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出去散步,听见几个人在那讨论李信与红娘子电视剧专家,谁知道他是做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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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石头
  毛驴还是半个月前买回来的,个头比村长家的小很多,都没成年,二两银子就买回来,成年毛驴得四两五钱呢,想来想去,琢磨着反正现在都是张掌柜自己来取布,又不用毛驴拉车,只是代个步,小毛驴和成年毛驴样的骑,速度也未见得慢,而且自己身骨头,竹竿似的,肉都没几两,骑着小毛驴,也不算虐待动物,最后还是买那头小毛驴。
  给小毛驴起个名字,叫石头,为什么叫石头呢?因为毛驴别看它小,脾气倒挺硬的,巴月刚把它买下的时候,它还爱理不理,牵着也不走,做势要打,它居然直往后退,把巴月气得直跳脚,冲到石匠家里,拿把锤子要敲它的脑袋。
  跟出来的石匠看,连忙把锤子抢回来,哭笑不得道:“小家伙是怕生,哄哄它便成,何至于要拿锤子砸它。”
  “没听过毛驴还要哄的……”
  巴月稀奇,脑子自动浮现出个老动画片子,叫曹冲称象,那外国友人送来的大象赖在船上不肯下来,曹冲那小毛孩子就把串香蕉吊在竹竿上,自己爬上象背,将香蕉吊在大象的眼前,引诱大象往前走。
  难道自己也要抓把青草,吊在小毛驴的眼前,哄着它往前走。想到那幅景象,怎么想怎么觉得傻,巴月直皱眉。
  石匠从屋檐下面抓把刚刚冒绿的嫩草,走到小毛驴身边,抱着它的脑袋,边轻轻的抚摸,边低低的呢喃,过会儿把青草递到小毛驴嘴边,小毛驴张嘴就啃,啃完,还冲石匠发出声驴叫。石匠往身边指,小毛驴就乖乖的走两步。
  巴月看得眼都直,忍不住问道:“都跟它什么,看它乖得跟儿子似的,唔,干脆,就给它起个名字叫石头,跟姓。”
  会儿又忘,石匠不姓石。
  石匠脸黑线道:“没什么,就是夸它的毛很顺,颜色又好看……”然后低声咕囔句“不姓石”,不过巴月没听见,也没在意。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挑的。”
  巴月得意,头小毛驴可是千挑万选才挑中的,那毛色很罕见,居然是青白色的,估计十有八九,也是头基因突变驴,放到山里去,张小虎同志准也把它当神仙。唔,小毛驴么爱听人家夸它漂亮,不会是只母驴吧,刚才买的时候,倒忘问问。
  石匠看看,忍不住笑,道:“照刚才的样子,哄它几下,它就听话。”
  别,石匠的法子真的奏效,当巴月就骑着小毛驴,晃悠悠的回张家村。今,还是自买小毛驴之后,第次骑着去常安府呢。
  石匠见来,连忙搬出做好的五罐子琉璃冻,用绳子绑好,给挂在驴脖子上,小毛驴不适应,晃着脖子想甩下去,石匠连忙又抓把青草,边喂它边抚摸它的头顶,总算把小毛驴给安抚住,安安静静站在那里,冲着石匠直眨巴那双水汪汪的驴眼。
  巴月在边偷笑,道:“知道,它不是儿子,是闺,看眼神多水灵。”
  石匠扯着胡子不接的话茬,以免给提供发挥下去的空间。他算是看出来,人有机会就爱欺负他,怪不得老听人什么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看他老实好话是不是。
  巴月见他不接话,知道没什么搞头,挺失望的,数钱放在桌上,然后牵小毛驴就往外走,刚走到门口,猛见面前抬小轿停下,从里面出来个人,环佩叮当的,居然又是那个白三小姐。
  白三小姐瞅眼,就转过眼神,副不爱搭理的模样,让丫环扶着,从身边走过,走两步,突然顿,又回过头来,仔细看巴月两眼,冷冷的开口问道:“是那个……做花布的……八姑娘?”
  感情,先前白三小姐没搭理,压根就是忘。
  巴月心里泛着嘀咕,脸上却带着笑,道:“白三小姐好记性。”
  人家是集团老总的千金小姐,自己是个小手工作坊的老板娘,能不得罪当然是不得罪的好,指不定哪就有求到人家门上的时候,做生意嘛,和气生财才是王道,虽然觉得白三小姐副拽样很欠揍。
  “没记错的话……是们第二次在里撞见吧……”白三小姐的脸色很不好看。
  第二次?巴月愣下,然后才想起来,确实是第二次,上次还听到白三小姐威胁石匠来着,什么不放过他,难道石匠欠白家的钱?那得欠多少钱啊,才能让白三小姐三番五次的上门,还扬言威胁。
  么想着,巴月居然就当着白三小姐的面走神。
  “喂,家小姐问话呢。”旁边的丫环尖声道。
  巴月猛的回神,见白三小姐的脸色已经变得更难看,不禁赔着笑道:“是,是第二回……白三小姐,是来要帐的吧,石匠在里面呢,跑不,还有事,先走……咳,石头,石头,别回头瞧爹,挡着白三小姐的路,跟,爹回麻烦,咱别被牵连,走走……”
  故意提高声音,算是给院子里的石匠提个醒儿,要帐的上门,想跑趁早。
  个人……石匠在院子里听得分明,顿时脸黑线。
  依依不舍、步三回头的小毛驴被巴月死拉活拽的拉走。
  石匠从院子里走到门口,看看白三小姐,沉着声音道:“三小姐,请屋里坐。”
  “好,很好……都副样子,身边还不缺人,姐直惦记着,是瞎眼……”白三小姐冷冷的瞪着他,从怀里取出封信扔到他身上,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上轿,就么走。
  石匠抓抓胡子,无奈的叹口气,然后从地上捡起信,转身进屋。
  有活儿干的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又到邵九来取货的日子。
  巴月早把上回亲他口的事儿给忘到九霄云外去,哪里还记得当时的尴尬,十分热情的接待他,陪他验布,又招呼人手帮着把布都帮到车上。只是批布挣的钱比上次少整整千八百文,全亏在那两车蓼草上,其实蓼草本身不值什么钱,关键是邵九路拉来,运费倒比蓼草本身的价钱还多出半去。
  肉疼啊,数着手里的银子,巴月同志第次知道肉疼是什么样的滋味,都是事前准备不充分,才造成么大的损失。
  “咳……”见死死攒着钱袋脸肉痛的表情,邵九忍着笑轻咳声,“八姑娘,邵某还有桩事情,想与商议番。”
  “啊?什么事?呃……邵管事,咱们屋里谈。”巴月脱口问道,问完才发现不对,连忙把邵九让进屋里。
  “邵管事,要与家月儿谈什么?”奶娘端茶水进来,放下来就不走,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邵九,热切得好像丈母娘看婿,越看越喜欢的那种。
  “奶娘……”巴月哭笑不得,恨不得立刻把奶娘给推出门去。
  邵九倒是坦然,笑笑,端起茶水抿口,才慢条斯理道:“是桩买卖,希望能与八姑娘长期合作。”
  奶娘听很失望,巴月却很兴奋,现在对做买卖的兴趣最大。
  “邵管事指的是?”
最好天天快乐,天天快乐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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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没得看了,蹬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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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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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吗?正看着上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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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快点更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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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快更新,很好看的。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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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者的“又见穿越”三部曲中“寡妇的八卦生活”最好看,这部和“悍妇霸良夫”就雷点儿,女主太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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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什么时候有更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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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一个坑,不知道谁能帮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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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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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九的指尖在桌上轻轻敲两下,缓缓道:“八姑娘与常安府的张记成衣铺之间的合作,也有所耳闻,前些日子,与张掌柜聊聊,也看过八姑娘设计的那些衣裳,很有些意思,只不过些衣裳的式样固然是好的,但却只局限于种花布,实在是可惜。”
  “邵管事的意思是?”
  巴月挑挑眉,和张掌柜订下的契约里面,并没有有规定的设计图样只能用在生产的蓝印花布上,张记不得用其他布料仿制,不是没有版权意识,而是个社会没有,想申请专利都不行,完全没有任何办法。
  其实张记成衣铺也有用别的布料,按设计的图样制作成衣裳出售,只不过的设计图样完全是根据蓝印花布的特色来设计的,并不完全适用于其他布料,最关键的问题是,除织锦之外,现在市场上几乎大部分的染制布料都是纯色的,想在上面弄出花色来,得手工刺绣,不过谁都知道,刺绣是极耗工夫的活儿,样做出来的衣服耗时太长,很难量产。便是难得有些花布,也没有的蓝印花布的花样多,所以张记成衣铺在仿制段时间后,发现销售还不如蓝印花布做的衣裳好,所以干脆就放弃仿制,全力经销蓝印花布做的衣裳,倒是衣坊上些别的小成衣铺子,还有些仿制品。
  “知道八姑娘和张掌柜订的契约里有条,在常安府里,只得张记成衣铺家能销售姑娘设计的衣裳,因而常安府的主意,也不打。”邵九笑着道。
  巴月又挑挑眉,个邵九果然精明到家,连和张掌柜的契约内容都打探出来,可见是下番狠工夫的。
  “在百陵州有处产业,空着,原是租给别人当仓库使的,自十六弟成年后,便直琢磨着,想在那里弄些什么,让十六弟先历练几年,恰好觉着八姑娘设计的衣裳很是不错,便想把那处产业收回来,也弄间成衣铺,所有布料由邵记商行提供,十六弟任掌柜,姑娘只管将提供的布料设计成衣裳,所有的利润,二八分成,不知八姑娘以为如何?”
  二八分成?巴月目瞪口呆,盯着邵九直看,也太无耻吧,难道的创意就只值二成?难道他不知道不管做什么生意,创意永远都是最值钱的吗?
  “在谈件事情之前,想先确认下,百陵州的那处产业,是邵记商行的,还是邵管事私人的?”巴月想想,谨慎的问句。
  邵九会意,道:“八姑娘放心,是的私人产业,与邵记商行无关,但有在,可以随时调用邵记商行的人脉和资源。”
  “□,六四,不然事没得谈。”头,巴月直接口价。
  回轮到邵九目瞪口呆。
  “八姑娘,也太黑,场地、人手、布料、人脉还有资金都是供,居然要六成利润?”
  “呃……”巴月噎下,想想个时代根本就没技术股,创意再值钱,人家不认也没法子,法律不保护啊,“五五分成,先期成本出三十两,个成衣铺算们两个合伙,而不是雇佣。”
  考虑会儿,巴月退让步。反正无论如何,打死不会贱卖创意的。和张掌柜那里不同,件设计图样,就够卖上年二年的,不用花太多的心思,而邵九里,可是要拿出全部设计才华来打拼的。
  邵九沉默片刻,沉下声音道:“八姑娘,是很有诚意的跟谈件事情。”
  巴月注意到邵九的指尖在桌上又敲两下,显示个人的脑子里分明在飞快的算计和思考,心里略略有底,既然邵九在算计,那就表示的条件并不是绝对不行,只不过商人以追逐利益最大化为性,而的条件,显然触及到条,才让邵九不太高兴。
  “邵管事,的创意……”指指自己的脑子,“它值个价钱,所以是绝对不会贱卖的。”
  “创意?”邵九愣下,显然没听明白。
  巴月随口解释道:“就是设计的衣裳样式,每件,都是独无二的,也许别人可以仿制,但是只有手中做出来的,才是最好的,邵管事,明白的意思吗?”
  是在灌输品牌意识,也许邵九时间不会明白,但是会慢慢的潜移默化的让邵九明白,邵九和张掌柜不同,张掌柜年纪大,常年待在常安府里面,见识的也少,思想僵化,但邵九不同,他还年纪,脑子又活络,几年走南闯北的,见多识广,相信邵九定可以接受品牌意识。
  只有竖立起自己的品牌,才能真正的实现利益最大化,把成衣生意做大。巴月虽然只是刚刚开始做生意,但是在方面,的见识无疑要高过邵九,只因为原本生活的那个时代,才是个真正的经济繁荣、信息爆炸的时代,虽然从来没有做过生意,但是起理论来,不见得比个走南闯北多年的商人来得差。
  邵九的手指在桌上敲得更急,嘴里还呢喃句“独无二”,虽然他不知道什么叫做品牌意识,但是显然他明白什么叫做“独无二”,做生意的人,最明白的个道理,就叫做“物以稀为贵”,只要是人们生活需要的东西,旦少,价钱就贵,旦多,就不值钱。
  “八姑娘,件事情,十六弟也要投入本钱,样吧,待和他商量过后,再给个答复,如何?”考虑许久,邵九才缓缓道,显然是他时间拿不定主意。
  “当然可以。”
  巴月头,邵九也就坐不下去,他被奶娘那双幽怨的眼神已经盯很久,赶紧拱拱手就告辞。
  他走,奶娘就长长的叹口气,道:“月儿啊……”
  “啊,奶娘,刚想出几个新花样,先去画,忙……忙啊……”巴月逃也似的溜出去。
  “孩子……自己的终身大事也不关心关心……”奶娘只能无可奈何的收拾起桌子。
  其实不单是邵九要考虑下,巴月自己也要好好考虑下,百陵州还没有去过,但既然是郡之地的首府,肯定比常安府更大更繁荣,相对的,商业竞争也会更激烈,常安府的个衣坊,已经让很吃惊,知道百陵州是不是还有个更大的衣坊。
  因此,心里已经开始琢磨着是不是到百陵州再去考察下,不料才提出来,就遭到奶娘的强烈反对。
  “月儿啊,人家还是安分的好……现在样已经很好,挣钱吃饱穿暖,够咱们生活,还有些结余便够,做买卖,那是人的事儿,不要再跟着瞎掺和,奶娘不求别的,就盼能再嫁个好人家,生几个孩子,平平安安过生便成……”
  巴月眨巴着眼睛,在奶娘不停歇的教下,足足半个时辰没能插句话。
  不是不想嫁人,只不过嫁人和做生意之间,并没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再,还年轻着呢,不趁几年好好闯闯,等过几年,就是想闯也未必有个精力,至于嫁人,晚两年也没什么,反正是二嫁,早嫁晚嫁,并没有多少区别。
  但些道理显然跟奶娘是不通的,所以转着眼珠子,直到奶娘累倒水喝的工夫,才贼兮兮的伏在奶娘的耳边道:“奶娘,不是直邵管事很适合吗?看他年到头东奔西跑的,哪儿顾得上跟培养感情,但若与他合开家铺子,见面的机会岂不就多许多?与他见面多,让他喜欢上还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到时候……就等着抱孙子吧……”
  要服奶娘,讲道理不行,也可以讲歪理的嘛,而且巴月也不觉得自己番道理有多歪,虽然对那个邵九还谈不上喜欢,但是有很明显,那就是他们两个之间定有共同语言,起做生意赚钱的时候,两个人四只眼睛都是贼亮贼亮的。
  巴月没指望过能在个陌生的时代找到和自己心心相印的爱人,因为生活的时代不样,让两个时空相隔千多年的之间,产生什么共鸣,那是件很荒谬的事情,观念、眼界、生活品味,绝对没有能发生火星般碰撞的地方。
  曾经在网络上流行过首爱情诗:来自北京周口,来自云南元谋,牵起毛绒绒小手, 啊!是爱情让们直立行走。
  诗很浪漫,但注定不可能是现实,北京周口和云南元谋之间的时间相差百万年,如果真的要牵手,那也不是毛绒绒的小手,而是五根白骨,假如那骨头还没有风化的话。而,和里的人,也相差千年。而千年之间的文化、意识形态还有观念上差距,甚至更大于那百万年。
  巴月本来就不是个浪漫的人,所以不会相信从千年后穿越到千年前,就是为让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两个注定要相爱的人,跨越时空也能相见。在个陌生而遥远的时空的某个地方,有个痴情的人在等待着的出现,那是十七八岁的小生才会有的浪漫梦想。
  别不相信个世界有样个人在等着,就算真的有,除非那个人自动出现在面前,否则是绝对不会去寻找的。嫁人嘛,何必要爱得死去活来,找个看得顺眼的就成,如果有共同话题,那更是捡到宝。
  从总体来,邵九确实是个不错的对象,至少在穿越以来遇到的人里,邵九的条件算是最好的。用后世的标准来看,邵九就算不是高管,至少也是个中管,年薪在十万以上五十万以下,有车有房有存款还没老婆,模样儿也过得去,三十岁的年纪正是人最有魅力的时候,就是兄弟姐妹多,可以想见的是那些叔伯姑姨肯定也不少,不过也是时代局限性嘛,除石匠那棵奇葩之外,里哪个人没个兄弟姐妹,就算是张小虎那娃儿,还有两个哥哥四个姐姐个妹妹呢。
  所以,巴月倒不完全是在诳奶娘,如果邵九真有那个意思,是不会口拒绝的,而且夫妻档合伙开店,绝对少不共同语言。
  果然,奶娘听番话,语气便松动,道:“有个心思便好,只是话……往后不要提起,个儿家,也不害臊。”
  “是,是,都听奶娘的……”
  巴月笑嘻嘻的,边应着,边开始着手做前往百陵州考察的准备。
  百陵州
& & & & 百陵州
  百陵州和常安府,个在张家村南,个在张家村北,从直线距离来看,其实两边的距离都差不多,也就十来里地的样子,但问题是,常安府到张家村,那是条官道马平川,而百陵州到张家村,中间就隔着那座被整个张家村人赖以为生的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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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因为山中有只白鹿,村民们视为山神般,所以就叫白鹿山。从白鹿山上翻过去,走熟路的猎人,到百陵州也就半工夫,但巴月那双走不多少路的脚,翻山越岭对来,显然是个大难题,就算有只小毛驴代步,也不敢从山上走,万半路上被只吊睛白额虎拖去,找谁理去,虽然张小虎同志信誓旦旦的山里没有老虎,最多就是有熊啊狼啊的。
  巴月听,直翻白眼,难道熊和狼就是吃素的?果断的拒绝张小虎同志的护送,牵着自家的小毛驴石头,顺着邵九的那只商队走过的路,往百陵州去。条路虽然连着官道,但却沿着山脚绕好大个圈子,十几里地的直线距离,愣是被拖成几十里地,骑着小毛驴也得走上整整。
  大早出发,到到达百陵州的时候,已经是黄昏,经过城门口,看到出城的人远比进城的人多。不急着考察的事,反正已经打算在百陵州停留三四,便赶着在黑前,找家小客栈先落脚。
  第二,起个早,梳洗完毕,向店伙计打听百陵州内最热闹的几处坊市,便牵小毛驴出客栈门。
  大街上,已经有很多小商贩摆开摊子,捡个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包子铺,坐下来要两个菜包子碗豆浆,吃饱才拍拍肚子,径自往坊市寻去。
  百陵州有三条专门的布制织品街,三条街紧紧相邻,在交接的地方形成个奇怪的三岔口,名称倒是和常州府的样,都叫衣坊,区别只是在后面多个缀头,分别叫衣坊左街,衣坊右街,衣坊后街。
  从表面来看,里的衣坊和常安府的没有任何差别,样的门面,样的建筑风格,样的店面布局,样的招牌布幌,甚至连招揽顾客的吆喝声都没有任何区别,但是等逛几家店面之后,还是瞠目结舌。
  什么都没有区别,唯的区别就是里的布料种类更多,档次也明显高些,成衣的风格更趋向多样化,不像在常安府观察到的那样,所有的成衣,都是同种风格,按理常安府和百陵州相距并不算太远,别的不,至少在衣裳上面,不应该出现样的区别。
  巴月怎么也想不通,倒不是的脑袋不够用,而是作为个穿越者,对古代那种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的社会形态,还没有太多的体会,很多古代人,也许辈子也没有走出自己出生地方圆十里的范围,而现代人,飞机飞,的工夫就到百里千里之外去,种差别,现在还没有意识到。
  当然,巴月并不是个喜欢追根究底的人,想不通的问题,就不想,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到那些商品上面。于是,发现云锦、蜀锦,缂丝等等曾经让垂涎三尺的名贵布料,甚至有些看上去十分珍贵的布料,连名字也叫不出来,些对来,都是真正的古董,哪里是学设计的时候用的那些晴纶、棉布能比的,除此之外,更让瞠目结舌的是四幅成套的屏风,屏面是用丝绸制成的,色彩鲜亮,五彩斑斓,让人吃惊的是,屏面上的图案,凹的凹,凸的凸,居然呈现出浮雕般的立体感。
  难、难道就是传中已经失传的堆锦?
  巴月同志自打看到四幅屏风起,就挪不动脚步,蹲在四幅屏风面前直流口水。堆锦不适合做衣裳,但是做装饰却是再好不过的,尤其是那种浮雕般的立体感,在整个世界上也是独无二的。
  自打穿越之后,第次觉得,穿越并不完全是件坏事。
  要学会……要学会……定要学会……正在拼命流口水的巴月同志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副好像馋猫儿见鱼腥的模样,已经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好在里的店伙计素质不错,虽然见个样子,并没有上前赶人的意思,只是好心的咳嗽声,压低声音道:“位客人……咳……挡着别人的道……”
  或许是声音压得太低,所以巴月同志也没有听见,依旧对着四幅屏风流口水。
  时店堂里突然响起阵清脆的笑声,才惊动巴月,有些茫然的把眼神从屏风上面移开,还没有找到笑声的来源,便听到背后传来个脆脆的声:“大哥,看个姐姐好傻……”
  “小妹,不得无礼。”又个声响起。
  巴月时才彻底清醒过来,不好意思的抹抹嘴角,站起来,转过身看,却只见,衣着光鲜的站在离四五步远的地方。的大概二十二三岁的模样,长身玉立,气质洒脱,是个水准以上的帅哥,孩子明显要小得多,才十五六岁的模样,双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在眼眶里滴溜溜的转动,十分活泼可爱。
  既然嘲笑自己的不是什么面目可憎的人,不过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巴月也就不跟计较,反而大大方方的对笑笑,道:“乡下人,没见过么鲜艳华丽的屏风,时看呆眼,让小妹妹看笑话。”
  小姑娘嘻嘻笑,道:“才没有笑话呢,刚才那样子是好傻,是实话实……”
  “小妹……再无礼,以后大哥不带出来。”
  帅哥在脑袋瓜子上敲下,小姑娘才抿住唇,不笑,也不话,躲到帅哥的身后,又不甘心的探出半个脑袋来,对着巴月偷偷扮鬼脸。
  “位姑娘,小妹无礼,在里代致歉。”帅哥风度翩翩的拱手。
  按理,巴月应该福身回礼,不过哪懂个啊,随便挥挥手句“没事没事,小妹妹挺可爱的”,倒也符合自称的乡下来的身份。
  个意外事件发展到里,按双方应该挥手拜拜,偏偏小姑娘眼尖,鬼脸扮着扮着,就发现巴月所穿的衣服上面印花的特别之处,只能,只要是人,不管多大的年纪,对衣服打扮什么的,都有定的敏感性。
  于是,小姑娘在自家大哥要拉着走的时候,又跑回来,拉着巴月的衣服,问道:“位姐姐,衣裳的料子哪里买的?”
  “个?”巴月愣下,才反应过来,拉拉自己身上的衣服,笑道,“小妹妹,喜欢上面的印花?”
  “对啊,很少看到么生动的花色,看身上的衣服,花色都是织出来的,死气沉沉的,家绣娘绣的花色倒还好,比个还鲜艳,可是却没有身上些印花来得野趣。”小姑娘的手在印花上面摸来摸去,又皱眉,“料子好粗,摸着刺手,不好。”
  巴月脸黑线,是粗布做的衣服,怎么能跟小姑娘身上的绸缎比,喜欢花色还嫌布粗,典型的千金大小姐。
  那帅哥看到自家小妹拉着人家的衣服不放手,有些尴尬,但他个人又不好近前盯着人的衣服看,只得走开几步,装做观赏那四幅堆锦屏风,任凭自家小妹和个陌生人讨论衣服,他只竖着耳朵听,只要小妹的言辞不过分,他就不准备管。
  “小妹妹,布料是自己染的,衣裳也是自己做的,别处可没有。咱乡下人,买不起好的坯布,只能穿粗布衣裳。”巴月解释下。
  小姑娘听好多次乡下人,但显然并没有完全明白哭穷的意思,反而更进步道:“姐姐,想要样的印花布,料子要好的,能给做吗?”
  有生意上门,自然没有推之门外的道理,巴月立刻笑容可掬,道:“家中还有几匹细布染制而成的,小姐若是不嫌弃,过几日给送到府上?”
  听听,连称谓都变。
  新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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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帅哥听得清楚,用袖口挡住下半张脸,偷偷的笑,大概是觉得巴月的反应有趣吧,见钱眼开的人不是没见过,只是直白得么有趣的,还是头回见。
  倒是小姑娘完全没注意到称谓上的改变,听到巴月答应,便兴奋道:“好……啊,不好不好,般的细布,也还是粗的,娘手里倒是有几匹上等的丝云帛,那料子是极软极薄的,比普通的丝绸还要好上几分,姐姐,能帮把丝云帛染出些花色吗?”
  巴月愣,比普通丝绸还好的布,顿时出身冷汗,、、布就是给染,也不敢啊,那万要是染坏,岂不是把自己卖也赔不起?
  正在思索是答应还是推拒,那帅哥却听不下去,不得不走过来低声对小姑娘道:“小妹,不要胡闹,那丝云帛是二娘的宝贝,岂能让拿出来。”
  “大哥,娘最听大娘的话,大娘最听的话,帮去嘛,嘛……”小姑娘拉着帅哥的衣袖直撒娇。
  帅哥微微皱眉,但却素来宠爱个异母妹妹,只犹豫下,便笑着答应。
  他里答应,但巴月却不敢赚个钱,只得苦笑道:“……不大好吧,小姐家的布如此贵重,万染坏……”
  普通的布染坏,最多不过损失百来文钱,再加上浪费十半个月的工夫,比丝绸还好的布,染坏,非肉痛死不可。上次因为那两车蓼草,损失千八百文,到现在还肉痛呢,可经不起再次的损失。
  那帅哥倒是豪气,既然答应自家小妹,当下便是挥手,对巴月道:“姑娘尽管放心,若染坏,也不需姑娘赔偿,区区几匹丝云帛,还算不得什么。不知姑娘住在哪里,下午派人把丝云帛给姑娘送过去。”
  有钱烧的,真是个活凯子。巴月心里虽然样想着,脸上的笑容却更灿烂,当下便道:“既然二位相信,那定尽心尽力。姓林,般人都叫八姑娘,住在白鹿山下的张家村,以染布卖布制衣为生,今儿到百陵州来是办事的,目前暂住在安顺客栈丙号房。对,还未请教二位怎么称呼?”
  “姓李,家中行大,姑娘叫李大郎便行,是小妹九娘。”
  又个李大郎,巴月脸黑线,不过见帅哥副公子哥儿的打扮,暗自给换个称谓:李大少爷,以免和那只中山狼弄混。看得出,个大郎,个九娘,都只是家中排行,而不是他们的真正名字,也不奇怪,初次见面,谁会对谁交根交底儿啊。
  与李家兄妹二人分手以后,巴月又继续逛起来,将衣坊的左、右、后三条街道走马观花的大致看圈,发现,三条街虽然都是卖布匹衣服鞋帽还有些绣品和像堆锦屏风样的工艺品的,但是明显也有好次之分,越是靠近外围的,档次越低,而越是往三条街道的那个三岔口集中的,店铺里的货品档次就越高,有像后世的商业区,越靠近中心地带,大商场就越多,名牌也越多。
  逛得兴起,倒把那位李大公子要派人送丝云帛的事情给忘,等快黑,回到客栈的时候,才发现有个青衣小帽的小厮抱着几匹布等在的房门口。
  “请问可是八姑娘?”那小厮才是个少年,正值变声期,副公鸭嗓难听得紧,但是话间语气温柔,副很有教养的样子,倒是把那公鸭嗓带给人的不悦感抵消不少。
  “是,是李大少爷派来的?”
  “正是。”
  “让久等,请进来喝茶杯吧。”估计少年小厮已经在门前等很久,巴月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八姑娘客气,小的还要回去付命,不敢久留,丝云帛就交给。”少年小厮跟进去,却不坐,放下布匹就要走。
  “哎,等等,给写张条子。”
  少年小厮怔怔,便笑,道:“那便有劳八姑娘。”
  巴月到掌柜那里要笔墨回来,看看少年,问道:“叫什么名字?”
  少年小厮连忙道:“小的李信。”
  巴月头,打开那三匹丝云帛看看,感叹下布果然又轻又柔,颜色又洁白胜雪,虽然是帛布,但是质地确实胜过普通的丝绸,然后才提起笔便在纸下歪歪扭扭的写张收条,表明收到李大少爷派李信送来的丝云帛三匹,布匹完整无缺,无处污。在后面还附注两条,条是将在个月后将布染好,请李家派人凭条取布。另条是若布有染坏,全由李家承担,不承担任何责任。落款除的名字,还写上住址。最后,还让李信在交付栏上签字。
  李信那笔端端正正的楷字,映衬那手歪歪扭扭毫无形象还有几个别字的字体,看得巴月脸上阵发红,连忙让李信重新照抄遍,自己在落款处改按个手印,才把收条交给李信收好。
  大抵也是头回见着做事么认真还么有意思的人,李信的表情里也带几分笑意,道:“八姑娘放心,小的定将收条交给家大少爷。”
  着,便去,独留巴月在那里个劲的猜想,小厮会不会把那笔丑字也并告诉那李大少爷。揉揉鼻子,真是丢脸啊,以后定要抽工夫练练毛笔字。
  第二,巴月又在外面逛整整,重考察百陵州的其他行业以及基本物价,还有不同商业地段的房租什么的,也大致打听下。回到客栈的时候,又见李信在门前等着,不由得愣。
  “八姑娘好。”李信见就问好。
  巴月喏喏的应,才问道:“信小哥儿,李大少爷还有什么吩咐吗?”
  李信道:“家大少爷,张家村太远,派人取布不易,还请八姑娘再跑趟送来,车马费亦由们李家承担,并另有谢仪。”
  是小事,路虽然远,但是有钱赚,没什么不好的,巴月当下就应。那李信似对有些好感,笑嘻嘻的饮杯茶才走,离去前留下张条子,上面写的是李家的地址,巴月看几眼,那字龙飞凤舞,极为漂亮,明显不是李信写的,估计是那李大少爷写的,当下便是笑,收起来。
  到第三,巴月哪儿也没去,就蹲在客栈门口,从客栈厨房里捡支鹅毛,蘸墨汁,盯着客栈前面来来去去的人群,里的衣服风格多样,带给更多的灵感,直接在自己带来的树皮上涂涂画画,就样画整整。
  第四大早,就骑着毛驴抱着那三匹丝云帛拖着大包的树皮回转张家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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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我怕了你
  奶娘看到那三匹丝云帛,吃惊得眼睛都瞪大,手摸着那布,连连道:“么好的布,染可惜。”
  巴月对奶娘的句话深表赞同,丝云帛虽然是白色的,但用来做坯布染色,真的是浪费,丝云帛,丝云帛,听名字就知道,布像丝样的轻薄光滑,像云朵样雪白柔软,根本就不用染任何颜色,它的本身就是已经是极上乘的衣料,染颜色反而是糟蹋它。
  虽然样想,但是嘴上却道:“奶娘,别可惜,它的主人都不在乎染坏,有钱,就是爱糟蹋。”
  “可不能么糟蹋,多少万贯家财,就是么被糟蹋没的……”奶娘仍旧叹息。
  巴月哭笑不得,可不正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当下也不理会,把树皮整理收拾番,吃晚饭,也黑,洗洗睡。
  次日醒来,就精神抖擞的干上,那三匹丝云帛太贵重,可不敢让别人经手,先剪小块下来,在上面随意涂个带卡通童趣风格的小鸡啄米图,才放入染料缸里去,过几取出来,发现颜色已经染上去,而且染色的程度竟然比普通粗布还略好,才松下口气,看样子丝云帛还是比较吸色的,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于是将布都取出来,自己亲手在上面画花样,匹上画的是极热闹的小白菊,丛丛,簇簇,完全是蓝印花布的本色表现,匹在上面画牡丹,富贵人家嘛自然要配富贵花,最后匹,思考许久,画的还是菊花,不过不是小白菊,而是盛放的大型菊花,而且改用炭笔画的,然后将炭笔之外的部分,全部涂上琉璃冻,匹打算染成白底蓝花的。
  等花色全部弄好之后,巴月才指挥着两个老猎人将三匹布放入染料中,连那块做实验用的小鸡啄米图起,虽然是做实验用的,但也不能浪费不是,自己留着做块手巾也是好的,么好的布呢,就么废做抹布太可惜。
  之后的事情,倒不用怎么费心,布浸在染料缸里,基本上就不用管,到时间捞出来晾干,如此反复七八次,布就算染成。样简单的重复劳动,两个老猎人已经干熟,基本上就没出过差错,巴月放心得很。
  倒是邵九在期间又来两趟,还是跟巴月商量在百陵州开店的事情,其实两人都有合作的意愿,邵九来的两趟,完全是在分成之上还有分歧,跟巴月磨工夫,巴月虽然被他磨烦,但仍是死咬着五五分成不松口,邵九跟磨两次,见始终不能把自己的分成提上去,有些气恼,第二次走的时候,颇有些不欢而散的意思。
  但是过几,他又来,很无奈的道:“八姑娘,算怕,五五分成就五五分成。”
  巴月原以为他又来磨嘴皮子,谁知道听他下子就松口,不禁愣,道:“邵管事,回怎么如此爽快?”
  邵九哼声,道:“反正是给十六弟历练的,他自个儿愿意接受五五分成,替他白瞎操什么心。”
  原来是那个邵十六头啊,巴月才笑出来,耳边便听邵九又道:“些也给他寻不少其他生意,条件都是极好的,也不知他怎么鬼迷心窍,竟认定与合伙做成衣生意,才是最有前途的。”
  巴月下子真乐,顺手拍拍邵九的肩膀,道:“依看,弟弟比有眼光多。”
  只见过邵十六次,印象里是个十分沉默的少年,长成什么样子反而没多少印象,不过并不妨碍对邵十六的夸奖。
  邵九怔,转过眼神盯着看。
  巴月被看得阵莫名其妙,好会儿才反应过来,又做出超出分寸的动作,连忙缩回手,干笑几声,低下头也不解释,以免越描越黑。亏得奶娘现在不在,不然让看到,又得数落半。
  邵九也不话,盯着又看会儿,才轻咳声,道:“今日还有事,先走,过两日再来,带去看铺子。”
  虽然邵九口里是过两日再来,其实他足足过十才来,带着邵十六,兄弟两个各骑头黑色毛驴,看那两头黑毛驴的毛色,都是全身漆黑,脚底生四圈白毛,估计也是对毛驴兄弟。
  “们等下。”见他们来,巴月转身就进屋子。
  邵九笑下,也没在意,有哪个人出远门不爱打扮下的。就和邵十六站在院子里等着。奶娘在屋里听到动静,从窗内探着头看看邵九,邵九愣下,然后走过去,就站在窗外跟奶娘低声聊起来,至于聊些什么,不用想也知道。
  至少,片刻后当巴月抱着染好的三匹丝云帛出来的时候,看奶娘趴在窗口跟邵九交头接耳小声话的模样,马上就反应过来,奶娘又在给拉红线,看邵九脸上总带着微笑的模样,也不知道是不是对自己真有那么意思,要不然,怎么跟奶娘得那么兴起,连自己出来都没有发现。
  不过也聪明,没有凑上去平白被奶娘数落几句,当下就假装没看见样,故意略略提高声音,对站在原地直没动的邵十六道:“十六郎,哥哥呢?”
  邵十六歪着头看看,没有回答,还带着稚气的脸上透着几分迷惑,似乎不知道巴月为什么明知故问。倒是邵九听得清楚,连忙走过来。
  “八姑娘,就准备好?”看到巴月什么模样进屋,就什么模样出来,打扮过的样子都没有,邵九也有些惊讶。
  “嗯,好,跟们去看铺子而已,用不着准备什么。三匹布是百陵州户人家托染的,刚好起带过去。”巴月边牵过自家小毛驴,边就三匹丝云帛解释两句。
  “那就上路吧,再迟就赶不上进城。”
  邵九也没有追究,牵起那头黑毛驴兄当先走出巴月小染坊,邵十六牵着黑毛驴弟紧跟在后面,巴月回头对奶娘挥挥手,道:“奶娘,和邵管事他们去,次怕是要多耽搁几日,不用为担心,把家看好便成。张掌柜两日也快来,布都染好放在仓库里,让他自己拿便是,等回来,再跟他结帐去。”
  “家里有,就放心吧。月儿,路小心,早去早回。”奶娘从屋里出来,看着巴月想什么又忍住,最终出口的,不过是几句平常话。
  “知道,奶娘,走,在家要注意身体啊……”
  巴月挥着手,爬上小毛驴的背,得得得的追上邵九和邵十六。
看门老头儿
& & & & 看门老头儿
  邵九和邵十六走得很慢,见追上,才微微加快速度,三个人三只毛驴就么得得得的在官道上跑起来。邵九是常年走条道的,熟悉得很,边走边对巴月介绍起路边的状况,亏得有他解,巴月也涨许多见识,时才知道,原来在张家村和百陵州之间,还夹着四五个村落,不过不在直线距离上,下官道从岔道上插进去,得走上三四里路,才能看到村落的影子,远的甚至得走八九里地,最小的个村子,统共只有九户人家,就住在白鹿山里,很少会有人下山,只有邵九派人进山收兽皮兽骨的时候,他们才用些东西跟邵九换些盐巴粮食。
  四五个村落,都比张家村要小许多,最大的个村子,也不过才五十来户人家,还不到张家村的半,不过些村子和张家村差不多,都是靠山吃山,以打猎和采药为生,少有种地经商的,些当地人也没有那个头脑。像巴月种开起染坊做买卖的,是唯的个,当初邵九刚见到巴月的那个小染坊的时候,还挺惊奇的。
  他们边聊得正开心的时候,那邵十六默不作声的,时不时打量巴月抱着的那三匹布。开始还没人注意他,次数多,总免不被看到,邵九接连几次看到邵十六盯着那三匹布看,终于忍不住问道:“十六弟,布好看吗?”
  “嗯?”被自家哥哥当场抓包,邵十六连忙转过眼睛,不好意思再看。
  “十六弟,有什么话就,都是快要当掌柜的人,别再跟以前做伙计的时候样,整像个闷葫芦,样当不好个掌柜的。”
  邵九么的时候,真是有语重心长,听得巴月直乐,兄弟俩好啊,当哥哥的可真是照顾弟弟,邵记商行也算是个家族企业,能把生意做得么大,跟他们内部的团结,绝对有很大的关系。
  邵十六抬起头,看看邵九,邵九给他个鼓励的眼神,邵十六犹豫下,才对巴月道:“八姑娘,想摸摸布,可不可以?”
  “当然可以,摸下又不收钱,值得考虑么久。”巴月半开着玩笑,让小毛驴停下来。
  邵十六跳下毛驴,走过去在丝云帛上摸几下,然后又跳上毛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三个人继续往前走,还没有走出多远,便听到邵十六冷不丁问道:“八姑娘,手中的可是丝云帛?”
  邵九怔,惊讶的看去。
  巴月也是愣,忍不住笑起来,道:“十六郎,是行家啊,布都被染面目全非,也能认出来,看来咱们合伙,由做掌柜,合适。”
  其实巴月心里也是很惊讶的,邵十六看上去年纪轻轻,眼力可不浅啊,谁要是欺负他年轻,肯定要吃个大亏。
  邵十六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垂下头。
  邵九却道:“八姑娘,不得啊,托染布的人家,恐怕不是普通人家啊。”
  “怎么?”巴月反问道。
  “八姑娘难道不知道,丝云帛是由棉麻混合,以秘法织就,在衣料里面,是极上乘的种,每年产量极少,其中的极品丝云帛,历来都是贡品,只供皇室使用,市面上只有些中品和次品出售,匹得要上百两银子,非官绅不卖,像等贾人,但是有钱,也买不着的。”
  巴月听得目瞪口呆,知道布料子极好,但怎么也没有想到好到种地步,难怪当日那李大少爷会丝云帛是那李九娘之母的宝贝,果真是个宝贝来着,染那么多的布,加起来都抵不上匹布值钱。哪,自己居然还裁小块下来做实验,亏得没有扔去做抹布。
  从怀里掏出那块用小鸡啄米图做成的手巾,忍不住估起价来。
  偏偏那邵十六还不嫌不够惊讶,插句道:“依看,八姑娘怀中的三匹丝云帛,并非市面上出售的中品和次品,而是极品,无价啊。”
  “难、难、难道是贡品?”巴月的下巴掉下来,就再也合不上去。
  那李大少爷和李九娘到底是什么人?难不成碰上微服出巡的皇子公主?咳……不得不,巴月是让那些电视剧给祸害。
  邵九又道:“当今皇上是个慷慨的人,经常用上等布帛打赏臣子,因此些贡品也有不少流入民间,八姑娘手中的,怕便是例吧。”
  嗯嗯嗯,话得在理,巴月连连头,就嘛,那李大少爷和李九娘穿金戴银的,又是身锦衣,怎么看也是出身富贵人家,不过他们真的不是微服出巡的皇子公主吗?
  只顾着胡思乱想,倒也没有注意邵九又跟些什么,直到进城,才恍过神来。
  隔日去送布,才终于知道自己昨真的是想多。
  李府并不大,完全不是想像中的像常安府的那个白府那么富贵气派,整个宅子,论规模,也就跟张员外的差不多大小,里面不,单从外面看过去,给人的感觉可就好多,虽然那些门柱啊瓦墙啊,看上去都有些陈旧,颜色更是掉得差不多,但是收拾得挺干净,似乎都有人用水洗,手指在上摸圈,都不带灰的。
  大门外面也没有人站着,虽然大门紧闭,但是门房边上道小门开着,边上摆着个小矮凳儿,上面坐着个白头苍苍的老头儿,面前还摆个小方桌,上面放着壶酒碟小菜。那老头儿喝着小酒,手里居然还捧着卷书册,看得摇头晃脑的。大概是太入神,连巴月站到他旁边,老头儿也没发觉。
  巴月也不急着唤他,只往那书册上看两眼,看,便让羞愧得要死,整整页纸,愣是没找到个自己认识的字,书居然是用小篆写的。
  什么叫家族,什么叫底蕴,看看,就是,个看大门的,学问也比深,让怎么有脸见人呢,巴月几乎有泪奔的念头,亏得那日写的那张收条最后又让李信重抄遍,要不然……不敢踏进李府的大门。
  瞬间,看门的老头儿在巴月同志的心目中,地位直线上升,在生活的那个年代,就算是大学教授,除专门研究古文字的,怕是没几个能把用小篆写的书看得么流畅入神吧。老头儿要是能穿越到那个时代,绝对是古文字专家,不,是权威。
  人才啊!就因为时代不同,就造成如此巨大的人才浪费,权威级的人物在个时代,只能当个看大门的。
  时间,深切的感觉到自身的渺小,可笑自己居然因为染几匹布,竟然雄心勃勃,要谨慎啊,生意不是那么好做的,晓得在些商贾之中,会不会还隐藏着比尔盖茨式的人物。
  “大爷……打扰……”因心中存敬畏,巴月喊人的声音都变得无比温柔。
  小鸡啄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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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头儿看得实在太入神,巴月连喊五声,他才慢吞吞的合上书,把眼神移到巴月身上,眯着双老花眼仔细打量会儿。
  “是个大闺女呀……有啥事儿?”
  大闺女……这个叫法把巴月寒了一下,然后才堆起笑脸,道:“大爷,是张家村的,给你们家大少爷送染好的布来,麻烦您老给通禀一声。”
  老头儿愣一下,这才注意到巴月怀里抱着的三匹布,伸手摸下,立刻变脸,骂道:“这些个孙子,不读书,整天就知道败家业……”
  说着,老头儿腾的一下站起来,咚咚咚的往里面去,独留巴月一个人站在门边上直愣神儿,这老头儿够横啊,连主人都敢开骂孙子,有种,不愧是权威级的。这下子,她对这个老头儿更敬畏。
  过没多久,就见李信溜小跑的过来,看到巴月,就苦笑道:“我的姑奶奶耶,上回就忘了多吩咐一句,让你从后门进,可不就闯祸了。”
  “闯啥祸?”巴月摸不着头脑。
  其实这也是巴月不懂规矩,李府是官宦,她是平头百姓,不管有什么事儿,都应该是走后门进,李信哪里知道她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居然愣头愣脑的杀到正门来,这时候后悔也来不及了。
  李信苦着脸,一边把她往里面领,一边唉声叹气道:“八姑娘,知道守这边门口儿的是谁?那是咱们李府的活祖宗,老爷的老爷,老太爷啊!”
  “嘎?”巴月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一脸黑线,她就说嘛,一个看大门的老头儿咋这么横,连主人都敢骂,感情,还真是骂孙子来着。
  “老太爷一向节俭,最恨奢糜浪费,大少爷这会儿正挨训呢,让我先带去见九小姐。”
  巴月一阵无语,好一会儿才忍不住问道:“你们家老太爷好端端的,装什么看门老头儿啊?”
  李信又叹气了,道:“还不是怕老爷收受贿赂,老爷刚上任那会儿,来送礼的人络绎不绝,虽然老爷不想收,可是架不住人多啊,老太爷一怒之下,就守着大门口,凡来送礼的,一律挡在门外,那些人哪里敢触老太爷的霉头啊,自然是不敢再上门,可是老太爷也养成了坐在门口儿喝酒看书的爱好,原来的门房,被派去扫地了。”
  噗……巴月一下子乐了,老头儿怪有趣的,见李信拿眼角瞥她,连忙捂住嘴忍笑,道:“李老爷多大的官儿啊,让这么多人送礼?”
  李信怪异的看着:“你不知道?难怪你没头没脑往正门闯呢,刚才在门口,你没看上面的匾额?”
  巴月无辜的看着他,那匾额上的字跟老头儿手中的那册书上的字样,都是字认识她,她不认识字。这里的字,她也就认个楷体,而且好些繁体字,她还得联系上下文连看带猜才行,让她自己写的话,就会闹出那日写收条时的别字笑话。
  李信败给她了,抚着额头道:“八姑娘,我家老爷是百陵州的知州大人啊。”
  哇,一方父母啊!
  巴月晕了,真的晕了,怎么也想不到,这么幢普通的旧宅子,居然会是知州府。
  这么说吧,如果把个郡比做个省的话,那么百陵州就是省会城市,常安府是个地县级市,张家村……咳,不用说了,就是最低级的村落,知州就是个省会城市的市长,怎么着也算个副部级吧。不行,一定要打好关系,这可是根比大象腿还粗的佛大腿啊,自己能不能抱得上啊。
  不提巴月怎么琢磨,李信带着她三转两拐的,一会儿就到了后院处小偏厅里,请她坐着等候,李信自去向那位九小姐通禀去了。
  大约过半柱香的功夫,那活泼可爱的小姑娘就连蹦带跳的来。
  “布在哪里,让我看看,快让我看看。”
  巴月连忙把怀里抱着的三匹布放到桌上,让她自己打开来看,小姑娘抓着布头,用力抖,其中一匹布就咕噜噜滚动起来,长长的布帛在桌上摊开来,蓝色为底,丛丛簇簇的小白菊,开得极热闹。
  “啊哈哈,这个好,这个好,我就喜欢热闹的……”小姑娘又蹦又跳,“咦?这里怎么缺个角?”
  巴月连忙从怀里把那幅小鸡啄米图拿出来,陪笑道:“因怕把小姐的布给染废,所以先裁角做实验,不想一次竟染成了,便把这块布做成了帕子。”
  小姑娘一眼看到那幅小鸡啄米,被上面的卡通画法给吸引了,拿在手中瞧又瞧,欢喜道:“这个好玩,原来小鸡还能这么画,真可爱,我喜欢,这个帕子我也要。”
  “啊?”巴月垮下脸,原本还想自己留着用呢,这下子没便宜可占了。
  小姑娘拿着帕子,真是爱不释手,坐在椅子里不停的把玩,反而对三匹巴月精心染制的蓝印花布毫不在意了,让巴月有丧气。不过大多数人对可爱的事物缺乏抵抗力,倒是古今皆同,让她脑子里又有新的想法,不过暂时没工夫细想,等以后再说。
  “姐姐,还有别的吗?”小姑娘玩够帕子,就眼巴巴的看着巴月,显然,一幅卡通画法的小鸡啄米图,不能完全满足她。
  巴月转转眼珠,嘻嘻笑,道:“有,当然有,多着呢,拿纸笔来。”
  小姑娘欢呼声,马上就让李信去取笔墨。
  “哎,不要拿毛笔,拿根鹅毛来,也不要纸,拿些白色的绢布。”巴月赶紧又补句,其实用毛笔不是不能画,不过她到底习惯硬笔,画得会更好一些。
  李信怔了怔,满腹疑惑的去了。
  一会儿鹅毛和绢布都拿来了,巴月蘸着墨汁,信手就在白绢布上画个一Q版小人。小姑娘对着Q版小人看了几眼,噗哧哧的笑了。
  “知道,知道,姐姐画的是李信。”
  李信一听,也凑过来看,盯着绢布那个胖乎乎的Q版小人直发呆。自己难道就长这个样子?像,那是肯定不像的,可是不像,那胖乎乎的小人咧着嘴笑的模样,还真有几分自己的神韵。
  “真好玩儿,姐姐,给我也画一个,画一个……”小姑娘兴奋得几乎扒到巴月的身上。
  巴月也爽快,提起鹅毛笔就又在白绢布上画了个梳着两个小发团的丫头,是蹲着的姿势,前面又画上那幅小鸡啄米图,整个画面就变成了一个小丫头蹲在那里看小鸡啄米。
  “啊,这个最好玩……还要……还要……”可怜的李九娘,虽然是个千金小姐,但是哪里见过这么可爱有趣的图画,跟父母请来的先生教的画技完全不同,只需要聊聊几笔,那画布上就出现一个神韵十足的小小人儿。
  巴月见她这么乐,心里渐渐也有些摆弄的意思,当初学服装设计的时候,最不爱画那正儿八经的人形,只喜欢画Q版,再把自己设计的衣服画在Q版小人的身体上,这时候灵机一动,干脆就以李九娘为模特,画出好几个不同姿势的Q版小人,每个Q版小人身上,都画上设计的衣裳,因衣裳画得仔细,速度反而慢下来,好在李九娘也不介意,趴在一边津津有味的看画。
  她们一个画一个看正入神的时候,李信悄悄的把那幅画得像自己的Q版小人拿过来,叠吧叠吧,塞进自己的袖口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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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片刻,那位李大少爷灰头土脸的来了,看那脸白里泛青的面容,可见被那位老太爷训得有得惨,愣是将一个风度翩翩的帅哥,弄得变成惨绿青年了。
  “八姑娘,让你久等了。”看到巴月,李大少爷的脸色勉强好了一点,对着巴月拱拱手。
  巴月放下鹅毛笔,冲李大少爷盈盈一礼,开口就道歉:“对不住,我不懂得贵府规矩,给大少爷您惹麻烦了。”
  “算了,也是我没让李信跟你交代清楚。”见巴月软语道歉,李大少爷的脸色又好了几分,苦笑道,“就算你今日没和老爷子撞上,他日染布的事也总瞒不过去,咦?这布染得确实好看……”
  他一边说,一边向桌上的布看去,一眼就相中那幅画着富贵牡丹的,便又道:“妹妹,素来喜欢热闹,定是相中这匹小白菊的,二娘爱雅致,这匹大菊花花样的,一定归她,那牡丹花样的一匹,便让给大哥吧。”
  “拿去拿去,反正是哥哥出的力最多。”李九娘笑嘻嘻的扮鬼脸,“我知道,大嫂最爱牡丹啦。”
  李大少爷终于失笑,摇了摇头,示意李信把那匹牡丹花样的布收起来,又道:“把布给大娘子送去,再往管家那里取一封银子来。”
  李信连忙应了一声,收了布便去了。
  巴月知道那银子定是给自己的,顿时笑得见缝不见眼,假惺惺道:“大少爷太客气了。”
  李大少爷笑笑,一转眼看到李九娘一直抓在手里不放的绢布,顿时奇了,道:“妹妹,这些布都粗得很,你做什么抓着不放,也不怕糙手?”
  巴月听得顿时直翻白眼,绢布也嫌粗啊,啧啧,这知州真的不贪吗?光靠俸禄的话,供不起他们样讲究吧。
  “大哥,你看,这些都是姐姐画的,好不好玩?”李九娘献宝似的把绢布拿给他看。
  “画法倒是稀奇,却是有些匠气。”李大少爷瞥两眼,却不像李九娘那么喜欢。
  巴月略略有些失望,只当是李大少爷是个男人,不喜欢这些可爱的Q版人物画,却哪里知道,李大少爷也是精于书画,人家学的那是正儿八经的国画,讲究的就是个形意神韵,她这点小技法,倒跟那些民间匠人画的门神和招财童子有点类似,顶多是笔法新奇些,哪里入得位真正的画家之眼,最多也就是搏搏像李九娘这样半大不小的少男少女一乐而已。
  李九娘倒是有点打抱不平,嘟着嘴道:“大哥你画的好,可又不能印在衣衫上,又不能做成帕子。”说着,又拿出那幅爱不释手的小鸡啄米图。
  李大少爷目光闪了两下,笑道:“这些画儿染到布上,倒是有趣。”
  巴月接口道:“何止可以染到布上,还可以做成公仔呢,给小孩子们当玩具,再好不过了。”
  “什么是公仔?”李九娘奇道。
  巴月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解释道:“就是布娃娃。”
  她指着那些以李九娘为模特的画,又道:“比如说,这个就可以做成布娃娃,里面塞上棉花,唔……端午的时候,还可以塞上艾叶白芷什么的,当成香包挂在床头。”
  “好耶!”
  李九娘才要拍手,李大少爷却略一皱眉,道:“不好。”
  “啊?怎么不好?”巴月不禁觉得奇怪。
  李大少爷端正神色,道:“八姑娘手艺灵巧,这是好事,但也需注意分寸,人偶涉及巫盅,一有不慎,便酿大祸。”
  “嘎?”
  巴月摸不着头脑了,布娃娃和巫盅有啥关系?虽然一肚子疑惑,但是见李大少爷脸色不悦,她也只好闭上嘴巴,安分守己的待在一边。
  李九娘虽然有些闷闷不乐,但这时却也不说话了,显然她也明白里面的轻重。唯一不明白的人,只有巴月这个半路穿越人士。看样子,她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不大一会儿,李信取了银子来,她拿了看也没看,便赶紧告辞离开了李府,回到邵九临时给她安排的落脚小院,才发现封银子足足有五两整,她忍不住咂舌,李大少爷出手太阔绰了,要知道,这三匹布她最多就出了个人工,百八十文的工钱就可以将她打发了,这可是足足五两啊,几乎抵她两三个月的收入了,那可是她辛辛苦苦染二百匹布才能赚到的收入。
  这时邵九已经知道回来了,便过来请她去看铺子,半路上,巴月就逮着他问布娃娃的事,邵九一听,略略皱了眉,然后才笑道:“八姑娘怎么不懂,自古便只有巫盅之事才使用人偶,平常若有人做人偶,多半不是什么好事,不过八姑娘若有心,倒可以做些动物玩偶,逢年过节时,也能卖些。”
  巴月将邵九的话琢磨了半天,才一拍大腿,她知道了,在古人的认识里,布娃娃不是布娃娃,而是用来诅咒的,俗称扎小人,难怪那李大少爷一听她说可以做布娃娃,当场就变了脸,还亏得人家帅哥心肠好,宽宏大量,若换个小心眼,恐怕还以为要扎李九娘的小人呢,还不当场把打出去啊。
  因受了这教训,巴月也小心起来,追问了一句:“那做动物玩偶真的没事?”
  邵九笑了笑,道:“自然无事,这是咱们这里不兴这个,在北边上,专门有手艺人做这个,做的那些小老虎、小猴子可神气了,只是东西本小利薄,拉趟赚的钱还抵不上运费税钱,咱们跑买卖的都瞧不上,也就不往这边带,偶尔从北边带回来几个,也都是给家里孩子玩的。”
  巴月点点头,心里有了数,随口又问了邵九一些别的地方的风土人情,邵九也是有问必答,倒是让对这个古代的平行世界又多了些了解。
  没多久就到了铺子。
  邵九这个铺子,在天衣坊的最外围,位置算不上好,难怪他以前空放着不经营,只租给人家当仓库,不过再怎么不好,也是在天衣坊的范围之内,现在拿来开成衣铺,也还是过得去的。邵十六已经先来了铺子里,一个人正在收拾,铺子大概是刚刚搬空的,地上还残留着不少垃圾,他拿着把大扫帚,扫得挺卖力。
  看到巴月和邵九过来,小伙子也不多话,只是喊了一声“九哥”,然后继续埋头扫地。
  “八姑娘,你觉得如何?”
  巴月正在估量这个铺子的大小,听到邵九这么问,便随口答道:“位置不算好,不过若是给十六郎历练,倒也足够。咦?这里有个后门,后面是个小院啊,这倒不错。”
  反正他也不在乎位置的好坏,不是不想在乎,而是没有能力在乎,衣坊中心位置的铺子,别说她买不起,就是邵九都未必有能力盘下来,就算是盘下来,恐怕也元气大伤。说实话,现在的位子,已经比她想像中好了,虽然不在最热闹的中心地带,但是天衣坊三条街口,这里是其一,不管是谁来衣坊买东西,都得从街口进入,反过来说这也是可以展示门面的地方,只要第一时间把顾客吸引进门,倒是不愁没生意可做。原来还以为,邵九铺子根本就不在衣坊之内呢。
  邵九听她这么回答,微微一笑,道:“若是好位置,倒也没有必要给十六弟历练,他若有能力,便是再差的位置,他也能做好这个掌柜,若是没有能力,给他再好的位置,铺子也未必经营得下去。”
  这话在理,好位置和差位置,不过在于起跑线的高低而已,巴月对邵九的话很是赞同,事实上,之所以同意跟邵九合伙,也是存了个历练的心思,她最终的目标,还是独立开一个蓝印花布制品的专卖店,里面所有的制品,都出自她的创意,所有的商品,都独一无二。
  不过,目标还太遥远,干好眼前的事情才是正理。于是巴月挽挽袖口,翻出一条蓝印花帕子,把头发一包,就跟着邵十六一起清扫起铺子来。
  邵九倒是没凑进来一起干,只是笑着看看巴月,眼里流露出一抹赞赏之色,然后甩甩衣袖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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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看,一到办公室就来看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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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就是不知道楼主什么时候可以更新到结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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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走后门儿
  隔了一天,邵九又给带来一个叫陈福的伙计,大概二十来岁的年纪,嘴皮子极为滑溜,见人便带笑的,然后这位邵管事便要带商队走货,拍拍屁股就这么走了,把巴月弄得一愣一愣的。
  “你哥这就不管了?”她忍不住问邵十六。
  邵十六默默的刷着墙,隔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这是我和你的铺子。”
  巴月当场就是一脸黑线,合着邵九就只管给个铺子找个伙计,然后就让她和邵十六自生自灭了。
  好在邵十六虽然话不多,但是还算个干实事的人,当天下午就拉了一车布来,高档的没有,基本上都是中低档,全部堆进了巴月临时落脚的那个小院。随车同来的,还有八个裁缝娘,都是从邵记商行别的地方调来的。
  好吧,虽然邵十六还没有开口,但是巴月已经明白他要让她做什么,当下便道:“我得先回张家村一趟,拿些以前设计的衣服样稿过来。”
  邵十六点点头,道:“还需带几匹花布过来,我原想从商行里进些,但已经没有了。”
  巴月眼前一亮,当即应允。
  那八个裁缝娘都是手脚勤快的,不等吩咐,就已经把小院里打扫干净,布匹全部堆入事先准备好的仓房。这个小院里共有七间屋子,除了一间用做仓房,一间是厨房,两间相邻的中间打通成一个大房间,划做了缝衣间,剩下的四间房子,巴月独占一间,那八个裁缝娘合住两间,最后一间空着没动,只打扫了一下。
  邵十六没有住小院,他和伙计陈福起,在铺子后面的小院子里搭了一间房住下了。
  巴月把那八个裁缝娘安排了一下,让她们就着现有的布匹,先做些普通的男女衣裳,然后就牵上自己的小毛驴,准备回转张家村。
  离开百陵州前,她还特地往李府去了一趟,一是去告别,二也是拉拉关系,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一方的父母官,所谓县官不如现管,指不定哪天她就要求到人家门上,这时候不拉关系什么时候拉。
  当然,这一次巴月学乖了,不走前门走后门,也不说是来干什么的,只说是找李信,跑到人家府上,一开口就找人家的少爷小姐,谁把她当根蒜啊,说不定还又要惹出什么麻烦来,找个小厮就没什么问题,只说是他个远房亲戚,来看看他。
  守后门的也是个老头儿,见了也不刁难,只说了一句“等着”,就帮她叫人去了。
  在后门上等着时候,巴月也转着眼珠打量开了,这李府的后门倒是挺幽静的,墙边上还种一丛孝竹,很有那啥啥的味道,话说那些送礼的为啥要走正门不走后门呢,不是都走后门好办事吗?难道这里的古人特别笨,不知道走后门送礼这种事?
  她还在这儿胡思乱想,哪知道那丛孝竹后面转出个老头儿来,大半个身子还躲在孝竹后面,只露出个脑袋,冲着她一边招手一边道:“大闺女,你过来……过来……”
  巴月一看,傻眼了,连忙乖乖的走过去,战战兢兢的道:“老太爷,您叫我?”
  会叫她大闺女的,除了李府中那位老爷的老爷——老太爷,还能有谁。
  李老太爷笑眯眯的道:“大闺女,我就知道这回你肯定走后门儿。告诉你,守后门的,也是我的人。”
  难怪不见那些送礼的走后门哪。
  巴月一头冷汗,连忙道:“不是,不是,我不是走后门儿的,我只是要回张家村了,来找李信道个别。”
  “别怕,我不找你麻烦,来来来,这些布你拿着,回去染些好看的花样,要大花,越大越好,懂不?”
  李老太爷一转身,露出后面搁得整整齐齐的十匹白布。
  巴月的下巴一下子掉下来,眼睛瞪得溜圆。
  “老太爷,你你你……我我我……”
  “结巴什么,不就是让你染十匹布嘛。”李老太爷捋了捋胡子,一脸追忆的表情,“想当年啊,娃儿他娘就爱穿大花样的衣裳,咱成亲的那一年,给她做了一身,宝贝得跟什么似的,都舍不得穿,后来娃儿出息了,做官了,有钱给她做花衣裳了,可是她没福气,没来得及穿就走了,这一晃啊,都快十年了,我打算啊,在她十周年忌上,给她做足花衣裳烧了去。”
  这这这……巴月摸了摸那几匹布,虽然不是丝云帛那等高档货,但也不是寻常细布,这老头儿啊……哪里是节俭,浪费起来比他孙子还狠。不过……她再看看李老太爷那幅表情,心里面倒是有些感动,这老头儿还挺重感情的,她喜欢。
  “老太爷,你放心,就包在我身上。”一时冲动,巴月当场就拍了胸脯,话才说完,忽然觉得自己把话得太满,连忙又补充道,“老太爷,要是染坏了……”
  “总不能全部都染坏了吧,我可拿了十匹布来……”
  李老太爷脸一板,巴月连忙头哈腰:“是是是,不会全部染坏了,我保证,最多只染坏一匹布……不不不,我尽量全部染好,一匹也染不坏……”
  “记着,要大花,最好是那什么菊花、莲花、木棉花、向日葵之类的,牡丹不要,这花太富气,俗!染好了,给我送到正门来,知道不?”
  “是是是,都记下……”
  李老太爷这才满意的捋捋胡子,施施然的走了,徒留巴月在原地,脑袋得跟小鸡啄米似的,见这老头儿走了,这才直起腰擦汗,娘啊,这老头儿果然不愧是权威级的,脸一板气势逼人,怪不得这老头儿往大门口这么一坐,就没人敢上门送礼呢。
  闹了这一出,巴月也不敢在后门口上多待了,把布往毛驴身上一搁,一溜小跑的走了,也不知道她前脚刚走,后脚李信就从后门里出来,在后门口上绕了一圈,没见着她,一脸纳闷的直挠后脑勺,嘴里嘀嘀咕咕着:“人呢?”
  人当然是跑了,巴月没再停留,骑着小毛驴就一路赶回了张家村。
最好天天快乐,天天快乐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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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回村以后
  奶娘看到她回来,十分高兴,把前日张掌柜来取布时留下的订金如数交给她,然后又将这几天来,几个员工的工作情况大略说了一下,也没别的,就是张三嫂在布上画花样的时候,不小心画坏了一匹,巴月把那匹布拿过来看了看,发现是从中段开始,有一笔白痕,笔直往下划了差不多一米长,完全将布匹的这一段整个的毁掉了。
  “怎么毁得这么厉害?”巴月很惊讶,原来以为不过是画坏朵两朵花,或许还可以涂成叶子状来弥补,可是长的条白痕,肯定是没办法弥补。
  奶娘叹口气,道:“还不是村里头的那个张癞子,原来一直纠缠你三嫂子,前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居然敢闯到这里来,对你三嫂子动手动脚的,你三嫂子当时正在画花样,一下子没躲开,被他推了一把,结果布上就多了这么一条长痕,还有那一罐子琉璃冻,都给洒了,亏得当时那两位老哥哥正在家里晾布,见你三嫂子被欺负,过来把那张癞子给赶走了。”
  巴月一听,立时柳眉倒竖,道:“那个张癞子,是不是以前也欺负过我?”
  “那是个赖皮货,打小就没皮没脸的,月儿,你别去惹他。”奶娘一看巴月的脸色,便知要糟。
  巴月见奶娘一脸担忧,马上挤出一抹笑容,道:“奶娘,你放心,我是淑女不跟恶男斗,有分寸。”
  所谓的分寸是什么呢?
  第二天巴月就找了张小虎同志,咬了半天耳朵,然后张小虎同志就气呼呼的走了。当天下晚的时候,那个张癞子晃悠悠的从村西头过,被人用弹弓对准后脑勺来了一下子,当场就头晕目眩的趴地上,还没等他爬起来,就听到身后一声驴叫,某只小毛驴追着被那弹弓带过来的一把青草,得得得地从他背上踩了过去。
  “谁?谁敢暗算老子?”那张癞子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起来,大叫大囔。
  巴月坐在毛驴背上,打了个圈回来,冷笑一声,道:“是我。”
  “你这个□……”张癞子正待破口大骂,冷不防暗处又是一弹弓射来,这回带着的不是青草,而是一坨臭哄哄的驴粪,正打在他的嘴巴上,呛得他直呕吐。
  巴月冷笑道:“判官老爷让我带话给你,你该洗洗嘴巴了,现在还能用水洗干净,不然,到了地下,就是用滚热的油给你洗了。”
  那张癞子脸色一变,这时才想起眼前这个女人分明是个死而复生的,当初那通阴债阳债论到现在余威尚存,一时间竟然不敢再骂那些污言秽语,只是两只眼睛在眼眶里不停的乱转着,虽不知在打什么主意,但分明不怀好意。
  “你不骂了?”巴月伸了伸手,“既然不骂了,那就还债吧。”
  “你、你……老子不欠你钱……”张癞子愤怒了,如果不是顾忌那躲在暗中打弹弓的人,他现在就把这个女人打死。
  “你毁了我的一匹布,还敢说不欠?”巴月又冷笑一声,“说吧,是想还阴债还是还阳债,我这个人好说话,不管是阴债还是阳债,我都收。”
  “有本事,你让判官老爷来收……”张癞子一口气咽不下去,嚎叫着道。
  “这么说是想还阴债。”巴月歪了歪脑袋,笑得十分灿烂,“那好,判官老爷说了,今晚三更,他与你不见不散。”
  说着,她一拉驴耳朵,小毛驴就转过身子,又得得得的跑了。
  那张癞子呆愣愣的站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突然一股冷风吹来,阴森森的让人直打哆嗦,再看渐渐暗下去的天色,张癞子猛的煽了自己一记耳光,头也不回的往家里跑去。
  这夜张癞子就没睡好觉,惶惶不安的一会儿大吼大叫,一会儿拿着棍子在黑漆漆的屋里东打一下西打一下,吵得他媳妇和他爹娘都没睡好觉,忍不住抱怨了几句,他媳妇就挨了张癞子一脚,正中小腹,痛得躲在床角里呜呜呜的哭大半宿。
  到了天亮,眼见东边的天空开始泛出鱼肚白,太阳也渐渐露出脸来,张癞子把棍子一扔,双手叉腰大笑:“林家那个没人要的□,拿什么判官老爷吓唬,也不看看我张癞子是谁……”
  这话还没说完呢,被他吵起来的媳妇儿和老爹老娘过来,猛一见他那张脸,就齐齐的尖叫起来。
  “我儿啊……你、你、你这是招惹什么了啊……让判官老爷给你贴上了鬼符……”
  他老爹更是又气又惊,举着拐杖没头没脑的就冲他打下去,一边打还一边骂:“你这不要命的东西,连判官老爷也敢得罪,天哪,老子这是做了什么孽,养了你这么个东西,还不快跪下来给判官老爷磕头,求判官老爷饶条小命……”
  鬼符,也有催命符之说,据说被贴了催命符的人,都活不过七日,必死无疑。
  张癞子呆住了,拿水盆装了清水,一照,顿时吓得连退三步,一屁股坐在地下,全身抖得像筛子。
  坐在地上抖了一会儿,张癞子才“妈呀”一声,连滚带爬的直奔巴月小染坊去了。
  巴月这会儿正在洗脸,见他来,也不理他,任由张癞子扑通一声跪在脚下,一口一个姑奶奶饶命。倒是奶娘被他吓一跳,差一点厥过去。巴月连忙把奶娘扶到一边坐下,才没好气的瞥张癞子一眼,冷冷道:“你昨儿不是硬气得很吗?判官老爷昨夜不过是戏弄了你几下,还没有开始让你还债呢。”
  张癞子被这话吓得脸上都没有了人色,一边磕头一边扇了自己十几个耳光,道:“姑奶奶是我错了,我还阳债,我还阳债啊……那匹布值多少钱,我还……一分不少的还……”
  “还?你还得起吗?”巴月又冷笑一声,“这是上等的细布,光是坯布就值一两多银子,那染布用的琉璃冻,更是独家秘方,里面加人参雪莲这样的珍贵药材,光你毁掉的那一罐子,至少也值百八十两的,你张癞子游手好闲,又家徒四壁,你拿什么还?”
  反正是唬人,她不怕自己狮子大开口,只管往高里说。
  那张癞子一听之下,几乎瘫在了地上,只能苦苦哀求,额头上都磕出血来了。
  巴月这才慢条斯理道:“我也不在乎这点银子,看在乡里乡亲的,你不赔也没有关系,只是我这染坊,以后你不许再踏足半步,张三嫂那里,你也得去赔个不是,以后不单不许再欺负他孤儿寡母,见了别人欺负她一家子,你得出面担着保着,若是做不到,哼哼!”
  她的话也不用说全,光只哼哼两声,就已经吓得张癞子魂不附体,马上就指天发出毒誓,绝对不再欺负张三嫂一家子。
  巴月懒得理他,见他发了毒誓,心里知道这里的人轻易不发誓,一旦发誓,一般都不敢违逆,便道:“那你去吧,判官老爷说了,脸上的鬼符,需得五日才可消去,以为警戒。”
  那张癞子连滚带爬的去了,见他走了,巴月才捧着肚子笑弯了腰。
  其实张癞子的脸上也没什么,就是一片青青紫紫占据了他大半张脸,把他那张本来就猥琐的面孔,弄得跟鬼脸似的。这些青青紫紫的颜色,不是别的,就是她用来染布的染料,混在驴粪里,一起打中了张癞子的脸。当时天色已经黑了,张癞子回家后只顾用清水洗脸,哪里知道脸上染了颜色,何况这颜色也不是随便清洗一下就能洗掉的,自然就留在他的脸上。
  偏偏张癞子家中甚是贫寒,一到天黑,就上床睡觉,连油灯都点不起,家里人哪里瞧得清楚他脸上染了颜色,到了第二亮,猛一看他的脸上青青紫紫,状似狰狞,自然是被吓到了,还以为是半夜里判官老爷显灵,在他脸上贴鬼符了呢。
最好天天快乐,天天快乐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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