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发出去的签约邀请是游戏直播邀请?我要邀请的是娱乐主播直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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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式】游戏视频直播 又一个“焚钞炉”?
作者:曹晓龙&&
责任编辑:新领军者编辑
  签约主播身价百万、资本巨头纷纷入场……短短数月之内,游戏视频直播成为互联网界吸引眼球的一个细分市场。不过在制造话题的同时,这个专注而狭窄的行业却也分享着视频网站共有的重负。它最终会成为一个能够自我造血生存的良性市场,还是仅仅演变为又一座互联网的“焚钞炉”?
  火热的直播
  10月18日,游戏直播平台“火猫TV”以一场精心准备的“刀塔”(dota2,一种竞技类电子游戏)比赛直播开业,然而就在这个开业典礼上,出现了戏剧性的场面。
  直播画面中,一方战队的5名成员有2名在游戏ID后加上了“火猫TV”的品牌标识,因为他们是火猫TV的签约游戏选手。可是另外的2位则分别在ID后加上了“战旗TV”、“斗鱼TV”的字样。
  这两家“TV”正是火猫TV的竞争对手。
  熟悉网络游戏直播行业的观众们不由心领神会——这是专程来“砸场子”的。
  “稍有名气的游戏选手基本上都已经和游戏直播平台签约了,主播里面有现役的职业选手,也有刚退下来,不再打职业赛的选手。这些选手主播们在直播时一般只使用自己的游戏ID,并不会刻意加上签约平台的品牌标识。”资深游戏玩家成小可告诉《新领军者》,火猫TV开业典礼中出现上述情况,应该是其他直播平台刻意要求自己的签约选手为之。
  这就像知名运动员与品牌商的代言签约,有强烈的归属性与排他性。
  而这戏剧性的场面背后,则凸显出游戏直播行业与主播之间商业合作的成熟,以及同行之间竞争的水火之势。
  不过难以置信的是,演变成这样的局面仅仅用了几个月的时间。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会突然这么火?
  根本原因是电子竞技的流行,而直接原因则是“游戏主播”这一职业的兴起。
  以前文提到的“刀塔”为例,仅在一年之前,世界范围内其游戏赛事的最高奖金就已经达到约100万美元,而今年则更是直接暴涨为500万美元。如此高额的奖金来源是多方面的,其中有很大部分就是全世界的普通玩家通过各种方式的“贡献”。如果追溯到四五年之前,类似游戏的最高奖金折合人民币才仅仅只有10万元。
  玩家的“疯狂”不局限于游戏本身,更在于对优秀游戏选手的追捧。能够在全世界最高的竞技舞台上夺冠,收获的不仅仅是巨额奖金,还有全世界玩家的铭记和崇拜——近似于“神”一般的崇拜。
  “游戏直播本质上就是粉丝经济。对于玩家来说,那些在游戏中有着精妙操作、竞技智慧的选手,就是其偶像。道理很简单,跟踢足球的人追捧C罗一样。并且游戏直播最重要一点,平时玩家只能通过比赛看到职业选手在游戏中的表现,但通过直播,玩家可以实现与他们的互动。”成小可说道。直播一方面可以全方位清晰地体现高端选手的操作细节,让玩家得以学习模仿,另一方面在互动中,玩家有时也会获得选手邀请一起比赛的机会。
  而且这种火热不局限于民间。就在今年中国选手在美国西雅图获得刀塔全球冠军时,国家体育总局派专人前往赛场慰问,央视新闻联播亦予以报道。
  从官方到民间的肯定,强烈刺激了衍生产业。
  对于优秀选手来说,“主播”是一个绝好的利用自身影响力的兼职选择。而游戏直播平台正是让他们的影响力得以施展和“变现”的地方——游戏直播平台既能展示、转播游戏赛事,又能搭建职业选手与玩家的互动,资本纷纷入局。
  更多的行业利好消息从国外传来。
  7月27日,谷歌宣布收购游戏视频直播平台Twitch,出价为令人咋舌的10亿美元。而一个月后,亚马逊宣布以超过10亿美元的综合报价,击败谷歌完成了Twitch的收购,此交易为亚马逊史上最大手笔的收购案例。
  Twitch成立于2011年6月,是视频游戏玩家最喜爱的直播视频网站。据悉,Twitch月点播用户总量已超过110万人次,在其视频播放范围中,游戏玩家总量超5500万人次,日人均观看时间达106分钟。
  在对Twitch收购时,亚马逊CEO杰夫·贝索斯(Jeff Bezos)表示:“游戏直播和观看游戏视频已成为一个全球性的现象,Twitch成立三年多来,已为全球的用户搭建了一个视频直播平台,每月用户在该平台上花费的总时间达十多亿分钟。”
  烧钱拼人气
  早期游戏直播形态很简单,内容方比如Plu、Neotv、游戏风云等,再加上渠道方网络电视PPS、PPTV。但几年时间,整个行业已成红海。
  互联网就是这样,稍微有点苗头,便被迅速放大。因此,在行业已有YY直播、新浪看游戏、17173等老牌游戏直播平台之后,短时间内获得创新工场、红杉资本投资的ImbaTV;浙报传媒投资的战旗TV,以及投资方尚未公开的斗鱼TV等新兴军团均杀了进来。
  跟视频网站竞争一样,“烧钱”也成为目前游戏直播平台一致的标签。
  “之前的老牌游戏直播平台,用户在观看直播时画面并不清晰,并且时常会出现缓冲现象。但这几家新兴军团均以高清晰度、高流畅度面世。”成小可根据自己多年来的观看感受如是介绍。
  但这同时意味着更高的宽带成本,再加上需要向游戏厂商提供的版权费用,某游戏直播平台相关负责人曾透露:“一年下来,就要几个亿。”
  更为夸张的是,由于业内哄抢,游戏主播的身价被提高到难以想象的地步。
  “游戏直播领域的核心内容提供者是主播,主播直接或间接等于平台的人气,一些明星主播是直播平台争抢的对象,所以直播平台对于一些高人气主播,往往会给予金钱和类似于频道推荐位之类的资源支持,以吸引人气主播入驻自己的平台。”游戏行业观察者刘费尔告诉《新领军者》。
  “这就是眼球或者说名人效应。”成小可说道。他依然记得8月份的一天,彼时万达集团董事长王健林之子、DOTA2 IG电子竞技俱乐部创始人王思聪出现在斗鱼直播平台的解说席中,该平台的直播间人数瞬间突破24万。就连一向只观看游戏、不参与互动的他自己也在王思聪直播《炉石传说》时,发了“王校长,玩的溜”的弹幕。
  知名主播对于直播平台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只要是竞技类游戏,就一定能分出高下排定座次,所以最为优秀、最受欢迎的选手就一定数量有限。如果再除去这部分选手中没有固定时间以及不愿意兼职直播的,那就更少了。一时间又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直播平台,彼此对于游戏主播资源的争抢,自然是不遗余力的。
  一个典型的例证是,7月29日中午,刚刚斩获刀塔赛事TI4世界冠军的战队成员之一张宁在微博上发表退役宣言。仅28秒后,他的电话即被拨通,问他是否愿意担任解说。两个小时内,他接到了10份解说邀约,直播平台对职业选手的渴求可见一斑。
  只有大手笔烧钱,提供高额签约价格,才能争抢游戏主播,从而实现聚拢人气。业内目前正在火热地实践这一点。
  部分主播的签约价格甚至达到300万元一年,并且这一趋势仍在上升。
  同质化竞争
  据《新领军者》不完全统计,几乎每一个竞技游戏现役职业战队中,都有一两个选手陆续成为各直播平台的主播。一些知名职业战队选手(一般为5名,因为刀塔游戏是5对5的对抗模式),均分散到各个直播平台,成为签约主播。
  这也就导致了火猫TV开业典礼上的那一幕。一个趋势是,凡是在游戏圈稍有名气的,都在逐渐被吸收,成为主播。
  “整个行业的发展速度很快,如果没有主播带来的人气,没有吸引观众的内容,平台可能很快就会被忘记。”为直播平台提供内容制作的上海七煌信息科技董事长孙博文认为,现在几个游戏平台公司仍处在“圈地时代”,很多人都认为只要人气一直在增长就能盈利。
  可问题也随之而来——主播们分属不同直播平台,却集中于几个战队。这就导致一场比赛中可能出现数个主播。直播平台的内容同质化严重。
  也就是说,用户在各个游戏直播平台无论怎样跳转,看到的都将会是同样的一场比赛,区别只是视角不同而已。这等同于当观众打开电视机,选择各种频道时,看到的都是同样内容的新闻联播,只是播报主持人不同而已。
  “这是因为团队竞技游戏比如刀塔、英雄联盟等,目前最受玩家热捧。这些游戏要求多人组团对抗,因此一名主播将会邀请好友们一起参赛,而其好友中也不乏同样被直播平台签约的选手。”成小可说道。随着越来越多稍有名气的游戏玩家参与直播,这种情况将会成为常态。
  对于观众和主播来说这不是什么坏事。毕竟这种方式的直播内容质量相对较高,用户爱看,并且也能最为直接地对比出各个主播的号召力排行。
  但是对于平台方来说,这就无法对行业对手形成竞争优势。内容重合性极高,不但游戏本身是没有任何差别的,就连平台服务方面大家也相差无几。
  例如旨在吸引用户的弹幕互动功能、由观众“打赏”主播的手段,大家都有。
  为了最大范围吸引用户粘性,这些平台覆盖面大而全。几乎时下流行的游戏,都在各个平台拥有频道。虽然带宽成本压力因此大增,但哪个平台都不敢落后于人。
  “目前大多数国内游戏直播平台仍然处于摸索和互相抄袭阶段,看到这个市场机会的人都在狂砸钱,把竞争对手耗死就行了,并没有考虑如何做出差异化。”一位业内人士向《新领军者》分析称,在“烧钱”方面游戏直播平台与早期的视频网站行业类似。只不过视频网站在发展过程中逐步分化,有的以UGC(用户生成内容)为特色,有的则以版权内容为优势。但游戏直播平台还看不出差异化的可能。
  向“秀场”靠拢
  在盈利模式方面,国内游戏直播平台就像“秀场”。
  目前游戏直播公司的主要营收来源于几个方面——道具、广告、竞猜以及各种游戏厂商、外设厂商进行合作的收入。
  Twitch的营收主要为VIP会员体系和广告营收两大部分,但国内用户已习惯免费模式,用户购买VIP的可能性不大,广告营收也仅为一小部分,这就使得盛行“秀场”模式的虚拟礼物系统等成为各直播平台的主打。
  《新领军者》了解到,YY目前在道具上开发出了血瓶、蓝心等产品,而竞猜则按照金豆、银豆竞猜分成收入,另一家直播平台风云直播采用的道具则为金矿,也有竞猜环节,而斗鱼也有鱼丸等道具,战旗有战旗币、金币等。
  拿战旗来说,玩家通过登录战旗TV,做些日常任务获得战旗币。金币则需购买,比例为1元兑换100金币。虚拟礼物中,有‘顶’、‘溜’、‘大宝剑’等道具,其中‘大宝剑’需66600金币,也就是说玩家送主播一个‘大宝剑’需充值666元。
  愿意付费送礼物的粉丝大有人在。“秀场”模式的成功早已在9158、YY等身上得到充分验证。
  曾经有这样一个案例:在 9158 一个 KTV 视频聊天室里,为了争夺一个女主播的芳心,9158 的 VIP 用户苏雷和安楠展开了“斗富”,竞相向这个女主播送出各种奢华的虚拟礼物。而在账户里的虚拟货币用完之后,苏雷打通了9158CEO 傅政军的电话,他准备向这个女主播送出1128 架“虚拟飞机”,因为她的生日是11月28日。
  这些“虚拟飞机”并不是免费的。每一架“虚拟飞机”标价 30 万虚拟货币,折合人民币为 300 元。也就是说,苏雷当晚送出的 1128 架“虚拟飞机”,价值人民币33.84 万元。
  游戏直播平台也正在力图向“秀场”靠拢。毕竟互联网上,最能吸引宅男的,永远都只是那一类人。她们叫做美女。
  除了游戏选手外,多数直播平台也正广邀一些美女过来直播。虽然说打的仍然是直播游戏的名号,但显然吸引用户眼球的点,自然不在游戏上。
  “经常在主播直播间看比赛时,会有用户发弹幕:‘看球了,看球了’。于是瞬间发现该直播间的观众人数降了一半,而某位美女主播直播间人数则暴涨。”成小可说道。某直播TV一到夜深,在其几十个游戏直播中就会出现不少衣着暴露、动作诱惑的美女主播。游戏越热门,就有更多吸引眼球的美女主播,打擦边球的迹象十分明显。而数万甚至上十万观众则边送出礼物边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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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介绍,这幅油画名为《鸿运当头》高3.1米7月22日,DotA国际邀请赛在美国西雅图举行,来自中国的Newbee战队夺得了冠军,5名队员将分享500万美元的奖金一群二十出头的叛逆少年,凭借用鼠标和键盘打游戏,变为年入百万的光鲜人生赢家。唯一的问题是,这个仅存于电子竞技业的造富神话,还能持续多久?(文/陈楚汉 吴达,编辑/吴达,摄影/余博文 黄俊如)做直播去魏汉冬的母亲记得儿子工资节节攀升的每一个时间点:2011年11月,入行试训,3000元;2012年3月转正,4000元;同年11月,拿下世界冠军,7000元;2014年5月,涨到1万;6月,上升到2万。9月,退役,转做直播解说,年薪500万以上。魏汉冬先生是一名电子竞技前职业选手,拿下过迄今为止中国唯一的《英雄联盟》世界冠军。《英雄联盟》是当下最火的多人在线竞技游戏,由腾讯仿照DotA在2011年推出,这款游戏由10人同时连线,分成两队5v5。玩家通过操纵英雄、释放技能、合成装备,与队友一道摧毁敌方基地。根据今年1月份的数据,《英雄联盟》全球最高同时在线人数突破750万,全球日活跃人数高达2700万。这意味着,这款游戏同一秒钟的玩家将挤爆2个柏林,每天上线的玩家可以聚集成一座全球最大的城市,超过上海。如果没有《英雄联盟》,魏汉冬会是武汉市一条热闹街道上的鞋店店主。从初中起,他打了5年DotA,职高退学后转战《英雄联盟》,6块钱在网吧打一个通宵,3个月冲到中国服务器第一名,凭借「路人王」的头衔接到WE俱乐部的试训邀请。魏汉冬的母亲开始极力反对他玩游戏,她当时在永和豆浆做临时工,下夜班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网吧把儿子抓回来。直到魏汉冬从电竞里赚到钱,她才意识到这是一项正经工作。9月20日下午3点半,当《人物》记者来到魏汉冬居住的上海宝山区一栋复式公寓时,他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工作:上网玩游戏《英雄联盟》,整个游戏过程由战旗TV向在线玩家直播。一个半小时后,结束直播的魏汉冬告诉记者,「刚刚差不多有16万人在线。」依据合同,每个月只要打满90个小时的《英雄联盟》,这位22岁的年轻人就能从战旗拿到500万以上的年薪。8月底,魏汉冬宣布退役,此前3年他效力于国内最负盛名的WE电子竞技俱乐部。状态最好的2012年,他每个月能拿到4000元,夺得世界冠军后通过与俱乐部「谈判」勉强涨到7500元,比赛奖金另计。赚这份钱的代价是,每天吃饭睡觉以外训练不歇。强度最高的两个月,他一天只睡4个小时。「训练量大到我每天只能跟她(女朋友)说一句话:『晚安』。」魏汉冬说。像他一样的游戏职业选手时刻被焦虑感所驱赶—无休止地练习,战绩不佳随时可能被俱乐部淘汰,以及比赛失利后铺天盖地的舆论压力。韩国向来是中国在电竞赛事中最有力的竞争对手。两年来,在《英雄联盟》项目上,中国选手一直被韩国选手压制,三负出局、被「剃光头」是常事,这也成为玩家的嘲讽重点,「毕竟三比零,我上我也行」、「狗上狗也三比零」。游戏直播则轻松得多。在直播时,魏汉冬可以边打游戏,边解说战况,偶尔输了就自嘲一番,没有任何心理负担。每一场直播都会吸引至少10多万人在线观看。谈起自己受人喜爱的原因,魏汉冬自信地说,「这样说可能不大好,可能圈内一些职业选手,五官没有我这么端正」。他拥有众多「好想给你生猴子」的女粉丝。魏汉冬,22岁,《英雄联盟》世界冠军,今年在巴黎举办的全明星赛的投票中,他获得500多万票,位列第一在直播中,观众用「弹幕」把自己的评头论足发到屏幕上,与主播和其他观众互动。比如,一旦主播在游戏中陷入劣势,就会有评论调侃「预感要身败名裂」;每当主播给自营的淘宝店打广告时,「买买买」、「买还不行吗」的评论就会刷屏。这种新型的娱乐形式在世界范围内受到了极大欢迎。今天,全球游戏产业的收入高达810亿美元,已经超过了音乐产业,直追影视产业—电子竞技正是其中的当红新星。电竞市场的受众大多是男性,在职,18—35岁,很少为传统电视广告所动,却容易受游戏厂商和直播平台的影响。今年8月,亚马逊斥资9.8亿美元收购游戏直播公司Twitch,收购前Twitch已是全美流量第四大的网站,超过亚马逊。这个消息让勃兴的国内游戏直播网站看到了希望,战旗、斗鱼、YY和腾讯游戏4家直播平台攥着钱,争相挖人,火花四溅。今年年初,杭州边锋成立战旗TV,并以数百万年薪抢签明星主播。边锋副总裁杜彬说因为边锋感到中国电竞业的春天来了,有个故事可印证:2013年初,中国邮政与《英雄联盟》联合制作了一套台历,总共三四百万册,有一个人单枪匹马就卖出150万册。「后来一打听,就是一个主播。」高收入直播工作和Ti4决赛(西雅图国际邀请赛,DotA最高规格杯赛)、S4预选赛(《英雄联盟》最高规格杯赛)的结束催生了今年暑期电竞业的退役高峰,至少有10多位像魏汉冬一样的DotA或《英雄联盟》的一线选手在8月退役。比当选手打比赛更好的出路是做直播网站解说,这个看法的深入人心,让俱乐部挽留选手变得更加艰难。「一些直播选手实力不是很强,也能赚到可能几万一个月,像(其他)选手心里肯定就是不平衡了。」WE俱乐部经理裴乐说,他的俱乐部过去一年的成本翻了3倍。「选手是我爸爸」灼热的直播业倒逼选手收入飙升。一个退役的顶级《英雄联盟》或DotA选手,直播合约可达数百万元,而大多数俱乐部薪资不过两三万元。有《英雄联盟》选手直接告诉裴乐,做直播可以挣得更多,「在这儿打,是给你面子」。金字塔尖的电子竞技选手比大熊猫更稀少。魏汉冬说,有实力争夺《英雄联盟》比赛奖金的游戏选手,「国内不会超过20个人」。很多选手自恃身价,予取予求,俱乐部毫无办法,只能跟进,或者出局。一家一线俱乐部经理对此十分无奈,「你可能没听过一句话,叫选手是我爸爸。」「比如说,1000万让一个人做一年直播。选手说,你50万算什么东西啊。再一个选手说,你看那个谁退役了那么多钱,你给我这么多钱我才愿意打下去。」LGD经理潘婕说。LGD成立于2009年,是中国现存最老牌的DotA俱乐部,队名是前赞助商「老干爹」辣酱的首字母缩写。这轮转会期,潘婕狠下心来花了300万签下3个DotA选手,差不多每人都是「50万签字费+50万转会费」。签字费是一笔工资以外的钱,付给挖角的选手,转会费则付给选手此前所在的俱乐部。「虽然说现在可能很乱很怎么样,你要在乱中生存下去,你就必须要那么做。」潘婕说。雷增荣是潘婕今年新签约的3名队员之一。他觉得,从前打电竞「真的就是为了梦想」,但是随着这两年奖金、工资、签字费和转会费的暴涨,他的想法也有了变化,「别的好多人拿这种钱,然后我还不拿,不傻逼啊?」裴乐的另一重身份是中国电子竞技俱乐部联盟(以下简称ACE)主席,负责维护行业的秩序和公平。与《人物》记者见面的前一天,他刚刚宣布对4位《英雄联盟》选手的禁赛处罚。这些十七八岁的年轻选手隶属于一家俱乐部,却代表其他俱乐部打比赛拿奖金,违反联盟规定。其中一人对裴乐诉苦,「家里有困难,父母生病」。裴乐说,这些人离队的真实原因是,有别家俱乐部开出了更高的价钱。「我说没办法,希望你能理解我,你这次一定会被禁赛了。」作为WE俱乐部的经理,裴乐上个赛季「下放」了4个人。情况相似,选手突然「心情不好」,拒绝训练。实际上,拒训大多是得知有老板高价来挖,又不想支付转会费,于是故意耍大牌,期望被开除。裴乐宁可「冻住」这些人不用,也不妥协—他选择维护「规则」。这个规则是牺牲业界最好的俱乐部换来的。2010年,北京DotA战队EHOME一年夺得10个冠军,包括在法国举行、分量极重的ESWC2010世界冠军。前EHOME经理唐问一介绍:「我们的传统是,除了冠军奖杯以外,剩下的奖杯都不往回带,直接扔机场。」2011年初,一支富二代成立的云南俱乐部DK私下挖角,给EHOME战队的两名主力徐志雷和周扬各塞了5万元—这笔钱超过了两个人过去一年获得的奖金总和。顷刻间,这支几天前还在一起吃庆功宴的王者之师土崩瓦解,EHOME战队很快不复存在。唐问一至今对这次「叛逃」无法释怀,「不谈了,就是淡了」。「关键是你会产生一种想法,我他妈做这个干吗?对吧,没理由啊!就是因为别人给了选手5万块钱,然后这俱乐部就散了,那谁还做俱乐部啊!」《电子竞技》主编周奕说,他还记得自己采访建队之初的EHOME时的场景:因为没钱,5个选手挤一个宾馆房间,把床垫子抽到地下睡。3年半后,徐志雷一边略显拘谨地抠着皮沙发的扶手,一边向《人物》记者解释他当初决定离开的原因,这其中包含了:夺得10冠后的心理自信,「随便去哪儿也可以拿冠军」;对北京生活的不适,「特别冷,队员里很多人抽烟,窗户也不开,感觉再打下去对身体有影响」;对DK大手笔的动心,「当时一个月两千多块钱,说实话,吃完饭也剩不了多少钱」。这位五官酷似张国荣的选手,把从EHOME出走看作「我这六七年最难受和内疚的事」,说到这里声音细不可闻。今天的徐志雷再也不必为没钱而忧愁。他在DotA比赛中7年拿下了36个冠军,被誉为「世界DotA第一人」。在战旗打直播每年可以为他带来数百万元的收入。当年22岁的徐志雷面临的仅仅是5万块钱的诱惑。现在,那些新入行的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要在几十万,甚至上百万元的利益间作出抉择。潘婕说起,2014年初,LGD领队在网吧遇到19岁的新人屈梓良,「天天在那儿,从早打到晚」,于是推荐给潘婕到俱乐部试训。由老队员带着打,逐渐成为战队主力。在《英雄联盟》职业联赛前夕,有俱乐部给屈梓良开出50万的签字费。后者开始消极训练,希望「被开除」,以此逃避转会费。「他就天天骂队友,说队友是傻逼。他打训练的时候,只要死一次,就立刻秒退。」潘婕说。潘婕找屈梓良单独聊过一次,出20万让他留下来,遭到拒绝。后来,屈梓良不再回电话和QQ,潘婕只有把材料和比赛录像上交ACE。ACE做出了禁赛一年的处罚,这对职业生涯本就短暂的电竞选手来说,形同毁灭。几天后,屈梓良供出了挖他的ACFUN俱乐部,换得禁赛期减半的宽宥,后者被罚款40万,违规操作者也被取消从业资格。「他们(其他俱乐部老板)请选手大保健、天天出去KTV,刚出来的小孩没有什么社会经验的,被别人这样拖出去教唆一顿就走了。」潘婕说,「成年人面对高额利诱的时候,都会迷失自己,更何况是小孩呢?」LGD俱乐部的训练基地位于上海徐汇区的一栋复式别墅中,行政、媒介、赛事总监、商务运营和经理等40多人为20名选手服务「我们老板不缺钱」大多数电竞选手都曾是抗拒管束的叛逆少年。他们来自小城镇,家境一般,视游戏为理想,天分过人,对学业则不太热衷,高中毕业后放弃学业,误打误撞进入职业电竞圈。他们都一度面临家人「打游戏能当饭吃吗」的拷问,受到父母断绝关系威逼的人也不在少数,直到用「没握过女朋友的手的手」获得成绩和奖金,才赢回自己渴求已久的一切:家人支持,媒体关注,社会认同。这项年轻的体育运动的残酷之处在于,职业寿命仅有5年左右,而从业的黄金年龄与上大学的时间几乎完全重合。如果没能打出成绩,选手未来的人生将举步维艰。凌峰是电竞业的无数匆匆过客之一。2004年,他迷恋上游戏《魔兽争霸3》,高中毕业后加入一支二线俱乐部,拿2000元一个月的薪水,度过了两年平庸的职业生涯。在意识到「这个行业没什么前途」后,他选择退役,读大专夜校,之后卖过女装,在酒吧和KTV做过活动,过寻常人的生活。他当年曾经拿过全国冠军的选手朋友们退役后卖保险、打德州扑克、做手机游戏,抑或转型电竞幕后。2011年起,一大批富二代进入电竞业,他们投资电竞俱乐部,当上老板,给选手开更高的薪水,也催生了更为浮躁的行业气氛。资本的涌入使得俱乐部竞相抬价,选手薪酬水涨船高,工资由两三千元变成一两万,十多万的签字费、转会费开始出现,整个电竞业人心惶惶。「就是你今天打这个比赛,你都不知道打一半以后,这个队还在不在。就连主办方都很头疼,打着打着这个队解散了。」裴乐解释。作为报道这个圈子的媒体人,周奕见证了这个泡沫膨胀的过程,他从业以来听得最多的两句话是「我们老板不缺钱」和「×××是傻逼」。他见过太多抱着宏图大志进入行业的纨绔子弟,起先意气风发,无知无畏,之后折戟沉沙,悄然退出。而大多数俱乐部由于缺乏造血能力,支出全靠老板的个人投资,往往随这些富二代的退出而解体。很难说,这些富二代老板和选手们的心智谁更欠成熟。LGD俱乐部前老板是个1986年出生的澳洲富二代,一次醉酒,他亲自上场代表战队打比赛,被玩家讽刺为「全宇宙最垃圾Carry(即主力)」。2011年,他瞒着全队要将俱乐部卖给一家页游公司,起因仅仅是手下一位选手拒绝陪他打DotA,并且拉黑了他。「生气了他就把战队卖掉,他并不是说他要赚一笔钱,也没有。」潘婕说,「他性格像小孩一样。」这一行最有名的富二代,是万达董事长王健林的儿子王思聪。2011年,他成立了iG竞技俱乐部,宣称「强势进入 整合电竞」。刚进这一行时,他给iG开出业内最高工资,亲临许多比赛观战。「他开始更夸张。像WCG冠军3万,他给15万的奖金,我们就活不了了。」裴乐后来劝王思聪说,「你给你队员多少钱,他都不会认为你给得多。」2012年2月,iG联络各大俱乐部成立了反对无序挖角的ACE,借鉴了韩国电竞业的规则:选手擅自离开原俱乐部,会被禁赛;俱乐部擅自挖人,会被处罚。但实际上作用有限。随着比王思聪更愿意投钱的富二代的涌入,电竞选手的薪资一日千里,欲望潜滋暗长,永无餍足。某俱乐部老板用「心寒、手捧刺猬」来形容自己的处境:他给队员开了5万的月薪,队员仍旧无休止地要求涨钱,「你不加我就不打」。收入指数式的暴涨,从徐志雷的经历中可窥一斑:2011年1月,徐志雷被DK挖角时,5万元可称「天价」;同年8月iG建队时,王思聪给徐志雷开出10多万的签字费;今年8月徐志雷宣布退役前,来找他的俱乐部仅签字费就一两百万。「现在iG的人他们就抱怨校长,说校长不给力啊,都不给我们钱了。俱乐部要解散了,做不下去了。」潘婕说,如今iG的工资在业内不再居首,当初豪情万丈的王思聪也越来越少在俱乐部露面。「选手不在乎你工资多少的,他要的是几十万签字费。比如说,你跟他签了两年,他会说当时被骗了,老板让我签两年,今年还不知道给不给我签字费呢。老的选手你别企图引导他了,他们会觉得就是不想给我钱嘛,还跟我逼逼。」唐问一说,现在很多选手「手朝上在打游戏,不是手朝下握着鼠标在打游戏。手朝上就叫讨饭嘛,要钱嘛。这样打游戏,不是在用脑了,用手了」。这股躁动的风气甚至蔓延到韩国。刘星是一名在韩国读大三的中国留学生,也是《电子竞技》杂志的兼职记者。从今年4月起,他已经接了20多单业务,帮斗鱼、YY等直播网站联系韩国知名《英雄联盟》选手来中国打直播,依据选手名气的大小开出月薪,从3万元至百万元不等,最少的数字也要比韩国人的工资高出一半。「我当时和那些退役的选手谈工资,说了这个价格,他们都觉得很惊讶。」刘星说。「韩国现在最大的危机就是,一旦他们了解了这个市场,韩国电子竞技圈可能会有一次大的动荡。」刘星说,这是已经在发生的事情。韩国职业电竞协会刚刚宣布,允许韩国《英雄联盟》选手开通个人线上直播。在韩国,电子竞技及其相关产业链的价值甚至超过汽车,一度成为GDP第三大支柱。韩国政府大力扶持电竞产业,前总统卢武铉曾担任有「电子竞技奥运会」之称的WCG赛事的名誉主席,并请韩国《星际争霸》选手到青瓦台一对一比拼。《电子竞技》主编周奕说,韩国选手通常不太愿意在直播里「让大家多支持他」,原因是「觉得好丢人」,所谓「支持」其实是让粉丝多点击购买他兜售的商品。「但是中国选手,那广告做到太牛逼了,就是点点点,第一天直播感觉就是个职业推销员。点我,订阅我,你看就这么点,来,就这么点,点啊,点。这你没办法,在中国所有东西都是以钱为衡量标准」。等一个大卫·斯特恩式的人物电子竞技是获得中国体育总局认可的第99个运动项目。在周奕眼中,电子竞技应该是「体育」,要由独立的第三方机构承办比赛。但近年来,游戏厂商相继崛起,纷纷自办赛事。今年以前,最知名的比赛WCG由第三方主办,而现在的最大规模、最高奖金比赛都由出品DotA2、《英雄联盟》的游戏厂商Valve和腾讯主办。「大家都能赚到钱,但我觉得这不是电子竞技发展的一个方向??社会的合力反而越来越小了。」周奕担心,由厂商主导的赛事会其兴也勃,其亡也忽。「这个最大的坏处是什么呢?某一天,当这个游戏不火的时候,它会死得很快。」「你做《英雄联盟》,DotA2的人骂你是腾讯的狗,做DotA2,《英雄联盟》骂你是刀狗,你已经失去(独立)价值了。」这位电竞业的「老人」,觉得媒体工作越来越没有成就感,甚至怀疑「电子竞技本来是厂商的一个市场活动,我们以前所有做的东西都是一种误会」。周奕至今清楚地记得自己7年前准确的入行的时间。那时候他期待着「干出一番大事业」,如今的心态则早已不复往日。「先保证自己活下去,就等呗,等到一个『大卫·斯特恩』。」他解释自己的变化,「这个行业牛逼了,相关媒体就牛逼了。」大卫·斯特恩是NBA前总裁,这位小个子的犹太律师用30年的时间,将一个仅值4亿美元的美国篮球联盟扩张为总价值190亿美元的世界体育帝国,让NBA老板们赚得盆盈钵满,力捧出体育史上最伟大的运动员之一—「飞人」迈克尔·乔丹。「这个人当年出现过一次,叫王漫江,(我们)内部觉得他是电竞的希望。」据周奕回忆,2006年,王漫江和他的团队打造的「中国电子竞技职业选手联赛」(Pro Gamer League,下称PGL)风头一时无二,即便与WCG相比也不逊色。第一届PGL《魔兽争霸》项目比赛就创下6天1400万人次的收视纪录,逼近当年的「超级女声」,2300平方米的比赛现场也被挤得水泄不通,以至于主办方不得不向没有座位的观众发放「挂票」,让他们站到柱子的台阶上观看比赛。另一次PGL线上转播《星际争霸》比赛,打到晚上11点比赛还没完。解说员放话,10分钟盖一万楼就通宵转播,转眼间观众就盖成一万楼,最后5万人通宵观战。对《人物》记者历数这些往日荣光时,王漫江显得非常自豪,「我印象特别深,有gamer把PGL的旗子拿到珠峰上拍照,证明这个品牌受人认可。」这个48岁的男人曾经在耐克中国、大连实德和北京国安任职,拥有英国利物浦大学足球产业和市场营销的双硕士学位。他8年前的产业布局即使今天来看也显得超前:打造一个完备的电子竞技顶级联赛,出业界最高的奖金,召唤魔兽和星际项目的世界前8名选手参赛,一年四季鏖战不休;创立一个名为Gamebank的游戏视频网站,悉数收录所有大赛的游戏视频;营造一个游戏社区,半年时间吸引了10万人注册、产生60万日流量。2007年,PGL获得了英特尔、Kappa等赞助商的支持,收入约400万元,收支基本平衡。王漫江接下来的打算是收购VS对战平台,合并电竞门户Replays.net,制作授权衍生品,甚至创立奖金更高的杯赛,他需要筹措两三千万元的资金。同时,PGL的影响力波及欧洲,王漫江的瑞典投资人决定与欧洲一项电竞联赛合并寻求上市,持反对态度的王漫江勉强同意「试婚」半年。2008年初,因与资方意见不合,身心俱疲的王漫江离开PGL,休息了整整一年。他去职半年后,水土不服的PGL停办。在王漫江看来,如果PGL再有多一年的时间,一切便会截然不同,他可以拉到所需的风险投资,合并之事也可得以避免。「这就是资本的力量,这个项目完全是被资本堆起来,又被资本干掉了。」王漫江说。如今他经营着汽车儿童安全座椅的生意,早已不再过问电竞圈内事,「有一些失落吧,因为你创造的牌子没了,牌子都是我去想的、画的,没了。」他从中学到的一个教训是,永远不为融资出让公司的控股权,「我一定要能控制」。在接受《人物》记者采访中,裴乐说了足足7次「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作为ACE主席,他有责任和意愿去维护整个行业的规则,但却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他承认自己并非那个「大卫·斯特恩」式的人物,「尝试过了,没有那么坚强的心。」裴乐,WE俱乐部经理,最近负能量满满,他说:「我到最后可能是最没有人情味的这个人。」「想走的那个选手也恨我,之前可能只牵扯到一两万或者三五万的费用,现在动辄到一两百万,我自己也不想去承担这个。这个价钱是越来越高。我想我操我如果是这个(选手),我杀人的心都有了吧。」裴乐说,自己「负能量满满」,「选手就会在底下说,就这傻逼ACE在,如果没有的话我能多赚很多钱对吧。」这不是裴乐第一次目睹金钱的冲击,早在《魔兽争霸》风靡的时代,WE俱乐部曾培养过大批韩国选手,其中许多人夺得过世界冠军。但在2007年这一游戏的巅峰期,他们悉数被挖走,有人拿到过百万年薪。不过半年后,泡沫就破灭了。这一次,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也许,中国电子竞技不存在泡沫?「现在已经四五年了,还是在涨。去年我们还在探讨签一个人,5万、10万,我今年坐这儿,居然有人可以100万、200万,甚至我自己有一个好的选手,我都愿意一两百万签下来,就说明我必须去适应这个东西,说明是我错了。」裴乐是中国第一批电竞玩家,见证了中国电竞业的诞生和壮大,用他的话说,「我做的时候就没有(电竞)行业。」2000年,他在西安开赴杭州的火车上站了28个小时,打一场冠军奖品是两千块显卡的比赛,最后没能拿到名次,靠家里救济才得以返程。后来他创立了WE电子竞技俱乐部,培养出了魏汉冬等多个世界冠军。裴乐饶有趣味地回想当年「从苦过来」的氛围,说起一个细节中彰显的人们内心的微妙变化。2003年夏天,WE俱乐部的魔兽选手苏昊想要参加比赛,拿不出30元报名费,裴乐冒雨把钱送去。最后苏昊拿到了全国冠军,他们横捧着那块写着「WCG中国区总决赛冠军 奖金30000元」的巨大纸牌,舍不得丢,从奥体中心走到北京西站,再坐火车返回西安。一路上不断有人问,这是什么?他们自豪地说,是电子竞技。路人啧啧称奇,说没想到打游戏还能赚到钱。(文中刘星为化名)本文首发于《人物》2014年10月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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