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手机游戏,是野外生存类的,名字是好听的三个字古风名字,急急急急急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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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tor轮cycle回》
——地球人余健的摩托车旅行日记之环篇
免责申明:
本游记,有可能引起内心冲突、灵魂出窍等不适症状,可导致发生好吃懒做、炒老板鱿鱼、离家出走等不靠谱行为。若有此症状自觉被误导者,请绕行。若按捺不住看后症状特别明显,可自行前往就近的道观寺庙进行综合调理。其余,概不负责。
我坦白:故事是这样滴……
&&&&公元日,第八十天,回家后的第二天
&&&&无时差切换到“宅男”模式,午觉中乍醒,盘腿端坐在床上,睡眼惺忪,环顾四周,熟悉又陌生,扫视了十秒钟之后,脑袋还是混沌如浆糊,疑惑不解:额,这个小宾馆怎么好像我家?连山地车都和我的一样,不是在做梦吧?如有人拉动小脑往里一抽,接着眩晕了两秒,迷迷糊糊地倒头大睡。
&&&&话说,两个多月前的一天,眼看着地球被某位无名英雄暗中拯救又平稳运行了大半年,没有江湖告急的买卖可做,洒家赋闲在家,终日无所事事,决定出门溜达溜达,顺便看看这个重启后的新世界。
记得那天灰常灰常的热,活人和烤肉的区别也只差了一撮孜然。
&&&&这不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我没有像张小砚台同学只踢踢踏踏了双拖鞋就出门,特地精心准备了一块没有导航的诺基亚、一个活动扳手、一把十字螺丝刀、这三件宝物还能使出砸、锤、戳的防身大招。此外为了增加难度,随身携带了满是鼻涕眼泪的重感冒,昏天黑地开着我那四手的摩托车,和同伴番薯从老家出发了。
&&&&本打算开到,将车跟我一并打包随火车发到,然后沿着318线,像条无所事事的流浪狗一样悠闲地晃荡到,在布达拉宫前摆个pose、在珠峰脚下撒泡尿、之后就屁颠屁颠地从滚回家,同那些没去过的狐朋狗友吹吹牛,让他们对洒家的仰慕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哪知道,铁老大要价太狠,摩托车的票钱居然比一身肥膘的我还贵好几倍,托运计划惨遭流产,索性一路向西骑到。于是乎,在上有骄阳烈炙下有马路铁板的精心烘烤中,从烤到、从烤到,快被烘干的我们又幸运地遇到了百年一遇、千年不遇、总之很多年都不遇的特大洪水,而且还是红色警报。不想去练水性,只能灰溜溜地掉头南下改走,继续被烘烤,转战到、。入藏之后,时而暴雨、时而暴晒,在雨季的318线上跋山涉水,在被小泥石流打得落荒而逃,与同伴番薯分开了,又在通麦遇到了大塌方,被一帮摩友给捡了,于是跟着他们混,一路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在摔了N次跤,倒了N次车之后,有惊无险地于7月底杀到了。
&&&&在城晒了几天太阳、发了几天呆之后,觉得不过瘾,想去完成小时候的梦想——艳遇维族MM,又上网召集人马,继续北上去,在219上,与形形色色不同的摩友结伴而行。怎知,却被219的流氓横风一路调戏,吹得东倒西歪,只能低着头,埋着身,默默地前行,不然就真的被风吹走。喝饱了风后,又在浮土路上吃够了灰,之后跟着摩旅界的名人典子姐姐风尘仆仆地混到了,穿过了分分钟都想睡觉的,翻越了冻得鼻涕横流的,住进了哈萨克的蒙古包,亚克西的羊肉吃到撑,在火焰山变成了烤包子。
&&&&典子姐姐说去看大草原,盘算着这样一来不就很NB地环了一圈吗,于是又一发不可收拾地杀向、内蒙,沿着边境线骑行,在内蒙的偏僻小城爆了胎,换胎之后流窜到了三省,哆哆嗦嗦找到了北,之后往温暖的南方回撤,不想在的林场砸了坑,轮子几乎废掉,差一点就留在当了护林员,幸得好心人帮助,骑着瘸了腿的摩托,挥师南下,从漂洋过海到,又在享受了一次警察叔叔开道的待遇,终于在9月底喝着台风“天兔”下凡的口水,回到了老家,不仅人的零部件完整,而且还长出了小肚腩,撑断了裤腰带。从一个风一样的男子变成了风都吹不动的胖子。
&&&&如果上天给我再来一次机会的话,我一定会拽着游泳圈小肚腩,噙着泪水对那位曾经潇洒倜傥的光头帅哥说三个字:别吃撑!
&&&&出发前,怎么也没料到第一次出远门就一不小心环游了大半个,整个行程约五万里,历时七十九天。离开时是盛夏,归来后仍是酷暑,我却在途中经历了春夏秋冬,像是做了一场黄粱梦,如今梦醒了,翻阅相片的时候都快忘记了当时身在何处,往回重拾点点记忆碎片,将它们粘合成形,写篇游记,以免忘记,用亲身经历拍着胸脯告诉各位:俺能做到的,你也可以!
日,第十二天,如美到的路上。东达山。
日,第二十九天,P.M.17:41,以时速20KM骑行在去往150KM的超级搓板路上,头上是风雨欲来的前奏,也许除了狼之外就没什么其它动物出没于此,1小时后,我准备回巴尔兵站,因为实在不想失去肚腩上那八十斤重的保温肉。
日,第五十五天,孟根的万里黄沙。
001.给摩托车取名字
日,出发前,
2011年看到正在进行环球摩旅的逍遥女骑士方怡姐姐的帖子,说是经常和自己的车“谈心培养感情”,有助于加强人和车间的默契程度。
埃内斯托在成为切·格瓦拉之前和艾伯特的摩托旅行中,骑着一辆叫做“拉·波得萨”漏油老爷车级的诺顿500摩托车,文名字用中文念起来不怎么响亮,这辆老旧的摩托车不幸半途而废、殒命他乡,但这也不妨碍他们继续未完的旅程,最后切成为了切,影响了全世界。
这车啊……一旦有了自己的名字,是不是就像木偶人被注入灵魂变成匹诺曹?铁家伙也许会变成威猛无比的变形金刚,钢铁之躯由内而外发出低沉有力的声音:“汽车人……变形!”
在即将开启的旅程中,我要和自己的摩托车亲密无间地朝夕相伴,为了达到人车合一的最高境界,我也得给我的大伙伴起个牛气哄哄的名字,该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脑子在做GP赛的高速绕圈……
在神话中有个大神——赫尔墨斯Hermes,是掌管交通和通信的,被视为行路者的保护神。不如就叫这个名字吧!赫尔墨斯,洋气!连起来快读,还会变成更性感的谐音——黑丝。(嘿嘿……)如果有赫神罩着,一路上定会顺顺当当的。但外国的神仙在好不好使呢?这是个水土服不服的问题。再说,把神仙每天骑在胯下,我又不是阿凡达,未免有点不太尊重啊!想来有些不妥!不如换个的名字。
摩托车之于现代人如同宝马良驹之于古代的骑士,要不起个什么马儿的名字,必须鼎鼎的,如:闪电、旋风、汗血宝马、千里马。一说起千里马,我就回忆小时候曾看过一本封神榜的小人书,说是千里马日行千里,但还有个更厉害的角色,名唤“万里牛”,能日行万里,体力指数明显比千里马牛逼许多!从封建迷信的角度来解析,我是属鸡的,和牛最登对。此去西行,路途遥遥,少说也在万里以上,好,就叫万里牛!
我喜欢当一只随处溜达,慢悠悠晃荡的蜗牛,边啃食美景边流浪。这才符合洒家慵懒的性情啊!
综上所述:决定给我的四手摩托车——黑色建设雅马哈YBR250天剑王起名叫阿牛;昵称:蜗牛、黑牛、万里牛;简称:牛。
“密密麻麻的高楼大厦,找不到我的家。在人来人往的拥挤街道,浪迹天涯。我身上背着重重的壳努力往上爬,却永永远远跟不上,飞涨的房价。”
这首小学就耳熟能详的郑智化的《蜗牛的家》所描写的剧情如今在大陆真实上演,世事更迭之快,远远超乎我们的想象。蓦然回首,一位青年伫立在车水马龙的城市街头,手里揣着一平方的钱,望着摇曳的灯火,闪烁的霓虹,茫茫然无所适从,孤单四下蔓延,橱窗浮光掠影,惊觉岁月流年青丝凋谢,难道未曾绽放就要枯萎吗?他忽然想起儿时的梦想,MD,怎么能被房子绊住手脚呢?
So,&买不起房子的屌丝们,不如随我出发,点燃自己的激情,向着光明,向着远方,我们一同去实现梦想吧!
为鼓舞士气,当代国学大师余小健特作诗一首:
驾车神游近山川,
骑牛漫步天地宽。
路见不平一声吼,
come&on&baby&let’s&go。
P.S.此图来自于网络。不是偶拍滴。
小城的标志性景点——揽胜门。我们的横幅比牌坊上的还粗壮。貌似全人民都知道了。有望当选2013年度十人了。哈哈……
从揽胜门俯瞰小城。
日—日,花了1年52周的时间从揽胜门拾级而上,记录这座城市的春夏秋冬又一春。
日,已暴表。
贴几张家乡-的PP。
东湖——传说抗倭名将戚继光曾在此操练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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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第一天就玩夜战
日,第一天,到
一日之中数午时天气最热,不适宜骑行。
饭毕,与相送的摩友依依惜别之后便到朋友家午休。
下午打算先到摩友滴答哥那里取取经,第二天再到市区坐火车。
与滴答哥相识,缘于我们同是一个摩旅NB群“ADVCHINA”的群友,他的TOURFELLA边箱,在国内摩旅圈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质量那是杠杠滴,据说能扛得住一辆越野汽车大轮的碾压。于是敲定摩旅去的计划之后,便跑到他那里买俩大边箱当保险杠使。3月份初相识,便谈得摩味相投。加之他这两年跑过和,还有勇闯活着出来的励志经历,早已是一位能讲一千零一夜故事的骑手了,遂与我约定,在出发时到他那里一聚,并免费赠送《滴答骑行宝典》。
我和番薯踏上了西行的旅程,没有其他摩友相伴,此刻就剩俺们两个孤独的小菜鸟。前方,不晓得有多少美景在等着我们领略,也不晓得有多少的困难在看着我们出糗。热闹过后的冷清,迅速让我感觉到,从今往后,我要和眼前这个从未一起搭档跑过摩旅的男人相依为命了。
可刚出门,在朋友布局有如地道战的小区里七拐八拐,我们又迷路了。
不辨东西,停车问路,结合两个热心路人所指一东一西完全相反的方向和导航给出的提示,总算确定了去五金城的方向。
路过大神,风景如织,这里号称“小”,穿行其间的是新修的一级柏油公路,路面平整人又少,非常适合骑行。从此经过,紧绷的神经便都松弛下来,让人觉得轻盈愉快。耳机里传来番薯如洞里的狗熊从冬眠中苏醒发现春天的嗷嗷叫声,他显得异常兴奋,这是他第一次经过这里。作为第四次跑这条线路的老熟人,我自然不停地指点,导游他摇头晃脑看风景!
可交流不畅,他装了个蓝牙的头盔专用麦,而我用的是卡脖子的喉麦。当屌丝遇到高富帅时,就只有一个结果:我听得真真切切,他听得迷迷糊糊。残酷的现实令我幡然醒悟,出来玩,装备上的钱看来省不得,我需要换个耳麦了。
美景当前,我掏出可以拍视频的三防卡片机,把它挂在胸前的支架上,开始记录沿途的风景。也许这场迟到的旅行是这辈子仅有的冒险经历,我要好好地把她记录下来,不管终点在哪儿。
现代旅行有很多种方式,而摩托车旅行作为在国内刚刚兴起的一种方式,显得与众不同。波西格曾在《万里任禅游》一书中说过:
“骑摩托车旅游和其他的方式完全不同。坐在汽车里,你只是被局限在一个小空间之内,因为已经习惯了,你意识不到从车窗向外看风景和看电视差不多。你只是个被动的观众,景物只能呆板地从窗外飞驰而过。
骑摩托车可就不同了。它没有什么车窗玻璃在面前阻挡你的视野,你会感到自己和大自然紧密地结合在了一起。你就处在景致之中,而不再是观众,你能感受到那种身临其境的震撼。脚下飞驰而过的是实实在在的水泥公路,和你走过的土地没有两样。它结结实实地躺在那儿,虽然因为车速快而显得模糊,但是你可以随时停车,及时感受它的存在,让那份踏实感深深印在你的脑海中。”
每个人都有选择适合当下的自己的旅行方式的权利,我们大可不必厚此薄彼。开好车的未必就是好人,开烂车的也许就是烂人。
留恋风景,一路走走停停,天色渐晚,到约定的地点等滴答哥前来认领,还没将车停稳,就看到番薯哥表演了一次原地倒车时如何敏捷跳车逃生的安全教学示范。高大威猛的绿色越野车加大威军绿色的边包横包,轰然倒塌降成“矮穷挫”,还没等我们回过神来,油箱里的汽油已从导气管中缓缓流出。
我赶紧下车,使出吃奶的力气与番薯一起将车扶起。同时,脑海中却在回想曾经看过的一个骑行教学视频,如果独自一人遇到重量级的大排量摩托车倒地的情况,应该背靠车体蹲立,一手抓车头一手抓车尾,利用胳膊拧不过大腿的原理,扎稳马步用你那低调内敛的臀部将车顶起。这就是我为什么装箱子的原因,考虑到在海拔5000米以上鸟不拉屎的雪域高原,氧气稀少到走路都苟延残喘,如果我独自一人不小心倒车,别说扶车了,小腿多半会被压在车下,动惮不得,再遇到没人搭救的话,就只有乖乖等奄奄一息后被乌鸦秃鹫啄食的份儿了。而硬质的箱子在车子倒地后,能很好地撑住摩托,保证一定的安全角度,一个人也能轻轻松松地将车子顶起,so&easy。我还发现,番薯哥的这次“处女摔”不是完全没有理由的:他的头盔居然和车子一个颜色——有点黑有点绿。
刚把车扶起,滴答哥就像港片里面的经典桥段,坏人一挂,警车就蜂拥而至般地出现了。我拍拍他的肩膀,扼腕叹息道:“你……来晚了!”
滴答哥为了给我们俩菜鸟传授经验,一直在离家几十公里的工作室忍饥挨饿苦等我们的到来。他准备先卸下我的边箱进行改进,当看到里面挤作一团的行李时,他就再也忍不住了,眼睛眯起一条线,笑问:“你?搬家啊!帐篷、睡袋。箱子都快装不下了。在藏区露营还是比较危险的,有野狗。”和老羊说的是一样一样的。
他又拎着我的《怀斯曼生存手册》和《驴行青藏》两本厚如砖头的书,说:“这些知识,都应该出发前准备好的。”
俺瘪瘪嘴,苦笑道:“我没有这么好的记忆力!”
随后,又惊奇地发现了我隐藏的不锈钢圆形饭盒,瞪大眼睛问道:“你,还打算泡面?”
“额……”难道老衲是打算出来化缘的?
后面被挑出来的依次还有:葡糖糖注射液、雨伞、剪刀……
“这些东西,等你从回来,路过这里,再拿走吧!”
“哦……好吧!”我摸了摸自己的光亮后脑勺儿。
“咦,你的减震怎么这么软?”滴答哥用力猛压了两下车尾,阿牛立马展现了自己妩媚的一面,弹弹弹……弹出减震软。
想到出发前阿辉做的检查,小弟我赶紧眨巴眨巴无助的双眼,用落寞无助又渴望的口气问道:“对啊……你可以帮我调回来吗?我自己搞不定诶。”
由于没有天剑王专用的调节工具,滴答哥只好在他的兵器库里翻出一个丁字套筒和一个榔头,对着调节齿轮准备开凿。我和番薯则分别把住车的两侧,避免摩托车因为“太痛”而晃动。
“你们把住啊!我开始了啊!”滴答哥高举铁锤道。
“好!”我俩按住阿牛,说,“开始吧!”
一道弧线划过空中,只听“叮”的一声和着滴答哥“啊”的一声惨叫,榔头敲滑了,砸到手指了。想不到动手达人也有马失前蹄的一次。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滴答淡定地嘬了嘬蹭破皮的手指便又继续开凿。
我和我的小伙伴番薯哥都惊呆了!崇拜之情油然而生,真汉子剃须刀应该找你代言。
为了让我们提前适应川藏线上的饮食习惯,光荣负伤的滴答哥特地带我俩去吃川菜,因为在那边开饭馆的不是人,就是人。我极不适应,在空调房里吃得大汗淋漓、鼻涕横流。
席间请教如何走川藏。由于番薯的车是化油器版,到了高原之后,随着氧气量的减少,没有经过调整的化油器会使油气燃烧不充分,不仅费油,而且车子更会绵软无力。滴答哥建议番薯经过的时候去找那里的修摩大师——江湖人称“邓师”,又嘱咐我们如果不坐火车一路骑过去的话,别走的国道,那里路况不好,可以经、到。但要记住:走318,一定要遵守318的规则,海拔超过3000米的最好不要住。……
哎……亏我还在出发前跟只有神交未曾谋面的菠萝小雨相约到的时候取取经呢。这下,不能得偿所愿鸟。
出饭馆,天已经黑透。
滴答哥赶回市区老婆孩子热炕头。还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我打算在当地投宿,番薯哥则希望今晚先到的火车站去打听打听,以便明天有充裕的时间准备托运的事宜。
万万没想到,第一天就要来夜战。因为出发前我和番薯协商不打算在乌漆抹黑的夜晚行车,不仅看不到风景,而且极不安全,所以我们两个都没有对车灯进行改装,尤其是我那别人看着贼亮自己瞧不清路面远近光装反了的没有透镜的白色氙气散光灯,几乎就是传说中的黑夜睁眼瞎。
只好跟着至少还是卤素灯有手机导航的番薯哥在黑夜中在下班回家的人流车海中往方向赶去,穿透力不佳的车灯光线打在地面上,还没有路灯的光亮。晚间行车,很容易跟丢,什么摩托车啊电动车啊都是一个红色的尾灯。幸亏番薯越野车那放鞭炮般的直排声响,总能让我及时知道他的方向,紧追不舍地跟在后面。
晚风徐徐,逐渐吹散了空气中的潮热,没有太阳照射的夏日夜晚,不骑行根本觉察不到温度的下降,骑起来之后,却和白天有如极地与赤道的温差。刚吃川菜的时候,早已汗湿衣襟,此刻,夜风吹着湿漉漉的速干衬衣,包裹着我,把冰冷的汗水又如数奉还地吹进了身体的每一个汗腺。
今晚,风是摇滚乐的节奏——我宁愿你冷酷到底……
病号余被冻得不停地咳嗽,咳出一口痰,刚想甩头随地吐痰,却发现自己正戴着全盔。只好含在嘴里,继续骑行。冷风吹啊吹,咳嗽弟的大哥——喷嚏君来了,因为口含“宝物”,有嚏难喷,只能咬紧牙关,仰天哈切,以免被交警摄像头拍到可以娱乐大众的镜头,“冻”容之余,默默地感觉两排清水从鼻腔中快速流过,已经走到了上唇。被自己感“冻”又不能发声的同时,只好在心里默默地来一句《唐伯虎点秋香》里的台词——谁敢比我惨?
番薯的导航貌似没有升级到最新鲜的地图包,在尽是人造光线的城市迷路了。对于摩托车骑士来说,比较怕绕城,完全没有速度和激情可言,而且还是在这样一个黑洞洞的异乡夜晚。我们抹黑找到火车西站,已经是晚上的十点多了,托运部早就关门,吃了闭门羹的我们只好乖乖地找地方投宿,明日再来。
两只还没有打尖经验的菜鸟只好求助我在的大学同学——吴MM,她经多方打听,推荐我们住MOTEL168,说是有停车场可以放摩托车,而且夜间还有保安巡逻。于是,我和番薯驱车前往,惊喜地发现这家宾馆的停车场可谓“四通八达”,一开始保安还指使我们把车停在铁栏杆都腐烂到只有半截的阴暗角落,在我们锲而不舍的强烈抗议和严正要求下,总算勉强同意把摩托车停在大厅前面能够被温柔灯光照到的地方。因为我们感觉有光的地方就没有贼。
番薯开始大包小包的卸载行李,猛然发现自己的横包连接带居然掉线了。于是深夜十一点半外出的居民还能够非常诡异地看到一个七尺男儿蹲在的酒店大厅干起了针线活。大威包是厚实的帆布材料,没有顶针和缝补经验的番薯兄一时间充分领会到了当年被捕地下党“享受”过的手指酷刑。
经过一番折腾之后,当我们扑倒在床上时已是第二天的一点了。
第一天就经历了热闹与孤寂、炙热与风寒、相聚与相离。
我不知道以后的每一天会遇见什么样的人,又会发生什么样的故事?
004.托运计划遭流产
日,第二天,到
老衲比较认床,迷迷糊糊间早就醒了,刺绣男工番薯兄经过昨晚的折腾却是一觉不起。出来混,最恨那种不管任何条件下都能呼呼大睡的同学,尤其还整宿发出幸福入眠的哼哼声,定会导致我第二天精神衰弱。幸亏苍天保佑,番薯不打呼。
近十点,才和番薯吃了早饭懒懒散散地开到火车站办理摩托车托运事宜。托运部里三三两两旅客,工作人员不紧不慢地搬运各种尺寸的行李。我和番薯趴在台前,透过玻璃橱窗问询里面穿制服的美女姐姐关于托运摩托车到的费用。结果,制服姐姐先是问了我们两辆摩托车的排量和行李重量,然后就业务生疏得不知所以,紧急求助于一位年纪稍大看上去经验更丰富的阿姨,给出了一个令穷屌二人组非常匪夷所思的报价——RMB1500元。
“什么?”我与番薯大眼瞪小眼,愕然相对,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天文数字。
“1500。”阿姨冷酷无情地重复了一遍。
这价格,是德邦物流的两倍,是我之前在火车站官网做攻略查询价格的三倍,而且还是裸奔价(指没有包装箱子,车子得冒着与其它托运物长时间剐蹭的风险)。我滴个亲娘诶,这完全超出了我们的预算。莫非情报有误?前几天还咨询过当地摩友火车托运的价格,听说也就500块钱。
仍抱有一丝希望的我又苦苦央求制服姐姐能不能便宜点,可她标准的国营面孔微笑着露出八颗黄牙:“不能,我们是按重量计费的。”,一副丝毫不担心没生意可做的样子。
我和番薯默然转身,悻悻离去(背景音乐可以配上星爷哭喊小强的那段),两个人拎着低垂的头盔,灰头土脸地从冷冰冰的大厅钻出来。外面日头明晃晃,看着暴晒下的两辆大摩托,番薯哥一脸迷茫,眺望远方,空洞无光,都快成了一尊古雕塑,没有眼珠子的那种,深深地叹了口气,喃喃道:“我……所有的计划……都泡汤了!”满眼悠悠,不堪愁对。
番薯哥有份正经体面的工作,好不容易凑出十分有限的假期,想把最好的时光留在最美的路上。
不受旅行时间限制的我自然对此十分理解,急忙安慰道:“没关系,大不了我们骑过去。托运坐火车差不多要三天左右的时间,直接骑到,顶多一星期的时间。”说话间真怕番薯心里一凉,在这日头底下身体机能失调,关闭流汗功能,中暑昏厥过去,而洒家的“一身正气”都还寄存在酒店呢,俺继续分析道:“骑过去一来磨合彼此的默契和车子的脾气,二来经过摩托之都,万一车子有什么需要更换的配件,都可以很方便的买到。”
托运计划惨遭流产,来的无痛无声,“计划总不如变化快”绝不是句谚语,它就是骨感的现实。多亏昨日受滴答哥点拨,准备启动B计划——走国道320经、杀到、再走318。
曾听过一个关于摩托车旅行的讨论:去往同一目的地,是否需要从家一路驰骋到达,还是火车托运摩托绕过小异的城市,只跑需要跑的路,究竟哪种方式更有意义?我不知道答案,我认为也没有所谓的标准答案,有些人重在“摩”,有些人重在“旅”,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就像选择适合自己的摩托车一样,没必要谁和谁都活的一样。我们长久以来生活在少数服从多数且毫无疑问百分百正确的集体社会,从小到大一直做着有标准答案的考试题,而真正的标准答案究竟是什么?你又怎么确定那个就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这种教育桎梏了自由的思想,令人不敢离经叛道当异类,只会盲从,失去自我,我们就像标准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同一产品,从小被灌输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考重点中学、考重点大学,仿佛那才是通往幸福的唯一途径,毕业之后要好好工作、努力赚钱,金钱和地位成了衡量一个人与否的唯一标准,而自我意识还尚未觉醒的人像只玩偶,被一根无形的线牵着走,溺死于当下社会的大潮流。我们一辈子活在别人的期许和话语中,直至死到临头才发现自己从来没有真正地活过,不再是个自然的人,我们被调教成现代社会钢铁丛林里千篇一律的机器人,麻木不仁,墨守成规,日复一日,令人窒息。生命需要尝试更多的可能性才会变得鲜活、顽强,我们才会找回原本就流淌在我们血液里的自然属性。
&我用悲伤又略带激动的声音通知吴同学,电话那头,第一次知道摩托车旅行的女人纳闷道:“啊?这样会不会太辛苦?”
“怎么会呢?”我很犯贱地说,“我们玩的就是自虐。”
“那我中午请你们吃饭吧!”女人爽快地说。
“好!”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想来,这还是小弟人生第一次被美女相邀埋单吃饭,非条件反射的心花怒放。
7月的,火得非常适合生产火腿。
我们去了一家没有土菜的土菜馆,美女生怕我们两位即将出行的壮士在路上吃苦受难,啃不到肉,特地点了酱猪蹄、五香牛肉、椒盐羊肉等垂涎欲滴的肉食。我们大块吃肉,大声唠嗑,比梁山好汉还霸气。
吴同学不解地问:“你怎么想起来要骑摩托车去呢?我觉得好危险!”
“还好啦!”我故作轻松地笑笑,放下啃了一半的猪蹄,开始讲述老百姓自己的故事,“08年初买了辆小踏板,某天在街头骑着骑着,忽然感觉自己也是有车一族了。这摩托车也是机动车啊!只要拧拧油门就能走,好轻松!要是一直不停地走,能走到什么地方呢?想起以前看摩托吧论坛,说国道318是条景观大道,又被那些摩友拍的照片害得中毒不浅,所以……”
“所以你就想骑到去!”她迅速接话。
“嗯。”我点点头,又抓起猪蹄,问道,“诶,对了,你去过吗?”
她轻声道:“去过呀!”眼神空明,脸上浮现了一丝安定祥和的笑容,仿佛穿越到了雪域高原。
我一把将她拉回饭桌,眼巴巴地盯着她,关切地问:“感觉怎么样?回来之后,有没有发生三观颠覆的变化?”
“有啊!心灵净化了不少。”她淡淡地笑着,又穿越地想了一会儿,说,“现在工作忙了,心灵又邪恶了,需要再去净化净化。”她拿起杯子,喝了口茶,说:“对了,我有个藏族的朋友在,是汉藏混血,人称小马哥,为人豪爽、讲义气,你到的时候可以投靠他。”
“哇哦……小马哥!”我流露出崇拜的眼神,“《英雄本色》小马哥。”
席间又互相拉拉家长里短,得知她事业小成,老夫很是欣慰,与她多年不见,伊人气质依然。
互道珍重,杀回酒店。
感冒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为了在高原之前就将其消灭,跑去酒店对面的药店买白加黑,没想到店员还要我出示身份证登记。原来白加黑里面含有可制冰毒的成分。乖乖隆地洞,是药三分毒。可我不是百毒不侵的人吗?
酒店的保安大叔非常热情地照看我们的摩托车,并笑嘻嘻地问我们从哪里来?到哪里去的哲学三大终极问题之二。
头顶正午大太阳,捆绑行李。对讲机没夹紧,自动地往地上摔了一下,居然有点失灵了!我靠!难不成以后只能跟番薯打手语吗?
刚来住店的两个八九岁的小女孩极度好奇地围着我们:“叔叔,你们是干什么的呀?”
“你猜?”我不怀好意地想要考考她们。
“你们是不是资源勘探的啊?”小朋友天真的回答。
“哈哈……”我一边流汗一边被她们逗笑。
小朋友的想象力真是奇特。看到两个“怪蜀黍”这样大包小包的行囊,确实像个流动的家,一副准备长期在外冒险勘探的样子。刚想给她们拍照,却害羞地笑着扭头就跑。
收拾完毕,番薯掏出大杀器老魅手机开始导航出市区,赴,可导航总是将我们往高速路上引。
下午两点的太阳正是毒辣,晒得看不到影子。穿着装备,戴着全盔,脑袋发胀,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感觉被炙烤得有点脱水了,赶紧拔出保温壶喝水,出发前特地买了个最贵的苏泊尔保温壶,豪爽地来一口,我就被与自己海拔相匹配的智商感动得眼泪直打转,保温壶当然是保温的,这水TM还是滚烫的。
往的省道走,在高架桥前的分叉路口停下,辨路休息。忽感一股富含机油和大地怪味的热气从后面蒸腾而来,原来是一辆大货车在我车屁股不远处停了下来。一个精瘦的哥们从高高的驾驶室内飞身而下,踏步过来与我们招呼,眼睛却穿过我们直达摩托车。他问我们去哪里?得知我们要去,就热情地戳了戳手指:“喏,走那个上面高架,然后往左,我也是车友,有辆铃木的GW骊驰,看到你们摩旅的装备,就停下了。我还认识你们的GW骊驰车友陈先生哩。”
“陈先生,我也知道,是我加的众多摩旅群之一的群主,胖乎乎的很是聪明,把自己的车改装的很有回头率。”
货车司机姓叶,短发,圆形脸却是尖下巴,皮肤黝黑,年近50,看起来却只有40,难道玩摩托还有青春宝保青春的副作用?
的省道路况极好,柏油路面光洁得赛过我的脸。我们一路疾驰,番薯骑的是越野摩托车,后牙盘比脸盆还大,优点是爬坡有力,缺点是在平路跑不快,可这位仁兄居然也飚到了80码,看来真是心急得想一把油门就到啊!
太阳热情有加,温度差不多有40℃。除了中央部位无法进行风冷之外,其它部位倒是很享受热浪阵阵的安抚。我只能时不时地站立起来骑行,以求裆中央风冷降温。
开到的常山中石化加油,赶紧钻到易捷的便利店内吹空调,来一听冰镇红牛,这种高洋次的休整,估计是以后路上对自己为数不多的犒赏了。
日头渐渐西沉,落在我的右肩,影子长长,在另外一边。
日,第四天,到
几天下来,已经很习惯在黎明时分从一个城市逃离喧嚣,享受路上的肆意骑行,与风景相拥,邂逅有趣的人,见闻好玩的故事,而当黑夜来临时,又迫不及待地投入另一个城市的怀抱。孙猴子以为自己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却还只是在佛祖的手心里打转。欲市让我窒息,灯火辉煌却又令我有种安全感。想来,这实在是一件矛盾讽刺的事情。
旅行正不知不觉地成为了我的生活方式,我欣然接受并很享受。
番薯惊喜地发现他的车前轮胎气压正常,心情大好,催促着快点出发。
骑在摩托之上,穿过拥挤的人潮、行色匆忙的车流,临街商铺的店主在晨曦中圈起铁闸期盼第一笔生意,城市渐渐苏醒,众人机械复制着昨日的生活,我则闲庭信步,如坐在马背上的西部牛仔,冷眼旁观周遭与我无关的市井,不驻足停留,拧转油门,加速挣脱这份紧张重复的节奏。
刚出市区,就钻入一山洞,长得看不到尽头,汽车尾气充斥着整个隧道,完全抵消了清晨的酷爽,闷热和不安遍布,我被黑暗裹挟,喘不过气来,才发现自己有空间幽闭症,有一股无形的压力迫使我向光明疾驰而去。
导航始终将我们带往高速,结果误打误撞进入禁摩重灾区——。她给我的印象完全来自于《天天向上》。这座城是否如电视节目那么好玩有趣?
在远离市中心的郊区发现还有不少摩托车,步调悠闲,心里暗喜:这不像传说中的禁摩重地啊!也许的警察执法非常“人性化”。我们不想进市区,打算绕城而出,走国道319,却事与愿违地越陷越深,走了到市中心,一侧脸,看到熟悉的芒果标志。冒着天大的胆子,在大马路边停车,先是警惕性地察看周围有无“可疑”车辆和人员,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掏出相机,咔嚓一张,立马走人,只留下坐在马路牙子休息的环卫大爷惊诧不解的眼神。
越往里走,汽车越来越多,道路变得不顺畅。一看时间,糟糕!这个点恰逢上班早高峰,误入城市之网的乡下人第一次尝到了“堵城”的滋味。后一辆车头紧紧贴着前一辆的屁股,一停一锉地表演着慢节奏的Popin,生怕留有一丝空隙就被旁边的车抢道了,喇叭声不绝于耳,刺激着每个人的耐力神经,大家伙都想快,可残酷的现实说明马路不过是另外一个大型的停车场,密不透风的车海几乎堵到了世界尽头。一辆汽车只坐一个人,你丫还好意思禁摩。当拥堵的交通遇到火辣的天气,这是怎样火上浇油的壮烈景象。坐在车里人都紧绷着脸,一副十分匆忙焦虑的样子。听说交通拥堵会对人产生极大的心里危害,小致紧张焦虑不安,大可杀人越货致癌。谁想知道世界末日的感觉,就来这条路上试试吧!反正,当时参与“添堵”行为的我希望下列两种情形至少显灵一个:一是摩托车噼里啪啦变形金刚,杀开一条血路,踩着众汽车顶棚蜻蜓点水而去;二是有个机器猫的竹蜻蜓带我脱离“堵”海,飞向蓝天。边走边YY,遭遇战却不期而遇。
我在烈日炎炎车流滚滚尾气冲天的熏陶下,游离到某一路口,远远地看到俩头顶白色大盖帽的交警背对着我们,在拼命地吹着哨子指挥交通,心里咯噔一下,不好!如果他们动手,我们现在是插翅难飞,只能任人宰割。我埋下身子,希望警察蜀黍不要转身,碎碎念咒语“不要转、不要转……”
奇迹并没有发生。一交警回头看到我们,开始没反应过来,把头扭回,又下意识地加速度迅猛扭转回头,先是一怔,定睛看了足足5秒后几个箭步蹿到我们跟前。
“你们两个,掉头!”阿sir甲黑着脸,使出一阳指怒气冲冲地指着我们道。
切……真好笑,掉头,我们也要有路可退才行啊!我在心里不屑,该不会被请去“喝茶”吧?我还没进过局子呢,说不定是个很惊险刺激的经历,故事库里又可以多一笔吹牛逼的资本。可万一被扣车罚钱,就不好玩了。
“我们想绕城出去。”番薯堆起笑脸,下车熄火,炸街的直排声浪总算消停了,拿着手机给交警看。
“我们也不想进来的,都是导航导错了。”我把错误一股脑儿推给导航,用无辜的眼神看着他:阿sir啊,我们都是内心忠厚、淳朴老实、误入歧途的人民群众,可不敢蓄意而为、作奸犯科呐。
“往北走往北走!!!”交警不耐烦地喝道,过了两秒钟,又恶狠狠地补充一句以示官威:“小心我扣你车子!!!”
听到这句话,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下了一半。刚刚还在脑海中浮现被请去“喝茶”的事情是不会发生了。此时此刻,他们的头等大事是疏通拥堵的车流,对于我们这两个无意闯入“禁”的“小毛贼”肯定无暇顾及啦。
第一回合,亏了拥堵的交通,我们侥幸胜出。
以为往北走会不拥堵,可惜这种心想事成的愿望在赌城偏偏事与愿违,这里比刚才的地儿还要堵。番薯实在受不了了,借助越野车底盘高的优势,披荆斩棘开上人行道,那里是此刻的大草原,辽阔的很。他撒欢地跑开了,幸福地越开越远。我被卡在汽车与绿化带之间进退维谷,右边箱擦得灌木丛沙沙作响。
随着车流一步三停留地往前挪,有时候挂空挡休息一下,反正停留时间长,手捏离合太累。没有风的滋润,实在内外火攻心,掀开头盔镜片找凉快,很怀念小学时候戴过的小电扇遮阳帽,虽然我的是上电池的而非富二代的太阳能动力,也不是因为它有多凉快,而是觉得戴上这个就像戴上机器猫的竹蜻蜓,我们在自己的幻想世界里越飞越高。
回到现实,并排的小车司机还不时地朝我微笑,大概他很多年没在市区看到过开得如此缓慢的摩托车了吧?
行至右转时,总算瞄到番薯的背影,同时又惊恐发现两名“大盖帽”,这回是两个小年轻,正合力对付一位没戴头盔、骑着无牌照黑色破踏板的老大爷,三人六手死死握车把,身体立在车头前堵住老大爷的去路,企图扣车,而大爷临危不惧,死命不从。几番你争我抢之下,我们乘机开溜。
番薯后来告诉我故事前传:在我跟上来之前,两个交警一个对付老大爷,另一个正在拷问他,谁知大爷力拔山兮气盖世,一个交警搞不定,另一个跑过去帮忙。
第二回合,多亏以一敌二的热心市民某大爷,我们又赢了。
渐往城北郊区,自然车少路宽,番薯似乎找不到北了,我看到九点钟方向有一辆白色警用摩托车-雅马哈太子250,给油加速,以免与交警上演第三回合大战。瞄了下后视镜,番薯居然停车,也许是有了前两会合的胜利做资本,他大胆地穿过马路找交警叔叔问路,我远处观战,生怕他被刁难,没过多久见他全身而退,许是打听到了方向。
为什么禁摩的城市中,警察可以骑摩托车呢?他骑着摩托车告诉同样骑着摩托车的你:这里禁摩。这不是一件很惊悚的事情吗?
第三回合,我方虽获得全面的胜利,可也付出惨重的代价。在城耗费了足足大半天,肚子饿过头了,身体飘忽。
凌波微步去往,于夏铎铺吃面条作迟来的早餐。俺是个相对热爱面食的南方人,但面食中唯不喜食带水的汤面。可如今人在江湖,口不由己,身体时刻处于脱水贫困状态,不停吃水,还是口燥冒烟。想想贝爷老人家在野外什么都敢吃,为了补水以及尽早打败感冒君,我把所有不喜欢吃的食物拆分成水分、糖分、脂肪、蛋白质,你们都是尊敬的能量君,一口一口吃掉你们。
面条很烫,我汗如雨下,番薯好像不是“汗族”,居然木有一滴汗珠。
吃过不算早的早点,骑车往走,准备不吃午饭,随便整个西瓜填肚子。在路边一大姐的水果铺买西瓜解渴,摆有不少水果,西瓜、葡萄,时至午后,均是别人挑剩下的烂货色,我粗中选优挑了个两块钱一斤的烂西瓜,大卸八块,番薯招呼围观我们车的群众一起吃瓜,旁边的副食品小店的老板眉飞眼笑地对我们说:“小伙子,十年后跟你约在这里见面,十年后我就退休了,一起去!”
我好想问他:你叫陈奕迅吗?
009.卖西瓜的憨豆先生
日,第四天,到
一直困扰番薯的难言之隐,终于在得以解决。他发扬反正谁人不识君的大无畏精神,鼓起莫大的勇气,厚着脸皮跑到超市买了治痱利器——卫生巾数条,并在试衣间将其妥帖地安置于重要部位。来日方长,此君还多带了几片,以备在路上慢慢享用。
路边停车,对着一望有际的青色麦田嘘嘘施肥,陡然间凉风习习,难得我们不动风动,番薯性情大好,感叹道:“看呐……这,就是麦浪!”
哥儿们,你这是要诗朗诵啊?
大风一遍又一遍地吹动麦子,叶片迎风而立,露出背阳面的绒白,好比浪潮头上的白色浪花,草迷烟渚,此起彼伏,麦随风动,嗦嗦作响,连绵不绝。从没见过这么气势磅礴的麦浪,我被大自然的造化深深地感动了,不禁打了个寒颤,尿完收工。
掏出相机玩自拍,一辆三轮摩托缓缓地在我后方靠边停车,原来是卖西瓜的小贩,别人都是守株待兔的固定摆摊,他倒独树一帜,另辟蹊径骑着三轮摩托在流动销售。有创意,我喜欢。西瓜哥留着倔强的板寸,皮肤黝黑,脸盘四方,眉如漆刷,目若铜铃,鼻子长得特招财,斜挎个晒得褪了色的黑色小帆布包,看到我朝他按快门,抬手挡脸,嘿嘿一笑,简直就是憨豆先生失散多年的表弟。
“你们是来的啊!”憨豆先生看到我们的浙J车牌招呼道。
“对啊!”我笑道,“我看别人都是摆摊卖瓜,头回见你这样骑摩托车卖瓜的。”钦佩之情油然而生。
“反正也没多少生意,不如出来转转。”
“今年的西瓜收成很好吧&?”
“是啊!所以西瓜价格卖不起来。”岂料,憨豆表弟话锋一转,“你们人也在这里包了很多地种西瓜,据说下了药,小孩子吃了之后性早熟。”
“啊……”我心里一惊,倒吸一口凉气,汗颜呐。哎,一个沉重的话题,人不能自己害自己啊!不知道憨豆表弟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转移话题,开玩笑道:“一起骑摩托去吧!你的瓜我包了。”
“去?”憨豆表弟瞄了瞄我们的摩托车,回头看看自己的三轮,认真地回答道:“你们速度快,我的车不行。”
“诶,男人,没有不行的。”番薯宽慰道。
憨豆表弟憨厚地说:“不行就是不行。你们一拧油门就走了,我跟不上,西瓜卖谁去啊!”
我围着他的三轮摩托转了一圈,仔细端详:150cc顶杆机大扭矩,超豪华全景式玻璃前档可遮风避雨,后排敞篷超大空间翻斗既可载货亦可渡人,更有人性化的贴心小设计——驾驶室顶的节能灯,保证你在漫漫长夜无心睡眠之时可挑灯夜读。
拉伙不成,仁义在,买个西瓜,哥几个解解渴。
正在和憨豆表弟一起吃他的西瓜,从我们身边路过一个单车小伙子在哼哧哼哧地“S”型慢动作爬坡,同为出门在外玩自虐的驴友,我下意识地举起右臂打招呼挥手,他急停,双脚插地,回头凝望了一会儿。
番薯朝他大喊:“来来来,吃瓜。”
这大暑天的,我们骑摩托的倒可以吹吹风纳凉,骑单车的小伙伴可是内外兼火、腹背受热,都快熬出油来吧!对此等不怕将来得尿频尿急尿不尽的英雄好汉,在下素来景仰佩服。见他脑袋耷拉,双脚无力,定是脱水不少。我朝他猛招手,示意赶紧过来。
单车小子戴副眼镜,瘦瘦弱弱,文静羞涩,貌似趁暑假出来玩的学生,小眼冒绿光接过番薯递过去的一块西瓜,开心地大口啃食起来,人来熟地迅速融入到“三缺一”的吃瓜团伙中,我们边啃地瓜汁四溅,边口齿不清地相互介绍。他叫胡洛洛,88年生人,却是个干了3年记者,辞职出来,买了辆500块钱的红色单车就从家乡出发,小菜鸟一路玩过来,很多装备都是路上逐步添置的。对我们的摩托车和身上的装备十分好奇,一会儿摸摸这个,一会儿看看哪个,自诩为大菜鸟的我,向他一一介绍了对讲机、护具、边包边箱等摩旅族常规武器的功能,单车小子听得口水直流,不断地发出羡慕嫉妒恨的啧啧声,眼睛里流露出小屌丝升级老屌丝的渴望。
小单车是他的全部家当,这摩托车也是我的全部家当,其实哥哥也有辆单车,多年前看过冷饭单车环华的帖子,心血来潮,也欲效仿其每天十块钱,驮着高压锅,生火做饭睡帐篷。可还没骑出我们豆大的市,俺已经脖颈麻木菊花开,这是多么痛的领悟,就此作罢,还是先来一次轻松点的摩托车旅行吧。摩旅,烧的是真金的汽油;单车,烧的可是实打实的“人油”。那种爬坡如便秘,下坡如拉稀的巨大反差是没骑过单车的人所不能感受的。
我把镜头对向他,突听单车小子大叫一声“等等!”
“发型被帽子压坏了,我先理一理。”胡洛洛用手指挠了挠头,露出无公害的微笑。
老子瞬间石化,你以为自己是电影《攻略》里面的梁朝伟吗?打完架后从风衣里掏出一把钉耙大的梳子梳头:‘打就打,不要弄乱我的发型。’哈……这点就不如我余光光了,无论什么时候,发型都是那么的帅!
问他去往何处?答曰也准备去,走318到。甚好甚好,我们互留联系方式,以便大小菜鸟在路上可以互相通报情况。
我递给他我的卡片机,邀他给我们拍一段骑行视频。让他先骑到前面拐弯过后,我再来个漂亮的侧身出弯。番薯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说:“你也不怕他跑了?”
“怎么会呢?”我毫无担心地说道。相信出来玩的朋友,肯定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看到他像是遇到了年轻的自己,稚气未脱,一脸童真。
第一场action,
卡……新晋的胡导没经验。
偶又调头重来一回。
好在第二条顺利通过,能在镜头里看到自己潇洒倜傥临风的骑行英姿,老夫登时“内牛满面”。
这是我和番薯在路上遇到第一个有相同目标的驴友。没有假面的阻隔,没有假冒的危险,人与人不做表面,真诚为先。不管你来自何方,有什么样的过去,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接下去要走什么样的路,成为什么样的人。在路上就如同进入《迷失》中的小岛,所有对与错的过去我们可以不用背负,在无人相熟的地方一切似乎都可以重新开始,可以大声地笑,可以大声地喝,可以肆无忌惮地做回最真实的自己。
010.不去练水性
日,第四天,到江垭
吃过憨豆表弟的西瓜,就不想再进食任何干涩油腻的主食了。打算以后都这么干,中午在路边找老乡的小摊,拍碎个西瓜当午饭,天然的碳水化合物能量桶,效果堪比佳得乐,又甜又水的大西瓜——是您三伏天出游的新选择。额……我怎么想起《小兵张嘎》里的翻译官呢?与反动派不同的是,我们坚决给钱不打白条。
空气中的氧原子每时每刻都想牺牲自我,点燃洒家。两台摩托车如同行驶在铁板烧上的两尾三文鱼,几乎吱吱冒烟。打开头盔的通风口,风噪咕咕,震耳欲聋,脑袋像馒头发酵般往外扩张,感冒依旧对我纠缠不休,每一个细胞都控制不住水分的叛逃。
躲在路边的树荫下回神满血,蝉鸣嘒嘒,我们的夏天是它们的春天,雄蝉轮流利用各种不用的声调激昂高歌引诱雌蝉,却引得我头皮一阵紧一阵麻。
马路对面,一群老年“麻神”不惧酷暑激战正酣,观战的一大爷偶然回头使劲往地上啐了口痰,抬眼瞟到我们,定了三秒,露出遇见奥特曼的好奇目光。同样好奇的还有从远处驶来一位没戴头盔的兄弟,我们互相行注目礼,由远及近再及远,他还不停回头,我看不到他的眼神,因为他戴着墨镜,流连忘返间,这位仁兄差点从马路掉到下面的农田。
进入,走省道306去往,赶路哥番薯准备晚上就杀到。摩托之都,我们来了……
柏油路面贴合着轮胎的每一寸肌肤,黑色的橡胶颗粒与黑色的地面完美融合。山势渐起,空气突然变得清凉起来,田间小路,阡陌交通,间或种植芭蕉,风景如此世外,突然感觉像是走进了桃花源。番薯没有停歇,我不想错过,停下来品尝美景,此时此刻,只有摩托与我聆听自然的声音,蝉噪鸟鸣,林逾静、山更幽,感冒引起的头昏脑涨烟消云散。不为未知的风景而错过现在不期而遇的风景。出发了,不能忘了为何而出发?因为旅行本身就比赶赴某一个目的地更加惬意,我要细细品尝旅途奉上的各种滋味,坚决不当第二个赶路哥。
对讲机已经呼叫不到番薯了,我们的距离估计超过了5公里。饱食精神大餐后,我追上在前面等待的番薯,来到了一个叫兹利的小镇。时间是下午18点,阳光依旧闪耀着热烈的光线,小镇慵懒地沐浴其中,连路边的狗都懒得理我们,这个点估计全镇就我们两个在吃晚饭。
看到摩友飘风在QQ上给我的留言:不要到游泳了,直接吧!我非常不解,疑惑在脑子里莫名其妙地打转。难道前方有突发状况?连日来,我们疲于奔命在日头下赶路,几乎没有接触电视和网络,像两个原始人一样,不闻时事。用手机看了下久违的新闻,才知大水,每年雨季的来临宣告着进藏之路越发泥泞波折,难上加难。番薯对此毫不在意,自信满满地说这是常有的事情,叫我不要过度担心。
饭后继续往方向走,去。我心忐忑。
与景区时时擦肩而过,我们从“小”而来,到了正宗的,岩壁突兀,造化万千,重重似画,曲曲如屏,连绵不绝,更有水流于山峡中间,水绕山转,刚柔并济。山沉远照,黄昏迤逦,金色霞光打在刚硬的之上,温柔地将其熔化,也同样熔化了盘旋在临水而建山道中的我。情不自禁吟诗一首: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即从巴峡穿巫峡,便下向。爽快!爽快!
等等,熔化的不止我的心,番薯同学闻到一股橡胶烧焦的味道,停了下来,我们像狗一样用鼻子围着大越野车一通乱嗅,发现点烟器连接电瓶的线路被排气管烫到,发出刺鼻的气味。幸亏发现及时,不然少了车载点烟器这个户外充电设备,我们就更原始人了。
心里不禁夸赞,的省道比强好多,风景尤胜。山林的黑暗来得很快,从省道306来到省道305不久,悲剧上演了。一辆碎石机,如无敌破坏王在不停地用力捶打地面,痛恨地粉碎着原本平整的水泥路,开始只是左边车道遭殃,不出500米,升级到了全碎的境界。有些家伙就是经不起表扬,好好的路面,你砸它作甚?
在吸取了昨天的教训后,一看到搓板路就20码慢行,目光落到路面的视觉消失点。
搓板碎石烂路,完全超越前几天的烂路级别,四轮过后,扬尘无数。这不是逼我使出绝尘大杀器——活性炭大口罩。酷暑夏日的白天,再多的灰我也忍了,生怕把自己活活捂死。现在太阳已落西山,气温渐低,迫不得已,可是只戴了一分钟,嘎嘣……线断了,口罩掉了下来,挂在右耳,除了提升头盔内的温度,就没有帮上其它的忙了。老子心里顿时哇凉哇凉的,太悲催了,苍天啊!大地啊!我不想每天都做几回人体吸尘器啊!
更不安全的是,已然看不到路了。山里的夜晚来得很快,人与车身完全隐没在无边的黑暗里,只剩两道穿不透尘霾的灯光,挣扎着不被黑夜吞没,我们在山路上小心翼翼地摸索前行,生怕一不留神,滚落满是荆棘的丛林。轮胎碾过碎石,发出悉嗦声响,愈发显得山林寂静。月色隐隐约约,树枝盘错如妖魔的利爪,狰狞地乱舞,欲将我们生吞活剥。尘土中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腥味,那是太阳消失后暗黑丛林独有的味道。
不知道这样的折磨还要持续多久,番薯在对讲机里告诉我,他的油不多了。
约摸开了10公里,沙漠中见绿洲,看到了一个加油站,破败如来路,名字挺玄幻——象市加油站。工作人员悲痛地告诉我们,去路依然很烂,也有10公里。我的龟速拖慢了赶路哥的脚步,看来番薯想在今夜赶到的愿望实现不了了。
半小时后,烂路结束。两个新鲜出炉的“出土文物”重新踏上久违的平整水泥路面。地球不再摇晃的感觉真好!前方的夜幕中突然绽放起了烟花,从地面飞到半空,划出明亮的轨迹,生命短暂却很艳丽,一次又一次地照亮了整片夜空,是在庆祝我们的胜利吗?我在车上呆坐了很久,享受着电影里才有的桥段,心里被感动地笑了,脸上却写满疲惫和不堪。一看旁边是个大老爷们,浪漫感顿时花飞烟灭,心情更加悲凉了!
赶路哥打算继续夜行到,可我不想如此玩命,协调之下,折返5公里夜路,寻了家“万和大酒店”安身歇马。不愧是大酒店,大厅宽敞极有内涵,店家同意容许我们将摩托车停在大厅的前台旁,因为他们24小时不关门,而且前后门畅通无阻,保不齐有什么意外之事。正扭头右转准备冲上正门的台阶,手把一个反弹,没拧过去,那是因为后装的平衡杆与油箱包间隙较小,没有足够的转弯角度,而车的重心已经向右倾斜,单腿支撑了2秒,顶不住,放弃抵抗,将车重重地摔在地上。尼玛,老子想此次摩旅不摔车的完美之身残酷被破。
番薯欲过来帮忙,洒家大手一挥:“不用!”
气沉丹田,背靠着摩托,双手分别抓住边箱和车把,双膝弯曲深蹲下来,用圆筒腰身顶住车子,两脚生根,力拔山兮气盖世将大摩托顶起。
表演结束,对着番薯得瑟道:“你看,这就是装边箱的好处!”
刚经历过阵痛的洁癖哥番薯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卸行李,而是弱弱地问了老板娘一句:“你这里有水龙头吗?我想洗车。”
我则强烈地想要尽快洗刷自己,拖着沉重的驮包准备上楼,老板娘对我招招手,指点迷津道:“房间在三楼,来……我教你怎么走?”
“呃?”我一个惊诧,走路还要人教?虽然我没头发,但不代表我没智商啊。我假装镇定且听她细细道来。
老板娘用手在台面上画图,说:“先到二楼之后走到底再拐上去,打头那间便是。”
“噢,谢谢!”布局是有点复杂,但我方向感极好,可她没剧透三楼的走廊灯全部阵亡。刚迈上最后一个台阶,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喘息声在空荡黑暗幽长的走廊里回响,这一场景绝非惊悚二字能简单概括的。我从小以怕鬼怕黑出名,此时更是心跳加速。幸亏老子先见之明,藏了个头灯在身上。
一进房间赶紧开灯关门。跑去清洗尘满面鬓如霜的自己,浑浊的水穿过地砖的花纹流向黑暗的下水道。泡洗外套,与往日一样,比我的洗澡水更不堪,其色与墨水无异。
P.M.&21:00
老妈按时打来电话,心急火燎地惊呼暴雨了,楼都塌了,桥也断了,声音之急切到要从电话里面钻出来阻止我们入川。
看央视新闻,果然如此,水龙王发威,桥梁瞬间分崩离析,行人与车辆被愤怒的洪水无情地卷走,央视发出了红色警报,他们说这次洪水特别厉害的一个原因可能是由于地震和地震将山体变得松垮,更容易变成山体滑坡泥石流。天府之地近年来饱受天灾之苦,本想这次路过去灾区亲历下地震释放的恐怖威力,天不遂人愿,看来走川藏线有难度了。
下一步如何打算,番薯思绪万千!
“想不到这次这么严重。”赶路哥脸上愁云密布,骇然半晌,心内踌躇,作声不得。
接下去,怎么走?
我们把地图铺在床上摊开,商量路线。
“我们是出来玩的,不能太冒险,要不改走?”我提议道,心里笃定不去了。
“我上次去坐火车经过。”番薯无奈道,“这条线路是入藏线路中最没有风景的,而且过了之后海拔上升得很快容易使人高反,并且沿途没有什么补给,我考虑走川藏线的原因呢,不仅因为这是一条景观大道,而且沿途的补给相对便利。是我最不想走的。”
“要不,走,可以去看苍山洱海,还有。”我边在QQ上咨询摩友飘风边跟番薯建议,“这样还能绕开川藏线开始时到的烂路。”
“可是……”番薯惋惜地说,“这样就不能走一次完整的川藏线了。我想先开到再看情况,这也许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开摩托车进藏,总之,我想把所有的时间都留给川藏线,哪怕在那里耗上一个月,我也认了。”他语气咄咄。
“万一你被困在半途中,难道你不回去上班了?反正我是不想冒险的。”我坚定地表达了自己的立场,“要不,我们分开走。你走川藏线,我走。无所谓的。”
虽然我们在出发前从来没有一起跑过摩旅,但也算臭味相同,从没想过要提前散伙。这是迫不得已的决定。
“不行!我们坚决不能分开,一个人跑那样太危险了!”番薯摇头强烈反对,“要不,我们明天先去玩一天,看情况再做打算。”
虽然很想看看阿凡达生活的地方,但一想到要回走那20公里碎石万段的烂路,我腿都软了,打退堂鼓道:“那段烂路我不想再走了。”
出发前,余还煞有其事将这次长途摩旅美其名曰“寻找世界遗产之旅”,可稍遇困难,就退缩了,胆怯与生俱来。
我们没有讨论出结果,番薯在电视不停播报灾情的声音中渐渐入眠,我默默地掏出绣花针,对着不牢靠的口罩干起针线活,谁让你是我的唯一呢。
明天之事只好明天再议。
012.弯道菜鸟进阶特训
日,第五天,江垭到
谢过热心的防水补漏男青年,80后老男孩摩旅二人组改道南下。
沿着景区边缘的山道盘旋而下,俯瞰砂岩峰林峡谷,郁郁葱葱像海底,湘天浓暖,闲云舒缓,时间在这里停止了流动,不经觉,我伸开双臂,抚摸着风,空气流过指尖,便飞了起来,没有烦恼没有那悲伤,自由自在身心多开朗。
路况的确如其描述的那般,水泥路面,平整且没有砂石,很适合拐弯抹角。
高速行驶的两轮摩托车是一部极不稳定的可怕机器,它的转向特性完全不同于三轮或是四轮。我在脑海中使劲调取看过两遍《弯道圣经》的精华片段,却记不起太多:视角落在路的消失点,收油减速进弯,重新调整方向,然后加油出弯。
在纳入这台四手天剑王街车之前,我于2008年初明媒正娶了踏板车福禧代替被不记名人士撬走的电动车,100cc排量,黑红运动配色,犀利灵动的车身,转弯灵活,在大马路上指谁超谁,重点是双脚完全到地无压力而且无级变速不熄火。在某个春光明媚的早晨,我一身西服(工作装)衣冠楚楚地开着小毛驴去上班,拧拧油门车子就向前冲,不费吹灰之力,突然脑袋瓜顶上灯泡一亮,灵光乍现:要是一直有汽油的话,我能开多远呢?说不一定能一路开到哈。
如果不是福禧的迷你油箱只够跑100来公里,也许我会开着小毛驴哼哧哼哧去呢!
跨骑式机车没有小毛驴灵活性,我又自加难度,添了油箱包衡杆,减少了转弯的角度,对于转山压弯,心里完全没底。
按图索骥,我将目光落在弯道上路的消失点,降挡减速进弯,身体与车身反方向倾斜,硬邦邦地把自己拧成了麻花,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车把。
慢慢体会《弯道圣经》所说的要点,告诉自己:小余同学,莫急莫急!待到练成人车合一之时,你就是罗西第二了。哇哈哈……
但有时眼球不受控制被美景勾引,快进弯时发现已转不过来,又不能霸王硬上弓强行倾斜车身,手忙脚乱刹车,再降至二档,等车站直后,让轮胎最大面积地接触地面以获取最好的抓地力和稳定性,再加油狼狈出弯。
番薯骑的越野车,重心比我的街车还高,理论上压弯更难。可我就跟了几个弯,越野车的直排声浪就渐渐飘渺了。他像游走在马戏团铁笼里的摩托骑士将身体完全倾斜,过弯时与车身保持一致,顺着山势飞流而下。
看到这如火纯青的过弯技术,我内心由衷赞叹地道:真NB啊!
估计在后视镜里看不到我的车灯,番薯停下等待,悠闲地赏风景按快门。
“大哥,佩服啊!”追上之后,我毫不吝啬地表达了敬仰之情。
“你也不差啊!”明显是在鼓励我这个跨骑车菜鸟。
小弟心知肚明:“我都看不到你的尾灯了!”继续强烈表达敬仰之情。
“你开了几年的车?”番薯问。
“开踏板的历史算吗?”我想尽量表明自己的跨骑车菜鸟身份。
“算。”番薯字正腔圆道。
“嗯,08年开始开踏板,差不多有1万多公里。去年买的这台天剑王,差不多开了3000公里。”说这话,我很没底气,3000公里了,还这么菜,悟性啊悟性!
“哦,那你没有我开的时间久了,我开了11年的摩托车。”我站在高高的山岗上仔细聆听番薯讲那过去的故事。
11年,我掐指一算,那是2002年,莫非你就是早年间江湖人称的“追风少年”。
不等我细想,追风中年继续娓娓道来:“我的第一辆车是国产的125。”
我依稀能从他流露的眼神中看到当年飙车把妹的飒爽英姿。“哇,年纪轻轻,新世纪的高帅富非你莫属啊!”再三强烈表达敬仰之情。
望望膘肥体壮的天剑王,我猛然惊觉左右两个边箱分工不同,一个放衣服为主,一个放杂物为主,弱弱地请教前辈:“我转弯转不过来,会不会和左右边箱重量不同有关?”
“肯定多多少少有影响的。”追风前辈答疑解惑。
我表示很心安理得。
休息一刻钟,待发动机冷静一点,我继续奔走在压弯菜鸟进阶的路上。
菜鸟感悟控制油门相当重要,均匀的、柔顺的、持续的加油要贯穿整个弯道。切不可完全收油!机车开始转向后加油要越早越好,否则车子失去抓地力产生不稳定性,会向外侧偏移,不是掉下山崖撞树撞山,就是和对面车道的机动车头碰头亲吻,四个字——非死即残。
可我对于换挡时机的掌握还欠火候,老脱档。来路方长,慢慢练吧!
路过一处山谷,忽感右侧凉风习习,原来正是防水男青年说的那个空穴来风!果然豪爽大气,洞穴幽暗深邃,没有一丝光亮,却无中生有大风股股,湿意绵绵,好空调,自然造。
有人说:上帝给你关上了一扇窗,同时也会给你打开另一扇窗。
余以为:佛祖先给你看美景尝甜头,再给你烂路吃苦头。
老天是公平滴!
我正在努力参悟人车合一的境界,迎面驶来一辆摩托车,只见此人发型被吹成了周润发,黑口罩捂着大嘴巴,看似年纪轻轻,怎生满头华发?越走越近,原来是一头灰尘的“土包”。不禁心头一紧,雅蠛蝶!前方肯定有埋伏。
与昨晚遭遇如出一辙,近20公里的碎石烂路,以过大水坑溅起泥花无数精彩收尾。唯一令我欣慰的是,昨晚我没洗车,洁癖哥的车算是白洗了。
盘坐在梧桐树荫下换气洗肺,树根边上一位纳凉的大叔呆若木鸡直愣愣地看我。过了许久都没有对我们表示出一丁点的好奇心。于是,我很好奇地先问候他:“大哥,您是本地人?”
大叔点点头,没有作声。
“你也坐在这里乘凉?”我在寻找共同点套近乎。
大叔继续点头,仍旧沉默。
“请问怎么走?”番薯发问中。
“前面右转就是老城区,区一直往前,不过那里没什么人。”大叔含糊地说道。
我知道他开始放下戒心了:“那你是干什么的?”
“扫地的。”大叔又惜字如金了。
“这个路在修,恐怕不用你扫了吧?”我笑道。
大叔再次点头,默不作声。
随沉默大叔指点,往前右拐下了个大陡坡,便是老城区,楼不算高但借着山势依水而建显得格外高屋建瓴,鳞次栉比,颇有几分古城的味道。
左顾右盼寻饭吃,此地无它,继续吃粉,已经上瘾了。
顾不得感冒,点上一瓶冰镇啤酒解解渴,咕咚咕咚几口下肚,食道和胃都起了鸡皮疙瘩,凉飕飕的,肌肉一紧,打了个嗝,咳嗽来了,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像阿杜了。
番薯继续调戏敦实的老板娘,顺便帮我求幸福:“我这小兄弟还单身的,老板娘,你有没有女儿啊?”
老板娘口吐真言:“我有一女儿,很胖的,他不会喜欢的。”
我:。。。。。。
番薯:“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呢?”
我:。。。。。。
虽然我不喜欢胖,但胖怎么了,胖手感好啊!
离越近路况越好,柏油路面抹得比风平浪静的湖面还平,我非常诧异,番薯一语道破:越是名气大的景区,去往它的路越好。没错!要想富,先修路。
还没到县城呢,好家伙!无数的大巴、中巴、小巴,各色旅游团伙蜂拥而至,整得这里跟收进城门票前一样人满为患。祖国真是人财济济啊!
我们停车,番薯去觅住店。一个中年妇女坐在中年男人的踏板车后头,杀到跟前机关枪三连问:“来旅游的吗?要住宿吗?想进城吗?”
我气定神闲,对他们摇摇手。
中年妇女前脚刚走,又凑上来一踏板小伙指指自己的破毛驴说:“我也是车友,我可以带你进去住古城看夜景。”
想跟我套近乎,少来。
番薯收了小伙子递上的名片,礼貌地回答:“我们商量好了就联系你。”打发他走人。
城外的住宿价格已高高在上了,想必城内更甚,沱江边上满眼水泥仿木吊脚楼,游人如织,我感受不到沈从文笔下如梦似幻的诗意小城,只想快点逃离。
本篇游记共含49443个文字,292张图片。帮助了名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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