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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征.进击的易Ma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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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淘石》2014年第三期(社庆专刊)
黎衡一、启示创世是一次诗性的行动。上帝说出的第一个词是“光”,于是,虚无和浑茫被照亮,世界随着圣言之光徐徐展开。现代的量子物理学和天文学,用“光速”描述速度之快,用“光年”形容距离之远。没错,“光”本来就是世界的开端与终结。作为语言的“光”最先照亮了作为现象的“光”。上帝的圣言是世界的原点,是关于宇宙的命令。人类的语言则是文明的基质,是人的一切创造活动的核心秘密。把语言当作工具,或者把语言功能化(交流、商务、审美、科学),都只抓住了一鳞半爪,是盲人摸象式的对语言的窄化和“贬低”。因为本质上,语言是世界的“原型”,上帝创世是人类写作行为的“原型”。海子在《我热爱的诗人——荷尔德林》一文中阐述了他的诗歌观,把诗人分为两类,一类诗人“认为生命可能只是自我的官能的抽搐和内分泌”,另一类诗人则热爱“人类秘密”,“从景色进入元素”。虽然以境界来判断写作高下有时会显得武断,但我还是认为,“秘密和元素的诗人”比“官能和内分泌的诗人”更接近诗写的本义。人类学的研究也证明,最早的语言多是关于占卜,最早的诗多用于祈祷、祭祀。蒙昧时代的祭司,集通天者、知识精英、诗人的身份于一身,甚至还是最高世俗权力的化身。在科技日新月异、媒介变化多端、艺术五花八门的当代,真正意义上的诗人仍是人类文明的古老秘密的掌握者、宣誓者。写作,是意志的、真理的、美学的根本性实践。人是上帝按自己的形象造的,这形象不是指长相,而是说人和上帝一样,有灵魂和语言能力,这也使人与其他一切受造物区别开来。因为分享了上帝的部分属性,人类的写作(以创作“模仿”创世)才是可能的。由“尘土”和“生气”构成的人,艰难地寻求着肉身与灵性的平衡。与造物主强力的、绝对的命令不同,人的写作表征着自身的易朽与无限之间的紧张关系。&&&&创世的诗性行动完成后,上帝把受造物的一部分命名权交给了人类。计算机时代编程语言的命名、微观到基因或遥远到星云的命名,只是这一权力的发展和衍生。写作,则是对人类自我理解的秩序的重塑,通过打破语法规则、建立隐喻体系、讲述寓言、描绘幻象,把僵化的命名权夺回诗人手中。诗人面对白纸和空无的Word文档,就如同亚当面对没有名字的各样的物。夏娃和亚当偷吃“分辨善恶树上的果子”,意味着三点:第一,与“禁止”相伴的“自由”诱惑着人,但人并不能把握“先验的禁止”的意涵和自由的边界,当跨出这违逆命定的冒险一步,罪便成了自由的代价,此后,当人类为自由意志雀跃、为“存在先于本质”激动不已的时候,无穷的远方也遍布无数的断崖;第二,正如被告不能同时担任法官一样,有限的人类也不能据有全能的上帝“分辨善恶”的权柄,当人僭越这一特权,每个并不纯全的人(族群、国家)都私设审判席,每个他者都成了孤岛和“地狱”;第三,在不能分辨善恶之前,人是天真的,善恶是无意义的(赤身露体而不羞耻),当人辨明善恶,便总是会趋向恶,这时遮挡自己,只是对罪的掩耳盗铃。上帝问“你在哪里”,意味着人因为罪而与神隔绝了。人的写作也成了“罪感”和“耻感”阴影下的写作,“自由”、“善恶”,成了两难的、自我驳诘的写作母题。犯罪后,人类不仅想在“分辨善恶”方面和上帝一样,还想在“创造”方面与上帝比肩(尽管这不过是受造物对受造物重复的堆砌)。从《圣经》的通天塔到今日的摩天大楼、唯科学论,人类不遗余力地彰显自己的能力和荣耀,“为要传扬我们的名”。按本雅明的观点,堕落的人类离开了纯粹的语言,把语言变成工具,而且至少有一部分变成了彻底的符号,“人的堕落在使语言间接化的过程中,为语言的多重性奠定了基础,此后,语言的混乱就会是咫尺之遥”。作为工具的、失去了灵韵的同一语言,最终被上帝“变乱”。“分散在全地”的人类,不仅在“口音言语”上各各不同,而且产生了犹太教、基督教、伊斯兰教之间“文明的冲突”。塔利班恐怖组织对当代巴别塔纽约帝国大厦的撞击,成了最沉痛的反讽。本雅明还论及,今日译者的任务,不是为读者而译,不是为交流而译,而“要用自己的语言去释放被另一种语言的符咒困住的纯语言,要在对原作的再创造中解放那种被囚禁的语言”,纯语言存在于各个具体语言超历史的“亲缘关系”和每一种语言的整体意指中。圣言就是神,与神同在。言辞之“光”即生命之光。写作必须投入到真实的生命中,才是具体、有效的。创作材质的丰富与技艺的精深固然重要,但个体经验和存在状态的切身性是其成立的前提。重大的题材、复杂的观念、富于强力的大词不能天然地使一部作品重要,有时适得其反,会暴露拙劣的空洞或主题先行的急进与写作雄心毫不对称。我看到有一些诗的表达方式,更多的来自阅读习得,而不是个人生命的锻打,是一种文本到文本的下意识的移植拼贴,并由此形成被他人的阴影重重覆盖的语言惯性,轻易地绕过了经验的暗礁,仿佛那不是他在写诗,不是他出于创作者的精神的困惑或情绪的迫切在写诗,而是作为一个传声筒,留下一些杂音和返响。“道成了肉身,住在我们中间”,这“光”扑面而来,临在于每一个当下的场景,熠熠生辉。写作也是一种“道”与“肉身”的相遇,不是文以载道,而是文道同一,文质彬彬,寄无穷于有形,如风中之旗。道成肉身的耶稣,提供了一个关于写作的绝佳隐喻。“道路、真理、生命”的统一,是我的诗歌理想。“道路”相应于诗的形式、结构、修辞、语调、声音;“真理”相应于诗的内容、蕴藉和词语的意义、所指,在更高的层面上还指向超越性价值;“生命”相应于写作者的激情、意志、情绪,还包括前文提到的“个体经验和存在状态的切身性”。对一首杰作而言,三者是圆融合一的。没有“道路”,就无法精确地实现写作意图,表达便会显得粗糙甚至粗暴;没有“真理”,就只剩下修辞学和比喻句的演练,或只剩下声音的碎片拖着意义混乱的鬼影幢幢;没有“生命”,则只能提供空洞的废话和无效的表演。“道路、真理、生命”的统合,也意味着整部作品形成“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整体,词句不是孤立的部分,而在共振和呼吸中浑然,像一件完美的织物。这件织物,使诗克服了词语的音乐、思想的光斑、神秘的灵氛的顾此失彼,它是三者的妥协,是“抽刀断水”的平衡之艺。瓦雷里在论及“纯诗”时说:“如果诗人能够……写出一种诗来,在这种诗里音乐之美一直继续不断,各种意义之间的关系一直近似谐音的关系,思想之间的相互演变显得比任何思想重要,词藻的使用包含着主题的现实——那么人们可以把‘纯诗’作为一种存在的东西来谈。但事实上是这样:语言的实际或实用主义的部分,习惯和逻辑形式,以及我早已讲过的在词汇中发现的杂乱与不合理……使得这些‘绝对的诗’的作品不可能存在。”“纯诗”构想了声音、意义、逻辑、主题无限和谐、毫无冗余的一种诗。我所说的“道路、真理、生命”合一的诗,则更强调一种状态,一种趋向,一种妥协的、不断接近完成的写作现实。就像“道成肉身”的圣子降卑,拆毁藩篱,成为人与神的中保,“道路、真理、生命”之诗也并非无法企及的理想形态,它是实践理想之诗的过程和通道。二、悬念我高中开始写诗(2001年),一度非常迷狂,断断续续地写,直到大一、大二,这个过程是真正的青春期写作,阅读视野有限,没什么现代的语言意识,郁悒的性格和丰沛的情感像浅井荡漾,让我挥洒十几岁镜花水月的灵气。这是语感的准备,偶有佳句,但没有可留下的作品。不过,即使在那个时候,我也坐井观天地对才华满怀自信。如果说诗歌有什么天赋,信心就是一种。“信就是所望之事的实底,是未见之事的确据。”(来11:1)借用这句信仰之信的经文来谈写作之信,大约也是恰切的。写作的天赋,是对未写出的作品拥有先见的蓝图,仿佛此时此刻足以触发未来的可能性,尽管它沉睡着,悬而未决。“你的个性将渐渐固定,你的寂寞将渐渐扩大,成为一所朦胧的住室,别人的喧扰只远远地从旁走过。——如果从这收视反听,从这向自己世界的深处产生出‘诗’来,你一定不会再想问别人,这是不是好诗。你也不会再尝试让杂志去注意这些作品:因为你将在作品里看到你亲爱的天然产物,你生活的断片与声音。一件艺术品是好的,只要它是从‘必要’里产生的。在它这样的根源里就含有对它的评判:别无他途。”(里尔克《给青年诗人的十封信》)成熟是一夜之间的事。2006年秋天开始,我写出了一组“从‘必要’里产生的”诗:《走廊上的斜照》《温暖》《某地》《陌生人》《夜间上坟》等,还曾自印一本薄薄的诗集《某地》,纪念觉醒的秋冬。2008年毕业之际,我与上帝相遇,初信时的体验是甘甜奇妙的。气质幽闭的我投入到精神的集体生活,众声祷告、唱诗、忏悔、感恩,他人的见证展示了灵魂的戏剧。那是一种灵性的盲目被治愈,打开眼睛的奇异。有时我走在街上,会觉得人群像洋流,海浪被风拂动,发出隐约的啸声,这声音从远处排空而来,在近旁止于微末的安寂。我看到广阔的生活如群雕静止,不喜不悲,深渊跃动,有光芒之棱。我步入祈祷的隧道,感到我在神里面,神也在我里面,肉身的上帝在路口的公园阔大,在湖面的波纹微小,他穿过跑步的老人和学步的婴孩,穿过垂柳的飘絮和垂直于黄昏的楼群,在我和众人中间。我和天地展开了无穷的透视图,即便孤独,也掷地有声。“在熄灭的中心我成为通道/我愿意走到通道的尽头。”(《使命》,2009)毕业、信仰、辞职又辗转回到武汉的这三年,我的使命,是在圣灵的启示下写诗,《幻象》《哀歌一种》《回声》《给小保罗》《无音之乐》《无题》《光荣》是不多的成果。我一面觉得语言的才能像礼物一样急需打开,一面又觉得应该推迟深沉的经验,以免这礼物的果实还未圆熟,便草草摘下。有时我饮下酸涩的浆液,背负着错误和幼年的死亡阴影。也觉察到,信仰应当是底蕴,不能成为唯一的写作题材。2010年初,又突遇大姨的病故,在悲伤地为她祷告时,我遭遇了基督教拯救与沉沦之间的断裂和中国人亲情差序格局之间的矛盾。大姨是突发脑溢血离开的,她还没信上帝,但她是我最重要的亲人之一。我的祷告几乎是荒谬的。我也无法在基督信仰的语义范畴内,述说她的死与生,只能回到中性的记忆,自建一种时间结构,为我与她的关系找到诗的形式,也即《圆环清晨》。2011年至今,南下深圳、定居广州,开辟新的生活。写作上,也需要新的突围与警示。《百年后谒黄花岗烈士墓》用终末论的时间观将革命史纳入视野,审视1911年那些从海外归来牺牲的年轻基督徒,这时,我还被《小镇一日》《乌有镇的晚餐》中描述的体制桎梏煎熬着;《给无名者的信》以团契精神为底蕴,团契,正呼唤着与无名的他者建立亲密的“你—我”关系,这时,我已开始了都市里匆忙的《日常的学习》;《南国指南》介于幻视与真实之间,在叙述中建构寓言,这时,《海上读诗》《雨后的巴赫》试图为经验中质朴的精神意味赋形。去年下半年,我奉献于翻译工作苦辛的乐趣。译介的两位诗人,都是英美的基督徒:威廉o布莱克是18、19世纪之交英国的浪漫主义诗人,《天真与经验之歌》的作者;理查德o威尔伯是战后至今活跃于美国诗坛的大诗人。一方面,我对了解他们的写作状况以作为参照系充满兴趣,另一方面,信仰经验和宗教知识也能帮助我更准确地理解其作品。我发现,这两位相隔近两个世纪的诗人有着一些共同点:艺术个性与保守主义美学趣味的平衡,对基督信仰既有沉浸的甘甜又有尖锐的批判,他们并不是教义的复述者,他们的激情和洞见投注在基督教世界的内部张力和自相矛盾中。在南粤的楼宇间,无边的世俗、成家立业的压力接踵而至:“像童年的暴雨前,穿堂风、过道风、/天井里锐角的风同时从外婆的眼睛刮向我。/可除了写诗我一事无成,她的盼望无非是让我/在远方娶妻生子,回到称之为家的崭新客厅。”(《回家》,2012)“你是否终会在祷告中/把陡坡变成向上的漩涡,称谢你的/一无所有?/并向所有不相识的人致以敬意?/握着:微小平静的螺旋桨/向群山降落/向每个没能完成的自己降落”。(《分别的时刻》,2012)十几年过去,青春少年的自信已渐渐变成而立之年的战兢。我的作品不多,一则生性闲散;二则因为,当我为“道路、真理、生命”之诗努力时,当我不满于重复、冗沓、精神涣散的写作时,当我稳住年月的馈赠与命理的恐惧的天平时,我感到了失败,不是某一具体作品,而是作为整体的写作图景和旨归的失败,所以我停下来,用时间来延宕,守候它的悬而未决。汽车驶过南浦大桥汽车驶过南浦大桥,江面在脚下,灯塔架起了盘山公路。黄杨木,叶子更真切,在初夏的微光里探进了每一块落脚之地。眉目是凉的,那张脸,在臂膀里越来越低,脚踝赤裸,小心避开碎玻璃和脆弱的茎秆。口中生涩,扭头便是房屋、空腹的车站、挂在墙上走了一千里的山脉的影子。人群稀疏,涉水的部落印入瓦片。越来越少午夜遮住了城市。雨季将来临,草莓熟透在敞篷卡车里。灰色沉降的建筑,轻易变成了瓶壁上的露珠,正越来越远。花岗岩永在户外镇压了所有叶片的轰响。凌晨,为一次孤独之旅时辰乐音永远的那最初的声音留住我,那寂寞的倾听像广场上逃避雨水的灰鸽子,在午后斜射的光线中,跳跃进我深埋的额头。那声音越过窗台擦着时光藤蔓的跟踵灌满了每一条逼仄的,我身体里的廊道。我向往日追寻,无数个断片坐着又躺下把足音落成缓慢的鼓槌,在玫瑰色云层淌过每一片炽热的火焰。我向镜中窥看无人知晓的,却愈为清晰;新鲜的复述将绽开如水滴,浸湿我记忆的花丛。永远的那灰色鸽乘雨而来,在我鼻尖轻点,丢掉羽翼的流线最后,消散入霞光。我独向时辰的乐音祈求安眠,安眠我一再浮现的往日之尘。旧诗树叶围住了天空,一组静物很凉,我们猜我们数着云朵的针秒,数到这个夏天消散在蒸发着谷类作物的田地上在一个橘子被剥开的无限中但这些都是遥远,我们尚未相遇于染着各色布料的云南作坊里,大片的王莲也没有把我们裹进水面折起的虹彩之上。所以我要谈起更多的季节和植物,预言一株台湾相思,荫影越过冬天的西岸隔一片叶便是潮湿和醒来的白光。要学习孩童观察蚂蚁发现绿海借用了露珠的比喻每个事物都毗邻着仿佛相爱的冷杉。多么完整,永恒是写下一个名字,近乎海岸的闪耀,我们等待着彼此渡过诗朋友们都走了。到海边去进行一次回忆或长谈;到北方去,寻找那些消散的白昼。我面对着,一再到来的午后感到一切声音的形象在消逝,像阴影静卧,季节的弦停止发动。我写过一些诗句,粗粝的沙握在手中。如今事物都褪去光泽,上帝的言词也复归平静。我感到疲惫,如果我更有能力一些,更懂得爱,学会逃离自己,我能不能做得更多?注视一个人的内心就是喊出她的名字埋到胸口、无处可去?从不可能开始,无意义的节拍松动着每一天。我还没有见过这样并排的虚无和永恒。作者简介:王家铭,男,1989年生于福建泉州,本科毕业于武汉大学中文系,现为上海社会科学院文学所2012级文艺学专业研究生。曾获第二十八届全国大学生樱花诗赛一等奖,作品散见于国内诗歌刊物,并选入长江文艺出版社《武汉大学诗人诗选》。|桃花源消耗了一个自行车座和半个下午碾碎路面的最后一洼积水去大女儿家的天气是摆装整齐的袋装红薯管道运输南水北调东线工程土地表面的美学工作者大水漫灌头部和尾巴渴死身体无关紧要几百年依法相爱几百年婆媳争吵模式的逻辑缝隙渗不出水于是冬小麦被禁止种植夜里的雨水浇灭了无尽的叹息:冬瓜秧上结了冬瓜西瓜秧上结了西瓜偷食玉米的野麻雀又来过没有?“有时间把地耘了,咱村就剩下一头牛一头驴了。”他说。|在海南过海至少需要在闷热中交谈三个小时有过三段感情经历,挂过三门课,去过三个省份最后都被到站的暴雨打断要路过开花的凤凰木,戴笠的女人排队购买无发票政治手工编织的遮阳帽和传说都不能讨价还价看海首先应该相互填满对方的酒窝行李最重的人打前要记得冲淡和末班返程车的发车时间不一定要将目光指向风景但一定有晒伤更加严重的异乡游客那满街的榕树根正严丝合缝地扎进他心里|东湖入夜后,低温深入东湖内部环湖路上的车辆和低徊觅食的蝙蝠一串串的正向着不可知的远方隐去。鸿雁不来,谁会站在高处晒星星晒月亮?失去入口的栈桥,时刻暗示着我:匮乏,如同唯一的真理可是道旁的水杉池杉依然并排立着,静默得似乎从不关心,从不仇恨湖风一阵阵的吹来,皱巴巴的湖面镀上了一层哆哆嗦嗦的月光。磨山也如失重一般摇晃不已,下一秒就要坠入睡眠景物忽然生动起来,我的世界观开始松弛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枝寒雀静的时刻,这新鲜的夜晚终于拥紧了我|寻鱼——记第N次环骑东湖昨夜东湖掀着风掀着浪掀着鱼拍打在岸上寻鱼的人手里拿着竹竿和手电筒,打捞鱼和鱼的情绪我死去。并不能说,水腥得像剜出并交付的心肝没有证据证明它们是被闷死的还是淹死的没有吐舌头和翻白眼的,骨头可以用来熬汤蚊虫密度大过空气。死水池塘营养过剩,但并没有鱼过于空旷的大段留白,过于潮湿的寄居生活接连着曾是坟地的荒野,我们拔下草根并吮吸它是甜的。爱情的宣言:坦诚剥光衣服再剥去皮肤,我们吃彼此的舌头,腥的我们在城市的膈肌上奔跑,呼吸和通灵张开着嘴。消失的鱼群:一些在交配,一些被嚼碎|灵魂梦旅傍晚的风孤独寂寥花骨朵的印记萦纡四方紫薯地站立的少年目送骑着夏天远行的姑娘
他出生的贵族在堆砌一座宫殿,家奴牵动砖瓦向星月的视角阿爸背脊千金的凉山整山的白骨皑皑熔嵌在王冠的一颗宝石他领过阿爸的法条送走征战的铠甲勇士回途的路 他听到,云海的裙摆哭泣落地的声响他看到,一个渔夫用自私击破呜咽冒出的水泡|瞭望塔的嚎哭一声声撕破冰菊花的冷漠从此这一切与他无关他固执守着一颗昙花的种子黑夜的蛙声里,两耳失聪等待点起一根光亮他匍匐,刀锋的岩底每个夜的冥想都留在求索的殿堂翻阅所有的行囊当他进入灵山的界碑出现了白衣圣者摆出死亡的命局一盘厚重的墓地印象混沌的归途撒满他向日葵的目光他肩胛飞出一声蝉嘶滴落回忆的葵花酒酿明媚的阳光,欢腾的月光一切源于令他眩晕的灵塔姑娘走进灵塔的前夜他躲在潮湿角落和仓鼠手拉手欢喜地旋转希望叫嚷着春的流光|给一个十六世纪的恋人你会在一个纷繁的雪夜如飞絮静落在我枕边吗?在海棠落尽的南山花园我悄悄躲在转弯处透过镂空的墙是你绯色的指端在抚摸两只白猫的缠绵而我是如此沉醉又隐藏在对你卑微的臆想一片绿色延绵的山原安眠在紫荆色湖泊里的倒影你柔滑的发丝氲散在大鸟的背羽粉嫩的耳钉反射的彩光停泊在我如渔夫般忧伤的星影像照着一个十六世纪的贵族少女我嘱咐整个宇宙延续你的形影,你暴雨时的性情我嘱咐四季糜花的街道淡去青蛇的行迹。我拜托了花店的小姑娘照顾你和我的白猫咪我决定在去深海漫游前寄出你的日记。|俯冲向港湾内的小镇1那是冬天最寒冷的一个下午你和我 坐在日式木屋的走廊面对 早已耗尽的激情和空虚在蓝白纹的蝴蝶尾翼 扩散血管内 一港忧伤的海景2你默默无言 强行翻过一片山原举起相机 调距、对焦 清晰的记录下一朵水母润湿的眼睛3你在梦里高升起五彩的热气球呼喊正义与公理的问题4死亡被雪线包围在黑洞中沉寂天桥上 等待你 在人群中消失在伞下 遮住 斜阳的最后一分钟5如果在面对孤独无助时通体即将 披上 绽放的绿衣是否我们可以无所顾忌在青春期 拥抱 全部的你6在海豚湾的灯塔上你旋转出各种诱惑的姿态等花篮装满阳光 从正午的 高空投放出一个又一个彩色 玻璃泡泡海浪的阴影 抛下 你跳上岸俯冲向小镇 诱惑猫亲吻风吟|雨天喝酒的人乔说这话的时候一直扭头看着远处的山,尽管在灰霾下的阴天里那座山根本看不见,尤其,又是黄昏。他说这么一个阴郁的时境就应该喝酒,“应该”指的是一种万千重复成的规律里衍出的规定,无思量遵守。啤酒里是出口,如果你仔细看着杯子底气泡出来的那个细小漩涡,就可以发现很多。我们摸不到时间,但时间造就的物在某些时候可以开启一个传送的裂缝,是半个,黑色口子。乔这么说的时候突然精神起来,虽然,到底还是有些肺活量不足。喘了一口气,用啤酒里的气泡喘的,继续道,酒精带他往回跑,对数函数一瓶他就回到了四十岁那年,感觉和现在没什么不一样一瓶他就回到了三十岁那年,头脑和身体都些微更强壮一些一瓶他就回到了二十三岁那年,根本料想不到他随性的决定会让自己的未来失去多少年一瓶他就回到了二十岁那年,爱了一台电脑并写了许多情诗,用晦涩反复的直线,以为能够这样沟通一瓶他就回到了十六岁那年,一个年轻的人以为自己的爱是真的,于是就成了真的一瓶他就回到了十四岁那年,孩子在唱诗的队伍里歌唱天父,流下泪,孩子怎么会如此滚烫数不清多少瓶后回到了十三岁那年,某些死去是另一个出口十三岁的孩子就已学会,反向的飞驰到六岁那年,说着诗半胡话也许再数不清多少瓶,可以舒服地回到子宫可是当雨天或晴天,什么东西发作的时候,不管喝下多少瓶或罐,都可以数得那么清楚,像八十岁的老人抬头看着自己的过去我说这很正常,杂志上医生们说低落的情绪令人思维更清楚,更能细细体味许多味道,并且飞到其他的方向横着,斜着,闪烁着编者的话:这是一首类似于散文的诗,以“乔”的口,借“酒”的力道,回顾了整个人一生的情境,以对数函数的模样,从老到年轻,再到回到子宫。这应该是作者基于自有认知的对人生的理解或者诠释吧。|未受邀请的造访在夜里一点造访一个最繁华的地段想买矿泉水啤酒和咖啡因开着灯的是参差残缺的牙齿开着门的只有最小的小店拉环它疼那声音在一小时前走过了环绕在空气周围那软的空的地下通道那个时候一切事物在倒退连星星都没有四种噪音在一起击退二三十对耳膜许久之前,记得还有谁曾这样击退在另一个白色的空间或空间的夹缝而黑色的也在倒退原以为黑色的夜空,却是橙红就像在我不能感知时,飞速后退的红移就像现在,无数没有鼻子的人发出万个互不相干的声音|秋老虎我在庭院上晒风乌鸦岭中回旋的叫声坚硬而纹丝不动——“我放弃”那些量体裁衣的风景,缺乏自尊正在一个站名,一个站名地溃烂谁若在乎,必要叫喊谁若走出门去,湿漉的蛇鳞终将缠绕双膝众目睽睽下,自杀与活着的痛楚并无二异我愿意大开窗门,在长江中段过日子朝闻道,夕死可矣我们终将收回爱和注视而这不再与死亡同义帆叶,帆叶,帆叶,帆叶…一千个过客,也只能带来一种积雪雪后,和万物一起苏醒的便将和万物一样永世无法痊愈|世界的尽头雨水在春季丰沛,草在春季忧伤。死亡随马的嘶鸣而来。蓟开完后便凋谢,而野菊等到夏天。 湖水清澈,天空清澈,一条蛇在时光中绝尘而去。野菊的等待毫无意义。穿过深不可测的黑松林它们一无所有。女孩短,男孩长,女孩直到红颜褪尽才能流入男孩。那时她的三兄弟早就站成磐石。船在松木之间漂泊在野菊之间漂泊,肥美的水伪装成土壤伪装成马群。春季里大块的冰在土地上死去在马匹旁死去。 归来吧,一枚浪迹天涯的柚子,你鲜黄的心已化为柳棉。|想象中的冬季想象中的冬季,牛进入松林,肥胖的马酣然入睡。抹茶味的山坡上撒了奶油,奶油里安睡着停战那年的孩子,他曾有可能长成劈木柴的大叔。想象中的冬季故事被燃烧取暖,暴风雪初停的日子人们彻夜仰望星空。清晨有人行过湖面,大鱼撞击他脚下的土地。想象中的冬季极光覆盖天空,他们从不知道夏季的样子,从不知道夜里湖水的悲鸣。想象中的冬季人们面对生活便怀念春天,看到春天又怀念生活。|民谣清早我扎着一条马尾辫儿来到那小河旁有鸟儿扑棱棱棱飞过那小河旁雨打在小河旁花撒在小河旁有一条绿油油油花叶茎儿绕在那小河旁笑盈盈一朵百合花
搭在那小河旁&黄昏我扎着两条麻花辫儿来到那新坟上有鸟儿扑棱棱棱飞过那新坟上雨打在新坟上花撒在新坟上有一条绿油油油青瓜藤儿绕在那新坟上胖墩墩一个大西瓜
搭在那新坟上 ——纪念一个死于车祸的小孩子 |独坐&独坐。这些意象反复出现在河边: 聒噪的蛙,含沙的风,和拄杖的老人。凉酒洞穿心事,绣花针刺破手指保持孤独的技巧在河边反复被遗忘 星空起始于一座无名山,终结于面前的一摊杨梅你说得对。狗的故事里淌满了对月亮的仇恨&拄杖的老人默默倒在河边祈祷和突破没有窗户的世界阳光照不进来壁内的人把墙壁半透明光线从外界挤进来写起了祈祷的诗篇人们面向光做着祈祷这光分给了他一部分支撑着祈祷的信念剩下一股仍在传播给在外面的人以回报突破墙壁的人在外界潇洒尽情享受阳光他们看见阴云也是欣喜的我困在壁中感受着神圣的光线,有些知足懒散,寄望于上苍的救赎微弱的声音总是探求着突破牢笼“走出屋,走出去”迷蒙间犹豫着选择我没有突破犹豫着信仰 朱志远,经济与管理学院11本科生,曾任浪淘石文学社执行主编,现任副社长。作者的话:对于诗歌,我认为就是写自己的内在,心性如果用自己写成的文字捕捉到位,那些文字就是诗歌。这样一来,其实可以说诗歌就是一个人的心性了,是对应于一定情境的心性。基于此,我始终认为我们本身就生活在诗歌里面,我们写出来的仅仅是渺小的一部分。这是一个平凡和不平凡的世界,自然有平凡和不平凡的人存在,那么这个平凡的世界里到底有怎么样的平凡人,这个不平凡的世界里又有怎么样的不平凡人?或者说平凡的世界里有不平凡人,却过着平凡的生活;或者说不平凡的世界里有平凡人,却过着不平凡的生活。作者构图了两个人物,一个平凡,一个不平凡。现在让我们来看看这两个人,看他是平凡还是不平凡。|还俗梁上柱子从八岁起就是个癞痢头。柱子是个弃儿,也不知道被谁丢在了街上没人管,铁匠老王的老婆就把他抱来养了。养到六岁大的时候,老王生痢疾死了,老王的老婆就又盘算着把他扔了。这时候正好一老道士路过,看这孩子挺机灵的,想收他做徒弟,一大套词儿说完了,寡妇还是咬定了一定至少要给三贯钱才把柱子送给老道,这价格再也压不下来了,于是老道也就只好给了她三贯铜钱。后来这老道便收了柱子当徒弟,师徒二人住在一个废弃的道观里,一座荒郊野岭里的四合院,修得倒是精致,只是年久失修,老道又邋遢不常打扫。这道观走到城里要用大概两刻钟的时间,倒是也不算远。师父带着他在这大街小巷里整天介荡来荡去,碰见眉头不展的便拉住他给他算个卦附会几个凶兆,碰见趾高气扬的便到他面前看个相说几句好话,三天两头的,总能有一些收入。师父教导柱子说:你得一直想着,下一步你要干什么,下两步你要干什么,这才是道;而且,当你要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就得想想怎么去做。师父解释说,我们缺钱,没有钱就过不了日子,而现在我们这样让这些老百姓们给我们捐了钱,既让他们心安,又让我们有了钱,还弘扬了道法,一举而得无数好处、利千秋万代,如果一下子能做成两件事,那自然是极巧的,如果能总是一下子做成几件事,那就叫道。只是到了八岁那年,柱子成了个小癞子,可怜倒是看着够可怜了,只是穿着个青布道士袍实在是显得不上台面。世人皆知和尚都秃头,光光滑滑的甚是喜人,这秃头的道士还是头回听说,看一眼只觉得颇为滑稽。师父道,柱子啊,你看我做了那么久的事了,你也该学会了一些些了,今后咱们爷俩可得加倍努力,才能让你这一头癞疮不至于那么现眼。过完了年,柱子也就十五了,时间过的快得吓人。正月里的时候,师父去了一户人家,那男人重病卧床,请师父去治治。师父的符水给他喝了下去,不久这人就一命呜呼了。那婆娘哭喊着跑出来追打师父,一边跑一边哭着骂骗子,死全家的骗子。柱子听着很是不忍,回到道观里之后,柱子问师父,这样骗人真的好吗?“不,不能这么说。”师父说,“说真话说假话都不要紧,说这件事和话这东西才是重要的,世上本没有善恶,只有你做了什么事情,达成了什么目的,你要这样去想,才合乎道。”几天之前的晚上天气清朗,师父又一次不知道去哪儿了,柱子自己一个人在观里闲得无聊,便换了身衣服偷偷溜进了城里。走在街上看见一座灯火通明的建筑,柱子凑近过去,站在马路对面看着,只见门口站着数个打扮妖娆的姑娘,身材凹凸有致,柱子竟看得呆了。那黄衣服的丰腴姑娘朝这边看过来,对着柱子抛了个媚眼。柱子的哈喇子一下子就垂了下来。那黄衣姑娘见状小跑几步到了柱子面前一声声公子地叫着,叫他去对面楼里玩玩。柱子正要答应,然而忽然感觉后脑一疼,师父竟不知何时站到了柱子身后。黄衣姑娘刚软绵绵地叫了声道长您也在呀,师父便大怒,一甩袖子转身把柱子拖到一个小巷子里,狠狠揍了一顿。揍完之后,师父感到刚刚的突然暴怒有点失了脸面,就好像是在跟自己徒弟吃醋一样,一张老脸上有些过意不去,于是就又换上了一副高人的模样道:“你记住了,不管是什么情感,都要克制,不然与禽兽没有区别。不管你感到喜也好,怒也好,想要什么东西也好,不管是什么样的情感欲望从你心底里出来,那这东西一定是不好的。要克制,这才叫道。不然呢,不然你就被人玩了。”今晚师父又不在,柱子一个人在观里没什么事情可做,百无聊赖地坐在门槛上。又是一个舒爽的好天,阴历八月的秋夜。这观门口的驿道上行过两匹大马,马上坐着两个洋人。今日他们师徒俩没有去城里骗人,一直呆在这道观里,天还没黑的时候,他们就看见一大队洋人排着队往镇里浩浩荡荡地走过去。现在师父去了城里,这儿又来了俩洋人,柱子不禁有些好奇想上去搭个话。一搭话才知道,原来这俩人是一个黄毛鬼佬和一个二鬼子,那洋人是个什么“战地记者”,那二鬼子是个翻译。柱子跟那二鬼子说了几句,大概意思就是天色晚了不如就在这道观里留宿一晚,那二鬼子跟洋人叽叽咕咕说了几句鸟语,便满口答应,那洋人还硬塞给柱子两大块鹰元。柱子心想,等师父回来,一定好好跟他谝谝,自己可是单独一人就骗来两块鹰元,够吃好长一段时间的了。师父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柱子一直坐在门槛上把玩着两块大银钱一点困意也没有,见师父回来,便赶快迎上去。然而师父却是一脸萎靡,好像被十辆马车接连着碾了过去一样,就连那两块鹰洋,都不能让他的眼皮子抬一下。柱子自顾自地讲着他如何如何骗了那洋人,听到洋人两个字,师父忽然睁起了眼,一字一顿地道:“洋人都妈逼的该烧死。”柱子吃了一惊,愣了一下,过了许久,师父又说了一遍:“洋人都妈逼的该烧死。”后来柱子才知道,老道士本来是打算去城里找那黄衣服姑娘的,去了却发现洋鬼子进了城,光那座楼里就进去了一百多洋鬼子。洋鬼子抓了个道士让他给算一卦,算算他们要用什么姿势干那楼里的姑娘。这故事是城门口的王老头告诉他的,王老头本来不认识老道士,然而那天晚上,王老头从自家屋子里探出头来瞧瞧洋人走了没有的时候,正好碰见老道士摇摇晃晃走过来。老道士不由分说就抓住王老头吼着哭着连珠炮似的讲了一大通。王老头说,老道士的最后一句话是老道这一辈子就为了赚钱活着,你们这群狗娘养的砸了醉花楼,老子的钱不就全都没用了老子的命不就全都没用了。说完他就哭号着走了。那天晚上整座镇子里烧的烧抢的抢,几乎没有一座民宅没有被闯进去搜金子搜银子搜珍奇物件搜漂亮女人,老道一路走回去,每看一眼,都像是被洋人打了一大板一样,等到走出了城,每走一步便想起一次,每想起一次便等于看了无数眼,都像是被洋人打了一阵乱枪一般,等走完了那两刻钟的脚程,回到门口,身上就没有一块骨头不是碎末末了。柱子看着火光映照的夜空,像隐约听见有人在怪叫似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柱子看着面前树上吊死的师父,倏尔心里涌起一阵极大的悲伤。柱子抽了一下鼻子,觉得从鼻孔连到脑袋的里面,有一股极酸极酸的酸劲儿打通了他的鼻孔、眼睛、耳朵和天灵盖,直像是书里说的三花聚顶一般,然后这股子酸劲儿又沿着脊柱钻下去,流到全身,每个窍穴里都满是一股极酸极酸的酸劲儿。柱子又抽了一下鼻子,师父说过的,当什么东西从你心里涌出来的时候,它一定是不对的,师父说,感情不能让人看出来,这才叫道。柱子再抽了一下鼻子,感觉那股子酸劲儿好些了。师父还说过的,你得一直想着,下一步你要干什么,下两步你要干什么,这才是道。柱子爬到树上,解开了把师父吊在树枝上的绳索,准备找个地方把他埋了。柱子想了想,觉得现在道观烧没了,自己最好去还了俗。师父说过的,当你要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就得想想怎么去做。柱子想,他要先去让大家同情自己,师父经常用这一招骗人的。不,师父说过的,那不叫骗,那只是说出了假话,说真话说假话都不要紧,说这件事和话这东西才是重要的。柱子想好了,他要把师父葬在火里,就说这是一场意外让他一下子没了住处也没了师父。师父说过的,如果一下子能做成两件事,那自然是极巧的,如果能总是一下子做成几件事,那就叫道。作者的话:每个人都在想着什么,都在做着什么,于是人们都有不被认识的角落里的一面。尤其是本就生活在角落里的人们。|奇人王二喜梁上王二喜生在一个佃农人家。传说他从小就异乎凡人,天生神武,八岁的时候就徒手打死了地主家的大狼狗,遍体鳞伤一身血污地回到家里,把他爹吓得不轻。那条狼狗不比他矮多少,却叫他在荒野地里生生掰着嘴一脚一脚踢趴下,又剜了眼睛淌了一地的狗血,等到快爬不动的时候才被王二喜举着一块大青石砸开了脑壳。王二喜为此丢了左手的小指,左手掌也被狗牙刺了个对穿,一直到老死也攥不紧拳头;浑身上下没几块完好的皮;他哥剩给他的衣服也都烂成了碎布条,本来还能再够他和他幼妹妹穿几年的。为了这事,王二喜他爹连着上门赔了三天不是,老管家才不再嚷嚷着要剁了王二喜的两只手,开出了最终的价码。王二喜家的房子变成了地主租住给他们一家三代六口人的,他妹妹也归了地主,以后生得漂亮那就是童养媳,长得不俊那就当个洗衣生火的用人。后来王二喜听说了,不光他妹妹,打小跟他青梅竹马的小花也被家里人这么卖给了地主家许给了地主家的公子。王二喜知道这事儿之后难受了好长时间,好一朵花叫个蠢猪拱了。不过后来他妹妹没得早,跟他爹是同一年没的,就是发大瘟疫那年,那年王二喜才十二岁。他娘第二年也没了,这一家子就剩了他和他大哥两个人。又好几年过去了,王二喜他大哥越来越像他爹,而王二喜身上越来越看不见他那窝窝囊囊的爹的影子,生得五大三粗凶神恶煞的。他们家佃着的地主的老管家相中了王二喜这一身腱子肉,想让他来给那不成器的公子爷做个打手,王二喜想起那公子爷抢走了小花,于是咬牙切齿把老管家赶了出去。老管家记恨在心,但是地主老爷倒是挺喜欢这个莽汉的——因为他家中的田地每年总是租子交的最多的——故而王二喜一家的日子过得也是风平浪静,老管家也没敢再做什么出格的事儿。这天王二喜见着他哥一脸丧气地回到家里满身尘土,脸上一块淤青。王二喜一问,是一群附近村子里的泼皮无赖聚在东南边的二虎山上,在路上拦住了他大哥,搜了搜身上,一点财物都没搜出来,恼羞成怒就又把他大哥打了一顿。王二喜听了大怒,一拍屁股就奔着二虎山过去了,他大哥怎么拦也拦不住——那小身板王二喜一只手就能拎起来丢出去。王二喜什么也没拿,山上人一见来着不善,刚想问一句话,王二喜便抓起一个瘦高个的衣服把他朝一边扔了出去。剩下的人一看就急了,忙抄着家伙上来。第一个冲过来的小个子拿着根长木棍,被王二喜两只手拿住棍子头生生把人撬离了地,举着棍子转了两圈然后一松手,把那家伙连人带棍子扔出了好几丈远,还好脊梁撞上一棵柏树,才没脑袋着地淌一山头“血豆腐”。王二喜一露出这一手,其余的人就都怕了,忙大哥大哥地叫着,打头的那个忙点头哈腰请王二喜上山喝点酒给王二喜好好赔个不是,说要是王二喜乐意,他就是这个山头的大哥。王二喜也是直率,跟着就上去了。刚刚打开一坛子酒,众人不住地喊着大哥、壮士打算敬王二喜,谁知这时候,众人听见外面一阵喊,出去一看,正见着老管家带着人上来。王二喜脑袋瓜子一转,喊道:“你们不是叫俺大哥吗?真把俺当大哥,就现在给我把那老头子宰了。”众人一听,纷纷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瞅着,愣在那儿了,敢情这小子仗着有几分蛮力气,真把自己当大哥看了。再者来的人他们也都认识,是这片地方有名的李大财主家的管家,没人敢先动这个手。那老管家远远看见王二喜,一下子无名火就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了,指挥者一群打手直奔王二喜过去。王二喜倒是一点也不怕他,梗着脖子就迎了过去,一个人打一群。老管家本来没打算把二虎山这事情闹大,没打算出人命,就只让人带了棍棒来,没拿什么带刃的家什。结果王二喜一上来一个打一群,几下子就打趴了好几个。打手里有个年轻的被吓破了胆,从地上刚爬起来,就见王二喜朝这边走来,喊了一声妈呀就从里衣里掏出了一把刀子。王二喜一下子火了,夺过一个木棒来就把这小子打得头破血流,不省人事。旁人见同伴拿出了刀,也纷纷掏出了刀子冲王二喜杀了过来。王二喜手持长棍虎虎生风,不一会就没几个站着的人了。打手们一看,早在刚才老管家就跑得不见人影,于是一哄而散。这下子那群泼皮无赖算是看得呆了,忙一连串地喊着大哥,让大哥留在山上罩着这群弟兄们。王二喜身上还有几道刀口,那群泼皮无赖忙凑过来有拿清水冲的有撕自己衣服给王二喜包扎的,献殷勤地不亦乐乎。一群人在山上把刚才打开的酒喝完,王二喜才醉醺醺下了山。回到家王二喜见家里一片乱七八糟,大哥也不在家,一下子酒醒了一半。邻居家小虎子看见王二喜回来了,忙过来慌慌张张断断续续告诉王二喜他哥被老管家带走了。王二喜一听勃然大怒,抄起一把菜刀就往地主家冲,小虎子拦又拦不住,又不敢喊人,只能呆呆看着他冲了过去。之后的事情,全村所有人都知道了。王二喜一个人砍杀了十三个,中间换了三把刀,最后用地主家杀猪的那把大厚砍刀把老管家的头劈下来扔到了大街上,那地主和他的独子都被从心口捅了对穿。乡亲们一片大惊,纷纷说,王二喜是天上降下来的煞星,是妖孽。王二喜杀完了人,找了两圈没找到小花,正出门的时候正碰上小花才从河边洗衣服回来,便拿血淋淋的刀子指着小花让她跟着自己走。但是走去哪儿呢,王二喜不知道,只觉得自己是没有家回了,就带着小花上了二虎山。第二天,王二喜带着山上的弟兄们下了山,把地主家翻了个底朝天,然后叫人召集来了乡亲们开个大会。乡亲们怕王二喜,没一个敢不来的。王二喜站在草垛子上喊道:“从今天起,这个村子都是咱们的,今天咱们把地重新划一划,以后种田就是种田,谁也不用交租子了。”第二天乡亲们的话风就全都转了,说王二喜是宋江再世,是大家伙的英雄。田地重新划分了,大家不交租子,只说好了每年往山上交点供养,多少随便,没有定数。山上的弟兄们也有时候回村里来帮着种田,大家有田一块种。山上新盖起了一大片草木房子,真正有了个山寨的样儿,村里的男人们有许多自愿地上了山,但是平时这些人还是每天来到村里种地,反正从山上下来只用个一两刻钟。小花被抢上了山,王二喜和小花在山寨里办了一场盛大的婚事。弟兄们怕小花把婚事搞砸,在拜堂之前就把小花的嘴堵上,双手捆得严严实实的。拜堂的时候小花死活不肯弯腰,嗓门最亮的小虎子喊完了“一拜天地”的时候,王二喜拜下去了,小花还直挺挺站着,正当小虎子不知道该怎么圆场的时候,王二喜竟站直了身子然后又鞠了一躬道:“娘子你不用拜,俺王二喜替你拜了!”小虎子怔了一下,顿了顿方再念到“二拜天地”。两方的爹娘都没了,这一拜便又是拜一遍天地。王二喜像刚才一样拜下去,直起身,然后又拜下去道:“娘子你不拜,以后老天爷怪罪我也替你扛着!”小虎子念道“夫妻对拜”,王二喜转过身来直直地盯着小花,却不再拜下去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这么尴尬地傻站了一会之后,小虎子感觉这不是个事,于是干脆大喊了出来:“新郎新娘入洞房!”捆着双手的小花被王二喜摁着推进了洞房。王二喜一取出小花嘴里塞着的做新被子剩下的布,一连串愤怒的尖叫声便从小花瘦弱的身躯里迸发出来。一阵阵尖叫声不断地响起来,尖叫声从一开始的愤怒逐渐变成痛苦,又逐渐带上了哭腔,之后才渐渐嘶哑,声音才慢慢低了下去。简直难以想象小花哪来这么大的力气,能一直这样扯着嗓子叫了足足有半个时辰。也没过几天,这早上,巡山的弟兄就慌慌张张叫道看见一队辫子兵逼到山下来了。山寨里兄弟们集合起来,觉得大概是要打架了。王二喜却道先不急,让口齿最伶俐的小虎子先带几个人过去问问对面是哪儿来的干什么。没成想,小虎子那一队人刚出去没多久,只听砰砰几声枪响,一直盯着小虎子几个人的弟兄们哗一下子就都跳了起来,准备跟这帮辫子兵拼命了。只见小虎子几个人直挺挺地倒下去了,脊梁还没落地,弟兄们就一哄而上扑了上去。砰砰又是一排枪响,又有几个弟兄倒了。王二喜一看就红了眼,也不要命地就扑了下去。弟兄们见老大都冲过去了,本来被枪响吓了一跳的也都再振作起精神来拿着砍刀斧头冲了上去。正好刚才一排枪打完,辫子兵正在重新填弹,被冲了个措手不及。前面的辫子兵拔出刀来迎上,打的难解难分,后面的辫子兵就继续填着弹,没一会辫子兵的头头喊了一声撤。拿着刀的辫子兵转身撒腿就跑,弟兄们一愣,正追过去时,砰砰又一阵枪响,这回倒了的弟兄更多。王二喜一看不妙,猛冲过去拉住一个拿枪的辫子兵啪一下砸在后脑勺上砸晕,转身一吼道:“撤回寨子里去,他们使的玩意儿太厉害!先把寨子守好了!”说着便一下子把那辫子兵背起来挡着自己后背,迈开长腿往山上跑。山下那群辫子兵的头头见自己手下被擒住了,便伸手让部下先停止进攻,跟对面有了人质的贼首谈判。不知是武侠小说听的多了还是怎么,这兵头头竟仿效着说书人的故事里那些古时名将的样子,不去厮杀,却站到一块青石上喊起了话:“对面贼子,报上名来!对面贼子,报上名来!”连喊了几遍,没人答应,只好自己立在那块大石头上,呆站着装出一副宗师气度,却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搁,抓耳挠腮,倒像个猴儿。王二喜把抓上去的辫子兵一个猛劲摔在地上,又发狠踩了一脚,那辫子兵蜷成了个大熟虾子一阵猛咳,懵懵地醒了过来。“这个玩意管子是直的,打出去就是直的,对不对?”王二喜一手拿着枪,一手拽起辫子兵的领口,恶狠狠地对着他擒来的那辫子兵的鼻子吼着,“你他妈说话,对不对!”那辫子兵一懵,点了点头,又点了点头,王二喜二话不说把辫子兵摔到一边去,抄起枪稍微一瞄,底下的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枪就打爆了那头头的脑袋。下面人群一阵哄乱,那狗腿子模样一直跟在那头头屁股后面的家伙喊了两嗓子,一群辫子兵就哗然四散逃回去了。王二喜也不追,就站在那儿看着,等到对面跑远了才慢慢转身回去。第二天王二喜指挥着人足足杀了九头猪,把山上的酒差不多都开开了,大办了一场葬礼。王二喜一句话不说,只把酒一坛子一坛子地往自己肚子里闷,吐了再喝,一直吐出了苦胆汁子,喉咙眼儿生疼再也喝不下去了才算结束。事后王二喜三天一直爬不起床,兄弟们一直轮流着,有守夜站岗把住门口的,有在床边随时伺候着的,王二喜赶也赶不走。这事儿完了之后,县里就张了告示,贴出了王二喜的画像,画得凶神恶煞的,倒跟个门神颇有几分相似。画像旁边写着,此恶徒王二喜及从犯百余贼众,占山为寇,无恶不作,保长胡柱子率义师剿匪,遭贼人无耻偷袭,不幸殉国,副保长王牛表现英勇,临危不惧,指挥撤退,冷静可嘉,智勇双全,补任保长一职,日后有人见二虎山恶徒踪迹者,必得上报官府,隐瞒不报者同贼人处置。山上有个兄弟去城里的时候正好瞧见这告示,回来一说,边说边哈哈大笑,大家听说有大哥的画像,都起了兴,轮流着去城里参观,最后连王二喜也没忍住,去看了一眼,回来之后,一提起那画像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就哈哈大笑个不停。然而,这之后没几天,王二喜晚上就总是睡不着觉,只要头一挨上枕头,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围着自己转,在自己眼前头晃来晃去的。王二喜叫人去城里找了个医生,那老名医被几个壮汉架着就上了山,哆哆嗦嗦地给王二喜把了把脉开了个方子。山上的弟兄们没放这医生走,把他扣在了山寨里,得到王二喜的病好了才放人。谁知过了几天,吃了几服药,王二喜失眠的毛病没治好,倒添了个胸闷气短的症状。一打听才知道,这名医的儿子就是前两天那个被一枪打爆了脑袋的保长,听闻了这件事,王二喜正浑身作痛,一股无名火升起来,一招手叫人把老名医拖了出去,砍了这老头子的脑袋喂狗。王二喜看着老医生的头被狗一口一口地咬干净,红的白的流了一地,感到一阵莫名的气闷,觉得这场景实在恶心,于是挥了挥手叫人把那只还没吃饱的狗拉出去剁了,医生还剩半张脸的脑袋扔到河里去。话说完王二喜就感觉肚子里一阵剧痛,甚至心口都绞得难受,肺叶像是被拧成了一团,挤得气也喘不动心脏也跳不动。王二喜知道自己快撑不住了,于是叫人把小花喊来,说还有几句话要交代她。小花听见喊她,就赶紧跑去伙房端了药来去见王二喜。王二喜闻到药味一阵心慌一阵烦乱,一巴掌就把盛药的碗打翻,滚烫的药汤子溅了小花一身。小花一声尖叫就跑了出去,据说有人看见小花躲在墙角哭了老半天,那伤心欲绝的样子不是装得出来的。那条狗炖成了一大锅汤。王二喜平生最爱的就是狗肉汤,这锅他吩咐人去做的。王二喜觉得,死之前能再喝一口狗肉汤,就权当自己是个恶贯满盈的死刑犯人,被砍头之前能吃顿断头饭,也算是个善终。再说这几日一直吃药调养,那药方子忌口,荤腥的全忌了,口里早淡出个了鸟来。王二喜看见那肉汤端过来,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从床上哆哆嗦嗦爬起来,双手端着碗,也不让人扶,摇晃着就走到屋门口冲着天大喊一声:“弟兄们一人一碗,干了!”洒的还剩了半碗的汤被他一口气灌下了肚,喝完王二喜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好像干了两整天的活一样。王二喜浑身冒汗,佝偻着身子,叫人又给他盛了一碗来,他接过碗又是一口干下,完事仰天打了个饱嗝,觉得身上又有了神气,然而浑身的关节都是酸软无力,于是慢慢悠悠摇摇晃晃像醉了三天三夜一样让人搀着回到了屋里,王二喜躺下一歪头便睡着了。大家围着屋子哭了两个时辰,王二喜竟然悠悠醒转,去蹲了趟茅坑,然后浑身上下一点不舒坦的地方也没了。众人大喜,随即杀猪开酒,大宴庆祝。而这山上的弟兄们并不知道,就在同时,就在一百多里外的大城市里,一伙金毛的洋鬼子兵也在大宴欢庆,饮酒作乐。两边的欢乐气氛是同样的热烈,虽然这山上的弟兄们在庆祝的只是一个离过年还有一个月的普普通通的十一月三十,又一个冬天的晚上,而那边洋人们在庆祝的,却是1899年的12月31日,一个新的世纪即将到来的灯火明亮的欢快前夜。作者的话:我想写一个不平常的人,在不平常的时代的,做了不平常的事情,就像街口王二嫂茶铺李小二或黄包车司机以及说书的艺人们总在谈论的民间传奇故事。然而就像讲故事的他们一样,故事里不平常的他们最终还是一个平凡人。|张淼的诗望张淼你从春天走来踩在埋着谁的雪上我遥望这一路的风景眼里全是你的脚印我知道张淼我知道,有些相遇便是遗憾的开始我知道,有些相识只能短暂的吐露芬芳我知道,有些相爱注定了没有预期的邂逅雨滴落在我的左眼下角它知道我没有眼泪可是我知道她是一个美丽的错误作者介绍:我是来自动力与机械学院的14级新生张淼,爱看书,爱写字,爱打球~希望能在武大自由发展,尽显真我!|贾宝宝的诗我望不见的那片海 贾宝宝当月光,撒向那片海面那是你隽永的留恋可惜,现在的你望不见望不见那片海面望不见望不见那段情深缘浅当秋叶,飘向那片海面那是你缠绵的思念可惜,现在的你望不见望不见那片海面望不见望不见那次一眼万年当轮船,驶向那片海面那是你永恒的惦念可惜,现在的你望不见望不见那片海面望不见望不见那天往事如烟当你终于望见了那片海当你终于踏上了那彼岸当你终于度过了那流年当你终于看到了那张脸可是,泪流满面可是,魂牵梦断可是,光阴似箭可是,岁月摧残但我,依旧望不见那片海望不见梦里的陌上花店(——14级,电信,贾宝宝)|石忆的诗活着石忆斑驳的灯,清冷了这挤满穷人富人的城,此刻凌晨,是否有喝醉酒的诗人,斜卧街头,有种拥月入怀的冲动。也许他不是诗人,是个民工,乞丐,或者拾荒者,是个被抽象化了的符号,陌生了这原本陌生的夜。迷离的眼神游弋于无尽的虚空,在寻找一条曲线,连接着两个时空。那蓝天下睡满鸽子的青灰瓦房,那暮色里氤氲饭香的袅袅炊烟,那目极处大地袒露的肌肉胸膛。这阑珊在文明边缘的零星孤灯,这劣质的烟浑浊的酒,这城乡罅隙里常见的死神之吻作者自我介绍:我叫石忆,怀着对文学的一腔热情,我慕名而来,来到“浪淘石”。高中时课业繁重,没有多少时间去阅读,使我对文学知识的积累有所下降,但这并不影响我对文学的一片痴情。我觉得我们写作应该站在一个超出个人喜恶的角度上,以平等之心对待善恶。萧伯纳说,他和莎士比亚都是没有灵魂的人。尽管我们远远达不到他们的境界,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对文学之梦的追求。我想写作不是为了控诉什么,而是为了表达我们在面对现实与内心时的挣扎,表达我们对人生的理解。作为一名优秀的作家,尤其是诗人,其内心定是充满挣扎的。道德与欲望,善与恶,亲情,爱情……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这些用文字的形式表现出来。|盛用的诗无题春雨过 天空还是灰色的我走着 孤单的身影在漂泊路旁积水倒映曾经的快乐柳条飘飘飘 它没有泪多人间四月缤纷 一片片落似我哭过的脸如此斑驳我问过罗蔓青 也问过千纸鹤我问过丘比特 也问过阿波罗在你的心里
是否有一个我哪怕轻如鸿毛
不是一说我问过潇湘水 也问过行吟阁我问过小黄狗也问过老骆驼在你心里 是否有一个我哪怕藏在最底 碎成粉末天空的十月天空的十月鸿雁没心情低头看两只风筝私语枝头的黄昏猫头鹰起飞追求那逝去的意义人潮翻腾的时候的确有一场雨冲散了昨日桂花痕迹的确在那一天一颗星星凋零那是我的星得不到银河水枯萎在黎明像婚庆当时的鞭炮轰轰烈烈后渐散余音像戏耍诸侯的烽火熊熊燃烧又归于沉寂作者自我介绍:世界亚洲东,茫茫人海中,真名永不改,请叫我盛用。芳龄十八岁,单身正绸缪。气质虽猥琐,成竹了于胸。少立鸿鹄志,破浪又乘风。青春一百年,登半生文峰。挚爱诗与酒,往来求高朋。甚俗而失雅,专精在打油。欲醉倾城里,觥筹与君同!|宋广三的诗青丝余梦曾侯不见骨,越王不识容。编钟本庙堂,宝剑出深宫。青丝存余梦,豪情化尘空,千古英雄事,谁记美人功?宋广三于省博物馆千秋匠人心-大青砖赋大觉寺虎头山前厚厚的浮尘下一段罗城断垣层叠齐整的大青砖饱经沧桑一睡千年挖掘机的轰鸣让你梦醒大唐不知哪个工匠用了哪一方土造就了你坚韧的外表又不知哪个工匠让你一个姿势保持了千年你是否历经刀光剑影见证一座城的沉浮变迁你依然默默无声几度夕阳西下城郭在那里延伸你是一块砖你是压缩千年的文化我带着对历史的敬畏小心的挖走你以免你变成碎屑被再次埋藏在这个浮躁的世界在甚嚣尘上的市井工匠的后代可能就在那行走我肃然于历史的庄严我敬仰它底蕴的深厚我愿做匠人的传承留下做人的痕迹哪怕是用千年的时间&&&&去等待下一次的轮回宋广三 2014.5于江苏镇江虎头山古城墙遗址作者介绍:宋广三,哈尔滨工业大学毕业,现在武汉大学质量院宏观质量管理江苏研修班学习,入学时间为2014年9月,是浪淘石文学社新成员。|庞大宇的诗秋庞大宇窗外的风吹不进隔着玻璃的墙秋天的气息里偶然嗅到了自己的脚步与小路上落叶的枯黄一个人独自走着想一个人的心事这秋风夹着细雨无声落下飘落的雨湿透了饱含孤寂的心这秋雨淅淅沥沥透着每个人的心事散散落落的水珠汇成一滴连成一线到底落在了羸弱的草脊坠落泥土的深渊沉淀一个历史的美梦作者的话:想起北岛的诗:年轻的时候,我们都有梦想,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历史的旅行、、、而今,年轻的我们怀着心底的好奇与渴望,正追逐着这份梦想。筑梦的色调,随你所想,别人无从知道,正如你一样不知道秋的梦是什么。关于文学,我们总有不尽的心声,无穷的遐想。然而,很多外表看似多么的美丽事物,尝试后终知是苦涩的。如我曾想象着看日出或是黄昏的晚霞该是多么让人陶醉,当身临其境时,日出焦灼大地的急切和黄昏暮色的凄凉却让我落魄而归;如深夜饮酒,杯子撞在一起,朦胧诗人听到的都是梦破碎的声音。但渐渐你会明白,我们对于得失的心切,是因为缺少一颗宽容的心,就像灯泡两端用电线连起就不会绽放耀眼的光芒,闭合的心路同样会使人生暗淡无色。并不是所有的你追求了就会如你所愿,这句话的意思是,生命中大部分时候,如果我们没有追求,就不会如己所愿。我是庞大宇(也可以换成我的笔名,新城),2014届浪淘石的成员,很高兴也很幸运和大家相聚在浪淘石这个小家庭,和大家一同热爱文学,享受文学。 |流城的诗&两代流城城市卖力地,存在卖力地,证明我来过呵,我来过也许,只有让太阳也淹没在楼群你才能在归乡的行列找到自己爱情如何令时间飞流如瀑与你共度如何捕捉风的秘辛携手如何令寂静成形吻我们,时间的一束光而光背负苦难的不倦行者故乡默默地,永生默默地,老去回不去呵,回不去也许,只有由风捎去每一粒泥土你才能在守望的路口唤回乡音也许,当泥土掩埋了每一个无名者的姓名也许,当楼群阻绝了每一缕守望者的乡音城在楼中乡在土里象牙塔我曾长久地于楼下伫立等待,许多年前的回音如今这里已如烟,荒弃象牙塔,我的白色的象牙塔象牙塔,我的白色的象牙塔…铁锤摆动如钟醒来我遗失了 许多梦白昼,我可怜你(一)白昼我可怜你(二)我可怜你仅有颗太阳言从计听(三)我所可怜的太阳不游弋的太阳,不自由的君王,那么——我们得打碎太阳(四)我们得打碎太阳收集每一面镜子的碎片的反光而且,释放它们用烟火释放它们让它们变成可以游弋的星光(五)“白昼,我问你你害怕过黑夜吗?”(六)黑夜我羡艳你(七)我羡艳你,拥有的漫天的星光而星星,每一颗星星都有着宇宙的记忆(八)“现在仍然是白昼呢,”“那么,我们仍然得攥着拳头凝视他”(九)凝视白昼,直至他红了脸离去凝视白昼,直至他释放每一颗星星(十)星星,按捺不住的星星攥着小小的拳头,天幕后正集结着浩大的游行正集结着的好大的游行是为了,更好的黎明(十一)“太阳,我问你你害怕过星星吗?”(十二)而更好的黎明……影,还有火我凝视着网——眼前的网言说的网喉咙里的蜘蛛絮絮叨叨于是,一切又落入网中一切又不甚明了避开网我得转头,凝视远方——远方就是远方,我们不必为之彷徨——远方飘起一团火影子围着跳,快乐影子舞影子们祝酒:点燃酒被腹中之火点燃影子们的瞳孔滑出了新生的火灯影灼灼,人影烁烁——快乐影子舞而我没有影子转头,我也渴望火火不在远方,火烧到了近旁白色,白色的火烧到了近旁窗外,冷彻的土地也渴望火,渴望一团白色的火燃烧自己,尽染枫林而火就是火土地也有土地的沉默
作者介绍:笔名流城,原名刘诚。现在黄石一中,为高三学生。立志考上武大,要做一名浪淘石人。兴趣是看书、篮球和跑步。前些日子 ,朱志远和我说,浪淘石生日快到了,身为社长的我应该为浪淘石写一份献词。然而,我却迟迟没有提笔。不是因为没有东西去写,而是两年的人情世故实在是太复杂,我没有能力去理清。思前想后,便觉得与其用文字去追随自己的思路,不如放开思路,随性落笔。在浪淘石也两年多了,从原来的社员到今天的社长,没有什么文采的我,能有现在的职位,想来也要感谢浪淘石学姐扫寝的时候我送的那个苹果吧。这两年来,在浪淘石遇到了很多人,虽然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性格,但是喜欢文学的人都有一个通性,那就是善良与直爽。有这些人交往,不需要考虑太多的人情杂念,可以任意表达自己的想法,因为回馈我的,不会是嘲笑和讥讽,而是对于问题的讨论和建议。浪淘石最初建立也是出于这个目的,让一群对文学有共同爱好的人聚集在一起,创造自己的天地,这一点,我觉得我们做的还是很好的。然而,问题也就跟着来了。浪淘石的主定位自然是文学,文学类社团不同于其他很多社团,它与生俱来就带有一种孤独的属性,它诞生的伊始就赋予了每一个人追寻与对抗孤独的宿命,而这又与它本身的社团性产生了一些不可调和的矛盾。我们一方面在担忧着进入文学社的人越来越少,另一方面又在担忧着文学社团的内在属性被整个大的潮流所掩盖。这些问题也许现在并不会造成严重的后果,但随着时间流逝,它的弊端必将扩大,势必会进行一些必要的改变。文学作为浪淘石的立社之本自然是不能更改的,那剩下的就是我们如何改变现有活动以尽可能的迎合其文学的大背景。所以,我想今后社团要多搞一些活动,比如,读书会,读诗会,去野外郊游踏青,社员一起去划水,看雪。但是我们能做的只是想一些活动,举办一些活动,能不能搞的起来,还需要社员们积极地参加。因此社团未来的发展,不是我或者张朝贝、朱志远能够单独的改变的,还需要所有的社员一起努力,为创造我们自己的天地,献上自己的力量。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浪淘石文学社每年都会走进和走出很多的人,但不管如何,我都认为,只要在浪淘石停留过,就要一起努力留下值得纪念和回忆的东西。这就是所谓的“天空没有留下翅膀,但我已经飞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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