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出门遇到别的车撞死了个人,人还在地下睡起的,请问运气洗牙好不好好。

写不好就去死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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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陵市西芙会所,十八号包厢,编辑明月坐在我的对面,细细品着优质的进口咖啡,细细地看着我。  “那的确是一个非常精彩的故事,我认为那可以称得上是今年最好的悬疑小说!”他说。  “你总是喜欢用夸张的修辞手法。”我苦笑道。  “你不必过谦,可是……为什么总有这个可是呢?这对于你来说实在是很可悲的一件事情。你的这个故事简直就是叫好不叫座的典范,你猜这次发行的收入是多少?”明月一脸的无奈。  “你就别卖关子了好不好?”我看得出这次应该又是一次失败。  “五万!只有五万……距离你的五千万实在是云泥之别呀!我们的时间可不多了。”明月叹息道。  “也许是我选的路子不对……”我有点不好意思,当初说好的写不好就去死的豪情如今已经被骨感的现实击打得七零八落,看来我的怪病还在眷恋我的大脑,不舍离去。  “那你觉得你要选哪种路子?”  “我已经有了一个好主意,我准备写一个重生异能文,以当今世界局势为背景,参考杨叛大神的神作……”我的眼中流露出兴奋的光。  “唉!”明月又开始叹气,“我发现你怎么还是老样子,到如今你还没有觉悟吗?你现在需要的是超强的意志,所缺的恰恰就是时间!如果你认为自己有精力也有能力还有时间再开一个截然不同的新小说,我也不反对。可作为朋友来说,我建议你还是要坚持写下去,这一次你虽然没成功,但也意味着你距离成功又更近了一步!所以我建议你还要坚持自己的信念,写不好就去死,坚持到成神的那一天。”  我使劲揉着太阳穴,良久才说:“我并不是没有仔细想过,相反我又有了很好的灵感,只是我感觉到了恐惧……”  “感觉到了恐惧?那就对了!”明月的眼睛发出了光。  “我这样下去会不会下到十八层地狱?”  “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浴火重生方能成为真正的神!”明月真是一个无情的家伙。  “成神后会不会最终还要面临下地狱的命运呢?”  “也许会,但是你放心,你没有那个时间!”  “也许吧。”我看向窗外,“我需要放松一段时间,我想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找一下年轻的感觉。”  “我赞成,那个故事已经费了你很多精力脑力,你出去转一下,也正好构思一下下一卷的纲要,但是不要太久。”  “不会很久的,我保证在情人节之前回来。”  “为什么是情人节?”  “这是一个秘密!”  回到我的古堡别墅之后,关于是否再开一本新书还是持续我烧脑的创作风格,我犹豫不定。这实在是一个艰难的选择,想来想去我最后还是决定听从编辑的劝告,毕竟在有生之年总要坚持一回,不能每次遭遇挫折之后都半途而废。  我洗了个澡哧裸裸地躺在床上,把自己放空,空荡荡的房子里十分安静,我每次在写作卡住的时候都是这样寻找灵感的,而且往往十分奏效。可是今天我却找不到任何感觉,我想了很久,脑子里还是空荡荡的,没有任何灵感。  我爬起来打开电脑,在网上开始寻找国外的各类悬疑电影,可是都是看了个开头就看不下去了。开始烦躁的我反思自己脑子里是不是被荷尔蒙充斥了,所以现在总找不到状态?可当我把珍藏的岛国片翻出来的时候,结果却是还没打开就点击了关闭的按钮。  “也许我真的需要一个说走就走的旅行?”我问自己。我已经宅在家里好几个月了,的确需要新的空气和新的信息来代谢一下。我打开手机,开始翻阅驴友微信群。很快我就被一则活动信息所打动,那是一个深度户外游的路线,不但时间很合我的心意,活动目的及目的地包括人数我也都非常满意。  这次活动的目的地是距离本市不太远的流转峰,那是一座非常原生态的地方,很少人知道,而我恰恰是知道此山的少数人之一。那里非常清静,罕无人迹,奇峰异岭很有终南山的味道,实在是寻找清静寻找灵感的绝佳所在。此次活动的人数很少,限定在七人,这也许是深冬爬山露宿绝顶的人本就不多的缘故,而我正好不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人多的地方江湖就险恶,所以我一直奉行独行侠的行事风格。  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这种深夜一人高山呼吸的感觉了,我很怀念,想一想上次已经是好几年以前的经历了。皓月当空,繁星满天,银河倒挂,只身临绝岭,深深呼吸,冷冽的空气直透心肺,仿佛自己已经融入整个星空,乃至整个宇宙。在感觉自己无限渺小的同时,所有的痛苦和感伤突然会一下子变得毫不足道,那种美妙的感觉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能体会,普通的都市人是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出来的。我想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的高僧大德多会选择高山险岭作为修行的所在,那种地方会让浮动的人心很容易得到平息冷却,让人更容易看清自我,回归本性。  我马上就报了名,只等其他几个名额满了我们马上就能敲定行程。等待的过程中,我穿了一个睡袍,向阁楼上走去,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找回以前的那种感觉。我的古堡别墅虽然只有四层,但是层高都够高,所以从阁楼上望下去还是很有感觉的。  到了阁楼之后,我按了一下电灯开关,才想起来阁楼的灯早就坏了,根本就不亮。我只好把手机手电筒打开,一步步来向阁楼的老虎窗跟前。“嗖嗖……”一道影子突然从我眼前飞过,吓得我一哆嗦。每次到这个阁楼里都让我不自觉地联想起美国恐怖片里的情节,这个影子一晃马上让我想起幽灵鬼影四个字!我的后背上不由得冒出了汗。  我把脑袋转向鬼影消失的地方,突然看到两团绿光出现在不远处。我差点叫出声的同时,立即把手机手电筒照了过去。  那是一双泛着绿光的金黄色的眼睛,那诡异的眼神就像是一双巨大的蛇眼看着我,我在吃惊的同时看清了那是一只体型硕大的黑猫,正回转头看着我,它邪恶的黄眼睛像是在召唤指引着我跟着它走,走到十八层的地狱中去一般。  不知道这是谁家的猫,怎么会躲到我的阁楼上来,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吃的。“吼!”我愤怒地喝斥了一声,把这个不吉利的黑家伙赶走,这才稳定心神靠近了老虎窗。  我推开老虎窗的窗扇,一股冷冽的空气扑面而来,我打了一个寒颤,浑身激灵了一下,这让我感觉很舒服。抬眼望去,弯月当头,只是缺少了银河。唉,这年头还能看到银河的地方还能有几个呢?这原本璀璨的星空早已经跟我们这些城市人一样,心灵被蒙了一层厚厚的粉尘,晶莹剔透的东西早被掩埋多年,从来得不到淋漓的畅快,想想这实在是可悲可怜……  感悟感叹的同时,我突然看到楼下很远处几个若隐若现的小亮点正在朝这边移动,隐隐约约还听到远处还有人的声音,只是那声音太远,飘渺不定,根本就听不到说得是什么。我把身子又探出了一些,想看清楚一点,哪怕听到对方说什么也行。我这个别墅偏僻地要命,以前这个时候从来没看到过人,这次实在是有点奇怪。  那些小亮点越来越大,那应该是几个人打着手电,但是我依然看不见,我有点奇怪。再仔细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星星月亮都看不见了,空气中也不知何时突然充满了雾气,这突如其来的浓雾让我立刻想到了聊斋里的妖怪!  正当我瞄着窗外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尖利的猫叫。“这该死的黑猫!”我一边咒骂一边回身一看,顿时我的头皮就炸了。我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出现了一个鬼影,一个仿佛来自地狱的深渊的鬼影,它的头发非常长,飘在身后仿佛无数道黑色蠕动的触须!而此时它正用被长发遮住的黑色鬼脸望着我,我的头发瞬间就立了起来,想要叫出声,脖子却仿佛被人卡住了一般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没等我喘息一下,那鬼影已经伸直了惨白的双手,血红的尖指甲直扑我的面门!我惊恐地猛然后退,却忘了我身后原本是二十几米高的窗外!  “呼!”我的身体在冷冽的空气中直坠下去,把空气中的浓雾卷起了一个大的旋窝,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鬼脸!  “呼!”我猛然坐起,才发现我自己还在床上,浑身湿透的我这才发现刚刚只是有一个该死的噩梦。没等我把额头上的汗擦干,身边手机传来的滴滴声又把我吓了一跳!  “法克!”我一边咒骂着手机一边把它拿了起来,真他娘的没办法,手机这玩意儿就像有些女人,看着就烦,离开了更烦!  “流转峰路线条件已满足,此次行程出发时间定在明天,具体安排会以短信息的方式发给你。你将要自我准备好帐篷、睡袋、七天的食物……”短信的后面都是要准备的东西,好在我有几次的户外经验,那些东西我都是现成的,也用不着张罗外购。  说走就走的第一天,阴,局部地区有暴雨,山区泥石流红色预警。  老黄历上写着:不宜出行,四方不利。可惜我没有看黄历,我简单准备了必要的装备,开着车就往巴陵市的西芙会所而去,那是我们约定的出发点。  我到出发点的时候已经是接近中午了,我停好车背着自己的四十升背包往西芙会所的门口的庭院餐桌椅走去,可能是我来的太早了,那个能坐十个人的区域只有我一个人,我放好背包一个人开始玩手机。正当我打开手机看一篇国外悬疑小说的时候,一个人影吸引了我的目光。  那是一个身穿艳色冲锋衣背着户外包的姑娘,双手端着一个巨大的餐盘,餐盘上摆满了各色的吃食和饮料,正小心翼翼地往我这边走来。这姑娘有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微微的婴儿肥更添她的可爱魅力,她的个子不高,身材却很不错,虽然浑身肉肉的,但是其火爆的线条感却没因此而遮蔽。这魔鬼的身材加上可爱的娃娃脸,强烈的反差会令相当一部分男人疯狂,而我就是其中之一。虽然这姑娘是个尤物,但是到了我这个年纪,我懂得碰到任何事物都应该克制的道理,所以一切我只是用余光在观察而已。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实在让我感叹,虽然我刻意的掩饰,但是我的目光仍然被对方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世上的女人呀,无论她多老多丑、多糊涂多麻木,都会对男人的目光特别敏感,尤其是对跟自己年纪相差不大的男人。娃娃脸看到我在瞟他,她的脸立刻浮现出两朵红云,迈出的步子也紧凑起来。  很快娃娃脸端着餐盘就要从我的跟前走过了,我的脸上不由得泛出不易察觉的微笑,我在心中思忖,这个小丫头,还挺能吃的。可是我的笑容立刻又被对方捕捉到了,她看向我,我也不自主地看向她,我们四目相对。  四目相对之时,她的脸更加红了,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她的感染,我的脸也有点发热了。虽然这一眼对望的时间极短,可是我感觉我们两个之间已经交换了非常多的信息,所以我们又不约而同地笑了一下。也许娃娃脸过于紧张,在经过我的时候她突然绊了一下,她惊呼一声,眼看就要摔了盘子出糗,好在我当时是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她,我立刻闪电一般的出手,扶住了她的胳膊。  “哎……”娃娃脸的惊呼只出来半个字,就因为我及时的相助而憋回去了。我握着她的胳膊,柔软而有弹性,我看她已经没事了,赶紧收回了自己的双手。  “谢谢!”娃娃脸对着我有点小羞涩地道谢,我原本以为这一下变故,她肯定会因为不好意思而躲着我远远的。可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娃娃脸居然把餐盘往我跟前一放,就坐到了我的对面。  “我叫冯筱曼,真是谢谢你了。”她再次致谢,表情已然没有了任何的羞涩,甚至有了一种知性女人的自信。  “小蛮?”我对这两个字现在已经极其敏感。  “我是冯玉祥的冯,曼是曼联的曼,筱是竹字头的那个……”娃娃脸解释道。  “绿筱媚清莲,幽静竹林中。”我吟出两晋诗人谢灵运的名句。  冯筱曼脸上马上露出兴奋的表情,美目发出动人的光彩:“对呀对呀!你真厉害,这句诗很多人都不知道耶!”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笑道:“蒙的蒙的,我叫萧朗,秋风萧瑟的萧,朗月当空的朗!”  “秋风萧瑟,朗月当空!好有画面感的名字!”冯筱曼赞道。  “你们就别互相恭维了好不好?”一个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们扭头一看,那是一个眼珠总在转的短头发小伙子,皮肤黝黑,精气神十分出众,我认得他是这次的领队老毕。我跟他虽然只搞过一次活动,但是这人给我留下过深刻的印象,这不光是他作为领队的能力,这个人在为人处事上相当厉害。他的原名我不清楚,但是他的户外名叫做毕加索,大家都喜欢叫他老毕,虽然他的年纪比我小得多。  “切,你这种叫歪果仁名字的家伙,懂个毛线。”很显然冯筱曼也认识他,跟他开着玩笑。  “好好好,你们互相认识一下也好,省得我又要互相介绍,你们慢慢吃,我有点事情先忙。”老毕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走进了西芙会所里面,应该是准备东西去了。  “看,人家都说了我们慢慢吃,一起吃吧。”冯筱曼大方地把吃的东西递到了我的面前。  “还是不要吧?”我准备幽这个女孩子一默,她这种一回生二回熟的性格我也很喜欢,节制又大方,有点暧昧而不失纯真,让我感觉很好。  “啊?你怕我毒你吗?”冯筱曼对我的犹豫回答感觉到奇怪。  “你这一人份的,我是怕你吃不饱。”说完我就微笑着看着她。  “我吃不饱?”冯筱曼眼珠一转,看着小山一般的食物呵呵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买的是一个人份?”  “我不但知道你买的是一个人的份量,而且知道你是一个人来的。”  “哇,这么厉害!你怎么知道的?”这回她真的觉得神奇了。  “你是背着包端盘子出来的,你要是买的两人份的话,一定会有人替你背背包的。你既然一个人来的,自然不会买两个人的食物。”  “那就不可能是我朋友喜欢把我当骡子使唤,就要让我又打饭又背包吗?”冯筱曼很不服气。  “首先我活了几十年,还没看到过如此可爱的骡子,其次,你这么聪明的小姑娘,不可能会让那样无情的人做你的朋友的!”我说这些也是想逗逗这个我看得很顺眼的小姑娘。  冯筱曼听完我的话,咯咯咯地笑个不停,最后说:“你真有一套,好啦好啦,一起吃吧,再不吃就凉了。”我也没再推辞,就慢悠悠地陪着她吃着。  她的食欲好像非常好,一直吃个不停,不过吃相还不算难看,她一边吃一边说:“嗯,以前搞活动大叫都叫我筱曼,之后大家筱曼筱曼的叫,都演变成小蛮妞了,加上我特别能吃,我的户外名就成了小蛮牛了,哈哈哈。”筱曼的心情今天好像特别好,“你的户外名叫什么?”  “我呀,不如你,你是牛,我是猫,而且还是一个三脚猫。”我的心情也随着筱曼变得很不错。  “来来来,牛跟猫干一杯!”筱曼拿起两个杯子,碰了一下然后递给我,“除夕快乐!”  我的心情荡了一下,要不是她提醒,我差点忘了今天正好是农历的大年除夕,怪不得今天这西芙的客人如此少。  筱曼看到我沉默不语,以为是说了不该说的话,歉意地说道:“你……不开心了?”  我赶紧回答:“没有没有,只是我差点忘了今天就是除夕。”  “唉,确实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这个日子算是每年最关键的一天。那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我马上接口道:“我知道你想问的问题。”  “那为什么呢?”筱曼跟我默契地打起了哑谜。  我的思绪因为这个问题翻涌了一下,我看向她的眼睛:“那你呐?”果然我的问题也让她停下了吃喝,被我带入了一种沉默的氛围之中。  一段仿佛时间很长的沉默,一道黑影忽然从我们眼前窜过,把我们两个都吓了一跳,也适时地打断了我们之间的沉默。  “雪特!”我低低地骂了一声。  “是一只黑猫!”筱曼指着不远处一只停在那里脑袋回转一百八十度看我们的黑猫,“它的眼睛好特别!”  “今天是星期几?”我问她。  “星期五吧!为什么突然问这个?”筱曼说道。  “因为我以前看过一本书,根据古埃及的波克诺神传说,黑猫是传说中的招邪猫,它的作用是让有怨恨的人来崇拜、供养,并在一定时机对它许愿,内容越恶意越容易实现。欧洲人也认为黑猫是不吉利的动物,特别是在礼拜五看到它们。”
  “你别吓我,我胆小!”筱曼做出可怜兮兮的样子。  “说什么呢?还有人会吓到你,小蛮牛?”毕加索再次出现,终止了我们二人的闲聊。  “小心我修理你!”筱曼对毕加索的两次干扰十分不爽,作势欲打。  “别别别,你看看,那边来了好几个人,我看看是不是来齐了?”毕加索一边后退一边转移话题,我一看,果然一个的士上下来了好几个人,手里都拎着大大小小的包裹。  我稍微打量了一下来人,车上下来的一共三个人,一个头发很长的男人,一个头发很短的女人还有一个头发染成红色的小伙子。老毕招呼一声,那几个人就往我们这里走来,各人的行李放好之后,老毕说:“好啦,我们还差一个人,应该马上就到了,你们稍事休息,我去叫司机把车开过来。”  我看看表,十一点了,离我们约定的十一点一刻也就十几分钟了。我看了一眼筱曼,吃饱喝足后的她正在玩手机,而刚才来的那些人自己找了位置也都拿起了手机。我把手机塞进了兜里,没办法,现在的智能手机实在是害死人,它会杀掉你所有的空闲的时间,也杀掉你非常多的脑细胞,同时杀掉你原本应该会有的很多思……  趁他们都在玩手机的时候我侧眼打量起自己的这些队友来,那个头发很长的家伙个子很高,生得一副沧桑的成熟面孔,眉毛很浓,面部棱角分明,外加一身上下的雅皮士的打扮,很有艺术家的风范。这多半是一个设计师什么的,我在心中嘀咕。我喜欢给人看相,给人下定义,这也许是我写作带来的毛病。人都说男人长发,那是感情细腻,但是脾气很古怪,容易发怒,特别是容易无缘无故的发怒,甚至跟自己较劲。  那个短发女人黑衣黑裤,显得有些扎眼,按道理讲搞户外活动的时候还是穿的比较鲜艳的颜色比较好,这样在出现危险或者在野外迷路的时候才会更容易被人发现。看到这个女人我的第一印象是: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瘦?瘦的好像一点肉都没有,简直跟刚才的冯筱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原本长相应该还不错,可惜就因为太瘦所以显得颧骨很高,给人一种很难亲近的感觉。她给我的印象不好,这女人应该是一个特别计较和难以伺候的人,她的面相绝不是旺夫的相,只是她生有那一双勾人的眼眸,总让人禁不住多看几眼。  最后一个红头发爆炸头小伙子一看就知道是一个非主流,我搞过几次户外活动,这还是在这种活动中第一次碰到非主流。他们这类把头发染成鲜艳的颜色以及浑身的奇装异服在现在有一个专有的名词,叫做杀马特。在我的印象中,杀马特们都是特立独行,或者说是行为孤僻,简直跟户外两字完全没有交集,所以这回我觉得实在有点奇怪。对于杀马特们,我一直都是一眼都不愿意多看,所以我的目光在红发小子的脸上一秒钟都没有停留。当我的目光扫过红发小子的时候,却发现这个家伙身上的奇装异服竟然全都是名牌,只是这各种名牌的搭配、还有他那种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颓废和一身很久不洗澡的味道让我实在不敢恭维。  打量完三人我看向筱曼,她在专注地玩手机,一点上前打招呼的意思都没有。我果然没看错,这个姑娘跟我有一个共同点,虽然会跟真正的朋友以及看得顺眼的人会热闹无比地开玩笑,但是跟陌生人都是不太爱搭理。  筱曼瞥到我在看她,突然悄悄跟我说了一句话:“你不要告诉别人我是个吃货的秘密哈!”我抿嘴一笑,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一辆中巴开了过来,在我们的跟前停下,老毕从车上一个箭步跳了下来,大声吆喝:“各位美女帅哥,上车咯!”  筱曼马上接话道:“都十一点了,不先吃点饭再出发?”我几乎要喷了,这姑娘刚刚吃完饭马上又担心下一顿了。  老毕一边帮那个瘦弱的黑衣女人搬一个超大的背包一边回答:“这个我都安排好了,你放心吧,不会饿到你的。”他转而看向那个黑衣女人,“我说美女,你是不是把男朋友打包带来了呀?这么沉?”  那黑衣女人的脸瞬间变得有点难看,她怔怔地没说话,长毛见气氛尴尬了,马上过来给老毕搭把手:“你还是领队呢,这点东西都搬不动,是不是昨晚上身体有点透支呀?哈哈哈。”  在老毕和长毛的互相打趣声中所有人都把行李包裹放在了巴士的行李箱中,然后一一都钻进了巴士,自己找座位坐好了。  “列吃够!”老毕看了一眼车厢,对着司机说道。  “老毕,不是还有一个人吗?”冯筱曼坐在倒数第二排说道。  “哦,那个家伙刚才通知我不来了,这次就我们六个人。好啦,大家先休息一下眯顿一下,到时候我会叫大家的。”老毕坐在第一排的座位上,扭头说道。  车子发动了,开始驶向城外的高速公路上,六个人稀稀拉拉地散布在车上的座位上,几个人好像互相都看不见似得,气氛显得有点尴尬,好在大家每人都有一个可以虐待的手机。我看到长毛做得距离黑衣女人比较近,红毛一个人坐在中间,而筱曼就坐在倒数第二排。我是最后一个上车的,我选择了最后一排的高座位坐下。每次坐车我都会选择做最后一排,这是因为我不喜欢在这个狭小空间里有人在身后窥视的感觉,而相反坐在最后我会有一种通观全局的感觉,我喜欢这种感觉。  车子很快就上了高速,虽然今天已经是大年二十九的除夕,但是道路上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车流稀少,相反车流还是不少,只是相对于平常车少得多了。看着车外一辆辆疾驰的各种小车,我不禁有点感叹,这些车子里面无不装着一个又一个归心似箭的心,而我们这车人却选择了一条离家原来越远的道路。  车子刚飙起来黑衣女人就把窗户打开了,冷风瞬间就把车内的暖气吹走了,红毛立刻不乐意了,大声嚷嚷:“搞什么呀?这么冷的天气?开什么窗户?”  黑人女人立刻白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也没有关窗户的意思。众人也都感觉到了寒冷,她的反应让其他人也直皱眉。  “你是不是晕车呀?”坐在黑衣女人不远处的长毛问道。  “哇!”黑衣女人用实际行动回答了长毛的问题。  “靠!晕车还出来玩什么呀!“红毛嘀咕了一句。  “好啦好啦,你把你的耐克感觉穿上吧!不开开窗户,你的脚味会让我们都晕车的。”老毕半开玩笑地对着红毛说道。  “这还没咋滴,气氛就这样了,还能一起快乐的玩耍吗?”坐在我前面的筱曼回头小声跟我说。  “出师不捷呀……”我感慨的时候,筱曼微笑看向我,小声说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有点摸不清头脑:“什么问题?”我也回答得很小声,此时车窗已经重新关好,前面几个家伙都好像准备睡觉的样子。  “我还以为刚才你猜出来我想问什么呢?”筱曼撇撇嘴。  “哦!”我突然回想起来,“你是想问我为什么选择过年七天出来玩对不对?”  “聪明的孩子!”筱曼脸上又露出笑容。  “我要是说我想来个说走就走的旅行,你信不信?”每次我跟这个肉肉的女孩子说话我就想逗逗她。  “不信!”她摇摇头,眼睛里露出靴子猫一般的乞求亮光。  “好啦。”我瞬间投降,“我只是想出来找一找写作灵感的。”  “啊,写作灵感?你是一个作家?”筱曼像发现新大陆一般马上兴奋起来。  “谈不上作家,也就一个写手而已。”我自谦道。  “哎呀,还跟我客气,诶诶,你说说,你都写过什么大作呀?三脚猫大作家!”  “你看看我的户外名自己知道啦,三脚猫嘛,哪有什么大作?我只刚刚出版了一本书而已,而且成绩很不理想。”  “啊,都出书了,还这么谦虚,你说你说,你出的书叫什么名字?”  我又开始摸鼻子了:“嗯……叫《离魂契》,不是离婚那个离婚……”我怕她搞错了,想解释一下这几个字。  可没等我介绍完,她就插话道:“啊?《离魂契》,我知道我知道,前段时间我们公司里的几个人都在议论这本书,评价很高也。”  “真的吗?”我觉得有点意外,我那么小的销量,天下之大,居然还能碰到我的一个读者。
  “只可惜我没看……”筱曼的脸有点红了,“但是我回家后一定会看的,你放心!”  我装做有点失望地往后一靠,可筱曼却无视我的表情,她依然兴奋地问我,还给我起了外号:“猫作家,你说你是来找灵感的?为什么想在过年的时候到流转峰找灵感?这个时候那里只会有冰冷的冷空气,哪有什么灵感呀?”  我哭笑不得,我指着自己的脑袋:“筱曼呀,这灵感都是在这里呀,找灵感其实不是真正找什么灵感,而是找引子。”  “影子?”  “不是,是引子,抛砖引玉的引。我喜欢在寒冷的地方思考,我又不喜欢过年人多,所以我这次报了流转峰的的线路。”  “奇怪,寒冷的地方容易思考吗?我怎么觉得是寒冷的地方容易肚饿呀?”  “呵呵。”我被她逗乐了,“世界历史上你看看,大多的思想家都是出自纬度高的地方,比如说北欧,比如说俄罗斯,你想想看俄罗斯的大思想家是不是特别多,而反观东南亚热带地区基本没有世界级的思想家对不对?”  筱曼想了想:“嗯,好像是哦,我从来没有想过这种问题,那你说说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我开始侃了:“自古高纬度因为气候恶劣,取得食物更难,所以需要更多的运动和思考。而运动呢,能够促进大脑发育得更好。当然也不是越高越好,过高纬度呢,取得食物过于困难,需要更多的努力和时间,于是就没有时间思考思想方面的问题。而低纬度呢,食物取得非常容易,自然馈赠非常丰厚,就使得他们懒惰,不愿意去思考。”  “好像有点道理哦,那我还是觉得低纬度好,高纬度吃点东西都那么难,太没劲了。”  “那你这次选错路线了哦!”我又开起了玩笑。  “那我不怕,这次我的背包里一半以上都是吃的,嘿嘿,你要是带的不够,可以找我哦。”  我们一路说说笑笑,倒也不觉得疲累。很快车就驶出了收费站,转到了一天有点颠簸的石子路上了。老毕的声音再次响起:“差不多一点了,大家可以醒醒了,要不没饭吃了啊!”  车子没走多久,来到了一个农家饭馆的旁边,众人下车之后,噼噼啪啪的鞭炮声早立刻响起,一桌丰盛的饭菜也摆在了桌子上,等着我们的到来。  筱曼是第一个冲出车的,尽显吃货本色。“诶诶诶,别急别急,都有份!”老毕被人推得东倒西歪,大声地吆喝着。  “大人盼种田,小孩盼过年!”我走在最后,当我经过老毕的时候,同情地拍拍他的肩。  老毕好像碰到了救星:“我说老猫呀,这一趟都是些新人,你可要做我的副领队呀。”  “没问题,只要一会儿你多喝两杯酒就行。”  “这个没问题!”老毕拍拍胸脯,我知道他是一个非常贪杯的人。  一进屋几个人就傻眼了,这所谓的年饭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这一桌子的都是没有油水的素菜,唯一的荤菜是土豆炖肉,里面却都是肥肉。  筱曼首先不乐意了。她朝老毕嚷嚷:“我说老毕,我们交的钱也算少吧,这就是你说的高规格年饭吗?”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就是嘛!我们的团费也算是很够意思了,你这一个大菜都没有!这大过年的,搞毛哦!”  “你们知道旅游线上的伙食都是这么回事……”老毕有点尴尬地笑笑。做为新任的副领队,我拍拍老毕的肩膀说:“众怒难犯咯。”  “得得得,我们每人再加四十块钱,再加几个菜,你们看行不行?”老毕看着大家,没有人应声,像这种加钱事情,那是领队导游经常玩的赚钱把戏,一般人都会很反感的。  “唉,别吵了,我请大家吧。”我实在看不下去老毕的抠门,年饭都要挣我们的钱……  加钱之后,饭菜质量果然改观很多,不用大家多掏钱,这顿饭大家吃得还算满意。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老毕站了起来:“我说各位兄弟姐妹,今天是大年三十,哦no,今天是大年二十九,我们这几个离家在外的人呀,来干一杯。”  长毛说道:“我说老毕呀,我们几个都还没互相认识呢?干什么干?”  “我知道你是怕喝酒。”老毕说,“不过你说得对,这是我的失误,我来跟大家互相介绍一下子。”  老毕喝了一口酒:“鄙人外号毕加索,大家叫我老毕就行,想必各位都认识我,我也是经常做这条线路的领队。”他又指着长毛说:“这位长头发的兄弟叫做艾玉笙,外号长毛,个体老板,一个钻石王老五哦,妹子们可以留意啊。”  “去去去,我看你喝多了吧。”长毛说道。  老毕又看向那个黑衣女子:“这位瘦美女叫常……”他摸着脑袋想不起来了,只好尴尬地笑笑,“不好意思啊,我今天喝得有点多,头晕得很,大家还是自我介绍好了。”  瘦美女看了老毕一眼,那眼神如其说是生气,还不如说是挑逗。老毕看得有点发呆,瘦美女也不管他,大方地做起了自我介绍:“我叫常雨婷,大家叫我雨婷就行。我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户外活动的,请大家多多关照。”  雨婷自我介绍完,大家都把眼光看向冯筱曼,因为她是这次行动的第二个美女,筱曼站起身也大方地说道:“各位大哥,我叫冯筱曼,户外名小曼妞,不是小蛮牛。”她的话引起了大家的一阵笑声。  没等我说话,筱曼指向我:“给大家隆重介绍一下,这位大哥叫萧朗,萧大作家,人送外号三脚猫……”说道这里,她自己先笑起来了,引得大家跟着笑。  “真的假的?哥们,你真是一个作家?”老毕跟我有过一面之缘,但是他第一次知道我居然是这个职业,不由得感到意外。  “不像吗?”我微笑道。  “不像不像,你看看人家长毛兄,我觉得比你还像,你们两个的职业倒过个儿,倒是很般配。”老毕说道,他看向一直没有存在感的红毛小子,“这位兄弟叫杜小浒,是个富二代哦,妹子们也可以留意哦。”  红毛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算是跟大家打了个招呼,什么话都没讲,反而是长毛接了老毕的话:“我说老毕,我看你去改行当红娘算了,这个也留意那个也留意,我们是搞户外,不是搞非诚勿扰的!”  “就是就是,你就知道我们所有人都是单身汪吗?”筱曼附和道。  “切,不是单身汪谁会在大年除夕跑出来搞户外?”老毕回答道,他的这句话一出口,他自己就觉得不合适了,因为餐桌上的气氛顿时就变得凝重起来,这句话实在是让人觉得不舒服。  所有人都没说话,只有那个红毛还在没心没肺地吃东西,剩下的人都有点尴尬。我看到这种情况马上接过了话头:“嗨,现在旅游过年太稀松平常了,短短七天假,加上世界第一恐怖的春运,现在好多家庭都是春节旅游出行过年的,谁说只有单身汉才春节旅游的呐?”  “就是就是。”老毕赶紧弥补自己的过失,“这个时候出来玩的人那都是对生活品质有要求、活得明白的人,我们这次去流转峰有一项内容是要看冬夜银河的,想想看,那些无论是在城里的,还是在乡里的,谁还敢说能看到银河?!我们这里方圆千里也就我们这个流转峰能看到美丽的银河!再说我们这年饭吃得也不比哪家差呀对不对?还有我们再也不用去管那些烦人的应酬了,是不是?”  长毛也说道:“老毕我看你不是这个原因吧?这忙里偷闲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再也不用给人包红包了吧!”长毛的这句话一下子就把大家逗乐了,气氛马上又好了过来。  虽然我救了这个场,甚至筱曼还在桌子下给我伸了伸大拇指,但是我的内心却再也不能平静,我真是一个活得明白的人吗?  在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中,我们结束了丰盛的除夕大餐,再次踏上汽车旅程。经过这次吃饭,所有人基本都熟络起来了,除了那个孤僻的杀马特。大家有说有笑,一路虽然颠簸,但是也是一路的欢声笑语。  又走了两三个小时的山路,地形越来越险峻,车速也越来越慢了,天色已然暗了下来,老毕说道:“各位,车走到这里,这里已经跟外边有几处不同,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到?”
  “这里越来越安静了,鞭炮声也基本听不到了。”筱曼抢先说道。  “啊哈,这哪来的高智商美女,观察力很强!没错,我们这是自古华山一条路,这里你们看一边是悬崖,一边是绝壁,再下面就是那著名的六道白河。这里基本就是无人区,无人无污染,绝对原生态,这不都正是我们向往的东西吗?!还有谁有什么新发现吗?”老毕多年的领队经验做起导游自然不在话下。  “你就别卖关子了,能不能爷们儿一点儿?”长毛叫道,其他人跟着起哄。  “好啦好啦,我投降我投降。我要告诉大家的是……”他故意拖长音,却被几双眼睛瞪得不敢造次,“好啦,大家都看看自己的手机,是不是都没什么信号了,我想说的是,赶紧给家里人发信息吧,否则一会儿完全没信号的时候就没戏唱了。”  大家一看,果然如此,纷纷拿起手机动了起来。老毕还要说话的时候,突然车身一个急转弯,站在车厢走道里的老毕差点摔倒,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司机师傅,怎么回事?”老毕问道。  “哎哟,有点困了,走了点神。”司机吸了一口气,歉意地说道。  “你这里山高路险的,师傅你可别疲劳驾驶呀!你看把我们这个常美女给吓得,都短啦!”长毛叫道。  “讨嫌!”常雨婷被长毛逗笑,笑骂道。  “我以前每天都午睡的,今天没有午睡,所以……要不我先靠边眯一下,或者哪位给我搭把手,反正路也不远了,也没有岔路。”司机揉着惺忪的眼睛,把车停了下来。  “啧。”老毕搭了一下嘴皮子:“我来吧,你先歇一会儿,这大过年的,可别有什么闪失。”说完他就要过去换司机的班。  没等老毕过去,长毛一下子就拦住他:“别,就你那点酒量,还喝那么多,还是我来吧。”  “你还不是也喝了?”老毕不服气。  “我就喝了两杯啤的,没事!”长毛起身就往司机走去。  两个女人一下就紧张起来,很少说话的常雨婷说道:“艾……”她又一下子想不起长毛的全名,就只好叫了他的外号了,“长毛先生,这可是客车呀,不是小车。”  筱曼也看向我:“就是,这里还是山路,大作家,我看你一直没喝酒,要不你试试?”  长毛也看向我,我尴尬地摇摇头:“我是C照,从来没开过客车……”  长毛呵呵笑起来:“这个客车那是要A1照的,哥哥我可是A3照好多年的,你们放心吧。”说完就自信地走上前跟司机换了班。在司机的注视下,长毛开始熟练地操作起汽车来,很快汽车就平稳地开了起来,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  车开动后老毕又开始发言:“这次的活动内容之前我有发给大家每人的手机,想必大家也有知道了我们的行程安排。我在这里再重复一次,我们这次活动内容分为三大块,第一是露营,高山露营,让你体验真正的深呼吸,那要比你们搞什么健身喝什么补药要强百倍;第二是户外生存,这七天我们要自己生火做饭自己吃,这种体验那也是包你们印象深刻滴,当然啦,我们这里至少有两人已经带够了粮草……”他一边说一边看向两个美女,惹得大家又想笑。  “第三是我们的重头戏:绝顶观银河!想必我们对银河的记忆还停留在儿童时期,或者说我们有的人从来没有看过真正的银河,对不对?这次让你们大开一次眼界!”说到这里他拖起了长音,“几回花下坐吹箫,银汉红墙入望遥。壮哉!美哉!”  “你就吹箫吧你!”长毛一边开车一边不忘臭这个摇头晃脑的领队。“呵呵……”他的这句话把雨婷逗得笑出声了,可是马上有意识到不妥,赶紧捂住嘴巴憋住笑。“现在这些姑娘……”我只有笑着摇头。  “咳咳咳!请我们的长毛同志注意自己的言辞!”老毕笑道,“再有两三个小时我们就到第一站了,我们第一站叫做南天门,到了那一站我们就坐不了车了,因为车行路只到那里,然后我们就在那里开始步行。步行一个小时我们就到了我们的第一个宿营地二门湾……”  老毕说道这里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他把手机拿了出来还是接听:“喂?哪位呀?”  手机里传来一阵刺耳的杂音,因为老毕站在车尾,距离我很近,那杂音我都听得一清二楚。  “喂喂,谁呀,我这里信号不太好,请你再说一遍。”老毕对着电话大叫。  “……救……我……”刺耳的噪音中传来一个女人惊慌失措的叫声,那叫声仿佛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形,发出金属摩擦般的噪声。  “喂,你是谁呀?你在哪里?”老毕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求救的电话,急切地问,而我和筱曼对望了一眼,交换着疑惑的眼神,我竟然有种很奇怪的念头,这个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  “快救我,我在……”那电话中的女声像是面临巨大的威胁,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手机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嘶吼声,可惜因为太多的杂音听不到那个男人说的什么,然后就是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声传来,那声音虽然已经是严重变形,但是那应该是女人在最绝望的时候才能发出的那种超高分贝的尖叫声。  “喂喂!”老毕受感染一般紧张的大叫,可惜手机里已经传来断线的滴滴声。我们三个面面相觑,不知所以。车尾的这个小插曲引起了其他人的注目,长毛没法回头,一边开车一边叫道:“老毕,怎么回事呀?女朋友查岗了?”  老毕仿佛没听到长毛的话,他自言自语:“太奇怪了,这是什么电话呀?”  “会不会是什么新的诈骗手法?你看看来电显示。”我说。  “7474748……”老毕念出了一串数字。  “好不吉利的号码。”筱曼皱眉道。  “会不会有人在这大山里遇到危险了?”我问道。  “不太可能吧,这种时候,还是在这个没有信号的大山里?何况这还是一个座机号码。”老毕否定了我的猜测。  “这不会是你搞的什么节目吧?”长毛还在说笑。  “开你的车吧,天色已经黑了,打开车灯,注意安全。”老毕被这个电话搞得有点心神不宁,他没心情跟长毛开玩笑。  “就是,我去盯着他,他别也搞个疲劳驾驶。”雨婷说完走上前去,看来这两个人互相感觉不错。  我看向窗外,外边果然已经很黑了,冬日夜晚的脚步总是来得很快。经过这次电话事件,车厢里一下子又陷入了一种沉默之中,大家都默默无语地闭目养神或者是看向窗外。  也许是长毛想早点达到目的地,车速越开越快,就这样过了二十分钟不到,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各自世界之中的时候,前方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车身猛然一拐,同时也传来刺耳的刹车尖啸声,所有人被一股大力甩向了左侧的窗户上。车内因为这个变故顿时变得混乱不堪,男人的叫骂声,女人的尖叫声,东西坠地的声音,响成了一片。而我更惨,因为车尾的离心力最大,所以我的脸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压到了窗户玻璃上,砸得我的脑袋疼得要命,我想这一下会不会脑震荡了。  我的脸被迫贴在了窗户玻璃上,而此时车身也几乎倾斜了三十多度,车身因此探出了路面,我正以俯视的角度看着路左侧的万丈深渊。  此时一切动作仿佛变成了慢动作,我看到了深渊里传来的点点亮光,仿佛星空一般璀璨!我的天,这是什么鬼东西?深渊之中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亮光?那是幽冥鬼火吗?  因为车身倾斜的恢复,我并没有保持住往下看的动作,我的眼睛回向我的前方,我看到了筱曼正紧闭着双眼,嘴巴长得大大的,我想那应该是她在尖叫的缘故,只是那种时候我的听觉仿佛失去了作用。慢动作还在继续,我看到筱曼正以极快的速度撞向回转过来的车窗玻璃,我心中大叫要遭,要是这样撞上了那可不是脑震荡那么简单。  也不知道我哪里来的力量和神经反应速度,我顾不得自身的安危,一下子就把胳膊伸出挡在了筱曼和车窗之间。“砰!”车身终于恢复了倾斜,重重地砸回到地面上,发出一声大响。我的胳膊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我甚至听到骨头发出骇人的响声。
  “啊……”车厢里的其他人也都没好到哪里去,所有人都捂住了各自身体的某个部位,脸上都浮现出惊恐和痛苦的表情,包括筱曼,虽然我出手救了她,可是她依然被撞得晕头转向。  老毕因为是站着的,他承受的力道是最大的,好在多年的户外锻炼让他有了非常强健的体魄和超快的反应速度,他不但自己没受到什么伤害而且还拉了那个常雨婷一把,否则那个瘦弱的女人就要倒大霉了。  老毕从地板上爬起来后,第一时间确定大家都没有收到什么大伤害的时候,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对着长毛大吼:“你他娘的搞什么鬼?到底怎么回事?”同时从睡梦中惊醒的司机再也没有了睡意,马上跑到前面去查看到底怎么回事。  虽然这次是有惊无险,但是众人身上的皮肉之痛让大家免不了对临时司机长毛气愤不已,我揉着脑袋和胳膊,其他人也在检查自己被撞疼的部位。在大家一致的埋怨声中长毛被司机拉离了座位,其他人也走上前来,大家这才发现长毛还目光呆滞地没有回过神来,他的脸上都是血,样子看起来非常吓人。  “没事吧?”本来想狠狠教训一下长毛的老毕一看这种情况,马上查看起长毛的伤势来,众人看到长毛满脸血也就不再好意思埋怨他了。  长毛半天才回过神来,他摸了一把额头,双眼空洞地看着手上的血,还是一句话也讲不出来,仿佛他已经丧失了五感,甚至已经丧失了魂魄。  老毕检查了一下他的额头,发现并没有大碍,只是刚才的急刹车让他撞破了一块皮,而且他有没有及时止血,所以血流了满脸,看起来十分吓人。  “你没事吧?”老毕一边帮失魂落魄的长毛擦干净脸上的血,一边用创可贴帮他贴好伤口,然后递过去一瓶水给他压惊。  长毛机械地喝完水后这才回过神来,回神的同时,他一下子被水呛得剧烈咳嗽起来,搞得围观的众人都后退了几步。  在老毕拍了长毛的后背半天之后,长毛这才能开口说话了:“咳咳,血!血!”他指着挡风玻璃上的血,惊魂未定地叫道。  “那是你撞破脑袋流的血!”司机已经检查完了方向盘档把等,发现一切完好,没好气地对着长毛说道,“还好这玻璃没有撞破……”  长毛还是惊恐似得叫:“那不是我的血,我撞到人了!”  司机一脸的不耐烦:“你撞晕头了吧?这怎么可能是撞了人的血呢……”他一边说一边用抹布擦拭挡风玻璃上的血,这不擦不要紧,一擦众人才发现挡风玻璃上的一大摊血几乎全都在挡风玻璃以外!  众人一看,吃惊非小,都惊骇地看着长毛,常雨婷惊恐地叫道:“你真撞了人呐?”  “我也不知道,我原本在这路上好好地开着,突然看到眼前人影一闪,然后我连忙紧急避让,但是还是好像撞到什么东西了……”长毛有点站不住了,毕竟他是肇事者。  “你没看错?你确定那是一个人?”老毕急忙问道。  “我确定!”长毛已经瘫坐到了地上,双手抱着脑袋。  “不可能不可能,我这么多年开车的经验,要是撞了人那是这么一点血,再说这位置也不对呀!“司机没好气地说道。  “下去看看吧。”我提议道,大家纷纷表示赞同,长毛也在老毕的拉扯下艰难地下了车。  外边虽然有点黑,但是车灯大亮着,而且老毕又把手电拿了出来,大家全部下车后一看,车头前面一个人影都没有。  “我都说了,不可能是撞了人。”司机说道,“你们看车头一点变形都没有,要是撞了人哪是这样的。”  “那砰的一声是什么?还有那些血……”筱曼质疑道。  “那我就不太清楚了。”司机说道。  “我知道了,就是这个倒霉蛋!”老毕不知道从哪里拎出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来。  “好恶心,那是什么?”常雨婷和筱曼同时捂住嘴巴往后退。  老毕把那玩意儿丢在地上,大家一看,居然是一只黑猫,一只烂泥一般的黑猫尸体!看到这个黑猫,我心里咯咚一下,我看像筱曼,发现她也看向我,我有点纳闷,不会是那个会所的猫跟过来了吧?不可能!但是怎么老碰到这不吉利的玩意儿呀……  “这就奇怪了,这个猫怎么会撞到挡风玻璃那么高?”司机奇怪。  “也许是猫科动物的弹跳力都很好,或者是它是从山上跳下来的。”老毕说道。  “不可能吧,它的弹跳力再好,也不可能跳那么高,这右边也是悬崖绝壁,尚不说这它在绝壁上干什么,这种地方也不可能有这种家猫呀……”我说道。  “算啦算啦,我们都没事才最重要,司机师傅,还是检查一下车子有没有那里损坏?”老毕指挥道。  司机没好气地说:“这黑灯瞎火的,怎么检查?”他因为刚才的车祸一直心中耿耿于怀,还不知道这次买卖会不会亏本。  “好歹看看外观也行,你们几个检查一下自己有没有哪里受伤,我跟司机师傅检查一下车身。”老毕说完招呼着司机就转到车子的另一边去了。  长毛面容一直死灰着,很难看,其他几个人互相照了照,好在没有人受明显的伤,基本都是受了些惊吓而已。  “吓死我了!”常雨婷还在捂胸口。  “黑猫是不是太不吉利了,你们说?”筱曼还在考虑那个诡异死猫的问题。  而那个没有存在感的红发小子还是一言不发,我忍不住问他:“你有没有受伤?”  “没事!”他只说了两个字,连个谢谢都没有,直接就缩回到了车里。我们其他三个人对望一眼,耸耸肩表示无奈。  “要不我们回去吧!”筱曼有点退缩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打气道,我还是不想就这么让自己说走就走的旅行夭折了,毕竟我的时间有限。  “雨婷姐你呐?”筱曼看向常雨婷。  “我也不知道,还是等领队过来再说吧。”雨婷看向车子。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老毕已经跟司机从车子另一边回来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卖关子!”雨婷有点生气了,突然有想到刚才正是老毕拉了自己一把,否则自己肯定要吃点苦头,她又有点不好意思地对老毕歉意的笑笑。  “好好,我说,好消息是车子应该没问题,坏消息是我们的野炊计划要取消了。”老毕说。  “怎么回事?”我问。  “车子的行李箱开了,我准备好的粮草包裹被甩进深谷去了,好在我让大家都准备了七天的口粮,我们的背包都还在。”老毕沮丧地说道。  “那我们还去不去?要不回家吧……”筱曼提出自己的想法。  “啊?回去呀?”老毕有点惊讶了。  “是呀,这才出发就这么倒霉,还撞死了一只黑猫……”常雨婷也说道。  “我不回,现在什么时候?回老家的车票怎么搞?”红发小子突然从车里钻出来说道。  “你的意思呢?”老毕看向我,我不置可否,看向长毛。  老毕问长毛:“长毛,都是你这个家伙,她们要回去,你怎么看?”  “我……”长毛迟疑了一下,“我不回去。”  “二比二,老猫,就看你表态了。”老毕又看向我。我看看常雨婷又看看筱曼,最后还是投了不回去的票。  少数服从多数,两个女孩子也没有办法,可就当大家准备再次上车的时候,司机却说话了:“别上了,我可不想让车带伤载人了,反正离南天门也不远了,你们自己去吧,我这车能不能回去还是一回事!”  老毕知道司机心疼车,也没多说什么,就说确实距离南天门也就一里地不到了,自己走也安全些。大家纷纷背了自己的背包行李,跟司机道别。  “记得七天后来接我们呀!你回去检查车,要是有损坏我们公司赔,你放心。”老毕说道。  司机听了这句话方才安心,跟老毕反复确定再次碰头的时间后这才驾车离去。  这山路车子走起来颇为颠簸,但是人走起来还是很平坦宽敞的,老毕再次确认大家的伤势无碍后,让众人组成了一个一字长蛇阵,老毕带头,那个红发小子垫后。
  走了好一会儿,大家的情绪也都平静了,老毕开始调动大家的情绪:“大家看,漫天的星斗!漂不漂亮?”他在努力制造美好的气氛,不想刚才的事情搅乱了他整个的计划。  呼吸着能够透到心肺深处的新鲜空气,大家原本压抑的心情好转了不少,再听老毕一说,都抬起头来看漫天的星斗。天啦,天上那些亮闪闪无比巨大的光点是星星吗?!这些闪烁的星星是那么平静、安详,这些小家伙组成了一条匹练般的白河,河面发出梦幻一般的光,洒到了地上,也洒到了众人的心头,把整个世界变得奇异无比,瞬间驱散了众人心中的阴霾,而且比月光还温柔,还要无痕。  众人停下脚步,一下子就被眼前美丽无比、浩瀚无比的壮丽银河征服了,筱曼幽幽说道:“好美的星星,好美的的夜空!”  “哇哦,好美呀!”常雨婷也感叹。  “玉烟青湿百如幢,银湾晓转流天东。”我也忍不住赞道,甚至连情绪低迷的长毛和那个少言寡语的红发小子也都注目凝视着漫天的星斗。  “这里还不是最佳的观赏点,到了我们的最终目的地那才是最佳所在。但是这里还有一景,你们探头看看山下的六道白河,看看有什么?”老毕做起了向导解说。  大家俯身一看,不由得全部惊呼出声:“我的天!”“太美了!”“好神奇呀!”……几个人全都发出了惊叹之声,原来深谷里静静地河面上,倒影出天上绝美的银河,上面一道白河,下面一道银光,天上与天上遥相呼应相印成趣!  “这也就是这个深谷河流名字的由来,它倒影出天上的月光和星光,夜晚看来就如白色一般,所以叫白河。还有一个在天上,一个在深渊,暗含六道轮回之意,所以就有了六道白河这个名字!”老毕继续讲解。  好美的夜空,好美的倒影之河,就这一个绝美的景色就值回票价了,也不枉我来此一趟。我此时在想,大家应该都有跟我一样的感受吧?我看看其他人,果然每个人的脸上都是陶醉的神情,仿佛之前发生的一切不顺都被抛到九霄云外了。  “走吧,大家一边走一边看!到了南天门我们扎下帐篷看个够!”老毕催促我们。  “还真不知道名不见经传的流转峰有如此的美景。”长毛也恢复如常。  “呵呵,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真正的好东西那都是无名的!”老毕看到恢复好心情的众人,暗自松了一口气。  “然也!那些名山大川无不被人类的足迹所污染,像这样的原生态实在是不多了!”好的心情好的环境绝对有利于找灵感,我也开始觉得自己的这个出行决定有对无错了。  老毕还在前面带路,红毛跟在最后,我跟筱曼走到了一起,长毛和常雨婷也肩挨着肩,有说有笑,一路欢声笑语往前行。  “看你陶醉的样子,要不要再吟诗一首?”筱曼开起了我的玩笑。  “飞流直上三万尺,疑是瀑布飞九天!”  “哈,你作弊!不过好像也不错哦。”  “哈哈哈哈……”我们之间的谈话被身后长毛的笑声所打断。“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后面的两个人挺配的?”筱曼悄声对我说道,开始点起鸳鸯谱来了。  “为什么这么看?”我问道。  “你看看,他们一个长头发一个短头发,一个活泼,一个内敛,一个高大,一个瘦弱,完全的互补嘛!”  “你认为互补的才般配?我怎么觉得正好相反呢?”  “男女代表阴阳,原本就是互补的嘛!”  “那为什么还有情投意合门当户对这么一说呢?”  “这又不是结婚!”  ……  “我们到了!这就是南天门!”老毕在前方大叫道,我们一看,前方山半腰有一个地势险要的所在,车行路在这里就打止了,这个地方挺平坦,方圆也有两百个多个平方,视野开阔,正是安营扎寨的好地方。  大家欢呼一声,纷纷把背包丢在地上,老毕一声招呼,吩咐各人忙活起来。长毛负责生火架灶,红毛负责搬行李,老毕跟我负责支帐篷,两位美女则负责跟我们做晚饭。因为老毕准备的食材搞丢了,所以说是晚饭,其实就是煮方便面外加一个鸡蛋而已。  不一会儿大家的工作都完成了,也许是因为这山里的空气好,方便面的香味闻起来居然不比任何山珍海味差多少。我们在南天门观景台一边一字排开,一人一碗方便面,双腿盘膝,面对山谷和银河。  “我们一起喊春节快乐!”筱曼叫道,众人全部轰然答应。  六个人全部端起了方便面碗大喊:“春节快乐!”巨大的声音在山谷里回荡,经久不息,我们几个人的碗碰到了一起,“干!”又是异口同声的高喊,所有人的情绪在这一刻升华到了顶点。  六个单身汪,六桶方便面,在这深山大川之中,在这一年中最重要的一晚,六颗孤独寂寞的心,在漫天的星斗之下,被看不见的命运之线连接到了一起,这是一个要产生故事的致命节奏……  忙活了一天,喝了酒的老毕早早就睡了,红毛一会儿也去睡了,长毛跟雨婷好像有说不完的话,还在那里絮絮叨叨,而我跟筱曼也没有闲着。  “到现在你还没跟我说你的理由呢。”我向筱曼说道。  “什么理由?”这回轮到筱曼不知道我的意思了。  “为什么今天在这里?”  筱曼停了半天,这才说道:“我说出来你可别笑话我。“  “怎么会呢?”  “好吧,我其实是逃婚出来的!”  “我的天,我没听错吧?”我十分惊讶。  “我就知道你会笑话我。”  “哪有,我只是有点惊讶。”  “好吧,我再信你一次。我其实年纪比外表看起来大很多,你明白的,女人到了一定年龄,关于结婚的问题父母会施加很多压力的。”  “这个我懂,我也算是一个过来人,那你真的没有考虑过找个人结婚?”  “我的圈子很窄,一直没有中意的。”筱曼自己摇摇头,“也可能是我注定就是一个单身汪吧。”  “是吗?会不会是你的眼光太高了,一般单身汪的心里都住着一个不可能的汪!”  “你是一个好人吗?”筱曼突然幽幽问道。  “算是吧,不太坏。”  “那你结婚了吗?”  “以前结过。”  筱曼一下子没明白我的意思:“以前结过?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现在又是一个快乐的单身汪了!”  “唉,不好意思呀,但这就是我为什么要逃婚的原因。”  “怕离婚才逃婚?这听起来像是因噎废食。”  “也许吧,反正我的身边全都是婚姻失败的例子,包括我的父母,太多太多的负能量,我感觉自己已经承受不起。”  “但是有句话叫做:不经历风雨怎么能见彩虹?”  “见了彩虹又如何?彩虹本就是非常短暂的幻影……”  就在我们陷入沉默的时候,雨婷突然走了过来,看着我们俩问道:“关于之前那个客车事故,你们刚才有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  “没有呀!”我跟筱曼都说道。  “那就奇怪了,刚才我跟长毛都看到了。”  “看到什么了?”我问。  “好像是一个什么影子……”雨婷有点犹豫,又有点害怕。
  “影子?什么影子?”  “人影吧?没看清……也可能是我们看花眼了吧……”雨婷犹豫着说道。  “那会不会是那个黑猫化成的人形?可惜它的运气实在糟糕。”我说。  “你别吓我,我胆子小!换个话题吧!”筱曼紧张地说。  “长毛呢?他刚才不是跟你在一起?”我问雨婷。  “他去查看去了,他说今晚他守夜。你们聊,我去睡了。”雨婷说道。  雨停走后,筱曼神神秘秘地说:“诶,你有没有发现那个长毛好像对那个雨婷有意思?”  “啊?你怎么发现的?”  “你们男人就是迟钝!老早我就觉得长毛看她的眼神不对头。”  “不是吧?”我注视着筱曼,“就像这种眼神?”  “去去去!哪凉快哪里待着去!”  “嘿嘿,时候不早啦,我们都去睡吧,下半夜我去换长毛,我去问问他。”我说完后送筱曼回她的帐篷,然后我也回到自己的帐篷睡下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在一片噪杂声中醒来。我的睡眠向来都比较浅,被这声音一吵,一下子就醒了起来。我侧耳一听,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怪声,居然是下雨了!而且这雨势还不小,噼里啪啦把帐篷打得很响。  我拧亮手电,套上自己的防雨冲锋衣,钻出了帐篷外。我一看,外边漆黑一团,什么也看不见,“长毛!”我喊了一声原本该值班的家伙,这是没有回应,没看到守夜的长毛,眼前只有头灯的白光照到的密集雨线一一划过。  雨越来越大,我看势头不对,马上走向了老毕的帐篷,大声把他叫醒。  这个该死的领队,就知道贪杯!老毕像是酒劲还没散去,磨磨蹭蹭很久这才发现下雨了,他急忙一边咒骂着一边套好了防雨衣,等他钻出帐篷的时候,雨点已经大到有黄豆一般大小了。  “咔嚓!”一道巨大的闪电在漆黑的天际划过,紧接着就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几乎要把我震趴到泥泞的地上!他娘的,我暗骂一声,这个季节哪来的暴雷呀!太诡异了。  “快快快!快去叫醒他们,这么大的雨,这里不能久待!”老毕招呼我道。  这个时候我看到其他几个帐篷也亮起了灯,紧接着就听到了长毛的哀嚎:“我靠,睡袋都进水了!什么情况?!”  “下暴雨了!大家赶紧起来,收拾行李,要不都会被冲走的!”老毕大叫道,急忙招呼我帮大家开始收拾行李。这一下几个人几乎要疯掉了,只有那个红毛小子慢慢腾腾的,好像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  在倾盆的大雨中,大家一边忍受着雨点的敲击,一边还要忍受暴雷巨响的袭击!还要把自己的行李收好,以免被大雨全部浇得没法用。  “收拾完了怎么办?”我的“狗太死”面料的冲锋衣此时已经起不到很好的防雨作用了,我朝着老毕大叫,可老毕的情况也比我好不了多少。  他一抹脸上的雨水,大叫:“我知道过了二门湾有一个山洞可以避雨!快点收拾好行李我带你们过去!”  长毛的头发已经被雨水冲得一缕一缕的,他朝老毕气恼地大叫:“你是说要我们冒雨在夜里爬山?”他说出了其他人的疑问,而其他人连说话的能力都没有,雨实在太大了!  “没事!这后面的路我熟得很,好走!到我说的那个洞也就一千米左右吧,很快的!“老毕一边说一边把雨婷的一个包背在自己身上。”几个男的帮女人们背包,女人只要不掉队就行!“  好不容易我们才把东西收拾完背好,虽然有很多东西已经被水泡了,但是此时谁也顾不了那么多。处理利索之后,老毕马上催促我们几个人立刻上路,大家只好咒骂着狼狈地跟在他的后面。  此时天空中一片漆黑,偶尔的闪电划过,照亮了漫天的雨线,也照亮了众人狼狈不堪的脸庞。雨点打在众人的冲锋衣上发出密集的响声,我甚至能听到巨大的雨点敲击在身前人防雨帽上发出的响亮啪啪声,大家的心情简直堪比这大雨的冬夜,又冷又黑!我拉着筱曼,长毛拉着雨婷,老毕和红毛一前一后在雨中俯着身子艰难地前行。  整个事情实在是有点戏剧性地发展着,只不过我们现在正处在戏剧的低潮谷底,没人有闲功夫琢磨这些东西,除了我。我们最先是在山下吃了一顿丰盛可口的年夜饭,然后又遭遇了一场不大不小的交通事故,再后来又欣赏了一个绝世的美景,再后来被淋了一个落汤鸡还要赶路,这起起落落的遭遇简直就像是一部精彩的戏剧,就是不知道我们的最后结局是什么样子?  如果有人经历过下雨冬夜夜行的话,一定很能理解我们现在的遭遇,那用糟糕透顶形容一点都不为过。此时除了老毕时不时地回头给大家鼓劲外,我们一行人全都默默无语地赶路,这冬季里的雨很快就让我们尝到苦头了。衣服被雨淋后,我们身体的热量散失速度成倍地增加,剧烈的寒意很快就令我们浑身寒冷,精神更是疲惫不堪。虽然我知道此时大家对这次行动都产生了很大的怨气,但是这天灾人祸谁也料想不到。就算有天气预报,大家都知道这所谓的预报那都是十分靠不住的,万幸的是,我们所走的这条路还算宽阔好走,暂时也不会有迷路的危险,否则这后果一定非常严重。  “老毕,还有多远呐?”长毛大喊。  “不远了,还有大约两百米!大家再坚持一下。”老毕大声回应。  可还没走到一百米,一个巨大的黑影出现在我们的前面,众人惊骇之余,几道头灯的亮光扫了出去,照在那个黑影之上。只一眼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立刻知道大事不妙了。  “咔嚓!”就在大家呆立的时候,一道闪电裹挟着骇人的声响突然袭来,瞬间照亮了大家眼前的那个巨大黑影。那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巨石,横亘在山路之中,完全把道路堵得严严实实,而且有一种随时都要压过来的感觉。  “大家先退到安全的地方……”老毕招呼大家先退后。  “卧槽!他娘的也太邪门了吧?!”刚退完,长毛立刻气愤地大叫,“这大冬天的打雷下雨本就稀奇,这怎么还有一个巨石挡路呢?!”  长毛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几道光立即照到一个人的脸上,同时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锁在了老毕几乎睁不开的眼睛上,这一切都不是什么好兆头。  “这……可能是下雨的原因,大山上落下来的石头……”老毕知道这回真的要糟糕了,之前跟大家的各种保证和收取过的高额费用让他压力山大。  “那我们怎么办呀?”常雨婷花容失色,也有点急了。  “我们还是再退后一点吧,这应该是落石,我们要小心再次落石伤人。”我知道此时自然而然大家都会联想到那些电视上经常报道的驴友失踪或者死亡事件,这种情况下,还是多一份谨慎多一份安全,而且给大家打气加油控制情绪也十分关键。  “那我们总得有个办法呀!”退到安全的地方后,筱曼说道。  “前路已断,强行通过已经不可能了,我们要不退回去吧!”我提出建议,老毕感激地看着我,这种话由我说出来比由他说要强得多,我知道这一次他作为领队收入颇丰,我们就算是就此折返他还是要同样收费的。而此时其他人的脸色难看得要死,这么一个结局对他们来说实在是有点难以接受!  “这里有条路。”一个声音突然从我们身后传来,扭头一看,是那个没有存在感的红毛小子。大家闻言走过去一看,路边果然有一条岔路。  “咦,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这里有条岔路?”老毕一边查看一边奇道。  “你们看,这里还有一个指示牌!”筱曼指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小牌子说道。  大家用灯光一照,果然有一个漆黑的小牌子摇摇晃晃挂在一个歪脖子树杈上,长毛个子高,他用灯光照了过去,三个暗红色的字出现在那块破破烂烂的小木牌上。  “七苦殿……”长毛念出了三个字,“很奇怪的名字。”  “还有小字呢!”筱曼眼尖,指着牌子的下方念道:“此处上山五百米……”
  “好哇好哇,这应该是一个寺庙什么的,我们这回有救了!”常雨婷高兴地叫道。  “不错不错,柳暗花明又一村呀!”长毛和筱曼也马上附和,这个牌子意义重大,它代表着不用淋湿和计划可能不用取消。  “可是,我以前真没听说过这里有过什么寺庙……”老毕有点不放心,其实我自己也觉得这么一个牌子有点不靠谱,说不定这只是哪个驴友的恶作剧而已。  “这么大的雨,上也上不去,退回去你能退到哪里?还不是要被雨淋死?!”常雨婷有点不高兴了,她质问制定出行计划的领队。  “就是,这个牌子应该没问题,恶作剧的话没人会写这么多的字,那会很麻烦的。”筱曼的话不无道理。  老毕看向我,我思考了一下,说:“可是尝试一下,如果真有一个什么殿的话,那应该比退回去好得多。”  老毕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但是他也拧不过大家多数人的意思,最后众人很快得出了结论,毕竟在雨里做决定速度还是很必要的。  经过大家一致决定,由我带队领着两位女士和一个红毛杀马特去探险,找那个什么七苦殿。而老毕则带着长毛往回走,看看我们的退路情况。我们这么决定也是考虑到不能把所有的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万事还是有个预案比较好。  这样的安排大家也没什么意见,毕竟我的年纪稍大,做事也比较稳妥,所以带队是合适的。而长毛刚刚驾车时候犯了错,所以老毕带他走回头路他也没话说。  布置停当,大家立刻分头行动。看着长毛和老毕消失在下山的道路之后,我带着两个女人和一个无存在感的红发小子就小心翼翼地开始探险了。  这是一条比较隐蔽的道路,路面上长满了齐膝深的杂草,又密又高,虽然这些草现在都是枯草,但是这些草依然让我们步行的速度变得非常缓慢。  雨在这个时候变小了,这对我们是一个好消息,谁也不愿意在这个深夜里冒大雨探索草丛废路。  这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没到十分钟,居然完全地停了!“太好了!”两个女人发出欢呼,我的精神也振奋起来,也没功夫琢磨这雨来和去都是那么的离奇。  虽然雨停了,我们前进的速度依然没有明显的提高,我们用了半小时还没走完两百米,毕竟这是完全的陌生山路,我们的照明设备又不够好,可谓是一步一步的朝前摸,还要提防着有没有野兽怪虫什么的,总之抹黑走这种路总是让人心惊肉跳,虽然我以前喜欢走夜路,而且认为这种经历非常难得。  有我在前面开路,我身后的三个人明显比我感觉好得多,可惜好景不长,雨刚停掉,不知道什么时候手电的光柱中一缕缕的气痕慢慢浮现出来。  看着头灯的灯光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有形有质的白线,两个女人不知道怎么回事,都紧张起来。  “这是什么呀?”我身后的筱曼问我。  “好像是起雾了。”我说。  “啊?才下雨怎么会起雾?”雨婷感觉到奇怪。  “这也正常,这是山区,夜里地面温度高,雨后大量的水蒸气升腾,所以会起雾。”我这是在安慰她们,其实我自己也知道这只是我的信口之辞。  我们一边走一边聊着天,议论着这次旅行的各种不顺,埋怨着领队的考虑不周全。这一方面是发泄情绪,另一方面也算是给自己壮胆。当我们走过大概四百米远的时候,雾气越来越浓了,我的预感也越来越糟糕了。  我回头一望,发现身后竟然只有两个人影,我大吃一惊:“还有一个人呢?”  身后的两个女人也大吃一惊,同时回头,却没看到那个红发小子杜小浒!  “刚才还听到他在后面呢?”雨婷惊慌失措地说道。  “对呀,我还听到刚才他在咳嗽……”筱曼也害怕起来。  “卧槽!”我在心中暗骂一声,这个孤僻的小子果真如我想象中的一样,无组织无纪律,毫无责任心可言,这个该死的杀马特。  场面一下子尴尬起来,这搞丢了一个人,作为临时队长的我马上体会到老毕作为领队的不易,现在怎么办?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会不会这家伙掉哪里了?”筱曼看着四周影影绰绰的黑色树影,声音有点颤抖,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冷的。  “应该不会,这条路两边都是平地,又没有悬崖绝壁。”我否定道。  “他会不会一个人跑了?”雨婷说道,声音也发着抖。  “应该不会,这种情况他没理由一个人跑呀?”我虽这么说,但是也没有很大的把握。  “那现在怎么办?”筱曼问道。  我举棋不定,半天没说话。  “要不我们派个人去找他?”筱曼说道。  我跟雨婷同时摇头,我说:“这种时候我们可不能分开,也许这家伙只是方便去了。”我虽然知道这个可能性不大,但是也是唯一合理的可能性了,“我们等等吧。”  想想那个红毛确实有可能不打招呼就去方便,两个女孩子也没有好主意,只好跟着我一起等待。  雾气越来越浓了,我们三个怔怔地望着浓雾出神,我们一行仅仅六个人,这一下子却被分割成了三波,实在是太糟糕了。  “你听听,什么声音呀?”雨婷突然小声地对着我们两个说道。  “啊?没有呀!”筱曼侧耳听了一会儿说道。  “嘘!”我伸出食指示意她噤声,因为我好像也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而且那声音好像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我也听到了,会不会是杜小浒回来了?”筱曼说道。  “不像,这像是某种动物的呼吸声,而且声音杂乱的很,红毛他每次跟鬼魂一样无声无息,这不是他的作风。”我说。  雨婷面色难看地说道:“大哥呀,这个您别说这些吓人的字眼好不好?”  “呼呼……”那些呼吸一般的声音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大声,仿佛深渊里恶魔狂暴的呼吸一般,我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两个女人早就躲到了我的身后。  “怎么办?”筱曼急切地说道。  “别害怕,这又不是灵异世界!”我自我壮胆,保持着声音的稳定。可是随着那声音的越来越大,我的心脏也渐渐地提到了嗓子眼。  终于,我感觉到那声音已经近在咫尺了,甚至能眼前看到浓雾翻腾的迹象了,两个女人每人抓住我的一个胳膊,面容死灰,要不是我还稳定的身形估计她们早就要尖叫出声了。  浓雾终于被一个黑影冲破,一个披头散发的黑影出现在大家的眼前。  “啊……鬼呀!”两个女人终于忍不住了,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我没被眼前的影子吓到,但是却被两个女人的尖叫声搞得几乎心脏病发作。  我看着雾气中的黑影,可以肯定的是这个长发影子绝对不是红发小子。对于黑影并不十分可怕,可怕的是那黑影被披散的毛发遮住了面目,像极了一个岛国恐怖片的主角。  我惊恐地看着那个影子,不由得开始倒退,伸手挡住两个女人的胸前。我浑身冒汗,和着雨水感觉十分糟糕,这他娘的可是浓雾里冲出来的贞子!那恐怖的感觉绝对不比原剧里的那个差。
  “哈,终于赶上你们了!”浓雾里又窜出另外一个人来,大声地叫嚷,那是老毕,而那个贞子一扒拉头发,竟然是该死的长毛!  “靠!原来是你们呀!”筱曼居然直接爆了粗口,“吓死我们了!”  “怎么是你们?怎么不是小浒?”雨婷惊魂未定地说道。  “他在后面呢!”长毛把头发整理了一下,“跑死我了!”他还在大口喘气,那个红毛也从雾里现了身,原来刚才杂乱的呼吸声是他们几个的声音。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你们会跟小浒在一起?”我大惑不解。  老毕很喘几口气,调整好呼吸才说:“唉,倒霉呀,我跟长毛查看下山路的时候,没走多远就发现我们的退路也被泥石流阻断了。正好那个时候雨停了,下起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大雾,我们害怕你们出事,所以赶紧折返回来追你们,我们一路的跑呀,跑过来的时候正好碰到小浒,他说你们在前面,所以我们就一起来追你们几个,这种鬼天气我们可不能分散行动。”  “那你刚才怎么突然消失了呢?也不说一声,害得我们好担心!”我皱眉看向那个孤僻的红毛杀马特。  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自己,红毛小子也不得不解释:“我刚才走在队伍最后,我老感觉有东西在跟踪我们,我怕打草惊蛇,所以就查看了一下,再回头的时候你们就不见了,然后就碰到他们两个了……”最后他也没有道歉的意思,实在是一个没素养的家伙。  “那你看到什么了?”我说道。  “我好想看到一个影子,鬼魅一般,一下子就不见了!”  这个时候长毛突然插嘴:“是不是一个黑衣长发的影子,飘飘忽忽脚不沾地……”  “对对对!”小浒看着长毛,眼睛里又是兴奋又是惊讶,众人也很是惊异。  长毛皱眉长出一口气,眼中闪着复杂的光,半天才说:“跟我刚才开车碰到的那影子一样!******!还真是阴魂不散呀!”他使劲踢着脚边的杂草,好像很气愤的样子。  “好啦,能不能别来提这种字眼好不好?”雨婷有点郁闷了,“现在我们怎么办呀?”  “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我们只有冒险一试了,我刚才走路的时候一直有数自己的步伐,如果那个指示牌没骗人的话,我们再走十分钟的样子就应该到了那个什么殿了。”我说。  其他人也没什么好想法,只好赞同我的提议。大家这个时候基本就把我当成领队了,因为我表现出来的镇定和合理的分析给了他们不小的信心,而最大的原因是大家都觉得这次毕加索组织的活动出现的变故也太多了,而且还没有什么可靠的应急预案,大家对他的信心正在一点点的流失,这也让他感觉到非常尴尬,所以比以前他沉默寡言了许多。  我走在了队伍的前面,而老毕这次成了断后的角色,有了老毕他们更多照明设备的加入,我们的视野开阔多了。众人埋头走了十分钟后,筱曼突然大声叫道:“你们看!有个城堡!”  大家闻言一看,果然,不远处的雾中一个尖塔状的黑影出现在视野中,因为雾气缭绕的原因,眼前这个建筑物显出一种海市蜃楼的梦幻感觉。  “哇,真的有个楼呀!”老毕惊喜地大叫道。  “这楼看起来好眼熟呀,这朦朦胧胧的,对对对,好像迪斯尼的那个城堡!”筱曼说道,的确眼前这个建筑物的风格迥异,不像是传统风格,倒像是异国的中世纪教堂风格。  “有妖气!”我微笑着吐槽,尝试调节气氛。有了房子就意味着我们现在糟糕的情况有了转机,接下来的七夜六天就好过多了,也在不怕下雨什么的了。  看到由地方落脚了,大家也就安心了不少。“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老是这样看东西?明明是仙气嘛!”筱曼使劲吸了两下鼻子,说实话这里潮湿的空气,哪怕是有雾,呼吸起来也比在城里感觉通畅得多。  谈话间我们又走近了一些,眼前的整个建筑越来越清晰了。  “你看,楼上好像有亮光也!”筱曼指着楼上的一个尖顶。  “有吗?我怎么没看到?”长毛说道。  “我也看到了!”玉婷说道。  “有亮光说明有人,那是好事呀!”老毕说。我看着这一栋感觉非常奇妙的楼,因为距离近了我大概看清了这个建筑物的外轮廓,这竟然完全是跟我那个古堡一样的哥特风,虽然形状有点不同,但是那些尖拱、飞券等等标志性造型其神韵可以说是极像的,这让我的心里生出一种莫名其妙奇异的感觉。  “这个房子好像是个老教堂吧,跟我老家有一个教堂挺像?”长毛说道。  “没错,我也感觉好像在哪里看过似得……”雨婷说道。  “原来你们也有这种感觉?!”筱曼露出异样的表情,我看向老毕和红发小子,居然在他们的眼里都看到了同样的神情。  “这其实只是即视感而已!”我心里一边称奇一边安慰着他们,同时也是在安慰自己。  “既视感?”筱曼不解地问我。  “对,既视感,既视感是人的一种错觉,有很多人都会有这种经历,你从来没有见过的人从来没有到过的地方,第一眼你就会觉得似曾相识,觉得以前见过来过,其实真实情况是你从来没来过没见过!”我解释道。  “没错,这种说法靠谱,我们这行很多老驴们也有这么一说!”老毕也说道。  就在大家七嘴八舌看着那个建筑物说话的时候,忽然“砰”一声闷响传了过来,吓得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卧槽,什么情况?”长毛说道。  “好像是什么东西从楼上掉下来的声音……”我说。  “这里面有人?”长毛问道,可是很显然没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有可能只是建筑老旧之后有些破瓦什么的从屋檐上掉落了吧……”我安慰道,我忍住想说有鬼的吐槽冲动。  在迟疑不定中我们终于来到了那座建筑物的大门前,漆黑的大门紧闭着,门板斑斑驳驳,经年累月的风雨无情地在这张漆黑的大门上肆意留下自己的痕迹,给人一种沧桑荒凉的视觉效果。  “果然是七苦殿也!”筱曼眼睛最尖,指着那个建筑的门头,三个石刻字苍劲有力。  “好奇怪的名字!”雨婷说道。  “管他呢,冷死我了,先进去吧!”长毛抱着膀子说道,大家也是这种感觉,也许是因为刚才的淋雨直到现在才起了效果。  我走上前去,伸手敲门,却发现那道门不知道材质的,指关节在它上面基本发不出什么声音来。我翻转过手掌,啪啪啪的拍了起来:“喂!有人吗?”我大声喊道。  声音在山谷间回荡,一层层荡漾开来,在这夜晚有点瘆人。只可惜我叫了好几嗓子,房子里面死寂一般,什么回应都没有。  正当我还要敲门的时候,杜小浒不耐烦了,一下子就冲上前来,使劲在门上一推,门居然应声而开了。“吱呀!”门轴发出了刺耳难听的声音,一股霉烂的味道扑鼻而来,令所有人都皱眉捂住了鼻子。
  七苦殿的第一个晚上,浓雾,六个倒霉蛋,六个湿淋淋的倒霉蛋。  门内黑洞洞的,看起来阴森可怕,仿佛一个野兽张大了吓人的嘴巴,等待猎物送上门来。  “喂!”长毛也喊了一嗓子,屋里居然也有回音,让人觉得鬼气森森。  “喊什么鬼?”雨婷嗔道,“这里要是有人早就现身了!”  “没错!你看这哪有一点儿像有人的样子。”老毕也认为没人,他回身关上大门,免得雾气和冷风进来,可惜老旧的大门密封性并不好,“这里也太黑了,各位,看看我的法宝。”老毕话刚说完,一道强光就从他的手上传来,一下子就把所有的黑暗全都驱散了,顿时把所有的东西都照亮了,包括我们的眼睛。  那是一款高亮高功率的led露营灯,照度非常高,几个人都被这强光照得有点睁不开眼睛。  “那里有壁炉,还有很多干柴,长毛老猫在这里你们生火点灯帮大家驱寒,小浒你跟我楼上楼下查看一下,看看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吗?”强光照耀下,一楼大厅的事物尽收眼底,屋里毫无生气,灰尘很厚,不想是有人的样子。  “要有光!”当我利用燃料把那些干柴在壁炉里生起火来的时候,当温暖的光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的时候我说,“大家赶紧把湿衣服脱了,然后检查自己的装备补给,看看有没有进水的,赶紧拿出来烤干,顺便检查一下食物,我们也该吃点东西啦。”我一口气吩咐道。  “你以为自己是上帝呀!”筱曼一边检查背包一边取笑我。  “我怎么不懂你们说什么呀?”长毛脱掉外套,掏出毛巾擦拭自己的头发,刚擦了一下,又帮雨婷擦起了头发,这是一个暧昧的举动,但是雨婷并没有躲避的意思。  “他们说得是老猫刚才那句话,是圣经里创世的第一天,我们的上帝老爷爷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有光!’”雨婷紧挨着火堆烤火,仿佛很冷。  “切!你们城里人真会玩!”长毛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这个时候我已经在这个貌似无主的废弃大厅里支好了帐篷,然后又帮其他人把背包里的湿东西弄出来烘烤。  “别!”雨婷看到长毛也在毛手毛脚地掏着她的背包,急忙制止他。  “什么见不得人的呀?”长毛调笑道。  “我自己来。”雨婷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把背包夺了过来,自己整理起来。  “这光线不够呀,作家上帝!露营灯被老毕拿上去了,你们带了那种灯没?”筱曼说道。我说没有,众人也摇头,那种东西太占地方了,一般没人带那玩意儿。  背包的东西拿出来后,全都恢复被压缩之前的体积,非常占地方,原本挺大的一个厅一下子就没有几个下脚的地方了。  “最重要的是看我们的粮草有没有问题,筱曼你说是不是?”我笑着说。  “可是,就你那一点炉火之光,我这哪里看得清呀。”筱曼没意识到我的玩笑,因为她的确很担心吃的东西。  “就是,诶诶,长毛你别乱踩,那是我的化妆盒!”雨婷叫道,长毛原本抬出去的脚只好收了回来。  “诶诶,那是我的方便面,你别踩了!”长毛的脚还没再次落地,又被筱曼叫住了。  “我的姑奶奶也,还叫不叫人走路呀?”长毛苦笑道。  很快老毕他们两个人回来了,他们说楼上楼下看遍了,一个人影也没有,这是一个空楼。  “一个好消息!”老毕有点眉飞色舞了,“我们在厨房卫生间发现了自来水!”  “哇,太好了!”两个女人高兴道,有水就说明可以洗簌了,甚至包括有洗澡的可能,虽然我不指望这里会有热水供应。  “这还不是最值得高兴的事,最高兴的是我们都有床铺可以睡个好觉了!帐篷别支了。”老毕不这么说还好,这么一说我们都觉得浑身疲累得要命,恨不得马上就跌进床里倒头就睡。  我看看表,也半夜十一点多了!我们几个人合计一下,最终做了决定。老毕刚才发现楼上楼下有一共发现有四个卧室,里面都有床铺,虽然床铺都有够老旧,但是尚可以供我们几个睡个好觉。其中两个女士一个房间,在二楼,长毛跟我一个房间,老毕和红毛各一个小房间,老毕在二楼女士房间的左边,长毛和我的房间在女士房间的右边,这样能让女人们更有安全感,红毛在三楼走廊最端头。我们还统计了一下各自的食物,每个人的口粮基本够七天的量,只是很多吃的东西都进了水。喝的方面,有了自来水喝得不是问题。  最后一件事就是安全问题,我们抽签分配了守夜的顺序。要是正常情况原也可以不守夜,因为这里是一个有门有窗的建筑物,可以遮风挡雨防御野兽,只是这次的大雨让我们的很多东西都湿掉了,有很多东西需要烘烤,包括最重要的食物。为了保持壁炉的火不至于熄灭,还有出于用火安全和食物安全的考虑,我们还是决定留人守夜。  守夜第一个被抽中的人是筱曼,看到她嘟起的嘴巴,我说我跟她换,她自然欢天喜地地答应了。所有人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在老毕的带领下分别到楼上楼下简单转了一圈,各自熟悉了自己的房间,都开始整理床铺起来。  这些房间之所以被称为卧室,其实就是因为那些房间里还有一个老旧的木床而已。其他一切家具要么就是破破烂烂,要么干脆就是没有,而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霉味。纵然如此,所有人都没有任何埋怨,毕竟极度的人困马乏之后能睡一个好觉那才是最重要的。  我把自己的床铺查看了一下,就跟长毛道别去大厅守夜去了,而其他人全都把自己关进了房间,估计多半都是和衣而睡了,这一天的担惊受怕和艰苦跋涉已经让他们的身心都无比疲惫了。  我之所以选择跟筱曼换守,那不单单是我想刷好感度,我另外还有好几个原因。首先,我这个人的耐力非常好,我想这也许是多年的习惯练就的,虽然此时的我也很疲惫,但是我还能坚持几个小时不睡觉。其次,我这个人总是喜欢独处,跟另外一个不熟的男人同居一室实在让我不太习惯。最后是最重要的原因,我老觉得这个貌似废弃的建筑有点诡异,我是真的觉得这里特别的似曾相识,我确定那不是什么既视感作怪!我想一个人好好地查探一下这个古堡,看看究竟。  我虽然想探索这个古堡,但是我却不想让其他几个人知道我有这个想法,我要等到他们都熟睡之后再进行自己的计划。这也许还是我的悲剧世界观在作祟,我总认为人是一种十分可怕的生物,我现在最信任的还是我自己。所以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是老老实实地待在烧着火的壁炉旁,专心致志得帮大家烘烤着被雨打湿的物件。望着壁炉里跳动着的火焰,我怔怔地出神,回想之前发生的一切,仿佛都变得非常不真实,仿佛这个七苦殿里只有我一个人一般,仿佛我所在的这个建筑只是我那个古堡的镜像之影而已……  “瞄!”一声尖利的猫叫突然把我从幻想中拉扯了回来,我扭头一看,一直浑身漆黑的大猫正用两只发着幽光的金黄色之瞳盯着我,一动不动。外边的雾好像从门缝里钻进来不少,这个黑猫在走动之中带起了若有若无的白烟,显得更加妖异。
  我皱起了眉,感觉右眼皮开始跳了,怎么无论到哪里都有这个该死的家伙啊!虽然理智告诉我,我看到的这些黑猫不可能是同一只猫,但是我心里依旧不太舒服。我突然生出一个邪恶的念头,我从手边烘烤的食物中取出一个火腿肠来,小心的打开,在空气中晃了几下,我看着那只黑猫的眼睛,我相信它敏锐的嗅觉早就第一时间就扑捉到了火腿肠的香味。  果然那家伙经受不住食物的诱惑,正在做出闲庭信步的样子,我知道它是在迂回靠近它的目标。这肯定是一只流浪猫,或者是这个七苦殿原主人的宠物,只是现在它已经失去了主人,想必它已经尝试到了获取食物的艰辛了!我把火腿肠丢在我能伸手够到的地方,扭过头去故意装着背对着它,但是我眼角的余光却时时刻刻在关注着。  黑猫虽然警觉,但是食物的诱惑对它实在太大,终于它从优雅的猫步改成了直线冲来了。好,我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就在黑猫叼住那个火腿肠警觉意识最弱的时候,我闪电般地出手,一把就抓着了它的脖子,一下子把它就拎了起来。  “让我看看你这个小家伙!”我邪恶地笑道,看着黑猫惊慌失措地四爪乱蹬,又舍不得松开到口的美食。  “为什么要跟着我?”我看向小家伙惊慌无比的眼睛,它那双眼睛在这个距离一点儿也没让我感到害怕了,相反我觉得它此时应该觉得我的眼睛可怕无比。  我拎着这个家伙往壁炉走去:“你可知道在中世纪,女巫和你都被认为是邪恶的东西,一旦被抓住是要被火刑的!”我现在确实有一种要清楚邪恶的冲动。  也许是因为黑猫预感到了什么大祸即将来临,它开始扭动着身体,想要用尖利的爪子抓我的手,可惜我早有防备,我拎着它的方式注定它够不着我的任何地方。而正在我得意洋洋的时候,黑猫突然松开了口,一扭头脑袋几乎转了一百八十度,立刻就咬到了我的手腕。我低呼一声吃痛松了手,但是我在松手的时候,我狠狠地把这个胆敢咬我的家伙使劲往地上一砸,想要它也吃点苦头。可惜我的如意算盘落空了,那个黑猫在空中灵巧无比地转了一个身,四肢轻巧地一点地,立刻逃得无影无踪了。  “雪特!”我暗骂一声,又觉得好笑,我这个一个高级生物,却搞了一回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的事儿。  “当当当!”突然一阵铃声想过,我吃了一惊,马上发觉这是墙壁上一个老式钟表发出的凌晨零点的钟声。那个钟表高高挂在一面高墙上,之前还真没有注意到。  我看看手表,果然是零点了,我整理了一下思绪。好啦,是时候探险了。我拿了一个泛光手电,开始逐个逐个房间的开始探索,除了那几个住人的卧室以外。  我是从地下室开始向上搜索的,刚进地下室,眼前一片漆黑,鼻腔中也是一股烂水果的味道。我有点紧张地在地下室入口处犹豫了半天,这才小心翼翼地往里走。刚进屋,我拿泛光手电一照,一个带着无数触须的黑影一下子出现在我的视野中,吓得我头皮一炸。  “他娘的,这真的是一个鬼楼吗?”当我的手电光扫视了周围环境一圈以后,我才镇定下来,那鬼影只是一幅画而已。这整个地下室三面墙到处都是涂鸦的痕迹,那些痕迹张牙舞爪有些鬼画符的意思。我刚才看到的是正面墙上最醒目的一幅涂鸦,那画的是一个人形,人形扭曲怪异,而且全部被涂成了黑色,看不到任何面部特征。这个黑人背后画着无数道细长的黑线,那人形像八爪鱼一般,肆意挥舞着那极长的触须,几乎占满了整个墙壁,墙壁的右下角还有一个落款:久等必有贤妻。  “久等必有贤妻?这是一个人名?还是一个许愿?”我不由得苦笑,“可以肯定的是,这一定是一个暴雪暗黑破坏神的粉丝画的……”看到这张画我马上联想到暗黑二第四幕绝望平原的那个堕落天使衣卒尔,暴雪设计这个人物的原型就是大名鼎鼎的堕落六翼天使撒旦。  可我仔细看了看,觉得又有点不对头,这个黑色天使的背后我数了数,好像那些黑色触须的起点却有七处,想必是这个叫做久等必有贤妻的家伙涂鸦的时候画错了。  我左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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