喷泉边用手掬水解渴。这个流浪汉在这里讨饭吃已经有几天了,我曾经两次给过他钱,但看起来,我的帮助对他的境况改善无济于事。    当我从机场回来的时候,把车停在一家商场的门前,进去买些东西,快到商场门前,又遇到了那个流浪汉,见他正用一双期盼的眼睛看着我,我就顺手从衣兜里摸出十元钱递到他的手上,流浪汉急忙接过钱,连声道谢。他的道谢让我对他有了几分好感,要知道职业乞丐从来都是贪得无厌的,而他却对施舍者怀有几分感恩的心态,这让我对他有了几分好奇。    把钱给了他之后,我继续往商店里走,却听到他在后面用胆怯的声音叫道:“先生,先生?”    我停下来,转身问了句:“什么事?”    流浪汉的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容:“先生,你这是第三次给我钱了,可见你是一位真正的好心人,所以我想向你请求一件事情,如果你不肯答应的话,我也决不敢怪你的。”    “哦,”我猜测这个流浪汉多半是想要朝我多要一些钱,心里一时拿不定主意是否应该答应他,就随口问了句:“什么事,你就说吧。”    流浪汉向前走了一步,说道:“我想麻烦你带我去你家里,让我洗个澡,换身衣服,刮刮胡子,因为我相中了一份工作,可我现在这个样子,根本就不可能应聘成功的。我也知道提出这样的要求有些过份了,可我在这座城市一个人也不认识,只好向您开口了。”    想不到对方提出来的竟是这样一个要求,完全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犹豫了一下,就问了一句:“你想去应聘?那你说你想聘什么职位?”    流浪汉的回答,再一次的让我跌破眼镜,他说:“石岩那边有家洗涤剂厂正在招聘厂长,这个职位我干正合适。”    “你想应聘厂长?”我望着流浪汉那一身褴褛的衣衫,摇了摇头:“就你这副模样,怎么看也不象个厂长的样子。”    流浪汉说了句话,这句话彻底的说服了我。他说:“现在的确不象,可如果你愿意帮我这个忙的话,等我洗过澡,换过衣服之后,到那时候绝对比任何人都更象厂长。”    见他说话豪气万丈,我心动了,又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身上的钱,去公共浴池应该是够了,为什么一定要去我家?”    流浪汉的脸上居然有了几分羞赦:“我是去过的,可人家不让我进去。”说着,苦着脸让我看了看他那一身又脏又臭的衣服。    “那好吧,”我说:“就算你是个骗子,我也认了,最多不过是多洗两次浴池,这个后果我还担得起,你跟我上车吧。”    我带这个流浪汉回到了家,替他找了一身旧衣服,然后流浪汉就钻了浴室里,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不敢离开,怕我一出门,再回家让这个家伙把我的家偷得光光,足足等了两个多小时,才见浴室的门打开,容光焕发的流浪汉从里边走出来。正象他自己声称过的那样,他现在的模样,头上梳理得光洁溜净,肮脏的胡子刮掉了,露出一张年届四旬棱角分明的脸,还真有点象个厂长了。    我又留下他吃了顿午饭,一边吃一边听他讲述自己的经历,他说他叫张静鸾,是赶来深圳淘金的,开始时也挣到了一些钱,不曾想却遇到了一个老乡,将他的全部钱财骗得光光,他不甘心,就花尽了还剩下的几个钱去寻找那个骗子,结果是骗子没有找到,他自己也沦落到了讨饭吃的地步。饭后他不停的打着饱噎,又厚着脸皮朝我借钱。    我连澡都带这个家伙来家里洗了,还再乎几个钱吗?好事做到底,我拿出一千块钱,交到他的手上,说道:“不管怎么说,我既然帮了你,那就帮个彻底,这些钱足够你再支撑一段时间的,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无论你应聘是否成功,最好都给我一个消息,这样也好让我知道我没有帮错人,也免得让我对善良失去信心。”    “一定一定,这你就放心好了,”这个家伙满嘴的花言巧语,眉开眼笑的接过钱,离开了我的家,临走还挥了挥手:“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于是我就等着他的好消息,结果却一等就是半年,也没见这个家伙回来报个信给我,我确信自己遇到了骗子,被人骗的滋味很不好受的,让我好长时间的心情不快。    眨眼间又是半年的时间过去了,我已经将这个骗子忘记到了脑后,仍然是象以前那样轻信别人,但我再也不肯答应流浪汉去我家里洗澡了,还好,别的流浪汉也没有向我提出这样过份的要求。    我在深圳虽然没有固定的职业,但经济上很宽裕,当初我刚到深圳的时候,曾经与朋友合资开过几家公司,虽然我不喜欢商场上的应酬与虚伪,但我们公司却经过了残酷的竞争成长了起来,就这样我将公司的经营权利交给了朋友,自己躲起来做一些喜欢的事情。象我这种情况的人在深圳在所多有,偶尔遇到个骗子拿我当白痴戏弄戏弄,也算是无聊生活中的一种调剂吧。    这一天我正在家里检查一套登山的设备,野外探险是我生平最大的乐趣,不是身入其境之人,是无法体会到这种乐趣的价值与意义的。我是中国登山协会的正式会员,在国际登山协会上也有注册,曾经三次登上过珠峰,还曾经担任过一次营救队的队长,将来自北美的一批专业登山人士从暴风雪中营救了出来,象这些事情,只有与我最密切的朋友和专业人士才知道。而大多数时候,我深居潜出,尽情的享受城市生活的快乐。    关于我的情况,还有一个秘密,只有我最亲近的家人才知道,但这个秘密还不到透露的时候。但是很快,关于我身世的秘密就会被更多的人所知道,说起来,这还是拜那个流浪汉张静鸾所赐。    就在我忙碌个不停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不情愿的拿起来看了看,竟然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知道我手机的人并不多,这个号码让我有些犹豫,就把手机放在一边,拒接。    可是手机铃声持续响个不停,终于迫使我再次拿起了手机:“喂,我是苏幕遮,请讲。”    那边一个完全陌生的声音说道:“噢,是苏幕遮先生,你好,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打这个电话,是想向你核实一件事情,请问你是否认识一位叫张静鸾的人?”    “张静鸾?”事情已经过去一年,我早已把那个流浪汉忘记了,就回答道:“对不起,我不认识。”正要准备挂掉,对方却又说道:“那你一年前是否请过一个乞丐去你家里洗澡换衣,还曾经借给他过一千元钱?”我嗯了一声,回答道:“这事倒是有过,不过,我也不清楚那个流浪汉是否叫张静鸾。”电话那边哈哈笑了起来:“那就对了,我就是那个流浪汉,这一年多没和你联系,你肯定把我当做是一个骗子了吧?”    这句话让我的精神无由得为之一振,我的善良果然没有错,这家伙真的不是骗子,可是他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才和我联系呢?心里想着,我心花怒放的急忙否认:“没有的事,我只是把你当做是一个商务繁忙的厂长,怎么,现在有闲暇拜会老朋友了?”    那边的张静鸾放声大笑起来,声音豪迈,透着一股凌人的盛气,听声音,就知道这家伙最近日子过得不错:“苏先生,感谢你那个热水澡让我恢复了信心和勇气,我现在终于可以说不负你帮助我的那一番情义了,情义无价啊,苏先生,我现在正在赶往你家的路上,没换地方吧?在家等着我,我要当面向你致谢,相信我好了,见到我,你会大吃一惊的。”  
    3)故人之子    我客气了几句,放下电话,瞧了瞧乱七八糟的客厅,急忙着手整理起来。还没等整理妥当,门铃就已经被人在外边按响了,我急忙应了声来了来了,上前打开门,就见两束鲜花姹紫嫣红,两个身材高挑,容颜美丽的少女捧花而立,齐声对我说道:“张静鸾董事长向苏幕遮先生致谢,感谢你在他人生最低潮时的扶助与鼓励,对您的帮助,张静鸾董事长铭感于心,终生不敢忘怀。”    这意外的阵势搞得我措手不及,急忙说了句:“这也太客气了,不敢当不敢当,真的不敢当。”    说话间,就见两个少女侧身闪开,门外走进来一个年轻人,二十四、五岁的年龄,满脸的轻佻、骄横与不屑,天生一张欠揍的嘴脸。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彪形大汉,却不见那个流浪汉,我正巴望着门外,那个年轻人已经劈面夺下两个少女手中的花束,随手丢在地上,两个大汉在他后面将少女推出门外,顺手关上了门。然后年轻人冷冰冰的开了口:    “别看了,我爸他有点事过不来了,委托我和你全面谈判。你就是那个让我爸爸洗过澡的苏幕遮吧?这个澡你算是洗对了,占大便宜了。不过你也别太高兴了,不过是洗一个澡就想在我们家的公司里占上三分之一的股份,你未免也太贪了点吧。”    年轻人的话听得我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少给我装糊涂,论装糊涂,你还差得远,”年轻人冷笑着,手指一弹,向我出示了一张纸,同时将他手中的一叠子钞票丢在茶几上:“你要是聪明的话,就在这张声明上签个字,也免得闹得大家都不愉快,到那时候,恐怕这里就会有人后悔不迭了。”    我纳闷的瞧瞧年轻人的那张嘴脸,接过那纸声明看了看,只见上面写着:    声明:    我证明,我在一年前帮助张静鸾先生的原因,纯是出于善义之举,并无染指盛金龙实业有限公司的任何不良意图,更非是为谋占张氏企业所布置的恶意圈套。为证实我的真诚与善义,我宣布放弃盛金龙实业有限公司的所有权利,并将这部分权利悉数转让到张静鸾董事长的直系血亲张盛风的名下。    特此声明。    声明人:苏幕遮。  公证人:  年月日      我拿着这纸声明连看了几遍,却是越看越不明白,忍不住问那个年轻人:“对不起,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你让我签字的这张纸,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已经告诉你的了,最好不要在我面前装糊涂,你还不够格。”年轻人一副盛气凌人的骄横神态,大模大样的坐到沙发上:“姓苏的,我让你在声明上签字,那也是为了你好,不相信,你尽管问问他们两个。”说着话,他的下颌傲慢的一挑,指了指随他进到我住所里来的那两个大汉。    两个大汉的神态顿时亢奋起来,就象是择人而噬的野兽,他们挽起袖子,活动着刺着纹青的粗壮手腕,慢慢的向我逼过来。我有些诧异的望着这两个家伙,失声的笑了起来,这个年轻人,很显然他应该是那个流浪汉张静鸾的儿子,也就是那张声明上所提到的张盛风。这个年轻人跟他的父亲相差得太远了,他的无知已经到了狂妄自大的程度,居然没有想到,我既然敢于让这两个陌生的大汉进入我的住所,又岂会将他们放在眼里?    我双臂抱着肩膀,冷冷的站在窗前,看着两个大汉向我逼近,考虑把他们教训到什么程度,才能即让他们知难而退,又不至于和张静鸾失了和气。    就在这时,年轻人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大模大样的坐着,拿起手机接听:“爸,是我,没错,已经见到了苏先生,是的是的,我这不正向他请教呢吗……你要他说话?不用了吧,你等我……好,好,爸,你别老是这么大的脾气好不好?我让他来接,让他接还不行吗?”    然后年轻人用手遮住手机,向两个大汉甩了一下头,两个大汉立即停止了向我逼近,只听年轻人用略带几分恼怒的声音说道:“苏幕遮,我爸要和你说话,你要是足够聪明的话,就应该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说真的,我还真有点替你担心,怕你不明事理啊!”    说完这番威胁的话语,他向那两个大汉做了个手势,那两个家伙就象是听到主人指令的猎狗,满脸兴奋的嗖的窜到我身边,一左一右挟持住我,做出凶神恶煞的模样。然后,年轻人这才把手机举到我的耳边。    到了这一步,如果我还不明白眼前正在发生的事情的话,那我未免也太笨了点。我心里苦笑着,歪了歪脑袋,把耳朵贴在手机上:“喂,张先生?我是苏幕遮。”    “哈哈哈,”手机里,传来了张静鸾豪爽的大笑声:“看到了吧,我儿子盛风,连个大学都没考上,屁事不懂,我让他去见你,就是想让你教他点做人的道理,在这方面,他跟你一比简直是差得太远了,你不知道他都交了些什么狗肉朋友,什么大头大豆,你说这起的都是什么名字呢?一堆杂碎,臭味相投。想找个好点的女孩子管着他点吧,人家还瞧不上他那副德性,唉,真是拿他没有办法。”    我听着张静鸾的话,再看着满脸敌意的张盛风,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回答了一句:“张先生,这话你可真说错了,你这个儿子啊,有些事儿他比我懂得多……”有心想再说几句,想了想却只是叹息了一声。    就听手机里张盛风又说道:“苏幕遮,你就别跟我客气了,盛风都跟你说过了吧?我现在已经不是当年的流浪汉张静鸾了,我啊,哈哈哈,不好意思,当年我不过是想谋个厂长混口饭吃,可连去应聘的条件都没有,幸亏你那一千块钱的投资,嗯,苏幕遮,我告诉你别小看我,怎么样?说句实话吧,你那一千块钱从借的时候我就没打算过还,我是拿它当做投资的,亏了算你倒霉,还算你眼光不错,没亏,考虑一下吧,要是现在能够走得开的话,就和盛风一起回公司来吧,算是帮我好了,也是为了照顾你自己的投资,哈哈哈,你小子,真的赚大发了,坐享其成,几千万呐你奶奶的,吃苦的事儿都让我一个人摊上了,哈哈哈。”    果然是这样,这个张静鸾不仅不是一个骗子,而是一个行事光明磊落的事业家,他拿走了我的一千块钱,在商海里扑腾一番终于发达了,但是他没有忘本,将我视为了他事业上的伙伴,并派他的儿子来向我致谢。    可是他的儿子……    当我的目光转向张静鸾的儿子张盛风的时候,他象是被火焰燎到了一样,嗖的把拿着手机的那只手缩了回去,对着手机说道:“爸,我这里正和苏幕遮这小子谈着呢……是是,我一直叫他先生的,苏幕遮先生吗,我怎么会跟人家跷尾巴?不会的不会的,不信你问苏幕遮先生好了……不过,人家可不是象你想的那样小鸡肚肠,他有些自己的想法,你等我再跟他好好的谈一谈,一有了结果就向你汇报。”说完之后,他关掉手机,冰冷的目光转向了我:“苏幕遮,行了吧,我爸对你够意思了,你最好也能有点自知之明,这里有三万块钱,就算是你借我爸那一千块钱的利息好了。”然后他再次把那张声明摊开:“一千块钱还不到一年的功夫就翻了三十倍,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签字吧。”    我走到门口,打开门,对张盛风说道:“滚!”    张盛风勃然变色:“苏幕遮,你什么意思?”    “年轻人,你给我听着,”我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怒了,厉声说道:“我苏幕遮不是你想象的那种视钱如命的人,如果我是的话,就不会在你父亲最落魄的时候帮助他了。我帮助你父亲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做为一个人的良知,说到良知,这恐怕对你来说是一个极为陌生的字眼吧?现在你给我听好了,你们张家那种小公司,是不可能放在我苏幕遮的眼里的,拿着你这三万块钱,还有你的张氏公司,现在给我滚!”    被我一番怒骂,张盛风顿时惊喜交加:“好,好,苏幕遮,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你自愿放弃盛金龙公司所有的股份,到时候你可不要反悔。”    我冷笑:“张盛风,千万不要以为天下人都象你一样唯利是图朝三暮四,你爸不是让我教导你吗?那你就把我这句话放在心里吧,迟早会有一天,我这句话足够你受用一生!”    张盛风却仍然是执迷不悟:“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肯在声明上签字?”    “呸!”我气得浑身颤抖:“你也配得到我的签字?我的签字值多少钱你知道吗?告诉你张盛风,我苏幕遮从来不受别人的要胁,那一千块钱原本不过是借给你父亲的,还签什么字?”    “好,好,”张盛风喜形于色,站起来向门外走去:“看在我爸的份上,我就相信你这一次,不过你给我听好了,苏幕遮,如果你要是敢跟我耍滑头,再想觊觎我们张家的财产的话,那你可别怪我六亲不认。”    张盛风的无耻几乎气炸了我的肺,如果不是碍着他的父亲的话,我真的会狠狠的一拳打在他那张欠揍的嘴脸上。我这边正强自控制住自己,不曾想那两个大汉其中的一个却又不甘寂寞的凑近过来,那家伙把他的脏手向我的鼻尖用力的指点过来:“听见了没有,姓苏的?”    我总算找到了个撒气的目标,又岂会错过这样的好机会?就在那家伙的脏手戮到我的脸上之前,我已经一拳打出,重重的击在那家伙的庞大脸盘上,只听那家伙一声惨叫,被我这一拳击得倒飞出去,叽哩咕辘的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张盛风和另一个大汉吓了一跳,不知所措,呆呆的看着我,我正要关上门,另一个大汉突然一声怪叫,猛的向我冲了过来,却被我顺势一脚踢出,踹在他的小腹上,他的身体猛然一躬,发出了比第一个家伙更凄惨的尖叫,扎手扎脚的飞了起来,正撞在目瞪口呆的张盛风身上,两个人顺着楼梯滚下,到了楼梯拐角处,头一个跌落的家伙正在呻吟着想站起来,却又被两个人撞了过来,活该他倒霉,只听一声惊呼,三个人在一迭声的惊叫声中出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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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红妹妹,再贴  
    4)法律问题    我一向是以性格沉稳而自诩的,我的朋友们也都认为我是一个能够在大事面前仍然保持心态平和的人,对此评价我虽然在表面上假装几分谦虚,但内心里是颇是有几分沾沾自喜的。可是这么一件小事却暴露出了我性格上的缺陷与不足,轰走张盛风这种见钱眼开的小人之后,我的心境居然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为此闷闷不乐,想不到象张静鸾这种不屈服于命运的强悍人物,竟然生出了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儿子,想一想真替他有几分不值。    正当我独自坐在沙发上生闷气的时候,突然接到当地的一家律师事务所的电话,电话中一个刻板而冷硬的声音对我说,事务所目前正在办理一起与我相关的财产授让协议,请我过去一下。我猜测这事多半和那个流浪汉张静鸾有关,要不然他的儿子张盛风也不会跑到我的家里大闹一场,所以我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让他们有什么事情就在电话里说好了。    可是对方却纠缠不休,甚至说出了即使我不同意授让也需要签字认可的话来,接连十几个电话扰得我烦不胜烦,为了让他们死了那份心,我就答应与他们在我家楼下那家名叫夜归人的小咖啡馆里见上一面。    到了约定时间,就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笔挺的黑色西装,领带的颜色一点也不张扬,梳理得纹丝不乱的头发,满脸严肃认真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进来后先扫视了一下冷清清的咖啡馆,明明见到里边只有我这么一个客人,却偏偏拿起手机,拨响了我的私人号码,直到我向他招了招手,他这才把那张古板的面孔转向我,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伸出手与我相握:“苏幕遮?”    “是我。”我回答道:“怎么称呼您?”    “我姓候,候定钧。”说完之后,这个律师用他那双怪怪的眼神上下的打量着我:“你确定你就是苏幕遮吗?”    “这个……”这个姓候的说话让我说不出的别扭:“确定不确定不好说,至少我叫这个名字已经二十多年了。”    听了我的话之后,这个家伙又说出一句让我目瞪口呆的话来:“那么,您确定,在这二十多年以来,只有你一个人在使用这个名字吗?”    “天晓得,”我仰天无语:“这事我就不敢确定了,毕竟国家对名字这玩艺儿又没有专利保护。”    “那么在这二十多年来,你一直在使用这个名字,这个总应该能够确定吧?”这个家伙又来了这么一句。    我点头:“这事我敢确定,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苏幕遮这个名字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那好,为了稳妥起见,让我们再进行一次确认。”这个家伙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取出一份随身携带的文件,装腔做势的念道:    “苏幕遮,男,二十八岁,自由职业者,身体强健,富正义感,热心助人,性格豪爽,喜欢结交朋友,与盛金龙实业有限公司董事长张静鸾是莫逆之交,并拥有盛金龙实业公司所有资产百分之三十三的股份。”他字正腔圆,煞介其事的念着:“我提到的这个苏幕遮,他确实是你本人吗?”    “这个……”我望着这个说话怪怪的家伙,生平第一次感受到被验明正身的那种尴尬:“刚才我还敢肯定我是苏幕遮,可是现在,我已经不再有这种把握了。”    “为什么?”候律师呆了一呆,急不可耐的问道。    “因为你说的这个苏幕遮,部分与我相符,另外一部分却跟我没关系了。”我回答道。    “哪部分与你不符?”候定钧就象见到食物的秃鹫,眼睛一亮,脖子猛的伸了过来,兴奋而紧张的望着我。    “后面哪一部分,”我回答道:“我与张静鸾只见过一面,那还是在他没有发迹的两年前。至于你提到的我拥有他的公司百分之三十三的股份一事,更是无从谈起,至少我从不知道有这事。”    “股份的事情我们可以暂时先撂下不提,但你和张静鸾确实是朋友,这总没错吧?”候定钧提醒我道。    “如果你非要这样说,我也不会反对。”我回答道:“但我拥有他的公司股份一事,确系子虚乌有。”    这个姓候的律师有几分不知所措,他在皮夹中的文件堆里翻来找去,找了好半晌才又抬起头来:“既然我们现在已经确定你的确是苏幕遮本人了,那么我们进入下一道程序。”    “可是,你还没有验过我的身份证明呢。”我冷声提醒他。    候律师打了一个手势,表示这个问题无关紧要,他尽力把两只小眼睛瞪大,表示现在进行之中的程序很隆重,很正规:“接下来我们确定下一件事,两年前的某一天,你曾经接受过一个名叫张静鸾的建议,投资人民币一千元整共同册立南州市盛金龙实业开发有限公司,这个事情,是事实吗?”    “南州市?”我怔了一下,脱口说道:“原来张静鸾把他的公司注册在南州了。”    候律师很严肃的板起他那张小脸:“别打岔,请回答我的问题。”    我已经感到厌倦了,有心起身就走,可这样做实在有点不礼貌,再者说,这个候律师虽然小题大做煞介其事,可毕竟是在履行他的职责,我可以不喜欢他这个人,却不能不对他这种认真负责的态度表示出尊重。于是我叹息了一声,说道:“更正一下,两年前我曾经遇到一个落魄街头的流浪汉向我请求帮助,我借给他了一千元钱,但投资开公司的事情,纯属无中生有。”    “无中生有?”候律师一惊,差一点从座位上跌下去:“苏幕遮,你说什么?”    “我是说,”我提高了声音,再次告诉这个钻进钱眼里的商业动物:“我投资一千元和张静鸾注册公司的事情,纯属无中生有。”    “你等等,你等等,”候律师慌了神,双手向前盲目的挥动着:“苏幕遮,可能我刚才的话没有说清楚,我再向你解释一下,你是否承认这件事,这很重要,关系到一大笔钱,一大笔钱啊,足有几千万呢!嗯,你现在是不是改了主意?”    “改什么主意?”我不高兴的回答道:“没有就是没有,别说几千万,就算是几千个亿,该没有的事,也还是没有!”    就象是看一个外星动物,候律师大张着嘴,眼球暴凸,呆呆的望着我,好长时间过去,才听到他喉部气管中发出一声古怪的气流冲激声:“苏苏苏苏苏幕遮,你真是一个怪人,你居然会不喜欢钱!”    “谁说我不喜欢钱?”我白了这个家伙一眼:“我只喜欢我自已劳动所得,别人的钱,我闲着没事乱喜欢什么?没那个必要,难道你就喜欢别人的钱?”    候律师费力的抻长脖颈,咽了口唾沫,老老实实的承认道:“我就喜欢钱,不管是谁的钱,我都喜欢。”    “那咱们俩可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了。”我站了起来:“还有什么事?没事我就先走一步了。”    “你等等,”候律师急忙拉住我:“你既然不肯接受张静鸾的股权授让,那么是否愿意在这份声明你自愿放弃的协议书上签个字呢?”说着话,他变戏法一样,又搞出一张纸来,我仔细一瞧,差一点没吃惊的叫出声来,这张纸,赫赫然就是张盛风不久前在我家里逼我签字的那张声明,我脱口问了句:“你到底是在给谁干活?是给张静鸾?还是给张盛风?”    “我说过的了,凡是钱我都喜欢,”候律师堆了满脸的丑笑:“谁给我钱我就给谁干活,张氏父子的委托我都接了,苏幕遮,一事不烦二主,麻烦你签个字吧。”    我好奇的看着嗜钱如命的律师:“那么依你说,我应该在哪一份协议上签字呢?”    “最好两份都签,”候律师殷勤的建议道:“先接受,再放弃,那样的话,我就可以拿到两份佣金了。”    “可如果我不在第一份协议上签字的话,授权就不会生效,所以第二份协议也就用不着签了,是不是这样?”我向候律师咨询道。    候律师呆了一呆,突然急叫起来:“别这样啊,苏幕遮,你要是这样乱搞的话,那我的佣金岂不是全都泡了汤了吗?”    “泡汤就泡汤吧,”我大步走出咖啡馆:“候律师,你这碗浑汤,还是倒掉的好,再泡也泡不出什么滋味来。”  
  嘿嘿。。。这个沙发没人抢吧。。。
    晕倒,阿心妹妹,你可真是无处不在:)  
    5)张家有女    可怜的候律师佣金泡汤之后还不到一个星期,就发生了老潘向我兴师问罪的“恶性事件”。    那一天我正在家里整理一批资料,我有一个习惯,喜欢翻阅报纸上的奇闻逸事,看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就拿去和我的朋友们讨论一下,然后再把讨论的结果记录存档,方便随时查阅。做这样子的工作是很投入的,我只顾忙得鼻尖淌汗,连手机铃声响了好半晌也没有听到。    后来座机和手机同时响了起来,打谱是不让我安生了。我急忙跑过去看看来电显示,发现是老潘,就兴冲冲的抓起了电话。    “苏幕遮,你小子,马上给我过来!我在泰然茶楼。”老潘在电话里颐指气使,喝五吆六,拿我当他的员工喝斥道:“还有,出门时换件象样的衣服,今天有重要客人在场,你别丢我的脸!”    “好的好的,”我咧咧嘴,知道老潘就喜欢在人面前做老大,我也只好应着声,放下话筒,换下平日里最常穿的那身休闲装,找出一身西服穿上,还打上一条领带,出门时心想,老潘这家伙又在琢磨什么呢?多半是请了他公司的什么客户吧?可如果要是他公司的客户的话,也没理由叫上我啊?心里好奇,开车时速度就不知不觉提高了许多。    当我赶到泰然茶楼的时候,老潘已经到了,正坐在座位上冲我招手,在他的身边,还坐着两个衣装时尚、长相秀丽的女孩子。这两个女孩子一个长发,瀑布一样的披至腰间,另一个却象男生一样剪得短短的,显得很有性格,老潘的所到之处,身边总是习惯性的跟着几个女孩子,因为老潘这个人古道热肠,女孩子们受了委屈总是愿意找他倾述。对此我已经见怪不怪,同潘总打过招呼之后,就坐下来向同座的女孩子点了点头。心想老潘说的重要客人在哪儿?不会就是这两个女孩子吧?    我刚一坐下,老潘就拿起茶壶,替我上茶,嘴里说了句:“苏幕遮,你小子,真人不露相啊,还真看不出来你。”    我心里一惊,不知道老潘知道了我什么,就以静制动,用不解的眼神望着老潘:“潘总,你这话说得,我可真有点听不明白啊。”    老潘不高兴的把茶壶往桌子上重重一敦:“你不明白?你不明白才怪,苏幕遮,你拥有盛金龙实业有限公司三分之一股权的事情,怎么就从来没有跟我说起过?”    “盛金龙公司?”我这一惊非同小可,从我知道流浪汉张静鸾发达了,到把张盛风轰出门去,再到摆布了想赚两份佣金的候大律师一场,这还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不曾想老潘居然就知道了这件事,他的耳朵可真够灵的。心里想着,我笑着摇了摇头:“老潘,你都快把我弄糊涂了?你从哪儿听来的消息?连这你也信,那我可真无话可说了。”    老潘更不高兴了:“苏幕遮,我一直拿你当一个老实人,没想到你撒起谎来,居然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哼,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自己说,我说的是不是事实?”    这时候坐在老潘身边的那个长发女孩子站了起来,端起了茶壶,说了句:“苏董,初次谋面,请苏董多多指导,我就是张丽红。”然后又一指她身边的那个短发性格女生:“这是我的律师叶女士,有叶女士在场,也方便我们双方说话。”    怎么又跑来一个律师?我的眉毛一跳,正要说什么,短头发的叶女士已经抢在了我的前面:“看不出来啊,原来你这么年轻,心机就这么深沉,我还以为你是个老头呢。”    “他算什么老头?我才是老头呢!”老潘用一根手指头指着我的脸,满脸都是受到欺骗后的愤怒与不满,大声的叫起来:“怎么样?苏幕遮,这一次我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哼,竟敢骗我,连我都敢骗,你说你还算东西吗?”    “潘总,你这话是从何说起啊,”我纳闷的搔着头,再仔细瞧瞧那个张丽红,居然依稀有几分熟识的感觉,好象在什么地方见过她,但是那种熟识的感觉是如此的陌生,就好象……突然之间我恍然大悟,失声叫道:“你是张静鸾的女儿,张盛风的……妹妹?”    张丽红声色不露的向我一躬身:“苏董认识我就好。”    一点不错,这个张丽红虽然容貌俏皮,但五官轮廊中却与张静鸾有三分相似,这就怪不得我看着她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了。    老潘大手一挥:“狗屁苏董,张小姐叶小姐你们俩坐一边,等我跟他说。”然后他满脸不高兴的转向我:“苏幕遮,我老潘活了大半辈子,见得多也看得多,这世上的人,还真没有几个说出来能让我服气的,不过你苏幕遮算是一号,你行啊你,拿还不够喝顿茶的千把块钱,你就敢伸手要盛金龙三分之一的股权,你这胆子,够大,脸皮也够厚,你就是想让我不服气都不行了。”    这时候姓叶的女律师不失机宜的跟进一句:“苏幕遮,你好象是在明知故问啊,这样可不好,做人嘛,就应该象潘总这样,厚道一些才对。”    我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总算明白了老潘今天请我喝茶的原因,这是一场鸿门宴,眼前这个小女生张丽红,虽然声色不动,却远比她的哥哥张盛风强得多了,她居然找到了老潘出面,首先抢占道义制高点,在道义上站住脚,明其为贼,敌乃可服,进而逼我就范。这个小丫头年龄不大,却是老谋深算,谋定而后动,又请了性格女生叶女士助拳,可谓是来者不善啊!    只可惜她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出我苏幕遮是何许人物。    想到这里,我将手边的茶杯一推,对老潘说道:“潘总,你骂够了没有?”    老潘不习惯被人顶撞,见此情形勃然大怒:“没有,骂你这种人,就没个够!”    “潘总,我问你一句话,”我抬起一只手,示意老潘闭嘴:“你现在是否还拿我苏幕遮当朋友?”    老潘冷笑道:“我拿你苏幕遮当朋友怎么样?我不拿你苏幕遮当朋友,又能怎样?”    “如果你拿我苏幕遮当朋友的话,就先让我说几句话,然后你再骂不迟。”我沉声回答道:“如果你不拿我苏幕遮当朋友的话,我现在抬脚就走,连朋友都不是,你说你有什么资格骂我?”    “哎呀,看不出来你,你还挺厉害,”这是我第一次在老潘面前据理力争,让老潘倍感不适应,他呆呆的望着我:“那好,你就说吧,我倒是真想听听,你凭什么拿千把块钱就想占人家辛辛苦苦开办的公司大股份。”    “首先我要告诉你,老潘,我苏幕遮绝非是你所认为的那种为了钱而不择手段的人。”因为愤怒与委屈,我连对老潘的称呼都改了,此时张丽红在座,这个小丫头虽然精明,但感觉并不象她哥哥那样讨厌,她那个律师叶女士更是不在话下,所以我不妨把话说得直接一些。我先把一年前邂逅张静鸾,带他回家洗澡及借他一千块钱的经过讲了一遍,然后又讲了我轰走张盛风、谢绝候律师签字的要求的经过,最后,我说道:    “老潘,你这件事做得太让我失望了,只不过是道听途说,还没有弄清楚事情的原委经过,你就张着大嘴冲我连吵带骂。现在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第一,张静鸾的创业与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他自作主张将我视做公司的股东,这件事未经我的许可,在法律上也不会生效。第二,即使是张静鸾是真心的想将公司股份转让给我,我也不会接受,因为我对经营一家公司不感兴趣,这你是知道的。第三,一个不具法律效力、我压根就不会接受的转让协议,当然也不存在着放弃这么一个说法,这也是我拒绝在张盛风拿来的声明上签字的原因,没有必要的事情,我何必要做?”    说完这番话之后,我站了起来:“老潘,要说的,我已经说过了,你的兴师问罪,我敬谢不敏,告辞了。”说完我抬腿就走,留下老潘和两个女孩子,目瞪口呆的坐在座位上看着我。    等我出了茶楼,正要上车的时候,老潘追了出来:“苏幕遮,你真的生气了,别生气啊,回来回来,这一次算我替你赔罪好了,回来喝茶吧。”    “还喝什么茶?没心情。”我顶撞道。    “怎么就没心情?”老潘拉住我,象说什么神秘的事情一样,悄声说道:“我跟你说,刚才我问过的了,那个姓叶的女孩子还没有男朋友,你这样孤身一人也不是个事,嗯,过来咱们接着聊聊,说不定你们俩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我哭笑不得:“老潘,就让我借这个机会走开吧,就甭提姓叶的那个女孩子了。再说,我们也应该替张丽红那个小丫头想一想,如果不趁机这个功夫走开,却让她在我们面前倍感尴尬如坐针毡的话,这好象有点不太厚道吧?”    老潘讪讪的放开了手:“是有点不厚道,嗯,不厚道,那也好,做人要厚道,只要你不生我的气,就算你还够厚道,那咱们今天就到这儿吧。”  
    6)志怪搜奇    我和张静鸾结识,并与他的家人结怨的全部经过,就是这个样子了。帮助这个流浪汉非但没有让我感受到人世间的关爱与温暖,相反,反倒引来了朋友老潘对我的兴师问罪,说起来这件事来,真是让我一肚子的不快活。    同样是为了这件事,害得老潘放着公司的正事不顾,专门又请我喝茶,这才是无事生非。    而老潘在喝茶的功夫里,又突然跟我提起来什么“邪地”,那就更透着几分邪门了。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事情?”我问老潘:“盛金龙公司与我八竿子打不着,他是不是要打算买下你刚才说的什么花池子,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老潘若有所思,又点燃一支烟,斜着眼睛看着我:“苏幕遮,你好歹也算是帮助过张静鸾的,说起来也算是有份朋友之谊,难道他的事情,你就真的一点也不关心?只图表白自己的高风亮节?”    “你要是这样说的话,那我就不再说什么了,反正说来说去都是你的理。”我终于被老潘说服了:“花池子那块地到底在哪儿?怎么个邪法?张静鸾为什么一定要买下它?”    “这个……说起来就话长了。”老潘心事重重的吸了口烟,说了起来。    据老潘说,那块地皮叫做花池子,位于南州市最繁华的商业中心地带,正可谓尺土寸金,经济价值怎样估量也不为过。张静鸾自从发迹之后,就瞄上了这块地。但是这块地,处于商业区的中心地带却始终未曾开发,不是没有缘由的。以前所有经手的开发商无不是在得到那块地皮之后就遭受到一连串的变故,项目开发总是因为种种奇怪的原因而终止,所以,那块地带给人们许多猜想,甚至有着一些非常诡异的传说。    据说,那块地在明朝时是兵部尚书骆东阳府上的荷花池,时值天下兵乱,劫匪四起,骆东阳为了防范兵匪抢劫,将家中数之不尽的珍宝悉数埋藏在荷花池底部的泥土中,同时不惜重金请了龙虎山的张天师做法,拘来九天神魔镇宝,布下山河社稷图,凡是觊觎池中珠宝、擅动池中一草一木者,必遭恶报。    象这种虚无飘渺缺乏依据的传说,在民智未开的蒙昧时代几曾盛及一时。似乎为了增加这种传说的神秘性,每隔几十年,就有一些关于花池子的诡异传说传出,这些传说甚至会载入典籍。清人纪阳亭、袁宏天都曾在笔记小说里记录下了发生在花池子的一些怪事。    纪阳亭在他的《南州草堂志》中曾经提到:水部主事陆生楠,字生荣,因罪谪戍到察哈尔,途中歇息,夜宿花池子。此时花池子已经萧条破败,只有三、五户人家为逃避官府赋役,避居在此。这其中有一个年近花甲的老翁,家中封存着一只腌菜缸,是储存用来过冬的腌菜。就在陆生楠到达花池子的当天夜里,老翁突听腌菜缸里响起极为怪异的响动,那声音好似牛吼,又似鬼哭,沉闷古怪,恐怖异常,吓坏了的老翁急忙唤来邻居,打开用红泥封存完好的腌菜缸,就见缸中的腌菜里浸泡着一人,只露着头脸在外,竟是水部主事陆生楠。腌菜缸封存得密不透风,封泥也未曾被打开,竟不知此人是如何钻进去的,问其缘由,陆水部答曰:他在晚饭后闲步废池,睹凄凉月色,心生感慨,吟风弄月之余,随手折下池边枯柳的一根枝条。枝条刚刚折下,就见平地一股寒风,风中现出一个黑甲天神,厉声叱道:“山河社稷,岂可擅轻?觊觎私宝,罪在难逃!念尔无心之过,且一生忠厚,福泽未享,但小小的惩诫,仍不可免。”言罢,就见黑甲天神一挥手,陆生楠只觉得阴风凄凄,刺骨砭心,竟发现自己被禁锢在一座水牢之中,没至口鼻的污水污浊粘稠,腥臭难闻,几欲令他窒息。惊恐之下他失声尖叫起来。叫了也不知多久,终于听到头上牢笼开启,却不曾想这座水牢竟是老翁家里的腌菜缸。    齐东野语,道听途说,陆水部所遭遇的怪事,听起来已经是匪夷所思。但袁宏天在《续齐谐》中关于花池子记载,却更是离奇怪异。    据《续齐谐》中记载:汀镇右营游击李香汀,少时原是一名世家子弟,他自己讲述,在他幼年的时候,他的父亲不听劝阻,选择在花池子动土盖起了一幢大宅子,几年过去了也未见有什么事情发生,于是李父愈发得意洋洋,逢人就说那些传说都不过是捕风捉影的无稽之谈。又过了一段时间,李家人突然在夜晚被一阵凄凄惨惨的啼哭之声所惊醒,俯到窗前看时,就见月光之下,一个长发覆肩的白衣女人不知从何处而来,家人开门看时,宅院中却已不见了人影,只有悲啼之声仍然遥遥传来。从那一天起,夜晚看到白衣长发女的家人就相续死去,没多久宅子里就变得空空荡荡,院落里却停满了棺木。而李香汀虽然当时年幼,却仍然记得当时那个长发白衣女的样子,虽然事隔多年,但讲起这件事的时候却仍是心有余悸。更为奇怪的是,李香汀在讲了这个故事之后的当天夜晚,兵营里有许多人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啼哭之声,四处寻找去见不到踪影,到了第二天,兵士们才发现李香汀无故死在自己的榻上。    …………    明清时代正值笔记小说盛行,类似于此的民间怪异传说比比皆是,虽然这些故事听起来充满了恐怖的味道,但与现代发达的科技时代简直可以说是格格不入,早已不会再有人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但是,先后几个将花池子弄到手的地产开发商都莫名其妙的遭遇到离奇变故,一个董事长在洗澡时溺死在自己家里的浴缸里,另一个董事长遭遇到了车祸,当场身亡,第三个接手花池子的董事长更是莫名其妙的丧身火窟。灾难连续发生,就显得极为怪异,关于花池子的恐怖传说突然之间变得真切起来,让人再也不敢掉以轻心。    正是这样一个原因,从张静鸾执意要拿下花池子开始,就遭到他的家人的一致反对。    张静鸾的儿子张盛风,女儿张丽红,都先后几次劝阻过父亲,盛金龙公司的两个副总裁:赵龙城和罗志捷,以及董事长助理王囡囡等骨干管理层更是倾尽全力的反对,但是张静鸾却充耳不闻。    经过这么多年的商海打拼,他张静鸾压根就不相信这些毫无依据的胡言乱语,在他看来,这不过是那些得不到这块地皮的小商人因为心理不平衡而制造出来的恶毒谣言罢了,这在商场上是屡见不鲜的事情。    为了彻底堵住家人的喋喋不休,张静鸾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事情。    有一天,他买了机票说是出差,等到了机场却又悄悄的返回来,然后独自一人去了花池子那里,自己动手搭了个临时工棚,换了一身脏衣服住了进去,而且一住就是一个星期,每天就在那块地上挖挖刨刨,打谱要瞧瞧那些镇宝的九天神魔能奈他何。    一个星期以后,张静鸾在花池子挖了几个大坑,也没见那些九天神魔有谁出来露个脸,说句话。九天神魔说什么不肯露面,张静鸾却挖掘得腻了,而且惦记着公司的业务,这才得意洋洋的回来。直到这时候,家人才知道他这一个星期去了什么地方。    这件事让他的儿子女儿羞恼成怒,毕竟张静鸾现在已经不是那种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了,他却干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来,万一要是让别人知道,那他的儿子女儿还怎么有脸再出门见人?更何况,张静鸾身价不菲,如果在那几天里遭到劫匪的绑架,那岂不是更为糟糕?    儿子女儿不依不饶的和他大吵一顿,这是张静鸾意料之中的事情。而这场架吵过之后,家人的意见终于一致起来,不再反对盛金龙公司染指花池子,这同样是张静鸾期待的结果。    张盛风和张丽红不再反对了,做为管理层副总裁赵龙城、罗志捷和董事长助理王囡囡,更是说话不占地方,只能任由张静鸾率性所为。    就这样,张静鸾以他特有的方式说服了反对者,终于促成家人与公司的合力,全面推动了花池子项目的运作。而这一切,同样是他那过人的强悍意志起到了主导作用。    “但是,”讲述完张静鸾的公司入主花池子的过程之后,老潘的声音突然压得低低的:“但是苏幕遮,就在张静鸾的盛金龙公司买下花池子之后,他就失踪了。”    “失踪?”我吃惊的望着老潘:“确定一个人是否失踪,至少也应该有几年的功夫吧?你怎么知道他现在不是躲在什么地方的小别墅里偷闲呢?他不是曾经一个人跑去花池子躲了七天吗?按你这种说法,那段时间他也算是失踪了。”    “那一次和这次不同,”老潘耐心的向我解释道:“那一次是他有意躲藏起来,事先就将公司的事情全部安排妥当了。可这一次,他是在签字仪式完成之后,没有同任何人打招呼就突然离开了现场,起初大家都以为他是去了洗手间,可是等了好久也没有见到他回来,大家这才慌张起来,急忙四处寻找,一直找了三天,才有人在火车站附近的一个垃圾箱里发现了他的衣物。”    说到这里,老潘的声音压得更低,近乎耳语的低吟道:“他全部的衣物,包括内衣短裤钱包钥匙身份证明等所有的东西,全部被塞在那只垃圾箱里了,而他的人却不见了,就好象是溶解在空气中一样。那么你说,这种情况除了失踪,还能有其它的解释吗?”    我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老潘见了,急忙凑过来:“苏幕遮,你有什么看法?”    “看法倒是没有,”我用手搓着脸,困惑的道:“不过我听你的说法,好象是张静鸾又去做他的流浪汉了。”    “流浪汉?”老潘呆了一呆:“这个……也不无可能,那你以后再出门,留意一下附近的流浪汉,看看有没有张静鸾吧。”    让我留意流浪汉?我瞅瞅老潘,心里边无由得惦念起那个流浪汉张静鸾来。他不甘于命运的摆布,在逆境中奋起,凭借着自己那过人的强悍意志终致事业有成,这样的一个人物,即使在他衣食无着、流落街头的时候也没有灰心丧气的,我还记得他洗过澡之后从我家里的浴室出来时的情形,当时他是那样的自命不凡,那样的气势凌人,象他这样不信天、不信命,只相信自己那钢铁一样坚强意志的商界强人,怎么会自愿去过流浪汉那种丧失尊严与体面的生活?    除非是万不得已,否则这绝无可能!    张静鸾的失踪,一定是另有隐情。    我想。    花池子,邪地!    我看着老潘,这两个生僻的字眼突然之间跃入我的脑子里,让我一时之间心惊肉跳。  
      第二章:午夜奇谭    1) 神秘日记    和老潘分手之后回家的路上,我心神不定,总是在想老潘所说的远在南州市的那个充满了神秘的花池子。那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竟使得张静鸾这种铁一般的硬汉都沦落到了失踪的地步?    失踪?    据老潘说,老静鸾是在留下自己的全部衣物的情形下消失的,感觉他好象光着身子跑掉了,这可真怪异,一个光着身子的成年男子,在现在的文明都市里就象是一个光着身子的女人一样的引人注目,除非他早有安排,否则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张静鸾突然失踪的呢?他又是出于一个怎样古怪的想法,居然想到要把他辛苦所创的基业拱手相让给我的呢?这两件事情之间,是否有着什么内在的联系?毫无头绪的想着,等车到了一个十字路口之后,我拿起手机,查到张静鸾以前打我电话的记录,重拨了回去。    手机里悄寂无声,答复是对方已经关机。    这就对了,张静鸾是一个生意繁忙的商人,除非是极为重要的事情,否则他是不会轻易的关掉自己的手机的,那样做的后果有可能耽误商机。如此说来,他是真的让自己消失了。    路边的草坪上走过一个流浪汉,我急忙放慢车速,仔细的看了看,发现对方并不是张静鸾。我不由得哑然失笑,张静鸾的失踪肯定不是那么简单,做一个逍遥自在的流浪汉,以此逃避现实中的责任与重担,那不是他的性格。我明明知道这些,却还留意着路边的流浪汉,实在是因为我的脑子有些乱了。    我摇摇头,把那些杂乱的怪念头甩开,继续开车回家。等我把车停在车库,走进楼道里的时候,恰好遇到一个邮差正低头站在我的私人邮箱面前写着什么,我上前看了看:“有没有我的邮件?”邮差哦了一声,看了看我,翻找出一份特快专递来:“呶,苏幕遮,你签收吧。”    我拿过邮件,眼睛不由得一下子瞪大了。这份邮件,赫赫然竟是南州市寄来的,而寄件人的姓名栏上,写的正是张静鸾。    我急忙签了字,将邮件拿过来,打开一看,却不由得一怔,只见那只湖蓝色的大信封里空空如也,竟然什么也没有,我不禁愕然,脱口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里边的信件呢?”邮差看了看我,耸耸肩,表示不知情,掉头离开了。    我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用手再仔细的把信封捏了捏,突然感觉到手指捏到了一个硬物,急忙将信封颠倒过来有手上拍了两下,就听啪嗒一声,一个闪烁着金属光泽的东西跌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又弹跳了起来,原来是一枚钥匙。    我蹲下身,将这枚钥匙捡起来,这枚钥匙极为精细小巧,纯铜精制,看起来象是什么地方银行保险箱上的钥匙。再将钥匙拿到近前,才看清楚上面还贴着一小条不干胶纸,纸上写着:南州市商业银行四十四号,我的眉毛无由得一跳。    这就是了,张静鸾为什么会突然失踪,只要赶到南州市,拿出他存放在保险箱里的东西,就一清二楚了。    我将这枚钥匙紧紧的攥在掌心里,老潘的话又回荡在我的耳边:    “苏幕遮,你好歹也算是帮助过张静鸾的,说起来也算是有份朋友之谊,难道他的事情,你就真的一点也不关心?只图表白自己的高风亮节?”    我现在确信,张静鸾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不可解决的问题,所以才会用这种方式向我求助。不要说我曾经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对他从逆境中掘起的无尚意志充满了景仰与敬佩,就算是没有这些,那怕是面对一个陷身于不可知的困扰的路人的求助,任何人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我先回到家里,给几个朋友分别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们我最近有些私事需要处理,然后我抬手正要拨动老潘的电话,却又突然犹豫了起来。    按说处理这种无头无脑的怪事,老潘应该是一个合适的人选才对。可是他这人有一个怪毛病,主观性太强,凡事不求深究,轻率的就下结论,自以为吃过的盐比别人吃过的米还多,遇到关键场合的时候往往会搞出些让人意想不到的花样。而且老潘是个“老总”,公司里的事务繁忙,不象我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忙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    考虑清楚之后,当天我订了飞往南州市的机票,第二天中午时份到了南州。    我出了机场之后上了一辆出租车,告诉司机说去南州商业银行,然后我在座位上合上眼睛,让自己放松,车到了银行之后,我走进去,找到四十四号保险箱,用那枚钥匙打开,立即,一本薄薄的日记本进入我的眼帘。    我将日记本拿出来,顺手打看,翻看了几页,突然之间我感觉到附近好象有什么东西正在注视着我,我惊讶中一扭头,霎时间,我的心脏跳动变得激烈起来,只觉得全身肌肉僵硬,后颈处好象有一股冷风在嗖嗖的吹拂,那种感觉前所未有的怪异,让我不由得心惊肉跳。    我猛的一下将这本日记本合上,迅速的转过身来。    我的身后,是修饰得富丽堂皇的银行大厅,衣冠楚楚的人士匆忙往来,没有一个人看我一眼,更没有什么人站在我的身后,可是我后颈处的那种阴凉,却仍然是刺心砭骨。    这本日记……    没错,让我心惊肉跳,惶惑不已的原因,就是这本日记。    突然之间我有一种强烈的愿望,立即将这本日记销毁,我不愿意再次打开它,不愿意看到上面写下的任何一行文字。我心中有一种强烈的恐惧感,似乎打开这本日记本,就象是打开潘朵拉的盒子,无数邪恶与罪孽正期待着这一时刻,它们那散发着浓烈腐臭的黑色翅膀正在振翅欲飞,一旦让他们飞入这个阳光明媚的世界,带给我们的将是永无救赎的沉沦!    这种毫无缘由的恐惧让我感受到无限的茫然,我梦游一样的脚步匆匆走到门外的垃圾箱边,正想把这本日记扔进去,可是突然之间,我想起了老潘所说过的话:他们最后在火车站附近的一个垃圾箱里找到了张静鸾的衣物!    他们连扔在垃圾箱里的衣物都能找到,更不要说这样一本日记了。    那么这本日记应该怎么样处理呢?我重新考虑了一下,决定还是找一家宾馆,先入住进去,再在洗手间里将它烧掉。我现在已经不再考虑张静鸾失踪的原因和理由了,对我来说,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立刻销毁这本日记,无论张静鸾失踪的原因和理由是什么,但这本日记,却分明是件不祥之物。    我站在街头,向车水马龙的路上两边看了看,发现不远处有一家宾馆,就立即向那边走了过去。我在前台办理了入住手续之后,就迫不及待的进入自己的房间,先将房门锁死,然后坐了下来,失魂落魄的望着这本日记本。    为什么这本日记本让我如此的恐惧?    也许恐惧并不需要理由。    我呆坐在沙发上好长时间,两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这本日记,慢慢的,我的情绪平复了下来,那种莫名其妙的恐惧心情也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惶惑。    为什么当我拿到这本日记本的时候,竟然会感受到如此强烈的恐惧?    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那种强烈的恐惧,好象不是属于我的,似乎是外界的什么东西强行塞进我的意识中来的,就如同流动的水倾入杯中一样,在我拿到这本日记本的时候,那种恐惧感就突然进入了我的心里。    那原本不是我的感觉,尽管那种感觉是如此的真实而强烈。    我慢慢回想这种恐怖感觉的由来,我想起来了,当我伸手去拿这本日记的时候,好象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我,可是当我扭头看过去的时候,非常奇怪的,我居然不知道自己看到了什么,或者是说我已经看到了,可在霎时间涌入我心中的恐惧迷乱了我的判断和记忆。    那种恐惧的涌入是如此的强势而强烈,瞬息之间就淹没了我的感知和我的一切。    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我试探着用手摸了摸这本日记,日记就是日记,光滑的压膜封皮,上面用拙劣的笔法绘着一只形态与蜻蜓相近的飞虫,飞虫的背上坐着一个面容似曾相识的女人,在绘制这个女人的时候绘画者显然用了更多的心思,女人的五官极为生动,皎美之间透着几分说不尽的酸楚。    她的表情为什么竟会是如此的酸楚?    日记本的封面还画着一团火焰,火焰中有一个美女在舞蹈,女性的身体特征画得极为夸张而突出。    无论我怎么看,这都不过就是街头小文具店里卖的那本价格最便宜的日记本而已,那么我的恐惧感觉,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我突然跳了起来,再次检查了一下锁好的房门,顺手将厚厚的窗帘拉上,打开台灯,将光线调到最强的程度,关掉手机,拨下房间里的座机电话插头。又仔细的想了想从保险箱里取出这本日记的全部经过,然后猛的拍了一下桌子:    我苏幕遮就是不信那个邪,今天,我说什么也要看一看这本日记上到底写的是什么!  
    2)警方涉入    我正要把手伸向日记本,紧锁的房门突然被人在外边砰砰敲响了两声,我的心脏也莫名其妙的砰砰狂跳了两下。    我紧张的扭过头,看着房门方向,房门却悄然无声,我突然哈哈的笑了起来,我这到底是怎么了?不过是一本日记而已,我竟然是如此的心惊胆战,这如果要是说给别人听,会让人家笑跌一地眼镜片的。    我扭回头,再一次把手伸向日记本,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喘息声,象是有什么可怕的猛兽正在门外,更可怕的是我清晰的听到了兽爪搔门的咔嚓之声,那是尖利的喙状物嵌入木制的门板所发出的声音,声音干哑,让人心里无由得发毛。    我突然疾跳起来,猛的向门口冲了过去,这家宾馆里居然有怪兽出没,我应该相信这种事情吗?当然是不会的,我猛的拧住门的把手,一下子拉开了房门。    门外,是宾馆长长的走廊,走廊两侧分布着一扇扇的房门,在走廊的尽头,电梯门正刚刚打开,两个一高一矮的中年男子健步向我这边走来,除了这两个生龙活虎的人,根本见不到什么怪兽。    我哼了一声,拿手在眼前扇了扇,也许是我没有休息好,才导致的神智恍忽的错觉吧?我心里想着,又随意的望了一眼那两个已经走到我近前的男人,转身就要关门。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男子就在这个时候突然说话了:“请等一下,请问你就是苏幕遮吧?”    “是我,”我心里说不出的诧异:“你怎么会认识我?”  
  半夜时分,偶飘来了。。。嘿嘿。。。这里看着舒服。。。
  从鬼话追到舞文,就是为了看你的大作啊!!!  顶一下
  红妹妹~~~~~~~~~~~~~~哇哈哈哈哈哈
    谢谢楼上几位,正在紧急赶写中,写完更新  
    说话的男人身材高大,脸上的线条斧斫刀削般的冷竣:“很吃惊吧,苏幕遮?”说着,他向我出示了警官证:“我叫冯长霖,对有些人来说,认识我可不是件愉快的事情,不知道你是不是也会这样认为。”说话的时候,一双凌厉的眸子在我的身上掠过。    我大吃一惊,要知道,这次飞来南州,是临时做的决定,我刚刚下飞机没有多久,就连这家宾馆,还是在偶然间住进来的。可是我连脸还没有洗一下,警察就找上门来了,这只能说明一件事,南州市的的警方人员一直在市区里寻找我,并通知了全市的酒店注意我的行踪,否则他们不会来得如此之及时。    他们盯着我干什么?这岂不是奇哉怪也?    虽然我心里很是吃惊,但表面上却声色不动,请他们进房间坐下后,问道:“请问冯警官,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忙的吗?”冯警官冷笑:“你还真别说,眼前这档子事,除了你苏幕遮,别人也帮不了这个忙。”我皱起眉头:“冯警官的意思是……”冯警官冷声问道:“我先问一下,苏先生是什么时候来南州的?”我回答道:“刚刚到,你可以看,我连行李都没有打开过呢。”冯长霖锐利的目光落在紧拉着的窗帘上:“进屋第一件事先拉窗帘,苏先生你这个习惯蛮新鲜的。”我尴尬的咧了咧嘴,拿定主意不回答这一类无从说起的怪问题。    见我不作声了,冯警官又问道:“那么我想请问苏先生,您来南州,有什么要事吗?”    我回答道:“私人商务,即使我说出来的话,你也未必会感兴趣的。”    “那可不一定,”冯警官冷笑道:“你何妨说出来大家听听?”    “哦,”我沉吟了一下,回答道:“我这次来南州,是为了处理与盛金龙公司相关的股权问题。”    “是这样,”冯警官点点头,突然话题一转,单刀直入:“那么你一定是和张盛风张丽红见过面了吧?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张盛风和张丽红?”我吃惊的望着冯警官:“冯警官怎么会问我这个问题?难道认为我应该知道答案吗?”    “你说呢?”冯警官冷笑:“我还听说张静鸾在神秘失踪之前留下了话,要把盛金龙公司全部产权转让给你,这个消息不会是假的吧?谁会对这个结果提出来异议?当然是张静鸾的血亲张盛风和张丽红了,所以他们就在第一时间失踪了,苏幕遮,你不觉得这事也太巧了一些吗?”    “什么?”我呆了一呆:“张盛风和张丽红也失踪了?怎么会这样?”    “是啊,怎么会这样?”冯警官冷笑着:“这话我们应该问你才对,也许苏先生会告诉我们这个答案吧?”    我眉毛一扬,诧声道:“冯警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冯警官站了起来:“苏幕遮,废话咱们就别说了,太累,如果你问心无愧的话,不妨告诉我们在张静鸾失踪那段时间你的行踪,这个应该不会让你为难吧?”    我扶着沙发的扶手站起来,望着冯警官:“难道冯警官是在怀疑我……”    冯警官摇头:“不是我怀疑你,是你让我怀疑你。”  
    我呆呆的望着冯警官,突然失笑了起来:“我明白了,难怪冯警官会这么想,不过这也真怪不得你,眼前这个事,确实是太蹊跷了一些。”    “何止是蹊跷?简直可以说是蹊跷到了极点,”冯警官用他那双锐利的眸子扫视着我:“难道你会认为精明的张静鸾将自己的财产留给素不相识的外人而不留给自己的子女,并在此之后突然失踪会是件正常的事情吗?”    “这个……”明明是理直气壮,在冯警官的质问下我却大感理屈词穷,狼狈不堪,只好抗声叫道:“冯警官,你听谁说张静鸾将他的财产留给我了?这事并不确切。”    “你是说,没有这样的事?”冯警官紧逼上来,问道。    “也不能说没有……”我大感恼火,这个该死的流浪汉张静鸾,他这一手把我摆布得好惨。    “那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冯警官打定了主意,一定要问个明白。    “这个……我也觉得这事非常的奇怪,”我满脸愁苦的望着冯警官,回答道:“叫你这么一推理,现在连我自己都有点怀疑我了,看起来,我来一趟真的很有必要,事情远比我想象的更为复杂。”    “哦?”冯警官似乎有些意外:“难不成你苏幕遮还有别的想法不成?”    “那当然,”我回答道:“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想弄清楚这件事,张静鸾与我有过一面之谊,我曾经在他最落魄的时候资助过他,说起来今天这个结局与我当年的资助不无关系,我有责任在洗清自己的嫌疑的同时,为张静鸾讨还一个公道。”    “真有意思,”冯警官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你这样一说,倒为我们少了许多麻烦,那么,苏幕遮先生,希望在这件事情弄清楚之前你暂时不要离开,还有,”说着话他弹过来一张纸片,纸片弹出的时候失去了准头,却被我顺手一抄,用双指挟住,冯警官咿了一声,两眼倏然放出一道亮光,旋即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对我说道:“这是警局的地址,苏幕遮先生,在你停留期间,请每天到警局来一下,跟我们说一下你的行踪,这个,你没意见吧?”    刚才无意识的出手,暴露出了我的身手,这进一步强化了冯警官对的怀疑,我的心里说不出来的懊恼,原本是还想再和他据理力争一番的,可这种情形,我只能是叹息一声,答应了下来。    冯警官礼貌的告辞了,我则呆坐在沙发上,整个人就象是一只被掏空了的口袋,脑子里边空空荡荡,意识一片空白。冯警官的来到让我对目前的事态有了一个新的认识,警方居然在怀疑我,怀疑我是张家人突然失踪的罪魁祸首,这简直是岂有此理。    不过再想一想,警方的想法也无可厚非,正象冯警官所说过的那样,不是警方要怀疑我,而是我让警方怀疑,最让我恼火的是,张盛风和张丽红这两个活宝居然也跟他们的老爹一样失踪了,在这所有的莫名其妙的事件之中只有一个获益人,那就是我苏幕遮。这种意外的情形,不要说警方,就连我自己都怀疑起自己了。    难道这些事情真的会是我做出来的?    突然之间我打了一个寒噤,才发现从我听到门外的异响冲出去,到冯警官进来谈话结束,我一直无意识的将那本日记本死死的攥在手中,我攥得是那样用力,以至于日记本出现了五个手指的印痕。    很显然,当冯警官进来的时候,我本能的不希望他注意到这本日记,所以才会把日记本牢牢的抓在手上,就象是一本平常无奇的私人记事本一样,这么说起来,我内心中的紧张远比我表现出来的更为强烈!    我坐下来,将台灯再次调亮,点燃一支烟,先让自己的头脑冷静下来,然后慢慢的翻开日记本的第一页。  
  强烈期待下文
  从鬼话到舞文,追.......
  一个怪坛子
  刚刚在杂谈玩
    3)异地相逢    日记本的扉页上,画着一幅拙劣的后天八卦图,下面还有几行用铅笔写上去的字:    “天地定位,水火相射,山河成形,社稷有图,是谓山河社稷。百代千秋,汇聚大成,自赤松子布此图阵而至今,其为时三千又二百四十七年矣。”    看到这里我不由得一怔,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山河社稷图?没听说过,我只知道河出图,洛出书,这个赤松子的名字也熟悉得很,恍忽有点印象,却想不起来他是何方神仙。纳闷之间,正想继续往下看,忽然听到门外有人在嘀嘀咕咕,听声音好象是老潘:“是这个房间吧?应该没错,就是这里了,敲敲门试试。”随着话音,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我茫然的扭过头,看着房门,无论如何,老潘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他那个破公司里有数不清的商务需要他拍板处理,根本走不开。就算是他也和我一样忽发奇想,突然发颠跑来了这座城市,也绝无可能找到我随意住进来的宾馆房间。警察能够找来不奇怪,因为警方有着庞大的社会资源可以调用,老潘又不是神仙,是绝无可能有这个本事的。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门外,却响起了老潘那粗声大气的吼叫声:    “苏幕遮,开开门,我知道你在房间里,你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躲在房间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快开门!”    天呐,我惊讶的差一点惊呼出声来,听这声音,这的的确确是老潘,也只有他那张臭嘴,才会有的没的乱说一气。    可是,这又怎么可能呢?    我环顾房间四周,先顺手将张静鸾的日记塞到行包里,然后拉开窗帘,看着窗外已经是华灯四射,夜晚降临了。    老潘在门外胡乱的重重敲击着,惊动了许多客人,我急忙走过去,打开门,一眼就看到他那熟悉的秃脑门,肥肚腩,见到我装出一副惊喜的模样,伸出双臂做拥抱状:“苏幕遮,这真是太巧了,我刚刚下了飞机,在前台办理入住手续的时候,服务生说宾馆里也住着另外一个深圳客人,我心想不会是你苏幕遮吧?你猜怎么着,我一问,还真的是你,你说这巧不巧?咱们哥俩可真是有缘份啊!”    我白了老潘一眼,这个老滑头,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撒起谎来跟喝凉水似的,连个噎也不打一个。    我心里有数,老潘这次来到南州,多半是追着我来的,至于他为什么会追着我来这里,聊上个几句话,我就会知道个七七八八。    心里想着,我也装出一副喜出望外的样子,把双臂一伸:“真的啊老潘,我就是说这事巧吗,刚才我办理入住手续的时候,前台的服务生说过一会儿宾馆里还会有一位深圳的客人要住进来,我心想不会是你老潘吧?你猜怎么着,我一问,还真的是你,你说这巧不巧?所以我就坐房间里等着你来,果然把你等来了。”    听了我的话,老潘张大了嘴吧望着我,啊啊了两声,才猛的把嘴吧合拢:“这也不无可能,我是预订的房间吗,说起来就是巧,简直巧到家了。”说完他把我做势拥抱的手臂推开,大踏步的先进了房间,另外两个男人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亦步亦趋的跟在老潘身后,经过我的时候对我微微颌首。    这两个男人,一个理得短短的小平头,戴一副金丝边眼镜,虽然他外表尽量装得平静谦和,可那满脑袋刺猬刺一样根根竖起的短发,却怎么看怎么也不象一个谦和的人。另外一个人心宽体胖,弥勒佛一样的满身肥肉,只不过他脸上的笑容过于苦怪,这是明明笑不出来却在强颜欢笑的那种表情,看得别人比他还累。  
    这两个男人都是和老潘差不多的年纪,四十多岁,西装笔挺,身上透着几分成功人士的模样。他们进来之后不等我说请坐,都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我这边还等着老潘替我们之间介绍一下,不曾想老潘却不理会这事,大大咧咧的在房间里东看西翻,连我没碰一下的床单都掀起来看一下,好象是在找什么东西一样,他一边翻找还一边扯着大嗓门搅和:    “苏幕遮,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跑南州来了?”    “哦,不过是一点私人商务。”我回答着,冷眼看着老潘在房间里翻来找去,也不制止他。原因很简单,我也很想知道他究竟是在这里找什么。    “你有个狗屁商务!”老潘不客气的骂道:“你一跷尾巴我就知道要拉什么屎,怎么,盛金龙公司的事情还没有完结?”    “马上就完,”我回答道:“我这一次来南州的目的只有一个,公证一下我宣布放弃那三分之一股权的声明,公证一完事我就回深圳。”    “哦?为了这么点小事你还要跑上一趟?”老潘狐疑的望着我:“不过我看你这事儿有点玄,你知不知道我这次来干什么来了?”    “干什么?”我问老潘。    “就是来找你们盛金龙公司,”老潘用力一拍大腿:“我现在真后悔跟你们这家皮包公司做生意,开始时谈得好好的,什么条件都答应,款到发货,款到发货,我那边好不容易说服了董事会把款打过去,你这边却没了动静,你说这不摆明了让我坐蜡吗?”    “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我对老潘说道:“盛金龙公司又出了点事情。”    “你是说张盛风和张丽红也都失踪了的事儿?”没想到老潘居然知道这个消息:“我当然知道,苏幕遮,现在你应该明白了吧?老张他不容易啊,你说他这么折腾图个啥呢?吃尽了苦受遍了罪,等钱到了手他却连个影子也找不到了,也不知是死是活,唉,真是人生无常啊,说到底都是叫钱给害的。不过话再说回来,老张找不到了你们不妨先慢慢找,可生意还得接着做啊,除非是我死了,否则就一定得发货,或者还钱。”    我摇了摇头:“老潘,你后面这句话说得有点过了,悲伤乱情,人家一家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正是哭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你这边却催着人家还钱发货,你自己想想合适不合适?”    “苏幕遮你他妈的净站着说话不嫌腰痛,”我刚才的话老潘不爱听,骂骂咧咧起来:“你当我愿意在这个时候催你们吗?可是我这边还有客户,人家已经就合同延误一事到法院把我们公司给告了,要求赔偿损失,我也愿意象你一样悲天惘人大发慈悲,假充善人谁他妈的不会?可你他妈的不还我的钱,我这边就要关门破产,你自己说你缺德不缺德啊。”    我顿时晕菜:“怎么这事骂到我头上了,你们的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    老潘却理直气壮的说:“不骂你骂谁?张静鸾这一失踪,你小子就是盛金龙最大的股东,还敢说这事跟你没关系,也亏你说得出口。”    我哭笑不得:“这可倒好,我竟把这事儿给忘了,不过我这个股东纯属子虚乌有,等我放弃了权益,随你爱骂谁就骂谁吧。”    “你就是放弃了股东权益我也照样骂,”老潘兴致勃勃的道:“世上居然有你这种人,送到手边的钱都不要,你说你是不是有病?”    我做举手投降状:“我算服你了老潘,横竖都是要挨你的骂,认识你算我倒霉。”    “知道就好,”老潘那双眼睛上下眨动着,终于失望的放弃了在房间里的翻找:“我说苏幕遮,你能不能在放弃股东权益之前做点好事?先让盛金龙公司把我们的货给发过来?”    “举手之劳的事情谁不愿意做?”我苦笑道:“可是我从未在盛金龙公司露过面,你想公司里的人会听我的话吗?”    “既然你这样说的话,那事情就好办了,”老潘突然把他的大巴掌一拍,指着那两个始终未吭气的中年男人说道:“现在是三方四国会议,你们盛金龙从资产所有者到管理层的牛鬼蛇神都齐了,怎么着?可以办正事了吧?就说说货款的问题吧。”  
    呵呵,呵呵呵:)  
  吵了半天架,回来顶贴子
  炒作啦
    更新:)  
    “什么资产所有者管理者,老潘你说话能不能有个谱?”我皱起眉头,望着那两个男人:“你们二位是……”    “苏幕遮你装得可真象,连我都不得不佩服你了,”老潘一脸的无可奈何:“这二位,就是盛金龙公司的两个副总裁,赵龙城和罗志捷,现在姓张的一家人人间蒸发,除了你苏幕遮,公司里就数得着他们两最大了。”    4)荒唐建议    赵龙城?罗志捷?这两个名字我隐约听老潘说起过,不过当时没往心里去,我压根没有想到有一天我居然会和这两个人面对面,这真是让我说不出的尴尬。    我感到尴尬,赵龙城和罗志捷他们更是说不出来的不自在,他们别别扭扭的坐在那里,别别扭扭的看着我,好半晌,赵龙城才嘿嘿两声:“苏董,你有没有看到张总和张董?”    我冷声打断他:“别叫我苏董,我跟你们盛金龙公司一点关系也没有,还有什么张总张董,我更听不懂。”    这两个人都是久经商场的精明人,只要一开口说话,甭管是多么的话不投机,但他们总会有办法打破这种尴尬局面的。就听赵龙城哈哈哈一声大笑:“那我就解释一下好了,张总和张董,就是张盛风总裁和张丽红董事,嘿嘿。”    “不是说张盛风和张丽红兄妹俩也双双失踪了吗?”我反问道:“已经失踪的人了,你问我见没见到过他们,是什么意思?”    赵龙城语塞,正要解释,罗志捷却把话接了过去,阴阳怪气,话里有话的说道:“张盛风和张丽红失踪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是太多。”    我偏不告诉他们刚才警察已经就此事对进行过调查,故意问道:“那么罗总你说,我应该属于知道的那类人呢,还是应该属于不知道的那类人?”    “这个……”罗志捷脸上淌下汗来:“苏董别见怪,我没别的意思,就是那么问一句。”    “是啊,问你一句有什么大不了的,”老潘站了起来,把他那熊掌一样的大巴掌往我的肩膀上一拍:“苏幕遮,你心里没鬼,紧张什么?走,这都快晚上九点了,就听你们在这儿斗嘴皮子卖弄玄机了,知道什么叫饿吧?走,咱们先出去找个地方吃饭去。”    我不愿意和盛金龙公司的人搅和到一起,而且我还惦记着张静鸾的那本日记,那本日记里到底写的是什么呢?为什么张盛风和张丽红兄妹也会和张静鸾一样突然失踪?于是我心不在焉的说了一句:“老潘,你们先去吧,我现在不饿。”    “你不饿?”老潘的声音很是惊讶:“苏幕遮,你脑子搭错了弦吗?这不是饿不饿的问题,你既然来了,怎么也得和人家老赵和老罗坐一坐吧?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通事理呢?快一点走吧!”不由分说,上前拉着我就往门外走。    这时候如果我再固执下去的话,那就太不给老潘面子了,老潘是商场上的人,商场之上打也行骂也行,就是不能够让对方丢面子,否则那就是生死冤家了。所以我只好硬着头皮,跟他们三人一起出门,临走之前把房门锁好,看来张静鸾那本日记,我只能是在半夜的时候再打开来看了。    我们一行四人找了家干净的饭店进去坐下,老潘咋咋呼呼的吵着点菜,赵龙城和罗志捷一言不发的坐在一边,他们脸色平和,态度自然,看来大家初次见面时的那种尴尬已经过去了。菜上来了,老潘拿起筷子,对着菜比划着:“对付着吃点吧,这地方的菜,一点特色也没有。”他率先挟了一筷子,漫不经心的说了句:“再没特色的菜也是菜,就甭挑三捡四的了,趁着这功夫多吃点吧,可别象老张,唉,他现在有得吃没得吃还没知道呢。”  
    听到老潘哪壶不开提哪壶,突然提到张静鸾,赵龙城和罗志捷的两双眼睛一起向我看过来,一接触到我的眼光,就立即转开了。老潘装看不见的,说了句:“一个月前老张来深圳的时候,我们还一道在香辣蟹吃过饭,谁知道他这么精明的一个人,说不见就不见了?”    赵龙城和罗志捷又看了我一眼,嘟哝了一句:“还不是因为花池子那块邪地。”    “没错!”老潘象是刚刚明白过来似的,猛一拍桌子:“就是花池子那块邪地,那块地简直太邪了,先后四家公司买下那块地,四家公司的董事长挨着个的咽了气,谁沾谁倒霉,简直是邪透了。”    “四家公司的董事长连遭不测,固然不是件好事,可要是把原因归结到一块地皮上去,这个理由未免也太牵强了些吧?”我始终无法接受邪地这种荒唐事物的存在,忍不住开口说道。    “那你是有所不知,”赵龙城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开口说道:“那块地就在闹市中心,最初是麒龙公司买下了它,准备起一幢商业楼,可连地基还没动一锹土,麒龙公司的董事长陈炳麒就因为心脏病突然发作,浸死在自己家的浴缸里了。然后麒龙公司把花池子转让给了南征公司,可没过多久,南征公司的董事长郑楠就出车祸死掉了,远达公司又把那块地接了下来,可还没等这块地捂热乎了,远达的董事长马万里家里就莫名其妙起了火,一家人丧身火窟,就别提多惨了。就因为这种事接二连三,大家都知道了花池子是邪地,所以我们一致反对张董碰这块地,可张董就是不肯听,结果怎么样?大家都看到了,唉,这种事,简直是太邪门了,到了这地步你就是想不信都不成了。”    赵龙城说的这些事情,我已经听老潘说过一次,只是没有赵龙城说得这么详细,老潘一边飞快的伸筷子挟菜,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我始终觉得,花池子那块地的风水就是有问题!”赵龙城摇头:“那就不清楚了,也可能是巧合吧,风水这东西,太玄了,靠不住。”    老潘继续伸筷子去挟菜,一边吃一边摇头:“老赵你这话可就错了,你觉得风水玄,就是因为它是一门玄学,玄学这东西不是科学,但是科学可从来没有否定过玄学,只不过这两种知识体系的作用不同罢了,比如说……比如说……”说到这里他有些语塞,好象是有几分犹豫,可最终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说话欲望,口无遮拦的继续说下去:“就这么说吧,科学只是玄学中的一个特例,玄学的范畴远比科学要宽泛得多,苏幕遮,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你问我?”我正在想张静鸾的日记的事情,就随口应付了一句:“可能是吧,我也说不清楚。”    “你说不清楚,是因为你从来没考虑过这些事情,”老潘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放下了筷子:“我可是对玄学进行过认真研究过的,自从我听说了花池子这块地皮上邪事不断之后,我就开始研究起玄学来了。”    “潘总的研究结果如何呢?”罗志捷在一边问道。    “我越是研究,就越是觉得花池子那块地下面有问题!”啪的一声,老潘把筷子拍在桌子上,大声的说道:“我研究到最后,已经基本上可以说是十拿九稳了,花池子那块地的下面,一定是埋了什么东西。”    “哦,那会是什么东西呢?”赵龙城追问道。    “这个……”老潘单手托着下巴,做认真思考状:“那就只有挖出来看一看才会知道了。”    说到这里,老潘突发奇想,再次用力一拍桌子:“喂,我有一个建议,反正我们今天没什么事情,干脆咱们四个就去一趟那个花池子,把地面挖开看一看,瞧瞧地下是不是真的埋着什么东西?你们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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