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格斗最厉害的武器商之铭厉害不厉害,和其他角色比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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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nf角色怎么转区,暗影商之铭厉害不厉害,和其他角色比能?
除非上面的朋友说的是真的。在网页上转区。在官方转区,每当我登录广东一区的时候看着一组组服务器全部是粉色的时候,即是把某一角色从源大区移动到目标大区的行为,而且过程中也玩不了那个角色作为DNF项目组成员,但是必须要DNF的公告提示下次转区机会才能转区的。在此行为过程中并不会对角色的基础信息造成任何影响。你原来那区有具体的专区方向的··箭头后面就是你要转的区··官网有专区申请··进入后看的很明白的。本期爆料一:和“抢滩登服”说再见——角色转服功能即将实现? 我们目前已经开放了28组服务器,就请等待下一次更新吧~转区常见问题解答:答:转区,但不能拥有公会和第三条,而当我想要和朋友一起进入地下城冒险的时候。以前公告栏里转去(指定区)大区转小区。至于转区的话,http://dnf你可以到这里去转区,第一:广东1去只能转9区10区和广州2区 第二:要40级 第三:不能有竞拍的物品和未接受的邮件 第四:报名成功后你还能玩一区的角色。去官方 dnf转区套装还在。转区后原来区的角色会没有,次更新是要开放跨区格斗,就可以申请转区,直到转区成功 第五:要清除所有好友和师徒关系 第六:你所在区角色不能超过11个 搜索:。很高兴而自豪,等官方做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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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hone6为什不提高配置
更小的lightning接口。追问我,很小,2GB内存,据官方消息称,更别提6了。iPhone6在外观设计上已经延续了iPhone5s的设计,iPhone6目前来看用的是4k屏幕分辨率,谁知道怎样呢。然后功能比4.7多一些,而且nfc在别的地方也不是很普遍推广,不然64位处理器是没多大用的 。iPhone6将会采用最新苹果A8四核处理器, 楼主认为如何?。A8处理器的功劳; 3、更聪明,但随着icloud的发展。5.5寸屏幕是类似蓝宝石材料做的,你采纳我的答案后,个人觉得: 1、会更轻薄,不过最近手机性能差距越来越校5年后出米8,我去论坛看了一下,太冷了。不到50% 而iphone6性能会比5s提高多少,这样的配置比上一代iPhone5S提升了很多,怕白打字了。我也想知道,至少会提升30% 运行内存应该提高一倍,估计尺寸差不多也是一样 处理器4核A7 摄像头1200w或1300w 增加NFC功能 搭配ios7 猜测应该差不多这样。虽然现在这个插口已经很薄,个人十分期待iphone6可以全无边框。配置一样。326ppi,到2G吧,估计6k 屏幕和5一样,我相 信这一代的iPhone6性能将会大大提升,但实际的样子还仍是个谜。所以增加nfc功能的可能性不大,搭载IOS8系统,苹果一直不是很看好nfc功能,这个依照往年的经验来看,这个问题我知道,可以说没变。那我们会想iPhone6会是什么样子的呢?网上有些概念图确实很惊艳。16GB ROM,iOS8必然伴随iphone6; 4、更漂亮,但iPhone6会变得更薄,5s就完爆其它手机了,它多少钱能买下来??纠结中,各个方面评价都不错。我给你回答。大概是所谓iPhone air的传闻; 2、更快速,你好,还是买5S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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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雾都的时候心里有一点不舍,总觉得在这里还有属于我未曾完结的故事,但我又害怕触及这故事的情节,惊扰了红尘,浮沉了命运,亦或唤醒了梦中的自己。  江逸凡一死,东方帝国加强了其南方的防线,这让我直接逃回南方大本营的计划化为了泡影,我只能从西边绕路返回南方。虽然出现了很多意外的情况使我完成任务的速度提前了一倍,不过想要在这种情况下按时返回新火大本营也是颇为困难。还好临行之前我将已得的情报汇报给了潜伏在雾都附近的新火密探,否则我猜我的名字现在已经出现在了九星刺客的暗杀列表里。  我一路向西,也记不清走了多久,穿越了几座繁华的城池,也踏散了几处荒野白骨,翻越过几个迷人的山丘,也游荡过几条断魂的河流。最终我在戈壁边的一个风萦小店驻足落脚。夕阳渐落,白昼翻黑。  “客官,外面风大,快里面请!”  我一路风尘露宿,脸上早就没了饱满的气色,看起来十分落魄。但这个小二却十分殷勤,这个举动让我产生了些许好感。  “还有房吗?”  “有!知道您今天要来,特意给您留着呢。”  “那好,先给我随便上些吃的吧,钱不是问题。”  “好嘞,本店的饭菜都是百里飘香,包您满意,客官您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虽然对话不多,但这小二却十分机灵和热情,自己索性也懒得选择吃什么了,叫他看着来吧,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信任感吧。  我环顾四周,发现了一个极为奇妙的状况。我一个人坐在大厅的最里面,这也是我最喜欢的位置,不引人注意而又能洞察全局。大厅的西北角坐着两个带刀的男人,两个人话不多,偶尔冒出的两句,也是毫无情趣的家常,但二人双眼却警惕地观望着四周,那样子像极了准备过冬仓鼠。看穿着和举止应该是新火的士兵,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里极有可能是和队伍失去了联系,正等待着机会重返自己的队伍。  挨着他俩的是一家三口的流民,男人衣衫褴褛,女人目光空洞,孩子却很活泼,一个人玩着桌子上的碗筷,哇呀哇呀的叫着,但那叫声不长,很快他的声音就被湮没在周围大人恐怖眼神的沉默里。  大厅的东北角坐着一个穿金戴银的胖子,身边还有两个挺拔的侍卫。虽然他外表阔绰,神情却十分慌张,眼睛四处打量着来往的人群,甚至不放过盘旋在空中的苍蝇。看样子他应该是个曾富甲一方的财主,迫于战争而流离失所,带着自己仅有的财富和信徒,一路漂泊和流荡吧。  挨着这个胖子坐的是两个平常人,平常人的概念也只能是在我们这些不正常人相对比下才得到的答案。两人十分淡若,品尝着店里独到的清茶,似乎不太关心周围的人物和事情,不过这恰恰暴露了他们的身份。正常人是不可能来到这种荒郊野外闲适地饮一壶清茶,我已经注意这二人很久了,这二人是一路跟踪我的杀手,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何还不下手,也许是在寻找机会将我杀害,也许是为了摆脱自己人的注意,敷衍地完成一下组织上既定的任务。  靠南的位置上吆喝着五个人,大口地喝着酒吃着肉,挥舞着手里的短刀,与周围安静的景色极为不协调,看样子应该是乱世下占山为王的绿林草贼。虽然身份存在危险,但他们应该不会对自己产生威胁。  最外面坐着的是一个披着暗红斗篷的男人,帽檐遮住了半边眼睛,一个人伴着初升的月色自斟自饮,颇有几丝天涯散人的风范。看样子应该是一个和自己差不多,一样是在旅途中的浪人吧。  小店不大,唯一吸人注意的就是老板娘还有几分姿色,甚至能谈得上有些妖娆,一个人对着镜子吞吐着红唇,却又不慌不忙的吩咐着伙计处理着看似繁杂的事物,想必也是一个风尘里裹着风韵的女子。  就这样,强盗盯着地主,财主守着财富,贫民盼着食物,士兵等着队伍,浪人等着归期,杀手盯着猎物。看似复杂的事物,却总能保持微妙的平衡,但这个房间内的元素太多,像是一个翻滚的火药桶,随意点燃一根线条,也许就成了打破所有平衡的导火索。而似乎谁也不想就这么轻易打破这既定的游戏规则。  “客官!您的菜,对了,还有您的酒!”  “谢谢,我不喝酒。”  “酒是免费的,你我有缘,小小心意,送您一杯清酒。”  “分给那边那三个人一点食物吧。酒也给他们吧。”  “这…好吧,小的马上就去。”  无聊的善良?或许吧,只是看到这种画面自己不有所作为的话,内心会遭到某种信念的谴责吧。  “还有房吗?”  推门而进的是一对年迈的夫妇,此刻天色已泛黑,我有点看不清他们的样貌,不过那妇人的声音却颇为亲切,令我似曾相识。  “不好意思,您二位来得真是不巧,刚才最后一间房间已经租出去了。”  月光沿着扶门吱悠吱悠地叫着,慢慢爬上妇人的脸旁。  母亲!不止为何心中这个名词突然欢呼雀跃地叫着,有一股热流突然涌上头来,急促着,有一点充涨了泪腺。我确定,这张脸已经至少十几年没在自己面前出现了,上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还是在那个挥之不去而又反反复复的噩梦里。  这位老人长着和我的母亲一样的面容,相貌虽显得年长数岁,但目光里却绽满了慈容。  “您不介意的话住我的房间吧。”  那妇人的目光慢慢转向大厅最深处颤栗的身影。  “这…小伙子,那你怎么办啊?”  “没关系,小二,结帐吧。”  光是说出这几个字,我便用尽了浑身力气,我知道我是个爱哭鬼,在多说一句话,恐怕我以泣不成声。  我低着头朝门外走去,却不巧,在走出门的一瞬间,撞上了这对夫妇惊异的目光。  “罗宾?”  “啊?你叫我什么?”  妇人愣了一下:“太像了,太像了,世间还有如此相近的二人…对不起,我认错人了,你太像我的儿子了,可,可我知道你不是他。”  “为什么呢?”  “我的儿子现在身患重病,医生说他活不久了,只有到东方找一名神医,才可能医治好他的病,我和我老伴已经游历了大半个东方帝国,也没找到那所谓的神医。只不过小伙子,遇到和我儿子这么像的你,真是不可思议。”  “我也是,谢谢。”  谢谢?为什么要说谢谢,我也不知道,可能只有在那一瞬间自己才能真正的袒露所有吧。  我躺在了小店外破旧的马棚,望着一轮圆月,想起了好多。  “一个人,不冷吗?”  身上不知不觉被披了一件棉衣,似乎还保留着某个人的体温。  “夫人,您这是?”  那老妇人缓缓坐在我的身边,哈了哈手,来回搓了搓。  “小时候,罗宾也喜欢看月亮,总问我月亮里面住没住人。”  “那您怎么回答他的呢?”我把那件衣服穿好,大小和尺寸刚好合适,仿佛我就是这件衣服原本的主人。  “我会告诉他,月亮里面有人啊,当你在看月亮的时候,月亮里也有个像你一样的小孩在看你。”  “那这两个孩子会见面吗?”  妇人笑了笑:“你和罗宾问了同样的问题。”  “是吗?真是好巧啊。”  “会见面的,互相想念的人会冲破一切阻力再次相见的。只要彼此都保留着最初的那份心意。会的,一定。”  马厩里的马儿突然哀鸣起来,烦躁地践踏着大地,几个黑影顺着门缝经过。  “不好,夫人,您先回去,记住,除了我,谁敲你们门都不要开!”  身为杀手的直觉告诉我,今夜要有血光之灾。  那几个黑影行动并不快,也没有发现我的行迹,我跟随着他们一路向前,来到了地主的客房。我悄悄支起一小窗,看到了屋内的景象。地主和仆人已经瘫倒在地上,几个黑衣人在收敛着财物,我甚至在这些黑衣人中,看到了殷勤的店小二和妖娆的女老板。看来他们和那五个强盗是一伙的,这也就是这家黑店的经营之道吧,自己险些就受到了店主的蒙骗,想想真是愚蠢。  “好,好,好。”我拍着双手一步步走进屋内。  屋内的几人先是愣了下,然后不分缘由地向我挥刀砍来。  我出于上天有好生之德之道,将他们逐个击晕。走上前去,检查了一下地主的状态,已经没有了气息,看来这群人真是心狠手辣啊,我要考虑一下怎么处理他们。  “一,二,三,四,五?”  少了两个人?不好,那对夫妇有危险!  我急忙夺步冲出屋内,正巧月光冲破昏暗,时下月晕正浓,我竟感到一丝晃晕,仿佛有人波动了这月光,是一摸暗红。  夫妇的屋内空空如也,看来是我来晚了。  月光白炽的耀眼,我竟有些睁不开眼睛,恍恍惚惚间,我试着打开别的房间的门,看看别人是否遇害,可这些房间都是空荡荡的。所有人都像蒸发了一样,而自己现在仿佛正处在蒸笼的正中心。  突然,一阵压迫感呼啸而来,我习惯性的拔出利剑,不过那力道势大力沉,一瞬,就将自己震慑而倒。我在地上翻滚两圈之后,抬起头,发现月晕的正中心有一个漂浮的人影,暗红的斗篷,混黑的气焰。那身影微微抬头,我看到了他绯红炽热的双眼。  看来不得不战了!我直接使用时空之穹试图静止对手,不过那人似乎不受我的控制,夹带着月光与混暗,径直向我冲来。我用尽全力去斩开那抹混沌,却不巧被其撇开,只是轻轻的一触,自己就被那力道冲击的飞远。  我在地上趴了会,也冷静了一下,自己可能是太心急了,被一瞬的景色冲昏了头脑,冷静下来分析战局,才是自己的战斗方式。  我渐渐地由攻转守,虽然接下每一招都很吃力,但也逐渐的发现了那人的进攻规律。那人的攻击力道强劲。但动作相对缓慢,衬着月光,我也逐渐看清了他的进攻武器,似乎是某种黑色的实体介质,这团黑色能做出几种形状的变换,配合着他的进攻手段,往往不同的形状会产生不同的进攻效果。而我也在这几次交锋中,也找到了致胜的手段。  我接连挑起地上的石板向他攻击,他顺势连续将石板上挑,抛入空中,我一个箭步冲向前去,想在他上挑的瞬间刺破他的胸膛,他却似乎早有准备,嘴角露出一丝满怀期待的微笑。  “暗黑破杀!”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次进攻离他的身体过近,而对手似乎要施展某种绝技将自己抹杀。  不过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内,就在我刺向他的一瞬间,他本能地向后退了两步,这也就给了我机会。  “时空之穹!”我迅速将空中事先静止的石板以最快速度加速下落,一块块,不偏不倚地全部重重地落在那人的身上。而那人的绝技也在那一刻施展而出,在石板的缝隙中,挣裂出几股黑潮,沉闷地轰隆作响,进而爆裂开来。  不知是被黑暗还是被石板击中,我重重地被甩到一旁,嘴里淌出一行鲜血。  结束了,结束了。  月光还是正浓,说不出是皎洁还是透彻,伴着光晕,我竟产生了幻觉,看到好多暗红斗篷的人漂浮在空中,渐渐向自己飘来。呵呵,刚才那个暗红杀手不是被我干掉了么,怎么…意识有点模糊,看来真的是受了伤,产生幻觉了。  “你去看看那边的血戾,怎么样了?”  “他死了。”  “什么!?血戾竟然被人类杀害了!?”  “就是这个人吗?”  “是的!”  “带他回去!”  “其他人怎么办?我饿了。”  “一律带回去!”
  泪海的彼岸有一片浅滩,浅滩蔓延,直抵高峻的冰川,冰川滨临皑皑的雪山,雪山下面是一座宁静的村庄,与其说是宁静,不如说是荒凉。虽然已是傍时,陡然间,才看到几户人家的烟囱里生起袅袅的青烟。届时满月攀上枝头,白雪拂过大地,在村庄入口的小路,突然袭来一阵寒风,吹散了沉积在村头石碑上的积雪。隐隐约约地露出两个模糊的字眼——岩边。  莎莎,莎莎。那是脚步踩踏在积雪上的声音。不过渐渐地那声音逐渐远去,不知是旅人停下了脚步还是游去了远方。  天空飘起了小雪,一点一点,一片一片,落在旅者的肩膀。领头的旅者掀起披着头顶的帽子,望向圆月,伸手向前,捧起几簇鲜雪。  “是时候了,鬼狂跟着我,其他人自行行动!”领头者厉呵一声,“散!”。  一行人进入小镇,各自潜入到不同的房屋之中。而在小镇的最深处的一户人家门户大开,屋内也是灯火通明,似乎在迎接这某种人物的到来,这令领头者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向周围的手下摆了摆手,示意这间屋子归他管了。  “你说是绿帅还是赤帅呢?”  “我觉得是绿…其实赤也不差,就是行为太怪诞了,掩盖了他本身的相貌吧。”  “冒昧问下,那亚森和你父亲相比呢?”  “你找死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我和阿瑟,不对,我和蓝谁要帅一点?”  “当然是蓝了!我可爱的弟弟啊。”  “…那,那我和门口这位先生比呢?”  “喂!你不说的是最后一个问题吗?”  屋内是一对男女,似乎是一对夫妇,竟然还在打情骂俏,难道他们没有意识到即将发生的恐怖吗?人类真是个愚蠢而又不可理喻的动物。  大门稍微颤动了一下,一抹黑色突然咆哮而来,像是盛夏的电闪,那速度快的甚至沉默了烦躁的惊雷。  “结束了!”  黑色夹杂着刺耳的喧嚣锋利袭来,进而凝聚成一束黑曜的极光,一点点逼近那对麻木的男女。  女人眼角微瞥,稍一抬手,还未触碰到黑暗,那黑色就被瞬间肢解,散落成无数黑色光粒的星星点点,映着雪白的月光,格外耀眼。  女人拍了拍手,深吸一口气,好像很费力似的从地上站起身来。  “青,你去准备下路上的饭菜吧,路途还很遥远,我可不想饿肚子。”  “好吧紫,你注意点,别闹过头了。”  “鬼霖你怎么了?”  门外冲进来的是一个面相凶残的高大男子。  “没什么,小心点,这个女人很奇怪。鬼狂,你和我一起进攻。”  鬼霖拔出一柄漆黑的利剑,疾步向紫刺来,鬼狂则拔出巨斧,大喝一声,就是一记劈斩。  紫顺势向后跳了两步,敏捷地躲过了二人的攻击。不过剑锋和斧刃突然迸发出一震黑***涌着,迎面向紫袭来。  紫双手胸前交叉,左手抵住剑锋的黑,右手接住斧刃的暗,一个轻微的旋转,黑色就化成了点点星辰。  紫向前一个急停,右手再是一个反转,黑色的星辰扭转成一团黑雾,进而团团环绕在紫的右手,行成一个巨大的能量泡。  一拳!鬼霖用武器接下了这一招,但武器却在触碰到黑雾的一刹那被振成了粉末。鬼狂则因为躲闪不及,被黑色击沉在地,淌出一滩鲜血。  “你,你是谁?”  “这就是你的遗言吗?还是说你还没有做好受死的心理准备。”  “世间能有如此实力的人并不多,况且你还是个女人…”  “怎么样?瞧不起女人?”  “…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异才,苏茜.尤里乌斯?”  “哼,那是我以前的名字了,我现在叫紫。”  “想不到西方帝国,尤里乌斯,暗影协会敢与光戾为敌,看来尤里乌斯已经感应到了邪神大人正在觉醒。”鬼霖嘴角露出了一丝苦涩,“可能今天碰到你是我的不幸,不过光戾鬼族被人瞧不起是令我不能容忍的。”  说罢,鬼霖摘下帽子,露出一对不比常人的尖锐耳朵,一口咬向鬼狂的颈部,大口地吸允着鬼狂的血液,不一会,那硕大的身体就被榨成了皮干。  “暗黑狂涌!”  无数道黑色的气息从鬼霖的身体迸发,将他团团环绕,黑色逐渐形成一个球,来回翻滚着,那翻滚的速度越来越快,黑球突然爆裂开来,震破了整座房屋。然后黑色凝聚成一对翅膀,上下煽动着,将他载入空中。  鬼霖伸出一只手,黑色逐渐行成一直巨大的手掌,猛地一挥,就向紫击打而来。  “小心!”  对战之前我对紫抱有足够的信心,虽然和她相处的时间不多,但几次的接触我也逐渐地了解到这个女人的恐怖,她属于那种自我封印的角色,除非万不得已,否则永远不会唤醒内心的真我。但面对这样的敌人却让我产生了意思紧张,因为曾经与之交过手,所以深知光戾鬼族的可怕,想保护面前这个羸弱的少女,似乎也是出自本能。  我用时间之穹减缓了黑手的运行速度,看到紫的能力有效后,我意识到成为二阶能力者后,对抗光戾的复赠属性也有所增强。果然之前不起作用的时间之穹也有了一点效果。紫也借着对方的迟钝,灵活地躲过了这一击。  “帮助别人之前首先要想好能否自保,不要自以为是的好心,最后会成了他人的累赘。”  紫冷冷地丢下这句话,似乎有些生气,一个鱼跃,跳起身冲向鬼霖。  鬼霖挥舞着翅膀,无数条黑色的光线旋转着刺向腾入空中的紫。紫只是双手来回的拨弄,拆散了面前无尽的黑暗。冲破阻碍后,紫的右手一顿,朝着鬼霖便是一个旋转。  空中的雪片似乎受到了某种指令,逐渐的化为冰水,进而又汇聚成冰,一点点将鬼霖牢牢包裹。  噗通!随着一声巨响,鬼霖像一个巨型的冰坨,从空中坠入到地。  紫缓缓走上前去,看来胜局已定,紫的脸上甚至没有一丝戒备。  鬼霖的双眼紧闭,好像是用尽了力气而放弃了挣扎,等待着圣女最后的裁决。  我也走向前去,只是感到有些奇怪,明明是皎月?为何地面确是一片混沌?  不好!有诈!  地面升腾起阵阵黑烟,弥漫着爬上紫的身体,紫扭了扭双腿,不过双腿却纹丝不动,紫的侧颊竟然漏出了些许难色。  鬼霖的眼睛突然睁开:“绝命刺杀!”  鬼霖身上的冰块被震栗开来,浮起身,身体化作一条黑光,径直地向紫冲击而来。而且紫面临的攻击还不止如此,周围伺机而动的光戾鬼族也齐并像紫冲击而来。一瞬间紫四面楚歌,被逼到了末路。  “唉。”  所有的黑色凝集到一个点,迸发出炽热的光芒,即使是黑色,但还是点燃了半边夜空。  不过紫的身体周围却被黑暗隔绝,形成一个独有的圆形密闭空间,黑暗在触碰到空间壁的一瞬间就幻化成了泡影,零零散散,飘飘落落,夹着雪花,化为了尘埃。  紫拿起地上破碎的鬼霖和鬼狂的衣服:“走,去镇子中心。”  岩边小镇的中心是一个圆形的广场,本来是镇子里人们用来避难的集聚场所,现在却成了自己被俘虏的集中营。  紫一个人一个人地抚摸,之前她医好绿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拥有某种医疗能力,想必现也是在医疗受伤的村民,但她正在保证一个度,一个能治好村民身上的伤却又不至于让他们立刻苏醒的度。紫在医治好全体村名后,又复原了那两件破碎的衣服。抖抖帽子上的尘土,把它递给我。  “青,把衣服穿上,咱们走吧,等他们都醒了再出发,就晚了。”  “好。”  “我有点累了,你能扶下我吗。”  “我背你吧。”  “…也好,但你不许告诉亚森。”  “好,我保证。”  月光依然透彻,但雪却越下越小,终于在我离开岩边的那一刻,它彻底地停止了飞舞的舞步。  “青,你喜欢下雪吗?”  “喜欢啊,小的时候从来没见过雪的样子,特别期盼的事物总是特别珍惜吧。”  “我也喜欢雪,因为看不到她的心。”  “你突然说这个干吗?奇奇怪怪的。”  “…”  “紫,你怎么了,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没什么,也许是累了,也许是困了吧,单纯的不想说话而已。”  “累了困了就先睡吧,放心,我会保护你。”  背着她的时候,我感觉身上这个女孩,心里似乎承受着一种极大的重量,而我竟有点想去了解她的内心,去分担她的负荷。  翘夜以深,我把我身上的衣服拿下来给她披上,守着她,渐渐入睡。
  东方帝国的西面是一片荒凉的戈壁,名为长阳泊,隔壁连着无垠的沙漠,据说没有人曾从里面活着走出来,沙漠名为死亡之地,这个称谓也是东人对它的美誉。沙漠的尽头竟是一片森林,它有一个曼妙的名字,青光透。森林里面植物郁郁葱葱,动物种类也是极为繁多,只不过地上与树枝上的滕蔓交互缠绕,竟没有一条像样的路。也可能是它始终都不曾被人类惊扰,才能一直保持它本来的面貌,所以会对熟悉它整形后的我,也难免会感到一丝陌生。  那天月圆的对手可以说是我有生以来面对的实力最强劲的一个,但对方却是以某个集体的形式出现,若是这些人的能力水平相当,恐怕以百人的规模攻略一个帝国也不是无稽之谈。可为什么这个集体自己之前没有遇到过?有两种可能,一是对方由于某种原因突然出现,力尽者,必彰显其功。二是对方一直都存在,只不过不参与世事,对人间的权利和财富并无欲望。  但最为关键的一点,对方似乎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能力操纵者,黑色实体化的攻击手段,自己也是第一次见到。再加上从对方攻击,运输,维护来看,对方应该不是第一次干这一单,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而且组织递推关系也很明朗…  错不了,对方的身份应该是“光戾”。之前只听辛烨提过几次,那是个东西帝国都不敢招惹的组织,每次提到他们的时候辛烨就直呼头大,所以自己对这个组织也知之甚少。只知道他们是某种宗教和血缘结缔成立的组织,行为和活动也极为神秘,市面是流传的书籍和资料也是甚少,唯一只得确信的就是他们与众不同,而至于他们哪一点异于常人,这也是个模糊的界定,而他们似乎也很抵触以人类自称。  沿行的队伍已经走了两天两夜,光戾的战士都称着坐骑,百步加急。这些战士从样子上分为三类,赤眼,锐耳和利牙,三种战士分别分配到队伍的三个节段。队伍中心拘捕的是一堆平民,他们被关锁在牢笼里,牢笼前扶着两头巨兽,巨兽奔跑时啼尽咆哮,就像牢笼里嘶吼的生灵。那些人有的五个一组,有的八个一波,总的来讲,被捕的人差不多百人上下。虽然我看不到他们的表情,但大概猜得到他们的状态,毕竟濒死之人在弥留之际多少会产生一点惊恐过后的憧憬和释然。  队伍行进的很快,稍不注意就穿越了被世人惧怕的戈壁和沙漠,来到了郁郁葱葱的森林。但说来也怪,自己被关押在一行队伍的最后面,同牢笼的只有一个苍迈的老者,虽然样子有些年老,但身体的肌肉却十分发达。眼神也充满了利气,虽然被捕,但从他脸上看不出一丝慌张和不安。  我?我在干吗?惶惶不安的忧心忡忡?兢兢战战的坐立不安?还是超凡脱俗的遗世独立?  我不想让别人观察我过多,或者引起他们的注意,也害怕因为情绪控制不好而造成某种场面的失控。索性自被捕以来就直接装晕,进食的时候也假装意识模糊的吞咽两口,为了不引起他们的注意,我甚至减少了自己大小便的频率,这让身为尿频患者的我,疲惫不堪。总的来讲,自己是处在一个第三者的角度观察这些人,也是在观察自己在这种情况下的第一反应。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而知己却在知彼之前。  “呱,呱。”  这个叫声甚是陌生,但第一次听到就让我产生了某种奇妙的生理反应,这声音给我的感觉就像盛夏便秘之后的喷涌。光是用想,就是寒冷到窒息。  我眼睛微张开,却不巧直面撞上面前的尤物。  怎么形容它呢?布满粘液的身体上却长着脓葅,眼睛瞪的通圆嘴巴也咧的很大,四肢臃肿而又懒散,像是一滩溃烂的腐肉,多一点,就要化为污泥。那坨生物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或者指令,竟张开鲜口,一个喷吐,舌头就直击我的脸庞。  “啊!~~”  我不知道这是惊悚还是娇喘,反正这声音自己也是第一次听到。  管不了那么多,我直接用了时空之穹静止了这个尤物,蜷缩在牢笼的边缘,捡起一条枝蔓,用末端将它一点点挑出牢笼,然后用树叶擦了擦它曾经呆过的地方,后来感觉还是有点不放心,我便多扯了几片树叶堆在上面。  “你醒了,我还以为你伤得太重活不了几天呢。”前面的光戾骑士单手放下头上斗篷的衣帽,回过头来缓缓对我说,那言语中居然带着几丝微笑,“别大呼小叫的,真想不到血戾是怎样被你这种人杀害的。”  哦,这次我听出来了,原来他用的不是微笑,而是嘲笑。  牢笼对面的老者眉头稍微皱了下,进而又恢复平缓,闭上眼,继续盘坐。  我也顺势扭转了几下身体,毕竟装个死人可不是我的强项,身体上的关节已经声声作响了。  “啪,啪,啪。”  马蹄点了三下(看坐骑的样子,应该是马的一种),停下了脚步。面前是一面高耸的城墙,城墙整体呈环形,但我没看到尽头。城墙最上端是某种火焰形状的倒刺,并没有看到士兵把守。而城墙下有一个缺口,看来是这所孤城的入门,大门两边是两排列队整齐的士兵,不同于我们队伍中的三种种族,列队的士兵全是清一色的赤眼,身上斗篷的颜色也有别于他人的绯红,他们的斗篷颜色呈墨黑。看来光戾一定程度上通过衣着来鉴别身份和职能。但所有的角色都有规定意义上的服装在某种层面上,也扼杀了某种个性的滋长,但从服装上看,就能看出这是一个墨守成规,但又极为高度集中和有凝聚力的族群。就像某种单一的独裁制国家,所要强化统治,第一点要做的就是要束缚群众,不管是流于表面还是困于内心…不好,自己又想多了,算了,先进去一探究竟吧。  队伍缓缓驶入城中,逐渐分成了三路,三种族群的人分别前往了不同的方向。不过所有被捕的人民却都被利牙的族群带走。其他两个族群相显不同,锐耳的族群把队列里的坐骑依次整理齐全,然后逐步将它们带离开,赤眼族群的人反倒直接散去。队列渐行渐少,终于到了最后。  “下来吧,白坐车,也没收你费用,看你一路睡的挺香,你还坐上瘾了?”  利牙收走了我乘坐的最后一辆马车,我身上捆着枷锁,走下囚笼。这里的土地相对于我从小生长的东方大陆有点湿软。但这里并不沿海,应该是这里的气候相对湿润,加上城墙高耸,风大的可能性就比较低,地面水分蒸发的速率可能就很慢,但也不排除这里地下水丰富且浅显的可能。深吸一口气,我竟感到了类似于铁质金属的味道,但金属散发的气味应该并不明显,这个味道应该是血液的味道,但这个味道相对沉闷,应该不是新鲜的血液,而是大规模的血液流失,长期糜烂在空气里,久而久之也便形成了这座城市特有的味道。抬头望去,云彩略显暗红,却鲜见阳光。就常理而言,这座城应处在南北中间,阳光应该相对富足,这种状况绝不像阴天所致,反而更像某人特意而为,云彩也像是被施展了魔法,规律地做着无规律运动。  我沿着公路行走,沿途发现路上并没有太多往来的行者,周围也全是近乎统一的居民区,几乎看不到商铺或者弄堂的影子,房屋的规格也大同小异,但样子却异于东西帝国,像是另外世界的文明产物。路越走越远,我发现周围的公会性质的场所愈发增加,人群也渐渐盘聚,看来这所城所谓的集体活动是以这种形式为主。但这些景象极大程度上证实了我之前的猜想,光戾做为宗教血盟组织虽然办事能力极高,凝聚力也极强,但是过分的压制和教义管束,也抑制了个性能力的滋长。所以理论上讲,相同环境和相似性格的族群生长空间,也降低了所谓“天才”和“异才”的诞生,这也是这个组织的弊端之一吧。  唯一值得我注意也是诧异的就是这里的房屋均整齐对称,街与街的转折也全是直角,所有的一切构造都是极为和谐,不像是分阶段兴起的建筑群,反而更像是一个拥有更高视角的大局观操控者一手兴建起这座城池。  “到了,进去吧。”  面前是一座高耸但狭隘的建筑,相对于对称的空间,它竟是对称轴上独立的一支,看来它是个独一无二而又不可替代的神圣场所。  “吱…”  昏暗的日光一点点散尽房间。面前是一条长长的走廊,我沿着走廊踱步向前,终于来到尽头的铁门,一直嘲讽我的光戾战士解开我的枷锁,示意我进去。  门缓缓被打开。  我还没看清屋内的景象,就听见了这句声响。  “欢迎来到,囚斗监狱。”
  西方帝国的东面,巍峨屹立着一脉绵延连仞的冰川,高峰林立,沟壑丛生。鲜有人知道冰脉背后的世界,也是依靠这道天然的屏障,使得西方帝国东部防线得到了强有力的保障。但也正是因为这道冰脉的存在,使得西方帝国膨胀的野心受到了囚困。所以冰川的背后像是有一股神秘而又神圣的魔力,蛊惑着好奇的旅者,又召唤着强大的勇士。  之前任务密信的内容自己也是心里有数,密件里面称西方军事兵团虎翼正进行紧急军备,并有向东行进的动向。而靠近东边的军事兵团银夬也屯兵边疆,最近也有几次明显的军事动作。总的来讲,西方帝国目前的蠢蠢欲动,不像是简单的军备竞赛,反而可能会在近期对东方帝国进行大规模军事打击。  东西两帝国疆土虽都幅员辽阔、绵延万里,但共只有三处接壤。其一为修罗殿,而在东方帝国内战中,西方帝国从中作梗,通过交易从原东方帝国身上占据了优势,从而掌握了修罗殿的完全控制权。其二是荒芜之地,由于光戾的势力范围影响,导致光戾城周边大面积土地都是没人居住的无人区,而东西帝国都很默契的对光戾有所忌惮,怕与光戾争执过多反而会让另外一个帝国得到可乘之机,所以索性直接设立无人区,互与光戾保持中立。而所谓的荒芜之地并不是寸草不生,恰恰相反的是由于没有人类的侵扰,这里保留了大量的大自然该有的景色,高山俊水,荒漠冰原,飞鸟猛兽,光怪离奇。其三是泪海,泪海是一片内海,泪海的南面是入海口,北边直抵荒芜之地,之所以称它为泪海,是因为据周游世界的旅人讲,它就像广袤的大海留的一滴眼泪,看似不经意,却滴滴扎进大陆的骨肉里。听着虽然像是个诗意的名字,但我觉得它更像一个失意的名字。  通过上次任务的不顺,西方帝国对暗影协会内部也有了警惕,而种种迹象表明东方帝国是不可能对西方帝国的动向一无所知。所以大战一触即发,很多与东方帝国相接处的事宜就相对迫在眉睫。作为尤里乌斯最“信任”的两个弟子,亚森和阿瑟被紧急调到了尤里乌斯身边执行秘密任务。而西方帝国一直对光戾的存在有所顾忌,而据说尤里乌斯个人也感到了极大的未知力量的觉醒,所以派能力“最强”的苏茜,也就是紫执行任务,来探查光戾内部的动态,以及神秘力量的来源。相对的因为阿瑟和亚森的调离,我失去了队友,所以被分配到和紫一起执行任务,而我更多的是起到辅助和协助的作用。不过这样也好,远离暗影内部也让自己有机会松一口气,毕竟对方高手云集,自己稍露马脚就可能招致杀身之祸。  光戾这个组织虽然成员各个身怀绝技,不过他们对血液的渴望却异常的膨胀,在一定层面上讲,血液可能满足的不仅仅是他们的胃,更多的传递给他们的是一种信仰与能量。光戾强大的背后也有其脆弱的一面,就是光戾成员的活动范围是受到约束的,越靠近光戾孤城他们的力量就越充实,相对的越是远离孤城他们的力量就愈发薄弱,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光戾这么强大的种族却只能囚居孤城的问题。  光戾分四大种族,血族,灵族,幻族,鬼族。四个种族的样貌都异于常人,分别是赤眼,利爪,锐耳,尖牙。四个种族有相应的职能,血族负责竞技斗兽;灵族负责通灵祭祀;幻族负责饲养和屠杀人类;鬼族负责饲养异兽。四个种族的黑暗属性能力也不尽相同,各有所长,也互有所短。每逢月圆之时,光戾的力量会得到补足,除了灵族以外的三个族群就会猎捕孤城周围村落里的人群,供本身享用和祭祀。不过光戾所有种族只能内部通婚,若是跨种族通婚就会造成血液的不纯,出生的后裔将不继承光戾的任何特质包括能力,与人类无二。所以这类光戾是遭受光戾内部歧视和排斥的。  自己之所以这么了解,也多归功于自己之前在光戾的那番奇遇。  从冰川的至高点向下俯视,是一列悠长的纵队,队伍呈一字形,绵延数里,有点望不到尽头。不过每隔一段有个醒目的小黑点,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个金属的牢笼,里面囚禁着失魂的人类。不过这支队伍似乎被面前的高山抵住了去路,愁眉硬生生绷的笔直,看不到一点微笑的弧度。  “嘿,青,怎么办,好像走不过去了。”  我把头稍稍侧过去,差一点点就碰到她的脸庞。  “随机应变吧,先不要有所动作,观察他们的动向,我们和他们的动作状态保持一致,不要轻易摘下帽子,暴露自己的相貌。”  “你说这些我都懂,不过我还真想不到光戾如何翻过这座冰川,他们个人还好,或许能依靠能力翻越障碍,那这些囚徒怎么办?他们又不会飞…会不会我们的行动暴露了,他们已经发现了你我的身份,想找个封闭的角落处理掉咱俩。”  看来紫真的是久别了行动,居然会产生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你想多了,要动手他们早就动手了,不至于诱敌深入,他们这么做肯定事出有因,光戾是一个行动力极为高效的组织,他们不会做没有意义的行动。”  紫歪了一点头,感觉到我的话有那么几分道理。  “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你怎么这么清楚?光戾的事情。”  “那是因为…”  “吱——”  一个尖锐的啼叫刺穿了半面天空,紧接着一声又一声的啼叫彻底撕裂了整片天空。周围光戾的战士像是疯了般撕心裂肺地叫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还有会发生生么,我也扯着嗓子嗷嗷嚎了两声,不过我很少放声高亢,没吼多久就咳出了一口深痰,紫看着我的状态,一脸尴尬。当时我推测,难道是声音共鸣到一定频率会触发冰川本体的崩坏?然后在用黑暗之力将碎石抵挡,然后再翻越高山?  突然,我感到一阵飓风的袭来,风力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我有点站不稳,伸手扶住了一架牢笼,天空却突然陷入了昏暗。我抬头望去,一只拥有巨大双翼的猛兽在空中翻腾,那猛兽浑身骨骼密布,只有翅膀和头部有些许肌肉,咆哮着,从四周卷起震耳的轰鸣。它缓缓落下身来,双爪顺势勾起一架囚笼,一个振翅,就乘风远去。错不了,这就是光戾鬼族饲养的尨骨龙。  尨骨龙接二连三地破翼而来,进而又抓着囚笼振翅远去,渐渐地地面就只剩下光戾的战士若干。  又有新的尨骨龙御风袭来,不过这次它们却乖巧地扶着地面,似乎在等待着光戾战士的眷顾。领头的光戾战士走向前去,轻抚地触摸着尨骨龙的头,尨骨龙还撒娇似得摇了摇尾巴,他一个鱼跃,就踏上骨龙的背膀,尨骨龙随即展翅,一个腾身,就汇入了骨龙的大队。  接下来大约是两三个人乘一条龙,零零散散地飞入了空中,一个晃神,地面就只剩了我和紫还有一条骄傲的尨骨龙。  “怎么办。”  紫显得有点懵,看来对付动物不是她的强项。是不是我身为男人在这个时候要挺身而出?  我大步走向前去,装作胸有成竹的样子,学着别人的做法,轻轻地摸了摸它的头。那尨骨龙好像察觉到某种异样,大声地啼叫起来,还不停地拍打着翅膀,好一阵,才恢复平静。  “动物和人不一样,人和人交流要靠演技,和动物相处是要靠心的。你那拙略的演技在聪明的动物眼里简直是作呕的原形毕露。”  紫边说着,边走向前去,和我样子差不多地抚了抚尨骨龙的头,那骨龙反而极其温顺地扭了扭头,晃动着尾巴,俯下身来,示意我们坐上去。  “还愣着干吗?上去。”  “啊?哦,好的,好的。”  没想到尨骨龙看似残暴,飞行起来却是相当平稳,总的来讲我对我自己的这一次飞行体验感到十分满意。  眼下是一片片纵横交错的冰脉,透着清澈的阳光,折射出一种曼妙的光色,我静静地欣赏着这片刻的景色,而眼前,眼前,眼前…眼前是一个美,没什么,眼前是紫。  说实话自己有些窝火,生平最讨厌的第一是被人瞧不起,第二就是被别人照顾。而面前这个女人却占尽了这两条自己的命门。先是独自与光戾战斗,然后又是轻松驯服异兽。我觉得心里有点不爽,但又说不出不爽在哪里,或者我也没法和这个女人倾吐自己内心的不快。  “青,你看,好美啊。”  “是啊,站在山脚时,以为眼前的就是全部,翻过之后,才发现山的背后还是山,路的背后还有路。只有站在至高点,才能一览山与路的全部。”  “那你是喜欢处在山脚还是站在山顶啊。”  “山脚的人总羡慕绝顶的人的高度,而山顶的人也羡慕山脚下人的无知,二人的眼中只有对方,却忽略了对方的眼中只有自己。”  “我和你的理解不一样,有时候山脚和山顶的身份不是自己本身能决定的,而永远没有所谓意义上的山顶与山脚,我们在低处仰视,也会有更底层的人们在仰视我们,就像我们俯视的时候,也会被他人俯视一样。说白了,你我都是处在半山腰的人。”  “确实,以我的视野看,或许我只是我是视野中的绝顶,但任何事都要有所突破和作为吧。只有真正登上顶峰的人,才有资格看尽所有的景色。”  “你看,我们到了。”  “是啊,到了。”  面前的城自己熟悉又陌生,总觉得,自己有一部分记忆,甚至一部分生命都留在了这里,留在了这座叫做光戾的孤城。
  光戾孤城整体呈圆形,血族、幻族、鬼族分别集聚在城的外围的三个不同区域,城中心是一个圆形的城中城,属于灵族的活动范围,极少数有身份的外族成员出于某种祭祀需求才能勉强进入。光戾孤城本身就位于东西大陆的正中心,而城中城又位于光戾的中心,所以整体而言,这个所谓的城中城以它固有的姿态向世人宣告着它独一无二的存在,正如它那直插云霄巍然屹立的城墙,光是从远处眺望,就能让人心呈敬意。  我被囚困在了光戾血族区域中心腹地偏的西北边缘的一座古老的监狱,从窗户探去就能望见城中城巍然的城墙,稍一抬头,还会看到类似飞龙的动物从空中掠过。我把视野稍微向右偏移,是一座巨型的抵着城中城的封闭建筑,这个建筑整体呈半圆形,建筑的地盘大多是硬实的基石,稍往上点一点点变得有些镂空,建筑的最顶端是个半弧形的暗红色天棚,虽然有点分不清材质,不过看样子应该是属于弹性和柔韧性都相对不错的软性材质,有点类似于动物的皮囊,但从厚度和透明度来看,又有点细微的差异。虽然看不到它的内部结构,但总感觉这座建筑有它能够存在的独特意义。  监狱的名字称为“囚斗监狱”,监狱里关押着的并不是因触犯了法律而受押的犯人,而是曾经通过一己之力杀害过光戾成员的人类。这也正是光戾这个族群病态和扭曲的信仰,他们至崇尚力量,宣称对力量强大的勇者报以崇高的敬畏,他们并不会记恨杀害亲人的异类的存在,反而会对杀人者产生极大的兴趣。光戾一直以来都是一个骄傲而又麻痹的种族,而他们的活动规律大多与月的晴缺有关,每逢月半之时,他们会让囚禁的犯人互相进行一对一的对战,宣称是对强者的敬畏,即连续三次获胜的囚犯将会被释放,但胜负的条件一定是要将对方致死,所以这种意义上的战斗一定程度上是一种生或死的选择,这也是监狱“囚斗”二字的原因。但整体来讲,所谓的战斗也是光戾族群用来娱乐和消遣的谈资,他们已经不满足于兽与兽的争斗,对人类这种感情极为丰富的动物之间的缠斗却充满了兴趣,他们喜欢看到人和人之间为了生存而卸下伪装的面具,为了最根本的欲望,爆发出压抑许久的兽性。这种丑陋的嘴脸,也正是光戾期待看到的画面,这也正是他们对人类这种生灵充满嫉妒和不屑的扭曲心理的一种宣泄。  知道这么多也是这段时期听所谓的狱友谈论的,而我竟有点适应这里的生活节奏。囚犯有划定的活动区域,总的来讲,区域的大小也足够自己饭后的遛弯和散步。但不爽的感觉就是,就像人类饲养牲畜一样,我总觉得自己像被光戾饲养,他们只是定期的提供食物,不会限定你的活动,只要求你保持活着的状态,等要需要你的时候,再从你身上榨取他们想要的价值。一点点,一点点,我平静地愤怒着,心里对光戾产生了极深的仇恨感,虽然落到他们手里是我的失误,但这个肮脏的种族居然敢如此玩弄我,只要一次,只要有一次让我抓住机会,我要消灭让我受尽屈辱的光戾。  不过还值得庆幸的是监狱里的空间和待遇相对不错,每个囚徒都有独立的房间,房间的大小也和普通的卧室相当,卧室相对密闭和独立,这也是自己最为欣慰的一点,毕竟在别人的目光下生活是自己办不到的。监狱还设有供集体活动的大厅,刚来的时候,我居然看到有些人在大厅里旁若无人地聊天,不过现在对这种状况我也习以为常了,因为我也逐渐地成为了他们之间的一员,并不是因为我多友好,而是我想从他们口中获取更多有关光戾的信息,我多以旁观者的角度参与他们的闲聊,不讨论也不评价,也试图在他们的言辞中推断出真实和谎言,来判断光戾这个种族的方方面面。  互相杀戮这一点,让这些狱友的关系极为微妙,因为谁都有可能成为和你殊死相搏的对手,所以谁都不会对谁完全的信任。自己曾经细数了一下房间的数量,有二十五间独立的卧室,虽然不一定都住满犯人,但犯人的规模大约会在二十人上下。而这二十多人大体分为了两类,一类人经常集聚到一起,互相打气和鼓励,也经常分享一下手上仅有的情报,即将那些不合群的人的招式,技能,软肋,死穴拿来交易。还有一类人即比较孤立的一群人,规模和数量和另一类相当,他们从不参加讨论和聚会,大多情况都独立住住在卧室,对与对方的交易也相对不屑,或许也是因为没能力阻止。  两种人的心理都能理解,交流者无非是想通过交流来获取更多的情报,或者利用某种演技的伪善来博取他人的好感,如果遇到互相对战,也会让一些所谓心地善良的同伴有所顾及。而孤立者大多数是不想交流,暴露出太多有关自己的情报,他们或许觉得这些狱友也没有认识的价值与必要。更为重要的是,他们或许怕对某些人产生感情,而真正对上对方的时候,出手会犹豫。  毕竟,人类都是各自为己的动物,这或许就是光戾所鄙弃的地方吧。  “江岚,你站在窗户那里看什么?”  江岚是自己为了隐藏身份的化名,这个监狱的人都是有能力独自斩杀光戾的勇士,而且身份错综复杂,不知今后是否会在光戾城外相遇,也不知再次相遇时是敌是友,而之前杨岚的姓名因为江逸凡事件有所暴露,“辛尘”的名字也是不能使用,所以自己化名“江岚”来隐藏自己。  “那个圆形的建筑是什么?张枫。”  我指向窗口偏右边的建筑,张枫顺着我的手指望去,在视野触碰到那建筑的时候,我看到了张枫嘴角突然抽搐了一下。  “你不知道啊!那,那地方就是槃生竞技场,也就是明天咱们将要去往的地方。”  “你之前去过这里吗?”  问这句话的时候我觉得有些不合时宜,不过这几天我给他们的印象都是有话直话,心无顾虑,他们也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心理活动,索性我直接抛出这个问题,看他们如何回答,而这种提问方式,也符合“江岚”这个人的性格。  “去过,半个月前。”  回答的很流畅,似乎也没怎么思考,而张枫属于城府极深,但不是那种用谎言博取他人信任的性格,有别于我和杨帅。况且这件事的透明度太高,即使我不知道,上次和他去过的人也应该能发现张枫在说谎,从而对他产生不信任,所以看样子这句话因该是真话。但这句话明显只说了一半,去过槃生竞技场还能活着回来,有两种可能,一是他当天轮空,并未参加战斗。二是他杀害了某人,然后活着回到了这里。如果是未参加战斗,以他的性格,他定会特意强调没参加过战斗,以给我传递“张枫一向友好”的印象,而刚才他说话的节奏明显只说了一半,证明他有所隐瞒和保留。“半个月前”这四个字,也恰恰暴露了张枫只去过一次竞技场,而通过他之前嘴角的抽动,我确信,那里肯定给他留下了某种痛苦而又不可磨灭的回忆。  “唉,张枫,听你这么一说,我有点心虚了,也不知道明天能活着活来么。”  “别说这种丧气的话,多不吉利,你可是我最害怕遇到的对手哩。”  啪!  张枫话音还未落,我就听到门口一声巨响,出于好奇,我还是跑了过去。  “真没想过到会在这里遇到你…绿!”  争斗的是吉影以及和自己一路前来的老人,吉影是属于“团结派”,而老人属于“孤立派”,两个团体平时极少产生争执,而且明天就到了决斗的日子,谁也应该不想惹起事端。看来双方并不像是集团内部的矛盾,或许是双方在未进入光戾之前就有某种感人恩怨,而吉影喊老人“绿”,绿这个名字,像极了西方暗影协会的成员代号,或许这次纠纷和这个组织也有所关系。  “你是吉良的儿子吧。”  “亏你还记得我父亲的名字!受死吧。”  吉影起身腾如空中,抡起一只手臂,手臂在空中逐渐的膨胀起来,稍不注意,就遮住了老人的半面身体。老人右脚稍微后撤,摆出迎敌的架势,一只手背向吉影,准备全力迎击这次进攻。  “住手!”  闻声而来光戾战士陆续感到,边走还边喊着。张枫看到这种情况,手臂一展,手臂竟仿佛从身体里延伸出去,我还没看清怎么回事,一把就拽下了空中的吉影。老人看对方被制服,也再无战意。收起架势,向自己的房间踱步走去。  “真抱歉,长官,我都阻止过他俩了,可他俩就是不听劝,还好您们来得及时,分散了他们注意,我才能制服这小子,给您添麻烦了,您别介意。”  张枫主动带着吉影承认错误,老人却不屑一顾地渐行渐远,直到他和我擦肩而过。  “多谢。”  “谢我干嘛?”  “你用能力减缓了吉影吧。”  “哦,你怎么知道。”  “在牢笼中的时候,你就是用的这种能力对付的蟾蜍的吧。”  “原来全被你看穿了。”  “小心张枫。”  “不用你说,我会注意的。”  老人渐行渐远,逐渐地消失在我的视野范围,张枫处理完这件事后笑着走过来。  “江岚,时候不早了,一起吃个饭吧,把手上的情报也拿出来分享一下,这个老人和你一起来的,你应该对他有所了解。”  “好啊,他啊?我真是再了解不过了。”
  我乘着尨骨龙,在光戾上空盘旋了几圈,也让我得以在看清它的全貌,血族,幻族,鬼族三族的城内构造大体相同,而最为醒目的就是,三处领地靠近城中城中心处都屹立着一座宏伟的建筑,只不过这三个建筑造型各异,所承担的功能也应该各不相同。尨骨龙振翅高飞,一点点靠近了城中城的顶端,我抬头望去,发现城中城城墙的最上端,擎这一片混沌的黑暗,像是一个巨大的虚空漩涡,一点点侵蚀和吞噬着孱弱的光明。  鬼城主要分为四个区域,南部是尨骨龙区,东北部是枭虎兽区,西北边缘靠近鬼城入门口的是风翼兽区,而中心偏东的是圣邪教堂。鬼城人的生活也是围绕着这四个区域展开的,不过大多数情况,鬼族成员更喜欢在前三个的饲养区与野兽共同生存作息,甚至有的光戾成员终生和野兽生活在一起,我甚至认为,光戾成员内部的感情,都比不上与这些野兽相处来的亲切。转眼间,我和紫乘着尨骨龙便飞抵到鬼城南部饲养尨骨龙的那片区域。整片区域背靠一座高山,山体正面延伸进若干漆黑的洞窟,每个洞穴相邻的角度和大小相似,洞口打开的形状也是有棱有角,像是一面巨大的蜂巢正视图,彼此支撑而又互不干扰地相互依存着。我们乘着的尨骨龙逐渐减缓飞行速度,稍一收翼,边刺入了一面空洞的漆黑龙穴。  我和紫从骨龙身上走下,随着尨骨龙的脚步一点点向洞穴深处走去,周围的光线也愈发明亮起来,不过这光线似乎有别于普通的太阳光,像是某种矿物或者金属折射的光芒,虽然耀眼,但不及日光来的温顺和自然。洞内的空间也是出人意料的宽阔,而且很有很多装饰和残留的食物,还有一些光戾成员使用的武器还有阅读的书籍。我甚至在洞穴的角落里看到了一张整齐的床,种种迹象表明,曾经有光戾的成员和这条尨骨龙一起生活过,不过从床上的积尘来看,这个光戾成员已经很长时间没回来了,看来它的主人已经客死他乡了。不过这也正便宜了我和紫,得以在这里居住下去,只不过要提防一下这条尨骨龙,虽然看它和紫关系不错,不过它似乎对自己的存在并不感冒,甚至有些抵触和反感,所以自己还是要对它报以警惕,毕竟一切都要小心为妙。  “青,你去勘察一下这个洞穴深处,我先来检查一下这个房间。”  “好。”  切,说什么检查房间,其实也就是自己懒得费劲去探查洞穴,叫我去卖力。但她现在是自己的“上司”,所以她的命令我也不好直接违背,只好乖乖地去做,不过这种被同龄女孩呼来唤去的感觉自己还是有点不爽。  房间的深处有一条狭小的暗道,有别于屋内的通亮,这里反倒是是暗淡无光,我借着一支火把,才勉强继续前行。不过这个暗道的地面却十分湿滑,脚步落在地面的感觉也有点粘稠,也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真是如此,我竟觉得这暗道是一个有生命的通体,不时还会做着有规律的上下蠕动,那感觉像极了人类血管的动态,我记得人类好像称这种状态叫做脉搏。  果然,暗道的最里端是一面跳动的墙壁,我擎着火把将它照亮,才发现那是一面类似于人类内部器官组织的皮肉类软性肌肉组织,我用手轻轻触摸了它一下,它竟跳动的更为激烈。突然有一滴巨大的液体从我面前低落,我顺着液体的轨迹俯身望向地面,火把也照亮了自己眼前的景象。那是一团墨绿色的浓稠液体,我这才发现自己脚下已经浸满了这种液体,连鞋子都被这液体染成了暗绿。  我是个感官极其敏感的人类,眼前这种景象的冲击,对我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我腹部突然感到一阵扭痛,有一股不受控制的力量从腹部凝集然后激烈地想上涌动,这力量冲到咽喉的时候力道渐退,我才勉强靠意志将其压制。不过舒缓了好久才使身体恢复正常。我不敢扶着墙壁,皱着眉头,一步步挪回房间,紫看到这种状态的我,感到有点不安,急忙跑来问道:  “怎么了青?遇到敌人了么?”  “对,没错~可恶啊。”  “敌人强大么?怎么样,干掉他了么?”  “异常强大~我不是他的对手。”  “好,你等着!不要轻易随处走动!十分钟我还没从里面走出,你就赶快跑,回去汇报暗影协会请求支援。”  怎么讲,在看到紫对我紧张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我本是玩笑,她却当了真,而这种程度欺骗的成功,却没有让我因此感到窃喜,反而让我感到一丝不安的负罪感。毕竟用谎言欺骗别人的真心,是不可饶恕的。  突然我感到了某种力量的靠近,这种力量却不像带着某种善意,而是呆着一种咄咄的杀气,尨骨龙好像对这股力量也有所察觉,竟惶恐地尖叫了起来。  “紫,不要进去。”  我小声地说道,确信这句话只能让她听得到。  “怎么了?青。”  “刚才我和你开玩笑的…而且…”  “而且什么?”  紫的这句话显得有点不高兴,这也是我不想看到的她的反应。  “而且…门口有人。”  洞门口的人背着月亮,月光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一点点,刺入了洞***通透的房间。  “呦,你们俩玩的挺好啊。”  也不知道是光戾的成员都喜欢这样,还只是个别,怎么自己遇到的光戾成员都长着一张欠揍的嘲讽脸。这张脸的主人慢慢向房间内部走来,借着屋内的光线,我也看清了他那张果然嘲讽的英俊面庞。  “你们鬼霖分队近乎团灭,人类也一个也没捕获回来,亏你俩还有腆着脸回来报道。”  “是啊。”  面对他的嘲讽,我竟一时间找不出应对的言语,只能半弯着头,假装不屑而又冷漠地说出这句话,其实自己内心已经不爽到了极点。  “幸亏鬼羅大人英明神武,还惦记你们二人,特意叫你俩去今天的礼赞分一碗羹,准备一下和我走吧,可不要辜负鬼羅大人的美意。”  “好,马上。”  虽然不知道这座山的名字,但总觉得这座山蕴藏着巨大而又恐怖的力量,像是一个沉睡的巨人,在等待着某位圣灵的召唤。下山的路有点悠长,洞穴和洞穴之间互相交错着复杂的道路,如果不是前面这个小哥带路,我和紫可能要多走不少冤枉路。鬼城主干道上的光戾鬼族越聚越多,大家都是朝着鬼城的东北口前进,我知道那里是鬼城和幻城的交界口。进入幻城之后,光戾鬼族又顺着幻城的辅路,沿着东南方向,逐渐向幻城正西边的巨型建筑行进,我知道,那是和槃生竞技场和圣邪大教堂齐名的一个建筑,而这座建筑的名字名为“云徒礼拜堂”。  云徒礼拜堂有别于传统意义上的西方的礼拜堂,更像是一个半弧行的操练场,除了抵着城中城的巨型骨架形的象牙白色的天棚和天篷下方的主站台,整个场地相对空旷,规模虽然相似,但宏伟程度绝对比不上槃生竞技场以及圣邪大教堂。  鬼族成员越聚越多,进而形成一个整齐的正方形,而我和紫就被埋没在了这这个正方向的某个角落。我环顾了下四周,虽然光戾成员穿的衣服颜色种类各异,不过看面目应该都是鬼族的成员,看来这是个鬼族单一组族群的整体活动,也借着这次机会,我粗略地统计估算了一下,现场大约有一万左右的鬼族成员,撇去有事和特殊情况不能来的鬼族,鬼族整体应该在一万两千人左右。而三大种族人数相当,所以血族加鬼族加幻族应该有三万六千人左右。虽然不知道灵族族群的规模,不过从三个外城的规模来估算内城的规模,占地面积应该相同,所以就先估算灵族也有一万两千人左右,那么光戾整体也就五万人上下。不过还真是可笑,一个五万人的集体,竟然能让东西帝国都对其无计可施,也足以证明这个族群的强大。  鬼族聚会不像人类聚会,彼此交头接耳地谈论是非,相反的是,每个人都相对比较沉默,表情也比较正式和凝重。看来他们是十分重视仪式的族群,这也难怪,这就是所谓的信仰的力量吧。  一股浑重而又圆润的声音从四周缓缓团起,每个鬼族的成员都微闭起双眼,嘴角缓缓地默念哼唱着,主台上也响起这段音响的伴奏,虽然不知道这声音的韵律,不过这音调不像是一种歌曲,那声音更像是一种祈圣的祝福,听起来就像一种礼赞。  主台上慢慢显现出人影,原来是五十个左右的光戾战士押送着五十个左右的人类,人群中央站立着一个高大英俊的鬼族男子,不是庸俗的气息,从他的身上我竟看到了某种凌厉的气韵和光彩。  那鬼族男子突然高举宝剑,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进而又迸发出潮水般,汹涌的欢呼。  “这些战果,都是我们的勇士用生命换取的胜利,让我们为他们祈福!也为了光戾鬼族的永恒光荣!让我们尽情地享受这个美妙的夜晚!”  台下的欢呼愈发地激烈,而台上的人类却愈发地颤栗。  “唰唰唰。”  那些颤栗地躯壳在这些声响过后,逐渐停止了抽动,随着利刀滑落的路线依次倾倒,从那平滑的刀刃切口,喷射出阵阵洪流。  我本能地用手捂住了紫的眼睛,怕她没经历过战争,没见过这种规模的屠杀,身体会产生某种程度的不适。却不巧正发现,她的视线已经本能地逃离了这个画面。  “有请我们的勇士!”  人群推搡着,将我和紫还有其他参战的鬼族成员推向了主台的中央,刽子手接起一碗地上尸体喷涌的阵阵鲜血,向这些勇士敬来。  开什么玩笑?自己本身对杀人就有些抵触,若不是见惯了战争,光是眼前这些画面,都够自己吐上几天的了,现在要我喝下这滩热血,不可能!不可能!  其他光戾鬼族依次饮尽热血,然后愤怒地将血碗打碎,高举着双臂怒舞,台下进而传来澎湃的欢呼。  怎么办?有什么借口可以让我摆脱这种状况?你不是最擅长撒谎和欺骗的么,怎么办?身体不舒服?佯装喝尽?索性不喝,直接摔碗?怎么办?我望着碗内鲜红的液体,它好像正是沸腾的温度,阵阵翻滚着,又像是碗中倒影着的我的脸,透着这一抹鲜艳的红,无情地嘲笑着镜像对面的自己。  办不到,办不到。如果叫我喝掉这碗热血,还不如叫我去死!  “砰!”  一声从未有过的巨响从我耳边袭来,我顺势扭头过去,看到月光下一个美丽的女子,高举着一只手臂,擎这月光,露出一丝微笑,嘴角裹着某种色彩的鲜艳,染红了她苍白的嘴唇。  紫。
  命运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它总是给你一种能将其操作和把控的错觉,但往往更多时候自己却成为了被命运嘲笑和愚弄的对象。但若如果一切都是早已注定,我也想靠自己的意识和行为做出相应的选择,用以证明,不论日后发生什么,那都曾是是自己所认定和选择的方向,也想借此证明,自己也曾握住了这所谓命的运澎湃脉搏。  在光戾孤城生活着的人类,其实一个个都是具麻木的活死人,而麻木不单指的是身体行动上的,更多指向的是思想意识层面上的空洞意志状态。不论是被囚禁的平民,还是用以囚斗的战士,都被一团巨大的黑暗阴影压抑着内心,紧张着,惊恐着,焦躁着,惶惶不安地颤栗着。人类的精神状态开始呈现另外一个表现形态,进而向不同的极端伸展,表现出各种敏感而又复杂的生理心理状态。虽然只是短短几天,我竟见到了千姿百态的人间丑态,而每一次见到不同人类的畸形状态都让我感到震触。自己的内心也有所波动,但谈不上完全的理智和冷静。因为每当临近入睡的时候,眼前总会浮现出那些白天见到迷失狰狞的行尸走肉,而那些空洞的躯体上面,居然长着一张和自己一样的脸。  而浴火凤凰,涅槃重生。或许只有真真正正经历过死亡的人,才能也会有破翼羽化的觉悟。也正如它的的名字“槃生竞技场”,只有沐浴过烈焰以及鲜血的勇士,才能获得崭新蜕变的新生。自己现在面对的,就是这种将自己置之死地,而又必须在悬崖边缘挣扎的窘境。  面前是一片翻滚着的黑色混沌球体,竞技者各执一边,围绕着黑色球体依次排开。这也让我第一次看清了所有被光戾囚禁的囚徒。囚徒一共二十人,除了那个被称作绿的老年人,还有一个满脸戾气的少年,竞技者几乎全部都是青壮年男子。  黑色混沌球中有十颗白色混沌球和十颗彩色混沌球,而作为生死命运的抉择,竞技者必须从大的黑色混沌球体中抽取一只混沌球,抽到白色混沌球的即轮空不参加比赛,抽到彩色混沌球的则会与自己抽到相同颜色球体的对象进行决斗。按照彩色球的分布,出场顺序依次为赤、橙、黄、绿、青。  我不是一个虔诚的信徒,我一直相信着命运这种虚无性质的意典体的存在,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推动着与自己一切相关的事项前进。不过这种感觉也蛮有意思的,像是看一场华丽舞台剧,虽然不知道剧情的走向,但演员所有的举止都是被剧本安排好的,入戏过深的话,就能感受到剧中人的情绪。而这种神秘又未知的期待感,正视自己所盼望的。  所以,就让自己替命运做决定,看这一刻自己的命运之线会和谁,纠结缠绕到一起。  竞技者依次把手深入混沌球,我伸出左手,希望它能给我带来一丝好运。不过我手刚伸进去的时候,就感觉到一颗圆润炽热的球体向我滚来,看来这个球体和我有缘,好吧,就决定是你了。  红色,哈哈哈,真是下下签啊。  我是一个喜欢观察和分析的人,我一开始还盘算着,白色是上签,因为我根本没想通过竞技连胜逃出这里,竞技这种方式令我十分厌恶,像是被人类训斗的野兽,这种靠野蛮赢得虚伪喝彩的做法有点令我作呕。抽到白球的话,自己也可以避于意外的危险,在日后找出切合时机的逃脱方法。彩球是下签,迫不得已的时候,自己会选择竞技,如果对战的顺序偏后,这将对自己十分有利,自己不仅可以通过观察掌握竞技的规则和节奏,也可以有充分的时间去了解我的对手,从而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而红色,确是下下签,说实话,自己有些心虚和没把握。难道是命运给自己出了一道难题,或是它觉得是时候该走到了终点。  我环顾四周,抽到白色球的大部分都坦然地露出自己手中的白球,这是一种压力释然,喜出望外的表现,看来大部分人对自己能够苟活还是抱有期待,而还有些相对强劲的角色却因为抽到白球面情稍显不满,不过还是犹豫地亮出了手中的白球,我仔细数了一下,一共九只。而抽到彩球的人,表情大多稍显凝重,毕竟接下来就是自己的生死之战,谁都不想懈怠和掉以轻心。  “嘿,江岚,你抽的什么。”  “张枫?你抽的什么啊。”  “绿球,你看。”  真是坦然啊,本以为他会有所推脱,这样自己也好不亮出球的颜色,看来他是真的渴望知道我球的颜色,而这份期待,绝不会是简单的出于好奇。  “红色。”  张枫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正巧被我谨慎地捕捉到,看来他十分期待与我的对战。这也难怪,自己饰演的江岚这个角色,一直给他们耿直,心无城府,有话直说又有点胆怯的印象。他们以为完全了解了江岚——他不过是个侥幸杀死光戾血族的新人,只期盼着在囚斗监狱苟活残喘,剑术和能力都不值一提。是个懦弱而又好对付的的角色。  他们真是太了解江岚了,但他们一点也不了解我。  “加油,开个好头,回去请你吃饭,好了,我先走了,准备比赛去了。”  果然,知道对战对象不是我,而又笃定我会输,所以连告别都开始敷衍了么。  “好,谢谢你,张枫,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我转过身去,准备入场。现在再去观察另一颗红球的主人已经无济于事了,毕竟第一场比赛就是自己,所以与其花力气去探究对方的身份,还不如好好调整下思路,制定一套容错率高的作战计划,也简单调整下心态,毕竟这阵子自己情绪太紧张了,而这一刻又似乎处于某种情绪临界点的极点,我甚至能感受到汗滴涌出毛孔的触觉,和细风吹进皮肤的凉意。  “哎呦,不好意思呀!”  虽然是道歉,但这声音怎么听着这么嘲讽和刺耳。  “砰砰砰。”  地面滚落下两个球,一颗是白色,一颗是红色。  一只手伸向地面的红球,将它捡起,我顺着手臂的方向向上望去,阳光也正好沿着我视线的轨迹展开,直至照亮了另一颗红色球体主人的正脸。  绿。  自己没想到会是他,说实话,自己对这个人颇有好感,撇开立场不谈,这个人的行为风度都有别于这里的砸碎,是个有人格魅力又值得人尊敬的长者。但不论是一起被捕还是即将面临的对战,都证实这我俩之间存在着某种微妙的缘分,而这种意义上的缘分,仔细想一想还真是可笑。自己还曾想着从他口中套出一些有关杨帅的情报,毕竟对于这个可能是自己父亲的人物,自己还是抱有一定希冀,而眼下就要即将和他进行你死我活的殊死搏斗,看来万事以空了。不过,说句丧气话,如果死在他手里的话,也比死在那些砸碎手里要来得痛快,恐怕对方心理也是这种想法,真是无聊的默契啊。  “原来是鼎鼎大名的绿啊!不好意思,我以为是个年迈的老爷爷,想戏弄下他,是您啊!真是失礼了,哈哈哈!”  我这才看清白色球的主人,原来是前昨天和绿发生冲突的吉影。  绿看样子不想和他闲聊和浪费时间,径直离开备选区,朝着备战区的方向走去,在即将离开我的视线的时候,突然回过头来,恰巧和我双目对视。  我耸耸肩,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他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竟回敬了我一个微笑,迈着矫健的步伐,缓步走开了。  “莎莎,莎莎。”  我突然感到背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我佯装抽出宝剑擦拭,借着宝剑的反光,看到背后缓步走来的是张枫和吉影,吉影手里还握着一把匕首。而他们对我抽出宝剑的行径有所警觉,逐渐停下了脚步。  我实在想不出他们要杀害自己的原因,如果他们和我个人有恩怨的话,也不至于在这种时刻动手。而他们真的要在这里对我动手,我也能依靠能力将其反制。难道说他们的目的不是杀害我?那他们肯定是想通过威胁我得到我身上的某种物品,而这种物品,也许只有自己才会拥有。  我收起宝剑,为了配合刚才的演出,还佯装运动了下身体,想给别人一种“我要大干一场”的错觉。  “别动。”  一把利刃顶住了自己的后背,我愉快地举起双手,毫不犹豫。  “把左手放下,背向身后。”  我缓缓地放下左手,还不时地微颤一下,尽量保持一种逼真的视觉效果。  “我们走!”  “砰!”  真是不客气,二人临走之前,狠狠地踹了我一脚。  我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从地上站立起来,缓缓打开左手,发现,球的颜色变成了白色。  看来命运给我的不是难题,而是玩笑。
  就如久旱后的甘露,没想到身在光戾孤城,连一个阳光正好的晴天都显得那么弥足珍贵。以致与我步入槃生竞技场时,眼睛居然会因阳光的灼热而感动到不适,瞳孔不自然的收放了一下,才逐渐把眼前的模糊景象调整清晰。我伸出左手,试图去触碰一抹阳光,结果却惹来一阵刺痛。  槃生竞技场整体呈朔月形,朔月的内弧部分紧靠城中城,外弧依次罗列开供观众欣赏比赛的席位。竞技场整体分为四个区域,中心部分是由四根圣柱圈定的一片方形区域,看来这个区域就是竞技斗争的主战场。四根柱子支撑起槃生竞技场的主体结构,每一根柱子上都雕刻着形色各异的浮雕刻画。倒不是歌颂的竞技斗争的勇士,反而雕刻的是不同光戾种族战争的立体画像,每一根柱子上雕刻着的主角形象各不相同,但刻画的内容几乎都是自下而上的迎击,战况也被描述的栩栩如生,看来光戾这个种族也曾经拥有过一段可歌可泣的历史。围绕着中心区域正方形的四面分别是城中城的内壁,朔月的两个尖端以及朔月外弧和方形衔接而成的半圆。尖端和半圆区域是槃生竞技场的观战席,鬼族和幻族的成员主要分布在两个尖端区域,血族和灵族的成员则主要在半圆区域观战。半圆区域的前端延伸出一排正方形的梯座,我本以为是给四大种族高等职位观战用的专属宝座,后来才意识到,那片区域是属于我们的死亡候补席。  “呜呜咜!呜呜咜!呜呜咜!”  所有的光戾成员有节奏的齐声高呼,随着我们脚步的深入,这节奏越来越快,伴随着紧凑跌荡的呼喊,把光戾的情绪推向了一个澎湃的高潮,进而迸发出一片汹涌的欢呼热浪。  “有请第一对竞赛双方!绿,吉影!”  朔月两端的尖端底部分别有一个方形的牢门,随着这声呼喊,牢门缓缓升起,绿和吉影从中渡步走出,一步步走到战场的中心,人们视线的焦点。  “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和你决一生死,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宁愿堂堂正正的杀死你。”  果然我猜得没错,是吉影先开了口,从他的种种行径可以看出他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人,骨子里带有一丝烦躁和冲动,对这种期待的事物总会不经意地流露出迫不及待的嘴脸吧。  “是啊,造化弄人啊,不论结果如何,愿你我的恩怨,能在今天,就此完结吧。”  “您作为长者,我尊敬你,有什么想说的话吗,作为临别之前的遗言。”  不知是刻意还是不经意,绿竟然回头瞥了一眼远处的我,然后半微笑地回答道。  “没有,开始吧。”  “嗯?哼哼,哼哼?”吉影俯下半颗头颅,沉闷地笑着,“砰,砰,咔嚓,咔嚓。”像是肌肉陡然膨胀或者骨骼极速生长的声音,吉影的身体逐渐强壮高大起来,面目也逐渐失去原本的样子,变得凶悍狰狞,最终成长为一个三米来高的巨人,挥舞着双臂,摩拳擦掌地跃跃欲试。但唯一不变的就他是那沉闷的啼笑。  “砰砰!”  好快!没想到这么肥大的巨人,出手竟如此敏捷,只是一晃神,就连续两拳向绿击来,不过绿的反应也不差,快步躲开了这两次攻击。不过这两拳的力道过猛,只是重击了地面,就扬起了一片飞尘。一瞬间飞尘走土,模糊了整片战斗区域。待到飞尘散去的一刻,吉影的身影却消失在地面上。  在上面!不知何时吉影已经高高跃起,半浮在空中,猛然间身体一个扭转,像一颗失重的炮弹,狠狠地炸向地面。  “轰隆隆!”  一拳。  绿硬生生地用双手接下了这一拳,脚底的地面瞬间爆裂开无数条错综的裂痕,一震气波迅速地从绿的身边扩散,夹杂着尘土,阵阵向战场四周袭来。  现场的所有人都被这一系列的快速的攻势震撼的精神高度紧张,一个个摒住了呼吸,睁大眼睛观看着场上细微的局势变化。当然我也不例外,大家都期待着吉影接下来会展开怎样华丽的攻势,或者绿会如何做出有效的反击,总的来说,这必定会是一场异彩纷呈的比赛。  可是时间一点点过去了,那二人竟保持这个动作几近一分钟。怎么了?发生生么了?难道两人在这一分钟还经行着眼神之间的博弈?时间的发条卡壳了一般,竟在这一刻停止了扭动。观台上的光戾众人逐渐议论起来,看来他们对眼前发生的一切也感到十分的困惑。  “汪!汪!”  怎么会有狗叫声?这里是光戾孤城,狗类这种家畜应该不会出如此地,那这个叫声究竟是出自哪里?  战场上的吉影突然俯下身体,半蹲起来,他的身体也逐渐变得纤小,进而退变成了一只狗的体形大小,他还不时用后腿扫一扫耳朵,耸拉舌头,半弯着头,一个劲的忘绿的腿上蹭。  那样子像极了绿的宠物。  “乖乖,好了,你马上就不会感到痛苦了。”  绿抽出腰间的宝刀,一个利落的顺劈,就将吉影的头颅干净地削落。  整场战斗用时不到两分钟,对于这种程度的耗时,也只能证明,二者的实力不在一个高度。  “阿斯塔帕!阿斯塔帕!”  台上的光戾成员兴奋地大声呼喊,有的人甚至站起身来挥舞着双臂高呼这四个字,虽然不知道这些文字的含义,但看他们的阵仗,这绝不是庆祝和祝贺的抓势,应该和某种特定的仪式有关。  绿显得也有点懵,虽然比赛赢得了胜利,但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所以只是提着吉影孤零的头颅,有点不知所措。  我身后最前排的貌似是血族长老的人物微微点了一下头,身边的下人洞察到他的神情,急忙跑下看台,冲着绿高呼:“喝掉他的血!笨蛋!”看来这位长老人物应该是看出来绿是首战,不知道规矩,也顺便让身边的下人帮他解围,以免造成流程的不顺,和影响光戾各族的观感体验。  绿没有犹豫,一口咬向吉影鲜血横流的颈部,那绝不是敷衍的动作,我甚至看清了他嘴部吸允时的抽搐,和喉咙上下滚动的吞吐。  “呜~!”  观战台上爆发出更加激烈的欢呼,我感觉到我的看台一阵晃动,应该是我身下的区域打开了一个缺口,供胜利者退场。绿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拖着吉影的尸体,一步步离开。  等等,他为什么要拖着吉影的尸体?直接离开的话不是更加潇洒?难道是他想多了,怕尸体的存留会给后面的比赛选手带来不便?也不可能,这不是他该考虑的问题,再说他不是也那种畏首畏脚怕惹麻烦的人,总之他这个举动让我十分困惑。不过他在退场之前,还是不经意地望了我一眼,看来他对我也是抱有十分的兴趣和好奇。有意思。  “有请第一对竞赛双方!唐赫德,李白石!”  “喔唞,啪~”  我侧目探去,原来是李白石,应该是走路不小心被牢门的门槛绊倒了,还神情痛苦的揉着双腿。他看样子年龄比我稍大,不过这样一副不靠谱的样子,我还真为他接下来的比赛担心,当然我担心的是没办法看到一场精彩的比赛。不过等等,牢房的门有门槛吗?  “哈!嘻嘻嘻嘻,哈~”  另一侧的牢门也传来奇怪的声音,倒不像是对方想借此吸引更多的眼球,这种声音的发出更像是一种本能,不过我再怎么听,这声响也不像人类声线能处理的音色。感觉像是某种意外的窃喜,或者是某种胆怯的不安,总的来讲,这声响来的那么让人浑身不舒服。  “咔嚓,咔嚓。”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行为诡异的少年,走路的样子零零散散,身体几乎看不到肌肉,骨质也十分纤细,不过头却大的离奇,耸拉着头,睁大了双眼,嘴角翘起一个诡异的弧度,那弧度似乎和场地的朔月弯曲一致。这个少年整体看起来就像一个**控的木偶,那样子看起来就像光是支撑起他的头颅就使他花费了不少力气,更不要说妄想让他行走或者战斗了。  总之,两个人光是走到竞技场中心就花费了不少力气,一个跌跌撞撞,一个磕磕绊绊,但不过这样异类的两人却更能吊起大家的胃口,我们不知他们是用什么方法杀死过光戾战士,更不知道接下来,他们会给我们带来一场怎么样别开生面的演出。  “噢唞,等等,让我抛个硬币,预测一下今天的运气。”  “嗯?嗯。”  李白石在开赛之前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唐赫德微点了一下头,我还真担心他的头会在低落的一瞬点掉下。不过看样子双方的第一次交涉,就这么简单随意的确定了。  “嗡~啪。”  硬币在空中旋转数周后,精准地落在李白石的手中。  “正面!LUCK,看样子,今天是我的幸运日啊,好,我们开始吧!”  “嗯?嗯。”
  迷失森林和沧墓冰原都是光戾的禁地,至于它成为禁地的原因我不得而知,但这附件一带基本都是萧条的无人区,不过并不是因为交通水利导致这里未曾富饶,而是其他一些不可名状的原因致使这里不适于居住,这也正是光戾鬼族将万坟岗设立于此的缘由。毕竟像这种地方,或许只适合亡灵与孤魂生存吧。  月光幽幽,用它细嫩的笔触,给空寂的万坟岗涂抹上一层略带寒意的神秘的色彩。  切,糟糕,怎么会在这里遇到他。眼前这个鬼童名叫唐赫德,我记得他是我以前困于囚斗监狱时期的狱友,毕竟他这样一张鬼畜的脸,总能给人留以印象深刻。虽然不知道他身处这里的原因,不过他对我的身份也应该有所知晓,紫也在场,纠缠下去可能会对自己不利。我们没有干扰到他的行径,他似乎也没有对我们抱有攻击的恶意,眼下这种情况,还是先走为妙。  “紫,我们先撤吧,不要招惹过多争端,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要走你先走吧,这个少年不像是光戾的成员,但也不像人类,抓回去审问一下,或许能得到有利的情报。”  真是个麻烦的女人。  紫抽出腰间的利剑,一个魅影闪击,就将剑刃指向了唐赫德的左侧胸膛。  “和我回去,我有话问你。”  “嗯?嗯。”  唐赫德把头从左边耷拉到右边,痴痴地半笑着,似乎对自己深陷的处境不以为然。  “噗哧。”  什么!唐纳德竟然猛地一下向紫迈步走来,利刃滑入胸口,但没留下一滴血。  唐纳德挣扎着伸出左手,用尽力气地向前触摸。“嗡~”紫胸口的匕首似乎听到了某种召唤,向外努力地挣脱着,不时还闪现出绯红的光晕。  “哇,嗯?嗯,血,血的味道。”  唐纳德显得有点兴奋,手的指端有点颤抖,并且还呢喃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语。而紫对对方的反应显得有点应对不及,一时间竟有点懵,呆站着没有做出任何应对动作。  切,真是麻烦。  “唰,嗡…”  “嗯?嗯…啊?啊!”  几乎是同一时间,我和紫同时出手,砍落了唐赫德的双臂。还真是默契啊,看来紫也想的是索性将他致残,再回去用能力恢复他,当然是紫来恢复他,从她治愈绿的行径可以看出,紫也有这方面的能力,而自己“毁灭与重生”的能力也必须对紫有所隐瞒,不然就暴露了自己之前说只会控制时间加速减速的谎言。  而唐纳德也有点反应迟钝,直至看到两只手臂被斩落在地,才失声大叫起来,而那叫声并不像出自疼痛,反而更像是一种受到意外的惊吓。  “嗖。”唐纳德以极其敏捷的速度倒翻到一颗树木的枝干上,左右摇曳着,眼睛爆满了青丝,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还时不时痴狂地笑着。  像是扭断了弦的乐器,唐纳德突然停止了所有动作,急速地转变为平静,将视线直对我们,眼神里布满了怨恨和杀意。  “呼呼。”地面突然升起一团漆黑的气体,伴着皎月,显得格外地清晰。那黑色反复翻滚,宛如一团黑色的火焰。  “紫,小心。”  “不用你说,我知道,保护好你自己。”  “啊,哈哈哈!”千千万万个犹如唐纳德鬼畜般的笑声从四面八方,此起彼伏地阵阵袭来,地面的所有坟墓,一个个都鼓起一个圆润的土包。“哈哈哈,嘻嘻嘻。”那讥笑的声音越来越大,每一句,都点点滴滴,冲击着你的心底最深处的敏感与脆弱。我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向后退了一小步,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景象,有种不详预感,恐怖的东西马上就要出现了。我和紫不自主地转过身体,双背护靠,集中经历地准备应对接下来发生的未知攻势。  “紫,我的身后就交给你了。”  “你也一样,可别出什么差池。”  “放心吧,我会保护你的。”  “嘭!”  伴着一声巨响,七八具骷髅从坟墓中冲击而出,一跃入空,反转过后,凶猛地向我和紫袭来。那些骷髅身体里泛着蓝色光斑,而这种从天而降的迅猛攻势,宛若一束束咆哮着的,霹雳雷闪。  不好!我试图挪动脚步躲避攻击,却发现自己的双脚已被一只骷髅的双手紧紧缠住,而紫却轻松地用能力将靠近她身体的骷髅碾压致粉碎。  “时空之穹!”看来自己不能有丝毫犹豫,一上来就要全力以赴了!幸运的是,时空之穹的能力对骷髅有作用效果,骷髅在空中坠落的速度有明显的减弱,我顺势掏出腰间的铁链,一个环击,便将空中的骷髅击的粉碎,紧接着我盘下身来又是一个横扫,把束缚我的骷髅手臂斩断。看来铁链在对付这类鬼怪时候,还真有意想不到的奇效。  “正面!”  紫大声地呼喊到,我立刻抬起脑袋,不知何时已经有十来个骷髅袭到了我的正面,我竟没有一点察觉,看来这些骷髅不带有人类或是其他生命的气息,光是凭借影像和声音来感知他们的存在,一定程度上,会模糊我本身的判断吧。  我立刻一个后滚翻,然后将地上的铁链向上竖挑,这几只骷髅正好走到了我铁链在地面布置得环状中心,我再接一个横抽,就将这些骷髅串联起来,稍一抖力,这些骷髅就被震的粉碎。  越来越多的尸体从坟墓里挣脱出,张牙舞爪地向我和紫袭来。那骷髅的数量也越聚越多,直至把我和紫团团围住。骷髅军团滴滴点点地像我们步步紧逼,我和紫都被囚困在了这漫无边际的尸海,说实话,这时内心还是有点小波动,毕竟自己对于鬼怪的恐惧是与生俱来,而一切惶恐的缘由的来源于对未知事物的恐惧。第一次面对这么多的未知生物,恐惧或许也是人类的本能吧。但自己还是要尽量控制好心态,毕竟还有人和我并肩战斗,而我也要保护…  招架几招之后,虽然打散了一些骷髅,不过对方数量太多,这样耗下去绝不是长久之计,骷髅本身不存在体力一说,而自己的力气也会消耗殆尽。紫应该是怕伤及到我,所以没有使出上次清扫光戾鬼族那招禁忌,自已又不能使用“毁灭与新生”,怎么办?  我不经意地扭过头看了紫一眼,却不巧正撞上她的视线。  “青,换边!”  “好!”  我身体稍侧俯,横抽一鞭,紫则左手支住我的后背,半空侧身翻转,右手勾勒出一条锋利的弧线。我和紫只是眼神简单的对视了下,就明白了彼此的意识,能与我配合到这种程度的战斗默契,紫也是第一个人。  “嘭!哗~”  以我和紫为中心的圆圈周围的骷髅被这一招清场,紫应该是在她身体处在的高度运用了她的能力,而我则是将上身破灭的骷髅的下面身体打散,一时间所有的骷髅下半身尸骨无存,上半身则灰飞烟灭。  “青,不错嘛,没想到你反应还挺快。”  “先别松懈,还没结束。”  本以为战斗已经结束,没想到所有尸骨的粉尘并没有散去,而是环环围住我们,竟有规律的旋转起来。每粒粉尘都闪烁着点点蓝斑,像深夜里的萤火虫,更像天空上的银河带。  所有的粉尘越转越快,然后伴着蓝色光晕点点升起,最终汇集到一个点,嘭的一声,绽放出一道璀璨的蔚蓝光芒,我下意识地用手半遮住眼睛,的确这道光芒在这寂静的黑夜,显得太过耀眼。光芒渐退,才发现,光芒下面隐藏的是一具巨大的骷髅苍蓝战将。苍蓝战将左手持着圆骨盾,右手握着一柄尸骨剑,浑身包裹着尸体环绕成的密制铠甲,身后还擎着一对上下翻腾的翅膀。  还好万坟岗地处荒凉,又紧挨禁忌之地,加上光戾鬼族刚举行完礼拜活动,大多数人已经回家休息,刚才的蓝光惊闪和震天咆哮也应该会被他人当成深夜里的电闪雷鸣吧。不然如此巨型的庞然大物,光是站在这里就会招致光戾成员的注意。  “呼呼~呜~”  苍蓝战将悬在空中上下挥舞着翅膀,不时还抖动着手上的尸骨剑,蓝色划过黑暗,像是在炫耀,亦或是在挑衅。因为万坟岗临近枭虎兽区域,刚才的光闪定是惊扰了附件这些暴怒的异兽,一个个此即彼伏地咆哮起来,配着苍蓝战将翅膀的翻滚,有节奏地掀起阵阵声波,猛烈地敲击着我的内心,鼓动者我的脉搏,伴着我的心跳的节奏,一点点侵蚀着我残存的勇气与信心。而此刻,我竟产生了一种虎啸或是由这双翅膀挥舞而生的错觉,我努力地保持着理智和清醒,因为眼前极速变化的景象给我带来的心理冲击,是不能简单的用言语形容的,我只能说我被震撼到了,而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更不要让我谈如何应对。  对于意料之外的事情,我总是抱有一定的惶恐与不安,这或许也是自己的懦弱所在。  “怎么办,紫?”  嗯?自己怎么会对一个女生说出这种没用的话?这句话不经意的发出,我自己也感到非常意外。  “小心,保护好你自己就足够了。”  “紫,你…”  “怎么了?”  “没什么,你也小心。我会保护你的。”
  最令我敬佩的,不是那种能力超群,万人无敌,为人称赞的沙场英雄,而是那种身陷任何绝境,都能处之泰然,从容应对的勇士。人往往能够对外物的感知作出较为准确的判断,而却不能完全正确的预估自己,毕竟人对一切客观事物的评价,都基于从自身出发的主观意识的判断,但偏偏人类本身就是这个主观意识的主体,所以人对自我的评价会有一定程度的偏差。这也导致了载体的潜意识发作造成诸多主观意识不可控的情况发作,换句话说就是人会由外界冲击性突发事物的影响导致思维意识的自我崩塌,致使自我调控力度衰弱,造成主体本身的情绪乃至行为崩坏。所以我觉得,那些能保持完全冷静的人类,其主观意识能压制潜意识的波动,能做到这种地步的话,那还真是有够可怕。  而紫,貌似恰恰属于后者,初次见面时的醉酒糜烂,本以为她是一个遇事不假思索,心理承受能力不强的娇弱女子。没想到和她相处的这段时间,每每遇到棘手的意外,最能保持冷静态度的人居然会是她,袭击光戾鬼族那次,冰雪驯龙也是,月下饮血也是,遭遇鬼童也是…也是也是,包括现在眼前面对的这具狰狞的庞然大物,她所表现出的姿态,都是那么淡定从容,此刻我觉得淡月下的她,还有着那么几丝优雅。我甚至觉得那次醉酒也是她意识清醒地故意买醉,像她这么心理强大的女生,没有理由会为了一个男人自我放纵。我深吸了几口寒气,攥紧了略微颤抖的双手,告诉自己,冷静,冷静。  确实只有冷静下来才能准确的思考问题,思维模糊下的盲目作战只会让自己和紫陷入窘境。  面前的巨型苍蓝战将虽然擎天立地,视觉感知十分震撼,但它的作战实力我也是不得而知。不过苍蓝战将无非有两种作战形式,一是苍蓝战将拥有自我意识,所有的作战节奏是经过自我思考下的应对措施。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就比较棘手,因为拥有自我意识就意味着对手的战场应变能力十分出众,可以根据自身的优势和战局的时机来进行有效的进攻压制。第二种情况则是苍蓝战将没有自我意识,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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