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 何 查 老 公 手 机 通 话 记 录

如何查看老公的微信聊天记录,怎么查条的手机通话记录?
来自妈妈帮社区:
你用你老公的手机登陆微信账号就能够查询了啊
登他的微信但是如果他删了就查不了,手机通话记录只要有他手机密码就可以去营业厅查询
有什么,大胆拿过来查就行了,要是其它方便老公知道还不好。
不能让他知道对吧,等他睡着,把微信号弄弄上,然后上,不能知道
百度搜,可以恢复删除的聊天记录
别看了,查到不是自己难受
微信是个什么?貌似害了很多人
百度上可以去搜索*微信聊天记录查看器(或微信聊天记录解读器)*,下载下来,然后再下载一个什么软件来着。百度上有的。你索性搜索&怎样查看微信聊天记录&,百度上会叫你下载两个东西的。以前可以免费查看的,哪怕手机上删掉了网上照样能看到。不过早一年前查看要收费了。
为什么要查呢?是怀疑还是好奇?如果是好奇劝你不要查,夫妻信任很重要,尤其是对男人,如果是怀疑,那你就和老公说你想看,让他告诉你,如果他不但不让看,还和你发火的话,那说明真的有问题(前提是你没有先生气)。
为什么要查呢?是怀疑还是好奇?如果是好奇劝你不要查,夫妻信任很重要,尤其是对男人,如果是怀疑,那你就和老公说你想看,让他告诉你,如果他不但不让看,还和你发火的话,那说明真的有问题(前提是你没有先生气)。
同意,握手。一般不用查。坦诚沟通最重要。信任。
这样累不累啊,查什么啊。。。如果他已经有什么需要瞒着你的,他一定会做的滴水不漏的
给你个意见,不要查,没意思的,我老公跟我说的,我要查的话没什么的就没什么,要是真有什么的,人也早给删了,还留给你查么?不过悄悄的翻看了后,记得要把你最近浏览的那个移除噢
难道宝妈发现了什么吗?如果感觉到了什么建议你马上采取措施,让其扼杀在摇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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沪B2- 沪ICP备号检察官札记
检察官札记
一、真真假假
这边疆小城的三月,乍暖犹寒。人们还脱不下冬装。但室内还是十分温暖,我坐办公桌前仔细地翻阅着举报材料。有一封署名举报信举报本公司总经理贪污、以权为其子谋私,将公司资金挪用给其子做生意,大获其利。共十余条。但内容不具体。别人在口头也给我举报过,因不具体,比较难查,所以一直放着。这此我又翻看,既然署名,必然知道更多情况,我决心秘密找他谈谈,也许能找出突破口来。
晚上,我叫上侦查员小齐,按约定的时间来副经理石诚家。家中只有他一人,看来他让家中成员都回避了。石是个四十初头的汉子,眉目清秀,身材硕长,谈吐儒雅。寒喧后我们单刀直入问他写举报信之事。他听后十分激动,首先怨反贪局和纪委对群众举报漠然视之。但对我们来访显然表示欢迎。切入正题后,他只不过把他的举信重复了一遍,我们告诉他写的那些内容纪委和审计都查过了一遍,没有发现问题。他很不满意,认为总经理在上面有人,不会认真去查。我们声明,只要有一点有价质的线索我们会突破的。接着我们问挪用公款的根据,他说会计可能从账上捣鬼,用货款作账,实质上是借出。又说公司棉花生意都是客户和他儿子用公款做的,经理的儿子在市内开了个大饭店,资金有数百万之多。
石诚所谈虽不具体,但吴总经理的儿子暴富却是不争的事实。我们决心查它个水落石出。我组织人力查了这个公司的账,还暗中找了许多人谈话,寻找蛛丝马迹,均末得逞。
查账的人却发现石诚从账上提走五十万元作劳务费,没有消账。我们马上找会计和出纳分别谈话,我们问这五十万元是怎么回事?她们起初不敢说,经反复动员后方吐露真情:吴、石两经理有矛盾。石主管油品生意,利润大,回扣多。吴心中不平。便让人暗中查石的回扣和劳务费的使用情况。石知道后就告吴以权为儿子谋私的事。两人互相咬。公司人心惶惶。财务人员讲,从账目上找不出吴的问题来。
我们兵分两路,一路继续查吴的问题;一路转查石的问题。
昨天晚,我们约多经总经理吴一帆谈话,吴说最好在他儿子的饭店里,安静而方便。并声明不会拉我们下水,清茶一杯。
我和小齐去后,他把我们让一间办公室里,果然清茶一杯。此人五十初头,黝黑皮肤,体格健壮。此人系政法学院毕业,又当过公安局长。语言不多且简洁。我们向他了解石诚的问题。他说:“石负责公司的油品生意,为公司贡献不小,他精明强干。认为石没什么大的问题。有人反映在劳务费上有问题,我组织人查过,没发现大问题。做生意么,有些花钱是不好说的。我理解石经理。但老石对我查账可能有些误会。我今天主要是把我的问题给你们谈清,并希望给我落实一下,我的压力很大。
接着,他简明扼要的给我们谈了他七项问题,解释的头头是道,有理有据。他说儿子资本是他舅舅投资20万,先做棉花生意,赚了钱再开舞厅饭店。并列出一系列生意人名单和地址,要我们调查。不亏为政法出身。
他闭口不谈石的问题,还不时说几句石的好话,自已还主动承担责任。
临走时,他一再表示歉意,因查他的问题,不便请我们吃饭,待问题查清后,大家再做朋友。真是冠冕堂皇,老奸巨猾!
调查石诚组的人却大有收获。发现石的三个大问题:一是,石从账上提出五十万元是送给石油局,但石油局的人只承认十万元,并有财务人员证明;二是,石诚将购油款600万以私人名义存入银行取息;三是,提取三十万元到北京送给有关部门搞保温车指标,具说只送了二万元。还反映说,这些活动都是石和工作人员郑婧一起干的,郑原在印刷厂工作,是石的情妇。后石通过关系将郑婧调到公司里当业务员,两人更是形影不离了。
我心里很不平静,今天下午回家时碰见石诚,他挡住我问:“听说你们把矛头指向我?在查我的事,而把大贪污分子放掉!这是为什么?”我奇怪地看着这个人。
昨晚,我的好友罗君来家探访,给我带两只羊腿,全家高兴,老婆更高兴。釜中久乏肉,脸上就欠笑。此翁过去来家常带物质性东西,深受孩子们欢迎,但没有今晚这样受大家热爱。大家吃肉去了,我两人便话入主题。
“听说你最近在办大案,很忙。什么事?”我沉默着。
“你不说也罢,石诚可是个好人,过去是我的部下,你怎么能动他呢?就此罢手!"他在命令我。这时沉默是象黄金一样宝贵。
老友走后,我吃了一碗肉,不知味。
反贪局的案件讨论会上,大家意见分岐较大,主要是:两个案子同时搞,但兵力不够;放弃吴案专搞石案;一种是放弃石案,深挖吴案。我倾向深挖吴的问题,但又没有突破口。而石的问题暴露的较充分。侦查员小齐对石案信心十足,说抓住石的情妇郑婧就抓住了关键,主动请战,大家基本同意这个方案,我只好同意。朋友那里如何敷衍?羊肉已下肚了!
昨天询问郑婧,齐涛主办,我在监控室里观察。郑婧是个20余岁的女子,硕长的身材,俊俏脸上一对大眼水灵灵。说话慢声细气,不慌不茫。安祥地回答各种问题。
齐涛问::"六百万的购石油公款你们是否以私人名义存入银行,谁让存的?以谁的名字存的?”
郑婧平心静气地回答道:“是石经理让我以郑婧名字存的。”
“这笔存款的利息如何处置?”
“我不知道。”
“你和石诚到石油局去过没有?说说详细经过!”
“去年十月份,那一天,我记不起了,上午我和石经理坐着小王开的车到了石油局。小王在外面,我和石经理到二楼见了办事处扬主任,谈了一会话,石经理让我将一包钱交给扬主任。我照办了。”
齐涛紧接着问:“钱是谁给你的?多少钱?送钱干什么?”
“钱是石经理从公司出来时交给我的,是一个黑塑料袋装着,我不知多少钱,只是让我拿着,后来交给了扬主任。给钱是为了要石油指标。”
齐不放松:“给北京办事处罗丽的钱也是由你经手给罗丽的?”
“是。也是石经理让我交给罗丽的,也是一包钱,多少数我也不知道。”
徇问没有多大收获,事情都发生过,但数目多少,回答是不知道。等于给石诚作了个证明。中午没有让郑婧回去,由齐涛和张婷陪她去吃饭。吃饭时小齐喝了点啤酒,返回时,行车又闯红灯,被交警扣下车,并要罚款。回到办公室,我怒不可遏,狠狠地训斥小齐,要他停职检查,郑婧见此,便主动地给我说:“局长!请不要生气了,这点小事我给您疏通一下。她果然神通广大,一个电话,交警就放车。我们惊愕不已!车安然无恙地回来了,领导不知道,我正在用人,当然再不提要小齐停职检查的事了。下午,他们将石诚传来询问。三件事和李明回答一样,只是每次送钱都是让郑来送,数字她是清楚的。让她去,就是为了让她作证明人的。
这样,钱是送过,数目多少无法证实。真是绝妙的狡猾!
分析:公款私存取息,非法,末逞;送石油局的三十万,对方只承认二万,需进一步取证;唯有送给北京办事处三十万,双方都构成行、受贿罪,需进京取证、办案。
下班前,我接到吴一帆的秘密电话:今晚11点左右,在郑婧家石诚他们将转移脏款,说信息绝对可靠,要我们截脏。我马上组织人出动,暗中在郑婧家附近守侯。快十一了,侦查员发现石诚领着石油局办事处主任扬光洁进了郑婧家。半小时后,我命令齐涛、张婷四人进入郑家,从扬光洁身上搜出五万元,从郑婧的抽屉中搜出一张纸条,上书:“今收到石诚、郑婧送来劳务费五万元。
&&&&&&&&&&&&&&&&&&
扬光洁”&&&&&&&
当时,就把石、郑、扬带到反贪局讯问。扬很快供出:今天傍晚石诚约他来到郑婧家,给他五万元,并让他写个条,签名后,把时间写在97年10月。钱怎么处理他不管,他犹豫了一下,考虑帮老朋友渡过难关,才犯了这个错误。郑婧仍不紧不慢地说:是石诚拿来五万元在她家交给扬主任的,与她无关。为什么要在她家交钱,她也不知道。人家是经理,让她怎么办就得怎么办。石诚则说:原提出五十万元给石油局交劳务费,没想到李明留下五万元,反贪局调查时他才知道,为了不影响郑婧的前途,他动员郑婧将钱交给扬主任,写个去年的条子。他负有领导的责任。齐涛他们显然同情郑婧。认为石诚搞的鬼,应逮捕石诚。我思考了一会,决定把三人都放了。
我对吴一帆服了,真老政法出身,我知道他捞美了,但不打算动他了,我的人侦查能力比他差远了!
决定,派齐涛和张婷秘密飞京办案,我电请北京方面协助。
今日晨,我送齐涛和张婷飞北京。这个行动只报告主管检察长,连局里其他同志都不知道,但大家已养成习惯,谁也不打听。下午三点,齐涛来电:北京有关检察机关非常支持,专门派人协助办案,现已将犯罪嫌疑人传到他们在效区的一个办案点里,晚上准备询问。我一阵轻松。当晚就睡在办公室里,意在听侯佳音。我躺在沙发上看金庸武打小说,我很偏爱金大侠。很快进入江湖。此时最不喜欢人打扰我的傲游。
但天不遂人愿,半夜三点,电话铃响了。齐涛急促地说:协助我们办案的领导说,让我们马上把罗丽带回本地审查,此人在北京通天,我们传唤罗丽已有人反映给有关方面,说我们非法拘留人,要追究!并且协办的人员都撤走了。他们失去了强有力支持,感到孤单。我指示,不要怕,坚决拿下罗丽,取证缴脏。有事随时来电。
我无心于江湖上的事了,光着上身在办公室乱转,盯着电话,身上流着汗。半个小时后电话铃又响了。齐涛:"局长!现在罗丽公司老总带人来,说我们非法拘留他们的工作人员,现要将罗丽带走,您看怎么办?”我让罗丽的老总听电话。
“我是s城反贪局长丁放,您们是谁?有什么事?”
“丁局长!我是q公司总经理白研。你们人为何非法拘留我公司的罗丽?现在我们要求放人!
“白经理!您是代表个人,还是代表组织?”“我代表组织。”
“您代表组织就好说话了。我可以给简单通报一下:罗丽涉嫌重大经济犯,我们以法传讯,法律手续齐全。办案人员可能已给你们出示了有关证件和法律文书。我请您代表组织协助我们办案。万不可妨碍公务。否则我们将请求首都司法机关协助。您可以查看他们证件和法律手续。如果你们认为办案中有非法的行为,可以向当地的检察机关控告。任何单位或个人私自干涉都是非法的。请考虑!”
半个小时后,小齐来电说,当晚白某带了八员大将,其势汹汹,要将罗丽带走。我们出示证件和拘传文书,他们不理会,还要带人。张婷不得已,将罗丽用铐子铐在水管上,他们才末得逞。这时我才向您打电话的。听了您的电话后,他们才不得不走。
我命令他们两人迅速将罗丽秘密带到别的宾馆,加强讯问,对其供述要录音。还要她亲笔书写。收缴脏款后就放人。齐、张两人对放人很不满意。我说,就是带回来,他们在这里也会干扰的。
果然,凌晨一上班,我们的行政上级三个头头分别给我打电话:一是,责备我派人到北京拘传罗丽没有向他们汇报;二是,马上在北京放人。有什么问题回来经研究后再说。我回答说,现在办案人因受到威胁,不知他们搬到何处,无法联系,一旦联系上。马上放人。
这几天我一直住在办公室里,北京办案人员和我保持密切地联系。围攻撤离后,紧接着是恫吓电话:如果不尽快放罗丽,让你们横着出北京。鉴于这种形势,他们当晚就化装转移到一个闹市区宾馆,并连夜审讯。
我给他们去电说,只要罗丽坦白,可以视为自首,不带回s城。小齐他们给罗丽讲清后,罗丽见她的后台在第二天晚上还没有能力将她弄出去。失望之余,便在后半夜里交待了她收受石诚为了搞油和车皮指标而送给她十五万元,她占用了五万,余款放在办事处了。此外她还在有人求她批油、批车皮指标时,给办事处搞了几百万,这此钱的收入、支出有账。主要是给来京的s局领导在京请客、送礼、吃喝玩乐所用。其中有的领导和她个人关系很密切,还带她出旅游,当然免不了要占她的便宜,某局长来京就常要她三陪……她十分反感,但无可奈何!她对有些细节也供述不讳。罗丽之所以给我们的侦查员讲这些私生活细节,第一是眩耀;第二是,报复那些平时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头头们无能将她弄出去,心中愤恨不已。罗丽是个十分漂亮,性感而娇艳的女子,敢作敢说,为所欲为。她对有些领导的行为的供述淋漓尽致,以泄她对某些领导以权牟色,又不能满足其要求之愤。小齐对罗丽所述都录了音。在笔录上没有反映那些私生活中淫秽的部分。在罗丽的自书中也没有让她写那些与案件无关的事。第二天,让罗丽亲自给其爱人打电话,缴五万脏款,并领回罗丽。她爱人是律师,知道罗丽已构成犯罪,检察机关查处,目前无懈可击,只要不带走人,以后可以翻案的。所以马上交上五万元,领走了罗丽。还感谢了一番。昨晚11点,s局某领导亲自打电话给我,约我在宝光饭店203房间会面。我如约而去,到了房内,仅他一人,室内温度很高。他让我把外衣脱去,我知道他是怕我带录音设备。我故意抖了抖衣服,示意无别的意图
领导十分客气,亲自倒茶、递烟。寒喧几句后,便切入正题。他说我们反腐败很辛苦,给本系统立了大功,云云。接着他问我们拘传罗丽的情况。我给他讲罗涉嫌利用车皮、石油指标受贿的问题;还有人举报她在北京办事处资金的来源和支出大有问题,也需要查清。他听后沉默了许久。最后说:“老丁!咱们都是老熟人了,我调到这个岗位上不久,工作开展的很困难,有些领导给我支肘,这次你们去京拘罗丽,他们说是我利用反贪局整他们。我认为你们不一定能搞下来。因为罗丽是个通天人物,这里又和好几个领导有说不清的关系,结果会有檫不完的屁股。所以今晚我请你来商量一下:一是,不要把罗丽带回来;二是,京城办事处账也不要查了。将此案冷冻起来。以后再说。我沉思了一下,答应这位领导的要求,因为这个头儿还比较正。但他不放松,要我马上给北京打电话。我说好长时间联系不上了。这个老滑头显然不相信,他让我试试看,并把他的高级手机给我。我乱拔了几个号,没有回音。他耐心地等待着。二小时后,我才拨通电话。通知他们放了罗丽;办事处账也不要查了,速返回。
x领导听后很高兴,拍着我的肩膀说:"我们会重用你的!”我笑了笑。
送领导出门,看着他在黑夜中步行而去,我在沉思:我也不愿得罪那么多领导!
然而,何以反腐!
下午,我和主 关领导到机埸接北京归来的齐涛和张婷。
见面自然是表扬他们。我见齐涛满脸疑问的看着我,我在装傻,不置一词。上了车后,主管领导让小齐把材料给他,小齐将笔录交给他,他又伸出手。小齐看了看我。我示意小齐,全部交。小齐将录音带也交给主管领导。车把我们送到家。而头头却直接去了上级领导家。晚上,小齐到我家谈了他们在北京办案详细过程。我仔细听着他叙述,觉得很有意思。我心中玩味着各级反腐机关在对待与他们利害相悖的案件时,态度十分微妙。我们怎样才能学会这一套!小齐临走时交我一盘录音带,向我狡黠地笑了笑。我知道这家伙也留了一手。我也赞同地笑了。小齐走后,我将录音带放进机子里,顿时飘出罗丽娇嫩的声音:“我叫罗丽,是x公司的业务经理兼s局驻京办事处主任。97年我返回s局时,多经付总经理交给我十五万元车皮指标的劳务费,我交给办事处账上十万,自已留了五万,我还用此种办法给办事处收入二百余万,供s局有些领导来京花用……有的领导也到夜总会、舞厅去玩。大多是我给找的小姐。当然都要高档的,个别领导非要我陪不可。有的我乐意,有的我不乐意,尤其那个余局长特讨厌,每次他来都要我亲自陪,有次晚宴后,他喝了点酒,先是搂着我跳舞,下身贴得很紧,后又硬把我拉到了他的房间,压在我身上乱摸乱吻,再就是扒光我的衣服……我无法反抗……但他也对我付出了物质代价,还带我出国旅游,当然花的都是公款。有几个家伙不是人,我给你们慢慢说……
我听得目瞪口呆!如此交换!
我们以共同贪污罪起诉了石诚和郑婧。检察委员会有关领导首先发说:此案不构成犯罪。其他委员也接着表态说,不构成犯罪。不予起诉,我们无可奈何!
我怀着沮丧的心情步向黄河宾馆,侦查员何明也是满脸的不高兴。因为我反贪局到天津查案的两个同志已查出天津某通讯公司向我市财政局长刘昌行贿20万元的事实,并取得了有力的证据。本应马上传唤刘昌,并突破其他一些举报线索。一但错过时机,使对方有了串供时间,就不好查了。我请示院领导,他们又请示上级,经我再三催促,一个星期过去了,方才同意我们以纪委的名义嫌疑人带到宾馆谈个话,落实一下就行了。因为刘昌是我市的财神,不能轻易动此人,要我们顾全大局。于是便让我们照领导意见办。反贪局的人说如此办案不如不办!天津的两个同志听了此信,几乎哭了出来。但命令还得执行,所以我带小何步履艰难地向宾馆走去。
我们在黄河宾馆第八层开了一间客房,刚把公文包放下,就听见敲门声。开门后,走进一位年约五十多岁的人,精干而神情矍铄,橘红的大鼻上面是一双精亮的小眼睛。此人自报家门:“我是刘昌,纪委王书记让我来808房间谈话,他们人呢?”
“您是刘处长?请坐!请坐!"我客气地让坐,然而刘寒着脸问:“纪委的人呢?”。“我们和纪委联合办案,今天我们代表纪委,请您来宾馆谈话,澄清一些问题。”
“你是反贪局的丁局长,不能代表纪委和我谈话,就是纪委和我谈话也要通过市长才行,不能以为想如何便如何!”&
“纪委王书记不是已给您讲清了,我们提前介入,联合办案。同时为了不给您造成不良影响,我们选择了宾馆,希望刘处长能给予配合。”我仍然耐心解释着。
“不行,你们无权和我谈话。”刘斩钉截铁地说,转身准备走。
“刘昌,请留步!"刹那间我的脸发烧了,一股气憋在胸间。刘昌受贿贿20万元的事实已被我局外查的侦查员提取了证据,不敢对刘昌动真格,带到宾馆谈个话,我已感到失望和屈辱。现在刘昌如此貌视我们,我感到法律的苍白和我们的无能。耻辱和职责激怒了我,如果就此罢休,任刘昌这样的坏家伙横行无忌,我们还搞什么反贪!我还当什么反贪局长!我望了一眼我的助手,见他那恕火欲燃的表情,双目向我喷火,我知道他生气我软蛋,我下定了决心,拼他一回,下一次地狱。
“刘昌!我现在正式以反贪局的名义传唤你,何明,出示传唤证!”侦查员何明很利索地从公文包里取出传唤通知书,我们同时出示了我们的工作证。刘民既不看我们的证件,也不在传唤证上签字,只是鼻子更红,一脸怒气。
“刘昌,如你拒绝在传唤证上签字,我们将出示拘传证,它的法律含义是如拒绝,就可以采取强制措施,带手铐到检察院询问。我将法律程序告知你,请考虑。”何明口气强硬。
刘昌思考了一会,只好用颤斗着的手在传唤书上签了字。何明取出询问笔录纸慢条斯理地作着询问准备工作,我们将客房有意布置成讯问室,一本正经地坐好后,开始询问了:“刘昌!根据举报和我们调查,你有受贿嫌疑。现在我们依法询问你,请给予配合。首先讲明你的简历。”
刘昌红着鼻子,长脸拉的更长。愤怒而快速地背完了他的简历,根本无法记录。何明瞪了刘昌一会,猛喝一声:“站起来!”
刘昌楞了一下,但乖乖地站了起来。
“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必须老老实实回答。否则我们将更换强制措施。现在讲姓名、年令、族别……”何明一钉一铆的问。之后,他问的又细又慢,连字句的音形都要核实清楚,一丝不苟。我看着何明和刘昌的一问一答,一丝快感浸入心头。一是,办案是中两人心意相通,配合默切就容易突破。如果一方被动,很难成案;二是,如果心意相反,案件完蛋,还有危险。我见何明和我心意相通,风险共当,有点舒心。同时还发现那自恃后台硬,位高权大的贪官,只要你敢和他动真格,法律面前他还得低头。飞扬拔扈,不可一世的刘昌低头站在小何面前一句一句地回答询问,足有一个多小时。我知道这是小何在有意挫折刘民的锐气,虽有点小违法,我暗自得意,小何干的好!
“现在你可以坐下了。如实交待你的经济问题。”我板着面孔说。
“我没有经济问题,没什么交待的!”刘昌斩钉截铁地说。红鼻子闪着亮点,一付撼山难样子。
"刘昌!根据举报,我们对你的经济问题内查外调已经很长时间了,今天传你来是有充份准备的,你不要有侥幸心理。”
“哪就拿出证据来!”刘昌兑了一句。
“主动交待,挣取个好态度对你十分重要,挽救人也是我们的职责。”我也摆出一付成竹在胸,悲天悯人的样子。两人的眼睛对视了好长一会,显然互猜对方心理,在进行意志较量。
沉默,还是沉默……
“刘昌,你已五十九岁了,主动交待法律可以视为自首,减轻刑罚,你掂量一下”小何也以缓和的口吻劝解,似乎很关心刘昌的命运。刘将头歪向一边,不和我对视了。
中午,我从反贪局又调来一部车和二人,并给我们买来饼子、茶蛋和咸菜做午饭,开水是充足的,我们给刘昌也分了一份。但他一口也没有吃,只是不断地喝水。
下午上班后,刘昌提出要给局长报告一下,还有一些紧急工作要处理。我们告诉他,关于向领导汇报他的工作之事,他再也不用操心了,&&&&&&
有关方面会作出妥善安排的。刘听后面现失望,不由自主地问:"局长知道么?”
“一切都不用你操心了”我不紧不慢地回答。
我们耐心地等待着刘昌交待问题,我们必须有耐心,因为我们只查实了一笔给刘行贿证据,但举报刘受贿的线索很多,都没有查实,我们推测刘目前尚不知我们掌握了哪些事。只要我们一露底细,就很容易脱网,我清醒地认识到这只老狐狸的能量。所以只能让他认为我们已掌握了一定的证据无可逃脱时,能避重就轻地交待一点,以蒙混过关。所以他仔细地观察着我们;我们则要表现出一付证据在握,胸有成竹的样子。
晚饭时,刘提出回家,第二天准时来报到。我们又给他出示了监视居住通知书,告诉他不能回家了。这时他才感到问题的严重性,我们给他买来的饭菜一口没动,显得很沉重。
夜里,我们四人和刘昌基本上都没有睡觉,两人一班轮换陪刘睡觉,刘辗转反侧,整夜不寐。我们怕出事,也只能假寐。然而假睡比真睡更难挨,没有刘那样的自由,可以翻来复去,我们则要装出心是中无事,安然熟睡的样子,时而还发出点鼾声。轮换出来的人都骂我是熊的服务,费力而不讨好,结果会落一身臊。我默然。大家牢骚发完了,还得各演各的角色。
这一天上午,又是相对沉默。
下午,刘突然找我交待问题。我们刚坐下他就主动交待:“我只有一次违规行为,去年九月份天津电通公司为了提前取得工程拨款,给我送来20
万元,我请示主管领导后,给处里同志发了奖金,还将所剩余二万,给了省厅,以利给局拨款,这是我的严重问题。你们不就是查出来这件事么?”
我听了末动声色,表示他所交待的不是主要问题,也没有让小何作笔录。但马上派人查证。但查来的结果使我大失所望,案子陷于绝境。刘的主管领导说刘接受天津电通公司的钱发奖金有事他知道,准确的时间记不清了;询问领奖金的人时,也都承认收了钱,但都没有签字。只是送给省厅的两万元尚末能查证,但估计刘昌也已串通好了。我心中懊悔不已!去天津外查的同志突破行贿一个星期了,还不让我们动刘昌,我们明知人家已串通好了,上面两级领导明示给刘谈个话就行了。我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何苦呢!
“放人,撤吧!”有人说。
"局长,撤不了啦!现在骑在虎上,只能是你死我活。要死,咱们一块死。我不相信群众有这多的举报线索,咱们就落实不了一条。何况20万元去向的证据有矛盾,咱们再坚持一下。"小何绷着脸望着我。我默默地点了点头。
下班前,院领导指示,不能违法,没有犯罪证据,就放人;市领导指示,要我们依法办事,要为自己的做法负责。语气是严厉的!
对上级领导,我一概回答是:案件有所进展,正在继须突破。对内,我们故布疑阵。我又让两个侦查员轮换相隔一段时间在走廊里走来走去,并不时把我叫出去“请示”,我每进来一次必面带喜色给小何点头示意,而小何也表示他知道了。并不断地给刘昌做工作:反贪局派许多人在外查内调,天津20万元不是主要淡问题,你刘昌还没有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也没有如实交待决心。我们的等待是有限的。我们不想把一个临退休的人送进监狱。主动交待是自首,可以从轻减轻。
晚饭,刘昌只吃了半碗粥。
这一晚,我们干脆不睡了,让刘昌躺下休息,我们忙出忙进,实质上我们也睡不着。11点钟第三次核查的人回来说,到部送钱的是两个人,那位同行者说只送了一万元。因此人下基层去了,刘没有串上。总算有了破绽,我们都松了口气。
因为我们不睡,刘也躺不住,事实上他又何能睡得着呢!后半夜里,当我一个人陪他时,他凑近我身傍,低声说:“局长,请您给提示一下,究竟是哪件事出了问题?咱们在一个市里共事多年了,我即将退休,您忍心把我送进监牢,不拉一把?”仅两天两夜,刘昌象变了一个人,拘屡着背,满脸邹纹,头发似乎也花白了。一娄同情心油然产生。突然上级领导厉声猛响:没有证据,不能拘人。我激凛了一下。现在势如骑虎,岂能有半点慈悯!
“老刘!我们正是想挽救你,但办法只有一条;你主动坦白主要经济问题,就是自首,可以减轻处罚。我们提示等于示证,就不能算你自首。同时指事问供是违法的。”我似无可奈何。
“这里就咱们两人,我会报答您的”刘说的很恳切,我假装没有听见。不一会小何进来了,我借口出去了。过了一会,小何出来给我汇报刘请求提示的话,我们研究再磨他一会,点他一下。
刘昌在后半夜越发不安静了。只要我或小何单独和他在一起时,他都乞求给他提示一下,探测我们所掌握的重点,他打算只交待我们所掌握的问题,不及其余,以蒙混过关。然而你不点他不讲,我们毫到几时去!要点,点什么?我们除了天津20万元外,再也没有真正掌握什么有力的证据。点错了,刘将脱网而去。经谋商,决定让小何从建筑系统的行贿点一下,冒险也是侦查之需要。
后半夜,我和小何替换了另两人,小何从公文包里取出拘留证放在桌上,有意让刘看见,刘脸色变的苍白,双目企望着我们。这样又煞了半个小时,看来让刘说出他的主要犯罪事实是不可能的,因为那样他就死定了,他和我们都清楚这点。但他愿坦白一点的心理,已明显表示出来,不能放过良机,小何突然说:“给你点一下吧,你先说说你收受建筑系统的钱物问题吧!”
“哪个单位的?”
“给你讲明哪些单位是在另一个地方——看守所审讯室里的事。你要愿意,就换个地方。”小何极不奈心地说。
刘深思了一会,略带悲愤地说;“这些家伙真害人。96年2月,江苏无锡陂镇建筑公司要在我市搞民宅工程,希望我给建设单位说句话,给我送了30万元。我让二公司分给他们一些工程。后来他们得寸进尺,还来索要,我再没理,他们不高兴了,所以要告。”
"搞工程找你干么?他们通过谁托你办的?"我追问。
“建设部门的计划要我审批。他们通过一个司机找到我熟习的一个女同志给我说情的。”这时刘的脸上掠过一丝为难之情,但没有逃过我们的目光。我紧跟着问:“哪个女的叫什么名字?"
“与她没什么关系。”
我们没有再紧追,也没有作笔录。似乎这都在我们掌握之中,我心中浸进了一点凉风,使那几天的燥热降了点温。但仍不露声色,继需听刘供述。刘见我们不太追究给他送钱的女人,松了一口气。又交待了第一医院从美国进口直线加速器审批计划时给他5万元。我们表态承认他所讲算是主动交待,但认为他还有许多事没有讲出来。只有完全撤底交待全部问题才算自首,才能减轻处罚。刘似乎下了决心,紧接着又交待了¥单位为购买汽车给他送款以及其他7个收受贿赂的问题。快天亮了,我们让他休息一会。
这是个大晴天。早晨房内已很闷热。我见刘昌在用心写“自首材料”,显出认真悔罪的样子。小何睡的很熟,赤着上身躺在床上,他是两天两夜没睡好了。我仔地看了看那张充满憧憬、略带有稚气的脸,轻轻地给盖上一条床单。
我打开窗户,一股清新空气迎面扑而来。我精神为之一振。仰望长空,旭日初升,几朵白云在朝霞中缓缓飘过,远处冰峰在旭日中显得格外清秀,使人望峰心息。我欲乘风归去。离开这充满权钱交易的龌龊的、繁杂的世界,躲进桃园。我俯身向下,街道人群滚滚,芸芸众生,匆匆骑车赶班者;肩桃背扛负贩者;推车端盘叫卖者。只有少数小轿车风驰电掣般驶过,其中不乏如刘昌的掌权者和老板们在吸吮着这些芸芸众生们的血汗。此时,我又坠落到了人间。我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看刘昌,他昨夜谈了七条问题。我们知道他只交待了些皮毛,但他能讲出一些我们末掌握的事就不错了。此刻,我想群众举报的哪些刘昌贪、贿的重大线索,而我们又末能侦破,我的心又不平静了。我回头又瞄刘昌一眼。
10点锺,小何才睡醒。他揉了揉眼睛,见我站在窗前,憨笑了一下。他洗完脸后,我也看完了刘昌的亲笔交待材料,将不完整处给小何说了说,然后让小何给刘昌做一个详细的笔录。
整整一个上午都在作笔录。中午,刘昌才吃了点饭,人变得又老又瘦,腰也佝瘘了。我感叹,曾几何时,飞扬跋扈,不可一世计划大员就变成如此狼狈象!
我给上级领导汇报案进展情况,请示批准为进一步取证,以查出更大的问题,准备拘留、逮捕刘昌意见。两级领导的答复是:刘昌能主动交待问题,态度很好,应落实政策,先放人,后完善证据。特别要注意证据。
办案组的人知道领导的意见后,全都叫了起来,骂这些领导和刘昌是一丘之貉。如果放了刘昌等于放虎归山。他和行贿人串起来,我们如何取证?决不能放人!我知道大家说的对,如果刘昌不老实,串供后再翻供,将成错案。然而领导的指示使我犹豫了。
我在深思如何办!
临下班前,市上领导又责问我为什么还不放人,有什么把握定罪?要依法办事云云。大有责备之意。当我请示检察院主管领导时,办公室告诉我,领导下午出差了。真是滑头!
办案组的同志们眼巴巴地望着我,小何悲愤的说:“局长!咱们骑在老虎上,打不死就会反咬一口。放了人不好取证。哪时咱们吃不了兜着走!”我思虑,上极有关领导明显不让抓刘昌。一是,怕拔出萝卜带出泥;二是,刘是能从上面要钱能人,抓了刘就断了财源。他们才不在乎刘得多少好处之事。院领导为了乌纱也不愿得罪上级。我要来硬的,将来院领导不批捕,我们更狼狈。然而,放了刘会怎么样?……
我进了屋,刘昌又写好了一份交待材料,双手交给我。此材料比以前更详细了。我望着眼前这个五十九岁,临退休的老头突然怜悯起来。五十九,不容易啊!
"刘昌!你能保证不串供,并很快退赃么?并保证随传随到?"
“我保证!我保证!我保证!”刘一连说了三个“保证”。突然给我跪了下去:“拉我一把吧!……”
我拉起了刘昌,心中有点鄙视:“刘昌!我们是侦查部门,你的一切都在我们的视线范围内,若出去串供,我们马上逮捕,请自爱!明日一早携带脏款脏物到反贪局报到。小何给他办个取保侯审手续!”
“局长!这……”
我转身出去了。
昨夜办完事已夜半了。归去,妻不在家。我在大街路灯下寻得,孤零零一人在徘徊。她体弱多病,一人在家害怕。劝慰后,我便大睡。
睡足后,我们兵分两路:取证和等刘昌交脏。说是晚上对刘昌监控,不过虚晃一枪。既无人力又无手段,幢大运吧!恰恰是我的这种工作方法和我慈善的性格,使案子受挫,使我受辱。这是我们以后才知道的。
我们在监理公司顺利地找到向刘昌介贿者李平。这是个二十九岁的漂亮女人,在公司任材料监理员。她衣著朴素,也末修饰打扮,低着头规顺地坐在椅子上。象个受罪的羔羊。
她的证词和刘昌供述吻合:江苏建筑队通过她熟悉的一个司机让她给刘局长送去三十万元,为了早日给工程拔款。她还说了司机和工程队的名称、居址。我们问她何以得识刘昌?她说和刘的女儿关系好。她说她中午就要出差北京,并请求我们不要到她家中去,她母亲有病怕受惊。我们都答允了。
之后,我们抓紧时间又收集了医院送的十万元以及某单位为买汔车而送款的的证据。取证比较顺利,我们认为刘昌态度还老实没有串供。我心中略有困惑,怎么会这样顺?刘昌如此好斗!果然,当我们返回反贪局后才知刘昌今天并没有来报到、交脏。
小何向我瞪着眼睛,气呼呼地说:“好!你放的好!他今天没来。我向家中和单位打电话,家中说出去了一直没有回来。单位说没见人”。我心一沉。当晚,我们在刘家附近守候了一夜,末见人影。分析是刘跑了。第二天晨,让人去机埸查询。果然刘昌飞向北京了。大家都责备我,我亦怃然!
我马上让天津的两个同志立赴北京跟踪刘昌和李平,并有意识打草惊蛇。
三天后,刘昌来到反贪局,手中提了小袋,装洗嗽用具、饮水杯,对我们说:“我没有遵守取保侯审的规定,你们逮捕我吧!"
"刘昌!北京串的如何?你不是说交脏款脏物么?”
“我以前给你们讲的都是假话,你们看着办吧!”一付赖皮狗的样子。
“看守所再说吧!”我反而平静下来,向小何示意,小何把早已准备好的拘留证拿出让刘昌签了字,马上将其拷了起来。警车在下面呜叫着,刘昌这时才变了色。他大盖没料到。
下午,我们正准备到监所提审刘昌,李平来了。她的打扮和作态,我们都感到吃惊:浓装艳抹,花枝昭展,态度傲慢,行为轻佻。把一袋钱扔给我们说:“这是江苏建筑队给我的三十万元,是我的劳务费,我用了,并没有给刘局长。你们是什么检察官!还搞诱供,骗人!”我愕然了,羔羊何以变成母狮!川剧中的变脸!哀哉!
“小何,按原安排办理!”小何摆了摆头,法警马上给李平带上手铐,拉上警车,这时论到她愕然了:“我犯了什么罪?”
谁也没理她。警车呼啸而去,我心中一沉。
我们没请示上级领导,突然拘留刘昌和李平,他们认为我目无领导,院领导也批评我有点过份。小何他们三个又见我面有难色。叱牙咧嘴地对我吼道:“这样胆小怕事,还干什么反贪局长!要死咱们一块死,我不信就拉不下这个贪官!”我心中一亮。
我没有看领导脸色,但知道必须在七天之内取来扎实的犯罪证据。否则真要被反咬一口,入骨三分。
我们没有对李平交给刘昌的三十万元再费劲,两人之间事何能清楚。派人搜查刘、李两家。我亲自带人调查刘的主管领导和分天津五十万元脏款的人。
我们到主管付市长办公室,他对我们拘留刘昌很不满意。我来了个先声夺人,似成定论样子:“王市长,刘昌受贿赂有七笔之多,我们已取到了证据,先给您通报一下。起诉前我们会向上级详细汇报的。今天来主要是核对天津送来五十万元,刘说分这笔钱是经您同意的。根据法律,这笔钱是行贿,分脏款其性质不变。如果您知道此款来源并同意发奖,责任就是您承担。请问刘是什么时间请示您的?是否说明此款的来源?小何详细作好笔录。”
“不要作笔录,我自已写一个。刘昌是三天前才给我说,有个单位送二万多奖金,他想给大家分了,在走廊里汇报的,我随口说行,就这些。他怎么说是一年前汇报的。胡说!"王有点气愤,不管真假,总算给我们写了个字据。
从刘昌家搜出了许多来历不明之物,其中有某个单位送来的音响、高级花瓶、高档烟酒……就是没有现金。李平家装饰豪华,家用电器要有尽有,且很高档。搜查人员在纸堆中把一些碎纸片拼接起来,出现的文字是:“张律师:这些存款单请您代为保存,那封信请您交给许市长。拜托了。李平。”
我们连夜赶到张律师家中,出示了证件,劝其交出转移的物证。张律师见我们证件齐全,表面上很客气,出去了一下,马上给我们找材料。但不一会,进来一个大汉,口里喷着酒气,瞪着眼质问:“你们私入民宅。违法。你们出去!"我们解释依法取证,他根本不听,还把我们人往外推。我们一再解释并出示证件,他还得寸进尺,对侦查人员拳打脚踢。同志看着我,拳头攥得紧紧地。我闭上了眼睛,几个干警同时扑上,狠狠地教训那小子一顿。并用铐子将两人拷回反贪局,张律师也乖乖地交出李平转移来的现金和材料。那是写给市长的一封信。内容是,他被冤枉了,反贪局意在通过整他搞乱市上财政。挑拔市领导对我们不满,遏制我们的行动。
到反贪局后,洪律师和她的老头都老实了。我们分开询问完已是半夜三点了。大家又是两天两夜没合眼了,陪守女律师的张玲是刚分来不久的大学生,此时爬在桌上打盹。我让她去睡沉,由我来看守,但不能同在一个屋中,我坐在走廊里,不时地要从门上小窗口向里看,怕那女人从窗口跳下去。天快亮时,那女人提出要上厕所,我只得任她去。辛好没出事。天亮后,让他写了检讨离去。
第二天,洪律师和他丈夫将我们告到政法委,说我带人入民宅非法搜查和打人。我当然给政法委解释得天衣无缝。
天稍凉。我们为了撤底搞清刘、李两人之关系,我们调查了李平的前夫——汽车司机小王。小王给我们讲了一个现代潘金莲的故事:
小王和李平原来一个小工厂的木工。李平小有才能,能写会画,人长得又漂亮。在一次公交系统展览会上李平当讲解员。她的甜润的语音和万端仪态吸引了财政局长刘昌,讲完后刘召见了李平,问及李平的一切和文化程度。李平籍此就到刘家探访,刘热情接待。关系渐熟渐粘。不久李平被调到监理公司计划员,同时从工人提为干部。之后,每次舞会和饭局刘昌必带上李平。没有李平在埸,刘是饭吃不香、舞跳不好。故许多单位为了得刘昌早日拔款,先巴结李平。再之后,建筑商、材料商也通过李平贿赂刘昌,或承包工程,或兜售材料无不找李平牵线搭桥。一时间李平炙手可热。而刘、李关系已是蜜不可分了,由避人耳目到招遥过市,公开同居。李平衣着豪华,居室装饰高档。最初小王佯装不知,后来工友指鼻讥讽,小王决心拼一死活。一日上午,有一工友秘告小王说刘已钻入他家,激王前去捉奸。有几个好事者亦尾随前去。小王到了家门,蹑手蹑脚步入门口,取钥匙轻轻打开门,速奔内室,见刘、李两人相拥而卧。王一个箭步上去将刘纠下床,一阵拳脚。刘五十有九,怎耐壮年人夯打,嗷嗷直叫。李平此时已顾不得羞耻,赤身抱住王腿苦苦哀求。王得寸进尺,又有工友在窗外偷偷录像,坚决要拉刘到市上去,撕来扯去,最后达成协议:将房子和全套家具留给小王;再给王20万元;将其调任为小汽车司机;王才答应离婚。
之后,由那个洪律师多次扯皮条托关系,方将李、王二人离婚事宜办好。
再之后,刘昌给李平另买一套居室,其装饰家具更豪华于前。刘妻本农妇,又体弱多病,李平竟常去刘家,蹬堂入室,取而代之。
再之后,刘外出开会必带李平,会后,又有由求刘办事的公司出资供刘、李到处旅游。97年有佛山陶瓷厂斥巨资数万余供刘、李二人在广东、海南游玩。北京的费用均由北方交电公司出资,刘只要给他工程做就可以了。刘、李二人则云来雾去。好不乐哉!
刘、李二人之事人尽知之,市上领导也略知二百五 、二。只是反贪局茫茫然!
这天,赴外地取证的同志归来,颇有收获。他们从江苏取回建筑材料公司给刘行贿和陶瓷厂供刘、李二人旅游消费的证据,北方交电公司供刘李、李二人消费的证据。从北京交电宾馆提取李平寄存的两只旅行箱。箱内有李、刘二人的大量存款折;二人诸多合影,有些照片搂搂抱抱,不堪入目;李写的日记,有些段落情意缠绵,刹有介事。但有关经济问题的记事却不多。
连续几天审讯,对刘、李两人分开同时进行。我们对刘昌主要采取强攻,必要时抛出一些证据。刘在证据面前不得不承认一些重要犯罪事实,没证据的他绝不承认,但他又承认了李平转交给他江苏建筑队送的三十万元,并说这与李平没关系。我们点出他在北京住处和如何活动一些情况,说明他脱逃是我们欲擒故纵,使逮捕有了条件。刘昌这才交待出,他从宾馆出来的当天晚上,发现并无人监视,就偷偷坐出租车到了李平处,串通让李装出一付可怜相,供述要和刘相吻合,就可及时脱身,两人速到北京会合,堵塞外地行贿事宜;并及时请教有关司法界朋友如何规避法律制裁。刘还交待出他们在北京和李同居的一细节。
对李平的审讯是软硬兼施,以政策攻心为主。讲明她年轻容易上当受骗;年轻人不要被受权势和金钱所迷;要珍惜前途;刘昌已是穷途末路,又老又丑,包庇他会身败名裂。
李平对我们的审讯,针锋相对。我们劝解时,她一声不啃;我们强硬时,她便哭泣。有时审讯人员愤怒极了,便让她站起来,一站就是几小时。然而她就是一声不啃。我们摆证据,出示刘昌的交待,也没有用,李平还是什么也不供述。有时我亲自参与,轮番作战,也无效果。我们想从李平身上突破刘昌受贿的重大问题的设想是失败了。就是建筑公司送的三十万元也是一口咬定她拿了,并末给刘昌。
对付李平,我们招术使尽,全无作用。
看守所里,和刘昌的较量也是惊心动魄的,刘昌时而承认时而否认。由于没有李平的证词和揭发,许多大问题定不下来。刘的有些供述和巨额受贿线索都无法落实。搜出那么多的存款折也无法核实其真实来源。但在证据面前刘不得不承认七笔受贿事实。
这期间,我们发现有人通过看守所的监管人员给刘通信息。为了防止串供,我们将刘昌转移到深山沟里的兵团监狱。并一再叮属监狱长,请他们严加监视,只要不跑风。我们将重奖同志们。狱警们的保证,言之凿凿。我们则放心而归。
为了讲求办案的社会效果,我们在基本证据确凿后,向法院起诉。我轻松多了。为了让大家松懈一下,我带反贪局全体干警和家属到南山风景区渡假、休整。同志是太辛苦了!炎热八月大家没黑没明地干活。我们在南山放开玩了两天,饭都我亲自和部下动手制做,全心意为家属服务的,虽五花八门,但大还是感到承心如意。分享着战斗的喜阅。
上午开庭审判刘昌受贿、巨额财产来源不明案,李平介贿案。十点正,审判长庄严的宣布开庭:“带被告人刘昌、李平到庭!”刘修饰打扮一新,昂然步入法庭。法庭摄影师要刘昌脱帽。刘当场顶道:“你是干什么的!有什么权力要我脱帽?”因为摄影师没有着装显得很尴尬,在审判长命令下,李才脱帽,让摄象。
法庭调查开始,情况变得与公诉方很不利。因为刘昌在法庭上完全翻供,且行贿人也翻供。而且刘、李二人轮番在法庭上攻击和反诉我。说我搞刑讯逼供,诱供;说是坦白从宽,但却骗人不守信用,人家坦白了反而被抓起来,关到荒野监狱中虐待。刘、李的辩护律师又借用法律术语将我的行为描述成犯罪。天气本来就闷热,使我汗流满面,有些人还认为我吓的流汗了。同时,还发现一种奇怪的心理现象:人们对贪官污吏在末侦破前、末审判前,普遍疼恨有加,常常埋怨司法机无能,反贪局白吃。说什么“那些掌权的中高级干部拉出全部枪毙有冤枉;如果隔一个枪毙一个,会有漏网的”。但在法庭上却反而同情被告人,情绪上倾向辩护人一方,当然旁听者以被告人的亲属居多。所以法庭上似乎对反贪局一片责难声,我简直是个整人的魔鬼。个别人还提出要追究我的法律责任。虽公诉人据理力争,法官也主持公正,但庭审使我们无地自容。我们都奇怪法庭上被告人的翻供和证人改变证言何以如此一致?这里外何时串上的?监狱管理那么严,怎么可能内外通气呢?因为只有里外串供才会出现庭审上这种情况。
庭审完,我整整睡了两天。似乎我在等待审判结果。反贪局全体人员情绪低落,各种责难纷至沓来。领导批评我不按上级意图办事,如判不了刑,后果很难设想,错案就得追查责任。这我没有太多考虑,因事前我已有所准备。本院的同僚们却说反贪局好大喜功,又不按法办事,严重影响检察院形象云云……
今天10点钟,中级法院对刘昌、李平一案开庭公开宣判。判决刘昌受贿罪三年缓刑四年执行;判李平无罪,当庭释放。
这个判决还认定了一点受贿事实,因为刘昌收受实物和广东陶瓷厂二万现金及医院送的现金是铁证如山。几十万来源不明的财产和李平的介贿、共同受贿的巨额公款都末认定。但判了刑,院领导算是松了口气。因有罪判决,就不算错案,他们就可以向上级好交待了
然而我们却缓不过气来,不知错从何来!
一个多月了,反贪局基本没有行动。我们不断总结,查原因,人人过关。结果是人心涣散,有的同志不想在反贪局干了。然而问题何在?小何认为内部出了叛徒,有的同志直言指责我“心慈手软”,我则疑惑不定。
这日上午,兵团反贪局来电约我们去淡事。我们驱车赶去,方局长给我们说,他们兵团监狱出了问题,有一狱警勾结北京犯罪分子从狱中提走罪犯,几个狱警都扯了进去。此人是警官大学毕业的本科生,反侦查和证据意识很强,他不承认和外面犯罪分子勾结私放罪犯。只承认玩忽职守,没有仔细审查他们从北京带来的假司法文书,而轻易让他们提走罪犯,而且还有监狱长的签字。据查此人还给我们关在兵团监狱的刘昌提供过消息,希望我们能查出他受贿问题,撤底制服这个家伙。我们马上到看守所提审。
审讯室里,我仔细观察了这个本科出身的科级警官。他眉清目秀,仪态端正,三十左右,精明强干。如不走邪道,是个好警察。我不由产生了同情感。我亮明身份,讲了很长一段我认为感人的法律政策,企图说服这个年轻人。他耐着性子听完,直言不讳地给我说:“丁局长,请您不要费心了!你我都是老手了。我能交待受贿的事么?据刘昌讲你是个说话不算数的人,骗着刘昌交待了问题,又把人家关起来。我不过很同情老刘罢了,我把他单独关起来,只是给他子女打过电话,约他们见了个面,中秋节让他们送了点月饼和衣服,以后还让子女见了几次面。绝对没有带过条子,监狱有规定,我会让他们带条子留下把柄么?”
这家伙精通法理和审讯,我们取不到证据,打消了从他那里突破的念头。返回去讯问刘昌的子女。强攻下,他们供出给监狱的张科长送钱三万元和烟酒等物品,没要条子,都是他爸爸直接用手机联系。手机是谁给的,他们不知道。我们通过电信局公安科查了手机号,均系个体户的手机,人都找不到!
我们将这些情况讲给兵团反贪局,他们经审讯,没有任何结果。只热,太热了!
&&&&以死相拼
八月的边疆首府热浪滚滚。如火炉,如炼狱!
反贪局的讯问室里的一切象凝了固,干警和被讯问的犯罪嫌疑人都汗流夹背,但双方僵持着。我在监控室里绞尽脑汁思考着突破的方略。突然楼道里一阵急促的脚步传来,接着有人推开我办公室的门,我见是法警王东,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局长,出事了!龙中成跳楼了!”
我只觉得两耳“嗡”的一声,懵了!紧接着我和大家一起奔向出事地点。
招待所楼下,龙中成躺在血泊中,头脸全是血。我手探口鼻,尚有呼吸,马上叫车送医院。我和反贪局的老科长、小齐把龙往车上抬,其身体肥大,我们三人抬不动。围观者很多,竟无人上前帮手。院领导也在当场,却无人指挥。不知是惊呆了或是不愿沾手,大家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吃力将肥大的龙抬上车,送往医院。这时我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抢救人。只要人活着,我就能交待过去。幸好我在医院熟人多,很快将脑外专家杨大夫及ct室主任请来了。
杨大夫赶到急救室,翻开龙的眼皮看了看说:“老龙!我是杨大夫。”龙从上衣口袋中抽出一张纸条交给大夫。杨大夫把纸条递给我,微笑示意:问题不大。我心中一块石头落地。紧接着做ct,送各检验部门检查。小齐见无人看护,愤怒地向院领导打电话:人活着,你们还不管吗?这时,领导们才带来一帮人,安排看护。
当我还在医院忙录着,有一领导打给我电话问,院里监视在招待所的哪些犯罪嫌疑人怎么办?我愤怒地回答:一律放走。
凌晨四点,我才从医院回到检察院。我虽然疲惫不堪,却无睡意。我见反贪局的几个办公室灯还亮着。我发现他们不仅没放人,还在继续询问行贿嫌疑人。我问他们为什么不放人?左齐、何明和肖文面带委屈地说:“局长!我们费了这么大的劲才找到突破口。龙的儿子和哪些行贿人一放走,我们前功尽弃。如果再加一把劲,就能拿下案子。”
“我们还有力量既审讯又看守这些人吗?目前院里谁也怕担风险,不愿当陪守了。有关领导单怕再出事,坚决反对在招待所对嫌疑人监视居住。他们认为我们已给检察院通了漏子。形象受到了损害!”我耐心地解释,大家一脸懊丧,又不服气,但见我那付狼狈样,也就不说什么了。天亮后,将所有的行贿嫌疑人放走,也将利用父亲职权倒卖石油龙的儿子龙涛放了。
医院中无法对龙中成进行监视,因为陪护人只能是家属,更无法控制探病之人,贿赂案件一旦串通,就无法取证了。
我将龙中成跳楼事件报告给上级检察院,主动承担责任并请求处分。主管的肖检察长严厉地批评了我,并责问我为何不抽调警力对监视居住者严加看管?他说龙案是省上关心的大要案,此案是利用铁路车皮指标行受贿犯罪案件,企业和群众对倒卖车皮反映十分强烈。关系着西部发展和铁路运输的声誉。你们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但他并无处分我之意。因为他也知道我的肩膀太小,臂力也不足。我十分内疚,在他摇头叹息中离去。
两级院都没有处分我,但我像负罪的犹大一样,千夫所指。
夜晚,我躺在办公室行军床上望着窗外的星空。想着龙案的侦查过程,思绪万端……
大开发后运输繁忙,运力十分紧张。掌握铁路运输车皮计划指标大权的人炙手可热。龙中成正是充当着这种角色。当时“倒卖车皮”愈演愈烈。八九年,中央通令大反腐贩败时。检察机关根据群众举报和有些企业的反映将龙中成及其同伙拘留,搜查了他们的住所,还将搜查出现金和的贵重物品、高档烟酒展览示众,大快人心。追查他们利用车皮计划指标的受贿犯罪。但因当时检察机关反腐经验不足,满足于他们的口供,又没有对行贿方采取强制措施,没有固定证据,最后犯罪嫌疑人内外串供,他们全部翻供。终使这伙人脱网而去。释放后,龙等人象进了一次训练班一样,了解“一对一”的证据是不能认定犯罪的“真谛”。以后,他们在收受好处费时更注意不留把柄。同时,也更加心狠手辣。他们的说法是,过去他们没捞多少,还挨了整。现在要大捞一把,还不能被捉住。不捞白不捞。撑死胆大的;吓死胆小的。
之后,龙中成又和一个倒卖石油女人勾结起来,利用铁路运输之便利,大发其财,外界反映强烈,举报信不断。但都是怀疑性的举报,有价值的线索不多。
今年三月初,有一个倒油的货主向检察机关举报油轮公司老板周芳专门倒卖油罐车皮计划指标,每辆车指标卖六千至一万元。而她的指标是从主管铁路运输部门的领导龙中成手中搞来的,得钱后两人分。周是龙的情妇,消费更是不分你我的。据说两人已经捞足了。
我们想方设法找到了这个成都的贩油货主,原来他也是从周芳手中买油罐车计划指标的。因他口不紧,易泄秘。所以周芳不给他车皮计划了。他不愤,因而揭发。此人还给我们提供了一盘和周芳交易的录音带。这个成都的倒爷又给我们提供了另外几个从周芳买车皮指标的货主,我们也取到了证据。
那是二月中旬的一个夜晚,我们突然采取行动,对周芳住宅和办公地点进行搜查。那真是一座豪宅。两套房间里家具、电器、卧具、用品均系高档。金钻饰物,高档服装要有尽有。化装品以法国贷为主。高级摄影、摄像机有好几台。高档烟酒放满贮藏室。
搜查时,周芳斜躺在沙发上不理采我们,左手夹着香烟,另一只胳膊吊着绷带,说是学开汽车时弄伤的。但我看出她内心的恐慌。
搜查由老侦查科长指挥的,但艘查了好长时间,只有实物没查出现金!我见老科长筹思了一会,突然命令干警揭开大地毯,仔细观察木地板。果然启开一块来,里面装着十多张存款单和货主通讯录字。居然还有一张举报信!
我们将周芳带到检察院的招待所,采取监视居住措施。
我们对扣留物品和材料进行仔细地分析、整理。
我们仔细了那封举报信,交专人处理。
难得的凉爽。
龙中成在医院中继续治疗。他摔的不轻,腰椎和大腿骨都摔成重伤。是否瘫痪,在於医疗技术!所幸,脑袋没问题。头部的血是他跳楼后,自己用砖头砸破头皮造成的。然而,龙中成敢于跳楼,以生命相搏也真有点气概!他是在保护儿子或是情人?因为,他一跳楼,无论死活,我们的侦查必然完蛋。真绝!
我心中五味俱全,!对较量对手龙及其同伙胆量的感佩;对案件搁浅的遗憾;对自己无能和领导玩虚套的憎恶?
我在办公室里暝想……
周芳的询问进行的十分艰苦。最初她一言不发,任何启发都无济于事。询问人态度严厉时,她就低头饮泣;用缓和的口气政策攻心时,她会反过来行作你的工作。叙说她挣钱的辛苦,严冬酷曙她都要跑站台给货主装车。还乞求铁路运输部门每环节的负责人,货主的狡诈,她没完没了的叙说。企图说服我们,她那么多的财产是辛苦的服务得来的。
询问人员软硬兼施,皆不起作用。
我决定亲自一试。晚饭后,我布置侦查员监听。便来到对周芳监视居住的房间,周芳见我进来,马上站了起来:“局长来了!”
“你坐下吧!我来和你聊聊,希望你我都不要藏虚,想说什么和就说什么,不作笔录不录音。你认为如何?"
“我早就盼局长来,想给局长说说心中话。”周芳泪眼欲滴,显得楚楚可怜,一变过去妖治跋扈的作风,像是一个受罪的羔羊。其实,此女俊脸秀目,身材窈窕,有点淑女形象。若没和龙中成勾搭,孰料有此状况!
“听说你在海外还有亲属?有无往来?”
周芳头低了好一会才幽幽地说:“我祖辈是在上海作生意的,临解放时,全家都迁到美国去,我的父母正在读大学,没有走。解放后,他们当了教师。五七年都打成右派。母亲自杀了。我和弟弟上中学时,父亲也死了……”周芳真的哭了起来。我没有劝解,也没有安慰。因为那个时代知识分子的家庭悲剧在中国太多了!我只是叹息,想象着他们青少年时代的艰难。
“直到前几年,在美国在堂哥堂姐才和我们联系上。也给我们寄了许多钱。”周芳说到这里,我发现她目光狡黠地闪了一下。
“听说局长年轻时代也受了许多苦。经历也非常坎坷?”
“你的英语学的不错,是准备有所作为,还是准备出国?”我不让她转移话题。
“原来努力学英语是想到美国去,但后来发现美国亲属并不希望我们去美国,大概怕给他们带来麻烦。学英语的劲头也就不大了。而且现在已被你们抓起来了,还有什么奔头!”周芳一脸沮丧,倒也说了点实话。
“周芳!你不要想的太多,我们目前对你是监视居住,让你住在招待所里。我今天来就是给你交底,直言不讳地告诉你,我们打击的重点不是你,而是龙中成,是那些利用铁路运输大权中饱私囊者。你没必要当陪葬品,龙的问题大的多,不是你能包得了的。从你家和办公室里搜查出来财物和材料都证明你和龙的行受贿关系。只要你配合我们,讲出实情,行贿的问题法律上好解决。”我切入主题。
“我的钱不是给你们说过了么!是我哥哥托人从美国带来的,怎么不相信?”
“我一进来就给你讲了,别藏虚了。你说的哪些我们都已查过了。根本无此事。应该讲真话了。你将有出路。”我耐着性。
"局长!听说您会看手相,请您给我看看我的前途、命运?”周芳公然把右手伸开放在我的手上。我心中一动,拿起她手看了看。眼看着手,思想却到别处去了……
真是一个狡黠的女性!
"回头是岸,曲径通幽”我在说玄。周芳笑而不语。我知道我失败了,便退了出来。
龙中成在医院里继续治疗,恢复的还好。我们撤了监视人,探望的人更是络绎不绝,过去曾给我们供述过给龙、周行贿的人也去医院向龙表忠心,否认他们的行为。探视的人多,礼品更多。医生、护士不胜烦恼,给我打电话责问为何把这腐败分子长期放在医院?我回答:他是你们的病员。
被逮捕的周芳也无法起诉。
我心中烦恼,又无可奈何。侦查员肖文提议到北疆油城细查龙的儿子利用其父职权倒油了情况。我明知作用不大,但也同意了。于是,我带了七个干警乘车前往。其实。我是想出去散散心,一解心中的愤懑。
车在平直的柏油大道上飞驰。大家因为几个月忙录,弦一直绷的很紧,这次出来大家都明白我的心意,都想放松一下。一路上吼声不断。
“一把火。一把火……”小齐声嘶力竭;
“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为什么你的妹妹那样憔悴……”谁在嗲声嗲气地拉长音;
“九妹,九妹,可爱的妹妹,可爱的妹妹……”又有人也在展示着歌喉。
我则一点兴致都没有,眼望着两旁茫茫的戈壁。那赤裸裸的戈壁几乎寸草不生。沙土上埔着满了黑色的石头,有的地方也只能长些桫桫之类的灌木,但很快就变成干柴了。这里根本不能生长粮食作物。比较大的动物也无法在这里生活,当然不排除小昆虫和微生物。无法想象在没有现代化交通工具前,人们是如何跨越这茫茫大戈壁的?但确实有人不断地跨越着。我感叹人的适应和生存能力!如果我被迫到了大戈壁,能生存否?我突然感到恐惧!人们一生会遇到各种恐惧。对种自然灾害的恐惧;生理恐惧;政治恐惧;刑事恐惧……
20年前,我曾在清理阶级队伍专案组工作过。有一次,我释放一位“老历史反革命”。这位在旧政府当过顾问的治沙专家,曾被放逐到沙漠边沿单独“治沙”十年,境况还不如苏武。我问这位老教授,他怎么活过来的?
他的外形象一棵枯干了的老榆树,冷冷地说,你到了那个境界就知道了。我一再诚恳地探问他在那不毛之地如何坚持了十年?
“热爱生命,一直往前走,不思亦不顾盼,就会到彼岸!"老枯树仍是冷冷地说。杰克·伦敦的小说《热爱生命》也如是说。
龙中成为什么跳楼呢!
炽热阳光下大戈壁上飘着一层似云非云,似雾非雾的彩带,它虚幻了眼前的一切。
龙中成一案又象电影一样在戈壁的那大彩屏幕上放映了。
年初,我们秘密侦查龙中成勾结周芳利用车皮计划指标收受货主好处费一案,取得了一定的证据。我们向领导提出对龙、周二人采取强制措施并突击搜查,必能成案。领导不同意,说龙已被检察院搞过一次,有经验了,很难对付。指示我们没有铁证不能动人。让我们继续在车皮使用人中调查。不久风声便传到龙那里了。有一天,龙给打电话问我,是否反贪局在查他的问题?并说他什么事也没有。反贪局到处调查,会影响他的声誉。我告诉他,反贪局调查什么人是依法进行的,你肚里没冷病何怕吃西瓜!
有一天,龙又给我打电话,说有人给他打电话敲诈勒索,要他交出30万元。那人说他有铁哥们在检察院管案子,可保他消灾免难。龙还说他将那次通话录了音。我告诉龙到公安机关报案,并把录音带交给他们。
龙中成怀疑我们反贪局有人敲诈他,或是我们给他设的套圈。我虽然给龙碰了个软钉子,但也怀疑我们内部有猫腻。接着,我就在全局会上再次强调侦查纪律,再次敲警钟。当我们给周芳采取强制措施时,再次向领导提出同时强制龙中成。领导仍不同意。此时,我和我的侦查员们都知道突破案件的良好时机已失。何明、肖文主张把周芳也放了,了结此案。
我则犹豫不决。这就是我的毛病!
不该失去的机会失去了;不该做事情,我却做了!
那是一个星期日早晨,检察长突然通知反贪局龙案组的侦查员开会,说有紧急任务。我们马上赶到院里。检察长严肃说,有人秘密告诉他,龙中成要逃跑,我们必须马上拘留他。我说,龙在外面已串供多时,时机已失,现在不宜采取行动。肖文说,人家早有准备。现在抓求呢!不如连周芳也放了,就此了结!
检察长脸色微变:全国检察长会议指出,反腐败要敢字当头,一个大要案都突破不了,还要我们干什么!
我观察现况,马上制止大家说:“服从命令,马上行动!”接着具体给每个人布置了任务。几个人憋着气去执行任务去了。
执行拘传任务的是肖文和何明,乘一辆旧212吉普车前往。出车后,我内心真希望龙中成跑掉,我们无法抓到。这样就可以将案子挂起来,总比查不下好。然而,我的两个干将不管个人意见如何,执行任务从不含糊,且干脆麻利。竟然用一辆旧吉普将日本新牛头截住。
“103!103!我们已将目标截获。但其妻子和儿子阻拦不让带人。请指示?”对讲机响了,我知道彼处肯定有许多人围观,决不能造成不良影响。
我果断命令:“105!105!将不听劝告,防碍执行公务的人一律拘留!”我把音量放大,一字一顿地喊。我知道他们是为了让对方听到以起震慑作用。
一会儿,侦查员就将龙中成及其妻、子带到反贪局。我让执行监守的人员将龙及妻、子分别安排到招待所,监视起来。其他人休息。
晚上,我命令将龙的妻、儿放了。
第二天,由何明和肖文讯问龙中成。没有任何结果。这本来是预料中的事,但还得进行。我们知道此案只有先拿下周芳才能拿下龙中成。而我们搜查周芳只是取得了一些说明两人关系的证据,没有龙收到好处费的证据。但龙的口气是软的。因为我们已先抓了周芳,龙不知道周供出什么?所以龙想试探我们虚实,提出要见局长,我就是不露面。审讯人回答说,你供不供无关紧要,不影响定罪,而你的态度却对量刑有重大影响。局长忙于查你们另外哪些更重大问题。我们俩也是在履行法律手续而已,哪来许多时间跟你磨牙。何、肖二人说完就走。果然再没有去讯问了。其实,我们无包袱可抖了,只不过故弄玄虚。只要使龙中成惊疑不定。
我和我的干警更是日夜焦虑不安。像无头苍蝇乱忙!
这样办案,真窝囊!
鬼迷了我的心窍,竟然服从了检察长的命令,而今进退维谷!
那戈壁滩上躺着龙中成,血淋淋的……
那片飘动的彩带中龙中成和周芳笑嘻嘻地望着我,嘲笑耶,自豪耶?笑我憨的可爱!那彩带,那大荧幕又飘向远方无际处。
"局长!石城到了。咱们该吃午饭了吧。”肖文的喊声把我从痛苦的回忆中拉回来,我机械地说:“石城到了!石城到了!”
“局长,吃饭!”大家一起喊。
我才清醒过来:“吃饭!”车开到一座饭店门口,我们刚下车,就有两个人接待我们。我以为是饭店的工作人员,也没在意。落座时,那个胖子居然坐在我的旁边。这时肖文才介绍说:“这是棉纺厂许经理!”
"丁局长!我们很希望结识您。希望得到您的指导与帮助。”这个叫许经理的人站起来和我握手,笑容可掬。
我莫名其妙地望着他。这时肖文给我解释说:“许经理他们棉纺厂的棉布、棉纱需要大量外运内销,他们过去给龙中成送不上礼,车皮指标给的很少,经济效益很差。前次我们到他们厂调查否给龙中成送好处费的问题,得知我们把龙拿了下来很高兴。希望我们给新的管运输的领导说点好话,给他们多批点车皮”
嗷!原来如此。但他们何以知道我路过此地呢?
“许厂长可能不太了解,我们查龙中成是实,但新的铁路运输负责人我们并不熟悉。恐怕给你们帮不上忙。”我实话实说。
“咱们先吃饭,有话慢慢说。”棉纺厂的供销科长招呼上菜。
我们原来准备吃个简单的中午饭,但菜越上越多。我用疑问的目光扫视肖文他们几个人,他们象是事先约定:“局长,吃饭!”
菜源源不绝地端来,凉菜、热菜;蛇、甲鱼都上来了。我还是第一次吃这样的菜,虽然心怀不安,但筷子的速度不减,我本来食量就大,今天却实饿了。我是滴酒不沾,大家也只好喝点饮料了。
吃完饭,他们又拉我们参观他们的厂子。我根本无心听他们的介绍。走马观花后,马上开路。谁付的账,我无心过问。
案子搞成这样!吃吧!管它滋味如何!
晚上,我们到了油城。这是一座在戈壁滩上建起来的新城。风格新颖,设备现代化。人们的衣、食、住、行都追求时髦。
我们刚住下,就有油品公司老板请我们吃便饭。原因也是希望我们疏通铁路运输新领导多给油罐车上路计划。晚宴上,仅一盘大龙虾据说开价888元。饭后,又请我们跳舞。我虽不会跳舞,舞厅还是去过。但这种舞会我还是头一遭。灯光很暗,鱼龙混杂。他们给每人都请了小姐,竟然给我请了两个。小舞台主持人和歌唱者着装极少且又半透明,光怪陆离。我的部下都和他们小姐共舞去了,只有我不会跳也无心思下场。两个小姐劝说,下去走走也好,便硬拉我下场。走完一个舞曲后她们竞说我走的比跳的好,真逗!再后来其中一个小姐竞约我出去转悠一会,我不去;另一个又约我和她合个影。我很奇怪,问大家照像干什么?惹得大家哄然大笑:“是‘合影’不是照像!”我晃然大悟,便开怀大笑!这是我在龙跳楼事件后第一次开怀大笑,也经历了社会的另一个层面。
“老板,您真好!是做大生意的吧?以后怎么找您?”她无话找话说,因为出资人告诉她们,只要哄我高兴就多给钱。
“我是做洋芋生意的,经常赔本。想找我就打电话,电话是7654321.”
我的话又引起一阵大笑,两位小姐也莫名其妙地跟着笑。我没有笑,后悔我刚才的轻薄。我为什么捉弄之这些姑娘呢?她们大多来自四川山区或其它贫困地区。来到城市又没有手艺和本钱,只能用女人唯有的去卖笑卖身。社会和人们谴责、歧视她们都是无能的表现。那些龙中成们,在这样舞厅鬼混的男人们,包括我们这些人在此寻欢作乐,消费着公款或肮脏的收入,谁有资格轻视这些小姐们!钱和权在这里主宰着一切。无论用什么方法和手段取得金钱的人在这里都可以为所欲为;掌了点权的人在这里也可以交易到消费的资金。
我忽然觉得这舞厅里的人都十分可爱。其中最可憎是我们这一帮人,用一点小权换来消费享受,无可指责的是哪些三陪小姐们,她们用自身来换取物质利益。其他的人们是用金钱在换取享受。各取所得!舞厅是个小社会舞台,整个社会是大舞台,大家都在表演着,都在用各种手段换取各自的利益,统治阶层的人们获取的利益最大,其余的人也用各种手段从统治阶层那里夺取一点,象在狼口夺食一样。
我不再下舞池走步了,尽管她们说我走的比跳的好,也不能感动我了。我点了几只歌让她们去唱,我在一片震耳的音响中观察着各种赤裸裸的表演。我觉得这个小舞厅比社会大舞台要可爱的多!
很晚,我们才归去。
大家都为我难得的好心情而高兴。
我们在油城检察院的陪同下玩了好几天,老油泉(其实是最早的一口自流油井),魔鬼城,金三角都转了转,没什么意思。只不过给这几年兴起的旅游业渲柒、夸张而已,掏游客的腰包。
今天上午,我们在在油城反贪局的配合下查了石油局销售处近几的年销售账,若无油城的反贪局的协助人家是不让查的。
我们两局的人整整翻了一天,终于查出龙中成的儿子龙涛购买柴油、气油二千多吨。款是从龙涛任主任的西安铁路办事处和成都方面打来的。可以看出,这运输出去部分油品是龙涛私自倒卖了。他既有挪用公款,又有投机倒把犯罪嫌疑。
无怪呼龙中成要跳楼,是他当天发现我们把他儿子抓到反贪局了。事关重大,舍命以保儿子!
原来如此!
可我们把龙涛放了!
我看着何明和肖文的怨眼,再一次咒骂自己
凌晨四点,电话铃惊醒了我的酣梦。又是一个惊人信息:周芳在看守所割腕自杀!
“人现在怎样?”我的心在跳。
“未遂!我们等您来。”看守所警察慢声慢气地说。
“先送医院!我们马上赶到。”我知道看守所嫌我们关押时间过长,周芳又不好管理。上次,我对他们带周芳到医院借看病为名和外面串供行为提出过检察建意。他们心怀不满。
我们赶到医院时,只见周芳躺在急救室,脸色苍白,手腕已包扎好了。我问医生情况如何?医生说问题不大,只割破了表皮,没伤着血管。看守所警察说,凌晨快四点,周芳同号突然报警说:周芳出事了。我们赶到时见周芳手腕大出血,狱医马上检查,发现周芳用一块碎玻璃割腕,仅划破表皮,我们马上向您汇报。
虽是一场虚惊,但也发出了警告。
龙中成跳楼后,消息也很快传到大墙里面,周芳更加不供述了。周芳倒卖油罐车计划指标,可按“投机倒把罪”单独起诉。但我们的目的是追究龙中成受贿问题,打击职务犯罪。起诉周芳将是本末倒置。更何况当今对“投机倒把罪”已很难认定了。还没有“财产来源不明罪”。所以周芳如鸡肋一样。不甘心放,起诉又无意义!只希望有个突破机会。
有一天,医院传来秘密信息,周芳要来医院看妇科病,有人将混入医院和周芳会面。我们分析她们会传递重要情况。彼时,我们部署力量,化装侦查。周芳看完病,我们马上对周和那个会面者分别搜身。从周的乳罩中搜出小纸条:“我一切平安。”显然是龙的字。那会面女的人交出纸条是:“我什么都未说。想办法让我早点出狱。”这种互通信息对他们很重要,对我们却无侦查上的意义。
今天下午,我到医院探望龙中成。先找到龙的主治医生。得知龙恢复的很好,脊柱骨和大腿骨都接续得好,不会有多少后遗症。听了医生对龙的病情分析,我放心了。真是奇迹,从三楼跳下竟未伤着要害,而且恢复得这样快!若后果严重,其后遗症也是我的后遗症。幸哉!
到了龙的病房,肖文放下我们给龙买的水果便退到一旁。龙见了我,要挣扎着要起身,我马上按住:“老龙,听医生说你恢复得很好,不会有后遗症的,放心养病。”
“丁局长能来看我,非常感激!残疾怕是肯定了,留下一条老命苟延残喘,已是万幸了。“龙中成有点伤心,目含泪花。
对手较量,想的是如何击败彼方。现况是对手以苦肉计自伤倒地,造成我无法获胜的局面,实质上是他胜了。因为我执的是克利魔斯宝剑尚不能斩获,无能哉!
“安心是药。你也不容易啊!我们都有该思考和总结的地方。大害必有小利为之谋,大利必有小害为之倪。你需要望峰心息了。”龙中成似在想着什么,没有回答,也无法回答。我望着这个曾掌握铁路运输大权,在财、色两界为所欲为的人,竞以生命为赌注,搏击一次,改变他们全家和情人的命运,他做到了。这样也算是一条汉子。人,这种动物在他活动的时空里都本能地以自身的劳力,知力,肉体,人格,灵魂,各种能量乃至用生命来换取自己想要得到的、想要保护的事物。统治者们为了自身利益制定了许多规范,并养了一批人来扼制人们的随意性。这样便发生了我们和龙中成、周芳等人的故事。(是谈对经济犯罪处罚之我见)
我从医院出来,突然对一切都感到索然无味。
天凉了。我们的案子更凉了。
昨天,上级领导找检察长和我谈话:说国家某部领导给他打来电话,并发来他的亲笔信函,要求我们很快放了周芳。周芳的美国亲属在商界很有声望,他们不知怎么知道我们关押了周芳,通过有关部门给我们打招呼。我希望你们放了周芳。况且你们将这个案子办得如此糟,外界影响很不好。龙中成又跳了楼,还关着周芳干什么?要有大局意识,我们把日本战犯和国民党战犯都放了,何况一个周芳!你们放了周芳后,再给北京那个部长写个汇报。就这么办!
不容我声辩,就结束了谈话。
回来后,检察长让我写个汇报。我没有说话,也没有写什么汇报,只写了个情况说明。写明:周芳已构成犯罪,所以才被捕;现在根据上级指示,同意解除周芳强制措施。领导对我的“情况说明”很不满意,但从法律上也提不出什么来,只好上报给那个部长。
第二天,我们放了周芳。
年底,我们撤了龙中成、周芳案。
&&&&&&&&&&
国庆节,放假三天。
反贪局在屈辱中生活着,大家都憋着一肚子气。我亦无可奈何!但目标都盯着贪官污吏,我把举报线索滤了一遍又一遍,不是水分太大就是只能讲一些表面现象。无法下手。
十月的天气,秋意萧索,凉风习习。反贪局充斥冷风、冷脸。
上午,有中区检察院反贪局来电话要我过去一趟,有急事。我即带人前往。
中区检察长和反贪局长拿出一份举报材料给我。这份材料是举报省某工程公司为承包工程送给铁路复线工程指挥部三个处级组长各二千元好处费。数额不大,但刚够立案,两家都可以管辖。中区说怎么对我们有利就怎么办。我谋思了一会,向中区反贪局建意:我们带路以中区反贪局的名义,迅速对三嫌疑人的家和办公室进行搜查,如果有脏,就放在中区办;如果没有收获,我们把人带回去,交给领导作行政处理,也好落个人情,以缓解我们和上级的关系。尚妥后,马上行动。我派曾奇带中区反贪局去搜查。果然出所料,每人家中都搜几十余万元的现金和高档物品来。
鉴于上次因干扰使案子受挫折的教训,我向中区领导提出两条建意:一是,互为推托,桃僵李代,如果本方上级干与,就推说对方管辖,用速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破案子;二是,交换审讯犯罪嫌疑人,这样都是生面孔,利于讯问。意见统一后,我当即调动人马,我向院领导汇报说中区检察院要我们协办与我们有关几件案子,目前情况不明。但我们很快就动手了。
夜里,我们分了六个组审讯嫌疑人和他们供出的行贿人。由于他们毫无思想准备,和外界无法通气,搜出巨额现金和贵重物品摆在面前,无法赖帐,只好交待其来源。
我们根据交待,连夜传讯行贿人。并采取强硬手段,使其交待出行贿动机、目的、时间和地点。证据尽可能取详细。同时为了批捕顺利,将行贿人一律拘留起来。我们夜以继日收集证据,中区反贪局的人更是加强审讯攻势。他们又交待将复线建设款二000万元沉淀在银行生息取利私分。我们夜审总会计师和会计室的工作人员,他们已将一部分私分账烧了,仅能查出他们私分二00多万,全体人员按系数作奖金分配,法律当时还没有“私分公款罪”,不好追究。随后又查出三个头儿在分奖金外还另列名目私分了八十余万元。我们很快查实了贪污的证据。
晚上,我又分别找他们谈话,以十分关怀和同情的口气讲:现在是人家中区检察机关管辖,我们只是协办,人家严查不怠,我争取将案子提回去,由我们自已起诉,总可以轻些。但你们得主动检举上面的问题,让他们去办,我才可以把他三人提回去。他们都认识我,急于回去,这样他们又交待复线总指挥长从他们手中提走十万元,送给他的母校。因为牵扯到厅局干部,我们马上给上级院作了报告。由上级院去查办。
三天内,我们取来了所有贪、贿证据,定案后,报给我院批捕处。同时,给上级作了详细的汇报。这时,谁也无法干扰了。此案我们在兄弟院的协助下,打了个短平快。
七天后,就起诉了。
法院作了有罪判决。
我们声誉大好;精神大振。
我们刚高兴了三天,不好的信息就传来了:我将被调到党校学习,提高认识后,另行分配。小道消息是,复线工程案件中,我搞了阴谋,问题发现后不及时向本系统领导汇报,自作主张进行侦查。当地方领导过问时推说是专门检察院管辖;当本系统领导过问时又推说地方管辖。耍阴谋,欺骗组织。将二千万工程款收到国行监督起来。尤其是要把私分款从每个人手中收回来,引起了众怒,反贪局被这些受益者恶毒攻击:说卸磨杀驴,他们没功劳也有苦劳。发几个奖金都收回。反贪局好事干不了就是整人。
我们给省院汇报的关于复线总指挥长贪污十万元之事,不知怎么搞的,省院又指示要我们查,我们还敢查么!
又没人理我们了。
过了一段时,我被调动的消息又没有声息了,传说是有人向中央告了状。我观察是我的部下这伙人干的。我亦默然!因为我曾劝导大家不要当羔羊,任人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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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到了。人们习惯性地采购过年物品,忙忙录录。我对此不感兴趣,况囊中羞涩,只好让大家去采购,我在局里守门,静静地钻研金庸。难得如此安闲!
电话铃响了,是市院反贪局刘局长的电话“丁局长!您是不是把你们系统资调中心的张炎扣了起来?这可是全省大案,省委书记直接挂帅,公检法协同办案,请您不要留一手,把人藏起来,单独操作,不让市院查案。”
“绝无此事!老刘你别吓唬我。如此重大之事我还能不通知你?何况我们平时配合得很好。还能留一手!”
从刘局长电话中得知:我们系统财务资金调度中心主任张炎把数千万元挪用给海南天成集团开发总公司的董事长石平去投资房地产。石平还用省上其他单位的公款共三亿多元。石平跑了。昨天下午,市院两个年轻干警传唤张炎,经验不足,问完话,放张炎回家,让第二天再来报到。但从此张炎就不见了。他们还以为我们扣起来,为了给本系统挽回损失,自已办!
我马上将此事报告给本系统的领导,要他们迅速组织人力查账,防止国有资金更大流失;监控其他财务人员,以免潜在的同案人员逃窜;公、检、法协同作战追款辑人。
今晨,传来消息,建设银行铁建支行主任孙勤也逃跑了,他们内外勾结,体外循环,共同挪用公款三亿多。
这次本系统领导倒是很快采纳我的意见,马上组织司法三机关追人追款。因为查账结果是一亿多公款被挪用。怕人!
我回想起今年夏初,有人举报资调中心主任张炎挪用公款一百万给旋天公司,我马上派人到中心查账,账上反映出有一百万确借给了旋天,但用了17天就连本带利返还了。我询问,他说,他们想和旋天合办纯净水厂,虽末签约,但过去有经济往来,这次他们紧急短期用款,他末给领导汇报就借给,违犯了规定,他请求处分。
我亲自带人到旋天集团公司调查,其总部是一座白色西方风格的六层小楼,内外装饰的很豪华。我们刚到就有保安给开车门,再有小姐导入接待厅,一个三十初头的年轻人在大厅门口等候,笑容可掬。小姐介绍,这是董事长郑轩。高个净面,服饰整洁,举止文雅。象个现代化大公司的经理。我们说明来意、出示证件。郑轩表示十分欢迎我们调查和指导,并马上让办公室主任拿来该公司所有应审验文件。这些文件存放在正规档案盒内,整齐规范。从提供的各种资格证据看,其性质是国菅公司。而且还是总参所属。从账上查,借张炎一百万已经连本带利还了。那笔款又打到公安厅账上了,显非私用。查完后,郑轩不让我们走,又给我们放映他们公司的各种资料录像带:所属的冰川水厂;各种已建成的住宅小区;还一个和日本合资,颇具规模的绿色饲料公司,那是把苜蓿加工成颗粒饲料后出口日本。录像中有大片苜蓿地,厂房。还有各级领导、外宾莅临,剪彩的场面。放映完,已到中午了。我们正准备走,来了市公安局的一位熟人,又寒喧一会,这位公安朋友请我们吃午饭。我正在推辞,我的部下用拳头捣我后背。只好一起共进午餐了。我们都知道这种把戏,肯定是郑轩出资,让公安朋友出面,我们安然下箸罢了!
紧接着我们系统各级领导都给我打招乎:张炎是我系统年轻能干的财务人员,他用运资金调度手段,每年给我系统赚回好多钱。办此案要向领导多汇报,要顾全我们系统的大局。明确指示,不要象上一次把案子交地方办理,使我们人财两受损失。
因为构不成犯罪,我对张炎从法律上忠告了一番。张也感恩戴德地走了。年终,他给我送来一套高档西服,说是因为效益好,每个领导都有一套。我没敢要。如此高档名牌服装我还没穿过,很想收下。但因没有给检察院领导送,我穿上还能掩人口舌?此事领导知道后,我得到了唯一的一次表扬:能顾全大局,能爱护年轻干部,张炎确是各级领导关心、而准备提拔使用的财务干部;拒收高档西服,更显得廉洁。后来证实由于我们昏昏然,而彼便纷纷然!
夜半,系统各位领导分别打电话给我,询问张炎一案能牵扯多少人?并叮嘱我对挪用出的一亿多资金要对外保密。并要我尽最大努力挽回损失。
快过年了,谁也不想干活。可为了追人追有款,主要是追款。我不得不组织人马兵分两路追款。因为孙、张二人逃跑后,目前尚末有任何信息。经查,张炎和旋天集团公司的郑轩、海南的石平、建行的孙勤四人曾是某财经学院的同学。毕业后,他们四人结拜为兄弟,约定共同发财,同享受,共患难。由郑轩和石平办公司做生意,张炎和孙勤再和财政界的朋友联手挪用公款给他们作资金,还采用体外循环的办法,高息吸收存款交给郑、石两人经营。他们先后共挪用公款三亿多。这伙人智能高,精通财务,又占据着金融、财务系统的要害岗位,利用职权,暗箱操作,瞒天过海,神鬼不知。妄图发大财,干大事。
损失特大,领导特忧,我们特忙,追款特紧。我们追到旋天公司时,已是人去楼空。市公安局已封楼门。我们也把楼门重封一次。许久,我们在一幢小别墅里抓到郑轩,这里住着一个靓女。据说郑轩这样的洞窟好几处,但财产都是女方的名字。我们连夜审讯,郑轩处之泰然,若无其事。他说他的资金是从银行用正规手续贷的款。怎么使用由他决定,不存在违法犯罪。我们从郑供述的款项使用情况看,大部分还了账,少部分又投资到一些没有效益的小企业中去了,从账上看不出公款私用情况。以前我们看的所谓集团公司的资料和录像全是假造的。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追回20万余元。十二小时内我们只好放了郑轩。
派去海南组的人,大年三十将石平从海南押回。询问时,回答得比郑轩更干脆。他们公司是国有集团公司,向银行正常贷款,天经地义。他把贷款投资到一个大项目中去了,正要产生重大效益,我们把他抓来,严重影响他的项目建设,损失严重,我们是要赔尝的。我们只好又让他住在宾馆里,用纪委的"两规"规住。经调查,石平确投资于海南一个大型的房地产项目,还包括一个大花园广埸。但投资是好几家。现在众多地区的司法机关一哄都去查封,结果谁也划扣不去,项目也停工了。
我们一分钱也末追回。年没有过好,功劳苦劳全无。
是夜大雪,今晨漫天皆白,大地被深深埋在白雪中,我喜欢这银装素裹的景象。世界被大雪掩盖,一切美的、丑的都被遮盖了。洁白而晶莹,大的物体披上银装,小的沟壑被填平了,似乎天下一统,无美无丑。如果眼前是一片裸露的丑恶,又无法改造它、变革它,使人心烦!我最不喜欢有人破坏这种朦胧的美景。每到大雪粉飞之时,我爱踏雪而行。更想让大雪将我和大自然融在一起。
张炎和孙勤逃逸,没有追捕的线索,我们一筹莫展。各级领导不检讨他们用人不当,制约不严。反说我们无能。奈何!
大年刚过,我不忍心召集大家研究案子,早早来到办公室苦思冥想,着摸如何追款抓人之事。但怎么也想不出个道道来。我支着头爬在办公桌上,脑子空空如也。此时电话铃响了,是一个清脆的女高音:“您是丁局长么?请不要问我是谁。我只是协助您们为国家挽回点损失,同时也泄一点心头之愤。张炎有个情妇是w学校的教师陆小冰。她一定知道张炎的去向,抓住她就等于抓住了张炎。”没等我问,她就将电话挂断了。来得突然,去得神速,无影无踪,情敌乎!神密!
我马上询问有关方面,证实w学校确有个陆小冰的。二十出头,能歌善舞,明媚多姿,人见人爱,只有少数人知道此女和张炎的关系。但我们又无法从她口中掏出张炎的去向。只好请公安机关监听陆小冰的电话
好几天没有信息,继续监听……
半个月过去了,这天凌晨三点,公安接通我的电话:“……我这里天天心惊肉跳,出国手续办不妥,我俩在老扬家度日如年……哪边情况怎样?”“这里无大的变化,他们也没到你家中去。估计也没法搞到你们的信息……只是我好想你,好怕……”下面哭泣声。
我们马上查到这是成都的电话,并迅速和公安一起派人去成都抓人。
凌晨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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