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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奇墨舞碧歌番外_【番外】《一斛珠》番外——韬玉by朵朵舞-疾风资料库
传奇墨舞碧歌番外_【番外】《一斛珠》番外——韬玉by朵朵舞
发布时间: 12:23&&&&发布人:
【番外】《一斛珠》番外——韬玉by朵朵舞
番外——韬玉    弘道五年的春风拂过上苑,世间万物一夜就复苏了生气,树干抽出新枝,早花嫩蕊吐信。几个灵巧的宫女发现这第一抹春色,不禁心喜,路过宸湖垂柳,竞相攀折。正嬉笑间,瞧见琼华阁前站着一个少年,年约十一、二岁,衣着华丽,挺直腰板,站在银杏下纹丝不动。  上苑比皇宫少了许多条规,宫女们言行也比平日大胆,纷纷猜测少年的来历。琼华阁是皇帝处理政务的所在,少年能等候在此必然身份不凡,可是京城中随驾的贵族少年都是熟面孔,少年显然不在其中。议论了片刻毫无结果,一个宫女乍然拍手道:“这是晋王世子,随召入京的。”其余宫女面露恍然,又说了几句,见阁中门开,有御前的内监走出,这才散去。  韬玉站在树下良久,恰好能看见墙角上一片辽阔澄空,好似一泓碧湖,倒把上苑的垂柳绿茵都比了下去。他等候了多久,就远望了多久,神色坦然。一群宫女站在不远处,言谈粥粥,他都隐约听见。若是别的少年,即使不恼,也会好奇回头望一眼,他却处之淡然,并不回望。  出阁的宦官见到他这样少年老成的模样,也暗自赞叹,笑着拘礼道:“世子,陛下现在得了闲,正要宣见你呢。”  韬玉整理了一下衣冠袍角,对宦官道:“有劳公公。”低下头跟着走入琼华阁中。此阁在弘道元年便整修一番,殿室深广恢弘,水磨的金砖锃亮如镜。韬玉俯首时几乎能映出脸来,他不禁暗惊,收敛心神,紧紧跟随者宦官的步伐。  直到殿中,宦官退到一旁,小声提醒他,“世子,见过陛下。”  他立刻拜倒,口呼万岁。  “这就是晋王的长子?”皇帝笑着说道,“倒和晋王一模一样,年少就如此知礼,起来吧。”  韬玉跪谢后才缓缓站起。皇帝又赐了座,他谨慎地坐了半边,这才抬头望了一眼。皇帝身着夹纱常服,坐在御座前,姿态随意,唇畔含着一抹云淡风轻的笑意,更衬得他雍然俊雅。韬玉心道:这就是父亲的三弟,不禁暗自唏嘘。  他从懂事起就听过多种宫闱传闻,对皇帝的熟悉程度几乎不下于自己的父亲,他本是先帝的第三子,年少时就封做齐王。后来逢后家作乱,太子被废,这才窜起。先帝临终前,将晋王封藩,留下诏书扶他登基。这位本来已与皇位无缘的皇子才侥幸得了帝位。  韬玉从这些信息中分辨不出这位皇帝的一丝长处,他的经历通常与侥幸、幸运等词联系在一起。偏偏就是这样,把他文韬武略的父亲远远地排挤出皇城,晋王王府的下人们谈论,将这一切归咎于天命。韬玉时常好奇,如今得见圣颜,又为远在晋阳的父亲抱屈不已。  韬玉低头不语,睿绎饶有兴趣地注视了他片刻,才又开口道:“太原长史在奏章里说当地商旅野次,无复盗贼,囫囵常空,外户不闭,升平堪比京城,看来晋王贤能主政,并没有闲着。”  韬玉心中一悸,额上冒出汗来,重新拜倒在地,说道:“父王兢兢业业,不敢有负皇恩,地方政令并非完全父王之功,太守长史居功至伟。”  睿绎笑着一摆手,“今日是叔侄叙话,不涉国事,不必这样拘礼。”一旁的宦官赶紧上前扶起韬玉,笑道:“世子不用紧张,就算说错一两句也不妨事,陛下不会怪罪。”韬玉应声点头,心中却更加谨言慎行。  睿绎问过一两句晋阳的境况,又转而问课业问题。韬玉来之前就得了吩咐,十分学问只敢显露七成,稍涉政事,答得异常平庸,京中随意挑出一个贵族少年,恐怕都答得比他更有见地。  韬玉回答的空当,趁机抬头看睿绎的脸色。只见他笑容和煦,似乎半点不在意,心又缓缓放下。刚才那一句诘问仿佛只是他一时兴起之作。  据韬玉所知,皇帝与先帝的性子截然不同,他生性跳脱风流,对待事物没有常性,后宫妃子的得宠像走马观花一般的轮转,从即位到如今四年,宰相也换了两个。宫内宫外的人都摸不清他的喜好,这一点一直为人所诟病。朝中众臣也觉得纳闷:当初两位皇子相比,晋王果决,似乎与先帝更有几分相似,为何先帝最后选择的确实齐王?  大概是因为玉太妃……韬玉骤然起了这个念头,却不敢再想下去。  睿绎问了几句后,刚起头的兴致已经淡了,露出一丝意兴阑珊来。宦官识得眼色,便提醒时辰晚了。韬玉见状也松了口气,御前答话费神费力,只不过一个时辰,他背脊上已起了汗,难受不已,正想借故退下。此时从阁外跑来一个宦官,直接来到御前,低声向皇帝说了几句。  韬玉见睿绎探究的目光从自己身上扫过,就知事情与自己相关。果然睿绎道:“太妃想要见你。”  韬玉心中咯噔一响,应诺了一声。他原以为是宦官带他前去,谁知睿绎转到阁后,须臾便换了一身衣裳出来,竟是亲自带他前去。韬玉受宠若惊,亦步亦趋地跟随在后。一路上,睿绎沉默不语,随行宦官也不敢出声,绕过宸湖,远远瞧见几株银杏,茵茵华盖掩着朱墙碧瓦,将殿宇楼台深深藏起。  皇帝一众来到东侧殿前,宫女们打起竹帘守候在侧,随行人等无一人出声,进了这处殿堂如同进了另一个天地。  韬玉情不自禁放轻了脚步,晋阳王府素来将这位玉太妃视为禁忌,不轻易谈论,他年纪尚幼,不懂其中内情,心底依稀藏有几分好奇。身边突然没了声响,他转头向皇帝看去,只见睿绎在殿外捋平衣角,略正衣冠,在入殿的一刹那,脸上露出一丝难言的温柔。  他忐忑地跟随入内,殿堂宽敞,几个女官随侍,胡床上坐着一个人。他望向她,呼吸为之一顿,心里惊叹,原来这就是先帝生前最宠爱的女子。  一色娉婷女官围绕着,让人一眼只能看见她。她穿着素洁的轻罗广袖,影姿如秋日盛开的槐花。娇嫩的春日透窗而入,只能在她的脚旁泻下一地流光。  “这孩子就是晋王的世子?”她问。睿绎坐在下首,答道:“他是晋王长子,母亲是侧妃穆氏。”  子虞轻轻“哦”了一声,转过脸来,细细看着他,柔声说:“韬玉,坐到我身边来。”  韬玉惊讶她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当她说话时,如玉般清润,让人无法拒绝。宫女们将矮几放到胡床边,韬玉坐下时忍不住偷偷看她,近处看更觉得她面容标致明净,如画绘成。  “你的母亲,身体还好吗?”子虞对他温柔地一笑。  韬玉没料到她第一句问的竟是母亲,一时怔住了,眼圈不禁一红,讷讷道:“离开家时,母亲还卧病不起。”  子虞轻拍他的手,“那是旧时留下的伤,好好歇息就会没事。”  韬玉再次惊骇,她对王府竟如此了解。于是低下头去,不敢擅言。子虞轻轻一笑,对睿绎道:“这样腼腆的性子,不像他的母亲。”睿绎笑道:“刚才问他课业,条理分明,性子沉稳,和晋王很像。”  “像晋王……”她含糊道,“那倒是不错。”  韬玉不知这话地含义,谦逊低头。  子虞又问了几句晋王府的近况,韬玉回答得大方得体,子虞连连点头,随口赏赐了一些宫中的精巧玩物,让他把玩。  到了午膳时间,子虞又将人留下,命宫人给他收拾一处殿室休息。  韬玉谨慎道:“岂可为我一人兴师动众。”女官纷纷笑道:“世子知礼,却也不该过于生分。”韬玉立刻应下。  在上苑住了几日,皇帝起了狩猎的兴致,命韬玉收拾行装随行。  子虞当日就赏赐下一套精致的轻甲和弓箭。  韬玉将甲胄擦了又擦,又调弓抹箭,显得异常珍惜。宫人见了不禁打趣,“晋王莫非从不带世子狩猎?”韬玉道:“我是第一次随驾,岂同于平日随父王狩猎,何况弓箭甲胄是长者所赐,自是要加倍珍惜。”  宫人对他的恭让宽厚印象很深,没过多少时候,这话就一字不差地传到子虞的耳里,她凭窗眺望了许久,幽幽地说了一句:“不愧是……她的儿子。”  狩猎那日清晨起了雾,山林如披轻纱,给行猎添上一些意想不到的趣味。  韬玉从太原随行的侍卫中挑了十人,临行时又怕招人耳目,削减了四人。到了猎场才一看,才发现自己过于小心,不少贵族少年的扈从多达二十多人,呼朋唤友,飞鹰走犬,在尚有迷雾的山林中穿梭。  在北国,宫妃伴驾出猎是常见之事。皇帝这次带的是皇后和林、环二媛。当淡金的阳光从林间穿透而来,映照着整个营地,韬玉第一眼还是只看到了太妃子虞,她穿着雪青的骑装,清丽秀雅,风姿绰约。皇后和二媛都打扮得十分美丽出众,却只能拱卫在她的身旁。  子虞转过脸来,发现了他,笑着招呼他上前。  韬玉上前行礼,子虞又从另一边唤来一个八岁左右的孩子,对他说道:“韬玉,你年纪长又沉稳,带着他吧,好相互照应。”韬玉应道:“是,娘娘。”心里却十二分的不乐意。刚才在他观察那些贵族子弟时就已经发现了这个年幼的孩子,他的年纪偏小,本该被忽视,可那些贵族少年们对他说话却很客气,出身必定不凡,他打从心底不想摊上这份责任。  少年却好像没有注意到他的失神,反而兴致勃勃地问:“韬玉……这个名字真有趣,以前没有见过你,你从哪里来?”韬玉道:“韬玉是我的字,我的名字叫戊,是从太原来的。”  少年眼睛一转,极为机灵,“啊,我知道了,是晋王的世子。”  韬玉见他神情真挚坦诚,笑道:“你呢,叫什么名字。”  “罗渭。”他笑嘻嘻地说。  韬玉讶道:“太妃……”  “太妃是我的姑母。”罗渭看出了他的试探,爽直地回答。  韬玉知道他是谁了,太妃的兄长扶柳侯罗云翦的长子。  两人到底还是孩子,谈笑了一会儿就熟稔起来。等皇帝带着卫士奔马入林,所有的贵族少年都按辔上马,持箭追逐猎物去了。  韬玉和罗渭商量着去哪儿狩猎。罗渭道:“林中倒是有鹿和狐狸,可是那里人多,不如我们就去那里碰碰运气。”正合韬玉的心意,两人当下骑着马去了林子边缘长草最茂盛的地方。  侍卫散入林中,让韬玉和罗渭独自体会行猎的乐趣。两人年纪尚幼,虽然娴习骑射,但是臂力不足,带的都是轻弓,猎些鸟雀最是合适。鸟类灵敏,一闻动静便会展翅,两人寻了低矮的树丛,躲在其中,时不时射些暗箭,倒也有趣。  这时林中的雾气渐渐散去,翠绿的树枝将阳光割裂成斑驳的影子,清新的气息让人心怡。  韬玉伏在树丛里,惬意得想要叹息。  忽然有两人骑着骏马往这里而来,匆忙的马蹄将鸟儿都惊飞。韬玉皱起眉,来人身着银朱色的骑装,身姿窈窕,艳若桃李,是二媛之一。  “是环媛。”罗渭凑过脑袋,在他身边轻轻说。  韬玉想要站起身,却被罗渭一把抓住,他眨了眨眼,似乎在示意他耐心观看。韬玉也很快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  环媛只带了一个宫女随行,她按辔放缓了速度,让宫女先行,当宫女越过了她,在看不见的角度下,她从箭囊中取出一支箭,从背后向宫女射去,一箭中心,宫女摔倒在地。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韬玉惊讶地瞪大了双眼,在那一刻,他简直想尖叫,却又本能地压抑了下来。  他转头去看罗渭,发现这个比他小了三岁的孩子,这个时候尤为镇定,目视前方,虽然面色有些苍白,双眼却很有神。  “猎物和猎人的故事,在猎场里永远都这么有趣。”罗渭轻喃,在韬玉惊讶的目光里狡黠地一笑,“这是我父亲说的。”  两人都错失了从树丛中站起的最好时机,只能继续观察事态的发展。  环媛下马,在宫女的身上摸索了一番,如非亲眼所见,谁也想不到,这样美丽的一个女人会如此大胆和冷酷。她没有找到什么,只能走到马旁,忽然发出了一声尖叫。  没过多久,听到叫声的侍卫和宫人都循声赶来,他们所看见的是:宫女躺在血泊中,环媛惊惶无措的样子。  宫人上前安抚环媛,侍卫去检查宫女的身体。环媛不知说了什么,宫人显得有些吃惊,互相检查箭囊,很快发现了异常。一个宫女脸色苍白地被推搡了出来,她大呼冤枉,连韬玉和罗渭都听得清清楚楚。侍卫们却不为所动,将她反绑,从她箭囊中抽出一支羽箭。  韬玉心底明白,这支箭肯定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和宫女所中之箭一样。  侍卫把宫女的尸体抬走,宫人们簇拥着环媛离去。  韬玉弄不清自己此时的心态,这微微的战栗,是因为目睹了一场异乎寻常的狩猎而害怕,还是兴奋?他想起离开太原前,母亲穆氏曾经对他的提点,不禁长长叹了口气。罗渭听见了,转头若有所思地对他笑笑,两人都趴着不想动弹。  等晨曦和薄雾都散尽,又有一骑前来。  来人马蹄轻缓,几乎在离两人才十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韬玉压低了脑袋,余光瞥到一角雪青的衣角,他恍然明白来人是谁。他侧过脸去看罗渭,他显然也发现了。  子虞在草丛来回走了几步,似乎在观察什么。离得太近,韬玉和罗渭都不敢动弹。  “娘娘怎么不带随从?”  这个声音响起时,韬玉的心狠狠地一跳,他之前没有听到任何马蹄人声,转瞬他又是一惊——这个声音让他难以忘怀,是皇帝。  “这里刚才死了一个宫女。”子虞说道。  “只是一个宫女,”睿绎道,口气有些不以为然,“不值得娘娘孤身来探。”  子虞幽幽叹了口气,“你知道这个宫女不同,和你也不是全无关系。”  睿绎沉默了一下,又道:“那又怎样。”  “有人告诉我,她的举动异常,疲惫乏力,还不时呕吐,”子虞缓缓说道,“从时间算来,从你宠幸她后正好一个月左右,应该是怀孕了。”  睿绎抿唇不语。子虞叹息道:“这本该是你的第二个孩子。”  “没有人和我提过。”他淡淡说道。  子虞抬头看了他一眼,似乎为他冷漠的表现而惊讶,可随机又释然,这样的反应在帝王的身上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她垂下视线,说道:“卑微出身的宫女,一次宠幸而孕,她知道自己的处境并不好,这时就不敢轻举妄动,有点小聪明,可是又不够聪明。”  睿绎耸耸肩,“她连处身事外的娘娘都没有瞒过,更何况是身边人。不过是个自作聪明的婢子而已。”  “向她射箭的人已经抓到?”子虞问。  睿绎漫不经心地说道:“箭头是三棱,又淬了毒,当场被捉到,也搜出了同样的箭。”  子虞摇了摇头,望着远方,没有说话。  睿绎看着她,也默不作声。  这沉默来得突然,又显得有些异常。  韬玉忍不住抬头瞥了一眼,只看见皇帝负手而立的背影,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韬玉心里却忽然冒出一个念头,他此时一定是专注地看着太妃。  “你和先帝一样,并不在乎真相。”子虞慢吞吞地说了一句。  “先帝洞若观火,我不如先帝。”睿绎笑着说,忽然顿了一顿,又道,“淬了毒的箭,求的是一击必杀,真正杀人的人,不会准备第二支。这个我明白。可这又怎么样?设局的人已经准备了完整的故事,死者,凶手,动机。我何必要浪费他们的苦心,为一个婢子去寻求真相?娘娘,你曾告诉过我,站于天下的顶峰,不能让水池太过清澈。”  子虞喉中一梗,无可奈何地笑了,“陛下真是……”  见她笑了,睿绎的神情也更加柔和,“想要迷惑、利用我们的人,永远不会断绝。这些都没有关系,只要不会伤害到我们,我也不会在乎。”  听到这里,韬玉觉得心中一颤。当他在太原的时候,就听到许多人猜测过,当宫廷中至高位置上坐着的人,是一对没有血缘关系,称不上母子的两人,会有什么样结局。  太多人不看好这个结局。  韬玉的心中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来,可他到底也说不明白。  他失神了片刻,忽然注意到罗渭看向他的眼光十分复杂。于是他也听到了让人心惊胆战的话语。  “能够伤害到我们的,只有晋王。”子虞轻声道。  “在娘娘的眼里,也和那些杞人忧天的大臣一样,认为我和晋王之间一定要有个胜负?”睿绎转过头,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地问。  子虞蹙了下眉,平静地说道:“他是如何离京赴藩,你应该清楚。陛下难道只看到了胜负?而我看到的只有生死。”  睿绎道:“是有人在娘娘面前搬弄是非……”  “我从不相信别人在我面前说的是非。”子虞打断他的话,伸手在马鞍上一抚,淡淡道,“惯于遨游天际的苍鹰,怎会甘于做笼中的鸟雀,晋王不是这样的人,何况他曾经离御极宝座也才一步之遥。”  睿绎深深地看着她,风吹动她鬓边几丝短发,他的心中也仿佛跟着凌乱,他低下头思索了一会儿,涩然笑道:“娘娘,我不是先帝。”  子虞恍惚了一下,忽而又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等人走远了,韬玉那急跳的心才放缓下来,他转头看罗渭,两人对视着松了口气。  不必言语,他们的心里已经有了同一个秘密。  韬玉也明白了以前许多不曾明白的事情。比如,他的父王正妃魏蔷生了嫡子,年仅四岁,为什么会将世子之位轻易让给了他。在他离开太原时,母妃穆氏为何要千叮万嘱,让他在京中谨慎度日。  在皇帝离开上苑回宫后不久,就下旨敕造了世子府,让他久居京城。  他并不意外。  在那之后几年,他也时常被召入宫。他清晰地知道,母仪天下的皇后并不是宫中真正的主人,能掌握后宫的,是太妃子虞。  他留神去观察她,花了几年也没有真正明白她。  只是那时的宫廷,留给他的印象,就如同太妃的人一样,华美,朦胧,还有一丝不可言喻的孤寂和惋惜。------------全文完--------------
路从今夜白-婚后番外---墨舞碧歌
婚后篇    顾社长和他太太的婚后生活(一)    (一)    民政局。    职员小姐A递给那对年轻男女几张资料登记表格,便勾了腮,一脸陶醉地欣赏眼前帅气高大的男人。    瞪了瞪上面伴侣栏的填写项目,某人用肘子碰了碰旁边的男人。    “小白,你的户籍所在地在哪儿?”    “。。。。。。”    搔搔头:“喂,你那个房子的地址是什么?”    “。。。。。。”    皱眉:“你的职业?画画的?社长?”    职员小姐A(笑眯眯):先生,你在旅行社上班?    男人抬头一笑,某人背部颤动,肘子继续抖。    男人好整以暇:我填好了,你抄吧。    某人羞愤,一把抓过对方的表格。    男人沉吟:还是我来抄吧,这里备用的表格好像不多。    某人想了想,悄声:把我的资料也填上,这里备用的表格好像真的不多。    职员小姐A(愤怒):小姐,你确定要和这位先生结婚?    ******    缴费。    职员小姐笑B:xxx元,谢谢。    男人拿出钱夹,看了一下,皱眉:言,你带钱没有?    某人泪奔:你的钱呢?    男人(轻描淡写):忘记放了,我一般刷卡。    某人:“。。。。。。”    男人:小姐,刷卡行吗?    职员小姐B:“。。。。。。”    ******    拍照完毕,证件制作完毕。男人拿起一看,重瞳落在那笑得傻气的女子身上,眸光温柔。    职员小姐A,B:好帅!    某人,瞪着前面一摞书,好奇:这是什么?    男人搂着妻子,心情愉悦,大手一挥:买下。    某人翻了翻,脸倏地红了:不买。    男人(宠溺):小姐,包起吧。    某人拼命摇头:不用,你都会了。    职员小姐A,B:“。。。。。。”    男人皱眉,拿起一看:夫妻/性/生活指南。     (二)    黄昏,放学铃打过。    睨了一眼不远处的几个被打趴在地的小孩,小男孩冷哼一声,随即目光一沉,“一一,出来。”    教室门外的墙角,慢慢探出一张小脸,头发翘了个小马尾,眼睛又圆又黑,溜溜转。    小女孩瞅了瞅地上的几名男孩,瑟缩了一下,有人喝道:“矮冬瓜。”    小男孩挑眉,扫了过去,立刻鸦雀无声。    小女孩拍拍掌,跑到男孩身/旁,笑兮兮道:“蝈蝈。”    男孩拧起眉心,纠正道:“一一,是哥哥,不是蝈蝈。”    “好吧,蝈蝈,是哥哥,不是蝈蝈。”    男孩咬牙:“回家。”    两人拉着手走在街区。    一一突然扬指戳了戳男孩的脸颊。    男孩微嗤一声,皱眉。    “蝈蝈,会痛吗?”看看哥哥脸上的青肿,一一小声道。    “不痛。”    “蝈蝈,你为什么要打架?”    “那帮混蛋掀你的裙子。”男孩眸子一冷。    一一皱眉,“可是,打架会痛。”    “没事,一点儿也不痛。”男孩摸摸妹妹的头。    “真的?”    “嗯。”又亲亲妹妹的额头,俊脸微微红了。    “蝈蝈,不痛的话,你背我好不好?”    “顾一一!”    阳光把影子从两道拉成一道,男孩托了托背上的人儿,低咒,这赖皮劲儿也不知道她跟谁学的。    “蝈蝈。”    “嗯。”    “我长大后做你的新娘子好不好?”    俊脸再次红了,轻声斥道:“不——行!”    “为什么啊?”顾一一小脸一拉,胖胖的小手去扒拉哥哥柔软的发。    “咱们是兄妹。”    “可是母亲也做父亲的新娘子啊。”    “父亲和母亲不是兄妹。”    “那咱们当父亲母亲吧。”    “。。。。。。”    “好不好嘛,蝈蝈?”    “不好。”    “可是母亲说,只有你的新娘子才能和你永远在一起啊。”一一撅嘴,双下巴往哥哥的背磕了磕。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西斜的阳光映在男孩的眼睛上,好一会,他眯了眯眼,轻声道。    他年纪虽小,脸上的线条却坚毅。    “蝈蝈,那边有只猫,咱们捡回家养吧。”一一两只眼睛乱转,便没有留意到哥哥的话。    “。。。。。。”男孩咬牙,“顾一一,脸靠前一点。”    一一不解,但还是讨好地把脸凑到哥哥的脸上蹭了蹭,却教男孩一头轻碰上。    “蝈蝈,你干嘛撞我。”一一委屈。    “因为我不爽。”男孩微哼。    “。。。。。。”顾社长和他太太的婚后生活(二)    一会。    “蝈蝈,把那只猫捡回家,好吗?”    “不好。”    “为什么。”    “笨蛋,那猫干净,肥不溜秋,有人养的。”    “那咱们静静把它捡回家。”    “。。。。。。”    转过街道,便看到那栋小别墅。    “一一,不准跟母亲说我打架的事儿,她会担心的。”男孩嘱咐道。    “可是母亲看到你的伤,问起怎么办?”  
  “你就说摔的。”    “父亲会知道的,上次父亲就知道了。”一一提醒。    “这次父亲也会知道,母亲不知道就行了。”    “。。。。。。”    “小猪开门。”顾一一放开喉咙喊。    门开了,清秀的女子,身/上系了围裙,瞪瞪2个小孩,又把门摔上。    “蝈蝈。”顾一一委屈了,“母亲做嘛把我们关在外面。”    男孩翻翻白眼,“你现在倒会叫母亲了。”    男人从书房出来,便看到妻子伏在门边,从门镜里探看着什么,嘴边的笑意渐渐深了。重瞳里的清冷褪去,目光越发温柔。    也会和社里的一班高管出去喝酒。推杯换盏间,会听到不少人埋怨家里的那一位。他和林子晏便会相视而笑。    几年过去,他还是觉得幸福如履薄冰。    有时夜里惊醒,总要细细看上怀中的人好半晌。她的手术成功了,但医生说,还是会有一定的危险性。    就像潜藏的炸弹,她大大咧咧,迷迷糊糊,他却始终无法安心。    在认识她之前,害怕是什么滋味,他从来不知。到最终,她成为他的,并有了2个可爱的孩子。    数年的生活,平淡得似水流年,却幸福得让人战栗。    对她,他知道,他只有越来越放不开。    站在二楼的廊道上,他抿唇静静看着她,一如多年前的爱慕。    门口好像有动静传来,女子皱眉,正要再看个究竟,冷不防,门被推开,她吓了一跳,踉跄了1步。    瞪着2个孩子,“你们怎么进来的?”    男孩嘴角抽了抽,道:“小猪,这世上有1种东西叫做钥匙。”    顾一一眨眨眼睛,一脸严肃,“小猪,这世上有1种东西叫做钥匙。”    男孩抬手赏了1个爆栗给妹妹,“哼,小鹦鹉。”    顾一一把头往哥哥怀里拱了拱,“哼,小鹦鹉。”    女子黑线,回头,却撞上男人眸里的轻笑,羞愤,手一扯,围裙往男人手里一塞,“顾夜白,看看你俩小孩。母亲也不叫,你这失败的教育。”    顾夜白淡淡道:“雨冷,一一,叫母亲。”    “Yes,爹地。”顾一一跑到父亲身旁,顾夜白把她抱起。她便回头冲女子甜甜一笑,“母亲。”    雨冷懒懒道:“母亲。”    已成为2个小孩的母亲的悠言顿时气结。    饭桌。    顾夜白给妻子挟了菜,悠言又给2个孩子塞了满碗。    她想想,还是郁闷,瞪了顾夜白一眼,迁怒,“今晚不跟你睡了。”    顾夜白扬扬嘴角:“你随意。”    悠言黑线,又道:“小冷,一一,母亲跟你们睡。”    2个小孩异口同声:“不要。”    一一正苦着脸瞪着碗里的小山,这时一张小脸更皱巴,“母亲你会蹬被子。”    雨冷酷酷补充,“上次一一和你睡,在家呆了1个星期。”    悠言呆了呆,望向顾夜白。    顾夜白淡淡道:“因为她感冒了。”    悠言羞愤,道:“小冷,母亲和你睡。男孩子不怕没有被子。”    “不要。”雨冷皱眉,“男孩子不怕没有被子,可是母亲你会踹人。”末了,冷静分析:“问题是,我还不能还手。”    悠言愤怒,往顾一一碗里又塞了几筷子菜,顾一一哭丧着脸,“母亲,我不爱吃苦瓜。”    悠言笑吟吟道,“就是因为你不爱吃。”    她说着,眼角余光触到丈投过来的注视,脸上一热。这个男人,好像无论经过多少年月,他还是一如初识时的俊美,一对眸冷漠得似乎永远不沾带感情,可是他对她和2个孩子很好。    从没想到他们之间能会有延续。    无数次,从梦中醒来,都会看到他静静,深深凝视着她。    她便嗔怪地责备,“你夜里都不睡的吗?”    他会回她一笑,把她拥得更紧一些,轻轻吻住她。    嗯,如果非要说顾夜白婚后有什么改变的话,那就是他的笑容多了。    从前的他,总是很少很少笑。    只要想到这个,她就会心疼。    结婚典礼前夕,最好的朋友Susan跟她说了一句话,言,顾夜白只有和你在一起才会真正开心才会幸福。  怀孕的顾太忒不见了(1)    她的手术后来成功了。    虽然他瞒了她,她却知道,她的身体还有隐忧,这些,真的不必别人说。不然,他不会在无数个夜里这样凝着她,就仿佛,他1个不注意,她就会随时消失不见。    那目光让她心酸。    挟给孩子的菜拐了个弯,放到丈夫的碗里。    膝盖上一暖,他的手放了过来。    她的脸红了,却不由自主悄悄伸手过去,回握住他的手。    他修长的指在她的掌心,划着些什么。    那指尖触在她手心的轻痒,仿佛在她心里挠了一把,细细的热流在四肢在身/体窜过。她暗骂自己一句,便赶紧凝了神去辨别那个男人在她掌上刻的字。    “今——晚——真——的——不——和——我——睡——了——吗?”    她的呼吸顿时窒住,这是他对她的挑/逗吗?    往男人脸上看去,他却一脸沉静自若,波澜不惊。    “羞羞,母亲你怎么脸红了。”一一突然嚷道。    雨冷见怪不怪地白了妹妹一眼,“她看父亲之际就会这样子。”    悠言彻底倒掉,桌下的手挣脱了顾夜白的,自顾自扒饭。    一一嘿嘿一笑,又去看父亲。顾夜白皱眉,从她脸颊上拈了颗饭粒,道:“小脏猫。”    一一嘀咕:“母亲是大脏猫。”    顾夜白微叹,从悠言鼻子上也拈了颗饭粒。
    悠言再次愤慨丈夫“失败的教育”,怒视顾夜白,“都是你,把这小P孩惯得。”    顾夜白淡淡一笑,道:“一一,嗯?”    “Yes,爹地。”一一眼珠转了转,道:“好吧,母亲不是猫,一一才是猫。”    想了想,又道:“母亲是老鼠,父亲是大米,老鼠爱大米。”    悠言,雨冷:“。。。。。。”    顾夜白摸摸女儿的头,嘴角轻扬,“一一真乖。”    悠言哼了一声,道:“顾一一,你out了,这都多少年前的歌了。”    刚六岁的顾一一还不懂,问旁边的雨冷:“蝈蝈,什么是out啊。”    雨冷笑道:“就是一一是小土包子的意思。”    一一委屈:“一一不是包子,母亲是这样唱的,一一跟母亲学的。”    悠言:“。。。。。。”    顾夜白轻声道:“一一,吃饭。”    一一乖乖点头,挟了块苦瓜,往嘴里咬了一口,皱皱小脸,眼珠转了转,又把那东西放到雨冷的碗里。    悠言目瞪口呆,推了推顾夜白,“你女儿好脏。”    顾夜白淡淡一笑,往妻子碗里又挟了点东西,一边雨冷已经不以为意地吃了。    悠言低叫:“小冷,吐出来。”    雨冷酷脸一摆,幽怨道:“妈,一一这坏习惯也是跟你学的,你自己不吃的东西老往爸碗里塞。”    悠言:“。。。。。。”    一一听到母亲说她,不乐意了,便扔了筷子,跑到母亲身边,硬挤上悠言的膝盖。    悠言嘴里骂着“小脏猫”,一边还是乐呵呵地把一一胖胖的小身/子抱起,想了想,又挟了块苦瓜往她嘴里送。    一一本意是撒/娇,现在如临大敌,小刺猬地竖起毛发,又可怜兮兮地瞟向顾夜白。    顾夜白眸光微动,道:“言,我的胃有点不舒服。”    悠言一听,蹙眉,把一一往顾夜白怀里一扔,道:“我给你热点汤去。”    看母亲走进厨房,一一眉开眼笑,搂着父亲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顾夜白微微一笑,抚了抚她头上的小黄毛。    一一捏着汤匙去弄桌子中间那盘苦瓜,把剩下的都挑到哥哥的碗里。    雨冷面无表情地看了眼碗里的巨山,想了想,对顾夜白道:“爸。”    “嗯。”    “一一班的班主任似乎对母亲有点意思,妈每次过去,都跟妈聊很久,又约母亲上街。”    顾夜白目光一沉,停下给一一喂饭,一一往厨房的方向瞟了瞟,便又把桌上不爱吃的菜往哥哥碗里塞。    “小冷,交换的东西,说吧。”顾夜白敛眉,淡淡道。    “父亲教我挡身技。”雨冷扬眉一笑。    “好。”    “爸,你肯教我?”雨冷再老成,也还只有七岁,挡身技是柔道攻击技,在比赛中禁用。这时喜悦之情便已形于色。    顾夜白看了儿子一眼,“为了什么学?”    雨冷的目光正定在一一身/上,一脸宠溺。    悠言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    她拿着一盅热汤,急急走了过来。她怕烫。    摸摸女儿的发,顾夜白的眸光慢慢深了。    一一。    是他和悠言唯一的孩子。    为了这个孩子,那年G城出了一件大事。他和她之间。    她怀着他的孩子悄悄出走了.他一怒之下,把G城掀翻。    六年前。怀孕的顾太忒不见了(2)    又是另1个六年前。    那时的鸡飞狗跳,参与过的人和事——他微微一笑,也许,并不止他和她的记忆。    2个孩子吃饱了,雨冷牵着一一去了洗手。    悠言端着汤碗走了过来,他下意识地把她拉到身边,摸摸她的肚子。    悠言一怔,很快又似乎明白了什么,任丈夫把她抱到膝盖上,头,枕在丈夫的温暖结实的胸膛上,他的唇轻擦过他的后颈,她的嘴角便绽了朵抱歉的笑,那年的记忆,确实不止他和她啊。    ——————————————    小黄瞪着社长办公室的门,又看看自己握了拳的右手,犹豫着这一下该不该敲下去。    想起刚才经过楼下的格子间,无数同事看她的目光,她又哀哀叹了一声。    秘书室几个秘书都眼带同情地瞟向她。    刚好,有部门理事经过,拍拍她的肩,半开玩笑。    “小黄,How~old~are~you?”    这也太对了。怎么,老,是,她?    为什么她每次在社长动怒之际去必须去找他?    上次,再上次,上上上次。    几个部门理事都是狐狸,今天早拟好把事情从日程押后。    辖下员工逾万,拥有国内最顶尖的拍卖行,画廊,广告,策划等业务的艺询社社长顾夜白,实际上发火的数次很少。    而每次发火,他那位太太都似乎责无旁贷。    秘书长Linda姐恰在社长办公室里,无人能救她。    她咬咬牙,手敲了下去。    门开了。    得体的素妆,是Linda。就连这个社长面前的红人,此刻脸色也不大好,微蹙了眉。    她的小心肝又颤了一下,捏了捏左手里的报纸,拿着咖啡的右手开始发抖。    “过去吧。”Linda低声嘱咐。    她点点头,轻轻跺了跺高跟鞋,快步走过去。    “哟,小黄来了。”略微沙哑的男声。    她一怔,副社长林子晏也在。    这男人平日总是飓风也打不掉的诡异笑容,现在倚在办公桌前,却蔫了脸。    她边应着,手里的咖啡又抖出几滴。    在把杯里的咖啡抖光以前,她赶紧把杯子放下;眼睛下垂,又把报纸放到办公桌后那个英俊的男人面前,颤声道:“社长,您的咖啡和——报纸。”
    报纸2个字一说完,她立刻垂手侍立在一旁,气也不敢喘一口,眼角余光已瞟到男人阴沉到极点的脸。    Linda走了过来,站到她旁边,身~姿优雅笔直。    她忙打了个眼色:Linda姐,我可以出去没有?    Linda苦笑:估计社长已经把这事忘掉了。    除了满脸黑线加冷汗,她还能怎样?没有1个人会否认这男人的俊美和优秀。可惜,他平日已是冷漠之致,更逞论他生气之际,并不夸张一句,确实生人勿近。    林子晏睨了眼摊在顾夜白面前的几份早报。    一则消息,外加一张照片占据了所有头版整版。悬赏数字后面的零,是绝对让人能心跳飚速的数位。    悠言失踪了。    准确来说,是她自己跑掉了。    在成为顾夜白的太太以后一年不到跑掉。    林子晏向了Linda挤了挤眼睛,无声道:这对男人来说绝对是最大的侮辱。    Linda没好气横了他一眼:您别添乱了好不好?    林子晏撇撇嘴,很快又把眉皱回。    悠言自己跑掉就算了。这女人有不良前科,早在五年前大学毕业之际从顾夜白身边逃离,离开G城,彻底的销声匿迹。    问题是,这次情况比较严重。    她把顾夜白的种也带跑了。换个流行的说法,她带球跑掉了。    同样地,这次她也给顾夜白掷下一封信。内容简单却该死。    小白,你别担心,我把宝宝生下就回来。    林子晏撇撇嘴,顾夜白果然不担心,不过把整个G城掀翻罢了。人肉,广告,所有能烧钱的事情顾社长都做了。    又暗暗瞟了那个脸色铁青的男人一眼。悠言失踪了1个星期,他的脸色就冰河世纪了1个星期。    “子晏,我要立刻见Susan。”    冷峻的男人从牙缝里迸出的声音,着实把他吓了一跳,咕哝道:“关我什么事儿?”    “苏小姐是您的太太,你们在半年前已经结婚。”一旁的小黄好心提醒。    他狠狠瞪了小黄一眼。    当然他不知道小黄脸上讪笑,心里却拼命鼓捣:社长,赶紧记起我都还在这儿,叫我退下。    “L,你的手下有点进步。”顾夜白一双精锐的眸又落回林子晏身~上。    “她是昨天的飞机,已经回来了。”    林子晏腹诽,他就知道这个男人眼红他有老婆搂着温存,他自己则独守空闱。    疼爱vs换心手术    不过,退1步来说,假设G城还有1个人可能知道悠言的下落,那么必定是她的闺密他的老婆Susan了。如果Susan不是出了趟远机,又在当地逗留了几天,估计顾夜白早已把她绑了过来。    腹诽归腹诽,悠言这一走,他也是极担心的,更不必说把她当命的顾夜白。    Susan昨夜里晚归,听说悠言不见了,急得眼圈都红了。这一来,他倒不好轻易猜测他老婆到底知不知道悠言的去向,是有意瞒了,还是确实也不知?    顾夜白和悠言从庐山回来不久以后,悠言便做了换心手术。    刚做完换心手术不到一年,却有孕了。虽然康复情况还算良好,但她的心脏未必就能负荷起怀孕对母体的损耗,危险性极高。    实际上,医生的建议是,尽早做引流。    他正胡乱想着,Linda的手机响了,她接了个电话,又低声对顾夜白说了句什么。    顾夜白轻轻颔首。    “让他们都进来吧。”    这人一进,又把林子晏吓了一跳,敢情所有人都约好了。    拜托,这是人口失踪调查,不是周年聚餐。    章磊,小二,Frankie,甚至久未露面的龙力,去了某偏远小国写生的意农,悠言的爸爸,还有顾澜竟然都过来了。    特别是顾澜,这也过于诡异了吧。    他压低声音道:“难怪老爷子紧张,他已经把心思放在你的继承人上了,这叫1个高瞻啊。”    顾夜白站起来,冷睨了他一眼,显然对他的冷笑话并不赏脸,又对小黄吩咐了几句,估计是伺候茶水什么的,便一边与那些人攀谈起来。    每个人的脸色都很凝重。    林子晏轻叹,想了想,拨了Susan的电话。    她很快接了,那端的声音,沙沙的,嘈杂。    “我很快过来,挂了。”    他一愣,还没回过神,办公室的门已经敲开了。    Linda快步过去开了门。    他失笑,心里的一点阴郁的顿时一扫而空,他老婆的这个很快,果然很快。    这就是他的Susan,永远重情义的女子。    顾夜白抬头,Susan冲他一点头,快步过了来坐下。    众人在讨论着悠言的去向,语气都渐渐变得激烈。林子晏看了顾夜白一眼,却见他眼睛凝向远方,眉心拢起,似乎有些走神,也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又拿定了什么主意。    顾夜白的思绪确实已不在这个办公室里。    耳边,回响着是他的她浅浅的笑,爱宠的眉眼,还有小小翘起那微微倔强的嘴角。    那是在离他们家不远的超市。    他推着购物车,一边拿着妻子喜欢的零食,旁边,悠言挽着他的手臂,神色雀跃,左瞄右看。    她在医院住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那段日子,医院几乎成了两人的家。    晚上,听到她低忍的呻吟,他的心几乎碎掉。    她乖巧也坚强地完成了那个凶险的手术。但手术后的抗异状况却并不乐观,她一度病危。    有好几次,他和所有的人,都以为她撑不过了,他甚至冷静地找了林子晏交代了社里的事情。    不管她到哪里,他总陪着就是。    那是手术前他的决定,告诉过她的决定。    在加护病房外,隔着重重的玻璃,他凝着戴着氧气罩的她,她泪眼迷离,干涸苍白的唇,微微动着,他想,她唤着他的名字。他还想,那并非他骄傲的想法。
    终于,她一次一次地坚持了下来。在所有人几乎把希望都放下以后。    幸好,有了个终于。    到出院了,他说过要奖赏她的,便对她宠得越发的不像话。    他把他的妻子宠得尾巴都翘上天了。    那是龙力,杨志,林子晏的一致说辞,Frankie甚至眉飞色舞地说,“我是我老婆们的上帝。顾夜白,你老婆是你的上帝。Oh~my~god!”    上帝?    购物车的轮子轻轻转着,她的发也轻轻搔打在他的肩膀,他的心便越发柔软。    有她的地方,就是他的天堂,她是不是上帝又有什么关系?    就像结婚典礼那一晚,当所有宾客都尽兴而归,他和她并肩躺在床上。    她枕在他的臂弯,他听她小声说个不停。    他们之间,从来,是她负责说,他负责听。    很简单,但这样,心即可很满。    她和他说起那年周冰娜曾经和她说过,关于1个愿打1个愿挨的奇怪爱情论。    她问他,“小白,爱情到底是什么?周老爷子说,这世上本来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有了路。”    “那是不是这世上本来没有爱情,恋爱的人多了,就好像有了爱情。”    她的眼睛变得亮晶晶,却又更压低了声音,“可是,我想,我是爱你的。”    那时,距离她做手术的时间已经不远了。    兜兜转转一圈,其实,想告诉她爱他吗?    怕遗憾吗?    那晚,他一直冷漠干涸的眼睛,酸涩了一晚。    推着车子,两人走着,悠言眼珠一碌,突然放开了他。    他就随随用眼角的余光把她拢在眼里。    她走到前方一对年轻夫妻身边,那个女孩抱着1个孩子。  欢~爱(1)    那小孩还很小,约莫还不到一岁。眉眼也小小巧巧,胖嘟嘟的,模样可爱,吮着手指,安静地睡在它母亲的怀里。    他停住了脚步,看她满眼艳羡地看着那个年轻的妈妈。    “我可以抱抱它吗?”她摸摸那孩子的脸蛋,又小心翼翼地问。    那对男女互视一眼,眼中,有着初为人父母的骄傲和喜悦,仿佛全世界的宝贝都比不上他们手上的小小1个。    那女孩微微一笑,小心地把孩子交放到她手上。    她便笑得眼睛都弯了。    那明艳得像初绽的海芋的笑,光芒夺目的美刺痛了他。    这一辈子,他和她不能有孩子。姑不论遗传概率的问题,他曾私下问过医生,医生沉吟了许久,温和却又残忍地摇摇头。    “顾先生,最好不要。”    “这个带给你太太新生的心脏,无法负荷生育的凶险。甚至只要在孕期内出现丁点问题,1个供血不足,便要了妈妈和孩子的性~命。”    他并不喜欢孩子。可是,不知什么时候,他冷硬的心竟也开始有了期待。期待1个有关于他和她的生命。    如果,冥冥中确实有1个主宰,那么,它已经把她还了给他。    他真的不该再贪心。    能握着心里的那个人的手到老,或者有了可以期待未来的期待,其实已经很好很好。    可是,她很喜欢孩子,她出院没多久,就跑去看阿静。    那一天,从阿静家回来,他把她搂在怀里,淡淡说,他们可以认阿静做干女儿,或者到孤儿院收养1个孩子。    她凝着他的眼,轻轻笑。眼底却是悄悄的寞。    想她开开心心,他想得心也微微涩了。    “我可以把他抱给我丈夫看看吗?”    他听到她在问,咬了唇,还是那种小心翼翼的语气,好像她问人家讨借的是贵重得不能再贵重的东西。    他的心终于狠狠抽搐了一下。突然憎恨她这种小心,更加憎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他愿意不惜任何代价把最好的东西都放到她面前,也不要她这样的委屈。可是,她最简单的念想,他却不能替她办到。    夫妻笑着点头,她就喜孜孜地朝他走来。    “可爱吧?”她把孩子凑到他面前,“小白,你想抱抱看吗?”    “不了。”他淡淡道,朝对面的男女点点头,“谢谢。”    她瞟了他一眼,一又低头去亲那孩子。    小孩子被逗弄得醒了来,张开眼睛,迷迷糊糊地望了她一下,小嘴一扁,就要嚎啕大哭。    她慌了手脚,他漠漠朝那孩子望了过去。    小孩子溜着宝石般黑亮的眼睛,也好奇地望着他,突然嘴一咧,笑了出来。    她呆了一下,朝他惊喜一笑,赶紧把孩子递还给他的妈妈。    那年轻的夫妻看着她狼狈的模样,相视而笑。    “你们以后也会有1个可爱的孩子。”那女孩笑道。    她笑笑,用力点头,又蹭了回来挽住他的手臂。    “小白,我又说了1个谎。”她笑嘻嘻地道,随手拿了罐子凉果放进购物车里。    他伸手捏住她的脸颊,“别笑。”    语气有点凉薄。    她愣了愣,低低应了一声。    寂静突然侵入两人中间,两人静静走着,过了好一会,她小声问他:“小白,我们自己不能有1个宝宝吗?”    “不能。”他微微沉了声音。    晚上。    他给她喂了药,帮她盖上被子,淡淡道:“我到书房睡。”    她坐了起来,怔怔望着他。    他抚抚她的发,走了出去。    在书房坐下,燃了支烟,云雾缭绕中,宛然就是她的模样。明明她就在隔壁,他随时可以把她抱在怀里。    手术以后,从医院回来,两人虽然同房,但他每晚只是抱着她睡,再也没有其他。    他是男人,睡在身/侧的又是自己深深爱恋着的妻子,怎会没有欲/望,但他能够压抑。
    人,无法左右的唯有感情。    和怀安在一起的两年,除了那晚高烧的疯狂,后来,他就没有再去碰她。    确切来说,是再也没有主动过。    她是他的女朋友,他似乎没有立场去阻止她过来找他,也许,那些年,寂寞冷漠得慵懒,懒得去阻止。    那1个个的晚上,怀安对他做了邀请。    在他床侧的柜子里,甚至有她细心备下的避孕套和药。    她很美。    昏暗的灯光里,她在他面前褪尽衣服,他能感受到身/体的反应。可是,灵魂却像被抽离。    能听到它在冷冷笑着。    笑他自己还是当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她?    谁知道。    当她的手环上他的颈项,他会轻柔的爱~抚她。    用手来代替,让她欢~愉。  欢~爱(2)    她迷醉了眼,低声呻~吟。    这种温柔,近乎冷漠。    把手中的残烟掐掉,他又燃了一支,好让思绪继续。    那个时候,他总会想起悠言。想起她在他身下承~欢的娇羞模样。然后,很快,浓烈的嫉妒和恨又生出。她的身~体,连带着心,会在男人的爱抚下,婉转盛放。    只是,那个男人,再也不是他。    有一次,怀安冷冷问他,“顾夜白,你也是这样和路悠言做/爱?”    他没有回答,只是替她把灯关了,把门掩上。    曾经,他以为和1个女人交往,即可把那个人彻底忘掉,最起码,身体能忘掉属于她的味道,到最后,才知道,无法。    灵魂甚至吝惜1个吻。    和怀安分手那天,她怨恨地指控,“你和我***,从不接吻。”    实际上,他们之间,甚至连一场清醒的欢爱也没有过。    他的记忆,顽固地记着1个人。    今晚。他很想抱他的妻子。    不关欲~望的事情。    只是,想进入到她最深的地方,把灵魂告诉她。    冷漠的话,似乎是与生俱来的能力。    他不敢拿她的生命做赌注,哪怕一点危险的可能。她在加护病房里面的那段日子,那种痛和绝望,他不想再承受一次。    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言,再开心一点,除了孩子,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甜蜜的话,到了嘴边,词穷。    她不喜欢他多抽烟,他平日里便几乎不动。    睨了烟火缸一眼,不知坐了多久,烟头满缸。    随手往盒子里摸去,却发现里面空了。    他自嘲一笑,又开了一盒。    吞吐了几口,眉微微拧起。    门,悄悄开了道缝。    书房的门,他没有关。    他也不出声,眸里,门,慢慢开到了1个能容下一人侧身进入的宽度。    微浅的弧度,不觉从嘴角扬开。    食指,在桌上轻轻敲打着。    他在等。    等待的心情,有点像她躲在茶水间的桌子下的那次。    本来有点焦躁的心情,因为有个人不睡,又突然到来变得轻柔了些。    不急。    终于,门咯吱一声,全部被推开。    他的妻子似乎改变了什么主意,要大方一点儿。    只是,当她整个被映入他的视线之际,他怔住了。    一袭单薄得近乎透~明的丝质睡裙紧紧裹在她身~上,胸~前的位置,开得很下,隐约可见那丰盈诱~人的曲线。    小巧的吊带,让她纤细的肩胛,锁骨看起来更加的诱~惑。    裙子,甚至不过膝盖,一双白皙纤美的腿,大方尽露。    搁放在桌上的手,停止了敲打。他几乎是同一时间就站起来。    他知道,在她眼中,他的目光,和一头狼没什么差别。    他就这样,紧紧盯着她,看她1步1步走近他。    她甚至赤了足,雪足纤巧无暇,那是她小小的坏习惯抑或是引诱的一部份?他的喉咙发涩,平时所有敏锐的思考能力,仿佛统统消失不见。    终于,她绕过桌子,在他身~旁站定,她仰头望他,乌眸深深地凝着他的眼。    还是羞涩,却又添了些其他情绪。    “抱我。”    那是属于妻子的带点撒娇,命令的婉约。    即使她一句话不说,他已经无法压抑。    清纯的妩媚,矛盾却致命。    他把她抱放到办公桌上,她低下头,脚,微微分开,接着紧紧夹住他的腰~身。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的脸庞越发红艳如花,满脸的红晕,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他却不耐地狠狠吻住她。    直到2个人都气息紊乱到无法晕眩,他用唇衔上她的耳珠。    “言,这是什么意思?”    她喘息着,头从他肩上蹭到他的耳边,声音很小。    “我刚才打电话给医生,他说我们可以的,只要不太——不太。。。。。。”    她的声音保持递减的幅度,越来越小,也结巴得厉害,到最后,不太什么,他就委实不知了。不过,能猜。他不由自主微微失笑,心却紧了。    这个笨蛋居然三更半夜打电话问人家这事,她以为他——?他有像这样欲~求不满吗?    “对不起,小白,我笨,我没有想到你会难受,我可以的,你别去找其他女人,什么逢场作戏也不准。”    她突然抬起头,委屈道。    他抚抚被撞痛的下巴,微叹,又狠狠白了她一眼,随即,再次吻上她的唇。    笨蛋,丫自找的!  安全期不安全(1)    甚至没有回到卧室,他就在桌上要了她。    情况有点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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