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若隔世,如痴如醉造句,如梦初醒.怎么理解?出自于哪部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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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考试语文写作素材.doc 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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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高考作文素材
下面是从高考优秀作文里拷贝出来的段落,看看它们都运用了哪些材料,并且怎样叙述这些材料的。(以下材料未做分类,注意思考这些材料可以为哪些主旨服务)
1、读庄子,读到的是空灵的澄净,心如澄澈秋水,行若不系之舟,他甘愿做一棵守护月亮的树,他甘愿“曳尾于途泥”,为的是守护那纯净的心灵之树。
2、读李白,读到的是潇洒与不羁。“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篷蒿人”铸就了他的豪迈与飘逸。“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激荡着他的自信与博大。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剩下三分啸成剑气,绣口一吐就是半个盛唐!
3、读司马迁,读到的是刚直与坚韧。面对残酷的刑罚,面对众人的嘲笑,他没有屈服,他依旧屹立在历史的巅峰上。“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刚正不阿,留作正气满乾坤;幽怨忧愤,著成信史照尘寰。正是太史公的凛然正气,才能使得他站在人生的高峰上呼啸:“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4、读李清照,读到的是凄婉与哀伤。“花自飘零水自流”是怎样的一丝惆怅。“梧桐更兼细雨”是怎样的一缕忧伤。“生当人杰,死亦为鬼雄”是怎样的一种悲壮。“只恐双溪蚱蜢舟,载不动,许多愁”又是怎样的一帘断肠。
5、“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苏子(苏轼)有意气,虽遭官场与文场一齐泼来的污水,但他仍意气风发,“侣鱼虾而友麋鹿”,心胸豁达可见一斑。“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遭人诽谤的李白,被玄宗赐金放还,虽有昭昭若明星之德,日月齐辉之才,终化为泡影,但他仍意气风发,“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酒入愁肠三分酿成月亮,七分化为剑气,秀口一吐便是半个盛唐。若无意气,他怎会有如此豁达的胸襟?
6、阮籍目睹世间的浑噩不堪和好友的身首异处,借醉酒逃避现实。他的一生一直在逃避、逃避、逃避,却终因一篇《为郑冲对晋王笺》被人唾弃。嵇康则完全生活在现实之中,不肯向生活做出任何妥协,最终一曲《广陵散》成为绝响。其实人生由阮籍的醉酒向前一步便是嵇康的《广陵散》,人生由嵇康的《广陵散》向后退一步便是阮籍的醉酒,殊途同归的境遇竟是如此迥异。若是两人各向中间迈出一步,将幻想与现实稍加中和,也许就不会落得生者隐入迷幻,死者融入苍穹,只留给后人无尽的怅惘。
7、在那个人人埋怨的时代,沈从文先生目瞩现实的残酷却依然将那个江南小城写成了山美、水美、人美的世外桃源。现实没有湮没他对人生的希望,他用一份最原始的情感和一颗赤子之心看待这个社会,看待自己的人生。他没有沉醉于自己的幻想亦没有让现实麻木自己的心灵。
8、苏东坡乌台诗案后被贬黄州,物质匮乏,精神萧索,可苦难终使他振作、使他成熟。尖啸的山风于谷口处受住,化为温柔的何须;湍急的河流于河口处放缓,化为宽广的浩瀚;绚烂的人生于苦难处收束,化为成熟与淡泊。于是苏东坡从黄州突围,终成赤壁二赋,大江一词,名传千古,恩泽了后世无数书生骚客。
9、我想到了矮小的贝多芬,以他旋风击电般的音乐,扼住命运的咽喉。米勒毕生以农民的身份抵挡巴黎精致的画室艺术,对于上流社会,他始终有一种宁静的藐视,当人们向他啧啧描述王子命名仪式的场面时,他感叹到:“可怜的小王子!”他只是那样固执着的画他笔下的农民,在铜黄色所铺设的宁静安详底下,我突然读懂了他的灵魂,那是一种精神的亢奋和难言的内心的悸动。对于米勒来说,任何财富都阻挡不了他对完美的追寻,他只是勇敢的追寻灵魂的高洁,决不肯在自己的土地上让出哪怕是木鞋大小的地方。
10、记得海德格尔曾说过,生命充满了劳绩,但还要诗意地栖居于这块土地上。要感谢海德格,这位精神的探索者,为我的心里留下了一隅空白。让我在心烦意乱之际,能够冷静地思考,吟上一句“人生天地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让我在忙碌中,能够偷得浮生半日闲,欣赏一段“他年傍得蟾宫客,不在梅边在柳边”的还魂爱情。如五柳先生,“怀良辰以孤往,或植杖而耘籽”;如东坡先生,“颂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如守着瓦尔登湖的梭罗,如遥望乞力马扎罗之雪的海明威。他们都是诗人,在属于自己的空白天地中,诗意地栖居。
11、从普希金汹涌澎湃的《致大海》,到冰心那充满母爱、童真、自然的《春水》,从闻一多回味悠长的《红烛》,到舒婷含蓄深沉的《致橡树》。青钱千张,香波浮上,嗅之若无,若即若离,恍兮忽兮,令人神移。这是从一种思想到另一种思想,从一种个性到另一种个性的张扬,他们思想的棱角,闪烁着灼人的光芒。
12、传奇女子三毛,浪迹天涯几十年,头发上沾的什么风都有的她,一来到江南便哭了,像见到了亲切的老祖母,她终于找到了生命中可以停歇心灵的地方。江南巨贾沈万三,历经商场的风风雨雨,最后仍是定居在周庄的水边,不再争名逐利。还有不留名的文人隐士,或许他们也曾想金榜题名,仕途得意。然而日复一日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终是使他们累了,于是他们打点行囊。到了江南,终老于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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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梦初醒,恍若隔世
当我垂垂老矣,静坐一藤椅,手捧一册诗集,蝉声伴随着流云流淌过心田,往事一一浮现于眼前,再逐渐烟消云散。当我阖上双眼,恍然明了,一切生死皆为浮尘,只是记忆不朽。这便是我的桑榆暮景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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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逆天残刃惊什么隔世力挽狂澜木万什么嗤心水包罗万象天地浑元火炼什么什么石土石破惊天
问道分金、木、水、火、土五个门派(在白发老人那里可以学习“力魄千军”技能)金系用枪,技能分别有金光乍现、刀光剑影、金虹贯日、流光异彩、逆天残刃、流连忘返、得意忘形、如痴如醉、如梦初醒、恍若隔世、天生神力、气冲牛斗、九牛二虎、如虎添翼、力挽狂澜。木系用爪,技能分别有摘叶飞花、飞柳仙矢、盘根错节、落英缤纷、鬼舞枯藤、见血封喉、蛇口蜂针、鹤顶红粉、蝎尾蛇涎、万蚁噬心、拔苗助长、火上浇油、水涨船高、红花绿叶、锦上添花。水系用剑,技能分别有滴水石穿、雨恨云愁、悬河泻水、怒波狂涛、搅海翻江、三九严寒、天寒地冻、冰冻三尺、极地冰寒、包罗万象、防微杜渐、铁骨铮铮、兵来将挡、铜墙铁壁、天地浑元。火系用扇,技能分别有举火焚天、星火燎原、焰天火雨、焦金砾石、地狱火海、心醉神迷、神魂颠倒、魂不守舍、魂牵梦萦、魂不附体、十万火急、先声夺人、疾风迅雷、风驰电掣、兵贵神速。土系用锤,技能分别有落土飞岩、土没尘埋、天崩地裂、天塌地陷、石破天惊、有心无力、顾此失彼、六神无、主地束七魄、天定三魂、鞭长莫及、望风扑影、化险为夷、避实就虚、移形换影。帮到你记得来分啊 谢谢!
自己上号去师门查!哪有人会记得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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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变成了一条狗
  我变成了一条狗  (一)  当我重新以人的形式出现在世人面前的时候,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我已经神秘失踪半年了,所以我的出现令那些知道和关心我的人都感到很奇怪。他们谁见了我都问:“这半年来,你小子究竟去了哪里?”  我望着他们好奇的目光,一脸为难,十分无奈地说:“算了吧!快不要问了,我说了你们也不回相信。”是的,这个问题的答案的确令人难以置信,甚至连我都无法相信,这半年来我居然变成了一条狗,一条浑身长着毛,四条腿走路,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的真正意义上的狗。我知道没有人会相信这个事实,所以我只有这样躲避,闭口不说。  可这样一来反倒引起了他们更加浓厚的兴趣,他们就像一群饿了三天没吃饭的叫花子将我团团围住,他们用可怜巴巴的眼神和不厌其烦的询问期待着我能心慈手软下来而施舍给他们真正的答案。  “你倒是快告诉我们,这半年来你究竟去了哪里?”  “你小子从前可不是什么婆婆妈妈的!”  “今天你要是不说,你就别想走!”  我实在忍受不了他们的这种纠缠。最后,我只好还是嘴巴一松,如实说了,我说:“我变成了一条狗l”不出所料,我的这个回答不仅没有人相信,反而还招来一阵劈头盖脸的讥讽和谩骂:  “什么?你变成了一条狗?”  “人怎么可以变成狗?你他妈的简直就是放屁!”。  “你小子是不是仗着自己上了两年学,以为自己懂得很多,就想拿我们开涮?”他们一个个面红耳赤,义愤填膺,好像我的这个回答侮辱了他们的人格而让他们变成了一条狗似的。我差点要淹死在他们的唾沫星里。我苦笑着说:“我说你们不会相信,可你们还要逼着我说。”  “可你为什么要说谎呢?”  我辩解道:“我没有说谎,打个比方吧,如果我对你们说,地球是绕着太阳转的,你们相信吗?”。  “废话,这还用你告诉我们吗?连小孩都知道!”  “是的,这是一句人人都知道的废话,可若把它放在五百年前却是没有一个人相信。这就如此刻我说人也可以变成狗,而你们没有一个人相信一样,说不定再过五百年,这也是连小孩都知道的废话!”  我觉得我的这个比喻非常高明和巧妙,可即使这样,他们也仍是没有一个人相信,他们纷纷抱以我一阵不屑一顾地唏嘘。  “纯粹是狡辩!”  “这小子,简直就是未来的***!”  哎!没办法,跟这群落后五百年的人你又能说清什么呢?就让他们讥讽、谩骂和唏嘘去吧,比起某些人因为纠缠不清地球和太阳到底谁绕着谁转而遭到法庭的审判,甚至被活活烧死在火刑柱上,那我可真是幸运多了。  后来,我为了迎合他们而撒了慌,我说其实这半年来我是外出打工去了,打工的日子跟变成一条狗没什么区别。他们最终相信了我这个真实的谎言。  然而,这半年来我真的的的确确是变成了一条狗,我不是一个喜欢撒谎的人。现在我就要告诉你们,我是如何变成的狗以及变成狗以后发生了什么。如果你们相信我,那就认认真真,安安静静地听我叙述。如果你们不相信我,那就当作是一个想成作家想得都快发疯的人在这里疯言乱语,胡说八道,信口开河。而我最后也只能这样对你们说,让时间去证明一切吧!  (二)  事情发生在半年前一个寒冷的冬夜。那天的天空十分晴朗,明亮的月光像一片汪洋淹没了天上几乎所有的星星,只有极少数亮度较高的幸免于难。四周十分寂静。静得一点儿声音也没有。连我家屋檐下的鸽子也早已不再咕咕地叫了。我周围所有的人,所有的生命都安然进入了喧嚣的梦乡,只有我一个人还依旧烦躁不安地徘徊在我那孤独的小屋里。这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对于我来说,这样的夜晚实在是太频繁了。我想,这也许就是像我这种心比天高,命如纸薄的人所犯的通病吧!在我的写字台上乱七八糟的散落着几十页稿纸,它们是我冲击我作家梦时留下的产物,也是我思念远方我的梦中情人—一丰心云所留下的产物。上面记叙的故事就和当时我那茫然无绪的思维一样凌乱不堪。写字台前的小镜框里是丰心云那张美丽但却模糊的相片。心云还在大学读书,正是因为认识她,才使我重新然起了我熄灭已久的作家梦,从认识她的那一天起,我便一直都在幻想,有朝一日我若能成为一名作家,我一定会去找她,向她诉说埋在我心底很深很久的爱。可是直到现在我连一篇小说都设发表过,作家梦依旧和天上的星星一般遥远,这也就意味着我们的未来仍是像这张相片一样模糊。因为我除了写作便再也拿不出能让我鼓起勇气去面对她的东西了,不是有人这么唱吗?长路奉献给远方,玫瑰奉献给爱情,而如果我成不了作家,我拿什么奉献给她呢?此刻的我就像当年的崔健,除了梦想,追求与自由,便一无所有。而那像风一样缥缈的她会爱我一无所有吗?每当夜晚想起这些的时候,我便烦躁不安地再也无法入睡。  “咚!咚!咚l”正是在这样的情形下,我忽然听到讲有人敲门。我记得当时的时刻是凌晨1点左右,那敲门声的节奏就和我家墙上石英钟的秒针一样缓慢,让人感觉就像一具面无表情的僵尸伸着一双冰冷的手跳动着走来。再配上去半夜三更的漆黑与幽静,使得它听上去是那么的阴森恐怖,令人毛骨悚然!  “是谁?”我紧张地喝问。我的心由于害怕而飞速地“扑扑”直跳着,呼吸开始变得十分急促,浑身冷汗直冒。  “我们是外星人!’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声音低沉而迷茫,就像来自幽远的山谷。  这个对于我来说非常可笑的回答让我紧张的心得到了释放。我想,这一定是村里那几个无聊的伙计刚听完了别人的房而路过我家顺便故意这么吓唬、吓唬我。想到此,我心中的怒火迅速蔓延到了唇边。我怒骂道:“你们当然是外星人,地球上怎么会产生你们这些杂种?”.  我一边骂着,一边怒不可遏地奋力拉开了门。可跃入我眼帘的却是两个陌生的面孔。他们都穿着一身蓝黑色的西服,白色衬衫,还系着一条咖啡色领带,看上去非常的精干和整洁,但对于这个寂静的夜晚和偏僻的山村来来说,这种打扮似乎显得太正规了,再加上陌生,使得我刚刚松懈的神经又紧绷了起来。  “你们是谁?有什么事吗?”我忐忑不安地问。  其中一个人面带微笑,非常友善地对我说:“您好,先生,我们来自距离你们一百光年的Dx星球。我叫罗文,他叫罗明,是银河系土著居民保护局的。我们刚下飞船,要在地球上做一个实验,需要一个比较聪明的地球人来帮忙,我们觉得您是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选。”他说话时的表情是那么的诚恳,让人不知不觉,情不自禁地就会相信他。同时,他还递给了我一张名片,是用两种文字写成的,一种是汉文,另一种我没见过。当时,我甚至敢肯定,地球上也许就没有这种文字。这让我心下十分狐疑。这莫非就是外星文字?  我瞪着双眼,看着这两个自称是天外来客的罗文和罗明,有些惶恐地问:“这么说,你们真是外星人?”  “是的!”另一个叫罗明的同样也是面带微笑,非常友善地对我说:”我们知道你现在一感到很恐慌,不过,我们能够理解,这在其他落后的星球上也是同样的情况。但请你不要担心,我们不会伤害你,我们完全是出于一种友好的目的,我们只不过是需要你配合来共同完成一个非常有趣的实验。  他们的友善让我慌乱的心稍稍平静了一些。我吃惊地看着他们,充满疑惑地问:“你们说你们是外星人,可就凭你们这几句话以及随便一家文印部就可制作的名片是无法让我信服的,除非你们能拿出足以证明你们身份的证据。”  罗文听了轻松地笑了笑说:“这个实在太容易了,比如其实我们原本就不是这个样子。”他说着把他的耳朵像摘树叶似的摘了下来,并拿到我面前让我看。  这个小小的动作让我完全震住了,也让我完全消除了他们是外星人这一事实的怀疑,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罗文手中的耳朵,心想:他们到底长的什么样,看样子,他们那高耸挺拔的鼻子也能这样随手摘下来。  很快,罗文的下一句话证实了我的这一想法,他看着我这副惊恐的模样,以为我不信,便又笑着说:“要不要我把鼻子也摘下来让你看?”  我慌忙连连说:“别!别!别!请别这样,我相信你,你还是把你的这只耳朵按上去吧,这样让我看着好受些!”  我望着罗文和罗明,忽然感到无比的兴奋。我这个人天生喜欢猎奇,我万没想到,“外星人”这个只有在科幻电影中才能见到的神奇人物,今天居然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而且还对我如此友好。我顿时激动地语无伦次起来:“这??这太让我感到荣辛了,我实在没有想到??你们不是要做什么实验吗?哦,对了,有趣的实验??什么有趣的实验?我能帮你们什么忙吗?”  罗文高兴地说:“你肯帮忙真是太好了,那就先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呆会儿你就知道了.”  “好吧l”我非常轻松,非常乐意地答应了他们。  我跟着他们走出屋外,罗文忽然满脸诧异地问我:“刚才你说什么杂种,请问杂种是什么意思?”  我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尬尴地望着罗文,抱歉地解释说:“我不是在说你们,我还以为你们是我们村的那几个!”  但很快我发现他们其实是真的不懂。他们那一本正经地表情让我感到很不可思议,因为他们汉语说得是如此的流利,实在让人难以相信他们竟连“杂种”也不懂。不过,我转念一想,也许这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比如我,有一段时间我就搞不清“暖昧”是什么意思。于是我又装作糊涂地说:“当然,其实,杂种在生物意义上说是优良品种的意思,说一个人是杂种,实际上是对他的赞美!’  “哦!明白了。”罗文恍然大悟地说:“这么说来,我们来地球实际上就是为了寻找一个杂种。而据我们观察。您可堪称是一个比较一流的杂种l”  罗文的话让我有一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但我又当然不能发火,因为我知道外星人并没有辱骂我的意思,我只好是装作很开心,很谦虚地样子对外星人连连说:“哪里!哪里!比起你们二位来,那我简直是小杂种见大杂种了。”  我说完,罗文他们的脸上露出了非常开心的笑容。我想:看来他们外星人和地球人一样,喜欢听动听的话。  “好吧!现在请闭上您的眼睛。”罗文轻柔地对我说。  我照着做了。过了大约不到五秒钟的时间,我又听到了罗文那温柔的声音:“您可以睁开眼睛了。”  我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让我惊呆了。我发现我不知何时站在了一个非常明亮的大厅里,里面陈列着各式各样令人眼花缭乱的现代化仪器,有几个高低不一的机器人在大厅里来回走动着。大厅里还不时回荡着机器运转时发出的响声,这种场面让我很快意识到:我已经上了外星人的飞船。这让我非常的紧张和兴奋。  我一定是通过时间隧道来到的这儿,我猜想。  在我的面前坐着一个模样非常可怕的人。他的皮肤是绿色的,头的两侧长着一对老鼠耳朵,而该长鼻子的那个地方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只留有两个小洞,估计应该是用来呼吸的。其他地方就和地球上的人类没什么区别了。他的模样虽然可怕,但由于我有这个心理准备,故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恐慌。我看着他那骇人的模样,心想:想必这就是外星人的庐山真面目了,也不知在他们的那个世界里,他的这副模样是英俊还是丑陋。  罗文上前与这个模样骇人的外星人嘀咕了几句,说的什么,我当然不知道,他们说话的声音就像我家屋檐下的鸽子在咕咕地叫。  接着罗文微笑着对我说:“这是我们的船长艾利克。”我赶忙笑着说:“您好!艾利克船长。”我还想上前与他握手,但艾利克无动于衷的样子让我很快又取消了这一念头。我想:也许他们对地球上的礼节还未完全融会贯通。  艾利克船长也语气柔和地对我说:“您好,地球人,能知道如何称呼你吗?”艾利克说话的时候,嘴巴向上翘着,露出一行洁白的牙齿。我想他是在微笑。当然,按照地球人的标准,他的这种微笑简直比哭还痛苦。  “我叫于民”我答道。  “哦!于民先生,很高兴认识您,您知道吗?我们的科技比你们要领先五百年!”艾利克的语气听上去非常自豪。  我不以为然地笑道:“您说的也许是事实,但我并不关心这个,我只想知道你们找我来究竟有什么事?“  艾利克翘着嘴巴说:“您先别急,在您知道这个问题以前,能知道您的职业是什么吗?”  “我没有职业!”我如实答道。当时我都有些难为情,我觉得像我这么大的人了还待业在家实实在在是一种耻辱。  罗文在一旁诧异地问:“可据我们观察,您好像在从事一种叫写作的职业。”  罗文的这句话说到了我的痛处,我叹了口气,十分伤感地说:“写作还算不上我真正的职业,对于我来说,这还只是个梦。因为直到现在我连一篇小说都没发表,我现在充其量只是一个文学爱好者。”  显然我的伤感并没有影响到艾利克,他依旧翘着嘴巴,语气柔和地问我:“您家里有什么亲人需要你来赡养吗?”  “没有,父亲已经去世,我只有一个母亲,不过已住到我姐姐那儿。在她们看来,我完全是一个没有用的寄生虫,这个世界上没有人需要我。”我继续如实地回答。这个事实同样也让我非常地伤感。  艾利克又问:“那么也就是说,当你离开这个世界后,并不会给你周围的人带来任何实质性的影响,对吗?”  我苦笑着答:“我想是吧!顶多会损失她们几滴眼泪”。我回答完后,忽然感觉到他的这个问话有些不对劲。离开这个世界,那岂不就是……?我不禁有些紧张起来。我不安地问:“你为什么要这样问我,你们究竟要干什么?”  艾利克赶紧翘着嘴巴解释说:“哦!于民先生,请别紧张,我们不会伤害你,罗文他们没告诉你吗?我们要做一个有趣的实验。”  “什么实验?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好吧!于民先生,请你躺在那张床上,马上你就会知道了l”我顺着他的手指望去,我这才注意到,在墙角处放有两张床,其中一张床上躺着一条  灰色雄健的狗,而另一张床上空着。此刻,我仍然看不出他们要干什么。这种情形不知为什么让我联想起日本731部队对中国人强行做的各种人体实验,这让我感到非常的紧张和害怕。但艾利克那友好的情绪还是让我照着他的话躺在了那张床上。  艾利克拿起一个耳机模样的东西戴在了我的头上,语气非常柔和地说:“请放松,于民先生,很快就好了。”  (三)  我感觉我丧失了一段时间的知觉,所以后来他们还对我做了什么,我并不知道,我只知道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发现我爬在一个寒冷突兀的山顶上。当时,我并没有细想我为什么会呆在这里,我只是想,也许是外星人已经做完了实验而把我丢到了这里。我刚想站起来,却惊奇地发现“站”这个动作对于我来说,竟是异乎寻常的困难,这让我感到非常的奇怪。此刻,正是皓月当空,借着月色,我看到了我的双手——不,确切地说,我是看到了一双毛茸茸的爪子!于是一个惊天动地,恐怖可怕的事实让我终于发现了:我变成了一条狗!在这一瞬间,我顿时明白了外星人所做的什么鬼实验。原来就是这样连蒙带骗的让我变成了一条狗。  他妈的!该死的外星人,哪天让流星撞碎你们的飞船!我心里非常气愤地诅咒道。我看着我这双毛茸茸的爪子,内心的怒火像火山口里的岩浆一样开始涌动,并很快不可抑制的喷发,于是我的嘴里言不由衷,自然而然地发出了一连串恐怖的“呼、呼”声。我知道,这是一条狗在愤怒时发出的声音。而让人无法接受的是,这声音正是由我发出的,这让我更加愤怒。我于是对着月亮疯狂的大吼大叫起来。夜的宁静被我的吼叫完全打破了,山谷中开始回荡起了这样一种声音:汪汪汪汪汪汪!  我的怒吼大约持续了十几分钟,我发现除了山谷在无力的重复我的吼叫以外,没有任何东西再理会我的愤怒。我第一次深深体会到了什么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低下头又看了看了我的双手——依旧是一对毛茸茸的爪子。我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的。此刻,我首先想到的是心云,想到我那美丽动人的梦想。但是,现在我却变成了一条狗,这叫我如何去实现这个只有靠双手才能完成的梦想?而或许心云此刻正在学校静静地等着我成功的消息。这可怎么办?我心急如焚地用四只狗爪在地上团团乱转了起来。嘴里还发出了痛苦地“呜咽”声。  难道这又是一个噩梦吗?我忽然又这样侥幸地想。为什么不是呢?这一生中我所做的噩梦还少吗?在梦境中,又有哪一次我不认为那是现实,而不为之恐慌呢?只有当梦醒时分,我才会浑身冒着冷汗,心有余悸地发现,原来这只是个梦!而这一次为什么就不会是梦呢?应该是梦,只有在梦中才会出现这么荒唐的事——人变成了狗。应该是梦,应该是梦,??我不停地这样想着,心里竟感到平静和宽慰了一些。于是,我不再吼叫,不再胡思乱想了,我爬在地上,带着倦意闭上了眼睛,开始静静地等待噩梦的醒来。  我是被冬夜的寒风吹醒的,那冰冷彻骨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刺在了我身上,刺痛了我身上每一根神经,也刺醒了我想要作为人的梦想。于是,我不得不面对这样一个冷酷的事实:我的的确确变成了一条狗。此刻,黎明的曙光已经隐臆地在东方闪现,我看着越来越亮的东方,心想:这一生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别人看上去轻而易举就可以得到的东西,而我却偏偏无论如何也得不到,不管我如何绞尽脑汁,费尽心机,挖空心思,结果总是失败。我总是受着别人无法想象的痛苦与折磨,经历着别人无发想象的曲折与磨难,这究竟是为什么?而这一次,我的下场又是如此凄惨,甚至可笑—居然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外星人活活地变成了一条狗!  我想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我沮丧地站起了身,眼前那双毛茸茸的爪子化成了绝望笼罩了我的大脑.我只好无可奈何地用那双毛茸茸地爪子载着我那毛茸茸的身子,并拖着一条毛茸茸的尾巴默默地朝山脚下——我们的村子里走去。  村里的街道上仍是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几只公鸡正撕起它那又沙又哑的嗓子迎接黎明的到来。我很快又回到我那孤独的小屋里。屋子里的灯光依旧亮着,一切在我离开时是什么样,回来时还是什么样,什么都没有改变,改变的只是这个房屋的主人。  在风衣柜的镜子里,我看到了我自己——那是一条身材魁梧,体格健壮的灰色大狼狗,正是刚才在外星人飞船上躺着的那一只。我看着我这个样子,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我艰难地直立起了身子。用两只前爪搭在了写字台上,我看到了心云正透过那张模糊的相片冲着我微笑。我的眼睛顿时充满了忧郁,真想象不出,如果此刻远在学校的心云知道有一条狗正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她,她会怎么想。这张相片之所以这样模糊,是因为心云一开始给我的那张相片人很小,为了能看清楚她那双美丽的眼睛,我便把它放大了十倍,结果自然就模糊了。这原本是技术的原因,可当我把此事告诉心云时,心云却牵强附会地说,这似乎是在预示着我们模糊的未来。要知道,心云说此话的时候,我的心是多么地难过啊,尤如刀割一般。而此刻,我却变成了一条狗,这使得我们的未来连模糊也谈不上了,完完全全变成了一片空白,一片漆黑。  天在我不知不觉中就已经大亮了。我没想到我的母亲今天居然会回来。她一走进屋便发现了我,我的这副模样登时又把她吓到了院子里,并疯了似的大喊大叫起来:“喂!你们快来看呀,我家怎么跑进来一条野狗!”  我躲在屋子里着急的不知所措,我心里不停的喊,我是你的儿子呀,请你不要大喊大叫了。然而,我内心的呼喊她永远也听不到。当然,即使听到了她也不会相信。  母亲那歇斯底里的喊叫,惊动了左邻右舍的人们,他们纷纷操着棍棒来我家的院子里,有几个稍微胆大的年轻人小心翼翼地掀开了门帘,他们远远地看着我,开始用呼唤狗的方式呼唤我:“喂!喂!出来。”  他们的呼唤让我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当我变成一条狗以后,这屋子里原本属于我的一切便都不在属于我了,对于他们来说,我只是一条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野狗。于是,我呆在这间屋子里自然是天理不容,与偷窃没什么区别了。  我只好无可奈何地走了出来,走到了院子里。  “哪里来的野狗,打!”  随着一声怒喊,我便感觉到屁股上重重地挨了一棒。接着,棍棒如雨点般朝我身上砸来。  “打死它,打死它!”人们愤怒地喊着。喊声如惊涛骇浪,此起彼伏。我被仇恨的怒潮淹没了。我真不明白我究竟作错了什么竟让他们对我如此仇恨,难道仅仅就是因为——我是一条野狗吗?  “打死它,打死它!”人们在此刻一个个表现的异常勇敢,他们奋不顾身,争先恐后的向我挥舞着棍棒,好像谁能先把我打死,谁就能成为立功除害的英雄。此刻,我就像一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而事实上,我连老鼠也不如,老鼠还有用来逃生的洞,我呢?我又能逃到哪儿去?  “打死它,打死它!”人们的愤怒就像火山爆发一样壮烈。我甚至都能感觉到我脚下的大地在颤抖。毫无疑问,如果当时我不跑,我一定会在这种愤怒中丧命的,因为此刻我不再是一个人,而只是一条狗,打死狗是不用偿命的。何况,我还是一条没有主人的野狗!  我为了躲避棍棒四处逃窜,我从呐喊与棍棒中冲开了一条血路。然后,夹着尾巴落荒而逃。我成了—条名副其实的丧家之犬。我很快跑到了村了外边,当我看到我终于远离了棍棒,远离了愤怒,身边再也没有了对我充满仇恨的人们时,便蹲在荒凉的野地里,伸着舌头,喘着粗气,忍着浑身的疼痛,心有余悸地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  我的眼前一片凄凉,荒芜的大地像马路边的乞丐一样贫瘠;光秃秃的树干衣不蔽体的忍受着北风的肆虐;枯草颤颤微微,做着无力的叹息。想必也是在与我一样哀叹命运的不公。  我望着天上飞的丑陋的乌鸦,地下跑的狡黠的兔子,真羡慕它们,连它们都有一个可以用来躲避危险和寒冷的巢穴,都有为自己祛除孤独与寂寞的伴侣,而我呢?却只是一条形单影只,孤苦零仃的野狗。此刻,我是多么希望能有一个温暖与安全的家呀!  正是基于这样一个渴望,我的大脑突然像漆黑的夜空划过一颗明亮的流星。我有了这样一个激动人心的想法:我为什么不去找心云,让她收留我,让她做我的主人呢?这不正是我心中唯一的梦想吗?对l我要去找她,我要像狗一样做她永远的侍卫,永远守护着她,永远不离开她,直到我死去!  这个想法很快在我心底里根深蒂固并很快被我付诸实旌,我几乎没有多加思索便撒腿奔向东方——那里有我的至爱,我的梦想。那里是我心中的太阳升起的地方。这也许就是我作为一条野狗的好处吧,不必在乎自己的成败得失,不必计较自己的贫富贵贱,不必携带沉重的包裹行囊,无忧无虑,无牵无挂,无怨无悔,只要有一颗赤诚的心,就可以大胆地去面对自己的爱。  这一刻我浑身充满了力量,我无所顾忌地一直向前跑啊,跑啊??,我跑过乡村,跨过公路,穿过城市,淌过河流,翻过高山??我历尽干难万险,克服重重困难,经过十几个小时“狗不停蹄”地奔波,终于到达了我的目的地——心云所在的学校。  (四)  我来到心云所在的学校,大约是晚上十一点左右,因为我发现女生宿舍的门早已经关了,但宿舍内的灯却还亮着,所以应该是这个时问。当时,我已经累得像一团泥,我便在校园内找了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美美地睡了一觉,那是我这几年来睡得最香甜,最踏实的一晚,整个夜晚没有噩梦的侵袭,更没有现实的不安。有的只是身心的舒适与宁静,那一晚,我一觉便睡到了大天亮。我想这不仅仅是因为我是太累了的缘故,更重要的是,心云就在这个学校。  当清晨那嘹亮的国歌声响起的时候,我一轱辘便爬起来。然后开始激动地在校园内四处寻觅。我迎着晨风,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我感觉此刻我的心也开始像操场上的五星红旗一样迎风飘扬。而我明白,让我飘扬的不是天空迎面刮来的风,而是浮在我心中那朵洁白的云。  很快,我便在校园内找到了心云,她穿着一件红色上衣,正在寒冬的枯木林中漫不经心地散着步。此刻,连我也无法形容我当时的心情是多么的激动。然而,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心云看到我时却只是透来陌生的一瞥,然后便继续漫不经心、若无其事的散步。好像在她眼里,我根本就是一个可有可无、无关紧要、无足轻重的存在。于是在这短短的几秒钟内,我经历了一次由天堂到地狱的旅行,我茫然地站在那里,她那陌生的一瞥,简直就是一把利剑,不偏不倚地插入了我的心脏。这种无情的现实就像凛冽的寒风吹散了我心中那朵洁白的云,我飘扬的心被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她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一个如此爱她的人?我心里无比伤痛地自问。  周围许多学生的议论帮我找到了答案。  “咦,你看,这是哪里来的一条狗?”  “哟,模样还挺可怕的!”  “这可能是学校保卫科的。”  我顿时恍然大悟了。原来我只是一条来路不明的野狗,心云见了我当然应该是这种陌生的眼神了。只是在刚才,我由于激动而忘记了我是一条狗这个事实。我相信,如果我以人的形式出现在她面前时,她不应该表现得这么若无其事、漫不经心。毕竟,她是知道的,那个叫于民的我是多么多么的爱她!  由于我这么想,使得我内心的伤痛很快减轻了许多。此刻,学生们正打水的打水,吃饭的吃饭。那锅碗瓢盆声提醒了我那已是饥肠轱辘的肚子。我已经整整一天没有吃饭了,突然其来的饥饿让我顿时感到头晕目眩,四肢无力。我于是拖着四条沉重的狗腿,耷拉着脑袋,一步步挪到饭厅的垃圾桶前,然后,一头扎在里面,不顾一切地狼吞虎咽起来。  这一系列的动作都是在我的下意识里完成的。当饭桶里那人类的剩饭填饱了我这狗肚子时,我的大脑恢复了人的理智。我不禁对我刚才的行为感到震惊: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吃起了垃圾桶里的剩饭?而让我更震惊的是:平日让我看一眼都恶心昨呕的垃圾剩饭,今日我吃起来竟是如此的美味可口。既便此刻清醒了,肚子里也丝毫没有要翻腾的感觉,而我那满嘴的剩饭汤还让我那又红又长的舌头舔了又舔,四味无穷。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很快,我又为我的这一行为做出了合理的解释:我想这也是因为我是一条狗的缘故,倘若我现在是一只猫,那么马路边上的一只死耗子对我来说肯定就是一顿丰盛的早餐。而如果我是一只苍蝇,那么臭气熏天的厕所对于我来说无疑就是天下美味的聚集地。想到厕所,我的嘴里突然口水四溢,因为我又继而想到了厕所里的屎,此时此刻,我的感觉就如同我作为人时想到满桌子的山珍海味。这让我不禁非常的担心,我真怕如果面前真摆上那样一堆热气腾腾的屎,我会抵挡不住那种诱惑,要知道,“狗改不了吃屎”呀!当然,我很快又为我的这种担心感到多余,是啊!既然我现在是一条狗,又何必要以人的准则来约束自己呢?谁又会笑话一条狗“吃屎”呢?而或许,如果我不吃屎,反而要遭那些吃饭的人所耻笑。  想明白了这个问题,我也便不再为我吃垃圾剩饭以及将来有可能要吃屎而耿耿于怀了。反正我是一条没有脸皮的狗。可我如何接近心云呢?这可是我千里迢迢来此的真正目的呀!可就目前的形式来看,解决这一问题,简直比登天还难!因为就连陌生的人与人之问沟通起来都是那么的困难,何况是陌生的人与狗呢?这可是个摆在眼前的残酷现实啊!可即使这样也丝毫没有减退让心云做我女主人的这一想法。毕竟,这是我多少年来唯一的梦想啊!我怎么能不试一下就轻言放弃呢?我于是开动了我那狗的大脑,冥思苦想起来??  中午刚放学,在校园的街道上,我看到了心云。她正和她的好朋友晓梅站在一起。我想;这应该是一个机会。于是,我小心翼翼地朝心云走去,我屏住了呼吸,脚步十分轻柔。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我捕捉一只红蝴蝶时的情景。此刻心云穿着那件红色上衣,在阳光的照耀下一闪一闪,光彩夺目,多像当年那只美丽的红蝴蝶呀!  我与心云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就在我与她的距离只剩下了半米的时候,心云扭过了头??  我原先的设想是这样的:当我走到心云跟前的时候,她一定会发现我。她可能会充满好奇的说:咦?这是谁家的狗?而我就会趁此机会努力表现出非常乖顺的样子。接着,心云定会因我的乖顺伸出她那只纤小的手抚摸我的脑袋,而我当然要表现出非常开心的样子。这样,我们就算取得了初步的信任。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只听——  “啊!”心云的嘴里发出了一声惨烈的尖叫。她吓得面如白纸,花容失色。她不顾一切地扔掉了手中的书,撒腿就跑。  “哗!”旁边的一群男生见状哄然大笑。  这笑声也感染了我。因为心云逃跑的样子的确可笑,跌跌撞撞、磕磕碰碰,就象厚厚的雪地里一只步履艰难的小兔子,我情不自禁地晃起了尾巴。这时我才注意到我想要笑的时候,尾巴就会情不自禁地摇晃,我想,也许这和人类想要笑的时侯嘴巴就会向上翘的道理一样。  心云的好朋友晓梅则表现的比较镇定,她不慌不忙地拾起了心云丢在地上的书,看着己跑远的心云,嘲笑道:“真没白叫你兔子,一条狗就能把你吓成那样l”  原来,在她们宿舍里心云被叫做兔子,这可真是一个有趣的发现。  当心云消失在我视野中的时候,惆怅与失落很快取代了我内心短暂的欢愉。我明白了,靠这种方式是永远也接近不了心云的。照这样下去,只能越来越增加心云对我的厌恶。可是我除了这种方式又能采取什么办法呢?像当初即使我站在远处痴痴地凝望,我那痴情的目光最终也能引起她的注意。而此刻我只是一条狗啊!又有谁会在意一条不会说话的野狗躲在远处的凝望呢?  我神情沮丧地耷拉着我这狗的脑袋,心情悲痛地来到学校外边的田野里。我望着天上那朵轻柔的浮云。心想:这也许就是我和心云真正的距离吧,如果在我的两肋中长不出一对飞翔的翅膀,那么我们似乎也就只能到此为止,天地各一方了。而我明白,我将永远也飞不起来,永远也摆脱不了泥土的尘埃的束缚,永远也不能像雄鹰一样和天上那朵浮云翩翩起舞,永远也不能??  我在心理上彻底接受了这个残忍而无奈的现实。于是,在此后的十几天里,我放弃了试图想要接近心云的努力,而让这样的生活充斥了我的每一天:我困了的时候,我就会躲在校园那个隐蔽的角落,美美地睡上一觉,让梦去实现我的追求,我饿了的时候,我就会走到餐厅门口的垃圾桶前,狠狠地撮上一顿,让饥饿随着口水一起流走。我无聊的时候,我就会来到学校外边的田野里,让蓝天做我的知音,让大地带走我的自由。而我实在想念心云的时候,我就会站在远处,默默地注视她许久、许久,让她美丽的身影驱散我内心的孤寂与哀愁。  (五)  今生我最不能理解的一句话就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言外之意好像是说,凡事不必太认真,无心之间事情反而会像好的方面发展。我觉得这简直就是在放屁。可说来也怪,就是这句屁话却总是鬼使神差地适应着我,使我在山重水复疑无路的时候,总能柳岸花明又一村,这一次也一样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夜晚,我和往常一样独自在校园内徘徊,以排遣内心的孤寂与无聊。忽然,我听到了像是在吵架的声音,而且其中有个声音显然就是心云的。我忙循声觅去——的确是心云,还有晓梅。她们正遭到一伙歹徒的围攻。  “喂!大妹子,借给我们哥几个钱花吧l”一个歹徒嬉皮笑脸道。  “凭什么借给你钱,我们又不认识你们。”晓梅厌恶的说。  “就凭我们哥几个裤裆里一人一杆枪!”那歹徒极其无耻下流地说道。他的话立即引起了那伙歹徒一阵鬼哭狼嚎般地笑。  “不借给我们钱也行,让我们哥几个过把瘾总行吧!这妹子,真他妈的靓!”那歹徒说着竞向心云动手动脚起来。  心云急了,一边反抗,一边大骂:“滚你妈的,流氓,来人哪!”这一幕像通了电的雷管,刹时,我心中的怒火像烈性炸药一样被引爆了,我浑身的毛竖了起来,像一只刺猬。我怒吼着疯了似的冲了上去。  那几个歹徒被我这突如其来的袭击给吓呆了,他们纷纷退到一边。但很快他们又醒过了神。他们一看我只是一条狗,便骂骂咧咧道:“我操你妈的,这是哪里来的一条野狗,拿刀子捅死他l”  他们全部拔出了刀,恶狠狠地朝我扑来.于是,我单牙匹狗,赤爪空蹄地与这一伙歹徒战在一处。我虽然勇猛,但由于他们人多势众,又拿着刀,我一时半会儿还无法将他们制服。相反,倒是我的身上和前辟分别挨了一刀。但当时我已杀红了眼,竟丝毫也没有感到伤口的疼痛.  我一边撕咬,一边怒吼。我的吼声简直是雷霆万钧,气贯长虹,整个校园都被震动了。学校里好多男生、女生,还有保卫科的都闻声赶来。  站在一旁的心云和晓梅见状忙喊:“你们快上,那几个全是坏人。”  几乎所有的男生都冲了上去,他们将那—伙歹徒团团围住,好一顿拳打脚踢!大有要将他们活活打死的气势。但由于那伙歹徒手里拿着刀拼命地乱捅乱刺,最终还是让他们全部都跑掉了,在那一晚的争斗中,有好几个学生被刺伤。那伙歹徒跑了以后,我知道,心云已经安全了,我便悄悄地消失在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来到我那不为人知的狗窝里,开始用舌头舔我那还在流血的伤口。那一夜,寒冷与伤绱整整折磨了我一晚上,但也就是那一夜,是我一生中最感到幸福甜蜜的一夜。让鲜血为自己心爱的人流,不也是一种幸福吗?  第二天一早,我依旧和往常一样来到餐厅门口的垃圾桶前。一路上,我发现好多同学都以一种崇敬的目光看着我。我明白,我英雄救美的壮举已被他们所知晓,不过,我并没有在意这些,我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只顾走我的路。  我刚要把头伸进垃圾桶,忽然听到背后有人说话。  “心云,你看,那不是昨晚救了咱们的那条狗吗?”  心云?!!一听到这个名字,我的心里不禁又紧张又兴奋起来。我急忙扭过头,正是心云和晓梅。此刻,她们正站在背后冲着我非常友好的微笑。看到了这久违的微笑,我的心里陡然如喷泉涌起了各种各样的滋味,我相信,如果此刻我是一个人,我肯定会流下激动的泪水,而她看到我的泪水,也一定会明白这些年来我是多么多么的思念她!然而此刻,我却仅仅只是一条狗,一条不会流泪,更不会说话的野狗。我内心的想法,她自然永远也不会知道。这让我的嘴里禁不住发出了又着急又痛苦的呜咽声。  心云显然对我已没有了往日的恐惧,她微笑地看着我,缓缓地走到了我的身边。“谢谢你,昨晚救了我们。”心云一边说着,一边开始用她那纤小的手抚摸我。  心云的手刚一接触到我的头,我立刻感到有一股暖流通遍了全身。这从天而降的幸福,我竞不知该如何表达我内心的喜悦,我只是不停的摇着尾巴o嘴里不断地发出那种类似于哭的呜咽声。  “呀!晓梅,你看她受伤了!一定是昨晚那几个坏蛋干的!”心云一边愤愤地说着,一边轻轻地抚摸着我的伤口。  “要不我们帮它包扎一下吧,它可是为我们受的伤呀!“心云心痛地说。  晓梅也凑了过来,说:“就是呀,这么冷的天,不包扎,伤口会感染的!”  心云看着我,大声说:“喂l让我们帮你包扎一下伤口,好吗?”心云说话的时候,那双大眼睛一闪一闪,就像面对着一个不懂事的婴儿。  晓梅在一旁笑道:“你以为她能听懂你的说话吗?”  心云笑笑说:“我也说不清,不过,我发现,它对我们挺友好的。我们起来试着叫一叫它,看着它会不会跟我们走!”心云所说完站起身,一边往前走,一边呼唤我。  我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向她飞奔而去。心云和晓梅看着我都会心地笑了。我跟着她们来到学校的医疗室里,医护人员也是知道昨晚的事的,她们非常友好地很快帮我包扎好了伤口。接着,我又跟着心云和晓梅走出了医疗室。  “再见了,我们要上课去了!”心云温柔地笑着对我说。  看样子,她要弃我而去。这让我不禁急了,我“呜咽”着喊住了心云。  心云微笑着走了过来,蹲下身,抚摸着我的头,柔声:“你是怕我们离开你,你会感到很孤独?”  我用“呜咽”这一狗所特有的方式来表示我肯定的回答。  心云显然明白了我的心意,她继续温柔地抚摩着我,像哄小孩似地说:“不用怕,我们不会离开你,我们中午见,好,乖,听话!”心云说完站起身向我摆了摆手和晓梅一起走了。  隐隐地,我还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这肯定是一条没人管的野狗。”  “这狗可真可怜l”  “它好象跟我们挺有缘的。”  我望着心云远去的背影,内心充满了幸福与甜蜜。这是我第一次在这么短的距离近乎贪婪地感受心云那双温柔美丽的眼睛。我知道,这无疑要得益于我是一条狗。如果此刻把我换做人,我想:心云那让人迷乱,让人沉醉的双眸肯定会让我紧张的面红耳赤,让我不敢正眼视之。是我那毛茸茸的面孔遮住了我内心的胆怯。  中午,又见到心云的时候,我们俨然就象一对老朋友,远远地,心云就冲着我喊:“喂,过来。”  听到心云的呼唤,我立即象离弦的箭一样向她飞奔而去。接着,心云向我宣布了我一生都在渴望的决定:“以后我就是你的主人了,我说什么你都要听我的。我还给你起了一个漂亮的名字——灵灵,因为你是一条很有灵气的狗。记住,以后你就叫灵灵!”  心云说完,我绕着她又蹦又跳,以表示我内心极度的欢喜。  就这样,无心之间心云便成了我的女主人。而此后,我的生活便完全变了一种模式:几乎心云走到哪里,我就会跟到哪里,只有在她上课的时候,我才会在外边静静地等着,直到她再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成了她名副其实的贴身侍卫。甚至,我还和她住在了一起。当然,这一点,尽管管女楼的贾大爷没持什么异议,但一开始还是遭到了大部分女生的竭力反对,她们纷纷说:  “喂!我说丰心云,你把这么一条狗带到宿舍里,你不赚它脏吗?”  “就是,你看它那样子,每天吃垃圾桶里的饭。”  “心云,我看你还是把它带出去吧,说实话,我感觉是一个臭男生进了咱们宿舍。”  这最后一句话让我有点好笑。我想:如果哪一天,她们知道了站在她们面前的这条狗其实就是一个臭男生时,她们会作何感想呢?  整个宿舍只有心云和晓梅坚持要我住下。晓梅听了她们的话嘲笑着回击遭“哎哟!快算了吧,就你身上那两块肉,干瘪得一点水份都没有,别说是男生,就连狗也不会看你一眼。”  “你放你妈的狗屁!”那女生气急败坏地骂道。她知道,晓梅是在嘲讽抱胸部扁平,这和在她胸口上捅一刀没什么区别。她的胸部的确扁平,就是从侧面看上去也难以发现一点突起,据说,男生还因此给她起了个绰号:“华北平原”。  “放你妈的狗屁!”晓梅洋洋得意地挺着她那高高的胸部,毫不留情地回骂。  那女生脸气得红一阵白一阵,嘴唇哆嗦地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我万没想到在女生宿舍也能听到这么肮脏下流的话,我不禁好笑得摇头晃尾起来。不过,看着她们为我而争的面红耳赤的样子,我还是感到有点过意不去,我想了想站起身悻悻地走向门口,准备离去。  心云见状喝住了我:“回来,灵灵!以后晚上就睡在我床底下,哪儿也不要去”接着心云面对着那几个女生怒斥道:“你们这些人还有没有一点同情心,要不是当时它及时出现救了我们,谁知道我们会怎么样?脏怕什么,我帮它洗,人家贾大爷都没有意见,你们叫喊什么?这么冷的天,你们让它出去,冻死咋办?”心云说着眼睛里开始流泪,我看得清清楚楚。这是我一生中第一次看到有女生在为我流泪,而且还是我所深爱的人。我越来越觉得我能变成一条狗,那是一件多么荣幸的事!  心云的怒斥就像县太爷的惊堂木拍在了桌案上,所有的人登时都被震住了。她们都大眼瞪小眼不再此事而争论了。而我也就牍理成章、自然而然、大大方方地住入了女生宿舍。渐渐地,心云宿舍其她女生也容忍并接纳了我,甚至有的还主动过来跟我完。当然了,住在女生宿舍,一开始我多少还是有点难为情的,因为毕竟从本质上讲,我到底还是一个“臭男生”,我一向是以作风正派而自居的。但很快我也就习惯了,我想,连她们都不在乎我,我又何必装什么正人君子呢?反正我是一条没有脸皮的狗。  住入女生宿舍后,我发现女生和男生其实都一样,晚上的毛病都挺多。如有的爱说梦话,有的爱打呼噜,有的爱咬牙齿,有的爱时不时地下床上一趟晨所。一晚上,难得有片刻的安宁。幸亏我变成了一条狗,否则,像我这种神经衰弱者想要在这个宿舍睡好觉,那肯定比登天还难。  心云睡觉倒是很安稳,我睡在她床底下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不过,心云特别胆小,什么都大惊小怪,一点鸡毛蒜皮的事,她也会发出惊天动地的喊叫。甚至,一阵风吹来,她也会吓得浑身哆嚓,冷汗直冒,真是地地道道的弱不禁风。有一次,她的被子里不知怎么爬进一只蟑螂,这可简直要了命了,她吓得登时一声尖叫,声音响彻整个女生楼,楼道里的声控灯猛然间都被惊。醒”了。被惊醒的还有她们宿舍的人,她们一听是心云,也没说什么,又都一个个生气的扭身睡去,这样的事情对于她们来说,已经司空见惯了。  睡在她上铺的晓梅没好气地咕哝道:“呀,兔子,又昨了?”  “晓梅,一只虫子!”心云惊慌地说。  “冬天怎么会有虫子?”晓梅不信。  “呀!真的,晓梅,它还动呢,肯定是宿舍里暖和。”  “就算真的是虫子,拿起来扔了就算了,还怕成那样?”  “你说的倒轻松!”  心云的喊叫早已让我从她的床底下爬出来。我的眼睛在夜间特别好使,我很快就看到了心云被子上的那只蟑螂,我上去一口便把它吞到了肚子里。  心云高兴地拍了拍我的头,说:“好样的,灵灵。你最好能把我床底下的虫子全部吃光,这样我就可以安心睡觉了”  这时,有一个女生开始嘀咕了:“跟这种人住一个宿舍,真他妈倒了八辈予霉!”  心云立即回击:“你快算了吧,你一晚上打呼噜我还没说你呢!”  不知为什么,每当听到她们这种拌嘴吵架,我总是感到非常好笑。我发觉女孩的可爱之处还就在于此。不难想象和自己心爱的人生活在这样的氛围内,我是有多么的快乐。这种快乐在我做为人的时候我从未体验过。这是一种完全忘我,完全放松的快乐,是一种没有生活的压力,没有现实的无奈的快乐;是生命里最为纯真,最为动人的快乐;这是我一生都在渴望得到的快乐。我万万没有想到,这种快乐居然在我变成狗以后才得以实现。  (六)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狗有旦夕祸福。”我的这种快乐并有维持多久。有一天,它被对于我来说真正的痛苦取代了。那是一天晚上,心云带着我去了她们班的教室了上晚自习。顺便提一下,由于我“英雄救美’的壮举,使得学校的好多的地方都允许我这样自由出入。  和平常一样,教室里乱哄哄的,好多人都围着我逗我玩。而我有也用摇头晃尾来迎合他们对我的挑逗。这时,教室里走进一位外系的男生,他叫颜荣。颜荣长得很帅,个子高高的如玉树临风,十分的英俊潇洒,属于那种让女生看一眼就会被吸引的一类。他进来时,我看到心云心云瞥了他一眼。虽然这一瞥大约也就是O.1秒的时间,但我却感到心云的心在那一瞬为他震颤了一下。这不禁让我的心理酸酸的很不是个滋味。而让我更加生气的是,颜荣的目光竟恃无忌惮地在心云身上停留了足足有五秒钟的时间才很不情愿地离开。正是由于这个原因,使得当他也加入到挑逗我的行列中时,我的脸十分厌恶地低沉了下来,尾巴也停止了摆动,以此来表明我对他的极度反感。  然而颜荣并不知道我此刻的心情,他依旧不识时务地继续挑逗我,甚至还开始用手在我头上乱摸,嘴里还不停地大声喊:“哎呀呀l这狗,真他妈酷呆了!”  我再也无法容忍了。我怒目圆睁,嘴里开始发出了—连串-呼呼一地警告,我心里说,他妈的你小子要是还不住手,可别怪我嘴下不留情。  我的警告不仅喝退了颜荣,也喝退了周围其他人,他们纷纷向后退了几步。  心云闻声赶来,担心地问:“怎么了?”  颜荣看着心云,眼睛里又闪烁出贪婪的神色,他搭腔问:“这狗是你的吗?”  心云点点头答:“是!”  “呦!这狗可真凶!”颜荣心有余悸地说。  心云立即为我辩解道:“不l灵灵是一条非常善良的狗。从不咬人!”  颜荣不以为然地说:“从不咬人?不会吧!如果我没记错,那天它可把那几个咬得够惨的!”  心云说:“它只咬坏人!”  颜荣好像受了什么冤枉似的,阴阳怪气,抑扬顿挫地反问:“那您的意思是,我也是坏人?”  心云顿时显得有些难为情起来,尬尴地笑道:“我可没这么说你!”  心云的笑让颜荣的眼睛更加放肆了。他直勾勾、色迷迷地看着心云,连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这种眼神能让人情不自禁地联想起“饿狼传说”。而心云自然是饿狼口下的猎物了。这种眼神让站在一旁的我不由得又怒火中烧起来。  突然颜荣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大惊小怪地说:“哦?那天晚上是不是就是你啊?”  心云明白他的意思,如实说:“是!不过,还有一个人!”颜荣的脸上顿时流露出喜出望外的神色,他忙不迭地挽起了袖子,胳膊上露出了一道  足足有两寸长的刀疤。  “那么你应该知道我这伤是怎么来的了?”颜荣迫不及待地问。  心云望着这条刚刚淤合的刀疤,脸上立即显出同情和惊讶的神色,她充满感激地望着颜荣,略带羞怯地说了句:“谢谢你!”  听到此话,颜荣的脸上自禁地露出了忘乎所以,洋洋得意的笑容,他的语气开始变得油腔滑调起来,“您这样说,那就太客气了。说实话能为您受点伤,那是我的容幸啊!很高兴今天能认识你,我是经贸系的颜荣,能知道如何称呼你吗?”  “我叫丰心云!”心云很爽快地告诉了他名字。  “丰心云?!!很好听的名字,能与你交个朋友吗?”颜荣这种逼人的攻势让心云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她面露难色地吞吞吐吐道:“这??这??”。  颜荣似乎有些急了,他又晃起了胳膊上的那道伤疤,说:“就是念在这道伤疤的份上你也不能拒绝我呀!”颜荣的这副神态让心云真是苦笑不得了。  她只好笑应道:“好吧!”  下课铃响了。心云抱歉地说:“对不起,我该走了!”  颜荣也很有绅士风度地笑了笑,说了句:“明天见l一便离开了教室。  颜荣走后,晓梅凑了过来,诡秘地笑道:“喂,我说兔子,看来你又被另外一条猎狗给盯上了。”“呀!你胡说什么呀,人家只是跟我交个朋友。”心云的语气听上去很生气,但脸上分明透着一股喜悦的神色。  晓梅不以为然地说:“你快算了吧,谁不知道,这种事都是从做朋友开始的。不过,说实话,我倒觉得你们挺般配的,一个俊男,一个靓女,如果你们站在一起,那肯定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我觉得你们是黄金配白银,珍珠配玛瑙,萝卜配白菜,玉米配高粱……”  “什么乱七八糟!”心云说着重重地把书摔到了桌子上,看来心云是真的生气了。  晓梅却越说越来劲,“我觉得你们若是站在一起,那肯定是咱们学校靓丽的一道风景线!只不过…”晓梅说着摸了摸我的头,故意很惋惜地叹道:“我们的灵灵要受冷落了。”  “无聊!走,灵灵,不要听她胡说八道。”心云紧绷着脸,走出了教室。  然而晓梅说得没错,事情的确是这样子的。  第二天晚自习,我又跟着心云来到她们教室里。不一会儿,颜荣也来了。他和心云像是早已认识的老朋友,大大方方地坐到了心云身边。而心云也非常友好地跟他打了个招呼。颜荣坐下后,便开始了他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长谈,他先是说今年的冬天不怎么冷……  不冷吗?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小子有种到外面睡上一晚上试试。我没好气地心想。  接着,他又谈到了温室效应,他说,随着温度的上升,南极洲的冰开始逐年融化,海平面正以每年0.06米的速度上升着。如果南极洲的冰全融化了,那么海平面就会上升60米,这样一来沿海城市可就全遭殃了。颜荣说道这儿,脸上竟露出了忧郁的神色,好象这种事情真的要发生。  你这不是杞人忧天吗?他的这副模样让我暗暗感到好笑。  这时,颜荣莫名其妙地又谈到了秦始皇统一六国。接着他从古代谈到现代,从中国谈到外国,从战争谈到政治。一会儿是中国的铁木真,一会儿是法国的拿破仑,一会儿是德国的希特勒。我听着都有些震惊了:咋这小子脑子里装着这么多乌七八糟的东西?  话说着,第二次世界大战从颜荣的嘴里爆发了,紧接着朝鲜战争、中东战争、越南战争、两伊战争、海湾战争相继爆发。  这可是典型的战争狂人呀!我忍不住想。  后来,他又谈到了东欧剧变和苏联解体,谈到这一点时,他居然大言不惭地说:“其实这是社会发展的必然趁势,说实话,早在我上初中二年级的时候,就已经预见到社会主义没啥指望了。”  简直就是放你妈的狗屁!他妈的,我若是共产党,非把你这个反动派逮捕枪毙了不可。颜荣的话让我越听越生气,越听越愤怒;我真恨不得起身能将那张嘴撕破,以减少我耳朵的折磨。  奇怪的是,这种上不了桌面的话,心云却一直认真地聆听,时不时地,还要为他矫揉造作的幽默笑上几下。  心云的笑给了颜荣极大的鼓舞。于是,他有即兴谈起了东南亚经济危机,巴以冲突和印巴克什米尔问题。他居然说:“这次没能看到印巴爆发核战争,实在让人遗憾。”  妈的!这小子心眼咋这么坏?惟恐天下不乱!  后来,颜荣不知怎么又扯到中国驻南使馆被炸和中国飞机被撞入大海,他满腔悲愤地说:“中国人正是无能啊!你大喊大叫,游行示威,严重抗议顶个屁用?有种也扔一两枚导弹给美国人瞧瞧!”  扔导弹?他妈的你小子就不想一想,如果扔了导弹,中国和美国发生了战争怎么办?中国二十年来的改革成就岂不就要毁于一旦?小不忍则乱大谋,你连这点道理都不懂,还有脸在这儿恬不知耻地侃侃而谈。要不是老子现在是一条狗,非站起来把你反驳的无地自容,让你灰溜溜的趁早滚你妈的蛋!  当然,我的这些话颜荣永远也听不到,于是他依旧自我感觉良好的坐在那里,继续神采飞扬地大放厥词:“这一点,我就很佩服人家本.*。人家就敢跟你美国作对,你美国不是牛吗?我就用飞机把你的世贸大楼撞倒,你能把我怎么样?就算你有飞机、导弹、航空母舰,还有氢弹、原子弹,还有什么预警侦察卫星、全球定位系统。嘿l你们就是抓不住我,反正只要我本-*一天活在世上,你们美国人就一天不得安宁!我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把你怎么样?把你的*彻底摧毁,把*十年征战的大好河山就这样白白断送,甚至最终还殃及到萨达母政权的垮台,你还要怎么样?  “哎!”颜荣的嘴里发出了一声惊世骇俗地感叹,“中国人,不行啊!十三亿人口,一群乌合之众。”  中国人不行?那么你呢?你是外国杂种?  “你说,十三亿人口中就挑不出十几个会踢足球的吗?”颜荣又扯到了这次韩国的世界杯,“这次世界杯可真他妈丢人了,三场比赛别说胜一场,连他妈一颗球也进不去。看看人家韩国队,一踢就踢入四强,人家才是个多大的国家呀!喂,你信不信,这次韩国队踢入四强,中国人心里肯定酸溜藩的不是个滋味,某些人不愿意面对这个现实,就在裁判身上做起了文章,说什么如果不是裁判,早被意大利或西班牙淘汰了。你说,就算真的是这样,关你中国人什么事?哼!中国人就这点能耐,自己扯基八蛋,却还要对别人指手画脚,说三道四。我看中国这次踢入世界杯也是老天爷看走眼,瞎猫碰上死耗子。嗨你知道吗!前一段时间流行着这样一则笑话,那可真是对中国足球最经典的评论。”  “什么笑话?”心云很感兴趣地问。她已经完全听得入了迷。  颜荣清了清嗓子说:‘‘说有一天韩国总统金大中去天堂问上帝,我们国家哪一天能拿上世界杯?上帝说,二十年以后。金大中听了哭了,上帝问怎么了,金大中说,我恐怕活不到那一天了。又有一天日本首相小泉去天堂问上帝,我们国家哪一天能拿上世界杯?上帝说,三十年以后。小泉听了哭了,上帝问怎么了,小泉说,我恐怕活不到那一天了。后来,***也去天堂问上帝,我们国家哪一天能拿上世界杯?上帝一昕哭了,***问怎么了,上帝说,恐怕我也活不到那一天了。”  我实在听不出这笑话到底那里可笑。然而,心云却突然“咯咯”地笑得面红耳赤,前俯后仰,后来竞爬到了桌子上。为此,颜荣的脸上充满了得意。  你小子别得意,其实你的笑话一点儿也不可笑,心云是为了给你留个面子,故意做样子给你看的!可是心云为什么要做样子给他看?  “叮铃铃”下课铃响了。整整一个晚自习就这样被颜荣所释放的乌烟瘴气给糟蹋了。心云一晚上什么也没有做,就听他胡说八道。整整一个晚上,心云看都没看我一眼,更别说摸摸我的脑袋。甚至回到了宿舍,心云也仍是不理我,脸上还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似乎还在回味那个并不可笑的笑话。总之,正如晓梅所说的,我完全被冷落了。  晓梅看着心云这副神态,过来调佩道:“喂,兔子,你是不是喜欢上那家伙了?”  “他挺有意思的!”心云笑着答非所问。但这何尝又不是肯定的回答?  晓梅点了点头说:“嗯!明白了,你已经喜欢上他了。可是如果那个想要成为作家的于民突然来找你,你可怎么办?”  于民?一听到这两个字,我心里登时格登一下!是啊,如果我以人的形式找她,她会怎么样呢?  心云耸耸肩一脸无奈地说:“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感觉我的的大脑开始被雾所笼罩。  晓梅有点急了,“我说兔子,你可不能这样脚踩两只船啊,这样最伤男孩子的心了。”  心云忙为自己辩解道:“什么脚踩两只船。说实话,我连一只船也没踩着!就说于民吧,虽然他说他喜欢我,可是他还说他成了作家后才会来找我,谁知道他到了哪朝哪代才会成功,把自己的将来寄托到这种男人身上,跟拿跟绳子把自己吊起来没啥区别!”  我的天哪!这些日子来我带给心云的居然是这种“上吊”的感觉?  晓梅不以为然地说:“你放心,于民对你的爱,那是刻骨铭心,我感觉即使他成功不了,他也会来找你的。”  “嗨!”心云嘴一瞥,不耐烦地说,“快算了吧,他那种人,从他的故事里还看不出来吗,死要面子活受罪!”  是的,心云说的没错,我就是这样的人,一切想的太完美,事事争强好胜。可到头来,一次次的失败,又分明地证明着我只是个平凡的人,而我从骨子里又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于是,痛苦就产生了,于是,就活受罪。  “你希望他成功吗?”晓梅一本正经地问。  “希望,发自内心的希望!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不管我们有没有未来,我都衷心地希望他能成功。不过,我更希望他能把一切都看的很淡.这样,他就会过的很快乐。”  心云的话让我的内心充满了感动。可是,我能把一切都看的很淡吗?如果一切都可以看得很淡,那人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忽然之间,我又感到好笑,我想这些干吗?那都是人类才会想的问题。我又何必要自寻烦恼呢?此刻,我只是一条狗!  心云又回到了原来的话题:“至于颜荣,我们才认识一天,八字还没_擞,你说,我这能算脚踩两只船吗?”  晓梅问:。那么,你更希望把你的脚踩到哪一条船上呢?”  心云面带忧郁地说:“于民那个人虽然看上去有点才华,但是他那种性格,给人的感觉很飘渺,很虚幻,我们之间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而颜荣虽然很平凡,不,其实颜荣也很有才华,他非常健谈,知识面也很广。最重要的是,他给我的感觉很具体,很真实。他看得见,摸得着,他实实在在地就坐在我的身边,逗我开心,让我高兴。”  心云的这番话其实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她要选择颜荣这一条船,载着她在茫茫人海中旅行了。于是可想而知,我是多么的恨颜荣。他仅仅出现一天,就从我手中横刀夺爱,我能不恨他吗?那一夜,我气的一宿未眠,颜荣象个幽灵一直在我面前晃悠。我咬牙切齿地望着他,恨不得将他抓住.啃其骨,尽其肉,以解我心头之恨!  (七)  颜荣对心云的攻势犹如“百万雄师过长江”。一有机会,他就会出现在心云面前,以展示他那。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口才以及他那“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幽默。再加上心云对颜荣也早已是“落花有意,芳心暗许”,使得他们很快便在校园内“成双成对”了。  那是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尽管冷风瑟瑟,但心云和颜荣仍然很惬意地浸步在这醉人的月色中。我知道,此刻在他们的心中都蕴藏着一股蠢蠢欲动的激情,就像地壳深处即将喷发的火焰,即使是严寒见了他们也会望而却步。  我一声不吭地跟在他们身后,嫉妒与委屈充斥着我这狗的肚子。  奇怪的是,今晚颜荣的话突然少了,好长一段时间他们就是这么静静地走。  “你怎么不说话?”心云开口了。我…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颜荣居然吞吞吐吐起来。  这是他吗?我有点不可思议了。  “怎么,我们已经无话可说了吗?’心云的语气听上去有点生气。  “不不不,不是这样子的,其实我?很多话对你说,我只是一下不知?从何说起”颜荣语无伦次、心急如焚地为自己辩解。  心云忽然‘‘扑哧”一声笑了,你有什么话就说吧,看把你急的。”  颜荣也傻傻地笑了,那样子憨态可鞠。与往日那个神情不可一世、说话滔滔不绝的他真是判若两人。  “心云,我?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女孩!”  “是吗?”我感觉得到,心云此刻的语气充满了甜蜜和幸福。  “是”颜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们又继续这样继续默默地向前走。月光洒在他们身上,身影是那么的迷人。我忽然注意到他们在地上的影子——如胶似漆地紧紧偎依着,看上去分明就是一对亲密无间的爱侣——本来,他们之间是有一段距离的。  我明白,这都是月亮惹的祸。月亮显然还惹了另外一个不小的祸,那就是它创造了这样一个如此温馨浪漫的气氛,不得使人要想入非非。正是借着这种气氛,颜荣忽然一下抓住了心云的手。  “呀,你干吗?”心云神色慌张地一下挣开颜荣,轻声埋怨道。  心云的埋怨给了我向颜荣发火的足够理由。我的嘴里发出一连串“呼呼”的警告。心里说,他妈的你小子要是再敢碰心云一下,可别怪我嘴下不留情!  然而,我没有想到,心云不仅没有帮我,却冲着我大发雷霆起来:“你干什么?你疯了吗?”  颜荣一脸尴尬,神情紧张地说:“心云,怎么这狗对我总是这么凶?”  心云没好气地答:“这是一条疯狗!??算了,颜荣,我们明天再见吧”  “哎!??好吧!”颜荣一脸无奈,极不情愿地走了。  颜荣一走,心云心中的怒火便象火山一样爆发了。她先是对着我狠狠踢了一脚,接着大骂:“你这死狗,你怎么这么讨厌?”  我怔怔地望着心云,不知所措。在这一瞬,我竟然还不知道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心云见我这副模样,气的一跺脚,转身便走。  我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那火气冲天的背影让我忽然什么都明白了——我破坏了心云的一个浪漫之夜!  心云忽然回头冲着我大喊;“以后你不要跟着我了,我不想做你的主人了!”  我相信,这只是心云一时生气说出的话。所以我并没在意,依旧默默地跟着她。然而事实上我错了。被爱冲昏了头的心云此刻的的确确想要抛弃我了。回到宿舍,心云谁都不理,连衣服也不脱便气呼呼地倒在床上,蒙头大睡。  晓梅见状忙过来掀开心云的被子,问:“喂,兔子,怎么了?那小子欺负你了?”  “他?”心云不屑地嘴一撇,“就是借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l”  “那你到底是怎么了?脸色难看得好像谁欠了你钱没还!”  心云回想起刚才的事,觉得又实在难以启齿,她只好不耐烦地说:“算了。别说了,反正生气得不行!”说着又蒙住了头。  晓梅被吊起了胃口,岂能这样善罢甘休?她强行拉开心云的被子,充满好奇地问:“到底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呀!”  “呀!晓梅,求求你不要再问了!’  晓梅的口气变得强硬起来:“我告诉你,小兔崽子,今天你要是不说,你就别想睡觉。”  心云无可奈何了,她只好想了想反问:“晓梅,那天灵灵其实是救了咱们两个人,对吧?”  晓梅莫名其妙,点点头:“是啊!你怎么现在突然问起了这个?”  心云阴阳怪气地说:“那么,也就是说,我们两个人其实都有义务收养灵灵,是吧?”  “当然,要不是一开始我让着你,我早成灵灵的主人了!”  心云诡秘地笑着说:“可是现在你想成为它的主人也不迟,我把它让给你了!”  晓梅奇怪地看着心云,不理解地问:“你为什么要突然改变主意?”  心云神秘兮兮地说:“反正我不想要它了。”  “哦!”晓梅突然恍然大悟了,“我明白了,你是嫌灵灵在你身边碍事,对吧?’  心云只是神秘地笑着。显然,她是默认了。  晓梅顿时杏眼圆睁,柳眉倒竖,非常生气地大骂了起来:“好家伙,丰心云。我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么—个忘恩负义的小女人。为了一个臭男人,连自己的救命恩人都要抛弃!”  晓梅的话让心云也有些急了。她为自己辩解道:“什么忘恩负义?你是不知道,灵灵和颜荣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见了人家十分不友好.甚至还要咬人家,你说,我敢老带着灵灵吗?况且,人家颜荣那天也受了伤。”  晓梅看着心云这副神态实在是无可奈何了。“完了,完了,不可救药了。好吧,灵灵我收养了,你放心大胆地和那个臭男人鬼混去吧!”  心云和晓梅的谈话我听得一清二楚。可即使这样我也仍然不相信这是事实。心云怎么可能抛弃我?那天她为了能让我住入她们宿舍还跟她们吵得流出了眼泪。可现在她怎么就能为了我的这么一点小过失就要抛弃我呢?那个颜荣究竟有什么魔力,竟让她变得如此薄情寡义?我真的无法相信这是事实。  第二天是个星期六。一大早心云便接到了颜荣的电话。原来颜荣要约心云下市逛去,心云听了立即眉开眼笑,满面春风。她非常欢喜地说:“好吧!颜荣,我收拾一下,马上就下去!”心云说完挂断了电话,又着急,又兴奋地收拾了一下原本就已经很美丽的自己,匆匆地向楼下走去。  我又习惯性地跟在了她的身后。  心云见我还跟着她,又板起了面孔说:“你怎么还跟着我?现在,晓梅是你的主人!”  晓梅拉开了宿舍门,冲着我大喊:“灵灵,你快回来吧!那小兔崽子的良心已经被外边那头大色狼给吃了。咱做狗也不能这么没有骨气,就算是再做一次到处流浪的野狗,也不能跟着这种忘恩负义的小女人。”心云冲着晓梅做了个鬼脸,然后像一只小兔子似的蹦跳着跑下了女楼。  心云的离去对于我来说犹如釜底抽薪,我的身体顿时象少了根支柱,一下倒在了地上。这种场面能让人想起美国世贸大楼轰然坍塌时的情景。好长一段时间,我爬在地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后来,还是晓梅把我拖到宿舍里的。一整天,我就那样爬在地上,不吃不喝,任凭晓梅怎么哄我劝我。我真想不明白我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这辈子要用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苦来折磨我?如果连作狗也不能摆脱这种痛苦,那倒真还不如饿死的好!  女生楼快关门的时候,心云才回来。她脸上那种春风得意的笑容表明她今天一定玩得很开心。  晓梅一见心云进来便生气地埋怨:“你看看你把灵灵气成什么样了,一天了,饭都没吃。我告诉你,小兔崽子,灵灵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它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不会吧?”心云不相信的拿起馒头递到了我的面前,“来,灵灵,吃馒头。”  我真奇怪,我都这样了,她的脸上居然还能还挂得住笑容!我生气的把头扭过一边,对她手中的馒头置之不理。  晓梅见状一把夺过心云手中的馒头,对我说:“灵灵,你这是在干什么?你是在博取她的同情吗?你快算了吧!这小兔崽子已经无药可救了。咱做狗也要象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拿得起、放得下。吃得饱饱的,活出他个人模狗样来让这个没心没肝的东西看看!”  就是!晓梅的话给了我极大的鼓舞。我一口咬住晓梅手中的馒头,几口便把它吞了下去。那情形有一种“风潇潇,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还一的悲壮”。我想:的确,我应该好好的活,女人是用来征服的,而不是用来打动的。丰心云,你不是不要我了吗?好!我就让晓梅做我的主人,我要活得非常开心,我要让你内疚,让你后悔。我要让你知道,其实我失去了你也无所谓。借着这种悲壮,我又一口气连吃晓梅两个馒头。  然而心云见我这副模样却不仅没有露出丝毫的内疚与后悔,却反而笑得仰面倒在了床上。  于是,从那一天起,晓梅成了我发号施令的女主人,而我也就成了晓梅形影不离的贴身侍卫。有时,心云也会过来逗逗我,但我就是不理她。她摸我头的时候,我就会故意把我的狗脸低沉下来,以表示我对她极度的不满。我的确对她非常不满.我甚至非常恨她。她对我实在是太不公平了。我为了她,千里迢迢,不辞辛劳来到学校。当然,她不知道这一点,但我在关键时刻救了她,这可是千真万确的事啊!可她,为了一个仅仅才认识几天的男人就将我完完全全地抛弃,我能不恨她吗?是的,就算我不对,你可以打我,可以骂我,我都无怨无悔,可是你为什么非要把我抛弃呢?然而,当我在心云面前表现出这副模样的时候,却总是换来她的一阵开怀大笑,一点儿内疚后悔都没有。这让我更加恨她,我简直恨死她了。  心云与颜荣的关系随着我的恨之深也越来越爱沏,而他们的爱之沏也越来越导致我的恨之深。这似乎成了一种恶性循环,的确,我实在无法坦然面对心云这样的爱着别人。毕竟,事实上我也是一直在这样的爱着她,我终于切身体会到爱与恨原来确确实实就是一回事。  (八)  我就是在这种爱恨交织的日子里一直熬到寒假的到来。那天,心云、晓梅和我一起坐着火车踏上了回家的路。一路上,我就蹲在晓梅的旁边,低沉着脸默不支声。时不时的,我还要偷偷地瞟上心云几眼,看看在她的眼睛里究竟有没有内疚与后悔。而不知为什么,心云一看到我这样,便总是忍俊不禁。她的笑只能让我越来越难过,越来越恨她。  火车上卖零食的过来了,心云买了一袋锅巴。她抓了一把给了晓梅。然后,又抓了一把递到了我的面前,满脸堆笑地说:“灵灵,给你吃锅巴!”  那香喷喷的锅巴让我的口水很不争气地流了出来。不过,我却没把嘴伸过去享受心云手中的美味。我的自尊心告诉我,我绝不可以吃她手中的锅巴,她伤我的心太深了,我不会这么轻易原谅她。我就是要用这种冷漠来告诉她,不要因为我是一条狗,就可以这样随随便便伤我的心。我把头仰的老高,让她那只放有锅巴的手干巴巴停在了半空中。  终于,这一次心云没有笑。她把手中的锅巴放到了桌子上,忧郁地看着我说:“想不到灵灵这么生我的气,这么长时间了,都不肯原谅我!”  也真奇怪,当我看到心云的这副表情时,心中的怨恨居然在开始悄悄地融化。  晓梅一边象老鼠似的咀嚼着手里的锅巴,一边笑道:“我跟你说,兔子,你把灵灵的心伤地太深了。灵灵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心云看着我,突然对着晓梅撒娇道“我后悔了!”  “后悔什么?”晓梅满脸诧异。  “我后悔把灵灵让给你。”  晓梅没好气地说:“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心云继续撒娇道:“我要你把灵灵还给我”  晓梅头一仰,笑道:“呵,这可不行,世上哪有卖后悔药的。何况,就算我肯,灵灵也不肯。现在,如果你能把灵灵从我身边叫过去,它就归你了。”  心云此刻显然没有这个自信。但她还是试着叫了我几声,“过来,灵灵,过来”心云的呼唤就象温暖的春泉流进我的心里,我心中的恨又在迅速的融化。但我又一想到心云为了才认识几天的男人就抛弃我那种无情的样子,我心中的恨便又象癌细胞一样滋长、蔓延。于是,我仍象从前一样冷漠的昂起了头,对心云的呼唤不予理会。  心云放弃了在她看来是徒劳的努力,满脸忧伤地爬在了桌子上。  晓梅笑问:“你现在不是有颜荣吗,还要灵灵干吗?”  心云伤感地说:“可是你知道的,那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感觉,颜荣给了我浪漫的感觉,而灵灵给了我安全的感觉。我发现这两种感觉在我的生命里缺一不可!”  “可你不是说,灵灵和颜荣水火不相容吗?”晓梅奇怪地问。  心云说:“我相信,只要我好好地劝导灵灵,它会接受颜荣的。”  晓梅笑道:“可目前问题是灵灵连你都无法接受!”  心云苦笑着没有说话,她的脸上充满了无奈的忧伤。沉默半晌后,心云问:“晓梅,你把灵灵带回家,还准备再往学校里带吗?”  晓梅抚摸着我,怜悯地说:“不必了吧,其实灵灵挺可怜的,每天住咱们宿舍的床底下,有时还要受那几个的白眼。我要给灵灵建个温暖舒适的家,把灵灵的故事告诉我家人,他们一定会对灵灵非常好的。”晓梅的话让心云脸上的忧伤更加浓重了。  “看来以后我再也见不着灵灵了,就这么让灵灵带着对我的恨离开我,真叫人受不了。”  “你快算了吧,老天够厚爱你的了。你拥有的还少吗?什么准作家、帅哥,还有那些暗恋你的人,真叫人羡慕死了。本来连灵灵都属于你,是你不知道珍惜!”  是的,晓梅说的没错。爱心云的人真是太多了,而我只是其中的一个。其实心云的可爱并不只是她长得美,而是在她的身上确有一种让人着迷、让人陶醉的的气质,而这种气质实在是难以用语言表达的。  火车经过五六个小时的旅行,终于到达了心云所在的城市。心云该下火车了,而晓梅还要继续前行。  心云依依不舍地站起身,走到我跟前,非常难过地对我说:“再见了灵灵,以后不要恨我。”心云说着,开始用她那只柔软的小手抚摸我。顿时,我感觉浑身象燃起了熊熊大火,我心中的恨在大火中不断地被焚烧,焚烧,直至灰飞烟没。  “再见了,晓梅,提前祝你大年快乐。”  “也祝你大年快乐,兔子”  心云拎着包下车了。不知为什么,这一刻,她的背影看上去是那么的孤独凄凉、柔弱无助!我的心受到了猛烈的震撼。我忽然感到深深地内疚——这么长时间来,我居然在恨她!这一刻,我真的好想冲下去,继续在风雨中陪伴她,保护她,让她从此不在受伤害!可是我那沉重的狗腿就象被钉在了火车上,一动也不能动。我眼睁睁地看着火车门“砰”的一声关了。这重重地关门声让我立即意识到,我永远也见不到心云了。天哪!这多么可怕?我本可以跟着她走的。  “晓梅,再见了:”心云在外边喊。  听到心云的喊声,我立即爬到窗口,把头探了出去。  心云看到我,立刻高兴地跑了过来,不停的抚摸我,还吻我!  她那甜蜜的吻让我再也控制不住我的情绪了,我的嘴里发出了一阵“呜呜”的哀鸣一一那是我伤心、痛苦、难过、委屈的哭泣。  火车徐徐地开动了,心云跟着火车,仍在不停地抚摸我,亲吻我。火车越来越快,心云地脚步渐渐跟不上火车了,但她还再不停地往前跑,不停地向招手。  “灵灵,再见了,不要恨我!”心云说完这句话,眼泪便唰地流了下来。  这一幕我看的一清二楚,我再也忍不住了,她的泪水给了我无穷的力量,我毫不犹豫地从正在移动的窗口中跳了下去。  “你干什么,灵灵?”火车载着晓梅不可思议地喊声越来越远了。  心云悲喜交集地冲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了我,哭泣着说:“灵灵,是我不好,我不该那样对你,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而我则用不停地呜咽来表示我对她的回答:我也永远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背叛你。我会永远忠实地守护在你的身边。因为你是我谁也无法替代的女主人。  ……  我和心云刚走出火车站,便遇到了她阔别三年的高中同学方正。方正看上去就和他的名字一样,身材精干魁梧,方形的脸上透着一股正直、刚毅的英气。我在心里把他和颜荣作了一番比较:颜荣尽管很帅,但他的脸上总带着一种让人不可信任的轻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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