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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笔记游戏出来了,你们都玩了么?
邪瓶吧接受闷中心么?这次小吴就先……哦,中场休息吧。在拉开进度之后,我再三考虑,还是决定发过来。很多时候我真是不清楚我这七零八落的大脑组织是怎样工作的。有必要说明的是:第一,如标题所说,它不存在,纯属臆造-的故事。阿闷的身世和年龄一直有个BUG,正好我趁虚
而入。所以对此有研究的童鞋不要纠结我荒唐的设定吧,鞠躬。
第二,阿闷中心。在他年轻貌美的时候,吴邪还不知身在何方。所以基本上,无CP。
第三,想到再说吧。
这篇可能真的有雷,而且很可能避雷针无效。尽管我总是把文写得大家都不很满意的样子,可还是一样忍不住要写,所以说完这些,我也可以默默退散了。
祝你好运。
今年长沙又是冷春,没个春天样子。几场冷雨过后,大街小巷的轮廓都清明起来,眼见的神奇,却没法加以赞美。
和我一同来湘的老焉终究没见到这个春天。除夕之夜,怀着他念念不忘的富贵回乡梦,终于撒手西归。他家的人一走,我这颗心也算彻底死掉。
虽然跟外国洋人打过不少交道,老焉骨子里的观念依旧是老本家那一套,北方山河沦落,兵荒马乱,回去必是死路一条,他凛然执着着自己叶落归根的愿望,牵累得
一家人别无选择,只好冒险北上。
我与老焉算是难得的忘年交。他常赞我头脑精明,身手利落,不该为池中之物。我笑说哪里不是池?咱们一路过来,如今的世道不是没瞧见,我想飞出池子,又能飞
到哪里去?
他只哀哀地叹,躺在太师椅上前后摇晃,重复那句没完没了的“世道没落,人心不古”。
“人生常常身不由己。”
然后他的日子在仿佛无穷无尽的摇摇晃晃中猝然到了头。
一朝万事空,徒留生人叹。
风穿过庭院,纸幡如林,在暗夜之中哗然作响,扬起一条条挽留不住的触手。我跪在老焉棺前问他,老家伙,你这回也是耍我呢吧。
但是灵堂中没人回答。
老焉的家人把玉器铺子托付给我,说这其实也是他的意思。然而他不在了,我早已心灰意懒,料想着这间铺子怕是支持不了多久,就要随他们而去了。
张家的人来过几趟,起先我完全不知怎么应付,毕竟和张家交涉的人打一开始就是老焉——他总怕人家嫌我太年轻,有意刁难我,所以一直都把我往后塞。
如今老人儿没了,只有硬着头皮上。我不清楚之前老焉和张家的账是怎么分的,但后来他们又颇为好心地派了两个人来帮忙,实际上要把这铺子收走的意图已经非常
那段日子我每天坐在台柜后,总觉得门里面还有个人,躺在椅子中优哉游哉地摇晃,摇得一地安闲光景,摇得黄河以北的日光又热辣辣地照过来。
我想我人生的这个阶段应该到此为止了,始于相遇,止于离开。日后这样的经历还会有,目睹别人或自己的离去,也许每一个都不太好受。但人生本就是如此,无从
下一个冷雨的清晨,我离开玉器铺子,跟随张家的伙计踏进了长沙第一大家的大门。
张家的宅第在东城门附近,占地广大。南面有个非常堂皇气派的红漆大门,却不走人,整条街都静悄悄的。只有侧门附近的梧桐树下时常会躺几个蓬头垢面的乞丐,
等着里面人施舍。
连着见过张家好几个人之后,最终定主意来领我的是个老伙计,目光精深,自称姓张,一看就是个老辈人了。他站着不动的时候,两脚也会微微分开,左脚稍在前,
微曲向外,完全是一副随时准备自卫的架势。我少年时练过几手,那时仗着天生聪慧,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只练成个三脚猫功夫,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遇上这种
高手,估摸着再有两个我,也跟他周旋不来。
他带着我从西北角门进府。我举着伞站在门口望了一会儿,心中一片空白,总觉得从此该有不一样的活法,也不能多想什么,抬脚跨进门槛。
这是个我完全没接触过的世界。天空依旧灰蒙蒙不死不活,草木山石也是俗物并无表情,然而我知道这里有秘密,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缄默。似乎有什么东西笼罩在那
些低头匆匆而过的下人身上,教他们互生默契,轻易不言。
我自幼生活在同样的环境中,对这些潜在的东西十分敏感,然而心里很不舒服。战火很快烧到长江彼岸,民间各种势力风起云涌,此间不乏妄想一呼百应者和趁机浑
水摸鱼者,说是三步一个亡命徒,十里不见清平户也不为过。张大佛爷这一派势力成名已久,现今究竟在往哪里渗入,以我的目力是看不出来的。
又或许,他们其实无处不在。谁知道呢?
然而今日我相信自己亲眼所见,这里某种蠢蠢欲动的东西已然伸出头角,成了看不见摸不着有神无形的气场,甚至明显到我一个外人亦能轻易察觉。想到这里,心中
不免陡生一股强烈的厌烦:来到张家为的便是静下心来,讨一份安定活计,但现在看来这里面的水已深至我意想不到的地步。究竟前路如何,入了此门,便是身不由
老伙计带着我七拐八拐,我暗记方位,似乎是转到了西南一片堂屋。白粉墙上青灰磨砖的雕花门楼,与披檐木门相映成趣,看起来倒是赏心悦目。令人称奇的是,我
发现一个不起眼的水池竟是呈太极阴阳鱼图状,周围树木栽种得参差不齐,又像有意为之。老伙计说这是张大佛爷亲自督造,似乎玄机深藏,不过说起什么攻防之
道,养生之法,我是地地道道的门外汉,完全搞不懂。
豪宅美田,说到底,于我再没什么吸引力了。
一路上不少下人向老伙计行礼,我识出其中几个经常进出太平街大小店铺的人,身穿青色短褂,行色匆匆。他人还算不错,不时低声指点,哪个是当家的屋里人,哪
个是下面少爷的人,哪个是管货的,管哪个堂口,叫我日后遇着了机灵点儿。有几个面相不俗的人他故意不说给我听,似乎有所忌讳,我猜测有可能跟张家的私人武
装有关系。
这个时候招兵买马的事,老伙计当然不会跟我说。其实就算他说了我也不一定有兴趣听,只要别招我和人干仗就行。
乱世只求自保嘛。
出了一道圆形拱门,就在我以为已到南墙的时候,一个别有洞天的小院子凭空出现。
院子不小,但有点儿冷清。青石板路斜斜地向上,岩板年代久远,覆满青苔。一棵参天的老树遮去大半个苍穹,相比之下,攀在一旁的则小的可怜,却是难
得给灰白古老的院墙点缀些亮色。&&&
不知是不是幻觉,本来脊背挺直的,这时候竟然微躬起来。他无意识地搓了搓手,以一种难以察觉的谦恭姿态走了进去。 &&
我不由联想起上学时先生每每进行训导前,都要对着国父画像凝立不动的样子,好奇心像雨后春芽一样冒了出来。 &&
这老家伙性格极傲,以他在张家的资历,大概能指使动他的并没几个。那么连这种老人儿都不敢不敬的人……莫非是到了当家的屋里? &&
我想起刚才经过的一堵青石厚墙,说那里才是张大佛爷的屋子,里面人不传,你不要乱跑。于是我连个树影都没瞧着。 &&
那这么牛气的人是谁啊。 &&
我恍惚跟在后面,心中不免忐忑。忽然看到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正举着油伞往外走,她晃着两条小辫子,一看到我们,就扯开尖细的嗓子朝里喊:“四叔!
同伯来了!” &&
小姑娘上面穿一件桃红宽袖短褂子,下身配着彩绸碎花裙,皮肤白得跟雪一样,好不娇贵漂亮,一双大大的杏眼盯着我上上下下地瞧。 &&
世上的小家伙都这么好奇心重吗?看扮相也不知道是哪一房的小丨姐,我偷偷多瞟她两眼,转过头去假装看不见。 &&
就听得立在花圃旁边向里面说道:“四爷,当家的说您这边人太少,让我给您带一个来。今天刚到。” &&&
我伸脖子瞅了一眼,虽是冷春,花圃中仍有不少耐寒的花星星点点地开在黄绿黄绿的嫩叶丛中,隐约有一个腰弯得很低正在干活的人影,似乎挺瘦,但模模糊糊被遮
住大半,也看不真切。 &&&
如果不是喊他四爷,大概我会把这人当做花匠。 &&&
一道清冷的声音仿佛直接从潮湿阴凉的泥土中钻了出来,“我这儿不要人。” &&&
一口回绝啊。张家的人不是讲好的吗?怎么这家伙反悔?兴许是压根没做好被拒绝的准备,我一时间傻在原地。 &&&
倒是早就料到的样子,一边向花圃传话一边偷偷在背后朝我打手势,“人就在这儿,您看一眼。” &&&
我赶紧两步上前,低头道:“见过四爷,小人叫卢城。” &&&
“阿城人很爽利,大管家也见过的。”对我真不是盖的,我连哪个是大管家都不知道。 &&
花丛下抛出来几根越冬残枝,那声音冷冷道:“带他回去。” &&
我终于回过神来,明白这是吃了闭门羹了,心里顿时怒气上泛。昔日我当少爷的时候,也没你这么横着做事的。看也不看,就往外撵? &&
很皮,站在原地不动,继续言语磨之。 &&
那人似乎不耐烦了,终于自花丛中站直身子,目光朝我扫过来。 &&
是个年轻得惊人的家伙,二十岁上下的样子。一双眼睛静静的,淡淡的,云雾飘渺,莫名让我想起千里之外的雪山天池。 &&
他轻描淡写地看我一眼,却给人目光深种的感觉,仿佛本人已给烙上了永久之印。 &&
低头拍拍手,他突然问我,“你是北方人?”
啊?我愣了一下,如实回答:“是。辽省人。” &&
他重新弯下腰回去干活,好半天才向闷出一句话:“你先回去。”
后者如同得了赦令,给我使个眼色,飞快溜开,似乎是生怕后面有人追上来,把我像货物一样塞还给他。那花枝招展的小姑娘向他伸出手,也被一把抱起来带走了。
整个院子就剩下我和这位四爷。 &&&
他也不和我说话,独自一人到水管子下面洗洗手,又去拿壶。我看到袖管下那两条精瘦的手腕子,苍白得跟不见日光似的,就想起北街逍遥居里每天吞云吐雾的一群
人,心说这家伙该不会是个瘾君子吧。 &&&
再看那薄薄的身板儿,我暗自呼起天来,说他短吃短喝是绝对没人信的,富贵人家倒是多有整日花天酒地之徒,像我那不争气的二哥,纵欲过度,难免落个瘦骨嶙峋
的怪样,难道我运气真这么差,竟来伺候这么一位爷? &&
心情一下子糟到了极点。 &&
“人生常常身不由己。” &&
老焉,你太不厚道,什么时候都记得挪揄我。 &&
但我没敢把心中的失落表现出半点,只是老老实实站着,等着爷过来吩咐干活。 &&
然而整个上午他都在微雨中猫着腰摆弄花草,我问了两次要不要帮忙,他一个字也不回,似乎那些绿色植物远比一个大活人更有意思。 &&
说实话,如果他不是爷而是个花匠,光这股专注劲我就佩服得不行。可如今身处尴尬境地,我实在没办法佩服他什么,反而肚子里的怨气像吹气球一样胀起来。
这家伙不是天生的木头脑袋就是故意的目中无人。 &&
临近晌午,虽然阴云仍未散去,天光已经大亮。那人终于最后一次从花圃中站起来,长长地呼口气,洗了手,将斜撩到腰间的长衫前摆放下,径直向屋里走去。
这小子!目中无人也有个限度! &&
“四爷!”我强迫自己在脸上挤出个笑容,毕竟人在屋檐下,我还是要过活的,“您看……我这……” &&
他头也不回,“进来。”
这人的风格酷似冷面公子,浑身寒气逼人,但是咱在铺子里混过多年,四方的客人见过不知多少,这种人自然也免不了有所接触,若在平时,心里大概早就笑得不行
很多人的冷是一种伪装,不得不说这招有时确实挺管用,你得花不少功夫去摸他的底,不自觉地飞蛾扑火,也许猛然醒悟时自己已掉进似冷实热的陷阱,敌友一朝分
明,败局无法挽回。 &&
往事纷纭,世间的人哪。 &&
考虑到我现在的身份连个长工都不如,人家要不要还是个问题,先前的思考便一缕烟地散光了。是啊,他能在我身上图得什么呢?九门提督的张家势力如日中天,也
许这位爷因为平地升天,眼中便容不下我们这般蝼蚁之辈也说不定。 &&
盛名之下,其实难符。如果事实如此,那他可真是让我恶心。
别得意。我保证,你在那样高的位置上不会待太久的,我保证。 &&
乱世之中,地覆天翻只在瞬间。
他在八仙桌旁坐下,摸出一个紫砂,给自己倒了茶,眼睛盯着地面默默地喝。我注意到屋子里的摆设并不显富贵,隐约可见魏晋时人天然的云水风度。可我敢打
赌他屁股底下坐的雕花镂空圆凳铁定是个比我爷爷岁数还大的古董。
只能说这布置堂屋的人十分厉害。
屋里没有一个丫鬟伙计的影子,他似乎很讨厌外人,跟我想象中的纨绔子弟莺环燕绕的形象差的很远。
“我叫。”他和空气交谈起来。
我知道这个名字,进府以前就听过。他是张大佛爷的弟弟,神秘得很,黑白两道都没多少活动的消息,比起张大佛爷他们头三个兄弟来,这人算是少有建树。
现在看来八成是高傲过头,在道上寸步难行,只得闲在家里。真是枉我对这神秘人物还抱过许多惊天动地的幻想。
“哦,小人是卢城。您,您喊我好了。”
放下,甩了甩头发,顿时微细晶亮的雨珠四下飞溅,湿润的黑发染上种朦胧的韵味。他用尾指轻勾了下刘海,淡定的眸子闪现其后。
“伸手。”
奇怪的要求,我还真是没见过这样的人。他用冰凉的手指捏住我的手,反反正正翻了两遍,神情犹如刚刚种花般专注,不一会儿询问道:“你家做玉器买卖?”语气
中一派了然,似乎无需回答。
我点头,“爷怎么知道?”我不记得老伙计和他提过这事。
“洗玉,鉴玉,雕玉,匠的手,大抵如此。”
好厉害的眼力。我家的手艺是祖辈上传下来的,从懂事起我就每天和一堆泡在一块儿,十岁时父亲已教会我雕玉,伙计们找不着我,去家里的工坊找总没
错。那时候心思简单得很,可能为刻个流云百福忙活大半月,中邪一样,眼里容不下别的东西。
比起人来,我更喜欢,虽是死物,内里却有精魂。
想想,多少年过去,那时的光景竟是分毫不忍回忆了。
“你不该在这儿。”他放开我的手,望向门外灰蒙蒙的低空,恢复沉默。
傍晚时分老伙计派了个年轻人来给我安排住处,收拾屋子。那人自称何六哥,身量短小,皮肤黝黑,脸上却是笑嘻嘻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模样与长沙港的码头搬运
何六哥替我铺好床铺,我从院子井里打了水,又弄好行李,很快和他熟络起来。提到,他眯着眼睛对我道:“四爷是个好人,只要你不惹他。就是平时闷得厉
害,连当家的都没办法。”
我心说在你这儿哪位爷不是好人,我是不去惹他,他偏偏让我难受。
“你平时帮着打打杂,喂喂马,照看照看药草,差不多也就够了。他不喜欢屋子里太多人。”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花圃里没一株花,全是药草。他精通药理,尤善解毒之术,大概可以和长沙城中的名医刘半仙平分秋色。
真是没想到那家伙还有这么一手。我问道:“六哥,咱们这位爷,是管哪些堂口的?”
他拍拍后脑勺,难道:“不太清楚。当家的好像不大愿意让四爷接触店面上的事,也没听说他在哪儿有官职,嗨,我倒是见过一回……”
他凑过来,用手掩着口低声道:“四爷带人拿着下地的家伙事,半夜里出的城门。可能是他亲自督着伙计干活。”
“他亲自带人?”
何六哥可能没发现,他的嘴巴实在很大,不过倒是让我获益匪浅,“你不知道。张家的人地下功夫都十分了得。你没看他们的手?双指探穴,别人学不去!我猜四爷
是大当家专门安排在后边起大斗的,轻易不露面。”
我故意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作出若有所思状。
“不过这话就咱哥俩说说,可不敢摸爷的底,是吧?”
那是,你的话还是攒着跟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说比较有价值。
他很大力地拍我肩膀,我直怀疑他是不是有内功在身,“好好干,在爷跟前别说太多话,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讲。”
我忙不迭地把他谢出门,恨不得立刻跪下来感谢上苍派给我这么多好人。可惜我天生是个警惕者,老伙计何六哥的热情到底是什么成分,张家的水究竟多深,我不敢
轻易下结论。
还有那个神秘无比的,他似乎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我丝毫不了解这个人,他肯定也不想让我了解,如今的态势这么僵,真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我终于受不
了他的高傲冷漠,豁出去大干一架,然后逃回玉器铺子。
哦,倒是忘了,老焉不在,那里已经不属于我了。我落寞地盘坐在床上,黑暗中生平第一次隐约尝到后悔的滋味。
我住的房子就在院外,一墙之隔。何六哥说这样干活方便,也不搅爷的清净。
一夜无眠,早上起来喂了些草料给马,我便打来冰凉的井水洗脸。一下清爽不少,精神好多了,毕竟人年轻,精力还算说得过去。
只希望别再像昨天那般冷冰冰的给我气受就好。
出人意料的是,一大早他竟然不在。我抓住旁边天井中扫地的老头,问他看没看见四爷出去?老头是个一只耳朵很不好使,平时干些粗活,像每天很早起来打扫南墙
附近的地片,听我问他,只是摆手表示没见到。
好似一股轻烟,即使我昨晚一夜未睡,也没察觉到他的离开。
不过既然爷不在,小的是不是可以停工一日呢?我这么想着,开始极不情愿地替他收拾院子。
临近中午,昨天那个花枝招展的小姑娘又出现了。
今天没有雨,她依旧拿着把小花伞,见我就问,“张四叔呢?”
你问我我问谁?我重新打量她一遍,心说这到底是哪一屋的小姐,怎么总往这儿跑?脑中来来回回酝酿了好几个答案,最后老实答道:“一大早就出去了。”
她追问道:“他去哪儿了?”
真是个麻烦的小家伙。我一边擦石桌一边道:“不清楚。”
小丫头很不满意的样子,一屁股坐在石凳上,两条腿前后摇晃,“我要等四叔回来。”
我把抹布往肩上一背,说道:“爷没说几时回来,你得等到什么时候?还是先回吧。”
她使劲瞪我一眼,“他说好要给我刻石头的。”
偏偏我最不擅长和小孩子打交道,言语中也不敢冲撞了她,以免她哭天抹泪地去找爹爹妈妈,要我一顿好看。
索性随她去,你等你的,我干我的。
待把整个院子都扫过之后,那小姑娘已经无聊得在原地耍起杂技来,她身体反背过去,乍一看挺吓人,我不由停下手里的活。就见她做起一套非常繁复古怪的动作,
全身关节以十分诡异的角度扭曲着,隐约发出劈劈啪啪的轻响。
一时间我完全被震撼了。“小姐,你……”
那姑娘听到我的声音,刷一下散开紧攒的四肢,全身骨骼轻响,瞬间站直身子。
这下我彻底说不出话来。
小姑娘有点儿不明所以,见我发呆,就笑,“呆子,没见过人家练功的么……”朝我使个鬼脸,自顾自继续练起来。
我抹了把汗,暗道冷静。脑子转了几圈,恍惚明白过来。这是缩骨功啊!土夫子的绝活,说实话我只听人说过,从来没亲眼见过。原来世上真有这种东西,今天算是
从小丫头身上长了见识。
可心里还是对刚刚诡异的场景不能释怀,尽管丫头年纪小,身体柔韧伸展得开,可换了一般人家的孩子,也许永远不可能做到,况且哪里会有白痴父母舍得让孩子受
这样的罪?张家的人是不是每一个都有这么几手?
想到这里,后颈顿时一片冰凉。这是怎样的一家子啊?
正浮想联翩的时候,何六哥从外头匆匆奔进来,叫道:“哎哟我的三小姐,总算找着您了,怎么总往四爷这儿钻。”说着抱起小姑娘就要走。
我心想何六哥你好得很,终于送走这位姑奶奶。
他俩还没走出院墙,外面突然响起嘈杂,紧跟着一队人出现在门口,风尘仆仆的,领头的赫然正是。
小姑娘立刻挣开何六哥的怀抱,跑上去拉他的手,“四叔你可回来了。”
低头拍拍小丫头,心不在焉地将她托还给何六哥。我眼见着她眨巴眨巴眼,瘪起嘴就要哭,何六哥连忙抚她头发哄她。
朝后面人招手,“抬到屋里去。”
我这才看清,他们用软兜抬了个人回来。这时路过我身边,携着浓浓的土腥味,丢下一句:“倒碗水来,快些。”
说实话要不是他那句“快些”,我会直接把前面的话当做幻听。
再次进屋的时候,发现盯着堂屋地下的人,表情阴郁,像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
我退到一边儿,看伙计忙活起来。他们扶起地下那人,解开他肩膀缠着的纱布,露出一条斜向下又深又长的口子,似乎是被某种利器瞬间划开的,血迹不多,糟糕的
却是,整个伤口呈现一种极为恐怖的黑紫色,好像放置已久无人问津的腐肉。
这人应该是中了很厉害的毒。我留意了一下周围的伙计们,个个风尘满面,脸有土色,看样子像是匆忙赶回来的。莫非,他们昨晚下斗了?
此时已经撩起长衫,蹲下身去仔细观察起那人的伤口,从这个角度我只能看到他耸动的后脑,忽而那家伙身体前倾,似乎还趴上前去闻了闻。
屋里没人说话,气氛莫名的紧张。
站起来,招手向两个伙计耳语一番,后者立刻转身出去。他不和大家说话,自己也迈出门槛,但不一会儿工夫就重新进来,手里已经多了几株药草。他把叶片
掐下来放进嘴里咀嚼,也许是有些苦,眉头微微皱起来。
嚼烂的草药很快被敷在那条骇人的伤口上,伙计们帮着重新扎好绷带。
对我道:“水。”一边利索地卷起袖子,再次露出苍白的小臂。他握了握拳,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形状奇特的短刃,想也没想,照着自己小臂一刀划下去。
我手里的碗差点儿掉到地上,慌忙喊了声:“爷!”
摇摇头示意我不要说话。血几乎是立刻涌出来,他就着碗将血滴进去。
水中顿时热闹起来,殷红的血花打散在里面,犹如鱼龙活物,衬着乳白碗底,鲜明异常。我盯着手里的碗,心里混乱一团。
长手指突然伸过来,微一发力,向血水中捏碎了两枚黑药丸。
我抬起头,看到面无表情地缩回手,旁边的伙计赶紧上前替他包扎胳膊。
一碗血水加药水被喂给了地下那人,淡淡道:“暂时没事。下午抬他去刘子歆那儿,看看有什么办法。”
刘子歆便是人称刘半仙的神医,家住北街江宁里的荣池旁边。一大把年纪了,胡子飘飘真像个仙人。他只治疑难杂症,越刁钻的病他越是上赶着给别人治,乐在其
中。看的样子,这回是要给刘半仙一个新难题了。
旁边一个伙计突然道:“爷,这回咱们怕是让人算计了,要不要找那驼子来……”
举手止住他的话,“这事我来查,先别惊动那边的人。”
后面的几个人窃窃私语起来,气氛再次变得古怪无比。
我感到事情似乎很不简单,但一时也不敢问,心里只是不解,为什么要用自己的血入药?难道有什么特殊成分?想起小时候看过的很多以血入药的故事,要么
阴森恐怖,要么荒诞不堪,多是怪力乱神一类,总与记忆中的妖怪神婆什么的扯上干系。
如今人已长大,自然不可能再去相信小时候的故事,可我现在还不敢问太多事情,只好把这个疑问暂时憋在心里。其实关于他,我已攒了不知多少疑问。
短时间内,大概不会有求解的机会。
沙发~~嘻嘻~~为啥不接受~~接受接受~~嘻嘻~~
虽然没有吴邪只有瓶子,但是故事很是吸引人啊~^^三叔虽然说第六部是专门写瓶子的身份,但其实感觉湖底的张家老宅是否真的是瓶子的出处也不敢肯定啊,反正第七部来看瓶子的身份更神秘了。很喜欢楼主想象瓶子的过去啊~^^ 话说,楼主说的雷是??瓶子别的CP吗??@_@还有楼主的文最初是在哪里连载啊??不管怎样还是先支持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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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期待下文哦,反正三叔不揭秘我们就有YY的空间,而且甚至比本来的揭秘更引人入胜……
啊~介里也发了~端小板凳站位~
既然娃娃喜欢“站”位,那坐位就归我啦~抢走娃娃的小凳~~~
南予的文风总是像传说中江南的的啊~连空气都给人浓的化不开的感觉~
回复9楼:谢谢小M的支持,我们总是这样见面,很感激你的说~~
10楼:如果能得到亲的喜爱的话,那当然最好不过了。我说的雷是因为……哦,我使了很多坏心眼,原有的人物关系会有些混乱,至于CP,我还不知道是什么。
有人建议我大张X小张,老九门X瓶之类的……我……我,其实我是默默地很……
亲如果喜欢,也可以去黑瓶吧看,那里快一点点。
11楼:尘亲,谢谢你的期待,我很有压力= =|||||,如果三叔能说的更清楚些,我也不用抓狂地胡编乱造了ORZ
12楼和13楼,两位亲,又见面了哈哈哈哈,这几天更新的有些慢,似乎不太够用……
14楼:亲这个比喻我第一次听,心里很窃喜的说,虽然人不在江南,还是很向往的。
希望亲不嫌弃接下来的文,因为我似乎又要把它写烂掉,愁……
又是一下午没和我说话,双臂交叠,立在书房里对着一幅地图发呆。我想问问他上午划的伤口用不用上药,他恍若无觉。
真是个不可理喻的人,我直骂自己无聊。
院墙上的藤香气渺渺,暗暗潜入堂屋每一个角落中。今天微微有风,鼓动着金银花的碎屑,在空气中四下扩散。
我把水桶捞出井口,用力呼吸两下,终于感到春天万物生机的搏动。比起在那个沉闷无聊的书房,我宁愿选择在院子干活打发时光。
用过晚饭,打水伺候爷洗漱,他突然问我:“习惯在这儿吗?”
听起来倒像是在关心我,我答道:“还好。”
抹了把脸,盯着水盆中的倒影,“不想回去?”
什么意思?尽管他很难处,可我自信伺候他还远未到可难倒我的程度。
天色暗淡,水光漾在那人清爽的脸上,映得他淡然的眸子摇曳不定,别有深意。我想摇头,可一时间像中了邪,脖子僵得动不了窝。
“是你自己的决定?还是,该有个了结…”他将毛巾递回,心不在焉地问道。
“你都知道什么?”我悚然感到被人揭了伤疤般的窘迫,声音不自觉大起来。
“我说过,你不适合留在这儿。”他丝毫不为所动,冷冷地直视我。目光中的坚冰令我心里产生一种强烈的想要揍人的冲动。
但他没有再继续说什么,只是吩咐我不要扰他,很早便睡下了。
晚上喂了马,无活可干,我走出院子,在偌大的张府中溜达起来。月光静悄悄的,非常明亮,使得夜晚的景物虽然失去色彩,但仍轮廓鲜明。水阁寂静,空气中有细
微诱惑人的夜晚特有的芳香。竹柏影子纵横交错打在高耸的南墙之上,犹如水墨勾勒。
我心里远没有这般澄明。没来由地又想起老焉,才几天,恍若隔世。你一定不知道,我遇到了一个谜一样的人。
他甚至不像是从张家这样的大家出来的人。我努力回忆这两天的经历,并企图从那里发现些什么,但结果可想而知。他太单调了,神态表情都单调得无以复加,却不
时有惊人之举,时刻吸引着明处暗处的旁观者。
闭上眼睛,淡然的眸子便浮上来,引我重回天池之畔。湖水常常隐在神秘的云雾之中,重纱掩映,好不容易窥见一角,又被它的深不可测硬生生遏住脚步。
我心里有一种潜藏的恐惧渐渐冒出头来。似乎他知道我生命头二十年的羁绊,至少知道我有这种牵挂。冷漠如他,可能不喜欢身边有个如此放不下的麻烦人。
但我能怎么办?
“人生常常身不由己。”
我朝池塘中猛地扔去一块石头,水中老焉的身影一下子被搅乱了。
日子过得平淡如水。打杂的生活出人意料地适合我。
可算是深居简出,院子很清静,经常是好几天不见一个外人。可有时,也会在一天之内出现好几批人来访的情况。
他常会去张大佛爷屋里,一去就是整个下午,不知忙些什么,当然我一个下人不好问人家哥俩儿的事,目前为止只见过他屋里的大丫鬟卓云,是个精明厉害的人儿,
像画里走出来的,光彩照人。我还纳闷,这么漂亮的丫头,张大佛爷怎么不娶做小妾,想了很久才发现自己其实有点儿过分,以前我便是最讨厌老爹纳妾的事,现在
看来自己脑子里也早就装满了那些龌龊东西。
托的福,近来倒是和九门提督中其他家不少伙计混了个脸熟。他们来找张起灵的理由五花八门,但鲜少有来请他下斗的。有时候我也会被叫进书房帮忙,或是
鉴定玉器,或是替他寄信,誊抄文献。
极重视古籍,且精通版本。一个偶然的机会,我甚至发现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大凡文字,看过一通,便能成诵,直教我目瞪口呆。如果这家伙不是土夫子,
当个学问先生大概也早就成名了。
偏偏又是个如此奇怪的人。
我整日在他房里打杂,尽管交流不多,却也收获不少东西。日渐看开,不再计较。人各有活法,我总不能因为他的冷漠连自己的日子也不过了吧。
夏天里我出过张府一次,回家草草看了看,倒是在老焉的玉器铺子外转悠了很久。郁郁葱葱,太平街照旧熙来攘往,没人在意铺子里是不是少了个老人在火炉
膛边抽水烟。&&
我去刘家巷跟邻居打听老焉家人的事,据说他们北上便没了消息,一开始我不敢去细想,可是后来又觉得自欺欺人有什么意思。现在与过去那道界限猛然间清晰起
来,让我从心底狠狠战栗了一回。&&
“我那间破屋子麻烦您照看了。如果有人看上,您跟我打个招呼,就便宜给他吧。我可能也不怎么回来住了。”&&
邻居是个四十多岁的本地妇女,身上有种令人印象深刻的良善与母性,“这就走了吗?”&&
“嗯,偶尔回来看看。”&&
“焉老板一家都走了,你也要走…”&&
“咳,我就在张家做事,以后可以经常见面的。”&&
“这就走……?”&&
我听不下去她反反复复的这句话,逃一般溜出巷子。高墙深巷,青石板路,每一样都那么熟悉,又都那么遥远。我痛恨自己娘儿们样的悲悲切切,可心里的酸苦止不
住地上泛。&&
说到底,荆楚非我乡,客子如浮云哪。&&
我浑身疲惫回到张家。&&
日头毒辣,蝉鸣声此起彼伏,闷热的午后什么东西都像被蒸熟了一样,轮廓模糊,绵软不堪。&&&
看门的山东壮汉岩庆还笑嘻嘻地问我是不是回家瞧媳妇了。我哪有心情跟他扯,拍拍衣服借口去干活。&&&
石头路热得烫脚底板,打水时眼前金星乱闪,我一个趔趄差点儿趴下,水桶砰地砸到地上。想爬起来时发现手脚跟被抽了筋一样,心咚咚跳得厉害。&&&
妈的,怎么回事?&&&
眼前不停闪动着红绿色的光斑,我看不清东西,急喘几下想歇一会儿。恍惚中有人把我搀起来,扶到荫凉之下。&&&
头两侧突然传来刺痛感,我刚要呼出声,紧接着感到一阵深入骨髓的舒适放松。&&&
清秀的脸庞在我面前聚焦。他躬着身,专心用手指按摩我的太阳穴。我盯着那人天池一般平静的眸子,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
我这是中暑了。&&&
解开我的领口,往嘴里塞颗药丸,一拍下巴,让我咽下去。一股清凉自食道深处狂涌上来,沿途每一处都向身体深处散发出透骨的凉气。&&
“回家一趟就成这样?不是了结吗?”&&&
我窘迫得很,躲开他的手,低声道:“您不懂。”&&&
他站起身,从旁边石桌上端碗水递给我,“我是不懂,你懂吗?”说着踩过石头坎子,去提倒在地上的水桶。&&&
我靠在树下,看着他单薄的身影在烈日下忙活,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毕竟那位才是爷,我这下人做得真是再糟糕不过。&&&
近来行踪飘忽,动辄几日不见,回来也是闷头大睡。我试着问他忙些什么,无一例外收回的是沉默的答案。&&&
今天能看到他,已经很出乎意料了。&&&
他卷起袖子擦了把汗,淡淡对我道:“晚上出门,不用等我回来。”&&&
“爷又要出去?”&&&
“嗯。”他微微点头,垂下眼睛擦手。那人浓密的睫毛上承载了从层层叠叠的树叶间透进的日光,仿佛不胜负荷。&&&
我猛然察觉到,这些日子不只是他,整个张府貌似都忙碌起来,完全不顾可以烤化一切的鬼天气。&&&
何六哥也已经好几天没来和我耍贫嘴了。是外面的局势又有变化吗?日本人打到哪儿了?连日里我沉浸在自己的消极情绪中,竟无暇去顾外面的事。&&&
没在府里吃晚饭,就匆匆出发。tbc
啊嘞?难道是沙发吗?还好啦~不用担心~毕竟我自己写的时候思路这种东西就没有过,总是乱七八糟的,所以南予亲这种比我有条理多了的文又怎么会嫌呢?
啊嘞?难道是沙发吗?
还好啦~不用担心~
毕竟我自己写的时候思路这种东西就没有过,总是乱七八糟的,所以南予亲这种比我有条理多了的文又怎么会嫌呢?
空空亲,我发现我的思路几乎也不存在了,泪……暗黑状态全开。【五】&&&
今夜无月,云层低垂。明日可能起风,但愿能吹走一些溽热之气。&&&
漂亮小丫头又来找,见他不在,就要和我玩。几个月下来,我俩渐渐熟识。&&&
我才知道,她本是张家五小姐与九门提督中霍家表少爷的女儿,幼儿时身体极差,张大佛爷一番掐算,说她命初有阻,须过继给属蛇的男性亲属,方可保命,当下便
给属蛇的老二当了闺女,一点点靠配的药食养大,前两年刚断药,也是个苦命的小家伙。&&&
也许是小时候药灌得太多,她特别喜欢甜的东西,时常偷带糖果馋我,却不知我这般年纪的人早已对糖果没了兴趣。&&&
这会儿小丫头不知从哪个下人那儿学了爬树,玩得忘形。她骨头软得厉害,几下就勾上去,起初我还怕她摔着,后来看她灵活得像只住在树上的猴子,索性也就不
夏天的空气持续闷热,黏糊糊地粘住人五脏六腑,情绪也因此愈加烦躁。这时我就会选择爬到树上靠一会儿,求得片刻惬意。&&
“四叔怎么还不回来?”&&
“快了。”&&&
第六天,这话连我自己也说服不了了。我开始有点儿急躁,眼睛时不时就往院门口扫,希望能扫到那个瘦高的影子。&&&
心里总隐隐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不只在身上,也在我身上,在张府很多人身上。&&&
在我盼着天气转凉的时候,老天却连一滴水也没舍得掉下来。半夜里热的睡不着,硬是从床上爬起来,去院子里打水冲凉。&&&
夜晚静谧无比,蝉声难觅,不知道它们是不是也要睡觉。偶尔蛙声三两点的,从院外池塘里冒出来。树下有些许晚风,舒服无比。真想在这里打个地铺睡算了。&&&
正享受着难得的清凉,院墙外突然传来几下不寻常的动静。&&&
马厩的方向。我竖起耳朵,紧接着听到一声重物撞在墙上的闷响。&&&
第一个念头便是,来了偷马的贼人!&&&
我不敢轻举妄动,尽量不动声色地移动身体,朝门口贴过去。好一会儿没了动静,正要抬脚看个究竟,又是一声闷响。&&&
我立刻矮下身子,头探出院门。昏暗中果然隐约见到一个黑影,斜在马厩的木栏旁,不知在搞什么勾当。&&&
我早捡了根木棍握在手里,此时手心紧张得冒出汗来,几乎抓不牢。&&&
要说这小贼胆子也真是大,竟敢进张家偷马,说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为过。以他们的风格,非叫他下辈子下下辈子也不敢为贼。&&&
最好一下将他打晕,先抓起来交给何六哥再说。我稳住心神,小心翼翼地摸上前去,伺机从背后下手。&&
几步之遥,心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然而我还未来得及举起手里的木棍,就听得那黑影突然问道:“谁?”&&&
尽管透着严重的沙哑走音,我仍在第一时间就听出来,是!&&
“爷?是你吗?”&&&
黑影扶着木栏站直身子,“阿城?”借着微弱的天光我总算看清,来人正是。只是他的样子,看起来
实在不大妙。&&&
外衫全然不是走时的齐整样子,上面全是大片大片的暗红色血迹,破烂不堪的像是经历了极惨烈的搏斗。&&&
我赶快上前扶住他,大热天的触手冰冷,不似活人温度。
他惨白着脸,低声道:“扶我进去。”&&&
那人几乎全身的重量都压过来,恍然把我从不真实的梦中惊醒。我不敢耽搁,半扶半背地把他弄到屋里。&&&
正四处张望想着哪里找药,按住我肩膀:“关门。”&&&
大半夜还会有人在外面看不成?我犹豫着,却见他来来回回地朝门外扫视,眉宇间一派警惕。&&&
好好,听你的就是。我扶着他坐下,飞快关好门。&&
“爷,药在哪儿?”&&&
他闭着眼,张了张嘴,无奈力气所剩无几,说话声轻得像吹气,我只好贴上去听。他只说书房柜子,就抿紧嘴巴不吭声了,好像晕车的人在努力抵抗呕吐感。&&
我的爷,书房两面墙都是柜子,您让我上哪儿找去?我看他难受的样子,知道情况紧急不能拖太久,起身进了书房。&&&
平日里装书的柜我早已熟识,没必要再去翻,就在底层寻觅起来。&&&
所幸老天爷没在这要命的关头玩弄我。拉开东首一扇三叠式的木门,浓浓的中药味道扑面而来。&&&
看来就是它了。&&&
里面的瓶瓶罐罐多到教人眼花的程度,我也分不清什么是什么,干脆一盘子全端出来,又顺便拿了旁边装着纱布酒精的医药包。&&&
然而我刚一出来,差点儿把盘子掀翻到地上。&&&
撑着椅子站着,外衫已经脱掉,露出惨不忍睹的上身。他肋下至腰腹处有一道长长的口子,血糊着看不清深浅,但是从出血量看不可能是轻伤。类似的伤口在
背上也有一道,从左肩穿过椎骨,消失在右后肋,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内脏。&&&
这简直像是在荒林中遭遇到了一头暴虐的野熊。&&&
虽然看起来伤口经过简单处理,但显然效果不大,触目惊心的让人不敢多看。&&&
他见我发愣,有气无力地说:“药放下,你出去。”&&&
我几乎使唤不了自己的胳膊腿了,飘飘忽忽把药和医药包放到桌子上,看着在众多药瓶中挑了两样夹出来,才醒悟到这人是想自己上药。&&&
可是他的手抖得厉害,我看着他后背上狰狞的伤口,忍不住说:“爷,您背上的伤不方便,还是我帮您。”&&&
他稳住身体,重新坐下,表情有一丝动摇。&&&
“会缝伤口吗?”扶了扶额头,失血过多可能让他一阵阵头晕目眩。如果他神智还算清醒,应该也知道这样子无论如何自己是处理不了的。&&
“看别人缝过。”一路从北方逃到这里,我和老焉不可避免地赶上战争尾巴。但那时我的注意力恐怕全集中在庆幸被缝的人不是自己上。&&&
“也好,我看不清,你来吧。”他说得云淡风轻,仿佛事不关己。&&&
我深吸一口气,紧张得不行。&&&
电灯昏暗的光远远不够亮,添了盏灯,眼睛还是不够用,如此近距离地观察一条血淋淋的伤口当是生平第一次。我的手抖得不比轻,好几次不小心戳到伤口,
都能感到他瘦瘠的小腹在微微抽搐。&&&
我缝得很不好,也不知会对今后的康复造成什么影响,但好歹不让那可怖的伤口大敞着了。缝完后,整个人好似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全身冷汗濡湿,几近虚
他最后眯着眼睛看看我,歪过头去没了动静。我试着唤了两声,完全没回应。&&&
此时已是后半夜,万籁俱寂,而我立在昏暗的堂屋之中,满手血腥,不知所措。无数疑惑涌进心里,可紧急的事态不容我有时间一条条清理出来。&&&
我把抱到内屋床上,打了热水替他擦干净身上的血迹,处理剩下的小伤口,上好药包扎起来。忙活半天,才算妥当。&&&
他躺在那儿,呼吸平稳微弱,脸上一点儿血色也没有,自然不能回答我的疑问,其实我知道这人就是醒着,也不一定说。&&&
只能猜测他这些天是去下斗了,伤成这样也不知那里是个多么凶险的去处。我在旁边坐了一会儿,怕他夜里发起烧来,决定在这儿守一晚上再说,但是突然想起染满
血迹的外衫还躺在外间木茶几上,心说总不能等天明再处理,还是赶紧收起来的好。tbc
愧对sf之位,但是南予大人的文章实在是写的太漂亮了!看得咱津津有味啊!南大人您帅呆了!(拇指)
又来听故事咯,南南讲得真好~
继续加油~我。依稀~
IP亲,晓月,还有依稀,谢谢支持与鼓励。我汗颜了,越写越没思路,小哥他们家的事真是错综复杂,更别提还有老九门之间的恩怨情仇(?),好像一部狗血剧啊。故事是要讲的,我只怕一讲起来就顾不了许多,大家只能凑合听了。如果和原著有大的冲突,就请见谅见谅(我会尽量避免和三胖子正面交锋的,反正他的更新远没有影子)。其实已经乱入了吧,前一段时间我特别想让叫阿闷四叔,似乎没有人冒出头来表示被雷(又或者被雷的人已经默默牺牲也说不定)。总之这种恶趣味可能还会时不时跑出来作怪(更何况我经常会收到某人邪恶无比糟糕无比的设想)。就是这样吧,请不必认真。
我走到外厅拿起衣服,里面突然掉出一个的布包裹,“啪”地摔在茶几面上。我的注意力一下被上面疑似血迹的东西吸引了。&&&
这布包之前并不在这里,显然是带回来的。&&&
它分量很轻,颜色黑沉沉的却给人种肃穆感,不知为什么,我直觉感到他这次下斗也许正是冲着这东西去的。不过到底是什么如此重要,教拼了命才能带出
强烈的不可遏制地运作起来,似乎死寂多年之后,它早就不甘心地要伺机一朝爆发。我拿在手里掂了掂,心里权衡一下,觉得打开看看也没什么不妥,便揭开
黑布,拿出了里面的东西。&&&
像是几块质地极差的布料,很长,被叠成几叠,隐隐约约写着字。我仔细凑近了看,顿时反应过来,这该是一块古时候留下的。&&&
果然是跑去下斗了。&&&
然而还未来得及展开看个究竟,身后突然响起一声闷雷:“放下!”&&&
只是一回头的功夫,那人的身影闪电般逼了过来,伸手就掐住我的脖子,速度之快完全不像个重伤的人。&&&
他力气极大,我里的空气瞬间被挤掉,一下子窒息了,声音卡在喉咙里出不来。&&&
我几乎完全被吓傻了,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么惊人的反应,我只不过随便……&&&
一道闪电猛然划过脑际。天哪,是我太鲁莽了,莫非里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惨白的脸近在咫尺,像个夜游的人,眼中全然没有平日的淡然,漆黑的瞳仁冰冷空洞,竟与儿时梦里鬼差白无常的形象分毫不差地重合起来。&&&
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让我恍然间望见了缓缓开启的幽冥大门。&&&
我不敢相信地望着他,但脖子上铁箍般越收越紧的力道提醒我事实的残酷,真的起了杀心。&&&
缺氧使我被迫大张着口忍不住翻过白眼去,好似一条躺在干涸河床上的鱼,颈骨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喀喀轻响,模糊中般的眸子猛地一亮,像是终于下定
了决心。&&&
妈的,就这样完了吗?&&&
弄丢了爹娘,拼命逃出日本人的炮火圈,却死在自己人的手上?&&&
老天爷这个玩笑开得实在有些过分,教人怎么能甘心!&&&
我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抬起脚照着他肋下的伤口狠狠踹下去。&&&
耳中一声闷哼,向后摔了出去,与此同时脖子上的巨大压力瞬间消失。我一口气竟没吸上来,眼前金星乱闪,跪在地上剧烈咳嗽,好半天才缓过劲。就见张起
灵缩在旁边,一声不响,已经晕过去。&&&
我瘫坐在原地,心咚咚乱跳,像是蹦出胸膛一样,浑身一点儿思考的力气也没有了。&&&
他是真的想要我的命,那双泛着杀意,阎罗般的眼神明明白白地告诉我。&&&
怎么办?这不是梦,他醒过来后还是要杀人的。我一时间心乱如麻,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但身体几乎没费什么时间就独立于大脑之外,自己作出了决定——跑,离
开这里。浪迹天涯也好,参军打老日本也好,再不要呆在这阴森的张家了。&&&
世间之大,总有可以容我的地方。
夜幕掩映下,我玩命地开始飞奔。脚下的石板路在晚上很难看清,但我一心逃命,丝毫没有减慢速度,磕磕绊绊跑出院子。全身的冷汗被风干,与脖子上火辣辣的痛
感构成截然相反的冰火两重天。&&&
老焉,保佑我逃出生天,日后绝不再趟这世上的浑水!&&&
我借着假山树丛掩护靠近南墙,大门是不敢走的,只好使出当年逃学时翻墙的老伎俩。当我气喘吁吁从南墙翻下来的时候,一道亮光不偏不倚地正好打在身上,强烈
炫目,我下意识抬手挡住眼睛。&&
“什么人?!做什么呢?”&&&
纷乱的脚步声迅速靠近,很快光芒之后一个瘦高的伙计站在了我面前,我立刻识出他,却是每晚南墙巡夜的本地人茂林。&&&
他左手拿着家伙,右手提着手电,光正打在我脸上,身后还跟着一群巡夜的伙计。&&&
我不禁难过地闭上眼,老焉,你在天之灵真的在保佑我吗?&&&
以现在糟糕的身体状况,无论如何是干不过这帮武夫的。想要顺利溜走,似乎是不大可能的了。&&&
“茂林大哥,是我,!”&&&
他把硕大的头颅凑过来,因酗酒过多而变得浑黄的眼睛盯着我,吃惊道:“真是!你不老实睡觉,大半夜的瞎搞什么鬼?”&&&
我竭力装出难以启齿的样子,“我……我想回家一趟,四爷不准。”&&
“那也不至于大半……”&&&
后面的山东汉岩庆计扯扯茂林,“别听这人胡说,前几天我刚看见他回家来着。”&&&
我悚然一惊,立马想起来,那日回来正是岩庆守门的。该死!我竟忘了他,这下完了,背上立刻一片冷汗涔涔。&&
队伍中突然有人问,“,你手里拿的什么?”&&
闻言一低头,我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那个惹得要杀我的黑色布包,还在手里紧紧攥着!&&&
立刻有人来扯东西,我抬头瞧过去,对上一双狭细的阴冷眼睛,浑身无端抖了一下,是个面生的瘦长脸,似乎是认识我,可我就是想不起什么时候结识这么个人来
他二话不说,拿过去用手电照到上面的血迹。&&&
一旁的岩庆见布包半敞着,伸手就要拿出帛书来看。眼前可怕的目光一闪而过,我大叫道:“不要看!”&&
“怎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瘦长脸伙计似乎在冷笑,像极了某种阴险的动物。&&&
我不禁觉得自己有点儿傻,连帛书上写的什么都不知道,自己的命尚且不保,还要玩命阻拦别人去看。不是有点儿傻,是傻得要死。但是刚才的行为实在太让
我震惊,直觉告诉我,这里面的东西极其危险,一旦泄露,恐怕我逃到天涯海角也躲不过张起灵的追杀。&&&
“不行!四爷不让看!”&&&
周围立刻一片寂静,众人脸色十分难看,不得不让我再次怀疑起自己行为的正确性。如果再来一次机会,我想我宁可不说这句话,但现在只能不知所措地看着岩庆渐
渐冷峻的脸色,嘴巴开了又闭,完全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看来你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啦。”&&&
平日里透着几分莽撞,但还算憨厚的山东汉子,此时的表情让我非常难受。他告诉我看在兄弟面上,不会为难我,只要我听话。&&&
张家这样的地方,会怎样对待敢在他们眼皮底下行窃的人呢?&&&
一时间我几乎要哭出来。自己这家贼的罪名怕是洗不脱了。tbc
喜欢~继续加油~我。依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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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强了,墙裂建议你从事编剧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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